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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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配圈撕逼指南 作者:星海拾贝

    啊!”

    心有余悸的大妈打开车窗斥骂失足倒地的冒失鬼,庄晓杰从肉垫的状态中挣脱,吐出口血腥扑爬到车门上,求对方送他们去医院,还掏出钱包狼狈哀告:“我给您钱,少都行,我朋友心脏病发作,求求您救救他!”

    生平第次对人摇尾乞怜,生死关头自尊心羞耻心统统枯萎,心只顾同死神赛跑,面黑心善的女司机愿意助他臂之力,载着他们连续闯过两座红灯,5分钟后赶到医院。接着又帮忙挂号问路,等病人被推进急救室后才悄然离去,不仅没收庄晓杰分钱,还将倒贴驾照分数和交通罚款。有道是危难之际见人心,庄晓杰认为他们能遇上好人,说明潇潇雨歇气数未尽,心里便了几分希望。

    然而诊断结果不容乐观。

    “病人因长时间剧烈运动严重脱水导致急性心肌缺血,目前并发心包炎和肺炎,我们正进行对应治疗,如果药物不能缓解病情可能就需要动手术了。”

    庄晓杰不懂高深医学,但对“心肌缺血”、“心包炎”、“肺炎”、“手术”这四个名词有定概念,它们比切形容词有力度,让他清楚意识到潇潇雨歇的病势何等凶险。

    主治医生介绍完情况,不无责备的说:“般这种病发作后最好不要挪动病人,及时联系120出诊,你们自行送病人来医院,路颠簸和室内外的巨大温差对他的身体也是不小的损害。”

    庄晓杰歉疚的说:“我手机坏了,打不了120。”

    主治医生轻轻摇头:“那也可以借邻居家的电话呀,唉,现在的年轻人遇事沉不住气,太欠考虑了。”

    他若是庄晓杰的熟人断不会有此种看法,不论是身边人还是庄晓杰本人都将他归入沉着冷静那类,理智是他形影不离的伴侣,淡定是他自始自终的准则,早前不论大变故都不能打乱他的章法,怎么这次就贸贸然犯下低级错误呢?

    想起从前他埋怨潇潇雨歇添乱时狗尾巴草为其做出的辩护。

    “大大,事情涉及到你潇潇才这么冲动,他太喜欢你了,所以关心则乱啊。”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太过在意个人,点小小的涟漪就能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乱阵、误判、惊慌、出错,不可避免陷入连环失误的怪圈。过去庄晓杰只能从文字意义上理解这个词,没想到有朝日会亲身实践,潇潇雨歇的关心不过给他惹了些无关紧要的麻烦,他的这次鲁莽却足以致人于死地,把曾经那些亲口送出去的咒骂十倍返还也抵消不掉这场罪过啊。

    他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坐了整天,仿佛被隔离到另空间,周围的喧嚣听来全都空茫而遥远。额头上的血管像根粗长的藤条不停鞭打他,脑子又像没和匀的水泥,干的部分刀劈不入,湿的地方还淌着水汪汪的泥浆,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想不出来,长时间保持怔忡僵硬的坐姿,比所有专职的素描模特都要耐久。

    傍晚,护士提醒他潇潇雨歇醒了,他才像接了电源的机械人偶开始作动,立的刹那,刺骨锥痛钻进左膝盖,早上那跤必定伤及筋骨,可他现下哪有功夫理会,扶住墙壁步步挨到病床边,还要小心不让床上的人察觉到踉跄。

    输了那么药剂,潇潇雨歇脸色仍然苍白,张脸消瘦到凹陷,皮肤眼珠都晦暗无光,插在鼻孔里的氧气管强化了种奄奄息的危重感,庄晓杰觉得他就是棵焯水拧干后的白菜,眼鼻酸涩,止不住颤巍巍叹气,真希望他马上变回初见时那个红光满面生龙活虎的小胖子。

    他难过到说不出话,还是潇潇雨歇先开口,气息袅袅的唤声:“三弦断……”

    庄晓杰连忙答应,将椅子再挪近些,上身朝前凑,以便他能轻松看到自己。

    “我迟到了吗?”

    小孩依旧最关心他们之间的约定,丝毫不在意这个约定险些害他丧命,庄晓杰悄悄掐自己的肉,明白他这种三观不正的作死鬼跟小报新闻里那些专注于无事生非伺瑕抵蠙,不搅得家破人亡不罢休的jp半斤八两,真想先替广大观众撕了自己。但心里还有点疑问,想知道潇潇雨歇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潇潇雨歇断断续续叙说来时险阻,原来他那位淘宝女房客的未婚夫是个超级票贩子,在各大航空公司都建立有强大关系网,机票方面的黄牛业务牛逼到逆天。他和庄晓杰打赌后去求人家,花5倍高价买到张当晚夜间航班的内部票,凌晨三点到达浦东机场却在下飞机时被人扒走钱包手机。当时他心只想准点赴约,分钟都不敢耽搁,没钱坐车便依照公路牌跑步前进,摸不清方向时请教环卫工或者到路旁放置的城市通上查询,渴得受不了了就去公共绿地的水龙头下喝自来水。路上挥汗如雨,将衣服件接件扔在路边,也不知道究竟跑了久,最后力气枯竭,从庄晓杰住的小区到他家门那段路程几乎是手脚并用爬过去的,在电梯里人已云里雾里,好在意志坚定,直到见面才安心倒地。

    这些话仿佛利剪顺着庄晓杰的咽喉慢慢剪裁,股热流糊住鼻腔令他哽咽,颤声责备:“你说你是不是傻?钱包丢了你问人借点也好啊,从机场到我家30公里,你以为自己是马拉松选手?真正的专业运动员也不敢这样乱来。”

    潇潇雨歇虚弱的咧咧嘴:“快过年了,借钱很容易被人当骗子。”

    “那你可以先打车,到了我家让司机师傅等等,叫我出来付钱啊。”

    “我那会儿太着急,没想到,你说8点前不能到就跟我绝交,我害怕。”

    庄晓杰疼得捣心抠肠,泪珠滚瓜似的落下来,声音也叫伤痛拉扯变调,如同只生锈旧口琴吹出的沙哑音符。

    “你知不道你差点弄死自己?”

    潇潇雨歇无辜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像被微风吹动的蝴蝶触须那样轻轻抖了抖。

    “我生病了?什么病呀?”

    “……剧烈运动引发的心肌缺血,医生说今明两天没好转就得动手术。”

    “哦,我知道,我爸爸就是得这个病死的。”

    他可能只是无心的联想,听在庄晓杰耳里则成了强烈的预判,急忙打断:“别瞎说,你的病情没你爸爸严重,不会死。”

    安慰人起码得有个坚强的底气,泪流满面的悲戚神色绝非吉兆,可他无法自控,眼珠似乎融化了,不断往外渗水,淅淅簌簌落在床沿地板上。从没注意过泪水坠地会发出那么响的啪嗒声,难道是装载了太悔恨伤楚?或是因这慢条斯理的疼痛加剧了重量?

    潇潇雨歇凝神痴望,细弱的声音比不上只蚊子。

    “三弦断你哭起来真好看,可是不要哭好不好,你难过的话我会很心疼的。”

    发现并不能止住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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