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缺 Ⅰ 作者:荒靥ye

    病的江湖术士之言，说是再娶个女子，冲冲喜气，这病或许也就不药而愈了。那时候眼看着温老爷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什么法子都试试，于是从很近的座城里娶来这个生辰八字很是相合的女人。这女人年方三十八，听闻她年轻时爱过个男人，因为那年朝廷征兵，而他家没钱贿赂官爷只好硬着头皮充了军，上了战场，去不回。女人伤心欲绝甘愿为这个她还未嫁的男人守寡。至于她如何肯嫁入温府，按她所言便是来是家中生活实在拮据，二来嫁给个将死之人也算是为他守了贞操。

    如今温老爷病好全了，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女人，也无心管太旁的琐事。

    “如果日后遮掩不住了。”青檀看着温老爷离了他们的视线方才问温弥汜，伸手扯住温弥汜的袖子，“你也不许不要我，我没地方去啊，主人。”末了的主人二字逗笑了他自己。

    “本来今日要说的。”温弥汜手微微抬握住了青檀的手。是青檀使了眼色他才顺着他的意来的。

    “我可不想让你能寻个理由把我给甩了。”其实他是不想他被人非议，又不能杀光那些喋喋不休嘴巴的主人。

    “不会。”温弥汜揉揉青檀的发，举止亲昵得不行。

    这样似乎也不错，青檀这样想着。

    外边雨开始淅淅沥沥得下，湿气直浸到亵衣里。

    “呐，给我念医书吧。”青檀托着腮目光仅仅锁着温弥汜，直等到他看完了账目方才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得就像平日里温弥汜日日给他念样。

    “嗯？”平日里都是青檀在他耳边不断得念着医书的，“不自己念？”

    “你念吧，今日想躲懒，只听。”

    “好。”温弥汜念着枯燥的医书，字正腔圆，于青檀而言好听极了的声音。

    青檀迷离得目光都要失了焦距，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能听着他给自己念着书册真好。

    觉着温弥汜只念了会儿便合上了医书，对他怨道“啊，再念会儿嘛，下章，下章。”

    “整本都念了。”

    “那再念遍吧？”他确确是认真听着，只是没听着内容。

    “你可以歇下了。明日再念。”

    青檀凑近温弥汜的脸，对着他的唇轻轻点下，然后笑得眉眼弯弯，“恩，那睡哪边呢？”

    “里边。”温弥汜不动声色得说着在青檀听来动人的情话。

    两人盖着同床锦被，同个长枕。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整整百年了。这切对青檀而言就像梦里般。

    临了睡了，脑海里的画面切换成了唤春阁下，耳边不断重复着的那句让他记住他不会放过他。

    “以后出门都带着我去罢？”青檀睁开眼，望着天墙。

    “不。”

    “我要去，我要去。”温檀扯着温弥汜亵衣的衣袖晃着，“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你也要把你会的教给我啊，什么算账，做生意之类的？”

    “……”夜深了，雨声依旧，温弥汜什么都没说，也看不清他的形容。

    青檀的指尖有些冰凉，边在温弥汜耳边轻轻呵气，面以手指从温弥汜的胸前直滑到小腹……

    “不疼了？”

    “让我直在你身边，不许说不。”眸子里泛起淡淡的光亮，不正面回答他只下着不许温弥汜说不的命令，附上温弥汜的身子，整个人的重量都让温弥汜承着。

    温弥汜轻笑着正要做什么的时候，有声巨响，响得像像已然把温府大门给敲出了窟窿般。

    已经开始了么？比青檀想象中来的快。

    那声巨响就像冬日里的盆参着冰沫的水，彻底熄了屋里的春意。青檀几下重新穿好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束，走向巨响的来源处。

    按理说，温府即使在夜里也会有下人轮着看门，今日门边却空无人。

    青檀蹙眉，心下有些不安，启开门，门外有个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人。

    温陵南神色惊慌，身子不住得颤颤发抖，嘴里喃着声音越来越响，“死人了……死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过来……”说着双手还乱舞起来，他眼里布满了血丝。

    随后府里的下人和温弥汜才个接着个匆匆跑来，见了温陵南这般便有人走上去扶住他却都被他推开。

    “你们少爷喝了，半夜撒酒疯，带他去洗洗，我去煮碗安神的汤药给他。”

    下人们稍稍有些迟疑，在温弥汜也点头之后方才按着青檀的意思去做了。

    “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呕……”温陵南还在推拒着下人的搀扶，走几步就跌坐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走，接着吐了满身都是的秽物。

    “他怎么了？”温弥汜问青檀，温陵南从未去了唤春阁夜里还会回府的，蹊跷得很。

    “他觉得有人要杀他。”青檀垂头，碎发遮住眸子，“夜深了，你先去歇下罢。”

    “陪你煮药。”

    “恩。”青檀感觉到额前的碎发被拨弄，额间下暖暖触感驱逐了雨带来的冷意。

    翌日，满城风雨，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听闻昨日有人魂断唤春阁。那人是候家的少爷，也不常去那风月之地，去便碰上了这种事。不过众人只觉是侯家少爷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下，少有人知道的是那日候家少爷和跟着他的姑娘两人都酒过三巡，醉得脚下都不稳了便走错了房间，成了替死鬼。温陵南则心不在酒，眼里只有那如玉的姑娘，搂着那姑娘走到原本是他定下的房门前却发现里面有人。

    按着温陵南平日的性子原是该踹开门进去把人丢出窗外，只是从门里吹来的春风让温陵南有些难耐，想着待第二日再寻他算账也成，于是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房间，怎料这举动救了他的小命。

    “这么说……那人原是要温陵南的命。”青檀坐在唤春阁的堂厅，边上温弥汜也在，对面坐着流煜。

    流煜的住处和唤春阁很近，所以平日里就由着流煜掌管这风月之地的盈亏。

    “恩。和那日方罄儿身子里的妖物有关。”流煜淡淡道。他昨夜什么都没察觉到，显然那妖的道行确确是高。

    “温陵南活着回来了。”流煜拦不住，唤春阁自然就不再有人拦得住那妖，青檀说完余光看向温弥汜。他本不愿带温弥汜起来，毕竟他只是凡胎肉体……

    “程旭说是夜里起来解手，走过那间房的时候被糊了口鼻的血腥味，吓得叫了起来。”不用流煜接着说，想来程旭叫，流煜便也就察觉了。

    听到此处，温弥汜眉间微动。

    其实那日青檀把那妖逼出方罄儿身子的时候也察觉到了，那妖原身是只狐狸，而且是只公狐狸。怪就怪在他举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