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68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说啊,那个陈广有什么不同,事关重大,想清楚了告诉烈王啊!”
此时此刻,战北烈和冷夏心焦,使节却是同样的心急如焚,他在东楚也算是东方润的半个心腹,此次来使之前,曾被东方润的贴身太监千叮万嘱,定要和气有礼。照他的猜测,这应是登基大典上和三国商谈的事宜有关,而这个事宜,说不准就是和谈!
可是如今,不但被怀疑偷了大秦烈王的儿子,更是一个不好,说不准连小命都会丢在这里……
使节毫不怀疑,一旦有什么问题,面前这两尊罗刹,会二话不说杀了他们!
半响,后方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个男子,亦是侍卫打扮,颤抖着回答:“回烈王爷,陈广原先和小的一同执勤,向来老实厚道,对人和气,可这次来使的路上,他的变化极大,几乎不和众人来往,甚至跟他说话,也多半是一两个字的回答……”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个人,易了容!
他易容成了陈广的样子,跟着使节团来秦,寻找机会对付两人……
这个猜测,一直到回了烈王府后,终于得到了证实。
周福那一剑正中后心,原本是必死无疑的,却好在救治及时,战北烈一声心急如焚的大喝,让慕二察觉到了失态的紧急,倒是难得没慢吞吞,急忙赶了出来,为已经奄奄一息的周福施针用药,一个时辰的急救后,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周福心有挂念,愧疚万分,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一侧慕二的手。
慕大神医深呼吸两下后,死死皱着眉,压抑住了闪开的,任周福抓着他,气若游丝的道:“那个人……易……易容了……”
冷夏和战北烈,从发现孩子被抢走一直到紧追不舍,都离着刺客尚远,而周福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把夺走了小主子,在王府做了几十年总管的他,眼力自是惊人,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一眼就看出了,那人脸上的肌肉僵硬,仿佛戴了层面具。
他说完了这句,再次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苍白的手腕被周福抓的死死,慕二抿着唇,抽了抽手臂,没抽出来。
他呆呆的望着和周福亲密接触的手腕,歪着头思索片刻,在终极洁癖的发作之下,再次将什么医德操守,通通喂了狗,大袖一拂,隔空点了周福的|岤道,那手臂立马软塌塌的滑了下去。
慕大神医几不可查的点点头,眼中划过丝满意的神色,转身,迈着僵直的步子,慢吞吞的出了房。
门外战北烈和冷夏正回来,慕二呆呆的站定在两人身前,一字一蹦:“易容。”
冷夏皱着柳眉点了点头,这和他们猜想的一样,如今她关心的却不是刺客的身份,而是……
小不点被抓去已经几个时辰,那刺客定然不会那么好心,给他吃喝喂奶,尤其那人裸的恨意,不知……
冷夏不敢再想,狠狠的闭了眼,即便她是杀手之王,是大秦烈王妃,是西卫女皇,可是如今,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儿子被掳走却无能为力的母亲。
战北烈一手搭上她的肩头,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会回来的。”
对面的慕二,呆呆的望着两人,疏淡的眉毛微蹙着,想起那磨着他做了一个下午猪鼻子的小鬼头,半响,慢吞吞道:“会。”
这愣子,也学会关心人了,冷夏点点头,浅浅笑了下。
慕大神医浅淡的眸子闪了闪,长长的睫毛轻颤,几分羞涩,几分尴尬,脸上飞起两片诡异的红晕,脚尖一点,咻!
不见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钟苍冲进来,喘着气道:“爷,王妃,那些黑衣人辨认不出身份,不过看那衣料和上次回秦途中遇到的,是一拨人。”
战北烈薄唇一勾,勾起个狠辣的弧度,沉沉道:“年家那些人?”
“是,年家人带来的死士。”钟苍的眼中亦是杀气氤氲,半响道:“不过年家人既然是想杀王妃,没必要抓走小主子,而且看那人的手法,直接从王府门外抱走小主子,并不像是有预谋的。”
冷夏冷冷一笑,解释道:“因为他们不是一拨人。”
在看到黑衣人出现的那一瞬,刺客眼中的不解绝不是伪装而来,那就说明,他也没料到会有一拨黑衣人出来拦路,极有可能,年家死士一直埋伏在外,等待着机会,而刺客突然出现,抱走了儿子,她和战北烈惊慌追出去,让死士觑到了下手的时机,才正好给了那个刺客,逃跑的机会。
不论怎么说,若非这群死士突然出现,她和战北烈,也不会丢掉了那人的行踪。
冷夏的眼中戾气飘扬,年家,还有年家背后的人……
这笔账,我会跟你们……
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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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长安城上空依旧阴云密布,雨点要下不下的弥漫在空气中,潮湿而压抑。
整整一夜的搜索,没有查到一丁点的线索,刺客受了重伤,一路滴血,一直到长安城郊,便消失不见。
而城郊密林中,能隐藏的地方就实在是太多了,要搜查需要一定的时间,冷夏和战北烈一夜未睡,两人睁着眼等到天亮,时间越是过去,心里就越是惶急,刺客能等,他们能等,可是没吃没喝出生只有两月的儿子,等不得!
砰!
萧凤一拳砸在桌子上,杏目又红又肿,破口大骂:“别让老娘知道是谁,老娘一定千刀万剐了这个王八蛋!”
战北衍牵起她的手,轻轻揉着,笑的如冬日煦阳般温暖,狐狸眼中却是一片阴霾,那杀气,比之萧凤少不了多少,问道:“你们还没想到,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冷夏微闭着眼睛,不语。
她和战北烈的仇人,几乎可以说是数之不尽,身居这样的位置,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敌人,就拿战北烈来说,一代战神在战场上杀的人,说是千千万都不为过,再如她,科举制推出的时候,一连斩了十一颗人头……
这样的两个人,要在无数的仇人中搜索,真真是大海捞针。
手上一个细腻温热的感觉传来,冷夏睁开眼,正看见站在自己跟前儿的战小乖,小小的冰山此时也不释放冷意了,和萧凤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杏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她,粉嫩嫩的小手,正抓在她的手里。
冷夏微微弯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会不会是东楚的人?”战北越抓耳挠腮,大眼睛里盛满了烦躁,忽然说道:“那人是易容成东楚侍卫的样子来的,是不是东方润派的?”
战北烈摇摇头,笃定道:“不会是他,据我猜测,这次东方润邀请三国前去观礼的原因,应该是和谈,东楚方和北燕经历过一场大战,亟待休养生息,这个时候,他那龙椅都还没坐上,不会干出这么自毁前程的事,一旦……”
他顿了顿,不愿说出那个让他,也让冷夏椎心泣血的可能,接着道:“大秦和西卫,都不会罢休!”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年小刀一脚将凳子给踹飞,吓的小纤眼圈一红,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战北越一蹦三尺高,想教育教育这个流氓一样的女人,想了想,又放弃了,立马跑去哄闺女。
一个弄不好,反被教育了,可麻烦!
他教育小菜板,是用嘴说,小菜板教育他,那是用砚台砸!
就在这时,钟苍大步跑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小叫花子,一把扔到了房间里,从怀里掏出块布条,急声道:“爷,他送来的东西。”
小叫花子年纪不过七八岁,一眼瞧见钟苍禀报的人,扑上去抓住战北烈的衣角,大哭道:“王爷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只是拿了那个男人的银子,来送个信儿啊!”
战北烈接过布条,大手狠狠的攥成拳,这块正是那日包在小不点身上的襁褓。
而布条上,四个鲜红的血染大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映入眼帘。
城郊密林!
他压下心头的慌乱,抓起小叫花子,从齿间磨砺出:“一字不落,说!”
小叫花子被这杀气一吓,抖了一抖,哭声顿时止住,全盘托出:“小人住在城郊的破庙里,今日一早,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看上去快要死了一样,把这块东西交给我,还给了我银子,我说要带他进城看大夫,他说不用,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守城的侍卫,这些银子就是我的。”
他把满是汗水的手摊开,露出里面两个银锭。
钟苍点点头,道:“爷,他塞了布条撒腿就跑,是守卫看着不对,给抓了回来,觉得此事可能和小主子有关,就送来了王府。”
冷夏站起身,问道:“密林哪里?”
小叫花子想了想,不住的摇着头,连连摆手道:“他没说!”
战北烈和冷夏不再耽搁,大步出了房门,一声口哨唤来了风驰电掣,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两人动作极快,后面战北衍等人一愣,迅速跟着追了出去。
一路狂奔,风驰电掣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寒风凛冽吹拂在脸颊,刮的生疼也顾不上,那人只说在城郊密林,可是密林中那么大,连一个确切的方位都没说过,是让他们寻找,还是别有深意。
城郊密林……
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刺客抢了宝宝就朝着西郊飞去,一路上受着后面他们的追赶,却从未换过方向,明显是早有目的地,那么执着的非要去城郊密林……
“是他!”
两人不约而同呢喃出声,皆想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城郊密林近在眼前,勒紧了马缰,冷夏和战北烈下了马,向着密林深处大步走去。
初冬的郊外透着股寒凉,尤其今日这潮湿的天气,到处弥漫着化不开的水汽,风声呜咽,树影婆娑,踩在地面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走到了目的地,两人顿住步子。
战北烈浑厚的嗓音,清晰回荡在林间:“方义,我们来了!”
几只乌鸦自光秃秃的枝桠间惊起,扑着翅膀一哄而散。
一个男人从树干后缓缓走出,胸口处褐色的血干巴巴的,一枚袖箭从后心穿透,露出了几分,手里抓着的,正是小不点。
冷夏和战北烈的呼吸,一瞬都因着儿子急促了起来,两人遥望着小不点,见他应是被点了|岤睡着了,呼吸依旧沉稳,才松了口气。
男人咬牙切齿的望着两人,滔天的恨意昭然若揭,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撕去,冷笑涟涟:“烈王爷和卫皇,竟然还记得小人。”
这人正是方义!
东方润的侍卫首领,曾在楚堰江边对付过东楚皇室密卫金鳞卫,和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亦是曾经在这个地方,两人埋伏东方润之时,为东方润赴死挡剑之人的兄弟。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两人,那恨意和敌视就不曾掩饰,不过因为东方润在侧,两人又正巧和他主子合作,才死死的忍了下来。
这会儿,是为兄弟报仇来了!
战北烈亦是冷冷一笑,嗤笑道:“你要为兄弟报仇,本是无可厚非,但是掳劫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说着,观察着方义的神色,这个人的确如他所说,活不了多久了,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亡命之徒,如今更是命在旦夕,绝对是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这个时候,一定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想办法把小兔崽子救出来!
眼中的恨忽然隐没,转变为爽快的笑意,方义抓起小不点,放在眼前看了看,缓缓笑了:“烈王爷,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自然不能和你们这种大人物相提并论,我要的,就是……”
他忽然开怀大笑,牵动了伤口弓着身子不住的咳嗽,半响直起身,狠辣道:“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你这么做,东方润应该不知道吧?”战北烈鹰目一凝,迅速转了话锋。
提起东方润,他的眼中闪现过几分挣扎……
以冷夏和战北烈的默契,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和方义说话的空档里,凝目寻找着可以下手的时机,毕竟宝宝在他的手里,一丁点的险,他们都不敢冒。
这时侯,方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都涣散了几分,正是机会!
咻!
冷夏手腕迅速一动,一枚袖箭猛然射出,朝着方义的咽喉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方义突然抬起头,瞳孔骤缩,猛的把小不点抓起来,抵在他的咽喉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凤眸瞪大,冷夏睚眦欲裂……
铿!
差之毫厘,一把重剑飞出,将袖箭击的老远。
砰!砰!
重剑和袖箭,一齐深深的插进一侧的树干中。
冷夏微微晃了两下,腿部一寸一寸的向上酸麻,险些站不住,战北烈扶住他,鹰目含着无匹的煞气,直射对面笑的狰狞的方义,拳头上青筋暴起。
方义瞅瞅小不点,扼腕摇头:“若是让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那才叫爽!”
话落,他抽出战北烈的重剑,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把长剑,一齐丢到两人的跟前,啧啧笑道:“小人今天兴致不错,极想看看,西卫女皇和大秦烈王,这对情深伉俪自相残杀的画面。”
两人顿在原地,方义接着道:“如果小人看不成,兴致不好了,那这小小的人儿会怎么样……”
他抓起小不点晃了晃,叹息道:“小人可就不敢保证了!”
“不要!”后面赶来的萧凤一声大喝,杏目瞪的滚圆滚圆,一把抓住了冷夏,摇头道:“不要啊……”
众人的马及不上风驰电掣,这会儿方方赶到,正听见这句丧心病狂的话,一颗心都跳了出来。
“王八蛋!”年小刀咬牙切齿的瞪着方义,转头看着冷夏和战北烈,脸白了白,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这么傻吧?”
“那肯定不……”战北越吞了吞口水,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瞪眼问:“不会的吧?是吧?二哥,二嫂?”
在众人紧张兮兮的神色中,在方义兴奋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战北烈和冷夏皆未说话。
片刻后,冷夏抬起眼睫,看了眼战北烈,缓缓蹲下身……
捡起了那把长剑。
第七十三章 我信她,她信我
这一个捡剑的动作,立时让众人紧张起来。
战北越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二二二……二嫂……”
冷夏充耳不闻,手里捏着剑,缓缓抬起头,和战北烈对视着,目中卷起漩涡沉沉,幽暗不明。
方义的眼中尽是大仇得报的兴奋,原本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红润的不得了,亢奋道:“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放了你儿子!”
片刻后,战北烈同样的蹲下身,将他的重剑捡起。
萧凤瞪着眼不可置信,正要说话,已经被战北衍拉到了一边儿,眉心微蹙,眯着双狐狸眼,看向一派沉静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方义急切的走前两步,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着,忽然将小不点高举过头,激动道:“这个女人要杀你,你也杀了她!快动手,不然我杀了你们儿子!”
两人一人捏着一把剑,渐渐气息暴涨,杀气氤氲。
身边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密林中静悄悄的,只余方义粗重的呼吸,混合在呜呜若哭的阴风阵阵中,一颗颗的心完全被提了起来。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举起手中的剑,剑尖指向对方胸膛……
倏地,两人双双刺出!
嗖!
两把剑在空气中发出破风声响,力道毫不留情,速度出手无回,端的是同归于尽的狠辣!
无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众人匪夷所思的盯着两人,瞳孔骤然缩紧,就连开始以为明白了的战北衍,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两把长剑交叠而过,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
方义的眼睛已经兴奋的红了,一眨不眨的看着两把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就在剑尖相距对方的胸膛只有分毫之时……
不约而同,双双顿住!
一声清厉的大喝霍然响起:“方义!”
全神贯注的方义,此时正是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骤然听见这声大喝,条件反射,猛的抬头,就那么正正的撞入了一双诡异的眼瞳……
那双瞳眸流光溢彩,光华氤氲无声流动,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仿似近在眼前,又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遥遥望来,轰然撞入了他的心底,一切的心思情绪尽数曝光。
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这双眼睛中,难以自拔,不能自拔,无法自拔!
众人不解的望着突然就平静下来的方义,他的目光变的呆滞,眼里的疯狂陡然湮灭,就那么静静的和冷夏对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有人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冷夏伸出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方义,看着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孩子。”
众人齐齐皱了皱眉,相互对视了一眼,目中尽是狐疑,总不会就这么一句话,那方才歇斯底里和两人不死不休的方义,会乖乖的把孩子给她吧?
然而众人却并没有动作,任由冷夏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个男人,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心里。
冷夏那么彪悍的人,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
还真的能让方义老老实实的交出孩子?
接下来,众人大睁着眼睛屏息瞧着,瞬间就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合着一地的下巴咕噜噜乱滚,也没人记得去捡,尽数化为了座座石雕。
只见方义跟着呢喃了一句:“孩子……”
然后毫无抗拒的放下了高举的手,神色安详,将手中的小不点慢慢伸向冷夏。
这一幕戏剧性的反转,直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丝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就连震惊之下的吞咽口水,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
谁能想的到,那疯狂的方义,竟在冷夏一句淡淡的命令中,言听计从!
那乖顺的态度,简直让他们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还剩下几个尚算平静的,只有钟苍几人和战北越了,他们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上次的“催眠”,虽然那次是以声音,这次是以目光,但总归是异曲同工,此时除了再次的崇敬赞叹之外,却也没被惊吓到。
甚至望着另外几人傻乎乎的呆滞模样,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舒爽,咱们当初的表现,可没这么丢人啊!
战北衍摩挲着下巴,眯起狐狸眼,已经发现了令方义不对的源头。
年小刀狐疑的瞄了瞄冷夏的眼睛,忽然竟和方义一般的呆滞住,仿佛被吸了进去,直到发现不对的战北越,猛的将她摇醒,她才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
冷夏站定在方义的面前,眼眸诡异而深邃,命令道:“给我。”
“给你……”方义的手平伸着,此时的小不点依旧熟睡,这小小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唇角翘着纯稚的弧度。
素手一点一点的触上小不点,从他的手中寸寸接过。
冷夏轻轻松出一口气,战北烈亦是松了口气。
众人放下心来,就在这时……
“方义,你莫要一错再错!”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紧跟着几个男人飞速掠至,还未到近前便急匆匆说道:“主子说了,若你能悔改,就跟咱们回去,一切当做没发生!”
不好!
众人的心里齐齐飘出了这个想法,方义明显是在最为兴奋的时候,精神力不够集中被冷夏抓到了机会,现在就好像被攫取了神智一般,而这一声大喝,说不准就会让他神思清明,清醒过来!
果然,方义一个激灵,猛的瞪大了双眼,双手一把夺向已经被冷夏取走,但是依旧近在咫尺的小不点。
玉石俱焚的煞气,陡然爆烈在他脸上!
冷夏眉峰一厉,凤眸中一股狰狞的杀气升腾而出,儿子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就没有人能夺走!
玉石俱焚?
他还不配!
同一时间,素手一把截住朝着儿子快速抓来的手,顺势一抄,另一只手腕也捏在了手里,略一用力!
咔嚓!
令人心头大畅的骨头碎裂声,那么清脆的响起,方义的手腕死蛇般无力的垂下,他疼的冷汗直流,凶狠的瞪着冷夏,然而还没结束……
冷夏眼神狠辣,唇角冰冷,反手一扭,将他双臂整个儿反剪于身后,长剑顺势挥下!
砰!砰!
两条断臂陀螺一般飞旋着,砸落远处的地面。
“啊——”杀猪般的惨叫冲天而起,血雾喷洒间,方义没了双臂失去平衡,半弓着身子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血浆似喷泉形成一滩血水。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等到那伙人飞速掠至近前,方义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瘫在了血泊中。
没有了小不点当做威胁的他,在冷夏的眼里,犹如蝼蚁。
来人共有六个,皆是一身风尘仆仆,骤然见到这样的方义,眼中闪过丝不忍,不可置信瞪向冷夏:“卫皇……你……”
她丢了手中滴血的长剑,觑着六人,陈述道:“东方润的人?”
六人中的首领恨恨的看着,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不情愿的拱手道:“卫皇,方义所为并非我家主子的授意,主子一发现他不见了,就命咱们前来阻止,相信其中真伪卫皇定能分辨。”
“所以呢?”冷夏掀起眼睫,淡淡问道。
那人皱着眉,看了眼已经疼的面无人色的方义,径自不甘心的说:“好在并未酿成大祸,卫皇已经砍下他的双臂,请容我等将他带回,方义所为主子定会严惩。”
他们来此的目的,一是要阻止方义寻仇,此时东楚不宜和大秦西卫结下这种不死不休的仇怨,二便是将他带回,方义的兄弟曾赴死相救,对此,东方润一直心怀歉意。
照着他们的想法,既然那孩子没有分毫的损伤,冷夏也已经出了口气,此时将人带回去,应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方义是东楚的人,即便做错了,也该由他主子惩治。
冷夏却是嗤笑一声,凤眸无波无澜,没有半分松动。
片刻后,她缓缓踱到方义跟前,眯着凤眸,冷冷的俯视着他,忽然,脚尖一挑,地上的长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一个飞旋,剑尖对准方义胸口霍然射下!
六人睚眦欲裂,飞身暴起!
没想到这女人招呼不打,道义不讲,竟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方义。
一柄重剑隔空飞来,在六人飞掠的身影前横扫而过,将他们前进的步子一阻,就这一耽搁的功夫……
噗!
长剑穿胸!
方义瞳孔瞪大,仰天喷出一口血沫,浑身抽搐着,再也没有了生息。
冷夏缓缓转身,对气急败坏怒不可谒的六人,勾唇一笑,那笑中说不出的冷冽,嗓音如笼薄冰:“今天就是东方润亲来,这个人我也杀定了!”
这样的杀意中,六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战北烈大手一吸,那把方才飞出的重剑猛的倒回他的手中,看都没看这六人一眼,大步走到冷夏身边,剑眉一挑,柔和道:“媳妇,回家?”
冰冷的杀气在对上战北烈的一瞬,迅速转变为暖意盈盈,笑着点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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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清欢苑。
小不点的确只是被点了睡|岤,醒来之后喝过奶水,又再生龙活虎了。
“咯咯”的清脆笑声,在众人间萦绕着,直把他们看的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小子果然是那两个人的种,同样的彪悍无极限!
萧凤眨巴着眼睛,凑上前问道:“你们可吓死老娘了,什么时候通过了气儿啊?还以为真要自相残杀呢!”
说起这个,不只萧凤,众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在那个紧要关头,他们真真是让这两人给吓掉了魂。
“没见着你们俩通气儿啊……”年小刀回忆着,一拍桌子,笃定道:“原来你们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啊!”
冷夏抱着宝宝,抬头望着一群好奇宝宝。
战北衍摩挲着下巴,萧凤杏目睁的大大,年小刀抖着二郎腿,战北越抓着脑袋,暗卫几人探头探脑,更不用说,就连小乖和小纤那两个小家伙,都一齐的瞧着两人。
那脸上写着的,很明显:你们不仗义!
“唔,”冷夏摇摇头,失笑道:“没有通过气。”
切!
他们起着哄,裸的不相信,没通过气,那两人同时出招,同时收招,中间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骗鬼呢!
战北烈的鹰目中一丝傲娇涌现,瞅着她媳妇一眨不眨,一语道破天机:“我信她,她信我!”
众人眨眨眼,狐疑的瞄着两人,尤其是看着战北烈那得瑟的上了天的德行,牙根儿觉得有点痒痒,怎么那么想咬人呢?
就这么简单?
冷夏和战北烈耸耸肩,就这么简单!
开始两人剑戟相向,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机会,完全是靠着无言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即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战北烈一见冷夏拿剑,便猜到了她可能另有计划,这等时刻,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在他的心里由始至终都没怀疑过,母狮子有可能会真的下手,根本这个念头就连冒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冷夏亦是从没想过战北烈会动手,也从未想过战北烈会怀疑,完全放心的让重剑对着自己的胸口刺出,将性命交在他的手中。
绝对的默契,绝对的信任!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着,绵绵情意汩汩流动,合着宝宝欢快的笑声,将这一方小苑,晕染的暖意融融。
在场的众人一愣,瞧见他们这神色,不由得扪心自问。
若是换了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将自己的性命完完全全的交给对方,在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力道下,眼看着剑尖就要插进胸口,依然能坦然镇定,毫不怀疑。
没有到那一刻,他们并不知道答案,然而两人的信任和默契,却令他们震撼到无以复加,这样的两个人,这样仿佛融为了一体的两个人……
没有任何的可能,能将他们分开!
萧凤“哇”一声哭出来,直吓的战北衍一个哆嗦,冲上去就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她哭的稀里哗啦,埋进战北衍的衣襟,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抹在上面,半响抽抽噎噎道:“老娘感动啊!”
老狐狸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瞅着脏乎乎的龙袍,半响笑眯眯搂着她,哄孩子一样的哄着:“等着,有这样的机会,我也让你刺!”
小小的冰山酷男站在一侧,瞅瞅那绝对不是他亲妈的亲妈,再瞅瞅一和他亲妈在一块,也就不像他亲爹的亲爹,嫌弃的转开眼睛。
战北越腆着脸凑近年小刀,露出两颗晶亮晶亮的小虎牙,深情无限:“我也让你刺!”
年小刀鄙夷的“呸”了声,二郎腿一蹬,将他“呼”一下蹬的八丈远,恶狠狠狞笑着:“小爷刺不死你!”
战北越一个哆嗦,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瞄着她辨认这话中的真假,直瞄的年小刀咳嗽一声,别开眼。
诶,有门!
大眼睛顿时一亮,战北越越挫越勇,凑合上去,狗腿道:“小菜板,你不舍得的,对不?”
年小刀转过脸,微微一笑,羞怯而腼腆,看的他不住吞了吞口水,难道老子的春天要来了?
只是……
怎么那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呢?
答案很快揭晓,眼前黑影一闪,脑袋上一痛,战北越“嗷”一声弹起来,捂着被砚台砸的青肿青肿的脑袋,欲哭无泪。
“做你妈的梦!”年小刀一声咆哮,丢掉砚台,抱着小纤大步离开。
战北越癞皮狗似的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瞅着那一去不回头的伊人背影,望眼欲穿。
众人齐齐将同情的眼神儿飘过去,自然了,其中也不乏几分幸灾乐祸,那意思:革命尚未成功,北越仍需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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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小不点被找回,喜庆的气氛氤氲在烈王府中,甚至是整个儿长安城中,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毕竟战北烈是大秦战神,大秦的保护神,威望甚至比皇帝战北衍都要高出不少。
这喜庆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了一月中旬,不只没有消减半分,反倒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原因很简单,双喜临门。
第一,新年来了。
第二,战小乖一周岁,要抓周了。
因着两件喜事离着极近,战小乖的抓周宴便和新年并在了一起,于除夕晚宴上一同举行。
这日大早,长安城中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贴春联,请门神,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逐颜开,宫门处“噼里啪啦”染起了鞭炮,铺展着厚厚的炮仗碎屑,那欢腾的浓郁气氛弥漫着,连冷夏也不禁有几分期待。
到了中午,天空飘起了飞飞扬扬的大雪,大片的鹅毛雪花落在地面上,堆积出厚厚的雪堆,更是映衬的一个个穿红戴绿的百姓们,喜庆万分。
而宫中亦是早就一片繁华璀璨,红灯遍挂,彩绸飞舞。
战北衍在春熙宫中大宴群臣,这除夕宴将一直由下午吃到晚上,君臣共同守岁,和乐融融。
一辆纯黑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前,这辆马车若是平时,没有人会不认识,大秦战神的专用马车,不过今日,这马车上挂着铃铛彩球甚至红绸,真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大秦战神一身黑色华袍,顶着张比衣裳还要黑的脸,无奈的走下马车,嫌弃的瞥了眼。
周福那老家伙,死里逃生一次,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车帘掀开,一身火红宫装的冷夏走下来,怀里抱着小不点,瞅着这人怨念十足的脸,将柔荑送到他的大掌里。
有了媳妇在侧,战北烈瞬间将那极为丢脸的马车抛到脑后,铁臂搂上她的腰肢,意气风发,大步朝着春熙宫而去。
第七十四章 新年,抓周
月明星耀,华灯高悬。
春熙宫内,鼓乐声声,歌舞袅袅,大秦上下所有的朝臣全数到齐,携着家眷与君同乐,庆贺新始,馥郁的酒香弥漫四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下方殿内推杯换盏好不欢快,上方更是你来我往一派热络。
三个女人一台戏,冷夏和萧凤年小刀聚在一桌,萧凤跟小刀赌了一下午的骰子,一直赌到现在已经夜幕,依然不依不饶。
冷夏就坐在旁边,喝着酒,和三个小鬼头做裁判。
“不玩了不玩了……”年小刀摆摆手,已经喝的摇摇晃晃,鄙夷道:“跟你赌,小爷胜之不武!”
萧凤“呼”的站起身,一脚踩在桌子上,抱着骰盅一通乱摇,喝的迷离的杏眼大瞪着:“老娘就不信了!”
砰!
“你这女人,没完没了!”年小刀嫌弃的瞥了眼被灌到桌面的骰盅,一把揭开,猖狂大笑:“小爷就说,你输定啦!”
萧凤嫣红的俏脸凑上前,瞄了瞄年小刀的六个六,再瞄了瞄自己的,玉臂猛的在桌上一扫,顿时骰子飞的到处都是,同样大笑道:“什么输?骰子都没了,重来重来!”
年小刀恨的牙根痒痒,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奈何已经喝的迷迷糊糊,这预想中的拳头,也只是把同样瘫如烂泥的萧凤,给推了一把。
萧凤踉踉跄跄的跌倒,揉着脑袋一脸迷茫,突然定在得得瑟瑟的小刀身上,“刷”的扑上去掐住她脖子,摇来摇去:“老娘剁巴了你!”
“你这女人,敢跟小爷耍赖!”
“放屁,你这小菜板,敢殴打皇后!”
“小爷打的就是你!来啊来啊,我跟你决斗……”
冷夏仰头饮下一杯酒,越过桌子瞄了眼,两条死鱼搂在一起打着滚,萧凤咬着年小刀的耳朵,年小刀揪着萧凤的头发,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的不亦乐乎。
唔,力道倒是都轻的很。
就这两个醉鬼的力道,别说是互相掐架了,就是打只老赖皮狗也打不了个半死!
冷大女皇判断过后,直接无视,继续放心的喝酒。
身边两个小摇篮里,小不点看的津津有味,眼睛忽闪忽闪笑个不停,小纤一抖一抖,吓的眼圈红红,再旁边,是一身黑色小袍子,站的犹如青松的战小乖,杏眼里含着满满的嫌弃。
冷夏柳眉一挑,取出那把当初为小乖买的匕首,抓起桌上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片刻后,削好了苹果递到他的眼前。
战小乖却不接,只瞪大了眼睛盯着桌上的苹果皮,长长的睫毛颤啊颤,惊叹的小嘴儿都半张着。
只见桌面上,那削下来的苹果皮一段连着一段,严丝合缝的形成了一个苹果的形状,若不仔细去看,真真是分别不出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战小乖瞄一瞄冷夏手中的匕首,转而瞄一瞄那个光滑清香的苹果,再瞄了瞄桌上鬼斧神工的苹果皮……
顿时眼冒红心!
冰山小酷男望着冷夏,眼里满满的崇拜。
冷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将苹果朝他手里递,小乖依旧不接,只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堆苹果皮。
“姑娘,我来陪你喝酒!”十分淡定的越过地上滚来滚去的萧凤和年小刀,李俊笑嘻嘻的凑上来。
冷夏轻笑一声,一眼看到他怀里,疑惑道:“谁的孩子?”
他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姑娘,不过一岁的样子,脑后扎了两个小辫儿,水灵灵的粉嫩,眼巴巴的瞅着她手里的苹果。
见小乖不要,冷夏把手里的苹果塞进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羞涩的眨了眨眼睛,可爱的不得了。
“舅舅的孙女,我表侄女。”李俊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将酒盏添满,神色认真:“姑娘,我敬你!”
冷夏点点头,一饮而尽。
此时再看李俊,在和弑天众人相处了那么久之后,再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除了偶尔会露出点玩世不恭神色外,真真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影子。
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忽然,一只小手伸到桌面,含着丝丝好奇轻轻捏住那栩栩如生的假苹果……
战小乖眨巴着眼睛,瞅着小手里一堆乱七八糟变了形的苹果皮,无措的看向冷夏。
冷夏望天,这孩子,不会是让她把苹果皮变回原状吧。
战小乖似乎也明白了变不回去,目光缓缓上移,飘到李俊怀里的小姑娘,哦不,是小姑娘手里捧着的苹果。
他伸出手,吐出一个字:“给!”
小乖还不会说完整的话,只能简单的词语往外蹦,大意却是能懂的,冷夏想,他说的是:给我。
小姑娘瘪着嘴,捏紧了苹果,态度很坚决。
他小脸儿一冷,再次恢复成冰山小酷男,鼓着腮帮子冷意嗖嗖直冒。
冷夏和李俊你一杯我一杯,正喝的痛快,忽然,李俊怀里大姑娘,眼圈一红,哇哇大哭。
两人看去,只见她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小手,哭的委委屈屈,而原本应该在她手里的苹果,已经被冰山小酷男抢走了。
战小乖烦躁的皱皱眉,板着脸去扯她的辫子,凶巴巴吐出一个字:“不!”
不准哭!
小姑娘哭的更凶了。
她这么一哭,旁边“哇”的一声,战小纤也跟着哭起来,一时两个姑娘扯着嗓子鬼哭狼嚎,震的冷夏掏了掏耳朵,十分无语。
李俊吞了吞口水,十分不仗义的凑上去,迅速道:“小的先撤!”
说完,抱着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落荒而逃,小皇子咱可惹不起!
这边战小乖瞪着溜之大吉的李俊背影,战小纤哭的凄凄惨惨好不可怜,萧凤和年小刀依旧在地上滚来滚去可了劲儿的掐架,小不点笑眯眯的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