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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 作者:漠月晚烟
的秦风骤然发难,扣李明远的肩膀,猛力将他抓出了包围圈外。
两人双双扑倒在地。
同时间,弓弦拉满弹射的声音霍然响起,早就听从吩咐埋伏在断墙之后残檐,之上的弓箭手闪电样冒了出来,万箭齐发,箭矢划过半空发出锋芒毕露的疏忽之声,“嗵嗵”数声,射中了毫无防备的物体。
李明远惊,起身就要去看,却被秦风死死制住。
那双冰凉的手猝然捂上了他徒然睁大的眼睛,他不能视物,却加清晰地听到了两道重物倒下之声。
道沉重,道轻微。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余的人声。
李明远终于卸掉了挣扎的力气,不发言,秦风指尖流淌过的液体不知道是他的血液还是自己的眼泪。
他沾染了尘土的面颊上,冰凉却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李明远浑身僵硬,没有追寻也没有反抗,纵然他知道那是什么,纵然他知道直以来他非常渴望。
可是不过短短半日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片黑暗中,乱七八糟却沉重的跑步声、兵器抽出的碰撞声、文武百官或惊呼或惊恐的散碎人声混乱纷杂成茫然又邈远的背景。
这切的声响,喧嚣不止,却预示终局的尘埃落定。
那双略带冰凉的手还覆在李明远的脸上,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对不起。”道动听却邈远的声音在李明远耳边响起,像是遥远天幕九重天上的遗音,紧接着,那个声音又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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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天顺十年,冬至。
当朝宰相吴庸因皇后之祸策划于天坛祈年殿谋逆,为平阳公主独子秦风识破,牵涉出前朝余孽之案。
此案背后事宜复杂,牵连甚广,秦风假借令人身份暗访年,终将乱党举击破,秦风还朝,证明身份,袭长安侯爵位,暂不领官职。
肃亲王世子护驾救驾有功,着其暂领兵部,同宋国公世子萧禹齐,协助宋国公萧岿清洗乱党残余。
这场轰轰烈烈局中有局的谋逆大案,终于在年关之前,彻底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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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京城刚刚经过场囊括了前朝后宫之中众关键人物的、轰轰烈烈的刷洗,终于从阴霾的素白里勉强露出了最后点生气。
江南上季的税银在山河会被举清除的驻点中陆续找到,分批分次的运回了户部。
李煦得知此事,立刻签发了政令与调令,备足了粮草军饷,趁着除夕之前,火速发往边关,算作犒军与补给之用。
今冬的第场瑞雪,终于姗姗来迟。
窗明雪重,雪里梅香醉人,天灰云淡,静谧的簌簌落雪声中,天色将暮。
萧禹拎着户部的账本儿熟门熟路的绕进了肃亲王府,毫不避讳地将朝廷户部的账册往李明远眼前摊,全然不在乎今上会不会治他个“泄露朝廷机密兼擅离职守之罪”,直接道:“看看,够不够,反正是给你爹的,也不是外人,你算肯定吃不了亏,我瞧着皇上的意思,你说个‘少‘字,今年宫里的用度怕是还能再俭省几分。”
李明远接过账册翻了两眼,密密麻麻的方格子看了有些眼晕,狗脾气登时就犯了,甩手:“行了,了少了就这些,有你在户部盯着,差少我只管问你,敢不给你也试试看。”
反正是拿皇上的银子给皇上卖命,萧禹对于少并无意见,懒得跟李明远听李明远耍这惊乍的威风,干脆的把账册合上,卷揣:“还有件事儿,犒军这趟不远不近,谁去合适?”
朝中正乱着,几个有牵连的武将抄家的抄家,收押的收押。吴庸那派复杂,姻亲、门生,撇关系的撇关系,趁机表忠心的表忠心。吴家关系复杂,因为出了个原本地位还算稳固的皇后,这些年在朝中根基扎的不是般的深,原本巴结吴家的人能从皇宫排到前门楼子。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如今吴家这大厦将倾之时,倒是让京城中人目瞪口呆的目睹了番活生生的世态炎凉。
而张蔚恭的事处理起来就有几分棘手,原本属于张阁老党往下深挖,牵连出不少旧臣亲信。张蔚恭明暗两方人手,方只知朝政不知暗事,而另方知晓内里的,早就在天坛事败事跑了个干净——这才是麻烦的地方,能抓到的人问三不知,而抓不到的人,要加派人手去追以免引起大的乱子。
李明远夹在其中分外尴尬,虽然李煦早就话里话外的言明了肃亲王世子无辜,可是血缘这种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李明远自己也清楚,众人少还是给他留面子也不愿意刺激他,当着他的面,总是话留三分余地。
这还不如有说呢,毕竟他自己听着憋屈,说话的人自己也没舒服到哪去。
然而眼前正好有现成的机会避嫌,简直让世子爷跪地山呼万岁,因此萧禹提,干脆口应了下来连迟疑都没有:“我去吧,逢年过节的,儿子慰问老爹,天经地义。”
萧禹笑着点头:“他就说,还是你去合适。”
李明远顿时有几分不自在:“他?”
萧禹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能有谁,刀划破的破口子养了许久,推说自己身子骨不好,什么差事儿都不肯领,干睁着眼睛支唤人,这不,你们家老二被他指头支到江陵去了,至今还没回来的日子。”
李明远:“……”
前半个月他在兵部忙的脚不沾地,这两天才回到家,却不见李明遥的踪影,叫来小厮打听,才知道,二世子领了皇差去了江陵,走了都有四五天了。
……感情是这货在背后出馊主意。
自从冬至那日,他每每想起秦风都觉得不自在,没有刻意想要去逃避什么,却也没有再像以前样喜欢接近。
好在秦风从那日开始就直称病,独自搬回了早就空无人的长安侯府静养,免除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可是不闻不问……好像也不是太够意思。
李明远面露欲言又止之色,到底没忍住:“他怎么样?”
萧禹装傻充愣:“啊?你问谁?你们家老二?哦,已经到江陵了,那边儿新上任的巡抚是皇上新提拔上来的,不知道皇上从哪淘换出这么号人才,吏部出身,身正气刚正不阿,除了皇上的面子谁的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