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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过去走马观花飞速掠过,初遇的大雪、相守的新年、每个深夜的陪伴、离别、再见。
我想要你拥有许东西,想让你看看这人间。
张措起身,两只胳膊压在时蒙两侧,时蒙回过头来,愣道:“怎么?”
想让你看看你曾向往的万家灯火。
张措眼眸深邃,时蒙突然感到心脏跳动无法控制地加剧,张措深深地凝视他:“我们之间算什么,时蒙,养父子,路人,朋友,还是......”
想让你念念不忘的桃林再也无法阻碍你对尘世的向往。
他没有说出最后个选择,只是在摩天轮恰好升至最高点时,倾身吻住他。
夕阳爆发出最后点光亮,随即隐入地平线。远方灯火通明,映亮这片不夜天,间或能听见城市的喧嚣声,嘈杂的,燥热的,在空气里发酵。
陪伴会变质,时光将蒙尘,唯独往事,历历在目,不易其形,不负初衷。
☆、纪蓉
纪蓉约在僻近处的家茶馆见面。
张措和时蒙两人离开游乐园后径直奔向湘宛茶舍。
纪蓉戴着墨镜,坐在盆平安树旁,手边的茶水浮起袅袅白雾。张措走到她面前坐下,礼貌地问:“你好,纪蓉小姐?”纪蓉愣了愣神,摘下墨镜,露出张与纪离有几分相似的脸,她笑了笑:“是的,你是哥哥的朋友?”
窗外车辆的灯光刷地划过去,纪蓉的侧脸蓦然亮下,又淡下来。她看上去没少神采,整个人慵懒地蜷进沙发中,手边的茶是动未动。她拂开额前的碎发,又笑笑:“哥哥告诉我了,你想要刘东的财务资料?”
张措轻咳声,点头:“是这样的——”他想解释,纪蓉抬手打断他:“不了,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时蒙从洗手间回来,左右看了转,发现王志正窝在离张措他们不远的茶座上,指头在手机键盘上飞速跃动。他悄无声息走过去,吓得王志手忙脚乱把手机扔到地上,时蒙问:“你做什么?”
王志抹掉额头突如其来的汗水,捡起手机跟宝贝似的左擦擦右擦擦,好好检查番,发现无啥问题才仰头看时蒙,惊慌还没彻底消散,他道:“你才是,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时蒙望了眼张措,他正在与纪蓉交谈,“与你无关。”时蒙淡淡答,王志深深地吸口气,顺着他的视线望,不期然发现张措,拍大腿:“张少爷!”
“别过去。”时蒙冷漠地说,王志连忙说:“不去不去,你们忙吧,我在这儿等人呢。”
时蒙对王志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年前他抓了纪离,还将他们俩关进屋里。时蒙折身到张措身边坐下,纪蓉惊,有些不高兴,好像不太喜欢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她警惕地问:“他是谁?”
时蒙戴了顶鸭舌帽,看也没看纪蓉。
张措介绍道:“也是你哥哥的朋友。”
“......我哥哥说他只有个朋友,”纪蓉不悦起来,嗓音也尖锐了些,“你们谁是时蒙?”
张措侧转脑袋,抵住时蒙的耳朵悄声说:“纪离怎么同他堂妹说的?”时蒙低声答:“我不知道。”
张措起身,彬彬有礼道:“我不过是陪同时蒙前来,那你们谈吧。”说完转身欲离开,时蒙把抓住他的衣摆,张措拍拍他的脑袋:“我相信你。”然后顺手摸走了他的帽子。
时蒙整张脸大白于暗黄的灯火下,纪蓉神色凛:“我哥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就是时蒙,看来是你了,刚刚我认错人了。”时蒙将视线移回她身上,纪蓉脸色变得苍白:“他说你能帮我,你能帮我吗?”
“你......想要什么?”
“张严,”纪蓉吐出个名字,“我要你带张严来见我,等我见到他我就把你想要的资料给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见他?”
纪蓉张了张嘴,两手捧起茶杯,埋下脑袋呷了口,神色隐进看不见的阴影中,只能听见她有些发抖的声音:“他不见我。他把我卖给了袁勤,我都知道,他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不答应袁勤,他们就要把他活生生打死。”
“他在哪儿?我怎么带他见你?”
“我在橡树街租了间屋子,我把地址给你。”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笔和纸,画了个大致的图,指着其中圈起来的地方说:“就是这里,二楼201号,正对面有家银行。我离开前张严还在袁勤手下的赌场混日子。”
纪蓉把地图推到时蒙面前,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到时候你带他来这儿。我找不到人帮忙,刘东把我看得太紧。至于资料你们尽管放心,刘东经常带我去他的公司,他有时候会把那些东西带到我住的地方来。”
“你为何要见他,他不是抛弃你了么?”
纪蓉狠狠抖,然后全身僵住,她僵直脊背抬眼望向问这番话的人,两只手揪住座位身侧的软垫,“你不懂,”纪蓉木然地说,“我恨他恨得要死,我只要他句话。”
时蒙静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纪蓉眼里射出光亮,脸庞终于显出血色,她感激道:“谢谢你!三天后下午四点橡树街见。”说完戴上墨镜忙不迭起身离开了,她的高跟鞋砸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啪嗒声。
·
水榭花园十层。
张措将晚饭端上桌,时蒙研究完纸条上的地图后把它放进张措手里。张措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才小心接过,皱眉问:“她让你做什么?”
“你认识张严么?”时蒙说,张措端汤的手抖,时蒙按住他的双手将盆紫菜蛋花汤接住了,轻声重复:“张严,张措,我听你提起过他,你的弟弟?”
“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张措把汤放进时蒙双手中,“小心。我让齐襄立刻去查。”说完从衣服内袋中摸出手机打给齐襄,时蒙默默地听他嘱咐两句随后挂断电话,脸凝重。
“我许年没见过张严了,自打他离家后次也没回来过。”张措拉开椅子坐下,时蒙坐到他对面:“纪蓉要我带张严去见她,然后她把资料给我。”
“她和张严什么关系?”张措低声喃喃,时蒙舀汤泡饭慢吞吞地咀嚼起来:“不知道。纪蓉说她恨张严。”
张措低头沉思。
翌日清晨张措去公司处理事情,时蒙起床时已将近晌午,起床气还没散,他屈起条腿靠床头坐着,脑袋发懵。他刚醒没过久卧室的座机也并跟着响了,时蒙起身慢腾腾地挪向座机,“谁?”他接起来。
“小时蒙,你可让我想得慌。”
“......”时蒙个激灵,困倦意顿时去了大半,嘴里冷冰冰地蹦出两字儿:“袁勤。”
“你果然和他住在起,你俩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