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当道（番外完）(1) 作者:佚名

    人影，只见那两人跪，静默无声仿佛是在演幕木偶剧，陈公子往常最喜欢看得是英国绅士豆豆先生那类的喜剧，眼下这出中国家庭传统伦理剧显然不是陈大夫所乐见的，遂只是瞧了眼，他便起身，夜太长，太寂寞，还是要找点事来做才能打发这漫漫长夜，陈公子打着哈气暂时离开。

    彼时，黎诺跪在她妈面前，母女两人僵持着动不动得。陈医生想说什么，黎妈清楚，自打黎诺说佘颜丽出了事，老太太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直到陈夜凡开口之前她都在矛盾着该如何出口，但是由个外人说出来对黎诺的冲击和伤害太大，当妈的自然心疼闺女于是止了陈大夫的话头，示意由自己来说。

    件事，陈夜凡知道，她妈也知道，就是她自己不知道，而且明显这事还与佘颜丽有关，黎诺路狐疑地跟着她妈到了个拐角，她既担心着手术室里的人，又惦记她妈要说的事。

    “妈，你有话就直说吧，”直觉不会是好事，可人都成那样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黎妈学惯中西，句话倒装句，强调句并用能兜得你找不着家门为止，不过再是能绕，中心主题黎诺还是能抓得到的，要不然也太对不起她年年三好学生的奖状。

    “爸爸的肾是佘颜丽的？”黎诺脑袋轰，只觉着周身的血液都被股脑儿地抽到了头顶。心里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是恼，气愤，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就连陈夜凡这个外人都清二楚只单单瞒着她个人。她想冲她妈吼，她是她爸的闺女，捐肝捐肾都是应当应分的事，就算拿命去换黎爸的命那也只当是还这些的生养之恩，可是佘颜丽凭什么？她不欠黎家任何个人的，凭什么要为黎家挨刀受这份罪，那是个肾怎么能说捐就捐。

    黎诺恨她妈直瞒着她，还瞒得滴水不漏，若非这场变故，只怕是她到死也不会知道佘颜丽都为她做了什么。她方面恨着黎妈，但到底是她妈，她不能对着他妈破口大骂，因为受益者是她爸，她就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她爸不该手术，时之间无穷无尽的恼恨涌上用头，那种恨意无处宣泄，积压在胸口，如同把刺/入心脏的利刃，搅着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点点地撵转刀刀地剐割。

    念及佘颜丽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摘除时的情景，疼痛到无以复加却不能用眼泪来表达，黎诺的眼泪也许在前半夜都已流尽，眼下她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心瓣撕扯的痛意好似在提醒自己她还活着。黎诺无法想象她个人是如何渡过术后那段日子，自己那会儿因着父亲病重反倒冲淡了失恋的痛觉。可是佘颜丽呢，心灵的折磨伴随着*的煎熬，这个个孤独的夜晚，佘颜丽是如何过来的？思及此，黎诺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往事如电影般幕幕在眼前回放，黎诺似乎明白了那日午后自己为什么能那般凑巧“捉贼捉赃”，妖精精于算计，算计的却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佘颜丽要她毫无愧疚地接受切，她甚至帮她想好了分手的理由免去她的后顾之忧。黎诺直以为她爱得不够深，却不知妖精是旦爱上就不惜将自己都搭进去的人！

    佘颜丽你怎么可以瞒我瞒得那么苦，我又怎么能扔下你个人这么久。

    黎诺揪着心口缓缓地跪坐到了地上，黎妈见她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就急着想要拉她，可是黎诺却顺势跪到了她面前，“妈妈，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做不了您的好女儿了。我会和佘颜丽在起，不管你同不同意，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要第二个人了，你和爸若是同意，等她好了，我们会好好孝顺你们的。若是不同意……”说到此，黎诺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瞥了眼依旧是大门紧闭的手术室，那个女人太可怜太让人心疼了，已经丢了她次，那种蚀骨入髓的痛次就够了，她要用生的时间来疼惜她照顾她，思及此黎诺继续道，“若是不同意，我会和她搬出去住，你至少还有爸，可她却只有我了，除了我她现在连健康都没有了，我怎么可以丢下她，妈你要实在生气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

    “你……你……”黎妈手指发颤指着黎诺的鼻尖，显见得气得不轻，她万万没想到，女儿为了个外人会不要她这个妈，时气愤难当便口不择言，“那要是她醒不了你是不是也要跟她起去死？”

    黎诺愣，显然是没料到她妈会这么问，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不会去死，她把肾捐给爸爸是想我们家人好好的，我会随她的心愿伺候你两终老，然后永永远远地和她在起。”说完便以头磕地，“砰砰砰”得响了三声，不待黎妈反应，便起身回到手术室前，黎诺这永永远远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生不能同寝，死则同穴以此明志。

    张玉翎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尽是道不清的酸楚，她知道无论自己答不答应，经过这次，黎诺都不会再是从前那个黎诺，她们母女之间已然隔了层屏障，且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隔层绝不会在短期内消融……

    黎诺是个死心眼，平时看着杨柳扶腰，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旦她认准的事情那便是轻易不会改变，她说要和佘颜丽起，即使不惜与父母翻脸，也要和她过日子，她如今唯的祈望便是妖精能平平安安地出来，给自己个弥补的机会，就算妖精残了废了，只要还有口气，黎诺都要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也不知是上帝被黎诺念叨地烦了，还是妖精平日里做好事不留名太，佘颜丽是活生生地被推出了手术室的，虽然因为伤口失血过，小脸显得白森森得，没有半分往日的神采，但是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因着陈大少这个后门，医院给安排了个vip病房，就在易大小姐那层楼，只是两人个在南，个在北，距离有点远，陈公子出力将人安排好又上上下下打点了番，黎妈也在旁帮着搭手，只是三人都不出声，气氛僵持，黎诺此刻真是恨死她妈了，她不能不恨，在她的潜意识里若非她妈，她和佘颜丽不能分开这么久，然而她恨自己，因为是她的猜疑不信任才是她们分手的真正原因。

    “麻醉大概要四五个小时以后才能醒，我让人帮你在这儿搭个床你将就夜”，陈大少说着话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再见黎妈也是满脸的憔悴，不比自己好少，当即又道，“我送阿姨回去吧，阿丽现在没醒，我们都在这儿干着也没用。”

    “谢谢，那就麻烦你送我妈回去吧”，黎诺说完便不再开口，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