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游龙 作者:漠月晚烟

    同时，连这祭祀用的天坛也并接收了过来，同样作为祭祀大礼举行之所。

    无论是李煦亲祭，还是由皇长子代祭，每年冬至的祭祀都如既往的隆重。

    按照规矩，冬至前天，李煦起驾移往斋宫，沐浴斋戒。次日才在圜丘举行祭天大礼。

    冬至这日，李煦身穿祭服，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直奔祈年殿前。

    祈年殿外升火悬灯，乐奏钟鼓，迎神曲之声在京城南郊的北风里被吹散的像飘忽隐约的九天晚钟，隐隐像是什么预兆的序曲。

    李煦就在迎神曲中缓缓拾级而上，请神牌，行大礼，祈求天神保佑这眼看就要风雨飘摇的王朝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然在他自己看来，这很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

    毕竟，晋朝如今的动荡来自*而不是来自天灾，不知九天之上的神明要如何冷眼看着他平定这场将至的狂风。他也不知道九天神明如果有灵，会如何助他臂之力，总不会天降雷劫来劈。

    祈年殿上鎏金宝顶蓝瓦三重，殿内二十八根金丝楠木大柱顶天而立，里圈儿的四根寓意春夏秋冬，中圈儿十二根代表年十二月，最外面的圈儿，顶代了十二时辰和周天星宿。

    李煦刚刚行完大礼还没起身，不知想起了什么，居然瞧着祈年殿内的金丝楠木的柱子有点儿出神儿，钦天监官员轻声细语地唤了声“皇上”，竟然没唤动，再想张口还没来得及出音儿，就挨了高才高公公的瞪。

    文武百官以吴、张二人为首，在李煦背后数丈之外的祈年殿下齐刷刷的跪着，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仿佛并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对这满殿的金丝楠木产生了兴趣。

    只是没听见起身的传召，谁也不敢妄动。

    皇帝出行，虽然配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但是秦风这暗中的影卫之首不在京城，萧禹就刻不敢离开，只不过他身份特殊，前面跪着的他家父亲大人宋国公，是他明面上绝对越不过去的道深沟，因此萧禹不能近距离的陪王伴驾。

    宋国公世子思索片刻，堂而皇之地把这项差事儿交给了富贵闲人样的肃亲王二世子李明遥。

    肃亲王二世子是个奇葩——前几天还“病入膏肓”眼看半截儿身子就要入土，冬至这天却莫名其妙的不药而愈，除了看起来有几分肾气亏虚，倒不像有什么值得妨碍的大毛病，因此他完全地胜任了陪王伴驾这项艰巨的任务。

    这么“好”的差事儿原本轮不上李明遥这个皇上的二侄子。

    皇帝祭天，身边儿原本该带着皇后，没有皇后也该带着儿子，顶不济死也该带着肃亲王或者肃亲王世子。

    然而以上人等坏事儿的坏事儿，打仗的打仗，不在的不在，其余几个皇子不是年少体弱就是还片天真懵懂，全然胜任不了祭天伴驾的规矩，如此来，矮子里面拔高个儿，这等近距离接近天颜的好事儿，居然破天荒的轮到了李明遥。

    可见风水确实轮流转，老天的眼也不知道这些时日究竟是闭还是睁。

    此时的祈年殿中，除了被高公公瞪了眼就再也不敢乱说话的钦天监正，从来就不会在皇上面前嘴舌的高公公，数李明遥离皇上最近。

    据很人观察，二世子李明遥不愧是京城出名的败家子儿混不吝，眼看皇上的眼神儿还在跟金丝楠木的柱子难舍难分，终于跪不住了，膝行两步到了皇上身边儿，自以为低声地提醒道：“皇上，该起了……”

    二世子不知道是个什么点石成金的乌鸦嘴，话音未落，皇上没叫起来还则罢了，那被皇上深情注视了半天的二十八根金丝楠木之后，突然冲出二十八个布衣蒙面之人，身手利落明晃长刀，竟然直奔李煦而来。

    李明遥反应迅速，起身来就是声断喝：“皇上小心！有刺客！御林军护驾！”

    在七八步外的御林军全然被这变故吓蒙了，居然顿了顿，若不是二世子身手敏捷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李煦拉到了身后，脚踹飞了迎面而来的最快的个刺客，此刻皇帝恐怕已经被那骇人的长刀砍成了两半儿冬瓜。

    高才慌慌张张大呼小叫的挡在皇帝身侧，却发现差点儿遇刺的皇帝并不慌张，虽然脸雷霆之怒将临的威容，但是到底仍然派处变不惊的帝王之风。

    高才这才稍微放了心，看着御林军冲进来与众刺客缠斗，刀光剑影，兵刃相接，发出令人浑身战栗的刺耳之声。

    祈年殿下的百官被如此毫无预兆的□□吓傻了，好几个纷纷愣在原地，还有怂点儿的，已经忠臣孝子样的抹开了眼泪——以至于二世子年以后都没能理解这群怂人的脑回路。

    仿佛这种时候就轻易分出谁是英豪谁是废物，有时候位高权重似乎也不是只因为此人命好——吴、张两相并几个武将惊悉此变，来不及细问，起身就往上冲去，边儿跑边儿大喊“保护皇上！”

    他们几人走，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起身的起身，哆嗦的哆嗦，还有的勉强冲了两步发现自己有点儿腿软，干脆趁乱躲在了阶梯之侧。

    整个天坛范围内片不明所以的乱象。

    萧禹在这乱象之中冷眼横扫，最终在片或抱头乱窜或哭天抢地的背影中看到了张、吴两人默契致地要去护驾的身影，冷冷笑，脚下纵，提步先行抢进了殿中。

    殿中御林军人数压制，却仍和众刺客打得难舍难分，有刺客突出重围，直奔二世子李明遥身后的皇帝而来，马上就要手劈二世子之时竟然顿了顿，提着刀以二世子的身体为盾牌，和皇帝玩起了看上去有几分搞笑的捉迷藏。

    萧禹甫进殿就看到这个情景，满脸不可置信地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脚把这颇有“童心”的脑残刺客踹成了天边最美的云彩。

    李明遥的眼尾扫到这飞天中的刺客貌似还吐了口血，成了染血的火烧云。

    二世子被刺客刀光剑影身如鬼魅晃得有些眼晕，眼前几乎要出现重影，见萧禹出现，终于甩甩脑袋勉强恢复清醒，和萧禹并立在前，把皇帝李煦和虽然在哆嗦但仍然硬撑出大无畏表情的高公公同护在了身后的墙角儿里。

    此时，张、吴二相与几个武将终于姗姗来迟。

    ☆、第8章 .19

    张、吴二相身后是以九门提督裴庆为首的几位，再往后瞧，便是混战的御林军和那些负隅顽抗至今也没有被全部拿下的刺客。

    张蔚恭张阁老老当益壮，步冲到了李煦面前，却到底因为萧禹和李明遥左右哼哈二将般的阻挡下停了步，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