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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鬼 作者:ranana
不会让他们带你回去,你现在需要休养。”离晓蒙道。
照阮做了个吞东西的动作,瞅自己的腿,手指揉着膝盖,还是没看离晓蒙。
天已经亮了,阳光之下,照阮血色全无,肤色近乎透明,像尊易碎的雕像,碰就会裂开。
离晓蒙将他从地上抱起来,照阮这时嘟囔了句:“我们才认识久,你就和我说要为我拼命,笑死人了。”
他冷冷抬起眼睛注视着离晓蒙:“做什么?是不是看我好看,贪图我的色相?现在假惺惺做好人,背地里是不是想和我干什么苟且的事情?你要是敢……”
他话到这里,离晓蒙笑了起来,照阮呸他。
“你笑什么?你笑起来……真下流!恶心!”
离晓蒙将他放下,給他右腿下面垫了块石头,说:“你是好看。”
“下流胚子!”
“还很可爱。”离晓蒙擦拭着他腿上的污泥和血迹,“很值得好好爱爱。”
他还道:“所以,你要珍惜你自己,善待你自己,别太逞强了,好好休息吧。”
照阮怔,舔舔嘴唇,说:“没想到你看上去本正经,嘴巴这么会说话。”
离晓蒙拿着荷叶,坐在照阮身边給他扇风,他望着山洞外,说:“睡会儿吧。”
照阮的声音放松了不少,他和离晓蒙搭话,问道:“你找我的意中人干什么?”
“我有事……要找他。”
照阮眨眨眼睛,轻飘飘地说:“可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离晓蒙应了声,捏着袖子給他擦汗,照阮抓了下他的衣袖,离晓蒙以为他不喜欢,就把手挪开了。照阮却又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下按住,道:“你的手就給我老实地放这里,要是敢乱动……你最好小心点!”
离晓蒙看着他,微微笑。照阮脑袋歪,靠在他胸口,睡了过去。离晓蒙給他扇了会儿风,放下了荷叶,照阮的身体没有那么烫了,吃了东西后没擦干净嘴,嘴角还留有野果的汁水,他的五官和三百年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神态大相径庭,鲜活,生动,仿佛生命里还有许追求,许希望。
照阮醒来时,离晓蒙正在地上画画,他凑过去看了眼,离晓蒙在画的是个人像。照阮问他:“你在画什么?”
离晓蒙惊讶:“你认不出来?”
照阮摇摇头:“反正我不长这样。”
“你的意中人啊。”离晓蒙用树枝指着人像说,“头发,眼睛,眼睛的眼色很淡,头发也是。”
照阮打量了他番,没说话。离晓蒙还在解说:“还有嘴唇,下巴,鼻子……你认不出来吗?”
照阮打了个哈欠,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伸手过来碰了下离晓蒙的面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离晓蒙按住面具,走到洞口,阳光充沛,他了会儿有些热了,正要说话,突听林间传来阵骚动,照阮急,人坐直了,眼睛大了圈。离晓蒙打了个手势,道:“我去看看。”
“不行……”照阮喊他,“你……你叫什么啊??”
离晓蒙却已经跑没了影子,他循着声音找到了群猎户,他们共三人,个正在給间小木屋上锁,另两个轮流抽根长烟嘴里的旱烟。不远处是头被抹开了脖子的雄鹿。
三名猎户说着说着话就唱起了歌,边唱边破开雄鹿的肚子,掏出些血淋淋的器官扔到旁。
这三人在木屋外消磨了好阵时光,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时,又来了群人,离晓蒙认出他们的衣衫,正是照家的仆役!这群仆役向那三人打听照阮的下落,还将木屋搜查了番,并没什么发现后,他们便走了。他们走后,三名猎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个道:“你们说这叫魂的要是人不见了,叫叫他的魂不就找回来了吗?”
“哪儿呀,他们不給叫魂,他们是吃魂!”
“老三头,你不知道了吧?绸缎庄的秦掌柜不是有个疯婆娘吗?怎么疯的?就是他们家小辫子让照家的少爷給吃了魂,她才疯的!”
“照家的人不是成天在树林子里吗?怎么吃了小辫子的魂?”
“他们家少爷偷跑出来的,那阵子好些人都看到了,个漂亮小少爷和小辫子玩儿在块儿,谁也没想到是照家的少爷,没几天就出了事……”
说话间,天边飘来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那三人拜天拜地,个道:“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回去。”
三人抬起雄鹿晃晃悠悠消失在了树林中。离晓蒙在树后蹲得已经双脚发麻,等到那三人彻底走没了影,场大雨从天而降,离晓蒙冒雨回到了山洞,天光不再,山洞里黑黢黢的,他往前走了阵才看到照阮。照阮抱着双腿,双眼睛露在外面,紧盯着他,这雨不知怎么下到了山洞里来,把他的眼睛都打湿了。
离晓蒙走过去,什么也没说,脱下贴身的衬衣拧干了,兜在他的脑袋上,将他背了起来。照阮咬了他肩膀大口,也没说话。
走到了洞穴外,离晓蒙问道:“今天初几了?”
“初五。”照阮说。
离晓蒙背着照阮去了那间木屋,他撬开门锁,将照阮在木屋里放下。木屋里陈设虽然简陋,但好歹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屋子中间还有个烤火用的地坑,靠墙堆着些干柴。离晓蒙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他抓了把地坑里的沙子搓了搓手,这才去拿柴火生火。
离晓蒙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他看照阮,他算好的,只有裤子湿了些,脸上和脖子上不过是起了层水气,显得皮肤光滑细腻。
“你看什么?”照阮揉揉脖子和脸蛋,小声说话,脱下了披在肩上的衬衣递过去給离晓蒙,“喏,这件烤烤火吧,湿透了。”他偷眼看他,说,“你把衣服脱了吧,小心受凉。”
离晓蒙点了点头,却没脱衣服,把照阮抱到靠近火堆的地方,給他擦了把脸,解开他扎在后脑勺的头长发,替他擦头发。
照阮好笑地瞥了瞥他,说:“你怎么像我娘似的!”
离晓蒙打了个喷嚏,搓搓鼻梁,没响,
“你把衣服脱了吧,你我同是男子,你有的,我都有,你别不好意思啊。”照阮坐在照阮身后,他要看他,必须得打斜了眼睛,歪过脖子,姿势怪别扭的,他遂道:“你坐我前面来。”
“你娘給你擦头发也坐你前面?”
“你又不是我娘!”照阮嗓门大,肚子里擂鼓般的响,离晓蒙起身找来些干粮塞给他:“吃吧。”
“我想喝水……”照阮捏着块圆烧饼,说。离晓蒙捞起地上那件衬衣,取了个锅子,拿到屋外去,将衬衣罩在锅子上接雨水,他在屋外观望了会儿这个简陋过滤器的功效,那边厢,照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问道:“你在干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