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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
二楚,但让樱兰突然泪盈于睫的,却是那话中的自责和伤痛。
“公子,这不能怨你,这天下大事地域之争,这样大的权势利益,那里是你个人能左右的,事到如今,也不过是天意弄人,你千万不要自责啊!”
樱兰拼命劝诫,云彧话语中的意味,不知为何,让她心头涌起了抹深深的不祥之感。
然而樱兰的话,却半点没传到云彧心头。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彧喃喃说道:“若是没有我在其中推波助澜,事情会如何发展,谁又能说得清……”
他双目静静的盯着帐顶,心头的冷意,却已经渐渐的蔓延了全身。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看着眼中渐渐失去神采的云彧,樱兰猛然哭叫了起来,她慌张无比,“皇上不会这样狠心的,公子你别怕,奴婢这就去求见皇上,求皇上网开面,求皇上收回成命!”
边说,她边起,就要往外跑去。
室内却猛然传来阵巨响,樱兰回头看,却是云彧竟然跌下了床榻,然而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她。
“不要去!”彧声音初时低微,渐渐的大了起来,“不要去!别去!”
樱兰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跑出去,反而回来将云彧扶回了床榻上。
云彧死死拉住樱兰的手,字句的说:“凤离天是何等的决断,判决已下,又如何会因为你个奴婢的求情,改了主意,樱兰,事已至此,若是你还看重我,就让我再保有最后的丝颜面,可好?”
双目之中,满是咬牙切齿的坚持。
事到如今,凤离天的态度,早已明明白白,自己在他心中,根本是如同尘埃般,那又何苦再送上自尊,去求人践踏?
左右不过,是早些或晚些,到那黄泉路上,和族人团聚罢了。
千古艰难唯死,然而对待满身罪孽的自己,这死亡,相比之下,却是条再容易不过的道路。
樱兰泪如雨下,“公子,公子……”
她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若要劝慰云彧,言语也太过苍白,可若是就这样任公子颓败下去,那结果……
时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对皇帝的深深恨意。
云彧当晚再度高热不退,完全失去了神智,樱兰急的跳脚,但可惜天色已晚,寻太医已经过了时辰,樱兰无法,只能整夜守着云彧,时不时的用湿毛巾替云彧降温,好容易才熬到了天明。
韦太医来的时候,云彧已经醒过来了,见樱兰请了太医来,虽有些不赞同,但还是让太医把了脉。
然韦太医看了半响,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最后是给樱兰丢了个眼色,就要出去说话。
“太医不必了,就在这里说吧。”云彧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清,他含笑看向韦太医,眼中有丝了然,“我这病,想来是有些凶险?或者甚?”
他言笑晏晏,似乎讨论的并不是自己般。
樱兰闻言,眼圈顿时就红了。
韦太医犹豫了下,才斟酌着说道:“公子这病是有些凶险,却也不是无药可救,施以汤药并针灸,也还有几分希望,但最要紧的却不是病上头,而是公子的心情……”
心情?
云彧苦笑声,“太医直言便是,可是因云某萌生了死志,因此这病,才变得棘手起来?”
听了这话,樱兰大惊,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脸淡然的云彧,悲从心起,终于还是没说出来,而是捂住嘴,猛然跑了出去。
她狠狠的哭了场,才红着双眼走了进去,却见室内气氛有些凝固,云彧纵然是脸淡然,那韦太医面上似乎也有些惋惜之处。
“韦太医,无论如何,还请您救我家公子救。”
樱兰缓步走到韦太医面前,强压住悲伤说道。
韦太医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韦某尽力就是。”
但无论如何,云彧还是状况越发糟糕了,到了第二日晚间,是额头滚烫,脸色红赤,竟连眉宇间,都有几分青黑色透露出来。
这分明是极凶险的兆头。
樱兰哭了场,看着床上已经烧到云彧,咬了咬牙,起身跑了出去。
韦太医束手无策,或者其他太医还有办法呢?比如院判或者副院判?
纵然皇上变现的无情无义,但到了如今,似乎也只有求皇上条路了,纵然如今的皇上如同换了个人般,但或许心中少还有些怜悯之情呢?
就算万的希望,也是要去试试的!
飞羽殿内,张灯结彩,分外闪耀。
樱兰先去奉天殿问了,才辗转来了这里,忙于照顾云彧的她这时才知道,今日竟是宫里册封宝妃娘娘的正日子。
君王万般宠溺,自然集万千华彩于身,但若朝失宠,却是比跌落凡尘还不如。
樱兰压下心头的酸涩,快步来到殿前,却被人拦了下来。
今日的册封大典,办的极为奢华,满宫有些分量的嫔妃都到了,因此这守卫也格外森严。
落闲榭的人,自然没有入席的资格,因此樱兰虽好说歹说,那侍卫就是不让她进去,正在着急,却听到个声音。
“樱兰姐姐?”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问道:“今日樱兰姐姐不在落闲榭伺候,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这小太监原是奉天殿的人,今天跟过来伺候,自然认得樱兰。
当日他们还艳羡,樱兰跟了个好主子,却不想事态变化如此之快,往日盛宠至极的落闲榭,如今竟落到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樱兰也无暇理会他的好奇目光,只说到:“落闲榭的主子病的厉害,这时刻却也不好请太医,还请公公帮忙通传声,让皇上传位太医前去诊病。”
那小太监面露难色,“姐姐相求,原不该推辞,只是今日大好的日子,这样传话上去,只怕惹了贵人不快,若不然姐姐等到明日再求,只怕好些。”
樱兰急的无法,“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又何必这样,还请公公好歹通传声,要不然请告诉梁总管声也成,你我回头,也不至于连累了干系。”
那小太监想了想,还是应了。
这宫中的事情,谁也说不清,那院子里的主子虽然如今落魄,当日却着实受过皇上盛宠的,没准还有几分余情,也未可知。
樱兰等在阶下,却是坐立不安。
好容易那小太监回来了,脸色却不大好。
“樱兰姐姐还是回去罢,皇上这会已经歇下了,等明日再来罢。”
樱兰愣了愣,心头猛然掠过丝悲凉,嘴上却颤抖着问,“皇上……皇上真这么说?”
却原来那小太监去了大殿,还没进门也被拦下来了,他的口信并没亲自传到皇上口中,中途就被新册封的宝妃的人给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