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喝牛奶不仅皮肤会变白皙嫩滑，还会长个子。

    林浅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牛奶真是个好东西。

    学校最近兴办一个活动，叫“校园女生”，学生提名和投票都采取线上操作的模式，无记名原则。

    项目有性感女王，美丽佳人，文青软妹……

    林浅的名字不知不觉出现在“小可爱”的栏位。

    “哎哎，快看呀，从昨天晚上开始，你的票数就蹭蹭蹭的往上飙，现在都来到五十多票了！”许梦早自习蹦跶到林浅的书桌旁，滑开活动的页面给她看。

    林浅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被人提名了，她看着里面不知谁提供的照片。

    一张生活照。

    少女穿着运动衫，两手奋力举高，篮球落在半空中，和篮框有一公尺的距离。

    眉头紧皱，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满脸大功告成的喜悦。

    匿名留言1耧：“这妹子也太他妈喜感了吧！”

    匿名留言2耧：“想打球了......[盯胸党]”

    匿名留言3耧：“我们这学校居然有这等可爱的女同学！？转头看向身边的一群……”

    林浅后来在上课时偷偷拿出手机滑开页面，没看留言。

    只看着自己的简介栏上，身高：152。

    好气哦，这不符合现实呀！

    她再次看向上面的照片，比对身材比例和图片框架，再看看那节微微露出的小短腿……

    许梦下课就看到林浅化成一滩水，软在课桌上。

    “怎么啦，小可爱。”她好笑的用手指轻刮她的鼻翼。“上榜害羞了？”

    过了一秒，林浅从恹恹的神态振奋起来，攀上许梦的双手，眼睛像小狗水汪汪。

    “许梦，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梦反射性的说。“信啊。”

    她认真的说：“我有152.2公分的！”

    结果出来，林浅荣登小可爱第一名。

    得主却不甚在意，只管哼唧唧——牛奶钱都白费了！

    她不愿再相信牛奶了！

    不想再早起走到离学校有点远的超商买牛奶，从前必定捧着温牛奶的她反常的两手空空进到学校。

    刚打开班上的门，班上大胆的男生跑过来打趣，害羞的只敢默默的觑。

    林浅烦不胜烦。

    没喝牛奶，早自习写卷子都有点燥。

    第一节下课做完实验，从化学教室走回班上，看着桌上的物体，林浅愣了一下。

    “许梦，这是你放的吗？”她摘摘身后人的衣袖，指着玻璃瓶装的牛奶。

    “不是呀。”

    下一节上数学课，林浅趴在桌上，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瓶牛奶。

    是谁放的呢？也没署个名。

    瓶装是她一贯口味，原产进口，奶香浓郁醇厚，只有学校旁的超商能买到。

    这人真懂她的喜好！

    连续一周，瓶装牛奶如约而至。

    林浅每次看着牛奶都很心虚，不晓得要不要喝。喝了就承他人之意，且有让他为自己花钱的心虚。不喝吧，又觉得浪费食物。

    纠结一会，她总还是会乖乖喝完。

    一个星期后，林浅又到超商光顾了。

    嗯，送她牛奶喝的人，一定跟妈妈的理念一样，认为牛奶是个好东西。

    不能断的。

    宋笙清晨喜欢坐在超商外的阶梯上，看太阳在天空无垠的画布渲染色彩。

    薄雾散去，透出浅淡的云，镶出金丝边，橘红交替，狂放恣意舒张。

    最后，一切云淡风清。

    六点半，人会渐渐多起来。

    烟友从四面八方聚集，偶尔和宋笙打趣聊天，几乎都是集集高中的学生。

    余朗脸红，嗫嗫嚅嚅。“笙哥，昨天我在网上约了个女人，隔壁学校的。”

    宋笙看从校园连接超商的楼梯，人来人往。

    心不在焉的点火，烟接上，应了声。

    “她好大胆，说出来不怕你笑，这是我第一次约人。”余朗是大伙最单纯的，宋笙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没事，继续说。”

    “刚进了房间，她就往我身上扒，把衣服都扯破了，做那档事也叫得好欢......”余朗低着头，似在回味……

    宋笙的烟头垂直落在地上。

    人声嘈杂，发财车的叫卖声，晨鸟的鸣叫，学生嬉闹……

    林浅拉着书包背带，满心喜悦的从楼梯走了下来。

    高三的学长发现，吹了口哨，“我们学校的小可爱又来了呀！”

    “一个礼拜了都。”

    大家说开了，没什么顾忌。

    旁边的小胖子搓搓手，呵气。“小可爱虽然不高，但是身材还是很好的......”

    “哎呀真的！前凸后翘！真想让她躺在身下......”

    宋笙指骨分明。

    弹下烟屁股，烟灰纷飞。

    他转过头，灰白烟雾笼罩。

    咬字清楚，淡定的口吻有着风雨欲来的趋势。“还要继续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