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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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姐 作者:尔文ada

    ,头脸的汗,直到此时六姐才发现自己饿的手都开始发抖了。把前天的冷饭以填塞的方式吞了下去,又喝了半瓢冷水,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些后,六姐走出窑洞,在自己那个用篱笆栅起来的“院子”里扑通声,硊下来就磕头。很小的时候,六姐记得村里有个孤老太太,听大人们说老太太估计有个百来岁了,是大家伙儿公认的“老菩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的规矩,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都要先去孤老太太家门口拜上拜,等事儿结束了,还会给孤老太太送三个白面做的寿桃儿;有次六姐实在是好奇,就偷偷跑老太太家里去看,只见老人家满面红光的盘坐在炕上,嘴里喃喃有词,念句“阿弥陀佛”,又念句“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六姐看的疑惑,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老奶,你为啥要念菩萨啊?”

    老太太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我这是修行呢”

    “为啥要修行?”

    “为了让菩萨接我去极乐世界”

    “为啥念菩萨就能去极乐世界?”

    “因为菩萨慈悲,让人心想事成”

    “老奶,念菩萨真能心想事成吗?”

    “你心诚了,自然事就成了”

    后来老太太死了,不过村里人不让说“死”,要说是“坐化”,老太太“坐化”以后,以肉身菩萨的形式至今供奉在平顶村唯的个庙里,到过年过节,庙里就香火不断。

    老太太成了真正的菩萨后,六姐对于老太太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深信不疑,那个时候他有个最大的愿望,就是等自己觉醒来,从男孩儿变成了女孩儿。他像个虔诚的教徒样,每天睡前都要“祷告”番,这件事直坚持到了18岁,直到他妈妈开始给他喝上香灰水。

    然而这天在极度绝望之后,六姐又忽然开始对老太太口中的“观世音菩萨”深信不疑,因为直到这个时候,除了这个传说中的菩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求谁。小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云层还是番要塌下来的光景,六姐像株被风吹着摇摆的野草,在这片孤寂的土地上湿漉漉的磕头祷告着。忽然间他觉得,没准儿虎哥真是如工人们说的,隧道塌方的时候他跑到外面撒尿迷路了?

    虽然这样的事情几乎荒诞,但六姐还是决定上山去找找,然后他披了雨衣,拿了镰刀,背了捆绳子,还装了个手电筒便出发了。六姐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并非全无依据,因为早些年间,村里确实有个老人在那山上天夜没下来,有人说是遇上鬼打墙了,也有人说是踩上迷魂草了。听老辈儿说,现在的这座山本来是个小丘陵,它的旁边是座大山,抗战时候游击队就在这小丘陵和大山上挖了地道,神出鬼没的把小鬼子打的嗷嗷叫;后来爆发了个什么大型战役,足足打了个月,小鬼子的大炮把那座大山轰掉了几乎半,再后来大山变成了小山,丘陵也变成了小山。“大跃进”的时候,帮年青人来这座荒山上挖过井,种过树,于是才有了常大牙的“山楂树之痛”。

    六姐到了塌方处就开始边喊着虎哥的名字,边沿着隧道方向往山上走,寂静的山野上,除了滴滴嗒嗒的雨声,就是六姐声声的呼喊……忽然间听到声微弱的“嗯~”,六姐立马停了脚步,静静的倾听了会儿,好像除了雨点打在草地上的声音,就只剩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了;然后六姐在原地不死心的又喊了几声,可是没再有任何回应。六姐那个时候深信虎哥就在这附近,于是来来回回边喊边找转了十来圈,直到最后发现口被荒草遮盖住的枯井。六姐猛的扑到井边,冲着里面大声喊着虎哥的名字,可惜的是,耳边传来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六姐坚信着自己听到的那声微弱的“嗯”声来自虎哥,虽然期间有那么数次信心动摇,可是他不想放弃任何可能的希望,之后六姐将绳子的头捆在了旁边的两棵山楂树上,自己顺着另头往下探。

    很年后再说起六姐的这个“幻听”,虎哥笑着说这叫“心灵感应”,而六姐非要纠正说,这是“菩萨显灵”。

    洞口的荒草被六姐的身子挤的东倒西歪,他顺着绳子蹬着逼仄的井壁点点往下挪,每找着个着力点,他就开了手电筒朝下照照,好几次差点就直接滑的摔下去了,还好,只是手上胳膊上蹭破点皮。这井下了半,六姐就觉得浑身乏力了,可是他还是坚持着,坚持到手电筒照到井底个黑乎乎的轮廓。

    六姐不能准确的说出当时的心情,因为从他看清井底那个侧爬着的光头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那人的身子半在井底,另半卡在井底侧的洞里,不知道他是从里面爬出来的?还是准备把腿放进去探探路?六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抱着这个光头的上半身,努力的将他从那个洞里拽出来,然后将有限的绳子绑在了他两条大腿根儿和胸口;六姐是自己先顺着绳子爬上去的,到了井口缓了两口气就开始将里面的光头往上拉……当村里那个唯的卫生所的门被敲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六姐记不得当时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虎哥拉出枯井又步步背下山的,他记不得自己摔了少跤,记不得当时有没有确认过虎哥的生死,他记不得自己第二天怎么会在村里卫生所的床铺上醒来;不过那个医生记得,他记得当时光头被雨点冲洗的瓦亮瓦亮的,他记得六姐贴着头皮的头发,苍白的脸还有同样瓦亮瓦亮的双眼,他记得六姐将这个光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铺上后,转头对他说,“丁大夫,你给他看看”,他还记得这个“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头扎在了地上瞬间就不省人事了。

    虎哥是在镇上的医院醒来的,除了小腿上的划伤有点感染外,主要还是二氧化碳中毒,虎哥说当时塌方的时候,他正在顶处的桁架上贴着隧道壁砌那个水泥青砖,前几秒中还在跟老乡说着这上面有个挺深的洞口,大家还开玩笑的猜着里面会不会是什么地主的藏金库,后秒钟就听到“轰隆”声,跟地震似的,紧接着就看到隧道口股子黄土扑面而来,大伙儿刚反应过来,塌下来的土块就已经落到了虎哥的脚下;他只来得及喊声“塌方啦~”要不是顺着本能第时间钻了先前看到的那个洞,估计他就被埋到土里了。进了洞后,虎哥才发现,这可能是个地道,不过有些道口似乎早就坍塌过了,于是他只能在这个不知道出口在何方的洞里爬爬走走,遇到死路了再退出来重新爬爬走走;虎哥不知道自己爬爬走走了久,只是觉得跃入洞口前被桁架上的铁丝划伤的小腿越来越肿,嘴皮子越来越干,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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