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79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睡梦中想着什么,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尽是笑意。
他站在原地看了良久,良久,一双凌厉的鹰眸内渐渐晕染上温柔氤氲……
放轻了手脚,悄悄的走到两人身前,轻轻爬上床榻,铁臂一伸,将媳妇和儿子连带着媳妇怀里的闺女,尽数归拢到怀里,心尖儿立即被填的满满。
树叶沙沙作响,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划过,狂风三人默默的将这一方静谧小院,留给了这一家三口。
夏日的清风拂过……
拂起战北烈满心欢喜,拂起冷夏唇角微扬,拂起战十七梦中香甜。
==
这日,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夷城大街上,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然而在这热闹中,有一个诡异的人影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棵树后。
炎炎夏日,他的全身包裹在黑漆漆的袍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睛,四处乱闪着鬼鬼祟祟……
咻!
男人踮着脚尖,迈着飞速的小碎步,蹿到了另一个大树后,悄悄的探出个脑袋,打探着街道上的情景。
咻!
再一棵大树。
咻咻咻!
冷夏终于看不过去了,回头瞥了眼那只古代盗版黑天鹅……
抚额望天,无奈之极。
她朝拓跋戎递去个眼风,极有创意的花姑娘,真的不觉得这样更加引人注目么?
拓跋戎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走到那坑爹的东西身前,一把将他提溜出来,哭笑不得:“丢人!”
话落,直接将他抗上肩头。
肩上的人嗷嗷乱叫着,张牙舞爪的扭动,直到一巴掌狠狠拍上他的屁股,大喝:“老实点!”
唯一露出黑布的眼睛飞速眨巴着,其内含了小小的羞涩。
花姑娘,终于老实了!
冷夏和战北烈相视一笑,离开这对诡异的情侣三米远,一副“咱不认识他们”的模样,相携朝着南郊走去。
他们开始预料的没错,那柳先生既然别有目的,就必定怕他怀疑的人做出什么乱子,那日去小倌馆参加美男大赛,想必也是对这全城瞩目的活动起了疑心,怕有什么掌握不了的情况,扰乱了他的行动。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在定力上就已经先输了一筹,能约见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其间隔了有半个多月之久,才第二次传来了口信,倒是让冷夏刮目相看,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既然已经大概查明了那人的身份,剩下的便是见面确认,不过那个人必定想不到,他约见的是三楼厢房里的姑娘一人,竟然会跑去四个人之多。
因着冷夏怀孕,战北烈是绝对不会离开她三步距离以外的,花姑娘心心念念着看美男,吵着嚷着硬要一起去,自然了,据他所说真的就只是看看,花姑娘要看美男,被气炸了的拓跋戎当然也不会落下。
忽然,远处一阵喧哗声传来。
冷夏目不斜视,忽然一声尖细的大喝将她的步子,顿在了原地。
“咱家可是太后娘娘的人,你竟胆敢相拦?”
转头看去,只见那里是一间赌坊,赌坊足有两层看上去规模不小,两个大汉着上身堵在门口,里面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正推推搡搡的准备出来。
太监三十多岁的样子,跺着脚一脸恨恨:“睁大你们的狗眼瞧好了,再敢拦着咱家,小心你们的小命!”
被这么一说,大汉的脸上有些胆怯,正犹豫间,里面走出个二十余岁的男人,冷哼道:“本公子管你是谁的人,哪里的人,这天底下可没有输了银子赖账的道理!”
那公子一脸的嚣张,只看面相,就是个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德行。
两个大汉鞠躬行礼,有了底气,高壮的身子再次将大门给堵了上。
太监推了几下,没推动,大喝道:“你们可是要造反,咱家要去给太后娘娘办事,若是耽误了,你们可负担的起?”
“呸!给太后娘娘办事?你这死阴人还敢来赌博?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天香赌坊在夷城是个什么地方?输了就想走,没那么容易的事!”
那边一人一句,嘴里骂骂咧咧,越说越是难听,渐渐围拢了不少的百姓。
花千探着脑袋瞄啊瞄,狐疑道:“那个太监奴家见过,不是花媚的人,不过是御膳房里一个打杂的小头目,看来是输了钱随口编的。不过这个赌坊我却是知道,天香赌坊,背后的是先皇荣妃的父亲,京兆尹朱孝。”
“是他?”冷夏呢喃了一句,已经想起了这个人,“那个京兆尹是个颇为j猾之人。”
花千和拓跋戎齐齐看来,惊奇道:“你知道?”
冷夏解释了一番,美男大赛的那日,她命钟羽将朝中的官员全都安排到了二楼包厢,但凡去了的,她都细细的打量过,京兆尹朱孝也去参加过。
俩人嘴角抽搐着望着她,万分庆幸和冷夏不是敌对的关系,再一次认识到……
这个女人惹不得!
一场美男大赛原本还以为,只是为了吸引到花千才举办,没想到竟是一箭双雕,这个女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花姑娘惊叹完,撇撇嘴也习惯了,说道:“京兆尹是没什么,不过他的恩师可了不得,是南韩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爷,先皇的至交好友,也是一直怀疑先皇死因的其中一人。”
战北烈剑眉一蹙,“荣郡王?”
他点点头,接着道:“不错,就是他,如今已经年逾花甲,早已不理朝政,不过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却是重的很。三年前花媚妄想称帝之时,百官的反对也是由着荣郡王挑起了头。”
他们聊着,那边的对骂已经结束。
赌坊的公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喝一声:“给本公子打!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阉人!”
赌坊内冲出了数名打手,将太监团团围住,摁着就是一顿毒打。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那太监在众人的包围中,吆吆喝喝骂骂咧咧:“你连太后娘娘的人也敢打,你等着,你等着,太后娘娘必定不会放过你!”
公子一阵大笑:“太后娘娘?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的父亲可是京兆尹,父亲的恩师可是荣郡王,便是太后娘娘来了又如何?也不会因为你这么个阉人,跟本公子问罪。”
那太监抱着脑袋,大喊大叫:“荣郡王早就不理朝政,你等着,哎呦……太后娘娘会抄你全家!”
那公子看着被打的满身青紫的太监,一脚踩上他的脸,狞笑道:“大言不惭的东西!一个阉人也敢妄议朝政?”
冷夏眉头一皱,越听越觉得不对。
她问花千:“你确定他只是个御膳房的太监?”
花千想了想,道:“我看着眼熟,不是御膳房的,就是别的地儿的,反正绝对不是花媚的人!胆子倒是不小啊,都这等时候了,还死撑着说自己是太后的人。”
“不太对劲!”战北烈呢喃道:“他好像是有意的!”
冷夏点点头,亦是同感,一个小太监何以来的这么大胆子,开始冒认太后的人也就罢了,直到现在不求饶,不逃跑,挨着打一口咬定他是太后的人,话语中分毫不让,仿佛是故意激怒那公子。
而那公子,亦是个纨绔的东西,话语也越来越嚣张,完全没了谱。
那边的骂战越来越远,已经不关赌坊的事了,渐渐转向了太后和荣郡王,尤其是那公子,一口一个荣郡王,得意非常。
“等到皇上亲掌了朝政,有荣郡王在背后支撑着,太后在朝堂上,哪里还有说话的份?一个女人……哼!”
“哎呦……哎呦……皇上离着十六岁,还有六年,六年之后,荣郡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你说什么?”公子狠狠踢了他一脚,狠戾道:“朝堂局势千变万化,也是你这个阉人能议论的?六年?太后还指不定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诚然这公子的意思,是也许等不到那时候,小皇帝就已经掌握了朝堂。
但是那太监,眼中一亮,在众多大汉的殴打中,他挣扎着爬起来,将声音喊到最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竟敢诅咒当朝太后?你说太后活不过六年!可是已经对太后有了歹意?”
公子一惊,看着这断章取义的太监,赶忙道:“本公子没有!我没有……”
百姓们惊讶着望向那公子,纷纷退的远远,这种话,一个不好那就可能抄家灭族!
那公子手足无措的惊叫了几句,睚眦欲裂,大喝道:“给本公子打死他!”
“你想杀人灭口?”那太监大叫一声,忽然冲出包围,猛的撞向赌坊外的墙上,浑身抽搐着倒在了血泊里。
死了!
随着这太监的自杀而死,长街上起了一阵疯狂的喧哗,百姓们尖叫着退开,打手们手足无措,那公子更是站在原地,完全的懵了。
凤眸中明明灭灭,冷夏看着地面上那太监的尸体,冷冷的弯起了唇角。
三人缓缓的转身,花千被扛在拓跋戎的肩头,脑袋拱啊拱,做柔弱状:“奴家好怕!”
啪!
屁股上再挨了一下,拓跋戎瞪眼:“给老子闭嘴!”
花姑娘鼓了鼓腮帮子,终于闭上了嘴。
冷夏伸了个懒腰,旁边战北烈立马一个高蹦起来,紧张兮兮的扶着她的腰肢:“胎气,注意胎气啊!”
众人翻白眼,说笑着朝朝南郊大步走去。
他们都没有回头,将所有的喧哗尖叫,留在了身后……
背后的长街上,炫目瑰丽的阳光透过云霞,将那太监的尸体照耀的狰狞异常,猩红的血泊汩汩流动着,艳丽的冰冷的诡异的颜色,映照着每一个人惊恐的面色,清风徐徐,吹拂起大片刺鼻的血腥气,缓缓游走着,笼罩向夷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南韩,很快要不太平了!
第十一章 扭曲的审美观
夷城南郊。
四人漫步在一片幽静的竹林中,一枝一枝的翠竹笔直挺拔,重重叠叠间向着远方蜿蜒连绵,仿佛一片碧绿的海,一眼望不到尽头,微风拂过竹叶,好似波浪起伏,发出袅袅醉人的沙沙声响。
随着往里面走,渐渐能够听见若有若无的朗朗读书声。
直到前方已经能看到一群半大孩子,摇头晃脑背着千字歌,冷夏顿住步子,远眺打量着。
忽然一愣……
只见身侧的花姑娘,狭长的眼睛冒着幽绿幽绿的狼一样的光,一把扯下了遮住了脸的黑布,抱住了一根竹子。
冷夏和战北烈双双望天,尽量忽视掉另一侧黑着脸的拓跋戎。
“跐溜!”
花千吸回流出来的哈喇子,狼爪撕着竹叶,咬唇:“真是个美男子……”
只见远处,孩童们席地而坐,身上穿的尽是粗布麻衣,不少打了补丁,看上去确是穷人家的孩子,再远些是一座简陋却安逸的竹屋,竹门前一方石桌,几把竹椅,其上一个男子悠然而坐,观竹品茶,惬意非凡。
男子一身长衫湛蓝如水,脚上穿着双布鞋,可以说是朴素非常,却始终掩不住满身的高华,他的五官极美,却分毫不显女气,脉脉青丝就那么随意的束在脑后,带着几分饱读诗书的隽雅,于这竹林交相辉映,极是自然。
正是半月台上的那个男人,柳先生。
见到远远的几人,他起身走进竹屋,不多会儿端着四个紫砂杯出来,搁在了石桌上,扬起宽大的袖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扬了扬眉,这人,有点意思!
四人向前走去,越是近了,旁边的花姑娘越是兴奋,扭腰摆臀搔首弄姿,简直恨不得在这竹林里跳上一曲艳舞,气的拓跋戎,一个劲儿拿眼睛剜他!
冷夏回头瞄了一眼,实在是担心花姑娘,把那小蛮腰给扭折了……
那腰怎么能超越人体的极限,扭成个麻花?
终于,某个已经频临崩溃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炸了毛,一把掐住那坑爹货的小蛮腰,磨牙:“敢不敢给老子,收敛一点?”
花姑娘依依不舍的再瞄了一眼美男,终于鼓着腮帮子,直起了麻花腰。
几人的到来,让读书的孩子们,尽皆分了神,满眼好奇的偷偷瞧着,忽然……
咻咻咻……
数颗小石子破风弹出,弹在了每一个分心的孩子脑门上,柳先生嗓音含笑,“专心点。”
“是,先生!”孩子们揉着脑袋,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继续摇头晃脑背千字歌。
他站起身,身量颀长纤瘦,目光落在冷夏的身上,朝着四人一礼:“敝姓柳。”
“奴家……”花姑娘抻着脖子就要自我介绍。
啪!
拓跋戎一把掌拍在他后脑勺,他“嗷”的一声吞下后面的话,小媳妇一样绞帕子……
老实了。
“媳妇,小心胎气,胎气啊!”战北烈拉过张竹椅,小心翼翼扶着冷夏坐下,不断嘱咐着,待他媳妇无语的坐下了,他才剑眉一挑,在柳先生匪夷所思的错愕目光里,淡淡道:“在下还以为,公子复姓公孙呢……”
这话落下,柳先生的眼中冷意乍现!
他定定的盯着战北烈,缓缓的道:“公孙可是南韩的国姓,阁下这番话,未免太过大胆!”
战北烈耸耸肩,坐到冷夏的一侧,敛下眸子不置可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竹林中竹叶沙沙,合着一方朗朗的读书声,本是悠然静谧的气氛,此时却显得诡异而紧张。
花姑娘悄悄瞄着两人,小心肝扑通扑通跳,要不要这么激烈,这才刚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瞧瞧这温度,冷的喂!
在柳先生冰冷的忖度的目光下,冷夏和战北烈悠然自得,一个四处打量着,看着夕阳斜下中的竹林晚景,一个满心满眼都放在媳妇的身上,那架势,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立马弹起来,高呼一声“胎气”!
直过了半响,他微微一笑,叹气道:“阁下倒是神通广大,将在下的底摸的门儿清。”
这么说,无疑就是承认了!
这柳先生,便是南韩的皇长子,公孙柳。
“那在下也来猜一猜,诸位的身份!”他打量着四个人,目光先是落到花千的身上,笑道:“花国舅,通缉皇榜还四处张贴着,阁下竟是这般有胆色,在下佩服!”
花千自是好认,那娘娘腔做派,除此一家,别无他人!
他笑眯眯的狂点头,帕子一挥,眨巴着眼睛,“好说好说,奴家向来胆子大!”
其他的三个人听见这句话,皆撇开了脑袋,一脸的“我不认识他”。
这人为了美男,真是豁上了!
也不知当初是谁,撅着屁股,围着黑布,缩在个犄角旮旯里?
嘴角抽了抽,公孙柳迅速转开脸,转到一脸黑漆漆,恨不得一口将花千咬死的拓跋戎,接着道:“若是在下没猜错,这位就是数年前,将花府闹的沸沸扬扬的拓跋公子了!”
四人同时皱眉。
冷夏摩挲着下巴,手肘捅了捅他,奇道:“你在这南韩,还挺出名?”
浓眉拧成了疙瘩,这也正是拓跋戎的疑惑之处,花府将那件事视为丑闻,隐瞒的讳莫如深,尤其过了这许多年,没想到这公孙柳,竟然会知道!
公孙柳摆摆手,给他倒了杯茶,“不过是在下恨在心头,这些年对于花府的一切,都极为注意罢了。”
他再转向冷夏和战北烈,笃定道:“西卫女皇,大秦烈王。”
啪!啪!啪!
战北烈连拍三掌,鹰眸内一丝赞赏划过,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勾起:“倒是本王小看你了!”
公孙柳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的将两人审视了一番,即便他方才说的笃定,也只是心里的一个猜测,毕竟这两个人,皆是声名在外享誉天下,猜归猜,待到真的证实了,依旧不免惊讶。
一瞬的诧异后,他给二人添满了茶,耸肩道:“美男大赛的那日,在下曾见到过女皇的女装打扮,方才烈王的表现也说明了一切。”
在夷城,为了掩人耳目,只要出门冷夏穿的都是男士的宽大袍子,她挑了挑柳眉,执起茶盏小啜了一口,“天下夫妻何其之多。”
这也只能证明,他们两个是一对夫妻。
公孙柳失笑,看向对面的战北烈和冷夏,一个英武挺拔满身霸道,桀骜而狂妄的气息毫不掩饰,似山河巍然,一个纤细绝美一身冷冽,再如何遮掩也无法改变周身的傲然,如寒潭静水。这对男女,谁也不输谁一星半点,偏偏站在一起万分和谐,仿佛生来就是一对,一出现便是让周围的一切都湮灭了下来,那光芒耀眼而夺目,剩下的……
唯有仰望!
“像两位这般风姿的夫妻,在下想不到还有别人。”他眉毛轻挑着,啧啧感叹:“一直听闻,贤伉俪夫妻感情极好,只是在下却从未想到,竟是……”
一想到方才这大秦战神,一脸的妻奴相,连声唤着“胎气”,公孙柳就有点接受不能。
这形象,太颠覆了!
战北烈却丝毫不介意,老子宠媳妇,哪管的着旁人怎么看?
“先生,先生,下课了……”孩子们欢喜的跑上来,围着公孙柳七嘴八舌。
看的出他是真心喜欢现在的生活,真的喜爱这些孩子,眼眸内含着盈盈笑意,挨个儿的提问了几个问题,他才摆摆手道:“回家吧,路上当心。”
待孩子们一窝蜂的散了,他转向几人,笑的无奈:“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坐那个位置。”
冷夏吹了吹浮上的茶梗,淡淡道:“你总归是想要报仇的,当日那个刺客,是你的人吧?”
他点点头,并不否认。
“是,夷城内突然出现一个劳什子美男大赛,更是轰动到全城皆知,达官贵人无不趋之若鹜,在下不得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碰上了花媚!那是手下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晓。不过……现在才知……”他看向花千,撇撇嘴道:“估计是为了花国舅。”
花千和拓跋戎双双望天。
那个彪悍的女人,可不能以常理推论,明明是为了研究南韩的官员,再顺手把他引出来而已。
阴丝丝的小目光飘过来,某个娘娘腔打了个寒颤,狗腿一笑。
立马转移话题,伸出个脑袋,冲着公孙柳连连抛着媚眼,“唤奴家花姑娘!”
“咳咳。”他赶忙朝后让了让,远离这诡异的男人,硬着头皮说:“花……姑娘,在下愿与你合作,扳倒花媚!”
花千再朝前凑了凑,被人捏着后脖子就揪了回去。
哀怨的回头瞥了眼,他终于摆正了神色:“奴家也是花家的人!”
公孙柳笑了笑,这一笑傲然非常,本就极美的脸庞,添了几分清贵。
他站起身,负手在竹林里走了两步,“在下已经说过了,这些年来,对于花家一直极为注意,甚至可以说,一直撑着在下活着的,便是报仇!为了报仇,所有的注意力尽都放在了花府,大大小小凡是发生在花府的事,无一不知!”
公孙柳霍然转身,看着花千的眼中,尽是了然,他缓缓道:“包括花国舅的至亲如何惨死,拓跋公子为何在南韩消失了数年。”
狭长的眸子里冷意氤氲,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也不需要再绕弯子。
花千垂眸想了片刻,直接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公孙柳红唇微启,吐出:“我!只要我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宣告了我的身份,我的死因,我母妃和外公一家的惨死,再加上父皇的突然离世,那张传位诏书的伪造,花媚必定倒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词,这便是在下与花……姑娘合作的原因了,你……便是人证!”
花千托着下巴,优雅的咂了咂嘴,无语道:“我这个卖国贼的话,谁会相信?”
“倒是不需要有人相信!”一直未说话的冷夏,凤眸一闪,接上:“因着三年前那件事,花媚想当女皇未成,已经在朝堂上引起了动荡,地位并不那么稳固,只要有一个怀疑的种子,便是为了防范未然,百官也会选择联名上书,再次逼迫花媚,让公孙铭掌位!”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她伸了个懒腰,在战北烈胆战心惊的目光中,站起身。
大秦战神立马一个高弹起来,在媳妇身边保驾护航。
冷夏翻了翻眼睛,无视了这紧张兮兮的男人,接着道:“公孙铭因着花媚多年来的作为,在朝堂在民间不论百官还是百姓,对于他的印象只有一个——纨绔!到时候,唔……只怕公孙铭非但掌不了权,那张椅子也要易主了……”
她直视公孙柳,似笑非笑:“你说是不是,皇长子?”
公孙柳的眼中一丝诧异闪过。
他盯着冷夏满眼的惊奇,似是没想到她竟想的那么深远,看着看着,发现不对了,某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脑门上渐渐飘出了酸气,酸气变啊变,后又转化为杀气……
公孙柳眨眨眼,发现那杀气,直指他自己!
他立马瞥开目光,仰头望天,这消息瞒的太好了,全天下人竟然都不知道,大秦战神的占有欲……
简直爆棚!
这个男人,竟是个醋坛子,再一次颠覆了他对大秦战神的认知。
过了半响,他咳嗽一声,尽量将目光转向完全看不到某男媳妇的方向,叹息道:“早先听闻西卫女皇风华无双,在下曾经并不是那么相信的,一直以为传言多有不实,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在下佩服!”
“至于那把椅子……”他摇摇头,斩钉截铁:“在下从来无意!”
对于他有意与否,冷夏不置可否,有的人处在那个位置,便由不得他有意无意,总会因为各种利益关系和身不由己,被人推上去。
公孙柳见她不语,思忖片刻,接着道:“有我现身,和花……姑娘的证词,这件事便成了一半,若是再加上另一个人的推动,那么花媚必会倒台!”
凤眸内含着意味不明的幽光,冷夏耸了耸肩,嗓音淡淡。
“你想的那个人,估计帮不上忙了……”
==
回到城内的时候,是晚上了。
今夜的云气厚重,层层叠叠于漆黑的夜空中飘荡着,将月亮遮蔽的不见一丝清辉,那间天香赌坊的外面,尸体已经被收走,只留下了一块儿被血液浸染出的一圈痕迹,似是洗也洗不掉。
既然是晚上,众人也就没搭理那个,硬是要化身古代黑天鹅的娘娘腔,任他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尖,在一颗颗树的后面“咻咻”转移。
自然了,所有的人,不免都升上一种悔悟的情绪,他们很有必要……
重新审视这段友谊!
公孙柳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脸,抱拳笑道:“女皇可是有喜了,恭喜恭喜。”
大秦战神立马眼睛贼亮,作为一个即将有“小冷夏”的准爹爹,他的一张俊脸上尽是自豪,鹰眸不自觉的弯成了月牙:“唔……是个闺女,已经……”
战北烈眨巴眨巴眼,勉强笑了两下:“已经……已经……”
已经几个月了呢?
他妈的,他竟然不知道?
老子的小冷夏到底有多大了,他竟然不知道?
大秦战神“刷”的定住身体,炸毛了!
脸上风云变幻,脑海里奔腾着把那愣子给大卸八块的想法,战北烈漆黑着一张俊脸,还没忘了搂着他家媳妇以免动了胎气,朝着小倌馆迈出的每一步,都含了冲天的杀气。
终于,就在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中,回到了小倌馆。
进到后院。
“娘亲!十七一整天没见你……啊!”
一个白色的小小身影扑上来,被某男揪住领子一把丢开。
望着那飞的远远的完美抛物线,公孙柳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眼皮子不断的抽搐着,他没听错的话,那个小孩子叫女皇娘亲,那么也就是烈王的……儿子?
花姑娘凑上来,翘着兰花指用帕子为他擦汗,一副“习惯成自然”的笑脸儿:“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冷夏叫来钟羽,刚要吩咐她为公孙柳安排一间房,就见某男二话不说朝着慕二的房间冲去……
她迅速跟上!
后面花千和拓跋戎也跟上,再后面,闻风而来的闪电等人,亦是满脸笑嘻嘻,撒腿跑了上去。
这样的热闹,必须看啊!
砰!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骤然被踹开。
房间内的慕二正呆呆站在桌案后,眼珠盯着案几上的一副画卷,浅淡的眸子中呈现着小小的满意神色。
听到声响,他的脖子一寸寸上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慕二相信他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那鹰眸内飞出的一片片锋利的小冰雹子,“咻咻咻”的朝着他的周身要害射来。
愣愣看向门口站着的怒气冲天的男人,慕大神医一脸茫然。
大秦战神一步一凶狠的朝他走去,忽然,目光定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上面铺展着的画卷中,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山水写意,笔触潇洒,用墨疏淡,一山一水一云一舟,好似把一切的红尘浮躁均自然而然融化于墨香中,淡淡几笔,幽韵自成。
剑眉斜斜一挑,单看上面的墨迹还未干,就知道绝对是这个愣子方方画好的,狐疑的瞄了呆呆的慕二几眼,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他捻起画纸一角,细细赏来。
忽然,剑眉一皱,指着画纸上一处,问道:“这是什么?”
眼珠呆呆的转过去,再次呈现出几分小小的满意,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着跑到门边的冷夏的肚子,不动了。
到目前为止,能和这呆子沟通的,恐怕也只有冷夏一个。
战北烈转头问:“媳妇,啥意思?”
画卷拿在战北烈的手里,冷夏看不到上面的内容,想了想,惊奇道:“你画的是……宝宝?”
不待她好奇走上前,就发现,战北烈的脸黑了!
隔着老远,冷夏顿住步子,朝着画卷瞄去,终于看见了个大概,只见那副山水写意中,湖边竟有一个黑黑的点,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不小心给滴上去的,那个点没有毛边,用力均匀,倒像是他极为认真仔细郑重的点了上去。
结合方才的对话,冷夏认为,她顿悟了!
那个黑点,就是她闺女!
“唔……”她感叹着,还是决定不参与到那么危险的两人中去,一边退出门口,一边叹气:“这算是抽象派吧?”
战北烈“嘎吱嘎吱”的磨了磨牙,再次看到了慕二眼中,那刺眼的小满意,内心一股无名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一把夺过桌上的狼毫,铺展开一张宣纸,大臂一挥,洋洋洒洒一张肖像浮现纸上。
正是他当初画给冷夏的那副连环画中的一张。
“给老子看好了,这才是!”大秦战神敲了敲桌面,看见纸上的“小冷夏”,那软软糯糯的小模样,立马咧开了嘴角,笑的见牙不见眼,什么鸟气儿都顺了。
慕二转动眼珠,瞄了一眼立马转开,明显的嫌弃不已,慢吞吞吐出:“丑。”
战北烈握拳,眼中升起一簇小火苗,内力已经运了起来,即将动手……
就见慕大神医,取过先前的山水图,指了指黑点:“美。”
一个天雷劈下来,大秦战神的火气迅速的灰飞烟灭,转变为一种匪夷所思的惊叹……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审美?
一向自认为很大度的战北烈,同情心发作了!
他坚决的认为,自己不但不能跟这二百五一般见识,还要改变这呆子扭曲的审美观。
于是,门外原本等着看俩人火拼的群众们,齐齐懵了。
就见里面两个男人,极为和平友好,肩并肩站在桌案前,一个拿着狼毫满纸涂鸦,越看越觉得自己画的闺女真心美,一个等到他涂鸦完了,就随手点上一个圆圆的点,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
战北烈皱眉深呼吸,一把给撕掉,再画一张,慕二再次点上个黑点……
如此循环往复,两个男人竟是难得的和平相处,间隙处,俩人和谐友爱的对话,传了出来。
“看看老子这个,老子的闺女怎么可能长那样?”
“丑!”
“哪里丑了,你那才叫丑,画的跟兔子屎一样!”
“不!”
“对了愣子,老子的闺女几个月了?”
“二!”
“嗯,你是够二的。”
“……”
第十二章 冷夏,牛气![
冷夏摸着下巴,瞧着里面难得的和谐友爱,匪夷所思的咂了咂嘴。
大尾巴狼和呆头鹅,也有相亲相爱的一天啊!
看着一众傻了眼的观众们,她耸了耸肩,就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远远的,钟羽飞速而来,风风火火带起一阵旋风,到了近前,抱拳道:“王妃,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花媚遇刺!”
冷夏点点头,丝毫的惊讶都没有。
她踱着步子走进房间,意味不明的挑起了柳眉,轻声道:“唔,终于遇刺了!”
这话说的,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阵瀑布汗,虽然咱们是很像让花媚死,但是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喂!
冷夏坐到椅子上,看着还在纠结她闺女的画像的两个男人……
战北烈用胳膊肘,把慕二给捅走,继续画,慕二锲而不舍的回了来,在他的画上点个点,然后一脸的满意神色,战北烈把画丢掉,再将他推走……如此这般,俩人叽叽咕咕,一人各种唾弃,一人以一个字呆呆对答,牛头不对马嘴倒也聊的分外热闹。
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浅浅的啜着,一边继续看。
钟羽跟进来,接着汇报:“王妃,花媚没有大碍,不过受了点皮外伤,刺客逃逸进了京兆尹的府邸,不过御林军进去搜查并没有找到人,只把京兆尹给下了大牢!”
“原来是这样!”花姑娘挥着帕子,一扭一扭的跟进来,撇嘴道:“奴家就觉得那白日里的小太监,必定有问题,原来是这个目的?刺激那个纨绔小子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更是断章取义歪曲夸大,然后自杀而亡,那么多的百姓看着的,这件事就可谓是坐实了!”
花千皱着秀美的眉毛,狐疑不已:“奴家一直以为,小太监的目的是荣郡王,怎的变成了京兆尹?”
正和慕二掐架的战北烈掀了掀眼皮,一把将愣子给推到个犄角旮旯,给她闺女画上一双和媳妇一样的凤眼,满意的笑道:“他的目的,想来应该是荣郡王的!”
公孙柳一头雾水:“什么太监?”
话音方落,一个妖媚的脑袋凑上来,眨巴着眼睛万分欣喜,“奴家告诉你!”
在公孙柳毛骨悚然的无奈中,花姑娘给他解释了一番中午看到的事,待他说完,公孙柳将满身倒竖的汗毛压下,皱起眉道:“照这么说,他的目的的确不该是京兆尹,可以直接将矛头指向荣郡王,为何要绕那么大的弯子?”
拓跋戎将花千给提溜到一边儿去,就听战北烈神秘兮兮,一脸自豪:“这原因,你们得问老子的媳妇!”
众人满头问号的看向冷夏,还没来得及问,一阵衣袂轻拂的声音自房外响起。
咔嚓!
厢房的窗户从外打开,黑影一闪,两个黑衣人钻了进来。
众人都没有动手,一来这两人没有杀气,二来这房间里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三来若是心存歹意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顺着窗户就跑到了人家的厢房里,还是个灯火通明满满一屋子人的厢房。
两个黑衣人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飞速冲到冷夏的身前。
砰!
单膝跪地,双双道:“姑娘,完成任务!”
冷夏点点头,放下茶盏,笑意盈盈:“辛苦了,林青,齐盛。”
两人将蒙面的布巾扯下,正是林青和齐盛,他们站起身,笑道:“给姑娘办事,哪有什么辛苦的!不过皇宫里的守卫倒是森严的紧,有几个兄弟受了点轻伤。”
这话落下,哪里还有人不明白的?
众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看着冷夏仿佛见了鬼,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直过了半响,花姑娘“嗷”一声跳起来,指着她惊道:“你你你你你……刺刺刺刺……”
冷夏微笑,帮他补充:“刺杀是我干的!”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即便已经从黑衣人的话中猜到了,可是听到冷夏亲口承认,依旧有点接受不能!
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方才他们还在猜想,这件事为何要绕那么大的弯子,好像是专门给他们送来了一个大礼。
那小太监的作为,明摆着是有下文的,而这个下文很有可能,就是做一件什么事嫁祸荣郡王,以荣郡王在朝中的影响,和他和花媚之间的对立关系,若是这矛头指向荣郡王,花媚必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不论究竟是不是嫁祸,不论她看不看的出来,必定直接捏准了这件事坐实,将荣郡王下狱!
而到了那个时候,荣郡王也必定孤注一掷,最有可能的就是铤而走险,造反!
南韩的内乱,对于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反而会将事情变的更糟,更混乱。
而冷夏的一番作为,将矛头指向了京兆尹,这件事就完全不同了!
说是距之毫厘,差之千里也不为过,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有何胆子去刺杀太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看向京兆尹背后的人,荣郡王!
太后虽然没有证据收拾荣郡王,却可以将他的少许党羽给剪除掉,何乐而不为?
到时荣郡王吃了这般大的暗亏,又被百官所怀疑,以他在朝中的资历定然咽不下这口气,必会站出来和花媚死磕到底,今天我除掉你一支羽翼,明天我砍断你左膀右臂……
一旦朝堂上两人互不相让两败俱伤,花千和公孙柳站出去的时间就到了!
这一番算计拐了多少道的弯,一个看似偶然的太监之死,被她抓住了可钻的空子,导演了一出后面的戏……
在场的众人自问,换了自己,绝对做不到!
这个女人……
他们瞧着冷夏,将已经跳到嗓子眼的评论给吞回了肚子。
自然了,即便吞了回去,脑门上还是不由得飘出来了四个大字,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简直变态!
瞧着一双双崇拜的惊悚的匪夷所思的眼睛,和半空中飞着的四个大字,冷夏耸耸肩,凉丝丝的眼风飞过去。
立马,望天的望天,咳嗽的咳嗽,挠墙的挠墙,伸懒腰的伸懒腰,绞手指的绞手指……
开玩笑,让这女人给惦记上,等着完蛋吧!
她撇撇嘴,无视,问林青和齐盛:“你们去的时候,可有发现可疑的人?”
林青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笑的得意:“姑娘,你所料不差,的确是有另一拨人,看样子也是要刺杀花媚的,不过咱们办完了事,他们才刚到,只能看着咱们干瞪眼!”
这一拨人,想来就是和那太监是一伙的了,不用说,他们的目的,定然是嫁祸荣郡王!
冷夏敛下眸子,呢喃道:“究竟是什么人……想造成南韩的内乱……”
战北烈冷哼一声,把再次晃悠回来的慕二给一胳膊捅开,冷冷道:“除了那个人,我想不到还有谁!”
他说的是什么人,在场的各自心里都有数。
花姑娘掩着樱桃小口,笑的花枝乱颤,眸子眨巴着闪啊闪,一脸的舒爽:“可惜,那人的一番作为,尽数打了水漂,被奴家的好姐妹翻手之间利用了,白白为咱们做了嫁衣!”
他翘着兰花指,笑眯眯一脸得瑟:“冷夏,牛气!”
众人跟着乐开,尤其是狂风三人,挺着胸脯摇头晃脑,咱们的偶像,还用说?
冷夏却没他们这么乐观,如果是那个人,这一局虽然输了,但是必定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