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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 作者:春溪笛晓
渐渐地,他发现这少年防心极重,平时非常浅眠,似乎随时会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这少年才华横溢,什么都会点,只是永远都不安定,做什么都像在玩耍;他发现这少年偶尔会有点孤独,偶尔会做些别人难以理解的事,你越是管着他,他越是作得起劲,好像特别爱看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发现,个背影覆盖另个背影,竟然只需要那么点时间。
再后来,好友出了事,少年也出了事。
少年含笑坐在那里,脸上依然带着讥嘲般的笑容。
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样,疼得不得了,言语却变得尖利而恶毒。
少年的笑并没有少变化,只那么微笑着看着他,像是点都不在乎自己受了伤样。
他再也没有资格在暗处看着少年。
这些年来,他次次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却次次地爬了起来。每次濒死之际,他都想到少年那满含讥讽的笑,总觉得少年还在不远处坐着,嘲笑他的无能和脆弱,居然这么容易死在别人手里。
于是每次,他都能爆发出惊人的潜能,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接到白爷电话的瞬间,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是的,离开少年那么年以来,他第次有了活着的感觉。他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咚地直跳,那么有活力,那么地鲜明,仿佛这么年来那具行尸走肉不是他似的。
可是……
再见面时,那个少年已经属于别人。
邢立群蓦然睁开眼。
背脊冷汗淋漓。
他定定地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楚凌和董琛。
邢立群不相信。
邢立群怎么都不相信,楚凌会喜欢这样个小鬼。这小鬼了解楚凌吗?他知道楚凌的过去吗?他知道楚凌在想什么吗?他恐怕只知道撒娇耍赖卖乖,让楚凌宠着他吧?
楚凌会宠着别人吗?
邢立群心里又浮现楚凌少年时的模样。
那个青涩的、恶劣的、永远不会让别人舒坦的少年,自己都还要别人宠着护着,怎么可能去宠着别人?
那种娇惯的脾气、那种骄横的性格、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挑剔——那样个少年,就该被别人宠爱着,不让他受伤、不让他难过、不让他去面对世事的艰险。
邢立群不相信楚凌会喜欢董琛那样的小鬼。
可事实摆在眼前。
楚凌放任董琛的靠近,没有将董琛推开。
而他被楚凌划在界限之外,没有进步的资格。
邢立群觉得有种陌生的痛楚霎时间传遍四肢百骸。
原来他直告诉自己楚凌有可恨,告诫自己喜欢上楚凌有愚蠢,就是因为害怕自己意识到这点。
他害怕发现自己喜欢楚凌。
在他明知道两边都有危险却还是抛下楚凌去营救好友之后。
在他明知道楚凌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次次口出恶言之后。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靠近。
所以他不断警告自己不要靠近。
就好像将楚凌贬低得文不值,他就能不去喜欢样。
邢立群坐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睡熟的楚凌,直到天色大亮都没有挪开眼。
在大洋的另端,薄雾刚刚散开,太阳慢慢升起,预兆着新天的来临。曲嘉茂坐在钢琴前,弹奏着《紫罗兰》。
曲嘉茂身后坐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个刚开完会议的社会精英。男人将曲嘉茂抱在怀里。曲嘉茂胸前的扣子已经被解开,男人跟着旋律有下没下地揉捏着曲嘉茂身体最敏感的地方。
曲嘉茂的双手依然沉着,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男人爱极了曲嘉茂这副模样。
他拉开拉链,就着这样的姿势享用曲嘉茂的身体。
琴声骤然终止。
“它虽然被践踏,但还在快乐地想,我到底由于你而死,死在你脚下。”男人的声音取代了琴声,在曲嘉茂耳朵边诵念,语调宛如在念着庄严的赞美诗。
男人的语气不疾不徐,身下的冲撞却变得激烈而残酷。他掰过曲嘉茂的下巴,亲吻着曲嘉茂的嘴唇。直至嘴巴被曲嘉茂咬出了血,男人才放过他,嘲讽般念出最后的诗句:“可怜的紫罗兰,么痴情的紫罗兰。”
由于离开了好几天,欲望无处发泄,男人折磨了曲嘉茂天夜还不打算放过他。曲嘉茂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块完好的地方,都覆笼着齿痕和鞭痕。
男人将奄奄息地曲嘉茂按在钢琴上再次冷酷地侵入,声音却带着温柔的笑意:“这里真适合你对吧?教堂,钢琴,天使——明明已经坠落凡间却依然装得庄严圣洁的天使。宝贝,第次看到你躺在那个老男人身下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你颤抖着举起枪杀死那个老男人时的模样,真是美得让我怦然心动。我为你去坐牢,你现在回报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你不乖呢?”他捏弄着曲嘉茂身上的鞭伤,“要知道,我可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曲嘉茂意识有些涣散,在男人的折磨之下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曲嘉茂察觉身上已经上了药,那个男人不见了,有个医生正在床前。
医生说:“曲先生。”
曲嘉茂浑身震,眼底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这人是楚凌派来的。
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不可能叫他曲先生。
医生把药箱放在床前:“药都在里面,您要按时服用。等你把药吃完了,我再来给您复查。”
曲嘉茂闭上眼,仿佛不想理会他。
医生起来走了出去。
曲嘉茂打开药箱。
药箱底下藏着暗格。
暗格里有把枪。
子弹都在药瓶里。
曲嘉茂手有些虚软。
但他还是第时间把子弹装好。
就在他把枪握在手里的瞬间,门被推开了。
曲嘉茂举起枪对准推开门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说:“你又不乖了,宝贝。”
曲嘉茂没有出言威胁。
他直接扣动扳机,枪命中男人的胸口。
男人胸前中了枪,却没有倒下,反而快步跨上前,想抢夺曲嘉茂手里的枪。
曲嘉茂心中骇然。他个翻滚,让自己摔了下床,手中还稳稳地握着枪。
他抬头看去,只见男人胸口流着血,脸色狰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不乖是要受罚的。”
曲嘉茂没有失去冷静。
他想到些人的心脏位置和寻常人不同,因此举枪射向男人的另边胸口。
男人脸色变,侧身想躲开那颗子弹,却还是被它擦着肩膀打了过去,手臂上涌出殷红的血。
曲嘉茂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先往男人膝盖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