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狂女 完结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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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女 完结 作者:淘肉文

    的哭了出来。

    “当年,我跟城哥互许终身,本来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但没想到皇兄会突然下旨把我许给宗生。当时我是百般不愿甚至以死相逼,但皇兄就是不肯改变主意。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要依靠居士山庄的力量控制整个武林才会这样的,作为他皇妹的我,在他眼里已经没了任何挽回的余地。然后,就在我们都绝望知道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的时候,我把自己给了他。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太大胆了,但我这辈子爱的人只会是他。而我的清白之身,我也只想给他一个。”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跟城哥之间的事情也被宗生知道了。而就在我嫁给他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而按照时期推算的话,是城哥的骨肉。宗生说他不介意这些,只要以后我能陪在他身边他就会永远被天桀好的……”

    说到最后,沧清雪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辈子会如此的悲苦,明明她什么事都没做不是吗?唯一的事情,也就是跟城哥相爱而已。

    “居天桀,是我亲哥哥?”从沧清雪开始说话起,简水谷就一直愣在原地,瞪着那双清泉一般澄澈的星眸,到了最后,才结巴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一贯淡定从容的男人,慌张如做错事的孩童。

    沧清雪含泪点头:“这件事,除了我跟宗生,没有人知道。本来只是因为天桀性子比较孤僻而已,却没想到他居然会那般绝情。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

    沧清雪知道当年自己跟城哥私奔生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深深刺痛了当时还只有几岁的天桀,自责与内疚席卷了全身。含泪喃喃着,沧清雪有些绝望了。

    “难道这一切是那个居宗生的阴谋?”简水谷想起刚才那远远的一瞥,直觉的觉得那个男人不会是什么很正道的人。更何况他不是还是前魔教教主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从当年爹跟所谓的武林正道一起去铲除魔教外加之后被陷害成魔教余孽开始就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寒气从脚底窜向全身,简水谷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眼前清澈中带着迷惑的娘:“娘,你知不知道居士山庄跟魔教的关系?”

    “魔教?”沧清雪下意识的重复着,眼神有些茫然。

    “居天桀就是这一届的魔教教主。而且他这次召开武林大会很有可能就是想将武林的大部分势力都毁在居士山庄。如果没错的话,居宗生就是上一届的魔教教主?娘,你说当年爹被陷害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他的阴谋?”

    看着眼前清雅如天上仙子的娘亲,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华绝代,简水谷叹口气,知道整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从上一代的情感纠葛开始的。

    “你们谈好了吗?”在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宛夜在外面轻声说了声,然后才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隐是一脸震惊跟感概的神情,而一旁的师母,则是一脸震骇跟不敢置信。很明显的,这个表情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是他们在那之前谈论的话题。

    “怎么了?”宛夜走到简水谷旁边,轻声问道。

    简水谷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娘亲,再看看一旁脸色淡定的宛夜,咬咬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那个她恨着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的事实。

    本来以为宛夜听后会勃然大怒的,但意外的除了一开始有些震惊之后后来就是很镇定的样子,到最后也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声:“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情形,大大出乎了简水谷的意外。简水谷本来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产生点芥蒂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有丝毫影响。这种情况,让他迷惑又隐隐的有些开心。

    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沧清雪自责的说到:“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年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宛夜却出人医疗的制止了她:“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居宗生的阴谋。我不觉得的身为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会容许自己被带绿帽子,虽然他会因为爱你而原谅你,但居天桀,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想起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和浓重的恨意,宛夜叹息:“居天桀很有可能从小就被他洗脑了。”

    “洗脑?”完全陌生的词让两人都愣在原地。

    宛夜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脱口说出了现代的词,坦然的笑笑:“这是我家乡那边的说法。洗脑其实就是将一个人的思维性格什么的完全改变。比如说从一个孩子小时候开始就不停的说他的娘亲不爱他跟别的男人私奔,还什么什么之类的。再加上当时居宗生肯定很痛苦,一连串的事情落在当时只有几岁的居天桀眼中,肯定就带上了别样的仇恨。这个说起来是一种心理战术,很多地方用这个来培养杀手。就现在的情况看,居天桀很有可能从小就被人在耳边说什么自己的娘跟别的男人私奔不要他什么什么之类的。”

    待宛夜说完,眼前的这对母子瞪着极其相似的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阴险的手段般。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从喜怒行于色这样的坦白的表现中宛夜看出眼前这个明明已有近四十岁却依旧如二十来岁少女般娇俏可人的前长公主也是个性格坦率之人,一看就可知是被人保护着的,没有接触过世间阴暗之面。

    “师母,还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如果只是我们的片面之词的话居天桀肯定不会相信的。而且我还担心他会因此恼羞成怒对师父不利。他现在是魔教教主,而且这次以召开武林大会选取武林盟主的机会在居士山庄周围都埋下了火药,显然是想让他们有去无回。而且师父落在他手上凶多吉少,至于居宗生的话,师母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把他解决的。”

    看着眼前容貌如画但气势却强势如男子的人,沧清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说是喜欢吧,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觉得不是讨厌,这个能让她的两个儿子心仪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魅力呢?她很好奇。

    “可是……”在听到对方说要解决那个囚禁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男人时,沧清雪却有些迟疑了。对于那个人,虽然知道他的深情也见识到了他的深情,但对于早已有所属的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如果刚才宛夜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二十年来他都是骗自己的。他不仅没有把天桀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还暗暗的把他培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还试图演出子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仅仅是想着,沧清雪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了。

    宛夜疑惑的看着对方,注意到那双温润眼睛里的迟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犹豫什么。

    “师母,放心吧,我只是让人先把他缠住,不会伤他性命的。”

    有宛夜的这个保证,沧清雪也就放心了。想着终于可以为这二十几年来的孽缘做一个了结,一直郁结的心也慢慢轻松起来。

    轻轻的舒口气,然后恬然笑开:“我们走吧。”

    对于这个看似富丽堂皇的爱情牢笼中,她早已生不日死。如果不是怕他对天桀不利,她也不会苟且偷生委身于别的男人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沧清雪轻轻的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伤痛的复杂,有些自嘲有些轻视自己。她知道,就算以后真的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已经残花败柳的自己,还是没有机会再跟城哥在一起。

    只是,现在的话,还是先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吧。

    宛夜看着旁边人脸上的复杂,漆黑而锐利的水眸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等到宛夜终于回来的时候,夜天他们已经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如果不是之前就见识过他们的本事,宛夜肯定会觉得眼前的一群人实在厉害的不像人,办事的效率快的惊人。

    “简公子,你怎么可以当着主上的面跟别的女子这般暧昧不清?”正当众人都忙着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夜天愤怒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来。

    其他人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简水谷居然牵着一个貌美女子的手,姿态很是温柔。又都是一脸愤怒的神情,看着简水谷的眼神像是他是个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一样。

    宛夜先是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哈哈大笑的捶着桌子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群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心里居然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而现在……隐居然被他们当成了负心人,怎么看怎么好笑。

    “夜。”简水谷有些不高兴的沉下脸来,看着幸灾乐祸的宛夜,声音闷闷的,但牵着娘亲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不准对主子无礼。”所有人中,夜天是最爱护宛夜的人。见简水谷居然用那么凶的声音跟主子说话,夜天赶紧站出来大吼道。

    眼前的啼笑皆非的一幕让身后一直愁容满面的沧清雪也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看到她的反应,宛夜终于安下心来。瞥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到夜天身边:“天,你误会了。”

    “啊?”夜天茫然的回头:“主子,你不用为这个负心的男人说好话的。”

    简水谷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里居然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形象。不管怎么看都是异常吃惊的。

    “哈哈哈哈。”这次,连同简水谷身后总是抿着嘴笑的优雅的沧清雪也忍不住喷笑出声。而一贯脾气很好的简水谷,也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脸黑的更锅底一样。

    “天,你真的误会了。”宛夜走出来执起简水谷的手:“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指着沧清雪,宛夜眼睛微微眯起弯成好看的月牙:“是我的师母,隐的娘亲。”

    “啊!”这次,连同最为淡定的暗夜跟长老,嘴巴都成了“o”形,一脸下巴脱落的模样。

    这样统一的表情再次逗乐了宛夜跟沧清雪。两人如天上仙子般的人都笑的有些花枝乱颤,而其他人,都是暗暗看呆了眼。

    不怪他们吃惊,主要是沧清雪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四十岁女人。不仅皮肤白皙嫩滑没有一点皱纹身材没有一点走样,而且眼睛还清澈汪汪的,看起来就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一样。

    “好啦,该做正事了。”

    等大家终于冷静下来,宛夜一挥手让所有人围着桌子坐下,然后开始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说出来。

    宛夜的计划并不是很复杂,这件事涉及的范围太广泛。不仅牵涉到整个江湖,甚至还有朝廷,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影响最小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私了。

    所以她决定跟隐一起带着师母沧清雪一起去居士山庄,然后找到居天桀把剩下的事情都说清楚。而至于暗夜他们,则是把所有的江湖人镇住,以免情况太过失控。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是宛夜处理这件事选择的方法。

    而她也知道,这件事结束之后,她跟那个叫做居天桀的男人的纠缠也可以完完全全的告一段落了。这样的话,以后她就要跟隐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对于未来,宛夜充满了欣喜与期待。

    宛夜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秉着速战速决的决心,他们决定从现在就立即展开计划。

    宛夜跟简水谷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点点头,带着沧清雪三人一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

    “桀儿,古傲真在你手上?”一脸阴沉的居宗生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儿子”,慈爱的问道。

    居天桀虽然对自己那个丢脸的娘亲很厌恶,但对于强势的爹却是一向很尊敬的。也就是因为尊敬他,所以才会更加的厌恶自己那不要脸的娘亲。

    “是的,爹,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许久不见的爹,居天桀是很高兴的,一贯毫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欣喜。

    “听说你在召开武林大会,想着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又听说你抓到了那个野男人所以就赶着回来了。”居宗生笑的很慈祥,但是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他看着居天桀的眼神里其实是带着隐藏的厌恶的。

    “那……”居天桀迟疑着,想到爹回来了,那个女人肯定也跟着一起,莫名的心情变得郁结起来。

    看出他心中所想,居宗生在心里冷笑几声,然后慈爱的拍拍居天桀的肩膀:“当年的事情就忘了吧。当时你娘只是一时失足,不要再这样了。她会很伤心的。对了,你练了那个秘笈?”

    居天桀赶紧点头:“嗯,已经练到最后一层了,只是怎么都突破不了。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回头再跟你说。你先让人带我去见古傲,我的仇还是自己报比较好。”

    “爹不先休息一下吗?今天已经很晚了。”居天桀试探着问道。

    就算他现在是天下至尊,对于从小教育自己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爹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那种畏惧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是一种天性般,如同所有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父亲都会有种惧怕的恐惧感一样。

    “不用了,我先去看看。等会还要回去陪你娘,你先休息吧。明天就要选出武林盟主了,到时候你可有的忙了。”居宗生摇摇头拒绝了居天桀的提议。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那个让自己深恶痛觉的男人现在就是周围不远处就激动的心都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我知道了。”居天桀点点头,然后唤来一个贴身的小厮带着爹离开。

    居宗生一离开居天桀的视线外,脸上的笑容就被阴冷的嘲笑给取代。那张本该算得上是英俊的脸在这个神情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诡谲。

    “古傲,你也有今天。要是让你知道你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的,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想着自己导演了近二十年的戏终于可以收网了,居宗生忍不住仰头发出一阵诡谲的得意笑声。那个带路的小厮被这个笑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头垂的老低,不敢看眼前的老庄主一眼。

    居天桀依旧窝在房间里练功,自动练了据说是居家祖传的武功秘笈以后,他越来越喜欢黑暗,越来越讨厌阳光。所以现在开始一种完全日夜点到的生活。白天休息,晚上就抓紧时间练功会安排其他的事情。这样的他,配上那张日渐惨白的脸,让人心悸又心慌。

    “扣扣。”那边才刚走没多久,这边就有人敲门了。

    居天桀一愣,以为是刚才带爹离开的小童又回来了,于是冷声道:“怎么回事?”

    但是奇怪的是门外却很久没有声音传来,居天桀显示不耐烦的想要吼一声那人到底想干嘛,但是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一些不寻常之处,顾不上其他赶紧直接拉开门。果然,一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终于忍不住露出错愕加欣喜的复杂神情。

    但是很快,当他看到那个人身后站着的另外几个人时,脸上的欣喜很快被愤怒取代,什么都不说直接迎着简水谷所在的方向冲去。

    好在宛夜跟简水谷两人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居天桀动手的时候也没有太吃惊,而是迅速回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宛夜拉着沧清雪走进房间,任由两个人在外打斗,顺便还安慰了下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居天桀的师母:“也许是因为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他特别恨隐。”

    敞开的门可以看到外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的争斗。俊美的白,邪魅的黑,在今晚太过阴沉的夜里,竟显得说不出的撩人。

    宛夜浅笑,起身为师母倒上茶水:“师母,我们先等一会吧,让他们兄弟俩好好发泄一下。别看隐平时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心里对居天桀还是有很多怨气的。只是平时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本来我还一直担心他闷太长时间会闷坏呢。不过现在倒也不错,也算可以了了件心事了。

    宛夜说的很淡然,而沧清雪则是用一直奇怪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景姑娘……”半天以后,她终于支吾着出声。

    宛夜被那个称呼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道:“师母,你还是叫我宛夜或者夜儿吧。师父都是叫我夜儿的,别叫什么景姑娘,听着都不习惯。”

    沧清雪也笑着改了口:“夜儿,你现在喜欢的人是隐,那想到以前的事情再看到天桀的时候会不会别扭?我是说……”

    白皙的脸涨红着,从小在皇家接受贵族教育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把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表达出来,脸上羞赧的潮红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师母是想说我本是居天桀的夫人,后来又喜欢隐,完全不符合一女不嫁二夫的规矩是吗?”宛夜却已看出了对方所想,本来还一直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自己太过害羞的师母。但现在既然她自己说出来了那一切倒也好办好多。

    “是居天桀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跟隐在一起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至于隐,从一开始他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身份就是居士山庄的庄主夫人,如果他在乎这个的话,那么一开始的话就不会陪在我身边了。而我自己,我没有做任何错事,唯一的目标也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难道说失败了一次就不能有第二次机会?什么一女不嫁二夫,这个东西,我完全不在乎。我只要自己幸福,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就好。”

    “师母,如果我一直抓着那所谓的礼教教条不放,那么我跟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开始。甚至于我跟隐都不会有认识的机会。如果我不愿意跟隐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世上伤心的人又会多两个。除了我自己还有他,我可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伤心。”

    豪爽的拍拍手,宛夜起身回头,脸上笑容坦荡荡如明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隐他不在乎就行了。”

    宛夜的一席话如同明月般照亮了沧清雪一直雾气蒙蒙的心。在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后,心里一直存在的芥蒂也终于慢慢消失了。

    本就敞开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的更开。宛夜诡异抬头,看着眼前衣服凌乱有些狼狈满脸狂躁的居天桀,疑惑的眯起了漆黑的眸。

    “你说,简水谷说的是不是假的?什么哥哥弟弟,胡说,我明明是爹的儿子。”居天桀一把上前将宛夜推到一边,然后站在沧清雪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宛夜看向简水谷,在注意到他俊美脸上那道显而易见的血痕时,心头一痛,赶紧拿着丝巾上前:“隐,没事吧。”

    简水谷温柔的笑开,然后轻轻摇摇头:“我没事。”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那边的两人,很担心的样子。

    宛夜了然的笑笑,然后上前将小手放入对方的大掌中,回眸浅浅一笑,也一起看着那边的情况。

    狂躁的居天桀,宛夜还是第一个看到。印象中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冷冷的没有一点情绪波折,就连她在他面前跳崖,他也还是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那样的他,像是一尊没有灵魂跟情绪的木偶。本来以为他会一直那样的,却没想到居然可以见到他狂躁如此的样子。

    “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居天桀再次狂躁的咆哮声,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眼底带着隐隐的脆弱。

    宛夜知道隐肯定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如此的愤怒跟激动。感觉到手被身边的人握的更近,知道他现在也是很紧张的,宛夜赶紧摊开手将他回握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安抚一笑。

    沧清雪显示有些呆呆反应不过来的,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只是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儿子,有些迟疑着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居天桀也到了忍耐的极限,握成拳的手青筋根根涨满:“你是哑巴还是什么的,敢做不敢说,快点。”

    “不准对我娘无礼。”简水谷看不惯的怒喝了声。

    沧清雪却也在这些声音中冷静下来,也终于做出了决定:“二十七年前……”

    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后面的也就跟着变得简单很多。在三个晚辈的注目中,沧清雪把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徐来。从她跟自己心爱之人的相遇,到被拆开,到被迫嫁给别人,到为了心爱之人和他的骨肉而委曲求全委身于他人。一切的一切,娇羞或低落或绝望,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保留全部说了出来。

    “成亲后第五年,也就是天桀四岁半的时候,城哥终于找到了我,而刚好当时宗生因为忙着庄上生意的事情把我看的很松。在这个情况下,我终于找到机会跟城哥逃走。本来是要带着天桀一起的,只是那时候他刚好避水祸不能见生人,所以在跟城哥商量一下我们决定先逃走,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把他带出去。”

    “骗人,你胡说八道。”居天桀却突然怒吼一声。

    宛夜给简水谷丢了个眼神,他趁对方不注意伸手点住他的|岤道:“先等娘说完再说。”

    沧清雪脸上越来越白,特别是在听到儿子说她骗人的时候更是白的厉害。在知道了那个男人的阴谋之后,她越来越后悔当年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自私把天桀留在庄上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果然自私是要得到报应的吗?她背叛了心爱的人,也背叛了心爱自己的丈夫,甚至到了最后还害了自己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虽然话语依旧如湍湍细流的溪水般在房间里流动,但沧清雪本因为宛夜而燃起的一点对生活的改观,也慢慢跟着消失了。

    “逃出去以后不就我们就被宗生给发现了。但城哥还是努力带着我逃了出去。那段时间,就算是颠沛流离,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最后,我们终于摆脱逃兵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隐居。随后,我们开始了向往已久的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身体有些异样,城哥发现我已有了身孕,很开始。而这时候,我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天桀也是他亲生骨肉的事情跟他说。但是我怕他会冲动跑回去救天桀所以就一直隐瞒着。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我越来越想念被我留在山庄的天桀,而内疚的情绪也一直跟随着我。在我第三次晕倒在太阳下的时候,城哥很担心的告诉我,如果我再这样忧心忡忡下去,我们七个月大的孩子很有可能就要早产了。”

    “我吓了一大跳,却也知道城哥是不会骗自己的,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孩子已经八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时候,有天晚上我突然梦见天桀浑身血淋淋的哭着找妈妈,吓得浑身冒冷汗整个人都抽搐,把城哥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是在这种慌张不安中,我跟他说我想见天桀,让他去把天桀救回来。”

    “城哥没有问为什么,帮我把生活琐事都弄好之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给我请了个淳朴的村妇让她帮忙照顾我。而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事,差点让我永远失去了城哥。”

    “一直过了两个月,城哥都没有回来,我终日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肚子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了。一直到有天实在疼得直不起身来,我知道自己要生了。想着居然两次生孩子都没有见到城哥,越来越委屈。然后在我终于生下孩子的时候,一开门我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城哥。只是他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把我吓了一大跳,而他从未有过的慌张模样更是让我心惊。半天以后,城哥终于告诉我,他没有救回天桀还被宗生发现了,我们现在必须赶紧走。”

    “最后,我们还是被抓回去了。我求宗生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跟城哥,但他威胁我必须跟在他身边否则的话就带着他们的尸首来给我看。”

    “生产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每天在昏睡中度过。在我的身体终于好转大夫宣布已经基本痊愈的那天晚上,宗生突然醉醺醺的闯进我的房间,然后不顾我的挣扎和拒绝霸占了我。说起来也真好笑,我们成亲这么多年,因为我的一直不愿,宗生从未跟我发生过关系。但最后,却还是免不了这样的结局。醒来以后宗生一直跟我说道歉,我觉得这样就再也没有权利跟城哥在一起了。心灰意冷之下想到了自缢,但是就在我把白绫挂上去的时候宗生却突然回来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再这样的话就立马把我的孩子跟城哥送去见阎王爷。”

    “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城哥那时候已经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了。而我们的孩子,也被他喂了不知多少毒药快要死去。后来,城哥终于找到机会带着孩子逃了出去。本来想着终于可以求死的时候,宗生却告诉我说如果我出一点事的话他就立刻让天桀和整个朝廷为我陪葬。”

    “就这样,我跟城哥一直没有再见面。而我,整日被宗生囚禁着,住的院子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活动的范围也只是那间中满墨竹的院子而已……”

    回忆终于终止的时候,沧清雪脸上已经布满了绝望的眼泪。

    而居天桀,则是瞪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目呲俱裂用种悲愤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简水谷暗暗将身侧不停颤抖的夜搂紧,眼睛也一直盯着自己的娘亲,从来没想到这些过往中居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你骗我……”许久之后,居天桀才像个狂躁的野兽般咆哮了声。他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只能不停的跟自己说这个人是骗人的,他爹是居宗生而不是那个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古傲。这是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而已,他们都是一伙的。什么都是假的……

    居天桀一边摇着头一边激动的喃喃着什么,情绪完全失控接近崩溃的边缘。

    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那样的话,他这么多年来听到的那些不都是假的?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只为了找出自己的仇人,谁想到仇人一直就在身边。他认贼作父那么多年还差点弑父。为了完成爹统一天下的梦想,他抛弃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只为求一张藏宝图残图。为了统一天下,他从小不顾日夜的练功只为变得更强。为了统一天下,他步步为营招招下套来陷害所有反对自己的人。而现在,却被人告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的一个阴谋?

    他不是居士山庄居宗生的儿子,而是那个被他从小恨到大的毒医古傲的亲生子。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都是假的……”居天桀崩溃的后退着,不停的摇头拒绝接受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切。

    不会的,爹不是跟我这么说的。骗人,都是骗人的。爹明明跟他说自己的娘亲为了别的野男人不要他私奔生了一个小杂种。不会的,爹是对的,爹不会骗他的。

    看着眼前整个人像是完全崩溃了的居天桀,宛夜眼中闪过隐隐的不忍。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实现了,这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终于得到了世间最残酷的惩罚。他的一辈子,都将在绝望和后悔中度过。

    “我没有骗你。”本来一直娇弱的沧清雪此时却是异常的坚定:“城哥后肩有个枫叶红色胎记,手上有五星的红痣。而你们两个,都继承了他这个。隐儿的手上有五星红痣,而你,则是右肩有个枫叶胎记。”

    她的话一出,在场两个人都愣住了。宛夜自然是知道居天桀肩膀上是不是有胎记的,以前欢爱的时候她就总喜欢亲那个红色胎记。而居天桀也是不敢置信的,古傲在地牢里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上身的衣服也早已被剥掉赤裸着。本来当时看到他肩膀的印记就觉得有些奇怪的,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

    “不会的……”本来就已经信了一大半的居天桀此时更是绝望到了极点。现在他极其希望找个机会去跟那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的爹对质,突然他猛然想到刚才那个人说要去见古傲的事情,脸色大变,顾不上其他直接踹开门就往外冲去。

    宛夜一愣,回想到他刚才那种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下大惊:“不好,师父有危险。”

    本来她就在想着居宗生去了哪里,现在看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来找师父了。

    “隐,你带着师母,我先过去。师父有危险。”

    她不知道居天桀对上居宗生的胜算有多大,但她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肯定很危及。在茫茫的夜色中找到前面那个矫捷的身影,宛夜赶紧提气跟了上去。

    等简水谷终于带着娘沧清雪赶到关着古傲的密室的时候,密室里血淋淋的场面让两人都暗暗吃了一惊。密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被吊在半空看似已经断气了的古傲,身上全是鞭痕跟烫伤的痕迹,没有一处完好。而另一人,则是看似完全崩溃了的居天桀,他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吐着血,平时桀骜强势的模样早已不见半点影子。现在的他,像是个没有任何神志的傻子般,一边喃喃的说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一边哈哈大笑着。上好的绸缎衫被献血沾湿,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只是他脸上那种灰白的颜色,已经接近垂死的崩溃边缘。

    “城哥……”沧清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吊在半空的人,情绪激动的冲上去。

    简水谷赶紧找到绳索把他放下来,然后上前替他把脉:“爹,爹,睁开眼看看,是我啊、爹……”

    那声“爹”字如同一记响雷般将本来神志全无的居天桀炸醒,看着那边两人围着那个浑身是伤惨不忍睹的人的模样,本来空洞的眼睛却慢慢的恢复了点点的神志。

    挣扎着起身挪到那边,看着那个慢慢睁开眼睛但气息却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的男人,脑中突然记起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那时候他还很小,四五岁的样子。自从爹说什么娘亲跟别的男人跑了,要跟他相依为命以后他就经常对着那个野男人的画像练飞镖。然后有天晚上那个男人出现了说要带他去见他的娘亲,想起爹爹那段时间凶恶伤心的模样。他就更加恨眼前这个“野男人”。所以他才会在那个人抱着他准备飞走的时候将身上一直藏着的匕首插进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在他不敢置信的注视中大叫喊来了其他人。那时候,他是很得意的,因为他终于帮爹爹抓到了那个野男人,替爹爹报仇了。

    没想到……

    一贯冷傲的眼睛里此时却带上了死灰的雾气,在来到密室割破那个人的手看到自己跟他的血融合,又在听到那个他叫了二十多年爹的男人的承认后,他终于承认,自己这辈子的所有一切以为是对的事情原来都是错的。爹是仇人,仇人是爹,而他弑父认贼作父,一直到最后,也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忍不住发出绝望的凄厉长嚎。看着自己身上一身黑却依旧可以看出被献血染红的衣服,再看看那个一身白不染凡尘的男人,理智不停的被重锤击打着,让他开始自惭形秽起来。

    想到追着那个人出去的宛夜,居天桀像是终于冷静下来般,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然后低低唤出“爹”“娘”“弟弟”之后转身冲出了密室。

    等到居天桀顺着空中的血腥味终于赶到的时候,宛夜已经叫那个叫做居宗生的男人斗在了一起。

    龙震虎斗,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打斗中,居天桀看到宛夜嘴角那滴未干涸的血滴。

    所有的犹豫在那滴刺眼的血滴中瞬间崩塌,没有任何迟疑,他直接跃身上前挡住了居宗生挥向宛夜的剑,而宛夜的长鞭跟那条青色的小蛇,也在下一秒直接落在了对方的身上,鲜血四溅。

    “你……”

    “你……”

    两人不敢置信的声音让居天桀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自嘲的笑,脆弱的让人心疼。

    “没想到,这辈子,都被你毁了。”看着那个毒性开始发作脸色越来越黑,气息越来越虚弱的人,居天桀轻轻的笑着,说不出的嘲讽。然后一用力,直接单手将插穿腹部的剑抽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反手就插进了对方的心脏处:“你教我的,有仇必报。现在还你。”

    “你,你没事吧?”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出来替自己挡了一剑的男人,宛夜的感情是复杂的,说不恨是骗人的,只是现在,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也理解他只是一个悲剧是别人操纵几十年的棋子后,同情似乎占了更大的比分。

    “夜……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居天桀低低的笑着:“你知道吗?从你跳崖之后,每天晚上都梦见你那时候的样子。后来,知道你活着,真的很高兴……”

    宛夜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了报复的想法。他对不起她,而生活,却悲剧了他也毁了他。

    她知道,就算一切都终了,眼前这个男人,也已经被毁了。不仅是信仰理念的崩溃,还是自责跟不能原谅自己的悲苦,一切的一切,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以前意气风发的时代。

    居天桀看着眼前眼神复杂的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本来就因为在密室里被居宗生偷袭受了重伤,现在更是被剑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但其实早已危危休矣。

    深邃满含忧伤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然后气息虚弱的问道:“夜,你这辈子,是不是也曾爱过我?”

    宛夜愣了一下,看着对方隐含期待的眼睛,忍不住苦笑起来。是啊,她之所以如此恨他,就是因为她是爱他的呀,爱之深恨的也就是更加厉害了。

    “嗯。”最后,宛夜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满足了。”居天桀却突然笑了,最后看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垂下眼帘:“夜,再见了。”

    宛夜还来不及反映他的身影已经消失,然后空气总传来他带着绝望的凄楚声音:“直到现在,我才终于被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爱你的。”

    ……

    武林轰动了。

    江湖轰动了。

    整个天下都轰动了。

    谁也没有想到,提议召开武林大会选取武林盟主的居士山庄,居然就是传说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魔教。而居士山庄的前庄主居宗生的尸体,在自家的后山被发现。

    而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在一个神秘人的指引下,发现了埋在居士山庄旁边的火药,避免了一场足以颠覆天下的武林浩劫。而那个神秘人,据说就是将居宗生杀死的人,终日带着银色面具。身份不详,外貌长相年龄更是不详。

    随后,银面带着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杀进魔教总坛,终于将萦绕在武林人心中百年的噩梦给清除。银面被传说是武林第一高手,而他带领的那群人,被人认出是不管世间杂事传言最为神秘的杀手盟杀手。

    武林相安无事几十年,一直到后来,才终于证实,银面就是杀手盟的首领。而杀手盟,更是成为天下武林的领袖,杀作j犯科之人,行解人忧苦之事,一时间广为传谈。此为后话。

    而事实上,在宛夜带着人把师父师母和隐救出去之后,又赶紧率领前来支援的杀手盟所有杀手血洗了为非作歹多年的魔教总坛。连同所有的毒蛇猛兽全被歼灭,在这之后,她应师父的请求下令寻找居天桀的消息,但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江湖这样被解决,而朝廷那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事。几乎就是跟这边同时的,一直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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