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1章
六花禁爱 作者:小说
第三十八章
她走进那片似火的红海,蹲在那满地的红莲之中,眼神轻敛。心中闪过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与她一直以来所要追求的东西,怒力去找,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如今人家已经送到眼前,她却已经拿不出手去接了。
长长的叹了一声,有些事何必弄得太过复杂,她早已经有了决定……他又何必再来打乱他的心。
良久!
“往事……已矣”她回过头展颜一笑,灿如春景,眉眼之间尽是笑意,却不如于之前不上心头,她整个人都在笑,似是超脱的笑容“上仙何必执著。”
暮子昕心中一紧,有些莫明的慌张。
她却笑得越加的灿烂“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便不要留恋!”她起身,看向那满地的红莲,不知为何,她现在没有再想拔的冲动了,是因为想通了吗?“上仙竟然知道不该放手,那在当日就不应该放,如今事过境迁,多说……也只是涂增伤感而已!”
“……”他眼神越加的沉重,唇角微动,终还是没有开口。
骆双再笑,福身行了个礼“上仙如若没有其它什么事,骆双先行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未曾再看那片红莲一眼。
“璎珞!”手间一紧,却被暮子昕一把抓住,垂着头,眉心紧皱,脸上尽是挣扎之色。那沉重的声音似是压得喘不过气来“你……过得好吗?”
心中一痛,脚步顿时有些虚浮起来。她转过身,脸上却是笑如春风,“上仙认错人了?我叫骆双!”
他眼神更沉,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即便只是名字……你也不愿承认吗?璎珞……”他手上使力,更加抓紧她的手“你当真就这般……怨我不成?就连一次证明的机会……也不给我!”
“……”骆双转过头不语,脑海里嗡嗡做响,想要抽回手,他却不依。
“璎珞,我……”他还想要说什么,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变,盯向自己抓着的手,眼睛大睁“你……”
心觉有异,指尖微曲,正要仔细查看。
骆双却奋力把手拉了回去,眉头微皱“上仙如此……恐怕不妥吧?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而去,那脚步竟有几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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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际之中,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暮子昕才收回视线。转身看着那满地的红莲,眼神又深沉起来。
良久!
“竟然来了,何不出来坐会?”
语落,清风起舞,满天花瓣飞扬,一名男子踩步而来,白衫之上绣满桃花,面色如玉,眼角一朵罂粟栩栩如生。
“好久不见,丹云!”暮子昕轻笑开口。
“我有名有姓,唤听风,你又何必叫我那俗号?”他灿笑如花。
“你是仙界闻名的,丹云上仙,我如此叫,又有何不可?”
“你是想让我动手不成?”他眼神轻眯。
“也好!”暮子昕上前一步“我也好久没跟人动手了,你要是有此雅兴,切磋一下也未偿不可!”
听风一愣,眼睛暮的大睁,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我没听错吧?你今天是哪想不开了?”双眼微眯,又看了他一遍,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看了那片红莲一眼“你不会……在人家那里受了气,心里不爽,找我出气吧?”
暮子昕一愣,脸色微变,立马又恢复,转开头继续看着红莲“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白暮!”
“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他轻语含笑道,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哦?”子昕不明。
他双眼眯成线,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道:“那日,你找我到瑶池喝酒!结果我一去,看到的全是各派的遭老头子,你是存心的!”
暮子昕轻笑“瑶池仙会,你贵为仙界上仙,前去参加有何不可?况且如今仙魔两界……”
“停!”他突然出声打断,敲了敲头“这些什么仙界,什么众生的事,别跟我说。你明知我不喜这些,一听就头痛。我向来随性惯了,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你可别拿这些缠住我!”
暮子昕摇了摇头,淡笑不语。看着地上那片红莲,眼神又深沉了起来。
“我到也希望,能如你一般……”他轻喃的开口,嘴角轻扬,笑得有些苦涩。
听风心觉有异,眼神微沉,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那满地的红莲,探试的摘下一朵,却见他没有阻止。这些年来,他每日每夜的守着这片红莲,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如今……
“她……便是你这些年要找的人?”他转了转手里的花,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回话,眉头紧了紧,继续道:“竟然舍不得,为何不告诉她实话!”
暮子昕一愣,又拉开苦笑“告诉她什么?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有些东西丢了,是寻不回来的。当日,是他自己亲手放弃的,怨不得人。
“自然是说天柱之事!”听风眉头紧皱“我到好奇,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你竟这般担心她会看到?但你如此一问,岂不让她误会你别有用心?”
“误不误解又有何差别?她身边……有更好的人!这一生她过得太苦,如今……就让她自己选择吧!”他语气更加沉重。
“你……唉!”听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骆双离去的那条路,又想起当日在瑶池里,拔着红莲的身影,眼神轻眯“怕只怕,事情远不止你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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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到确定已经走得够远了,骆双才缓下脚步。一股钻心的痛瞬间涌了上来,体内又有什么在翻搅着,那熟悉的眩晕感侵袭,脚步轻浮,扶着旁边的树干才站稳。她一边按着心口,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强撑着眼睛不让自己那被眩晕感吞噬。
齿间使力,咬向舌尖,刺痛传来,瞬间清醒。在一旁的石块之上坐下,撑着还隐隐刺痛的额头。抬头看看还挂在天空的艳阳,长叹一声,时间……不多了。
“双双!”轻快的语调带着嘲弄意味在耳边响起。
转头,一张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那眼角栩栩如生的罂粟花,再近一点就快贴到鼻尖了。
“听……风!”骆双一惊,脚下一个啷呛,就要掉下石块。
听风顺手一捞,抱了个满怀“我说双双……看见我也用不着这般激动吧?”
他抱得极紧,她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他鼻间的气息,更是毫无遗漏的全喷在她脸上。
双脸一红,顿时尴尬万分,慌张的最后一步,推开他过于亲密的举动“你……出现时,皆是这般惊世骇俗吗?”
他由着她退开,咧嘴轻笑,眼角那朵罂粟,似在一瓣一瓣的盛开,甚是妖娆“惊世骇俗?是你刚刚想得太入神,所以才没发现我靠近!”他毫不避忌在她身侧坐下。
看着他那满是好奇的脸,眉眼弯弯,一颦一笑皆是妩媚。偏偏他满身灵气,找不出丝毫的妖邪。真是奇怪的组合。
“快告诉我!双双刚刚在想什么?”
双双?骆双嘴角一抽,转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与顾千凡很熟!?”
“顾千凡?”他一愣,摇头“不认识!你提这个名字干嘛?怎么?他长得比我好看吗?”
他眼睛瞬间眯成了缝。
“没……没什么?”骆双擦去额间的冷汗“不知……上仙找我何事?”
听风一愣,随即笑开“你知道了!”
“听人提起过!”他那般醒目的装扮,恐怕仙界之中,谁都知道吧!偏生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哥提醒,她现在还以为他只是个有点怪僻的仙人。
“你不生气吗?”听风有些疑问。
“我为何要生气?”骆双含笑反问。
“气我不告之你实话!”
“上仙说笑了?”她笑得一片坦荡“我们初次相识,你有什么理由,非得要告诉我你就是丹云上仙不可?”
听风皱眉,听出她话中故意疏远之意。盯着她含笑的脸半晌,沉声道:“你……这般不易信人吗?”
骆双一愣,脸色一瞬间变了变,立马又消失。仍是笑颜如花“上仙此话,从何说起呀?”
“你……唉!”他叹了一声,改口道“你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她笑着点头“多谢上仙关心!”
“是吗?”他突然出手抓起她的手腕!
骆双一惊“上仙!”
“我叫听风!”他怒言纠正。
“我真的没事!”心中慌乱,用力想要抽回手。
听风眉头一皱,扬手一挥,骆双顿时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竟对她用仙法。
“好好坐着,我就只看看!”他轻声道,又认真看起脉来。
骆双只觉无语,有他这么看脉的吗?心中更多的是慌乱,偏偏她又动弹不得,只能怨念的斜着眼瞪他。这叫上仙的,怎么都喜欢抓人家手腕不成?
听风越看,神色就越加的凝重,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挥手解开她的禁锢“双双……你……”
她讪讪笑着拉下衣袖“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叫好多了?”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起“你体力有股真气在横冲直撞,已经伤及五脏六腑,随时都有可要你的命!”
“那有这么严重!”她笑得更深“再怎么说,我也有些修为,就这些真气,怎么会伤得了我。”
“双双!”听风几乎是吼出声,没事……她这也叫没事?刚刚他只是把了一下脉,心口就被震得泛痛。什么修为,她有多少修为,充其量只能算是半调子的仙。再这样下去,她必撑不过一个月。
换我护你
第三十九章
“跟我走!”听风拉她起身“我带你回去,想办法帮你压住内体的真气!”
“上仙,请你放手!”骆双劝着“你我相识不过三日,上仙何必要对骆双的事如此执著呢?”
“我怎么知道!”听风回头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我是着了什么魔,反正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骆双一愣,一脸的莫明。
“自打见到你,我就不正常。就是不能撇下你不管!”听风更加的气恼,心里冒着些自己也辩不清的情绪,那种疑虑又升了上来,回头再看她一眼,倾下身道“双双,我再问你一次,我们以前……真的……不相识吗?”他明明就与她相识不久,为何每次见到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呢?
骆双更加的莫明,听风眉头一皱,一脸的烦躁“算了算了,这个以后再弄清楚,我先带你回去。”
“上仙!”她想要抽手,他却抓得极紧,蹲下身子想赖在石块上,他却照旧拖着她就往前走,骆双更急“上仙……上……听风,听风,我叫你听风总行了吧!”
他终于停下脚步,却还是一脸的怒气,极不赞同的瞪着她。
骆双弱弱的抽回手,被他拉得有些痛呢,长叹一声“你真的不用为我操心,我……没事!”
“没事,你这叫没事?”他回过身,那眼里似要燃起火来“再这样下去,你会死,你会死!你知不知道!”
骆双微一愣,退后一步,嘴角又忍不住慢慢的拉开弧度“我知道!”一百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以为还可以撑个几十年,可现如今……只怕不到一个月了吧?
“那你还……”
骆双却笑得甚是满足,小心翼翼的瞅他一眼“我自己的情况,我最清楚,如今……”
“如今也不迟!”极不喜欢听她说丧气话,又想去拉她。
她横开一步躲过,背靠着刚刚坐的石块“如若你有把握定能治好我,那我便跟你走!”
听风一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只伸出的手,缓缓的放下。
骆双轻笑着拉了拉嘴角,看向旁边天飘浮的白云:“听风……我又不是小孩,自己的事,自然清楚。只是……”她一顿,改口问道:“你有没有一辈子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微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头“不知道!”他从没想过。
“我有呢!”她呵呵的笑着“我有……以前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去找,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找。傻傻的以为总会找到的,但是……”她声音有些哽“那些都不是真的……没有人愿意给我。后来……才发现,原来……原来我一直都有的,一直都在我身边!”
听风不明她的意思,只是很不喜欢她那自嘲的神色。
她却越加的笑得灿烂,脸上像是开了朵花,眉宇之间尽是欢颜“我这辈子最想到得的东西,我已经有了,所以……我很幸运,算是赚到了!”
“双……”听风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听风……你真是个好人,如若……如若我早点遇到你,可能会更高兴吧!”她笑意加深“可惜……我可不是个好人呢!出生起就一直……一直都让人操心……凡是对我好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她身侧的手紧了紧,笑得有些苦“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带煞呢?”
“双双……”
“我有一个很好母亲的,可是……我却把她害死了!”她沉下声,紧抓着身侧的衣衫,拧成一团“还有……还有一个人,我也害得他没过一天安心的日子,受尽了千年的苦。所以……你还是不要太靠近我的好!免得被我连累!”
“胡说!”他眉头紧皱“我还怕你连累不成?”
“您是上仙,自然不怕!”她笑“只是……骆双自知时日不多,不想让更多的人为我担心,如若上仙,真心待骆双,就请不要为难我如何?”
“你……”听风气极。
“上仙定是气我不知好歹!”她仍是笑得风淡云轻,好似什么都已不重要似的“但是骆双真的没事,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我已经满足了,就算是明日就会……”
“不许胡说!”他打断她的话。
骆双轻轻笑出声“是是是!我长命无寿,所以请上仙不必担心,我已经让很多人……为我操心了!”她微低下头似是想着什么“我太幸福了,一直都被人保护着,也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很沉,低的听不清明。但听风都听到了,猛的转头,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略带慌乱的看着她“双双,你想干什么?你不会……”
骆双一愣,随即笑开“我能干什么?我只是个将死之人,只是想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希望所有关心我的人,以后也都能开开心心,什么都不用再担心……任何事!”
这一百年她已经够幸福了,如若还有什么需要痛苦的事,那就让她一个去吧!
他还是有些怀疑,上下瞅着她过于完美的笑容,疑惑更甚。
骆双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撇过头去,看了看天气,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咯……我夫君若是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告辞了!”
说完福了福身,转身而去,走至一半脚步又缓了下来,站定一会,回过头来探试的开口“若……你当真有心,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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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双回去的时候,渺轩还没回来,只是炎凤已经急坏了,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此时却是一脸的焦色。
她转头想偷笑,她却明目张胆的怒瞪她。只好强忍着笑意,任她发火。她理亏在先,在先呀。
想起千年前那只会叽叽喳喳的火凤,再比照现在冰块似的真人,时间就是这么神奇的存在,她甚至都不知道,炎凤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一种个性呢!
“小姐,如若觉得炎凤有何做错的地方,责骂便是!请不要以这种方法来惩罚属下!”炎凤双眼含怨,毫不避讳直射向她。
骆双嘴角一抽,她这话含枪带刺的,句句戳中她的死穴“风……风!”她只得软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出去走走,结果一走就迷了路,这时才回来。”
“小姐要走,可以带上我!”她仍是不依不饶。
“是是是……下次一定记住!”她现在身上没带瓜子呀!
她脸色一寒,眯着眼扫了她一周“请问小姐的下次,到底有多少次?”
“呃……”骆双语塞,自己的记录不良,记录不良呀!“没……没有下次,再没有下次了!”她呵呵呵的笑,转开话题:“我走了一大圈,着实有点渴了,好想喝风风的泡的好茶,我们先进去,进去!”
不等她回答,拉起炎凤的手进屋,不经意的卷起她的袖口,露出手臂,上面布满了一条条的疤痕,那似是很久的伤,疤痕已经很淡了,但那形状,却还是能看出当日所受的伤,必是深入骨。
刚要进屋的脚步顿住,看着她的手,心底又翻腾着一波甚似一波的搅痛。眼前又浮现十岁那年,那只拼死保护自己的火凤。
炎凤缓缓的抽回手,看了她一眼,默默的拉下衣袖,直到确定那疤痕不会露出半点,才缓声道:“小姐不是要喝茶吗?我早已经备好了!”声音少了之前的冰泠,缓和了不少。
骆双一愣,抬起头看她,这才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是呀,喝茶……喝茶!”快步走到屋内,坐在桌前,接过炎凤递来的茶杯,一口一口的眠着,却每一口都是苦的。
终是忍不住开口“风风……我记得你最怕痛哦……”
炎凤转头看她,眼神轻眯!
她拉过她的手,露齿一笑,似是百花齐放,处处春景“你说我学法术好不好?以后……我保护你?换我护你……还有青之,还有……哥!”
炎凤一愣,看着她笑得格外灿烂的脸,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不对劲。良久,叹一声,仍是一本正经的道:“小姐,我才是你的圣兽!”保护主人,那是她的天职。
骆双却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竟不认同也不反对,只是笑。头有些晕了,比往时要来得早。
看看门外,渺轩刚好回来。
“哥!”骆双开口轻唤。
“掌门!”炎凤福身行礼。
渺轩不语,径直走了进来,第一件事便是替骆双把脉,按了许久才收回手,开始训话“珞儿,我说过,在外在要叫……”
“掌门!”她吐吐舌“我记得,只是这里没别人,我想叫你哥,多叫一声便是赚一回吧!”
他不语,不赞同的看着她,眉宇之间始终挂着折皱。
“哥在前厅商量的是何事?”她转移话题。
渺轩脸色有些沉道“炎华门昨日收到魔界的传书,扬言说近日会攻打。”
“哦!”骆双点点头,有听没有懂“炎华门是何处?”
渺轩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良久才道“至暑之地!”
心中一震,骆双缓缓的埋下头,抚着茶杯的边缘,沉声道:“哦!”
“珞儿……”他抓紧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我……”
“我知道!”她抬起头,缓缓一笑“有哥在,珞儿自然是万事都不用操心,只是……天柱内的字,事关六界安宁,珞儿想还是写下来,交给仙界为上。哥以为如何?”
全无防心
第四十章
天地有灵,生万物,诞神裔。甚孤之,后造六界。
料,世间阴阳相成,欲念成魔,涂炭生灵。六界已危,愤而封魔于荒芜,神魂俱灭。
然,欲念徘徊,侵蚀神身。
遂,聚众之力,化念为四,分封四地。至灵,至阴,至酷,至寒之所在。力尽即逝,余力转生,再世以身净念。妄安已!
天地之初有神裔,而后魔。
“天地之初有神裔,而后魔!后魔……”骆双念纸上的最后一句,轻笑道:“哥,你说这话……竟究是何意?”
“何意都不重要!”渺轩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上的纸,交给炎凤,示意她拿去给仙界众人“这段话,很明显,就是天帝崩世之前的预言。魔神欲念是世间至邪之气,实体虽灭,欲念长存,所以天帝,才要将这欲念一分为四,分别封印。天柱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他沉吟片刻,回过头去看她。
“欲念徘徊,侵蚀神身!”骆双轻笑,走过去“这预言说得没错……那封印一破,便会侵蚀神之身!”她抓了抓心口,昨天她的眩晕感,就是因为这个吧!神之身是至灵的存在,而魔神的欲念乃是至邪。自然会有冲突!
渺轩皱眉不语,骆双拉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有些凉“哥是担心……那封印破除之后,加速我封印的反噬,要是四个封印全被解开,到时……”
“不许胡说!”渺轩打断她的话,脸上有着怒气“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又岂会再让魔界得逞!”
骆双却笑得更深,重重的一点头道:“嗯,我知道,哥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有任何困难,你都会……为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是……”
“珞儿……”他摸上她的头,眼神转沉,其实他担心的到是另一句。
她却顺势环上他的腰,使劲把头往里埋。
身前的身子明显一僵,本来轻抚着她头顶的手,此时却有些不自然了。
“哥……”她沉着声,叫得浓浓的“无论什么情况下,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弃下珞儿不顾是不是?”
“这是自然!”他回答。
“那如果我的……当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不会放弃对不对?”
“不准说丧气话!”他眉心微凛。
“我是说……如果嘛!我知道……就算当真没有办法,哥也会找出办法来的。哥一向都是如此待我的呀!就像家里的六花!”
“……”他不语,只是唇角微扬。
“那时神山,六花极少,又极难成活!你宁愿耗尽法力,也要种活它。我记得……那天哥在后山睡觉,我叫了好久……好久你都不肯醒。我当时还生气咬了你!整整三天都没有理你,你拿着六花来哄我,我却生气把它撕了。你还记得吗?”
他轻笑:“记得!”
“我当时是真正怨了你!可娘却因这事骂了我!那是娘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骂我。”她手上一紧,用力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记得……当时,我很委屈,在屋里哭了一下午。明明是你不理我,娘却要骂我?如今想起来……”她声音哽了,越加的低沉“你那时……哪是睡着,明明就是晕过去了。你怕那六花谢了,便用法术,固定它的花期。结果……法力消损过度,晕倒了!”
“你还小……”他再次抚上她的头“自然不懂这些!况且当时我修为不够,自然会发生这种事!”
“嗯!”她应声,闷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停好久,才再次传出来“那三天,你整夜整夜在我门外劝我!你还记得……当日你说的什么吗?”
他摇头“不记得!”
“你说……”她学着他的语调,低沉声音贴着他胸前的衣襟开口“珞儿乖!是哥的错,哥不该……不理你!你……听话,出来……见见哥,哥再也……再也不会这样了。”她越说,声音就越沉,最后只余哽咽。
“珞儿……”渺轩轻唤,俯身抱着她微颤着的身子,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么多年的往事,还记得这般清楚,明明当时,她才不过五岁。
“自小……”沉吟片刻,她继续开口,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却又想说个够“自小……我一哭,就会下雨,纵使是神山,也是一样。你站在院外淋得湿淋淋的,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就说着道歉的话,一直说……一直说……说到我烦了,不想听了……才……”
“那么久的事,还提他做什?”胸口传来淡淡的湿意,心里顿时有些担心,想要拉开她,她却抱得更紧“珞儿……”
“可是珞儿想说……珞儿想你知道,哥为我做的一切,珞儿……全部……全部都记得的!”她抓得更紧,头更是像个球似的,往向里面滚。“我一向过目不忘,记忆好得出奇,千事以来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虽然无心,但无论什么,却还是会下意识的去记住。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记得!后来才明白……那时因为你封印了我的记忆,那本是我最不想忘记的……你却让我忘记了,所以才潜意识的想要记住每一件事!”
“珞儿!那是因为……”他有些着急。
“因为怕我有危险?”她打断他的话,呵呵的笑出声“呵……我知道呢?以我的个性,若是知道真相,那你势必演不下去。只有这样……殷怀单才会认为我不足为俱,不对我下手。专心的对付你!你把所有一切都引到自己身上。”可她却傻傻的以为,早已被他放弃了。其实真正放弃的,是她才对!
渺轩没有说话,仍是轻抚着她的发丝。
“其实我也想过,为何神山要有那么多的人?明明自古以来,神之一族从不揽外客。偏生你不一样,现在想想,那些人里多半都是有目的吧!”他每天都活在危险之中,却独独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安全的位置,不惜让自己怨她千年。心口又是一阵撕痛,头一寸一寸的下埋,靠在他胸前,就连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
他愣了一愣,缓缓的笑开,如玉的容颜一脸的坦然之色,手上微用力,拍拍她的头“傻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做这些事,只盼你好好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骆双抬起头,看向他的侧面,那表情,没有一点不甘,没有一点怨言,更没有一丝的犹豫,他回答得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人心疼的地步。
仿佛这一切,本就是他该且心甘情愿承受的。
只是……
她不想这样啊?
“我知道了!”她终于放开,退后一步,笑颜如花,那笑容完美的无一丝破绽,就像神山之颠的六花。含笑着呼了口气“珞儿本以来还为那封印的事担心,这会却不再怕了。我知道……无论有什么事,哥都会替我挡着。就算付出任何代价,就算……委屈自己,就算……遍体……鳞伤。哥都会……一直……一直护着我的。所以……”
她转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再回过头,脸上笑容有增无减“所以珞儿决定永远赖着哥了,无论将来会如何,哥一定要……永远护着珞儿。永远哦?”
他笑,拢了拢她额前的发丝“这是自然。”
自然,对呀!这对他已经是自然了。
“哥这般……对我,珞儿……真高兴呢!”她再笑,眼角弯成了月牙“珞儿有人疼……一直……一直都有人疼着,疼入心坎里呢!”她缓步走到桌前,端起自己用过的那个茶杯递给他“所以……哥,一定要一直一直疼下去!珞儿……要是连你也没有了!就真真是一无……所有了!谁都可以放弃我……哥……不可以哦!”
渺轩愣了一愣,见她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尖微痛,那千年之中,他终还是不可避免的伤了她。
“喝了珞儿的茶,就当是答应了!”
“傻珞儿,哥怎么会弃你不顾,我……也只有你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不疑有它,一口喝尽。
骆双笑得眉眼连成一线,上前一步又抱住他,使劲的噌“这才是我的好哥哥!珞儿真……舍不得……舍不得让给其它女子呢!”
“又说傻话!”他皱眉。“我们一族没有这种先例!我又怎会……”
“先例不都是人开创的!”她打断他的话,带点调笑的口气“你不急……人家仙界可是急呢!就连瑶池仙会,都把魔界撇一边,专讨论你的婚嫁之事了。”
“……”他语塞,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她却不依不饶,笑得越为张狂“只是珞儿还是有一点搞不清!”她双眼闪着精光“你说……要是真让他们得逞,将来你的枕边人,我是叫他姐夫好呢?还是叫她嫂子好呢?”
“珞儿!”某人发怒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她连忙打圆场,瞅瞅外头的天色,昏暗了,紧了紧齿间,嘴里继续传递着那股甜味。
“天快黑了,哥……我困!”说着脚步有些轻浮。
“那便睡吧!”他皱皱眉头,扶她在床上躺下。手又打算扣着她的脉门。
骆双却反手抓住,嘟嘴道:“哥……陪珞儿!”
渺轩正疑惑,她却突然往床里侧挪过去,拍拍身侧的空地。
“珞儿这……”他脸上顿时染上红晕,别扭的转过头去。
“陪珞儿,哥以前也陪的……”她有些恼,齿间用力,腥甜泛滥。
他脸色有些窘,四下张望就是不敢对上她的眼“那时你还小!现在……”男之有别,她怎可邀人同寝。
“你是我哥!”见他还是不动,又道“我昨天痛怕了,不敢一个人睡,哥……不疼珞儿吗?”
“你……”他仍是犹豫。
“还是说,哥怕未来的大嫂的误会,所以……”
“又胡说!”他气恼,既气她的太无礼数,又气她老把自己往外推。叹一声,合衣在她身侧躺下,骆双立马像只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珞儿!”他一惊,心口狂跳不息,全身僵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却躺得舒坦,怎么粘人怎么缠!把他抱个实。头埋在他的项侧,身子压在他胸前,一脚更是横过他的身子。耐他怎么劝,就是半点不放松。
良久……
“哥……你怎么这么僵?”
“……”
“莫非是累了?”
“……”
“那这次换哥睡,珞儿陪着你!”
“……睡吧!”他沉吟许久,终于还习惯性的扣上她的手腕,这才安了心。心有些不受控制的狂跳。拢过她额前的发丝,如若……她此时的举动,与自己出自一般心思……
那该……多好!
看着她一副无赖的样,又不忍强行下床。唉!等她睡着,再下来吧!
天色渐渐暗了,夜深惹人眠。他竟也觉得有丝绻意,许是白天应付各派掌门,这才累了。
“珞儿?”他轻唤出声,音量小似风吹“你睡了?”
“嗯!”她强撑着应声,嘴里的甜味溢满口腔。
他轻叹一声“今晚睡不着吗?”这是好现象,只是他却有些犯困,果然是太累了?
“有点……”
“那便好!”他舒口气“醒着……更好!”真的有些困呢!
“嗯!那么今晚换我守着哥!”
他笑得很满足“你若……真能如此,那到……也好!”
“珞儿也想,永远陪着哥!”她不动,只是靠着他,听着他越来越平缓的呼吸,自己却越来越清醒,嘴中腥甜一片。
奇“这是什么……”突的看到她的嘴角,有浅浅的痕迹,顿生疑惑,伸手抚去。
书骆双眼睛突的睁大了几分,拉下他的手,呵呵一笑“是昨晚……为了保持清醒,咬得太用力,留下的!”
网“是吗?”他眼神有些迷茫了,看不清楚,也便信了她“以后别这样!实在忍不住……就咬……我!”
她转头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颈项,心中一痛,她咬得还少吗?
“知道吗?”他寻求答案。
“嗯!珞儿知道!”
“嗯,还有……”他摇了一下头,想甩掉那股绻意,看向身边的人“我们得在这里呆上几日。你……别出门,就留在这里。最近……白暮附近也不太平。许是……魔界也盯上这里了。”
“嗯!我知道!”
“还有……”他还想说什么,却好似忘记了,眼神蒙蒙的。
“还有要准时吃药?”珞儿接过他的话。
他愣了愣,眯下眼又奋力睁开,缓缓点头,动作很是迟缓。
“珞儿知道的,药我已经带在身上了,够一个月的!”她伸出手主动抚上他的额“哥万事皆为我操心,我自己又怎会不上心呢!”
他似是舒了口气,眼睛越合越拢,却又强撑开。
“你看……我都这么乖了!哥是不是有奖励呀?”她眯着眼,讨赏。
“你要……什么?”
“嗯……”她想了想“珞儿现在什么都有了……不缺!只要……哥平平安安,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再娶个长长久久的媳妇,再生个长长久久的娃儿,名字……你答应过的,|奇书网|要叫璎珞!”
“又……胡说!”他恼,却说得有些软弱无力。
“这可不是胡说!”她反驳“我可是很认真呢!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你定要答应哦?”
“……”
“不说话,那就是应了!”她笑得很得意,看着几乎已经完全闭上眼的渺轩,左手仍是轻扣自己的脉门,她又忍不住去摸他完美的脸蛋,轻笑“哥……你对我,还真是半点没有防心呢!”
“防……心?”他有些疑惑,眼睛却睁不开。
她不急着解释,更加偎向他“哥……今天我看到那个听风了!你还记得吗?”
“……嗯”他回应,几不可闻。
“他是个好人呢!”她咧嘴笑“他还说,要治好我。一开始我是觉得好笑的,他虽是上仙,但功力必是不比你。你都修复不了我的封印,他定亦是!”
“……嗯!”
“不过,有件事他到是能帮我的,所以……我便求了他!”
“……”那方已经彻底的没了声。
她却自顾自的一个人继续说得欢“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向他要了一种药而已!”
“……”
“我问他,有没有一种药,是可以让人服了后,一个月之内……都不会醒的!”
“……”
“他说有!所以……”她抬起头看他,唇边腥红再也藏不住,滴落下来,即刻成莲,她笑得甚是欢颜。
“所以……我便让你服下了!”
似曾相识
第四十一章
明月高挂,照亮了半边夜空,月圆的好日子。
原来如今的月亮是长这样子呀,骆双仰着头,看着天空圆月,叹了一声。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般明亮的月了?
呆呆的仰望许久,突的一股眩晕感袭来,脚步啷呛了一下。刚要打算扶住一旁的树,脖间一凉,一柄长剑抵上她的脖间,剑柄之上寒光四溢。
终是来了,骆双突然想笑,这到是省得她四处找了。
“别动?”寒冷的语调似是夹着冰。
她瞬间僵直,不动,那便不动吧!听话的站好。
“天惜骆双在何处?”身后的人惜字如金。
骆双到是愣住了,原以来他的目的,必是仙界众人,没想到开口便提自己的名字,何时起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也劳别人大动干戈了?
“说!”见她不回话,那柄剑越加逼得近,剑上闪着寒光,隐隐散发着冷气,她忍不住向仰了仰,流血可不好,不好!
“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贵干?”她紧盯着那柄剑,就怕来人,一个不小心,自己便会血溅当场。
“你是?”身后的人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呵呵……”骆双讪讪的笑,我不是,你是吗?
那人沉吟了半晌,似是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假,半会脖间的剑撤了下来,背后却遭一猛推“走!”
骆双顿了一下,这才理解,他这是要掳人,只是为何是她?
“公子你这是要……”
“闭嘴!”她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声音仍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管走便是,无勿多言。不然……”
他手间转动,一抹剑光印着月色闪过,骆双反弹性的一缩头。
呃……好剑,好剑呢!这剑要是在脖子那么一抹,就算不死,也半身不髓了。她一向珍惜生命,远离争斗,此时更是要慎守这个原则。
“公子……有话好说!好说!”她呵呵的笑,顺着他催的方向而去,一路西行。
那人也不再言语,只是在需要转向的地方,时不时的推她一把。不得不说,这位绑匪大哥,很有技术性,挑的路尽是无人的小道。他好似对这里的地形万分熟悉,一路之上,竟没逼到半个人影。
直到一屋巍峨的大殿出现在眼前,骆双一下就傻了眼“公子……您就是要到这里来吗?”
身后没有声音,似是也在打量着这眼前的殿宇。
“公子……这……这是大殿!”她收回之前的言词,这人根本就是乱闯,哪不好去,偏偏到大殿上来,这不等于跳出来等人抓吗?
“走!”他却完全乎视她的善意提醒,仍是催促着她前进。
骆双有些犹豫,他手上剑一扬,寒光四溢。
呃……她能屈能伸,走!
“等等,从后门入!”
看来他还不至于太过糊涂,她临时又转了个向,从后门让入了大殿。大殿仍是白暮议事待客的地方,平时最热闹,但到了晚上却是空无一人。但只要打开这大殿的门,前面的广场之上,大批的弟子,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人淹了。
“公子……你肯定……没走错?”绑人绑到迷路的份上,也并不是不能有的。
身后的人不语,突然出手制住她的行动。从身后走出来,缓步走上大殿的中央。络双这才看清,这人一身黑色的衣衫,身形比较消瘦,但走起来路来,步步沉稳,必是修为极高。
他在大殿中央蹲在身,似是在查看着什么。放下手中的剑,摸索起来。那剑的确是好剑,刚刚她以为是因为印着月光,所以才看起来有些闪光。这会才知道,那本就是剑身上的光亮,似是凝着一层霜。
有点眼熟呢,这般的剑。
她努力想看清那人,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定是施了障眼法。再加上她现在动弹不得,实在无缘得以一窥魔界中人的真貌。
那人好似是看清楚,直起身子,退后一步。单手结印,呢喃起咒语,那大殿之中顿起大风波,尘土轻扬。一个醒目的阵法,顿时出现在地上。
骆双顿时目瞪口呆,他竟把阵法隐藏在这人来人往的大殿之上,不知他是太过于大胆,还是聪明的相中这块不会令人起疑之地。
“走!”他扬手解开她身上的法术,仍是惜字如金。
她看向殿中央,那阵法形成一个圆,中央却是一个若大的空洞。那是通往魔界的阵法,漆黑一片,似是可以吞噬一切。骆双心弦一紧,不由得就退了一步。
“公……公子!能不能请你走前面?”她呵呵的陪着笑,探试着问。
男子投来冰冷的一撇。
她笑得越分的尴尬“我……怕……怕黑!”
语落,只觉一道寒光而至,那道明晃晃的长剑,毫不客气的再次架上她的脖子,用行动表示他的回答。
“呵……呵呵……呵,比起怕黑,我……更……更怕死!呵……”
咕噜吞下口口水,骆双再也不迟疑,走向那个阵法,只是每走一步,脚下就打个回旋,明明几步的距离,她却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背后之人好似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迟疑,肩膀再遭一记重推。她一个啷呛,被推入那片黑暗之中。
还来不及惊呼,眼里电闪火光的划过一些什么,倒地已经置身在另一个世界。这是一条很长的小径,路上遍布着都是黑色的蔓藤。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
她从未看过这种蔓藤,只是那藤上带着的那种邪气,却不禁令人心口犯痛。极力压制的眩晕之感又冒了上来,她齿间用力,吞下一口口的腥甜之味,回复理智。
转头看到那名掳她的男子,已经从阵法之中走出来,看不清他的容,却也猜得出他在示意她前行。
她只得向这条由蔓藤组成的小径走去,周围皆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俩的脚步声。
“不知……公子为何要掳我?”她忍不住问,声音教之前有些缓了。
身后没有回应,似是懒得搭理她。
“公子……是魔界中人?”她继续问。
却是迎来他冷冷一撇。
骆双叹了一声,看来遇上了个闷葫芦,转头看着那爬得满满的蔓藤,小心翼翼的避开“我曾听人说过,通往魔界有条捷径,称之为荆棘之径。想必就是这里!”
“……”
“听闻荆棘之径,是开天劈地之时,六界的空缝所在?仍处于混饨之初!时有……异象!”她忍不住又去看那周围的蔓藤,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那藤好像动了一下。“公……公子,你走这样一条路,万一……”
“闭嘴!”他突然出声制止她的喋喋不休,眉头紧皱,语气之中已有不耐。“快走!”
骆双撇撇嘴,继续前行,她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他这般脾气,倒是……
心里咯噔一下,打起了小鼓,脚步一停,脸色有些苍白。
“为何停下?”冷调的自后方传来。
骆双转头看了看那模糊的影子,如若……屏除那语气中的冰冷……
袖手的手微微握紧,指了指脚下道:“我好似……被什么……缠住了!”
男子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黑色的蔓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住了她的脚。她此时已是动弹不得。
他挥剑一扫,那蔓藤瞬间化为灰烬。
“走!”继续催促。
骆双这才继续上路,刚走两步,旁边的蔓藤突然之间,好像全活了一样。长快的生长起来,直接往两人身上挥舞而来。她眼睛大睁,难道这就是荆棘之径所谓的异象?
惊慌的忙退后两步,却不如那蔓藤的生长,眼看着那蔓藤就要爬上身。
黑衣人,冷哼一声。跨前一步,挥手出剑,只是奋手挥去,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巨大的寒气直接贯穿整条通道。而那原本疯狂生长的蔓藤之上,凝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冰。
危险解除,扑通一下,骆双却端坐在地,紧盯着那结冻的路,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剑霜,白冰,还有那招数……
她止不住身体的颤抖,眼睛猛的睁大看向前方,那个身着黑色的身影,那身形,那持剑的手势。
难怪……难怪……
原来……原来如此!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居然才……
“又如何?”见她吓倒在地,男子越加的不悦,横眉冷竖。
骆双一愣,好似才从很远的地方拉回神,看向他那模糊,却在心里一层层清晰起来的面孔。
呆坐一会!
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灰烬,像是极力镇定下来,却止不住手间剧烈的颤抖着。
“没……没事!”她举行往前走去,头紧紧的扣着,脚步有些轻浮。迟缓的拉开嘴角,像是要笑,却没有笑意,良久呢喃了声“呵……果然,有些事实记太清楚!不好……不好!”
男子转头,末听清她之后的话。
骆双却已不再开口,单手压在胸前,极力的扣住仿佛瞬间倾泄而出的痛楚。脚不停歇,快步走出那已经结冰的通道。
那黑衣男子,也持剑随上,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神情更加戒备。
通过末端的阵法,来到的是魔界的一处院落。屋檐之下,红衣的女子笑得万分的得意,眉眼微弯,看向骆双身边的男子。
“没想到,你当真只身从白暮把这女人带来了,到也有几份本事,也不枉我魔界五护法之名,岄冉!”
幽明绯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