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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风 作者:老碧
觉的就是眼前的苏琅琛。自从离开栖霞山庄,即便是身处自己的府邸,有严叔和秦云溪的辅佐,有赵宗治的陪伴和照顾,而已经长大的自己也可以不再依靠别人,也未曾再拥有安全感。
可就在此时此刻,慕君颉出乎意料且猝然不防地再次感觉到了,并且重新想起年前的雨夜,他刚被带到栖霞山庄的第二天,莫名因为响雷而害怕到捂着耳朵不敢睡。苏琅琛将他整个身体都包在怀中,伴着窗外的闪电雷鸣非常有耐心的低低的哄,直到他安睡之后也没有放开。
记得那个时候他靠在对方的胸膛,头次真切的体会到安全感,仿佛屋子塌下来都不怕。
慕君颉努力定了定神,“……苏琅琛?”
生怕动的话会使情况糟,他不敢贸然乱动,只能轻轻叫对方的名字。
然而苏琅琛却许久都没有回应,让慕君颉下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慕君颉深吸口气,努力把心酸和惶恐都压下去,重新喊:“苏琅琛,琅琛……”
这次终于听到苏琅琛断断续续的回音,“慕慕,……你,有没有,事?”
“没有。”慕君颉忙答,“你呢?是不是受了伤?”
苏琅琛张口想说话,先发出的却是闷闷的咳声。慕君颉心里沉,只觉呼吸都凝滞了,正着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男人低低的笑,“慕慕是在,关心我吗?”
苏琅琛又喘了两口气,才回答慕君颉之前的问题,“我没事,不怕啊。”
“可我闻到了血腥味……”慕君颉此刻完全没有心情跟苏琅琛开玩笑,“你不要骗我……”
刚才那声轰鸣之后,他纵使被严严密密的护着,也能感觉到五腹六脏被震击的疼痛,何况是替他做肉盾的苏琅琛。
苏琅琛的情形的确很糟糕,爆炸的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把慕君颉护好,下秒火和利石便冲击到背脊和后脑,哪怕武功再高也不可避免的受了重伤,连头脑都差点不能保持清醒。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宝贝的声音,才靠着强悍的意志力重新睁开眼来。
苏琅琛了解慕君颉至深,就算意识处于恍惚中也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害怕,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他担心,“我真的没事……乖,放松,节省点体力,救援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慕君颉也想让自己放松,可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萦绕鼻端,根本放松不下来,连幽敝恐惧症都被强烈的紧张和不安压制住了。
其实慕君颉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他如今内力全无,任何丝撞击都会造成内腑受伤。慕君颉向来不怕死,可他却不知为何怕极了苏琅琛会死。哪怕是最恨苏琅琛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对方的命。
黑暗中,慕君颉越发怀疑苏琅琛是受了重伤,忍不住又唤了声,苏琅琛半响才做出回应。而对方不回应的那段时间总让慕君颉无比不安,所幸还能感觉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两人就这样靠在起,慕君颉每隔会儿便唤苏琅琛声,听闻他回应才放下心来。
然而苏琅琛的回应次比次慢,这次竟是许久都听不到点动静。
慕君颉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摸索,却触到了手黏腻,总有种苏琅琛会睡不醒的预感,心慌的不停地喊他,“太黑了,我有点害怕,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苏琅琛方才直努力在强撑,可体力到底随着失血而耗尽,稍不留神便彻底陷入了黑暗。待被慕君颉好不容易唤回神来时,苏琅琛个激灵,竟有种在鬼门关走了趟的感觉,恍惚也产生出自己这次或许真撑不过去了的想法。
就算他失去意识,两只臂膀依旧保持着前伸的状态死死撑在慕君颉的两边没有松懈,就像是种本能。
若是他死了,也不知道慕慕会不会为他伤心,还是为终于摆脱他而感到高兴……
这样想着,苏琅琛忍不住断断续续的道:“……听说,人要是死了,都要喝,孟婆汤的,旦喝了,就什么都忘了……”
“嗯,”慕君颉点了点头,“只有忘了,才能了无牵挂的好好投胎……”
苏琅琛努力撑起精神道:“可若是,不想忘呢?”
“那便要忍受忘川河的煎熬,若千年之后执念不改,便能带着记忆去找他惦记的那个人……”
“慕慕,”苏琅琛有些艰难的边喘息边道:“我愿意为你等上千年,你信不信?”
“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慕君颉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失控,“谁稀罕你等了?苏琅琛,我告诉你,你要么就这辈子好好的活着,否则下辈子我不会和你在起!!”
心绪激动之下慕君颉受过伤的胸口也开始发疼,重要的是这次不管他怎么喊苏琅琛都再也没有回应了,——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话,竟仿佛是遗言。
慕君颉彻底慌了,心口也疼的越发厉害,几乎喘不过气。就在此时,终于隐隐约约听到了模糊的喧嚣声。
哪怕是幻听,也是最后根救命的稻草,慕君颉忙用力地嘶喊,不顾疼痛地去拍打身旁巨石,希望外头的人能早些发现他们的准确位置,好让苏琅琛尽快得到救治。
慕君颉再醒来的时候身处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觉睡了整整六天,也不知道四周为什么空无人,只从房间的布置上看好像是赵宗治在外单独建的宁郡王府,随即便急匆匆的下床,试图找人。
奇怪的是,整个郡王府里除了问三不知的仆人之外,什么都没有,别说想要探听苏琅琛的情况或者是找到赵宗治了。
仆人们像是被吩咐好了样,只会劝慕君颉吃点晚饭和回房休息。而慕君颉点胃口都没有,只能依言回房,然后在房内意外的看到偷偷翻窗过来的东方远。
“赵宗治安排好了人手,准备今晚约苏琅琛赴死局。”
东方远上来就扔了个重磅消息,让慕君颉整个人顿,然后继续道:“……阿琛昨晚才刚醒,身上的伤根本没好,……你都不管吗?”
慕君颉从开始的震惊点点转换为沉默,竟是不说话了。
东方远顿时急了,“喂,慕慕,你不会那么心狠,真的不管吧!”
慕君颉却是担心如果他插手,事情会不会变得糟。他没有回答东方远的问题,而是抬起头问他,“如果你是我的话,会怎么做?”
“我的确也不会管。”东方远直言不讳,“前任情人和现任情人之前是笔永远扯不清的烂帐,作为个商人,做每件事前都要考虑清楚值不值,而这件事风险高却无结果,需要投入的精力和成本又太大,怎么看都是桩不划算的买卖,还不如置之度外。”东方远却在这时候顿了顿,“不过,我的答案不适合你,因为我做得到,你却不行。——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