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rouwenwu
,明明喜欢人家,却瞒了十年。
当年如果不是她偷看到她趁着父君熟睡的时候,偷亲他,她还不知道哩。
十年前,这女人化身江湖大夫,进宫为她治病,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她竟然认识父君,而且和父君还有一段故事,如果暗恋算是故事的话,在她发现她竟然偷亲父君的时候,她惊讶不已。然后在她半骗,半撒娇下,父君才告诉她缘由。看在她这么痴情的份上,她就饶过她一回。
后来,父君为了让她的身体快些康复,又或者为了让她又自保的能力,竟然让这个女人教自己武功。
虽然不抗拒学武,但是堂堂的上官宫主竟然因为她的母皇抢了她心爱的人,因而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有谁会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光着双臂站在雪地中扎马步。
这个小气的女人分明是因爱不成而迁怒。
后来忍无可忍的她将她的色狼行为说出,借此来威胁,结果当然是很成功。
大名鼎鼎的上官宫主那一刻,脸庞又青又白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就范。
从此以后,她不用被虐待,舒适地当着臭名远扬的“懒王”,不过仇也结下了,一结就十年。
上官琉脸色骤青骤白,气的鼻孔冒烟了,握着剑柄的手被青筋泛起,唰的一声,收回剑,凶狠异常地道:“风轻涯,你闭嘴!”
风轻涯百无聊奈地耸耸肩,然后神色一凛,肃然道:“冰炎使者为何会送那些礼物!”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冰炎国,而且,那人分明是冲着父君来的。
上官琉脸色一沉,似乎不怎么愿意告知。
风轻涯一掀身上的锦被,光着脚下了软榻,走到她面前,少女即使受伤也不掩惊艳的脸庞上,多了一抹不相符合的狠戾,寒声道:“你想保护父君,我也一样!”
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不含杂质的亲情,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更不允许有人伤害那个温婉如玉的男子!
即然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那这一辈子,她就代替他的女儿保护他!
上官琉看着面前这个面露狠戾的少女,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惊,虽然知道这臭丫头不像表面这样,什么也不在乎,懒惰成猪,但是她始终看不透,这丫头为何会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沅儿心思单纯善良,而他的女儿却这样,想必遗传着那个女人!
上官琉一想到这,心里不由得气愤气来,夹杂着酸味。
那女人有什么好!
皇室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沅儿为什么偏偏爱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甚至为了她不惜自废武功!
风轻涯见她脸上表情阴沉,美眸眯起,一股冷冽狠戾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散出,声音也沉了几分,道:“上官琉,你到底说不说!”
上官琉沉眸直视着眼前的少女,即使不喜欢她的母亲,但是因为沅儿,还有这丫头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让她不得不忍受她的咄咄逼人,她冷冷一哼,衣袖一甩,狠狠地道:“当年,你爹爹奉师命潜伏在青楼,刺探情况。”可就是因为这样,沅儿认识了那个女人!
风轻涯双眉一扬,不免有些惊讶,虽然在上官琉的口中得知,尹沅曾是前任千冥宫主最喜爱的徒儿,但是听到他曾经呆在青楼那种地方,而且和母皇也是在那种地方认识的,不免还是有些惊讶,片刻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母皇不是已经昭告天下,父君是江南名士尹华清之子吗?”
“哼!这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把戏罢了!”上官琉不屑道。
风轻涯瞟了她一眼,有些无力,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千冥宫在这样的人手里还能称霸江湖,“我是说,母皇为了保护父君已经做了详尽的安排,为何还会有人知道父君曾经在青楼呆过?”
上官琉闻言,也沉默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
但是那个女人确实做了严密的安排,甚至为了不让外人知晓这件事,一夜之间将青楼中所有人全部灭口。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也是因为她对沅儿的疯狂维护,她才不得不放手!
如果十年前,没有风轻涯中毒之事,恐怕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沅儿!
一想到这,上官琉对风轻涯的态度不由得舒缓了起来,只是言语中还是不放过讽刺的机会,“那就要问问你那位伟大的母皇了!”
风轻涯凝视了她片刻,然后双眸一沉,淡淡地道:“那就杀了那个所谓的冰炎使者!”竟然查不出,那就杀人灭口,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你!”上官琉一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将杀人当成吃饭一样平常表情,不由得一惊,旋即怒道:“风轻涯,那人是冰炎国的使者,你就不怕引起两国冲突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风轻涯扫了她一眼,走回软榻上,边将自己裹成粽子,边道,她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已!其他人的生死和她何干!
上官琉瞪起了眼,气恼地看着她,低喝道:“我会查清这件事。”然后甩了甩衣袖离开!
风轻涯在她正要再一次窜出琉璃窗中,开口疑惑问道:“千冥宫不是不得也天凤皇室有任何牵扯,否则废去武功,逐出宫门吗?”父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传闻,这是几百年前,千冥宫的第一任宫主临终前立下的宫矩。在上官宫主这里,执行情况似乎不怎么样。
“现在本座是宫主!”上官琉很有气势地说道,然后不理会风轻涯,原路返回。
风轻涯眨了眨眼睛,嘟囔道:“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正想好好睡一觉。
不料门被敲开,然后看见楚于走了进来,神情担忧地禀报道:“主子,谨王爷来了。”
风轻涯半眯着眼,然后看见了风慕谨神色黯然地走进了,一身锦袍上飘满了雪,似乎在外边站了很久似的。
第十二章 姐妹卧谈
风轻涯看着风慕谨黯然的模样,微微颦眉,然后故作不知地道:“皇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边?你不累吗?”果然还出口累了连篇。
风慕谨吸了一口冷气,敛去了心底的难过,走进到风轻涯的面前,低头细细地看着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皱眉道:“涯儿,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即使母皇再怎么疼她,她也是天凤的女皇。
“好……”风轻涯打着哈欠,应付式地说道,然后神情一转,哀怨地说道:“原来皇姐大半夜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风慕谨有些恼怒,更是无奈,坐在她身边,狠狠地瞪着她,道:“如果不是担心你,我犯的着冒着这么大的雪跑来吗!?”
风轻涯一撇嘴,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如果皇姐真的担心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看我了。”她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语气酸酸地叹气道:“哎,世风日下啊,竟然有人这样重色轻妹……”刚刚她进来的时候,那脸上的黯然早就说明了一切了,恐怕伟大的谨王殿下有吃了闭门羹吧!
“你这臭丫头!”风慕谨恼羞成怒,一把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神色变得暗淡无光了,呢喃道:“是我对不起他……”
“你当然对不起人家了……”风轻涯对那个闻名帝都的无双公子抱打不平,“竟然求了亲,就娶人家嘛,你倒好,不仅讲人家晾了四年,而且还一个又一个侧夫、小侍的弄进门,真不知道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
风轻涯暗暗地打量着她,虽然她的这位便宜姐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更是内定的未来女皇,可是也犯不着弄那么多男人进门吧?可怜了那位孤傲的无双公子了。
虽然那位未来的姐夫,她只见过几面,但是凭她的眼里,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传闻中的那样蕙质兰心、贤良淑德。
风慕谨一听,整张脸更是难看,那双英气十足的双眸此刻溢满了内疚,大手一挥,将一旁小桌上放着的花瓶扫落在地。
风轻涯微挑眉头,扫了一眼那碎了的花瓶,伸手出,张开手掌,蛮横道:“拿来!”
风慕谨一愣,有些烦躁,不明所以。“什么?”
“钱!”风轻涯得理不饶人,“一个花瓶一千两,这天涯暖阁中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摔!”她也趁机赚一笔。
“你!”风慕谨被气的哑口无言,然后竟然真的掏出一大银票,丢给她。
风轻涯接过银票,像是个守财奴一样,唤来楚于,将他拿起收好,然后耸了耸肩,将锦被掀开,很大方地道:“看在皇姐这么大方的份上,本王就好心听你说说心事吧!”
风慕谨心里一暖,垂了垂眼眸,脱了鞋爬上去,神情悲伤,“涯儿,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不,你不是很混蛋。”风轻涯认真地说道,“而是非常非常的很很很混蛋!”
风慕谨眯起眼瞪了她一眼,然后懊恼地道:“那又不是我想的!那些人都是父后赐的,如果不要,那就是不孝!”她知道这样对不起扬儿,可是她根本没得选择!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三夫思侍也是早就注定了的。她能够做到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在扬儿之前,怀有她的子嗣,这是连父后也阻止不了的!
“愚孝!”风轻涯神情变得肃然起来,说实在,这个姐姐确实对她很好,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在这样的豪门大家,而且还是天下第一豪门,能有这样单纯的姐妹情,确实很难的,在她的心,是真的喜欢这个姐姐,也因为如此,不想看着她这样为了所谓的孝而毁了自己!
风慕谨一愣,满脸的疑惑,她似乎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可是涯儿,这些年来,母皇一直冷落父后,如果连我也忤逆他的话,那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风轻涯神色似乎一凛,没有接话。
风慕谨见状,赫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涯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呵呵……”风轻涯笑了一声,仿佛刚才的冷漠没有存在过一般,道:“好了皇姐,我有没说你什么!”
宫里早就传闻,凤后被女皇冷落是因为女皇宠爱贤贵君,可是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只有那位尊贵无比的女皇陛下才知道了。
风慕谨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担心她会生气。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玩伴,甚至没有弟弟妹妹,直到母皇将怀有生孕的贤父君带回宫,然后告诉她,她将会有个妹妹或弟弟。那一刻,她真的高兴。
不久之后,她真的有了一个妹妹,那时候,每天跑去宣竹宫看妹妹是她最开心的事,后来涯儿长大了,可是却个性柔弱,每一次见到她都怕怕的。
再后来,她得了重病,虽然治好了,但母皇将她封为雅王,出宫居住,直到自己成年,搬出皇宫,才和她熟悉起来,不过这时候的涯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懒得像猪,但是却开始会对她撒娇。
那一刻,多年前的那种欣喜也回来了。
“皇姐,你怎么了?”风轻涯看着她又笑又担心的表情,狐疑地问道。该不会是被那位无双公子给逼傻了吧?
风慕谨由回忆中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涯儿,我没事,只不过是觉得有你这个妹妹,感觉着的很好。”
风轻涯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连身子也往后挪了一下,怯怯地道:“皇姐,我知道舒公子伤了你的心,但是你也不用转移……咳咳,皇姐,这世界上的男子还是美好的……呵呵……”
风慕谨一开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那暧昧怯然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脸黑了下来,抬手往她的头敲去,怒喝道:“风轻涯,你在胡说些什么?!”
风轻涯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表情严肃,将话题转回原地,“我说皇姐,虽然你不能违背父后的旨意,娶了那些男人,但是你和苏公子的订婚都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还不娶人家,今天父后还说你不想这么快成家。”
风慕谨闻言,神色再一次暗淡了下来,语气哀愁,“我也想,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娶他为夫。”所以一成年,她就请求母皇赐婚,就怕晚了,他被抢走了!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这样是爱他,还是害了他……那样的美好男子……
“那就娶呗。”风轻涯道,她暗暗地打量着风慕谨的表情,心里猜测道,又是凤后吗?脑中忽然浮现了之前凤后所说的那些话……双眸却变得幽深起来,“反正母皇已经下旨了,你们的婚约也天下皆知,你只要向母皇请旨,婚期不就可以定下来了!”
不行!皇姐和舒家的婚事必须快点进行!她讨厌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
风慕谨这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严肃地看着风轻涯,良久之后恳求道:“涯儿,皇姐能求你一件事吗?”
风轻涯心里的不安感觉更浓,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防备,打着哈欠道:“皇姐啊,我能帮你什么?我可什么也不会哦……”
“娶宰相之子云慕祈!”风慕谨道,一脸的恳求与坚决,“母皇很疼你,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此刻,风轻涯惊愕地长大嘴,完完全全地被震到了!然后变得满脸惊恐。
娶云慕祁?那个闻名全帝都的野蛮公子?!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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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帝皇之爱
虽说宰相公子身份高贵,如果娶了他,必定少了三十年奋斗。但是必须抱着一辈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准备。
她风轻涯又不需要奋斗,更没有自虐的倾向,干嘛自己找罪受。
虽然喜欢这个姐姐,但是也没有喜欢到“以身相许”的地步,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伟大的谨王殿下还来不急说下一句话,混混越睡的雅王殿下臭着脸大声一喝,忠心的楚于立马进来,再恭恭敬敬地将满脸黯然的谨王殿下请了出去,然后大门紧关。
“主子,就这样将谨王请出王府,好吗?”楚于不清楚明明两个前一刻还谈得好好的,下一刻,却翻脸了。
他将已被热茶送上,便道:“谨王说了什么了吗?”
风轻涯扫了他一眼,有些惊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小于,你很关心皇姐?”楚于一向进退得宜,从来也不会多问她的事。
楚于一阵,秀气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知所措,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到,躬身道:“王爷,是楚于冒犯了。”
风轻涯眯了眯眼,叹了一口气,道:“皇姐什么也没说,只不过让我去云慕祁恐怖分子而已。”
“什么?!”楚于一愣,脱口而出:“主子不会真的想娶云公子吧?”
风轻涯见他这表情,忽然间笑了起来,轻挑地道:“我说小于啊,你这样子可真可爱,呵呵……”
楚于脸颊忽然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是为了将来的生活,他还是坚持问道:“主子,你真的想娶云公子?”
云公子是他看中的人,如果主子真的要娶他,那……不!主子不能娶云慕祁!
风轻涯没有注意到楚于变幻莫测的脸色,失笑道摇头,道:“小于啊,你放心,你家主子虽然是懒了些,但是并不傻,你懂了吗?”
楚于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主子,云公子太过于刁蛮任性,不是一个好夫侍,所以……”
风轻涯有些惊讶,双眸沉了沉,探究似的看着他,“小于,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楚于一惊,方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看着风轻涯怀疑的表情,双手一握,收敛了心绪,泛起了担忧的神情,低头怯然说道:“主子,楚于听说云公主对下人极为残忍,曾经有位小侍不小心打破了他房里的一个花瓶,当众被云公子乱鞭打死……”
风轻涯闻言,明白了过来,想必他是担心那位云公子嫁入王府,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吧。“你放心吧,他没有机会进王府。”现在的雅王府是她的家,岂能让人随意破坏,“好了,我困了”风轻涯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注意到楚于眼中的闪烁,“传本王命令,本王谨准母皇旨意闭门思过,不接待任何人,尤其我那心怀鬼胎的皇姐。”
楚于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软榻上的人,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次,天涯暖阁就真的安静下来了,可以让人安心地入睡了。
而这一刻,宣竹宫宫中却依然灯火辉煌。
尹沅站在门口,看着再次肆虐的大雪,一双美眸尽是担忧神色,风华绝代的脸上幽怨暗生。
“贵君,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楚是担心地劝道,自从从宴会中回来后,贤贵君就一直站在这里。
他明白他担心王府中的那个懒女人,可是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虽然他心里也有些的担心,可是转念一想,有哥哥照看,她应该不会有事的,“王爷不会有事的。”
不过那女人虽然懒,但是对贤贵君的孝心还是挺让人佩服的,不然也不会让他留下陪伴贤贵君,
尹沅微微侧头,一抹凄然的笑容浮动,“她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声音幽深,不知是埋怨,还是后悔,“我一直以为,涯儿成年了,长大了,然后就会好好的,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在成年礼上出事。”
他顿了顿,双眉紧皱,神情认真,对这楚是问道:“小是,你说涯儿能够平安吗?”今晚的事,会不会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贵君,主子不会有事的。”楚是认真道,在心里加了一句,我看有事的像是贵君您。
“是吗?”尹沅转过头,呢喃着:“真的不会有事吗?真的不会有事?”美眸忽然一闪,声音变得冷然,吐出了一句,“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跟她回来……”
幽怨的深宫,暗藏的杀机,他的自私让女儿身处于重重危险中,或许当初真的不应该跟她回来。
他这话一落,一道幽幽带着哀伤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沅儿,你对朕的怨竟然深到这个程度了吗?……”
尹沅一愣,猛然抬头,然后看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出了黑暗中。
独身一人,没有成群的宫侍,没有灯火的照路,她竟然就这样来了?!
尹沅忽然感觉到一种疼痛在心底蔓延,一双美眸泛起了水雾,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袖,想迎上前,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哀伤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衣袖一拂,转身不如殿中。
这么多年,他守着宫规已经守累了,他多想想以前那样,随心所以,随性而为。
或许,他真的后悔了……
盛德女皇见状,大雪纷飞中的身影忽然震了一下,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一抹痛心闪烁而已,然后快步追上。
楚是躬着身子,行礼道:“奴侍参见陛下。”然后看着那慌忙追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贤贵君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寝室内,尹沅坐在床边,合着双眼,一滴清泪滑落,滴落在温暖的锦被中。
盛德女皇追了进来,却不敢靠近,人前威严的女皇此刻却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似地,“沅儿……”
尹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却冷漠地道:“陛下,臣侍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侍奉陛下了,况且凤后君上离宫多日,陛下理应去凤藻宫。”
盛德女皇闻言,眉头紧皱起来,有一丝的不悦,“沅儿,你真的要朕去别人那里?!”
“是。”尹沅想也没想,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锦被,道:“臣侍只想和涯儿安安分分地过这一辈子,陛下,请移步吧!”
“你!”盛德女皇叹了一口气,内疚、生气、无奈夹杂其中,踏步上前,坐在他身边,伸手从背后露着他,道:“沅儿,朕没想到你的不安和怨气竟然这么的深……”
她一直以为她将他保护的很好,一直以为他的快乐的,如果不是今天涯儿那丫头闹事,恐怕还不知道他竟然……忽然间,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一种恐惧在那刻坚硬如铁的帝王心中蔓延,“沅儿,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朕!朕不会放你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有他,她才觉得这个皇帝当得有些意思,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许多人都窥伺着女皇这个位置,可是谁又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痛苦。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放弃一切,只和自己心爱的人逍遥天下。
可是她不能!身为风家人,这是她的责任,一辈子的责任!
尹沅听见了她颤抖的恳请,刚刚的决然已经开始消散了,心软了下来,他想转过身,却因为被抱得太紧,根本动不了,只好抬手,覆上腰间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幽幽道:“陛下,我只是担心涯儿……”
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她吗?即使她再爱他们父女,也不能将她的责任放下。当初,他不也是欣赏与她这分执着吗?
是时间磨没了当初的义无反顾吗?
“对不起,陛下。”尹沅轻吐道,两行泪滑落苍白的脸庞,落在了连在一起的两双手中。
“不!”盛德女皇送手,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帝王威严的脸上闪烁着万般柔情,抬手为他擦拭着着泪水,心痛道:“沅儿,是朕的错,别哭!别哭了!”
“对不起,陛下,是我失控了。”尹沅吸了吸气,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太担心涯儿了,所以才会……”
“涯儿?”女皇闻言,松了一口气,方才心里的不安已经消失,只是眉目间透着一丝深思,“沅儿,或许我们的涯儿并不需要我们保护。”
尹沅一愣,犹带泪迹的脸上满是不解,“陛下……你是什么意思?”
盛德女皇柔情一笑,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别有深意地道:“沅儿,或许我们都小看我们的涯儿了。”
“陛下,你……”尹沅看着她深思的样子,那种似乎如获至宝的笑容,心里忽然间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握着她的手,急切道:“陛下,你答应过我的!涯儿,只是想保护我,所以才会一时……”
盛德女皇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微微皱眉,收敛心思,微笑道:“好了,没事了,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实现的?”她搂着他,“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尹沅看了看她,心里依然不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心不在焉地起身为她更衣就寝。
屋外,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屋内,分歧已消,温暖如春。
此刻,中宫凤藻宫之内,大殿门口,两个守夜宫侍在低声抱打不平。
“听说女皇去了宣竹宫那里……”
“对啊……君上离宫多日,而且还为了雅王冒险回来,可是贤贵君竟然连一个晚上都不让给君上……”
“对啊,君上对他女儿那么好,可是他……”
……
“听说今天晚上那个冰炎使者送……啊,君上大人!”
大殿内,一道高贵典雅的身影缓缓地走来,那张本应端庄的脸庞上,此刻正一片冰霜。
“君上大人!”两位小宫侍看着这份气势,浑身发冷,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君上……君上……大人,饶命!”
空旷的大殿之内,冷风肆虐的声音,两人的求饶声中响起了一道淡淡而不失高贵的声音道:
“来人,拉下去,杖毙!”
第十四章 深宫冷夜
“来人,拉下去,杖毙!”
淡淡的不失尊贵的话,让整个灯火明亮的凤藻宫顿时阴冷下来。
守在殿外的侍卫闻言,立刻持刀上殿,然后将两个面如死灰的小宫侍拉了下去。
凤后冷冷一扫,大手一挥,转身走入内室。
内室中,一个中年妇人正端坐着,浓眉大眼,双眸深沉,身上穿着紫色锦袍,再见到那雍容的身影进来的时候,立即起身,拱手道:“臣云启参见凤后。”
“姐姐不必多礼。”凤后淡淡地说道,有的只是君臣之礼,而无姐弟之情。然后挥了挥手,然后端坐在正位,挥了挥手让她坐下,然后称呼一转,道:“今夜陛下下旨命云相进宫为雅王庆贺,而云相却以身体抱恙推辞,可如今为何深夜进宫?”声音依然高贵不可侵犯,轻言质问着。
云启闻言,拿着手帕重重咳几声,请罪道:“还不是祁儿那孩子,哎,臣明日自会向陛下请罪。”
“祁儿?”凤后听到了这个名字,冷漠的眉间忽然扬起了一丝浅笑,道:“祁儿怎么了?”
“咳咳……今早他说想参加开春的皇家狩猎,可是臣……咳咳……臣不同意,那孩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吃……咳咳……不喝,还打伤了……咳咳……几个送饭的小侍,到了晚上……咳咳咳咳咳……他竟然穿着寝衣站在臣门口……如果臣不答应……他就……”
“姐姐慢慢说,不急。”凤后端起宫侍送上的热茶,轻轻喝了一口,道:“先用茶吧。”
云启喘了口气,谢道:“谢凤后君上。”然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呼吸也顺畅了几分,继续道:“所以臣才抱恙进宫,想请君上代为像陛下说说。”
凤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接过宫侍送上来的暖炉,“云相,你难道不知道,皇家狩猎除了皇室男子之外,一切男子不能参加的吗?”
“臣自然知道。”云启道,那双深沉的眸子中掠过一丝闪烁,然后叹气道:“可是臣也是没办法,祁儿那孩子,君上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答应他,恐怕那孩子真的会出什么事。”
凤后往后靠了靠,雍容的脸上闪烁一丝高深莫测,道:“祁儿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儿,本宫也不想看到他有事……”
“那凤后的意思是?”云启脸上一喜,道,“君上答应臣的请求?”
凤后淡淡一笑,垂着眸子,双手抚摸着手上的暖炉,轻然道:“姐姐可以回去告诉祁儿,让他好好练练骑射。”
“臣谢凤后恩典!”云启一喜,连忙起身谢恩。
凤后抬眸,神情冷了几分,道:“云相先不用谢本宫。”他顿了顿,道:“虽然祁儿是本宫的侄儿,但是规矩还是规矩!”
云启闻言,浓密的眉毛一皱,道:“君上的意识是?”
凤后直视着他,那双明亮的星目中闪烁着精光,意味深长地道:“姐姐心里该明白。”
云启双眸一眯,嘴角微微一弯,沉吟了片刻,然后屈伸行礼,“夜已深,臣不打扰君上休息了。”然后转身离开。
凤后沉着眼看着云启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守在一边的宫侍退下,然后静静地坐着,垂头盯着手中的暖炉,像是上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良久之后,才开口低声道:“穆棱,谨王殿下回王府了吗?”
这话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窜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一道的如同裂帛破裂的噪音般女声发出:
“殿下先到了将军府,可是再次被舒公子拒门外,殿下心情不太好,之后就冒着风雪去了雅王府。”
凤后听见了舒公子着三个字,高贵冷漠的脸上骤然多了一个道狠戾,“舒辰扬?!本宫该说你聪明,还是不知好歹!”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蒙面女子,问道:“谨王跟雅王说了什么?”
蒙面女子抬头,露出了一双璀璨如同星辰的双眼,然后低头,“君上恕罪!”
凤后闻言,放在暖炉上的手猛然一紧,声音如同外面肆虐的风雪一样,冰冷刺骨,“穆棱,本宫记得,让你注意谨王的一举一动!”
“属下……噗……”女子尚未说出,猛然发出一道暗响,然后往前一扑,黑色的面纱变得暗了几分。
“穆棱?”凤后一惊,猛然站起,道:“你怎么了?”
穆棱挣扎了几下,然后双膝跪在地上,嘶哑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道:“主子……主子……属下在雅王府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武功高强……属下被她中了她一掌,所以……”
“好了!”凤后打断了她的话,眉间泛起了皱褶,脸上的端庄淡漠已经开始消逝,“那人是谁?为何出现在雅王府!和雅王什么关系!”
“属下……属下……不知……”
凤后闻言,垂下了眸子,一种阴冷的气息在偌大的宫殿内弥漫开来,忽然间,一扬手,暖炉狠狠地摔下,摔了一地的星火。
“风——轻——涯!”
云府
云启一进大门,就看见女儿快步走了上前,急切道:“母亲,如何?”
云启微微皱眉,似乎女儿表现异常的不满,衣袖衣袖,边走边微怒道:“祁儿睡了吗?”
云慕怡一窒,急忙跟上,有些不甘心,嘟囔道:“睡了,早睡了!”冒了一整天,还不睡吗!“母亲,你还没有告诉女儿事情怎么样了!”
云启忽然收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方正的脸上此刻正阴沉无比,迎着冷风,一喜一句地道:“怡儿,为母再说一次,凡事必须沉得住气!”
云慕怡见母亲的表情,背脊微微一震,心里一寒,垂着头怯怯地道:“女儿明白……”
云启冷冷一哼,留下了一句话,然后起步离开。
“让祁儿好好准备吧!”
云慕怡一听,方才的怯然顿时消失,大喜地一跺雪地,兴奋不已。
(今天的,赶得急更了,《狂妻》那边今晚可能更不了,找天两更补回)
第十五章 谨王求救
风雪已停,一转眼间,已过两月。
天涯暖阁外,干枯的树枝已经长出了嫩芽。
大地已经换了新装。
而唯一没变的是,雅王府的主子,依然一副总是睡不够的模样。
今日,阳光明媚,最适合踏青的日子,就连以懒出名的雅王殿下也走出了暖阁,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享受着这难得春光,她半垂着眼扫着身边的人,一种满足浮上心头。
旁边,楚于正低头坐在刺绣,楚是依然就爱你个算盘打得咔咔响,似乎将对某人的不满全部转移上面。
听说,雅王府里谁都是到,楚是总家的算盘换的最多。
风轻涯弯起了嘴角,弯着蓝色的苍穹,那朵朵白云随着春风飘动,一切都是宁静祥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回想着这两个月来,所以的事情。
成年晚宴后,那个冰炎使者并没有如她想的,再闹出什么事来,反而像逃难似的,连夜出了帝都,害的伟大的上官宫主连查探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据楚是的精心观察,父君并未受到那些“礼物”的影响,反而和母皇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而一直态度不明的凤后,也似乎没什么举动,依然三天两头的往雅王府送东西。
而她,依禁足王府,母皇没有下令解除禁令,她也没兴趣到处跑。而且这个禁足令也让她得到了一个很大的好处,不用被皇姐那疯子追她的要她娶那个位天下闻名的云大公子。
虽然谨王殿下发挥铁柱磨成针的毅力,但是有母皇的禁令在,也只能吃闭门羹。
“王爷!王爷!……”一道惊慌的声音从长廊那传来,打断了风轻涯的沉思。
她微微皱起眉头,少女绝美的脸上泛起了不悦,她不喜欢这样的惊慌。
一边的楚于感觉到了主子的不满,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上前一步,拦住了那神色惊慌的小侍,轻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小侍喘过去,然后道:“是……是……谨王爷……谨王她……”
“谨王怎么了?”楚于忽然脸色一变,猛然抓着他,问道,“她怎么了?”
“啊……”那小侍似乎从未见到过一直温柔似水的楚公子竟然会如此激动,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风轻涯似乎觉察到不对劲,下了躺椅,缓步走到楚于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那张秀气的脸,微微眯了眯眼,闪烁着了然,然后开口说道:“谨王怎么了?她该不会真的见不到本王就赖在王府的门口吧?”
好像一个月前,她就是这样让人跟她传话的。
现在该不会来真的吧?
“不是!”小侍见风轻涯开口,连忙摇头,一张平凡的小脸此刻也光亮起来,“谨王爷受伤了,在大厅……一身都是血……”
“什么!?”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轻涯秀眉紧皱,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楚于,然后道:“小于,你去请大夫,小是,你和本王去看看。”
楚是一愣,看着呆呆的兄长,撇了撇嘴,对风轻涯道:“主子,不如我去请大夫?”
“本王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风轻涯忽然冷下了脸,道。
楚是不由得一阵惊愕,她为何这样反应?难道?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不荒谬,他们本来就是她的人。可是……楚是盯着风轻涯看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风轻涯暗暗翻了一下白眼,她当然不会猜到了他的意思,无非是人为她看上了他哥哥!虽然自己心里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但是也没有打算解释。因为她心里却是不好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楚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更是苍白,连忙跪下,颤颤巍巍地解释道:“王爷,楚于不是……奴侍……我……王爷……”只是断断续续的,没有一句成型。
“好了,去请大夫吧。”风轻涯有些不忍,但是依然没有松口,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随着那名小侍前去前厅。
即使已经隔世,但是那种绝对的忠诚要求,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厅内
风慕谨靠在椅背上,喝着双眼,一身银色的锦袍已经血迹斑斑,脸色苍白无比。身前,跪着两年侍卫着装的中年女子,身上,同样血迹斑斑。
风轻涯走进大厅,见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
“皇姐?”风轻涯皱着脸,双手负背,快步上前,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名侍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人应该是凤藻宫的侍卫,她微微沉眸,然后懒洋洋地道:“皇姐,你该不会为了见皇妹我,特意往身上泼鸡血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帝都,能够动谨王风慕谨的人不超过三个,而这三个人,都不会是动手的人。
可是为何她会弄成这样?
而且还连伤都不理,跑来见她?
地上的两面侍卫一听风轻涯的话,脸上皆出现了不满的痕迹。
只是闭目养神的风慕谨一听到这声音,如同听见天神出现一样,猛然睁开眼睛,“涯儿……”然后想要站起来,只是一个还未站稳,就跌坐在以上,已经血迹斑斑的衣袍,此刻被新渗出的血染成了深红。
地上的那两名侍卫顿时焦急气起身,想搀扶主子,只是被怒声推开,“滚!”
风轻涯神色一凛,双眸变得幽深,语气也认真了起来,上前扶着她,问道:“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风慕谨虚弱靠在椅子上,青白的脸上闪烁着焦急,染着鲜血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急切地恳求道:“涯儿,帮帮皇姐!这一次只有你才可以帮皇姐!”风慕谨急切地说着,最后甚至挣扎起来,就要往下跪。
“皇姐!”风轻涯一惊,连忙阻止她,道:“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坐下,如果能帮的话,涯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骄傲的皇姐竟然下跪求人?
风轻涯皱紧了秀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