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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 作者:翻云袖
与荆淼所想的不同,谢道并不在极东之渊。
确实有大半个望川界都前往了极东之渊,传送阵的范围太小,虽也称不上撕裂时空,但传送阵范围太小,谢道的确是将打开了空间,将众人传送至极东之渊,这才及时堵住了被破坏的封印。
其实这想法,也是谢道隐隐回忆起来的些碎片,极稚气的少年仰着头望他,好奇问着什么。
可脑袋里只余下几句支离破碎的片段:撕裂苍穹、破开时间……
谢道虽不能倒转日月,也不能撕裂苍穹,可如今依他的修为,将缩地成寸稍改化,便能传送众人到他想去的地方,却也与撕裂苍穹的浩大声势差不了许。直至今日,谢道仍还记得那群名门正派看着他们自空中的巨大灵涡处走出时瞠目结舌的模样。
要是阿淼看见了,他绝不会惊讶的……他大概只会觉得这样很厉害,很好看,而不像那些人,惊慌失措,厌恶恐惧。
因此呆在极东之渊过了没有久,谢道就实在厌倦了这种切豆腐样的重复行为,把干下属全抛下了,连同常丹姬。
反正老大要成亲,小弟跑断腿,这本就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
离开极东之渊之后,谢道本以为荆淼会呆在天鉴宗之中的,但是到了天鉴宗,他查探了下龙镯,却发现荆淼并不在紫云峰上,便路追踪了过来,在这小树林处,发现了荆淼的踪迹。
谢道见过无数次荆淼的容颜,但是他很少隔着火光凝视这个男人的面貌。
因为之前要去天鉴宗,所以谢道还是身冷香客的打扮,如今也没有变过,在荆淼的对面,就好像是个全然陌生的人在凝视着荆淼样。他的心情也好似随着这身的伪装,同时被隐藏了起来。
荆淼生得很好看,妖血的觉醒让他的外貌有了些变化,但却并不是非常大的变动。谢道作为个陌生人去凝视他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他好似与百年前的时候,有了些变化,也要叫人心动了些。
他的眉眼其实并不温和,即便荆淼常年挂着极温和可亲的微笑,但是他同旁人谈话时的生疏与冷淡,却怎么也难以掩去。荆淼也总是心事重重的,因此他的眉毛总在无意之间微微蹙起,久而久之,眉心之间就有了微皱的纹路,让他即便在休息的时候,仍显得严肃又拘谨。
谢道走近了两步,他隔着火光,看见了荆淼雪白的面容,漆黑的长发,红润的嘴唇。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好像不大安稳,又仿佛随时都能醒过来般,如果他醒过来,谢道几乎可以在心里描绘出他睁开眼睛的每个画面。
这会儿谢道已经走得很近了,他近得几乎就要贴上荆淼的身体了,可他还是没有碰到荆淼,他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淡香,可以闻到他身上还未完全消去的些药材苦味,于是他轻轻抬起了自己那张猴子面具,极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吻上了荆淼的唇。
有些时候,谢道真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喜欢荆淼,免得他这么难受;可是要没有这么喜欢荆淼,他却也没有这么的快活。
人实在是种非常矛盾的生物,但起码这个时候,谢道觉得自己还是快活于难受的。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再也不可能接受失去荆淼的任何可能了,任是谁也不行。
虽然君侯逃跑了,但是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谢道很平静的想着:如果极东之渊的事还不能让这些名门正派扭转些想法的话,那他……
他实在不应该在吻荆淼的时候想这些事情,谢道捧着荆淼的脸,直勾勾的看着他,而荆淼又不是死人,他只是在休息,又不是死了,所以在被吻的那刻,他就反应了过来,而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也就认出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冷香客究竟是谁。
“你居然玩这种小把戏……”荆淼微微有些发喘,他与谢道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你不是在极东之渊吗?”
“我之前在。”谢道简洁道,“可我现在想你了。”
于是荆淼就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的好看,叫谢道心里阵阵的发烫。于是谢道垂下头,将荆淼搂进了怀里,头枕在他左肩上,轻轻的蹭了蹭,埋入那柔软的衣物之中。
“你想我吗?”
“想。”荆淼轻声回应道,“我很想你。”
他并没有问谢道为什么打扮成冷香客的样子,也没有问为什么谢道要当冷香客,光是看那张猴子面具,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已是目了然了。这种几乎有些顽固可笑的执着愚昧,叫荆淼心里反而有些发酸。
荆淼抱着他,叹气道:“傻瓜。”
“笨蛋。”
谢道愉悦的轻笑了起来。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道将荆淼横抱起来,随脚踢了些尘土,将好大个火堆给踢灭了,两人就衬着星光月色漫步在树林里,荆淼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也没有问谢道要去哪儿,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枕在了他怀里。
“赶路,不然是来受罪吗?”
荆淼轻轻笑道:“我路上遇上个人,问了他些有关你的消息,错过了可以借住的人家,只好在这荒郊野外的留宿了。我听他说话,还以为你直留在极东之渊帮自己洗刷名声。”
“是什么人?”谢道问道。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荆淼在他脖子边说话,虽然无心挑拨,却也让谢道有点心痒痒的,“他是个好人,是个男人,还是个道士,你猜得出来吗?”
谢道惊奇道:“这地方还有好人吗?”
“我不是吗?”荆淼看他的模样,乐不可支,故意为难道。
“你早就不是了。”谢道老神在在,“望川界是什么地方,你做了望川界老大的妻子,自然也是个奸佞恶人,下流胚子。”他说完了,又去瞥荆淼的脸色,见他脸色微微沉,心中咯噔,刚要反省自己太忘乎所以,又听见荆淼笑出声来。
“看来在你心里,我脾气很大。”
“不大,不大。”谢道心道:只是不太小。
荆淼瞧着他的模样,就好像是只被掐住尾巴的老虎,很是不服气,却又不敢开口咬他口。他其实没有生气,但谢道却有些紧张,这就叫荆淼有些心头泛苦,他微微叹了口气,将头与谢道抵着,柔声道:“你还不把我放下来?是要抱到什么时候。”
其实以荆淼的身骨,他想离开谢道的怀抱,也许不轻松,却也绝不难,他本来是个剑修,后来练鞭子,身体无处不柔,骨头无处不软。谢道要杀他,自然是逃不开的,但是谢道想抓他,却不那么容易。
就好像条滑腻腻的蛇在手里逃窜,很少人手去抓,就能立刻抓住的。
“抱辈子。”谢道轻轻笑道,“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