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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火柴 作者:牧葵
不出「那件事」的轮廓。如今,厉禹么想抓住孩子的肩膀逼问,把实情告诉他。然后,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不需要带着寂寞与深藏的秘密,这样独自流浪啊……
哐当!
厉禹从最靠近戏院后门的那座矮房开始,绕了圈、终于找到类似栅栏的入口。铁栅早已生锈,从攀附的杂草可以判断里头无人居住。反正就算是强闯民宅他也都无所谓了,他尝试推动栅门,铁栅的出入口应声而开。
打开时又发出了「嘎吱」声,厉禹迈步走过荒废的前院。从铁皮屋外紧闭的窗户,看不出室内景象,前门的喇叭锁转不开,他便硬是撞开门。
咚!随着闷响,老旧脆弱的塑料门随便地被破坏。可借着点昏暗的光,厉禹立刻便看出这是间空屋,内部什么东西也没有。
当他这样用这样的方法找起,便几乎等于放弃了。厉禹当然明白这有愚蠢,可那些都顾不上了。哪怕就这么找到天亮,他急切地想弄清楚……就像,他经过了这些时间后,有愿意告诉那孩子,留下来。
阿橘很想你。
2.
嘎!
厉禹算不清这是他推开的第几扇门,他走进又走出,那些搜索过仍毫无所获的房子、或是干脆座座空屋。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夜漫无目的的找寻使他精疲力竭。他所身在的地方依然是那样的景色,座灰白的老房屋,夹在另外两栋歪斜的铁皮屋间……这座屋子,即使在旧小区里仍显得特别小。
厉禹推开布满铁锈的沉重大门,便感觉到股异样。刚踏进屋里的脚步下便缩了回来,他强打起精神,入目的是个简单的方形空间。
屋顶有个比手掌大点的破洞,提供些许破晓的光线。室内就只有个房间,角落布满灰尘与蜘蛛网,墙边却堆放了好几个的塑料物流箱。
虽然也积了厚厚层灰,但比起房子本身,这几个箱子便显得异常新。这里的位置不可能被当作仓库,厉禹因此而感到不寻常。他顿在门前,环视圈,却没看见其它特别的东西。
这不像住户搬走后留下的房子,厉禹疲惫的神经已经连结不了任何思考。他仅凭意志、慢了片刻才走进矮房。即使开门通风了阵子,屋里的空气依然难闻。
他在油漆剥落的天花板下,停住脚步。物流箱的存在带来了令人无法忽视的诡异感,他看见了。
堆栈的箱子后方,散落着几捆尼龙绳。斑点的黑色布满了绳子外表,东西大概被放在那里很久了,外观早已起球发黄。
「混账……」
厉禹说不上来他在原地了久。
时间感消失,他只是机械式地来到物流箱旁、搬开上层箱子。物流箱总共有三个,最上头的是空的,第二个则相当沉,打开后,里头是三、四个长方形的水泥块。
搬开两个,才来到压在最下方的物流箱,厉禹缓缓蹲下,屋顶上的破洞正好让光洒落在箱子上。有另外两个的遮挡,这个物流箱的部份表面并未沾灰,呈现着异常鲜艳的蓝色,就和他买给小九的那个风筝类似。
厉禹伸手打开物流箱,室内飘着灰尘,屋外则隐约有细微的风声。
物流箱内蜷缩着个孩子。
个孩子。
应该说,具被隔绝在箱内、而并未白骨化的孩童干尸。阳光洒在看不出原貌的脸上,原本的眼眶已经成了两个窟窿。
尸体大概在那里过了五、六年,才能变成这副模样。干尸搁放于胸前的双手旁,有块褪了色的纸片,当厉禹掏出沈沧蓝交给他的简介,那块纸片撕下的痕迹,正好补全了电影介绍缺少的角、那「卖火柴」的结局。
他找到小九了。
厉禹注视着看不出原貌的尸体,猛然反胃。他摇摇晃晃地冲出屋外,「砰」地撞上前门,冲到排水沟旁、疯狂地干呕。
这才发现这座矮房,其实就在他第座搜寻的屋子后方。
☆、第七十七根火柴
第七十七根火柴
1.
那具干尸,张大的嘴保留了生前的表情,扭曲的肌肉组织构成了极为恐怖的神态,在脱水后呈现灰白色。
厉禹有些头重脚轻。他看过无数尸体,却仍没有次这样骇人。他只觉得脑中片空白,唯有记得手里紧捏着电影简介。他跪在渠沟旁,直到真正日出天际线。
「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回那间屋子、重新检视那具尸体的,所有情绪到最极端,彷佛抽离了这具身体。他走回那间铁皮屋,再来到那个物流箱旁。其中的孩童保持着年不变得姿势,静静地侧躺着。
虽然神情可怖,但受空间所困,他的四肢都向内紧缩。布料下的手臂与脚踝,失去水份的肌肉贴着骨骼,只有弯曲的手指彷佛极力想搬开箱子的开口。
他被困死在这里,生前剧烈的挣扎、即将窒息的害怕,在厉禹别开脸时都变成了「砰咚」、「砰咚」的幻听。他不敢想,孩子死前的绝望……物流箱内又窄又黑,小小的身躯是否呼救?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这些年了,无人听见。
厉禹深吸口气,也感觉不到那些进入肺里的灰尘了。直视眼前的尸体,这是小九吗?他辨认不了。试着搬起尸身,比想象中得轻很。冰冷僵硬的触感,靠着物流箱摆放,两个空洞的眼眶对上厉禹。
他认不出来。凹陷的脸颊早看不出生前的样子,这是小九吗?他已经无力考虑逻辑,跟他同度过日子的,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他只求……不,他也不晓得他能求什么了。
放开干尸,他拿起被捏皱的电影介绍。起身时的目光有瞬的涣散,他赶紧扶住墙,结果沾上满掌的灰。
稳住身子,定格了许久,才慢慢捡起物流箱里的那块纸片。把撕落的片段和他手中的介绍试图合在起,他想找到边角的不吻合之处……拜托,点点不合都好。
可也许是半生以杀人为业,老天爷并不怜悯他。
「不……不。」
厉禹不自觉地发出断续的□□,太贴合了,连边缘纤维分离的白色部分都能找到相应的重合处。被封在这里数年的纸片,虽然掉色,但确实就是介绍被撕掉的那块。
杨雨敏是怎么带着他手中的这份简介,写下求救讯号、交给沈沧蓝……或者该问他是怎么离开这间矮房的?这些厉禹都得不到答案,他在这当下也无法好好地想,也许、也许还有很种别的可能性,但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厉禹用沾满灰尘的手深入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无知觉的指尖打开通讯簿、拨出了冯哥的号码。
这里的讯号不怎么好,不过对方很快地接通了。那端的冯哥听上去睡意正浓、语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