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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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家记忆 作者:木浮生

    5、

    慕承和在外语系没有办公室,所以他占用的依旧是陈廷的桌子。

    晚上两节课的下课时间已经是九点,本来就没老师了。再待我故意磨蹭了会儿,九点十多分才去找他,更是只有慕承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连走廊里的人都少。

    慕承和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着花名册,见我进门便示意我找了跟椅子坐下。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没有给本科生上过课,更没有教语言的经验。我知道我们学校的专业俄语都是小班教学的,一个班不超过二十个人,但是这种二外的大课,挺难。要是我的教法有问题,你作为课代表可以对我提意见。”

    突然间见他这么谦虚我倒是局促起来,“没,没。挺好。”

    沉默了稍许后,他转入正题,问我:“那怎么不会发p呢。”

    “天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列宁也不会。”我想起白霖为了安慰我,而发掘出的例子。

    “你能和列宁比”

    “不能”

    “你在前面加个齿塞音t或者д,再试试。”他说。

    我依旧“得儿”了半天,也没弹出来。

    他起身,没好气地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纳闷地一动不动,我又咋了。

    他见我不挪步子,便无奈地绕过桌子走到我跟前,“别以为是小事,好好的一个p被你整成л,你都不知道听起来多别扭。你看我的嘴。”说着他命令我抬头,然后张开唇,让我看清楚舌头的位置。

    “舌头卷起来,抵住上颌,然后往外吹气。”他一边说一边叫我仔细看他唇舌的动作,随即缓缓地发出一个冗长而轻快的弹舌音,罢了问:“有什么想法”

    “海狸先生。”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呃”

    “高露洁广告。”海狸先生,你的牙齿为什么那么白。

    “”他看了我一看,双目微凌,“同学,我发起火来很惊人的,你可别惹我。”

    从这双方的身份来说,我是弱势群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能垂下头去,故作认错状。

    他话锋一转,眯起眼睛笑道:“好孩子,吓到了吧。慕老师我≈lt;ig src≈quot;≈quot; ≈gt;怀宽阔,还从来没对学生发过火。”然后两指架起我的下巴,又让我抬头看着他。

    他缓缓地又演示了两三次,随之让我自己实践给他看。

    “舌头,关键是舌头,不要太僵硬,要放松,然后挤压≈lt;ig src≈quot;≈quot; ≈gt;腔。”他说。

    “小桐,好了没”就在此刻,白霖蹦蹦跳跳地突然出现在门口。此刻的我正仰起头,迎着慕承和的脸。而慕承和正以他的手指托着我的下巴,还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嗓音对我说:“舌头放松,让它变柔软,缓缓用嘴吐气。”

    白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超快地回过神说:“继续,老师。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继而飞速退回去。

    “怎么了小白。”小白老乡的声音在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没啥,人家慕老师还在教小桐做功课。”

    我最后听见这么一句,然后走廊上就再也没有人声了。

    “真奇怪,她跑什么”我狐疑。

    “是啊。”慕承和附和,“来,我们继续。”

    最后,我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也就让舌头弹动了两三个来回。

    “记住方法,回去好好练,学习不能一蹴而就。”慕承和说。

    “恩。”我抹了把汗,他终于肯放过我了。

    “下星期,我还在这儿等你。”慕承和不紧不慢地补充。

    咔嚓我仿佛听见心灵破裂的声音。

    他又叫住我:“同学。”

    “在。”

    “你叫”

    “薛桐。”我说。

    “薛桐。”他一边在嘴里回味,一边拿起花名册在上面找名字。

    “薛宝钗的薛,梧桐的桐。”我解释。

    “梧桐”他似乎笑了下,“凤凰非梧桐不栖”

    “不是,”我父母还没有那么文雅,“我爸爸姓薛,我妈姓童,就给我取名字叫薛童。后来人家算八字说我五行缺木,我爸就给我改成梧桐的桐了。”

    “五行缺木呀,”他闻言呵呵一乐,“那我倒觉得有个名字更适合你。”

    “什么”我抬头。

    “阿童木。”

    “≈ap;”

    刚刚才升起的一点点好感,骤然间消失殆尽。

    我回到女生院,一脚踢开自己宿舍的门。

    白霖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扑过来,揽住我问:“怎么样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问,都不等我就溜了。”

    “我不是不好意思么。”白霖面色一红,垂下脸去。

    过了小会儿,她又继续追问:“到底怎么样啊”

    我想起慕承和给我乱起名字的那模样,恨得牙痒痒,不禁抓狂道:“慕承和,我和他势不两立”

    “我说,小桐,虽说打是亲骂是爱,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低调。毕竟师生之间那个啥。”白霖神秘兮兮地朝我挤了挤眼睛。

    “哪个啥”我纳闷了。

    “就是那个啥嘛。”白霖害羞地拍了我一下。

    6、

    “砰”一声,第二个破门而入的是赵小棠,放下东西就说:“快快快,学生会查违章电器的来了。”

    原本坐在桌子前戴着耳机复习听力的宋琪琪噌地站起来,连忙拔了阳台上电饭煲的≈lt;ig src≈quot;≈quot; ≈gt;头,将水一股脑到在水槽里。

    “放厕所,放厕所。”我叫。

    “不行上次,他们连厕所也推开检查了。”赵小棠说。

    “上来了,我都听见钥匙响了,快点。”在外面探听敌情的白霖跑回来说。

    “那我一起进去。”语毕,宋琪琪抱着电饭煲躲进厕所。

    学校里,不允许使用任何烧水煮东西之类的大功率电器,不定期都有学生会同学搞突然袭击。一旦被查获,不但没收,还会通报到系里,到时候数罪并罚,整间宿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随着天气转凉,整个宿舍的人越来越不想去开水房打水,一来懒得提,二来不够用。加之我们都混到大三了,在a大西区成了最高的年级,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成老油条了,不像大一大二那么中规中矩、畏手畏脚,完全把校规当成耳边风。

    纪检队的人带着红袖标,拿着一大串钥匙推门进屋,冷冷地说了声:“我们检查违章电器。”

    几个人东看看西瞅瞅,没查到什么苗头。

    还有一个女生,走到阳台上推厕所门。

    “有人呢”宋琪琪在里面高喊。

    恭送着纪监队的同学拐出门上了楼,我们才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下次要小心了。”宋琪琪从厕所里出来。

    “有什么办法,”白霖吐舌头,“她们只要在宿管员那里取了钥匙,锁门也锁不住。”

    我定定地盯着宿舍的大门。

    “发什么愣呢”宋琪琪捅了捅我。

    “要是我们在门上订个≈lt;ig src≈quot;≈quot; ≈gt;销不就行了。”我说

    “对哈。”宋琪琪说。

    “那找谁订”白霖问。

    我啃了口苹果,反而望着发问的白霖。赵小棠和宋琪琪也一起瞅着她。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白霖将额前的一绺头发夹到耳后。

    “你说呢”宋琪琪笑。

    “周末你师兄来探望你的时候,让他带些钉子和≈lt;ig src≈quot;≈quot; ≈gt;销来。”我说。

    宿舍里四个人都没谈恋爱,并非大家清高,而是外语系实在能找的不多,其他系的男生又太飘渺。只有白霖有个要好的师兄。

    其实,与其说是要好,不如说是她师兄对她有意思。

    这师兄姓李,是白霖以前参加吉他社结实的,在念物理系。如今李师兄到了大四,回到a大校本部,但是追白霖依旧追得紧,每周周末定时提着水果在女生院门口报道。

    于是这任务就交给了白霖。

    电话里,李师兄问:“你们订≈lt;ig src≈quot;≈quot; ≈gt;销做什么”

    “你管我。”白霖怒。

    在旁边偷听的赵小棠咳嗽了下,“小白,注意你态度。”

    白霖蔫下去,对着话筒换了个撒娇的语气说:“我们总觉得那锁不严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怪吓人的,想来订个≈lt;ig src≈quot;≈quot; ≈gt;销比较好。”

    我冲白霖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妞,有前途。

    “好,没问题,交给我。”李师兄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

    周六早上,李师兄果然准时守在女生院大门口,但是守门的阿姨照旧死活不让他进。

    用我的观点来表达便是:就算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女生院,它都必须是母的。

    白霖拉过李师兄走到宿管员大婶的面前,苦口婆心地说:“阿姨啊,这是我哥,进去帮我搬东西的。”

    “上回那个帮你拿行李的就是你哥了,这回又是你哥。”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婶都还记得。

    我抢白说:“上回那个是她表哥,这回是亲的,亲哥。”

    宿管员将信将疑地瞅了瞅白霖,再瞅了瞅瘦得跟竹竿似的的李师兄,“身材倒差不多,就是脸蛋不像。”

    白霖垫起脚尖,努力将她和李师兄的脸放在一起,“哪有不像的,您看看真的很像。”,

    我点头附和:“是啊,阿姨,你看多像啊,兄妹俩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

    白霖:“”

    最终李师兄还是没混进来,无功而返。

    女生院和小河对岸的新生院不一样,未曾改造过用电线路,也没有在每间宿舍装电表。所以到了十一点,全院六栋宿舍准时断电、熄灯。

    可是,遇到周末时间,十点半表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赵小棠黑着灯在阳台上洗衣服,我和白霖在听收音机,宋琪琪用应急灯写日记。而对面那栋楼的女生,似乎点着蜡像在打牌。

    突然一个光亮从外面晃过来,楼下有男生高喊:“同学,快熄灯,我们要扣分了。”

    这些戴着袖标晚上巡逻的学生会成员恐怕是唯一能进女生院的雄≈lt;ig src≈quot;≈quot; ≈gt;动物。

    想起今天被挡在外面的李师兄,我们不禁四个人同时来气。

    “真想泼一瓢水下去。”我说。

    “而且是洗脚水。”白霖补充。

    “四楼第二间,快点把蜡烛灭了,不然明天通报到你们系上去。”纪检队的手电又照到对面正打牌的那间寝室。

    没想到对方不但没熄灯,反而探了个头出来,凶狠地喊:“大半夜的,你那手电照什么照。”

    “叫你们熄灯”男生说。

    “我熄不熄灯要你管这明明是女生院,你们几个男的还好意思走进来。”

    有好些宿舍的女生都听见动静,和我们一样探了个头出来看热闹。

    “我们纪律检查。”男生开始不那么理直气壮。

    “检查个p,你们大半夜的拿个手电晃人家女生的窗户,检查啥啊。你要是再嚷嚷,我门全体叫非礼了”

    顿时大家哄然笑起来,好歹出了一口恶气。

    我抹了抹眼泪,严肃地说出一句总结语:“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白霖捂着肚子笑说:“对,对,对。”

    宋琪琪问:“对面那栋楼是哪个系的”

    “中文吧。”

    “中文系的女生果然不同凡响。”

    7

    慕承和的突然降临,让本来萧条下去的俄语课出勤人数,又开始节节攀升,甚至可以说是猛然增加。

    第一回待他再要求读单词的时候,哗啦一下,举起数支又白又嫩的胳膊都是申请回答问题的。

    他淡淡含笑:“上次课代表同学不会读,我念其初犯,就放过了她。这次要是谁还不会,绝不股姑息,一个单词罚抄二十遍。”

    话音一落,那些支起胳膊又在转瞬间消失。

    “没了”慕承和扫视了一圈教室,薄唇微启,略微遗憾道:“那还是课代表好了。”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义愤激昂,紧握双拳。

    白霖急忙拉住我,“小桐,正上课呢。你千万别冲动。”

    我强压制住扑过去掐死他的欲望,深吸了口气答:“我主动申请抄二十遍,下次上课交给老师您。”

    我忍。

    他扬起眉梢,“弹音还不会”

    “不会。”我僵硬地回答。

    “这样吧,”他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喜欢中国人叫个外国名的,但是有时候也蛮有用的,我帮你取个带弹音的俄语名,以后见人就念一念。”

    我鼻子一哼,没有说话。

    慕承和想了想,“薛桐同学虽说在外语系貌不出众,但是拿到物理系去比一比长得也算一朵花了,不如就叫po3a吧。”

    他淡笑着补充:“可你要勤练弹音哦,不然玫瑰花成柳条了。”

    木头俄语知识小贴士:po3a玫瑰花的意思,里面含着弹音p,慕承和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要薛桐每天都要面对这个难题,如果弹音发不出来,读音就变成лo3a了。лo3a细柳条。

    小白老乡在下面又一次拉住我的手,几欲悲泣地说:“同学,你命真好。承和他上次帮你单独辅导,这次为你亲自赐名,早知道这样就算罚我抄两百遍,我也要举手。”

    旁边女生也纷纷坚定决心,下回即时要上刀山下油锅都也绝不能退却。

    自此以后,从外语系流传出一句a大名言,只要形容某个人长得很抱歉,可以说:这人长得跟朵玫瑰花似的。

    我那悠闲舒适的大学生活以慕承和为转折点,悲摧了起来。<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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