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蒙 作者:姜劲汉

    ！”

    ...

    “青寻，这仗若是胜了，天下恢复太平，你...愿不愿意和我起去丹枫.你我二人起安安稳稳过辈子.”

    “好…不论输赢，我都和你过辈子.”

    ...

    “青大人，皇上不肯让溟将军走，溟将军却心想带你离开.你何不遂了皇上的愿，劝说溟将军留下来，继续做那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侯.”

    “朝廷之中尔虞我诈太，溟蒙只是个粗人，留在这里注定不得善终.我们这走，永生永世不再回来，也算是安了皇上的心.”

    “安心？皇上的心，不是这么容易安的.”

    “那——便只能让皇上失望了.”

    “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愿意受任何责罚.只求皇上，可以放溟蒙自由.”

    ...

    “青寻，青寻！你睁眼看看我，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人！”

    “咳咳…溟蒙，这次，我们终于能回家了.”

    “好，青寻，我们这就回丹枫...我们回家.”

    ...

    “溟哥哥这墓里葬的是什么人？”

    “是我的妻子.”

    “你...你怎么哭了？”

    “因为我太害怕了，没有了他的人生，我个人活不下去.”

    ...

    画面最后的定格，是群山之中个低矮的山头.高大的男人跪在座墓前，脸上无悲无喜，视线温柔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墓碑.

    旁边的孩子还很小，他疑惑地看着这个大哥哥.

    他似乎很悲伤，却并没有哭.

    小孩又看了看墓碑，他年纪虽小却认得不少字，他艰难地认道：

    “溟蒙之妻，青寻之墓.”

    末了，他忐忑地问男人：“溟哥哥，我读的对吗？”

    男人的身体猛地颤，他皱了皱眉，泪水终于淌下.

    “对...”他断断续续地开始大笑，最后又变为撕心裂肺地哭喊.

    “青寻...青寻！！”

    群山之中回荡他的悲鸣，哀歌凄凉，故人不复.

    上世的场景走马观花般看遍，青寻早已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他揪着自己的衣领.

    “溟蒙...”他张大嘴，徒劳地叫着他的名.

    “溟蒙...”泪水模糊切，他痛恨自己，为何让心爱之人承受了所有.

    “溟蒙！”穷尽全身气力的声，眼前薄雾于顷刻间全部消散.

    青寻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才发现路的尽头原来并不遥远.

    那是座破烂的庙宇，青寻屏住呼吸，轻轻推开它的门.

    从里向外走的风，吹起了他散落的发.

    却没有那么个人，百无聊赖地盘腿等着他，又在看到他时端正坐好，露出个温柔的笑脸.眼眸流转间，带着欲说还休的温情.

    “你该早些来的.”然后他会这般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轮回台的钟声重重响过三次，所有的神仙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爷爷，这次又是谁？”小童子问身旁喝茶的老人.

    花白胡子的老神仙抚着胡须，掐指算，诧异道：“是青寻仙人.”

    “是青寻？”童子跳下石椅，欢快地叫道，“是青寻！青寻要回来了！”

    “不得无礼.”老神仙拍拍他的头，认真教导他，“以后，得叫青寻上仙了.”

    上仙青寻，于凡间历劫二十八年，在这日，重新归列仙班.

    青寻从重重回忆中清醒时，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迹.

    痴傻般地看着床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回到个记忆里熟悉的地方.他再低头看，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整套素白的长衫.

    “青寻上仙...”有稚嫩的童声在轻轻叫他.

    青寻扭头，原来是太白星君身旁的小童子趴在床边踮着脚眼巴巴望着他.

    见青寻醒了，小童子拍拍手，开心地笑起来.

    青寻坐起身，将童子抱起来.戳戳他的脸，青寻笑着说：“很久不见了，小水芸.”

    本是高兴地童子突然嘟起嘴，眼睛里竟盛满了泪.他张开两条小胳膊环住青寻，闷闷道：“青寻上仙，我好想你.”

    青寻问着小孩身上特有的奶香，感慨道：“我也想小水芸.”

    童子依旧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叫你青寻上仙.”

    青寻捏捏童子的耳垂：“那便依旧叫我青寻，我喜欢水芸这么叫我.”

    童子这下才满意，他跳下床，背着手在青寻的房里左右踱步，东瞧瞧西望望，看到有觉得碍眼的物什就捻个口诀，凭空给变出来个新的好的.

    青寻身体还很虚弱，法术也尚未完全恢复.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很细弱的声音在嗡嗡叫着，他颇觉奇怪地问道：“外面有什么人吗？”

    小童子这才想到了什么，说：“哦，是那些想来探望你的人，我嫌他们太吵，便拿结界将他们封在外头了.”

    没想到水芸的法术增长得如此之快，青寻顿觉压力很大，他虚咳几声，道：“还是把他们放进来吧.”

    小童子哼了声，不情不愿地在空气中随手划，外面细小的声音顿时变成鬼哭狼嚎.

    青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蜂拥而至的众人团团围住.

    “青寻青寻，你总算回来了！！”

    “你个智障仙懂不懂规矩，现在该叫青寻上仙了！”

    青寻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上了些红润，他道：“私下的时候，还是叫我青寻吧.”

    “哦哦，那青寻，人间好玩吗！”

    “你个咸鱼仙看你问的这叫什么话，青寻是下去历劫的，又不是去玩的！”

    青寻忆起这几年经历的那些事，想到那些故人，眼中了些惆怅：“凡间很好的.”他抿嘴轻笑，露出个酒窝，“你们无事可以下凡看看，凡间...很有意思.”

    众闲得无聊的神仙又围绕凡间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青寻饶有兴致听他们说话.突然，个刚从东海办完事回来还不明状况的小神仙问：“青寻，你都醒了这么久，溟蒙怎么还没回来？”

    话出口，全场陷入沉默，可怜的小神仙被炸毛的水芸只手给扔了出去.

    怪力小童子解决掉这个祸害，转身委屈地钻进青寻的怀里.

    青寻神色如常地抚着童子的背，看了看众人的脸，都是副难过的表情.青寻勉强笑了笑，问：“你们知道，溟蒙去哪儿了吗？”

    所有人动作致地摇头.

    青寻抬起小童子的脸，问：“小水芸，你知道吗？”

    童子伸出小手抚平青寻皱着的眉，他哽咽说：“青寻，你再等等溟哥哥.”

    青寻失神地望向窗外，天空近得像是抬手就能触到，层叠的云白得耀眼.他竟笑了起来，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