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 作者:念流曦

    根断开，接到电源上去。”方川继续指挥着。

    “你应该让我去开船的。”徐来接好手中的线，忍不住又开口道。

    “闭嘴！”方川恶狠狠地。

    “好好好，别着急，下步是什么……”

    ……

    时间分秒地过去，送去的板子也被装在雷达上进行测试，时间还剩半个小时，代码运行无误，方川终于松了口气。摊开手，掌心全是汗水。

    新的轨道计算完毕，行动时间在十分钟后。方川用加密频道给徐来发消息：“我紧张。”

    “怕啥，别紧张。”徐来回复。

    “我怕我尽了所有的努力，还是没法救你……”方川的手在轻微地抖动着。

    徐来：“你紧张，你怕，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吗？”

    方川：“不能。”

    徐来：“那就不要想，做你该做的，像以前那样。我相信你。”

    方川喉咙发紧：“谢谢。”

    徐来：“不过如果我挂了，帮我给我爸妈养老。”

    方川：“好。”

    方川深呼吸了会儿，将自己平静下来，所有的杂念暂时被压下，剩下的只有那越来越近的天外来客。

    “我数到就把前面的拉杆拉到底。”方川最后看了眼时间，开始计时。

    “好。”徐来伸手攥住拉杆。

    “三，二，，拉！”这刻，方川出奇的冷静，大厅仿佛消散了去，世间只剩下了那漂泊在海面上的驱逐舰与天空中急射而至的卫星。

    拉杆被拉下的那刻，徐来感觉雷达猛地震了下，虽然听不到声音，却感觉耳膜被震的生疼。

    那轰鸣而至的火球终于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划过了整个永暑岛的上空头扎进了几海里外的海水中，砸出巨大的浪花。因为海水的缓冲，卫星没有爆炸。

    指挥大厅片欢呼之声。

    东方天空渐渐地现出鱼肚白来，紧接着，轮朝阳喷薄而出，火红的光芒照在身上，驱赶着心中的阴霾。

    “你最近有空吗？我去看看你吧。”徐来在甲板上，披着身的晨光，如同身上燃烧着不灭之火。

    “随时可以，不过貌似你最近有的忙了。”方川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摊在椅子上，都不起来。

    “你歇着吧。”徐来听出了方川声音中的疲惫：“昨晚根本没睡吧。”

    “好。”方川切断通讯，咬咬牙起身来。

    “做的不错！”聂天琰走上前来，拍拍方川的肩膀，言语之间满是肯定。

    “都是大家的功劳。”方川笑笑，并不居功自傲。

    “跟你合作改装雷达的那个人是谁？”聂老板全程观看了改装过程，这个处事不慌，手脚麻利的军人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他是我大学同学。叫徐来。”方川回答。

    “不错。”聂海清赞了声。

    “方川同志，这次亏了你。我定回去向上面反应你的优秀表现。”蒋南星这会儿满面笑容，抓着方川的手用力地晃着。

    “谢谢你啊。”方川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来，心里面呸呸呸地吐着：“鬼才跟你合作。天知道你这么坑人，徐来没有事，有事整死丫的。”可是脸上还是陪着笑。

    又处理了会儿善后的工作，方川终于可以得闲，决定回家睡觉。刚出指挥大厅的门，聂天琰便跑了上来：“怎么样了？”

    “没事了。”方川用手拍了两把脸好让自己清醒点。

    “你要回家？”聂天琰问。

    “是。”方川努力地睁着眼睛，生怕自己头扎在地上睡过去。

    “我送你回去吧。”聂天琰怕方川摔在地上，连忙扶了把。

    “麻烦你了。”方川扶着身旁的路灯，直接闭眼躺尸。

    “话说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不留在指挥大厅啊，再过会儿各级领导都会来询问情况，媒体那边也会得到消息，正是刷存在感的好时候，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聂天琰身在行伍，耳濡目染，必然懂得些潜在的规则。

    “这个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什么其他的东西也从来没想过。我想刷的存在感，已经刷过了，他们愿意争便争吧。我无所谓。我只求能对得起自己。”方川窝在副驾驶上，身上盖着聂天琰的外套，闭着眼睛满脸疲惫。

    聂天琰时说不出话来。个坦荡无垠的人值得他去尊敬。后来聂天琰跟方川谈起自己是如何被降服的时候，方川给了个答案：“没准因为我叫方川，你叫聂天琰，水克火吧。”

    聂天琰脸懵逼。

    接下来的几天是各种材料的整理与名目繁的报告会。方川东跑西颠，忙的焦头烂额。尘埃落定之时聂老板叫方川过去谈话。

    聂老板不喜欢开空调，盏电扇在二人头上呼啦啦地转着，气流鼓的满桌的材料微微颤动。

    聂老板放下水杯，而后甚是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次的事件意义重大，但因为涉及的机密过，没法给你公开的奖彰，诸记录只能记录在档案里，三十年后解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上面还是给了你们个集体等功，你个个人二等功。”

    “还是要感谢您的支持，否则我也难以成事，至于功劳什么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方川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清澈明亮。

    “有人人来跟我要你。”聂海清递过来叠资料：“有很地方，你要是有想法就打个申请给我。”

    方川直接将材料放在了边：“我哪里也不去。”

    “不看看再说吗？”聂海清没想到方川根本不看材料。

    “士为知己者死，您了解我理解我支持我。您的追求与我的追求致。我喜欢这里，这自由，舒服。所以也没什么考虑的必要。”方川笑的很坦然。

    “这次叫你来还有件事。”聂海清说道。

    “您说。”

    “天琰这孩子母亲去的早，我那时又忙，没时间管他。结果现在任性的狠，我说的话也不怎么听。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就麻烦你下，带带他。”说起儿子，聂海清脸上不免显出丝担忧来。

    “这个您放心，天琰虽然倔了点，但不是不明事理，我也很喜欢他的。您没有怪我打他我就很感激了。”方川口应下：“不过我有个请求。”

    “说来听听。”聂海清觉得有趣。

    “过几天我那同学要过来看我，能给放两天假吗？”方川说。

    “两天假换这个？不觉的亏吗？”聂海清问。

    “不亏。”方川起身来微微欠身：“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聂海清笑着摆摆手。

    看着方川的背影，聂海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样意气风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