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 作者:温八拐

    有人跟他提过这个人的存在。

    他从小受尽了所有长辈的呵护，莫邪，也许是在云暮笙的呵护下长大的吧。

    他又突然想起云暮笙说，开始他是讨厌自己的。

    那样冷冰冰的眼神，真是怪不得呢。

    月亮在眼睛里逐渐变小，春风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吧，醒来就好了。

    清晨的山上有些冷，露气很重，春风哆嗦着打了个冷战，步步回了山洞。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重复，给玉老端茶送水，晚上便被玉老支着去山顶看月亮。

    又是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玉老故意不让睡在山洞里，让他去山顶睡。

    夜晚的山顶温度低，他便咬着牙抗。只有暴雨瓢泼的时候，玉老会让他安心的蜷在是床上，稳稳地睡觉。

    他也逐渐沉默寡言，玉老叫做什么，他便安顺地做。

    不顶嘴，也不反抗。

    他看过月亮的阴晴圆缺，他的眼里曾有漫天星辰，也曾有轮弯月。

    只是在这黑夜中，他只能看月亮，那是剩下的最后点光芒。

    又这样安静的个月，春风看月亮的时候玉老也爬上了山顶，在他身边。

    “看了久了。”

    春风垂手答道，“三十三天。”

    玉老说，“可有感受到什么。”

    春风老实摇头，“没有。”

    “好，那我今天教你的，你可要好好感受！”

    话音刚落，春风便察觉到阵强劲的掌风向他袭来，

    春风除了使剑，其余的功夫都是苍皓教给他的。

    三四月功夫，他不过学了两层。

    玉老掌法诡谲变速度奇快，黑夜中他甚至只能看到淡淡的残影。

    不过两三招的功夫，春风便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已然到了山崖边上。

    再退步，便是深渊。

    他咬牙负隅顽抗，玉老依旧不收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春风苦苦支撑的模样。

    春风脚退后步，脚下滑，几颗松动的石子在脚下滚落山崖，空谷无声。

    玉老这才收了手，看春风艰难稳住自己，笑眯眯的

    “你这些小招子是在苍皓那里学来的吧。”

    春风望向身后的山崖，不由暗暗庆幸，随即看着玉老点点头，

    “江湖人都称他鬼才。”

    “狗屁的鬼才。”玉老瞪着眼睛骂了句，“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

    春风抿了抿嘴，未曾说话。

    苍皓天分极高，会的功夫而杂，江湖上的人论谁也要忌惮三分。

    也就玉老，这般不屑。

    那他究竟有深的功夫呢。春风想像不到。

    只刚刚小试两招，他自诩天才，却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玉老那轻松的模样看着他，“我还没使出两层的功夫勒。”

    春风只暗暗心惊，这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玉老仿佛没见他出神，拍大腿道，

    “苍皓这死孩子，教的全是错的。”

    ☆、第八十九章

    “错的？”春风愣了愣。

    玉老砸了砸嘴，笑而不答，指尖轻轻挥，春风旁的树便落下支树枝来。

    他扬了扬下巴，“试试你的剑法。”

    春风捡起树枝，掂量下觉得有些轻了，玉老不知何时已然凝神运气朝他袭来。

    然而玉老手中空无物。

    春风也提起的精神，用树枝简单挡住他的来势，以退为进微微躬身刺向玉老。

    玉老颔首，虽然年老却十分灵巧，个弯身便轻易躲开。

    并不使出其他招数，只对于春风的剑法见招拆招。

    春风转为进攻之势，树枝凌厉地刺向玉老。

    玉老却左躲右闪，任凭春风的剑法有快，他的躲闪都比他快那么点。

    春风觉得玉老甚至知道他下秒出什么招数。

    他敛神屏气，心下动直直地将树枝刺向旁的树，趁玉老未反应之际脚借力在树上登，从背后刺去。

    这招是他临时想出，若与玉老知道他的剑法，总该避闪不及。

    为料想玉老脚尖点地，如燕般轻轻跃到树枝的上方，脚尖点下树枝，随即脚背打在春风的后颈。

    春风个趔趄重心不稳扑了出去，知道在山崖边上才停下。

    又是山崖，黑夜里又如吃人的恶魔，对春风虎视眈眈。

    玉老稳稳落地，点了点头，“剑法不错，也有几分小聪明。”他语速均匀不喘大气，全然不似年近百岁的老人，“只是你的剑法太急，总会让人看出端倪。”

    春风手上的树枝早就失手丢弃，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却看见玉老已经走远，

    “你继续看月亮吧。”

    如此来，玉老每天晚上便会和春风过上两招，春风从来都赢不了，每次的试招总是以被逼到山崖边结束。

    于是后来在看月亮的时候，他也在想，如何能接下玉老两招。

    偶尔玉老开心，会对他的招式指点二。

    春风望着月亮琢磨，洁白的月亮上仿佛出现了人影，人影有时候自己专心连着招式毫不马虎，有时候也用不完美的招式与人过招，然后在那点不完美中被打败。

    他努力找出其中的不完美，然后招式地去想娶去尝试，天天的能接下玉老的招数也了些。

    让他惊奇的是，他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学会了些以前从没接触过的掌法剑法，玉老在那见招拆招的比试中，也在无形地教着他。

    每次将自己的招式完美以后，他总想着能举制敌，总能用什么办法打败玉老的。

    玉老却总能巧妙地化解他的招式，给他暴露出的问题，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差得远，差得远。”

    日复日，他在月亮下习武，也在月亮下入睡。

    见证他成长的，只有玉老和月亮。

    三年。

    莫春风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年。

    三年里很人找过他，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除了苍皓。

    苍皓的骨骼已经逐渐长开，脸也没了肉肉的感觉，冷冷的表情了阴鸷的味道。

    云暮笙曾去找过春风，他终究是担心少年的。

    云剑山庄派了不少线人出去，云暮笙是连苗疆也去了。

    看到的只是楚茨眼巴巴期待着糖葫芦的脸。

    莫惊雨也不知道春风的去向，在见到云暮笙后只横眉冷对。

    但他相信，春风会回来的。

    少年对他说过，不急。

    江湖传言却说莫春风不知早就死在了谁的刀下，连《醉春风》也并被抢了去。

    他们都不信。

    春去秋来三年，霍锦山的树叶绿了又黄，云剑后山的百花开了又败，总有人等着他归来。

    莫春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