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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远在树上的乾荆都已经感觉到异样的气氛,顾云自然也感觉出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她现在确实不想和夙凌回将军府,但是为此害敖天受伤,那就不好了,刚想开口劝解,夙凌手中的赤血已经出鞘,先发制人地攻向对面的敖天。
顾云深知赤血的威力,急道“小心”
敖天寒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挥动手中的软剑,黑色的刺陵薄如纸,韧如丝,灵如蛇,随着敖天的挥动,顺着赤血,一路缠七夙凌的手臂。夙凌手臂倏地一紧,暗暗一惊,这是什么武器,它竟不怕赤血的灼热吗
夙凌将内力注入赤血之中,极快地翻转剑身,烈焰瞬间蹿上墨黑的刺陵软剑,敖天也感觉到了掌心的热度,不得已,他只得收回刺陵,后跃一步避开。
就在软剑松开夙凌手臂的那一刹那,夙凌抓住时机握紧赤血,朝着敖天的胸口刺去。
顾云心倏地一紧,被这一剑刺中,不死也要重伤敖天凌空后跃,根本来不及躲过这一剑,他为了帮她而来,她总不能让他当场横死吧顾云当机立断,拔出冰炼,迎了上去。
叮一声脆响,冰烁隔开赤血,为敖天挡了这一剑。
顾云出手,敖天是没事了,夙凌却因此怒火中烧,她居然帮着那个男人对他动手该死他们早有交情,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约在这里见面顾云的倾力相助,加上他自己的主观臆想,使得夙凌现在恨不得将敖天生吞活剥了,下手自然也更加狠绝。
夙凌朝着敖天再次出手,顾云无奈,本想劝阻,眼见赤血携烈焰而来,不得已只有硬着头皮再接一剑、冰火再次相接,这一次夙凌更是使了全力,顾云只感到一股浑厚刚猛的力道袭来,她硬撑若接住,单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听见她吃痛强忍地低哼一声,夙凌鹰眸一寒,收回赤血,冷冷地盯着地上逞强的女人,她和那个银发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他一而再地挡剑
敖天一把揽过顾云的肩,将她从地上扶到了怀里,幽深的黑眸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看她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心脏忽然紧缩到不能呼吸的感觉,刚才看到她挺身为他挡剑,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心慌了
握剑的手还在抖着,顾云到现在也不明白夙凌和敖天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夙凌似乎不要敖天的命不罢休的样子,顾云对着身侧的敖天急道“你快走吧,他的赤血很厉害”男女力量的差距还是很明挂的,虽然于上都有利器,但她明显吃不住他暴怒下的一剑
轻轻松丌环住她腰间的手,敖天非但没有走,反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站着不要动。”说完,敖天竟然不要命地迎上去
敖天眼看着敖天暗黑的身影朝着夙凌冲去,顾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夙凌一向喜欢以攻为守,敖天冲到离他一丈多远的地方时,夙凌率先出招,敖天停下脚步,身了一晃,险险躲过一剑,忽然他墨黑的身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一会儿,夙凌已经被一圈人影包围在中间,每一个人影都是黑衣银发,手持墨黑软剑,却又好像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不知道哪个是敖天,哪个是幻象。
这好鬼魅的身法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诡异的武功不仅让顾云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夙凌也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失神,仿佛一瞬间他就被数十人围攻一般,虽然他知道其中大多数都是幻想,但是分不出哪一个是敖天,他难以防范。
敖天抓住时机,气贯长剑,朝着夙凌的背心刺去。
在生死边缘游走多年的夙凌,在最后一刻还是感应到了危险的存在,夙凌转身迎向敖天,剑尖近在咫尺,夙凌只能一边挥剑阻隔,一边提气后退。
夙凌被逼退的那一刻,顾云耳边响起敖天微沉的低音,“走。”顾云只感觉腰间
壕,整个人已经被敖天圈在怀里,朝着树林的方向疾奔而去。
眼见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夙凌哪里肯就此罢休,提气急迫。进入树林之后,光线极差,夙凌几次差点跟丢,好在敖天带着顾云,速度显然不如以往,就在夙凌几乎要赶上他们的时候,两道满含杀气的流光朝着他的方向袭来,夙凌不得不后跃躲开,流光重重地扎入草地之中。夙凌定睛看去,是两枚薄如蝉翼的飞刀,是谁这片后山之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人
被飞刀阻隔了一会儿,夙凌再次抬眼看去,树林里哪里还有敖天和顾云的影子
该死居然让他们跑掉了
“青末”
乾荆紧紧地贴着树干,隐没在树冠之上,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下面那个怒吼的男人身上的怒焰,即使是在数丈之上的他都能感受到。
师兄啊他真的不想招惹夙凌啊,真的
敖天的步伐很快,如果这就是所谓轻功,顾云只能惊叹了。他用单手揽着她的腰,几乎是提着她往前奔,顾云只觉得身边的草木疾速地往后退去,速度快得让人眩晕跑了大约一刻钟,这样的颠簸让顾云很难受,抓着敖天的衣襟,顾云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敖天在一棵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将顾云轻轻放下,没有多说什么。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顾云扶着树干,看着冷冷地背对着她的敖天,总觉得不太对劲。刚才那最后一剑,她离得这么远,都感觉到热浪凌厉而来,更何况他还硬生生地迎上去,顾云心中隐隐不安,急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小伤而已。”低沉的声音冷漠地拒绝,敖天仍酷酷的不肯回过身,一副并不打算给她看的样子。
顾云不耐烦,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过来。敖天本就苍白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额间薄薄的一层汗显示着他的极力忍耐的事实。
他受伤了敖天还想挣扎,顾云低声呵道“不要动。”手心中那抹温暖的碰触,让敖天微愣了一下,趁着他发呆的一瞬,顾云已经轻轻掀开了袖子,查看起他的伤势。
他的手臂结实而且肌肉明显,比她想象中要粗壮一些,手臂上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刀疤并不很深,应该是被剑气所伤。真正糟糕的是,伤口两侧被赤血的炙热烫灼出一大片红肿的血泡,刀伤和烫伤交错,创面很大,这样的伤最是疼痛,也容易感染,顾云低叹道“你的伤很眼中,去找大夫吧。”
“不用。”敖天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咬开上面的木塞,倒了两颗药丸塞进嘴里,然后熟练地把木塞塞回去,把瓷瓶收入腰间,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干过无数次。
顾云有预感,他绝对不会好好处理伤口,估计就让它这样慢慢好
他手臂上不仅有刀伤还有烫伤,这样草率地处理,真的感染就糟了。顾云看不下去,抓着他在一棵树旁坐下,想帮他把伤口包扎一下,却发现没有课用的布料,她想了想,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带,那是一条长长的黑色宽边丝带。随着丝带落下来的,还有一头及腰青丝,如流瀑般顺滑而下,披散在身后。顾云轻轻抬起敖天的手臂,用丝带将他的右臂包扎起来,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敖天却是僵在那里。长长的发丝随着微风不时地落在他的肩上臂上,那种感觉很奇怪,有些痒,有些麻。墨发轻扬的她半跪在身侧,眉头紧锁着,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敖天缓缓伸出未手上的手,想帮她抚平眉心的忧虑。
此时顾云刚好包扎完,抬起头想告诫他要注意伤口,就看见敖天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双幽深的黑眸中满含着负责的光芒。顾云看他如此出神,莫名地回视他。迎着她清亮的眼,敖天的心忽然怦怦地猛跳起来,快得难以自控,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手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只见他忽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地背对着顾云,匆匆地朝前方跑去,那急促中带着仓皇与狼狈的步伐,让顾云摸不着头脑“喂。”这人怎么回事啊
走出去好远,就在顾云以为他会这样消失时,敖天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久久,冰冷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稳,“我暂叫不会去梧桐树那里了,在北城门外十里处的无人居能找到我。”
说完,敖天继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只留给顾云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
顾云侧身靠着树干,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有些东西在莫名地滋生,总觉得怪怪的,这是亏欠别人的感觉吧很糟,顾云不喜欢,敖天应该是个极冷漠的人,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帮她呢顾云茫然了,想来想去,情商很低的她最后自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不会知道,冷漠的敖天从来不会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行踪。顺云更加不会去想,敖天就这样将她带走了,夙凌此刻的怒火已经可以点爆整个将军府了。
离开后山,顾云直奔丞相府,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揽月楼。
卓晴就坐在莲花池边,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儿,十来岁的样子。顾云走到卓晴旁的石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卓晴本来打算问她事情,在看到她和着泥土和秸叶的衣衫、凌乱不堪的长发后,迟疑地问道“你这是”
早上的一番波折,她懒得说,只是撇撇嘴,随口回道“昨晚我在将军府找资料,被夙凌发现了,他居然想软禁我”
卓睛暗叹,她是从将军府逃出来的晴身边的男孩儿捂着嘴大笑,调侃道“你挖地洞出来的”
顾云看了他一眼,皱眉看向卓晴,问道“他怎么还在这儿”这小子不是燎越
的王子吗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避嫌虽然他年纪不大,一副天真友善的样子,然而这张年轻的脸上偶尔会划过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神色。
卓晴还没说话,白逸已经瞪着顾云,低吼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卓晴轻拍白逸的肩膀,说道”白逸,你自己去花厅吃早饭吧,我和青末有话说。”
“好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白逸孩子气的再瞪顾云一眼,起身离。从背影
看去,他只是个赌气的孩子,而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的阴鸷却让人不寒而栗。
顾云一身狼狈的样子让卓晴bbs joo yoo 很不舒服,卓晴拉着她的衣袖,叹道“跟我来,给你找件衣服换。”
“嗯。”她也不想这样子在大街上晃荡。两人越过九曲桥,走进摘星阁,卓晴在衣柜找了一件相对短一点的衣裙扔给颐云,然后退到内室,背靠着屏风,缓缓闭上疲惫的眼,低声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夙凌今早透露的信息太少,她也不能肯定是否就是心中所想的那样,不管燕弘添有意还是无意,只有找到证据的漏洞,才有机会救出楼夕颜。顾云迟疑了一会儿,回道“目前还没有,我怕你担心,先来找你。待会儿我去一趟刑部,先想办法见到那两个乱贼头子,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嗯。”屋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应。
顾云一边扎着马尾,一边走出内室,就看见卓晴背靠屏风,眼睛微闭着,一副困倦的样字。在屏风阴影投射下,浓重的黑眼圈,苍白的唇色,让她看起来很是憔悴。
顾云轻拥着她瘦弱的肩,担心地说道“晴,你的脸色很差。”
卓晴轻靠着顾云同样单薄却很温暖的肩膀,淡淡地笑道“我没事。”
没事才怪顾云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了,不要太担心了,小心楼夕颜同来看到你这样子,会毁婚的”
卓睛莞尔,云安慰人的伎俩还是一样拙劣不过她彷徨了一夜的心,似乎归位了一些。忽然想到什么,卓晴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想了想,卓晴微微俯身,在顾云耳边低声说道“燎越的七皇子白逸很奇怪,他对救夕颜的事情异常关心,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似乎想要挑拨夙凌与夕颜的关系,甚至想让我找机会嫁祸夙凌。”
顾云的脸色也由最初的平静变得越来越凝重,白逸果然有所图,这件事在不在燕弘添和夙凌预料之内呢
“夫人”门外,景飒明显透露着焦急的声音,让两个低声交谈的女人一怔。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卓晴深吸一口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今晨在刑部大狱中忽然旧疾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