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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
弄他的字画去了。
却不知此时的外间,看着虽片平常,实则早已经闹得团风云。
凤离天也顾不得行藏败露,径直便去了知府衙门,在出示了令牌之后,知府忙毕恭毕敬,召齐了所有人手,听候皇上吩咐。
但云彧藏得却极为隐蔽,若不是皇帝偶尔听到其中个衙役的只言片语,却险些错过了重要讯息,但无论如何,再两日之后,凤离天终于来到了云彧的字画铺前。
他负手而立,抬眼看了看梁上的招牌,狠狠的抽了口长气。
心中,却不由升起了股胆怯之意。
若是所料不差,那个人此刻应该就在这里,只是到了此时,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从不曾害怕的他,竟有些发憷,脚下也凝重无比,竟无法抬起丝毫。
刘掌柜早早看到了他,见其样貌神态,显然是个有身份的人,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贵人可是要挑选字画?小店应有尽有,还请贵人到里面观看。”
凤离天沉下心神,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绝望了年的心,此刻竟然有了枯木逢春的可能,也由不得他胆寒退却。
他便颔了颔首,随着那刘掌柜走进了铺内。
环顾四周,挂满了各色字画,若是平常还不觉得,但此刻在心中存了念头的凤离天看来,其中许字画中,明显都有云彧的痕迹。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发问,旁却出来个妇人,那妇人眼看到他的面庞,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地。
凤离天眼便认出,那人就是樱兰,此刻樱兰身上着件淡绿色衣裙,却正是那日他初入烈城,远远瞥见的那个熟悉身影上的衣衫。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呆了。
只是其中人,被浓浓的狂喜占据,而另人,却充斥了强烈的恐惧。
樱兰樱唇微张,喉咙中发出了格格之色,眼中是恐惧无比,见她呆了,凤离天却是轻轻哼了声,“樱兰?倒是好久不见。”
樱兰浑身战,神智这才回到身躯里,她待要装傻,但看到旁的梁相福瞠目结舌的模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凤离天却不等她,径直问道:“你家公子呢?”
樱兰直觉往后看了眼,刚看到半,却又收回眼睛来,她心中转过个念头,把心横,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说什么呢,我们这铺子里,何曾有过什么公子。”
她声音极大,似乎想要传递什么,凤离天却已经明白了过来,也不在理会她,反而大步往院后抢去。
樱兰大急,待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这边梁相福也明白了过来,上前把拉住了她,口中却埋怨道:“樱兰,你好糊涂!”
樱兰心中惶急,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梁总管这话说的无理,若我们不糊涂,只怕此时今日,便已经是受了香火十来年了,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不曾有逃脱的这天,我家公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事,又亏欠了谁了?倒要受这些苦楚?”
梁相福想起前事,也不由叹了口气,但还是吩咐人将两人看好,自己偷偷的,往后院行去。
凤离天大步走到后院,转过两道门,却猛然呆了。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坐着的,却不正是他魂牵梦萦了许年的那个人吗,此刻那人神情专注,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态安详至极。
而淡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了下来,斑斑点点落在那人身上手上,却越发显得那个人清新脱俗,宛如谪仙。
他时,竟无法动弹。
云彧却并无所觉,他沉心静气的又写了会,将整张纸都写完了,方才放下毛笔,满意的轻轻笑。
小心的将纸张拿起,放在旁,同时抬目在院中扫,却看到了廊下立的凤离天,云彧就是惊。
呼吸,不由重了两份。
云彧闭了闭眼,将惊骇、恐惧、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心中过了番,再睁开眼时,已经片清明。
他起身,缓步来到凤离天面前,轻轻笑。
“皇上来了?”
凤离天贪婪的看着这熟悉的面庞,轻轻应了声,他此时还有些没能真正从梦中醒过来,虽然从前两日发现纸条残片时就已经有了预兆,但当这个人完好的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彧又是洒然笑,才说道:“在下躲了十年,也算是赚了,既然今日被皇上寻到,就切由皇上处理罢,毒酒?赐剑?亦或绳刑?云某悉听尊便。”
凤离天顿时变了脸色。
见他没有说话,云彧微微皱眉:“莫非是白绫?可是云某到底是个男子,这样也……罢了,还是任凭皇上吩咐便是。”
初见云彧的惊喜,被打碎成片狼藉,凤离天压下心中的恐惧,把拉住了云彧的手,“彧儿,是朕当年错了,你……你不要这样……”
朕字入耳,云彧脸上的神情,顿时冷了几分。
他缓慢的从凤离天手中抽出手,退了下去,“在下竟忘了,见了君王不行跪拜之力,乃是死罪,只是云某性命只有条,皇上再恨在下入骨,却也只能处罚次,真是可惜。抑或皇上也可将云某打入天牢,受尽皮肉之苦再处死?横竖在下当年也是受过的,也不差再受回。”
他语带讽刺,垂下的眼帘,盖住了眼中的冷意。
凤离天哪里受的住,他听出来云彧话中的怨怼,心中又急又怕,把拉起云彧的手,急切的说道:“朕……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彧儿,当年是我做错了,你要如何罚我都行,只是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恨我!
千万不要不理我!
但这话,凤离天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若是易地而处,让人如何不恨?
当日的桩桩件件,无不极尽逼迫□□之能事,若是换了凤离天,只怕早是不死不休之局,而如今要求云彧不恨,却让他如何说的出口。
云彧听了这话,却是气血上涌,他咬紧了牙,死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
心中是万般的怨恨,到了此刻,为何听了这人的话,除了满腔气恼,竟然会鼻头泛酸?着实是太不争气!
他半怨恨自己,半怨恨眼前的人,挣扎的就用力了些,手腕上的衣袖滑落下来,却露出了手腕上狰狞的伤痕来。
凤离天眼看到,顿时大惊,“这……这是……”
云彧趁机抽出手腕,退后两步,眼中俱是警惕。
“这是……当日受的伤么……”
凤离天声音中有些瑟缩。
那样的痕迹,不是普通兵刃能轻易造成的,凤离天带兵年,自然能分辨出不同伤痕的原因,而云彧手腕上的,分明就是烧伤。
而烧伤的原因……
凤离天不敢去想。
云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