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冷书生(一受多攻)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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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书生(一受多攻) 作者:rouwenwu

    点了点头,低声同意道:

    “去吧。”

    东方这小子多知道进退啊,比起某个脑子只长肌肉不长脑浆的狗熊强了几十倍!

    时候厅里跳舞的舞姬早已退出大厅,那御史干咳声,接着便提高嗓子,用使大厅里每一个座位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皇上还有其他赏赐,诸位且离座,随本官一起恭迎皇上圣旨!”

    原来那圣旨并没有带在御史的身上,而是在一个大太监的身上。听到御史的咳嗽声,那头戴高山冠的大太监早就整衣束带,迈开庄重的方步,走至大厅的正中,捧出只有皇家才能用的明黄丝绢。

    身后一群小太监抬出了几百匹丝绢,几百套丝绸衣服和毛皮衣衫,还有很多坛子、篓子、箱子,装着酒、茶、蜜、精盐、果脯、肉干,还有许许多多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东西。最后又搬出来数以百计的金饼、银锭,还有一长串一长串的制钱,数不清有多少。

    大太监用像女人一般尖细的嗓音念了起来:

    “皇帝诏谕:司马、上官,收复京师,抚众安民,实乃人中豪杰……”

    眼看司马重锦等人都被圣旨吸引去了注意力,就连狗熊亲兵都松开了爪子。柳寒江赶紧小跑着冲出大厅。

    刚出大厅,柳寒江就听到了外头隐约的狗叫声,渐渐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顿时心里着急起来。左右探视了下,大厅的附近戒备很森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卡,为了保护皇上御史的安全,这里绝对是兵勇林立、禁卫森严,但……柳寒江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亲兵服装,这些警戒的狼骑却并不会阻拦他柳寒江!

    有门!柳寒江身子一转,没有向宅外走去,而是左转向里最偏僻的地方疾步而走。若想让狗分辨不出自己身上的毒药味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待在上官潋晴放置毒药的房间内!

    而若他是上官潋晴,会把毒药放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安全、人少、通风、干燥、照不到阳光的所在!柳寒江的眼睛扫啊扫,终于定在了左边一间最寂静的房间上。就是这里了!迅速地推开房门又关上,柳寒江不出所料地闻到了熟悉的腐尸臭气、看到了上官潋晴的那些宝贝头颅。

    幸亏狼骑的防卫重都在宴会的大厅那里,还有放置军事地图等的房间,所以这个偏僻的所在只是时不时有游哨走过,才让他柳寒江趁机溜了进来。

    安全了!柳寒江呼出了一口气,但心里并没有太过放松,就算今躲过了狗鼻子的搜寻,以后又该怎么办?他总不能每次都那么好运地躲到这个放置毒药的房间里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总得像个法子一劳永逸才好!

    不过,还没等柳狐狸想到法子,他的近忧就来了。只听被关上的房门,突然又被人从外向内打开,随着吱嘎的声音,两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边走边在谈话,一个声音低沉厚重,一个声音妖异慵懒:

    “恭喜、恭喜,上官侯爷从此束身归朝,正可为国尽忠,将来高展鹏翅,前途未可限量。”

    “彼此、彼此,司马王爷一念归顺,今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千古未有的殊荣啊。”

    沉默两秒之后,两人同时冷哼了一声:“狗皇帝!”

    却原来是上官潋晴和司马重锦两人听完了宣旨,借口如厕,来到了僻静的地方商量到底如何回复皇帝百里离风了。皇帝倒是挺大方,既给爵位又给官位,但这又岂是上官潋晴和司马重锦想要的?倒是百里离风把皇位让出来的话,两人还会考虑一下!

    两人相互讽刺取笑了一下之后,转头看向屋内……顿时停下了脚步!

    柳寒江冷汗哗啦啦地流啊流,嘿……嘿嘿嘿嘿……这两人战场上搭档得很默契不说,就连平日的表情也挺合拍的嘛!一个盯着他柳某人的脸黑得像丢了尚方宝剑的包公,一个看着他柳某人的脸笑得像不怀好意的曹操,一黑一白搭配得跟黑白无常似得……真、真要人命啊……怎么办?解释说自己拉肚子拉到放毒药的屋子里了?那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此时,原本还很远的狗叫声也接近了房门,嗖、嗖、嗖三声,谢子游、荭景、卫长瑞几乎是不分先后地闯了进来:

    “看来就是这里了!”

    “阿寒,你在哪?”

    “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本教主的夫人!”

    行!很好、很强大……连捣乱的也来齐了……柳寒江在风中无语凌乱,让他撞在豆腐上撞死吧!他怎么总么倒霉啊,下辈子,下辈子他再也不敢不信神仙、佛祖、耶稣、真主……下辈子,他一定见了个神,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神,见了就烧香!

    上官潋晴一脚踢翻了一条从门外扑往他的毒药上的狗,额头青筋暴露:

    “谢、子、游!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是本将军的实验室!”

    不可否认,凡是做医学研究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洁癖的,上官潋晴虽然因为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对这点看得不是太重,但还是无法容忍任何能掉毛的动物进入自己的实验室,其实也就是毒品室。

    司马重锦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向柳寒江,身上散发的寒气几乎将空气结成了冰霜:

    “东方,别告诉本帅你是迷路迷到这里,或者是要到这里找治肚子的药!”

    难不成东方是匈奴的j细?或者是百里离风派来的卧底?要不然怎么解释与上官潋晴毫不相干的一个亲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柳寒江内心痛哭流涕,理由都被你说光了,还让我怎么说啊?55555,柳寒江啊柳寒江,稳住!就算老天爷都抛弃了你,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在另一条狗扑进房内、扑到自己的身上之前,柳寒江骨碌骨碌转的眼睛终于聚焦了,猛地纵身抱住了上官潋晴的大腿,以舍身喂狼的觉悟倾诉道:

    “上官将军,小人能够跟您这么靠近,就算是死也值得了!小人对上官将军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此生不渝!小人好不容易打听到上官将军喜欢来这个地方,豁出了被军法处置的危险,向司马大帅撒了谎言,躲到了这里……小人做得一切,只是为了能够一亲芳泽,跟您说个几句话,单独处上那么一小会儿……”

    我叫唐僧、我叫我碎碎念,我肉麻不死你我就不是柳寒江!柳不要脸一边倾诉,一边又用包扎着绷带的手笨拙地从衣服褶皱里夹出了一束……狗尾巴草(路上等游哨过去的时候在墙角粘上的)……殷勤地献到了上官潋晴的眼皮子地下。没办法,这破季节连朵花都没有,只能用草充数了。这一根,可是代表了一心一意啊!

    两位将军、大帅,别瞎猜!不要误会!我柳寒江为人绝对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处!我坦白、我都招了还不行吗?我不就是偷偷摸摸地想要跟上官美人告个白吗?你们千万不要想太多了!

    上官潋晴的笑容破碎成了不规则的拼图,扭曲、抽象、很有世界末日地球崩溃的味道!就你这丑鬼,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此生不渝???

    司马重锦的脸庞抽搐得如同结网的蛛丝,不停地抽啊抽啊,左抽抽、右抽抽,很快就能把整个房间抽成盘丝洞了!他到底收了个什么亲兵啊,他错了!这东方哪里比狗熊那小子强几十倍啊,简直就是另一个让人头疼的狗熊,狗熊他亲戚“狗腿”!还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狗腿!

    谢子游拿眼角瞥了眼柳寒江,没大在意,他家的寒江打死也不会抱着个人的大腿这么肉麻!谢大少仔仔细细把房内打量了个遍,没发现什么不妥,于是只能一脸疑惑:“真的找错地方了?”

    荭景失魂落魄,双眼有点儿发直:“这可怎么办?差不多把整个京城都找遍了,怎么还找不到呢?”

    卫长瑞满脸狠厉,处在爆发的边缘:“三天内找不到柳儿,本教主血洗整个京城!”

    黑狗、黄狗、斑狗、花狗……一群尽职尽责的狗狗们对着柳寒江的方向在咆哮:“汪汪、汪汪、汪汪!”

    可惜的是,那里还有个足以混淆视线的毒药罐子,放得离柳寒江实在太近了。另外还有个毒药混合体:上官潋晴,长期接触毒药的他,身上自然会带着毒药味道。所以,狗狗们的判断被忽视了……很彻底地忽视了。

    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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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重锦最近很头疼、非常头疼,不但要处理繁杂的军务、应付死赖在军营视察的御史、随时随地与上官潋晴勾心斗角,还要帮某两个天生不安分的亲兵擦屁股!

    揉了揉太阳|岤,司马重锦看了看被狼骑绑到虎贲军营里的的一壮一瘦两名亲兵,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提前衰老,很有了沧桑的心态。先将眼睛盯向问题比较多的瘦弱亲兵,司马重锦无奈地提问:

    “东方,你这次又怎么惹到上官将军了?”

    这小子的心脏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即使被上官潋晴养的毒蛇、毒蝎、毒蚁、毒……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毒物吓过,还是对上官毒人不死心!要不是东方总算还是他司马重锦的亲兵,怕是早被上官潋晴收了小命。

    柳寒江没吭声,身体还被上官潋晴的药物麻痹地动弹不了,更别说答话了。但是柳亲兵不说话,不等于狼骑不说。于是押解柳寒江来虎贲军营的狼骑,义愤填膺地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柳寒江批判起来:

    先说早上,亲兵东方竟然胆大包天,偷偷地溜进狼骑的总部,妄图接近上官将军的寝室,心存不轨!

    柳寒江肚子里头在腹诽,我呸!我柳直男对那个变态不轨?母猪上树还比较可信。要不是谢子游他们大清早地就撵着狗找他柳寒江,他至于往那上官变态的地盘跑吗?

    再说中午,亲兵东方色心不死,眼看着再无法闯进加强了戒备的狼骑总部,就潜入了外头那个上官将军日常洗澡的池塘。此时,叙述的狼骑脸孔憋得通红,这东方简直太邪恶了!上官将军的贵体又岂是他种低贱之人可以窥视的!!

    柳寒江身上的鸡皮疙瘩前仆后继地涌了出来,他柳某人要看也是看女人,绝对不会看光着身子的男人,会长针眼的!要不是谢子游他们连午饭都不让人吃,跟着狗追得他柳某人走投无路,他至于跳水里头躲狗鼻子吗?

    大冬天的,也就上官潋晴那种变态还会在户外洗冷水澡!只不过凑巧了两人相中同一个池塘,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空间错误地遇到了对方……这怎么能说偷看人洗澡呢?他上官潋晴不要名誉,我柳寒江还要呢!

    然后说晚上,亲兵东方两次被狼骑撞破好事儿,知道再也无法接近上官将军,于是丧心病狂地竟然用了血咒,妄图使用邪门歪道咒魇上官将军!

    是可忍、孰不可忍,上官将军宅心仁厚,不计较亲兵东方的种种作为,但是作为属下的狼骑怎能再眼看着某卑鄙、下流、无耻的癞蛤蟆继续猖獗下去!几人合计了一下,甘冒着上司的责罚,擅自把亲兵东方捆了,来向司马大帅讨个法!无论如何,也要还上官将军一个清净!

    柳寒江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比窦娥还怨!要不是谢子游他们追整都不累,他至于狠下心割手腕,将自己的毒血放置到不同的地方,引开狗鼻子的追踪吗?

    明明就是你们这帮子狼骑自己用有色眼光看人,放个血你们也要跟那上官变态联系起来,还诬陷他咒魇……拜托,没文化就不要瞎猜!有这么咒魇人的吗?连根上官变态的头发都没有,光用我柳某人的血咒魇,管用吗?

    司马重锦面对狼骑们控诉的目光,嘴皮子蠕动了一下,半晌没蹦出一个字。东方啊东方,你说你怎么就不是匈奴的j细,狗皇帝百里离风的卧底呢?那样多好,一掌拍死就能了事!可偏偏你小子竟然是个喜欢男人,而且是喜欢上官潋晴那种蛇蝎美人的虎贲士兵!

    带兵不容易,带像东方样的兵更不容易!考虑到东方虽然行为诡异,但是毕竟没有触犯军法,司马重锦愣是厚着脸皮装没看到狼骑们愤怒的眼神,又冲了另一边也被绑起来的狗熊亲兵问道:

    “大熊,你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司马重锦对这位属下又爱又恨,虽然呼噜太响了些、为人太没神经了些、容易闯祸了些,但毕竟还是一员勇将!若不是看他在虎贲里三天一立功、两天一闯祸,升升降降得实在不是办法,他也不会让这么一名勇将当区区的亲兵。

    狗熊亲兵可没有被上官潋晴下毒手,嘴巴一张就要回话,没想到话没出口,先是一个饱嗝冲了出口,狗熊亲兵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满脸坦荡荡:

    “大帅,俺这次绝对没闯祸,俺就是吃了些狗肉,俺还特地给大帅也留了些呢。”

    东方这小子虽然喜欢男人这一点不太好,但看狗的眼光还是满准的。凡是他指点过的狗,那肉就是好吃,够劲、味香!(废话,能最先找到柳寒江的狗,能不是好狗吗?)

    狗熊亲兵完全没有被某狐狸当枪使的自觉,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了嘴。老一辈的说过,吃狗太多的人,身上就会发出一种对狗不善的味道,所以狗遇到种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可是有了东方在旁边就不一样!真的很邪门,以前他是想吃狗肉都找不到,如今狗却一个个不要命地往他身边跑!吃得他那叫一个欢,吃得他那叫一个饱,狗熊亲兵满足地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这就叫:每天狗肉滚三滚,神仙也都站不稳!只要闻道狗肉香,就是神仙也跳墙!

    司马重锦脸颊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闯祸?偷狗吃?这两天满京城带着狗找人的狼骑们,感情是根本没进这头狗熊的眼里,满眼只剩狗肉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脱线的人,竟然也是他虎贲的人……要不是、要不是看他作战很是勇猛……司马重锦狠狠地握了握拳,为什么虎贲的人一个两个都么不让人安生呢!

    顶着狼骑们鄙视的目光,司马重锦硬着头皮憋出来一句:

    “本帅一定好好教导属下,今后绝不会让他们再给上官将军添一丝麻烦!”

    抓狗吃件事情,真的不是本帅主使的!你们这么看本帅什么意思?大熊啊大熊,你哪天不给我司马重锦找事儿做,就浑身闲得难受了?还什么特地给本帅也留了些狗肉……根本就是诚心拉本帅给你垫底吧……奇怪啊,大熊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听了司马重锦的发话,狼骑们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退出了司马重锦的帅帐。司马重锦毕竟是一军之帅,这么说已经很给狼骑面子了,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至于若是将来那两个人敢再犯……就算他们就地处决了两人,有了这次的告状上门的事情发生,司马大帅也挑不出狼骑的错处了。

    待得狼骑们退出大帐,司马重锦冷飕飕地目光带着锐利的刀锋,无情地扫向了两个捆绑成粽子的闯祸精……

    狗熊亲兵浑身一激灵,仿佛被刀子剜了似得,一嗓子嚎了起来:

    “大帅饶命啊,属下和东方真的真的真的没触犯军法!”

    司马重锦的气势稍懈,也是,这两人没触犯军法,倒是以什么名义处罚他们呢?

    狗熊亲兵再接再厉,以立生死状地气魄惨叫道:

    “大帅息怒啊,就算属下和东方哪里做错了,属下和东方今后也一定会戴罪立功,多杀几个胡人给大帅在上官将军面前长脸!”

    司马重锦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嗯,很快就要再跟胡人打仗了,现在就打军棍打废了两员勇将,是有可惜。不过,大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几句话的功夫,竟然让他产生了不应该处罚两人的感觉……难道真像这狗熊平日所说,吃狗肉之后,真的就会让人突然间开窍了?

    假的!其实一切都是柳狐狸教的!

    司马重锦呼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怒气,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以后你们两人谁都不准擅离本帅十步!违令者……斩!”

    本帅以后把你们绑在身边,随时看着你们……总行了吧?这两个小王八羔子,司马重锦很有些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重新垂下头,就着灯光,批起了被狼骑们打断的军务。

    底下的大王八羔子跟刚刚脱离了药物麻痹的小王八羔子交头接耳中:

    “我说丑鬼,还是你小子行!教我的话把大帅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柳狐狸撇了撇嘴,谁唬人了?明明就是咱两人根本没触犯军法,作为以军法为本的一军之帅,又怎会因为个人喜恶随意责罚人?这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柳狐狸庆幸着自己又躲过了狗鼻子追踪的一天,又开始为第二天担心起来,不离司马重锦十步之内,还怎么躲避灵敏的狗鼻子?

    偷偷瞧了瞧专心军务的司马重锦,柳狐狸低声朝狗熊亲兵问道:

    “以后,咱们真的不能离开大帅十步?”

    狗熊亲兵点了点头,然后一伸熊腰,用蛮力撑开了本就捆不住自己的绳索,大大咧咧地朝外走去:

    “咱们大帅话向来一言九鼎,你走九步、九步半都没关系,可是只要一超过十步……”

    “咣当!”一把厚重的砍刀以离弦之箭的速度,贴着狗熊亲兵的颈侧飞过,没入了对面的盾牌上,露在外面的半个刀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了寒森森的光芒,随着倒地的盾牌晃啊晃啊晃!

    “看到了吧?”狗熊亲兵面带得意,指了指明显从司马重锦方向飞来的砍刀,收回了差点越过十步范围的左脚。总是让东方这小子显摆也太掉面子了,怎么样,这次可让我也显摆了一回吧?

    柳寒江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用肩膀蹭了蹭颈侧,脖子上一阵冰凉!被找到,然后被人男压;还是不被找到,但是被男人砍……这,实在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柳狐狸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字,感觉头发都要因为用脑过度变白了……想不出来,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可以不离开司马重锦十步,又不被狗儿发现……这次,他柳某人的前途,真是……堪忧了啊!

    漏子

    苦思、冥想,柳寒江拼着一夜不睡,甚至连所有的历史典故、志怪杂谈,甚至街头留言都过滤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一个能待在司马重锦身边,却又不被狗狗们找到的万全办法!

    所以说,他柳寒江上辈子、这辈子都跟当兵的有仇,很大的仇!都是这倒霉的司马重锦,要不是这大老粗中的大老粗头头,他柳寒江能被逼上战场吗?能被谢子游他们追得走投无路吗?能那么晦气地被贴上喜欢上官变态的帽子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柳狗腿在司马重锦面前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哪敢啊,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他柳书生拍成薄饼,比老虎还厉害,供着都来不及呢,还惹?

    柳寒江乖乖地站在司马重锦的身后,从高台上扫了眼下方本来作为虎贲操练场所的地方。操练场的四周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群,连附近的树上、远处的房顶上,也爬着很多人。

    这两日因为御史赖在军营里不走的缘故,虎贲停下了日常的操练,改为了打马球。闹得京城里没事儿干的人,一个个地往虎贲里跑,生怕来晚占不到一个好位置看热闹。

    本来柳寒江应该庆幸因为虎贲停下操练,他可以不用暴露自己弱不禁风的事实的,可是摊上被狗搜捕的事情,柳寒江也就没了因为这种小小的庆幸而高兴的心情了。

    作为客人的御史终于坐着车,在一片震耳的喧闹声中来到了操练场。一下车,自有侍卫立即扶着他那肥硕的身躯,登上了司马重锦和上官潋晴所在的看台。

    此时,台上张着大红的防风帷幕,在风中微微作响;台下则是士兵环立,手持刀枪,禁止闲人靠近。当御史一登台,司马重锦和上官潋晴立刻一齐站了起来恭迎。等御史在正中一张空着的大椅子上坐下,上官潋晴便吩咐鸣锣、击鼓,开始打球。一下子引得全场万头攒动,都伸长了脖子挣看眼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

    御史满面红光,只觉得全身充满着一种愉快的尊贵感,不由地摸了摸腰间皇帝御赐的金腰带,正了一正身子,好让围观的百姓观看自己的威仪。御史甚至觉得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恩赐,因为要是在平常,这些已经被皇帝放弃的京城最底层的百姓,有几个人可以见到他?

    操练场上的锣鼓声敲得越来越响,全场都兴奋了起来,大家等待已久的打球就要开始了。在万众瞩目下,两队身穿窄袖衣衫的狼骑和虎贲将士,骑着高头骏马,手中各拿着一支下端弯如新月的球杖,神态飞扬地驰入了场内。

    操练场的两头早已经竖起一对朱红彩柱,并且插上了绣旗,张上了球网。这时候,手持刀盾的士兵一边沿边巡逻,一边禁止观众跃入场界,但却禁止不住很多人兴奋地叫嚷:

    “快看,打球了。喝,一看那模样就知道都是好手!”

    所有的人,莫不翘首瞩目,一齐紧盯着那些盘马摆仗的球手。整个操练场都显得热腾腾的,又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这对一般的老百姓来,确实是一场难逢的热闹。但是对于柳书生来说,却只觉得烦躁不已。

    待在这个人多的地方不动,若是被谢子游他们发现,就连逃跑都会困难!他柳寒江可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可以来个浑水摸鱼,趁乱走人。作为跑多了就会喘的书生,一旦被人群阻碍,只可能是束手就擒!

    事情已经恶化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柳寒江隔着鼎沸的人声似乎又听到了无休止的犬吠声,只能兵行险招!柳寒江将脚步稍微朝御史的位置靠了靠,用绑着绷带的手,忍痛拿出了一块玉佩,迎风抖了抖,晃动了起来。

    这块玉佩还是他在皇宫的时候,百里离风强挂在他衣服上的,后来逃出皇宫换下那身衣服的时候,向来很会过日子的柳寒江也没厌恶地扔掉,而是留了下来以备不时只需(典当了当盘缠),谁想到今日却能派上用场呢?

    上官潋晴和司马重锦认不出块没有刻什么龙啊凤的玉佩,但是作为皇帝御史的位大人却指不定能认出来。

    只要御史认出玉佩,只要御史能光明正大地从司马重锦手中将他柳寒江要走,只要他柳寒江能够脱离司马重锦的十步限制,转而跟在御史身边,他柳某人就一定、一定能想办法解决了狗患,然后在与御史一齐回南边的路上,找机会恢复久违的自由之身!

    虽然这种想法现在还并未实现,虽然这个计划漏洞很多,虽然样做真的很冒险……但是他柳寒江实在没有办法了,诸葛亮还有智穷的时候呢,更何况他区区柳寒江?

    下面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只见球飞杖舞,马跃人腾。一开场就打得非常剧烈。四周的喝彩之声,接连不断,鼓也像骤雨一般地一阵紧似一阵。球手们在场上左驰右突,疾如闪电,宛若“牵缰绝尾施新巧,背打星球一点飞”。

    御史看得神采飞扬,满面兴奋地转头对司马重锦赞道:

    “这场球,比起本官看过的皇家御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错,很不错,若是天子御临,也要赞赏呢!”

    柳寒江把玉佩往御史的方向伸了伸,嘿,嘿!看啊,快看玉佩啊!你倒是忙着跟个没欣赏细胞的司马重锦说什么废话?光看狗熊亲兵的品味,就能知道他这个上司也是个没啥欣赏细胞的大老粗!跟他打球,还不如跟他说砍人更对口。

    御史没看到玉佩,但是一直在提防身后的两位亲兵再出状况的司马重锦却看到了!司马重锦嘴里随便应付着御史的话,装出了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眉梢却在隐隐抽搐中,东方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玉佩?小王八羔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公然送上官潋晴定情信物!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该看到的人没看到,不该看到的人倒是都看到了。就连上官潋晴也察觉了柳寒江的动静,但是偏偏却连瞅一眼柳寒江和他那手中玉佩的兴趣都没有,而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下,无视、无视!这块不死心的狗皮膏药,只要不理会他就好……现在还不是跟司马重锦翻脸的时候!

    狼骑的护卫们忠心耿耿地护在他们主子的周围,尽力隔绝着某癞蛤蟆的视觉污染,不是狼骑们故意要误会,可谁让柳寒江挥动玉佩的方向,除了御史就是上官潋晴呢?狼骑们相互间默契地点了点头,就知道家伙不会对上官将军轻易死心,只要家伙还敢靠近上官将军一步,他们绝对有勇气当着司马重锦的面,砍了这只不顺眼的癞蛤蟆!

    很快,场下的一个狼骑为抢一个险球,纵马向看台疾驰过来,身子倾斜着向球扑去,不想用力过猛,从马上摔了下来,立刻引起了全场一阵哄笑,但笑声很快又哑然而止,因为那个狼骑躺在地上久久怕不起来,只是张嘴吐着血沫。

    马球虽然刺激好看,但却也很危险,所以就连军中都会把中游戏当做一种常戏,只因马球确实很能锻炼将士的胆量和身手。而那位狼骑,估计是摔下马的时候磕到脖子或者哪个重要部位,导致受了重伤。

    欢腾的球场变得沉寂了,御史在台上一见这种情景,满脸不快地挥手道:

    “快把他弄出去,重换一个!”

    沉浸在马球中的御史,根本没看到众位狼骑和虎贲的将士,在他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上官潋晴沉下了脸,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亲自走下了看台,查看了那位狼骑的伤势,然后吩咐两名护卫将那个狼骑护送出了场外。

    御史的脑袋随着上官潋晴的动作转动,终于一个定格,在柳寒江手中的玉佩上停了下来,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溜圆,众目睽睽之下惊叫了起来:

    “这、不是柳先生的玉佩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如今大魏皇朝的官员谈论最多的是什么?不是南犯的匈奴,不是迁京的事宜,不是大魏皇朝的新帝百里离风,而是被皇帝评为无双国士的柳寒江,那个皇帝亲口承认三个城池都不换的柳军机!

    据宫里头传来的消息,新帝刚刚想要重新启用被老皇帝罢免的柳军机的时候,柳军机却被敌国的j细绑架,不知所踪。新帝登基以后,曾经暗暗放出过风声,只要是大魏的臣民,无论是谁,找到了柳军机,当官的连加三品,没官的赏赐万金!

    御史突兀的喝声,让台上的司马重锦和台下的上官潋晴都转过了脑袋,看向了柳寒江……手上的玉佩。

    柳寒江心里一阵发凉,果然……出漏子了!御史大人啊御史大人,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没人不知道你其实不是哑巴!

    御史哪里知道柳寒江的胆战心惊,高兴地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肥胖的身躯“嗖”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柳寒江身边,无比庆幸作为官迷的自己曾经仔细研究过柳寒江的贴身饰物,这才一眼就认出皇上送的玉佩!御史一手抓住玉佩,一手抓住柳寒江的身子猛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说!你是在哪里发现枚玉佩的?柳寒江柳先生呢?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小子啊,你这次立了大功!绝对是比在战场上砍了一千个匈奴头颅还要大的功劳!”

    御史的喊叫声,在因为打球的那个狼骑摔倒,而寂静下来的球场上分外响亮,别说球场内的人听到,就连球场之外也听得到。

    柳寒江?那个探子所说的,狗皇帝无比重视,而上官潋晴也离不开身的军师?司马重锦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柳先生?这个丑陋的想要追求他上官潋晴的亲兵,竟然跟柳先生扯上了关系?上官潋晴的眼睛反常地睁得大大的,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柳亲兵已经恢复了少许原貌的脸孔。

    远处的狗吠声突然止住,三声尖锐的厉啸伴随着破空的声音向着球场的方向迅速靠近。明朗的天空之下,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最先暴掠而来,雪白的长发在空中划出飘逸的白色长练,以无匹的速度飞跃过球场中所有的狼骑和虎贲,向柳寒江罩落。

    万众瞩目的高台上,柳寒江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黄豆般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猪!他妈的,这御史绝对是猪投胎的!!

    抽风

    怎么办?无论是被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逮住,后果都是不堪设想!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挣扎的话,他柳寒江一个弱书生又哪里挣扎得过人家?先不说正在赶来的谢子游和荭景,单说如今离他柳寒江最近的三位,为从这位亲兵东方口中逼问柳寒江的下落,早已各出奇招:

    正前方,司马重锦的虎爪正在抓来……就算刮着碰着一下,他柳书生也是承受不起的;看台下,上官变态头发上的控人飞蛇电射而出……是个活人就消受不了,更别说他柳寒江;至于从空中降落的卫大教主,那无形的杀人剑,他柳大胆也绝对没兴趣尝试!

    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柳寒江在司马重锦的虎掌、上官潋晴的飞蛇、卫长瑞的血色影子触及自己的身体之前,猛然推开抓着自己的御史,从一旁狗熊亲兵的怀里熟练地掏出一个火折子,一倒地,“啪嚓”,火花飞溅中,柳寒江在地面上顺势抱住脑袋,飞快地往后边滚去。

    “轰隆隆隆——”震的炸响突然从看台上响起,火卷金蛇、霹雳震吼,一场从未在冷兵器时代出现过的炸药造成的强烈爆炸出现在柳寒江刚才所在的位置。

    “吭”的一声闷嗥,最靠近爆炸地的狗熊亲兵飞跌出去,被炸伤的伤口在空中撒下溜猩红的血珠,泛着赤红洒落地面。原本他还很瞧不起柳寒江让他设下的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抓狗陷阱,如今亲自体会到了,才发现陷阱别说抓狗,抓狼、抓老虎都绝对没问题!

    不过,东方丑鬼,你倒是突然毫无预兆地在看马球的时候引发个陷阱干什么?坏了,这小子该不是追求不到上官将军,所以脑子受刺激发疯了吧?好像,陷阱不但在看台上有布置,其他许多地方也有啊……

    狗熊亲兵无限后悔中,他干什么要因为显摆,帮东方丑鬼埋那么多的奇怪黑土呢?还脑子抽筋地连看台上都布置!得了,还没对狗下手呢,就先招呼在自己身上了。果然狗肉吃得太多,连神仙都会嫉妒地降下报应!

    其次靠近的肥胖御史则没有狗熊亲兵的皮糙肉厚,五窍流血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和皮肉发出烤焦的味道。而看台上的狼骑和虎贲的护卫虽然反应很快,爆炸刚起的时候就纵身跳下看台,但身上仍是被爆炸溅起的石子打得鲜血四溅。

    上官潋晴由于靠得远些,在察觉不妙的时候,已经飞快的收回蓝翎飞蛇,迅速地后退一丈,丝丝幽蓝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撒在颈侧。

    司马重锦几乎是直觉地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层层刀网带着无敌的劲气与轰鸣的爆炸浪潮碰撞,当爆炸的余威消散的时候,长刀终于承受不住炸药威力和司马重锦内力的双重折磨,凌乱碎开,在空中留下一片雪白的粉末。

    卫长瑞整个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扭曲翻转,以比来速更快的波动,划着血色的光流,猛然落在看台下,两只脚在黄土的地面上砸出两个三分厚的土坑。

    操练场上所有的狼骑和虎贲都警戒地围了过来,操练场外看热闹的人群中则发出慌乱的喊叫,有挑担子的,有做小买卖的,粗布短褐的百姓宛如受惊的蚂蚁,拥挤逃窜起来。

    柳寒江叫花子似地从漫烟尘和碎石中站起来,大口鲜血咳出,高举起手中的火折子,一边后退,一边威胁着想要再次靠近的卫长瑞、上官潋晴、司马重锦:

    “谁要是再敢靠近半步,我就引爆更多的陷阱!”

    若是称呼为炸药的话,这帮没文化的家伙肯定不知道,只好用陷阱代替了。当初他诱使狗熊亲兵埋这些炸药的时候,本意是要炸狗的,但如今炸人却也无妨!大魏的京城选址到底是哪个皇帝定的?实在太有才!根本就是把整个京城建在火药之上啊。

    柳寒江此时无比庆幸着自己的狗屎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他被军营的大老粗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果然时来运转,在刚才危急万分的时候,正好让他站在昨天埋炸药的地方!甚至就连拿出火折子第一次击打,都能马上打出火花正好引燃脚下不起眼的引线!

    看台的周围突然间诡异地沉默了起来,无论是上官潋晴、司马重锦还是卫长瑞,向来无往不利的他们,这一生中几乎没有被如此威胁过!

    倒是曾经经历过上官潋晴威胁的卫长瑞首先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如冰的目光慢慢变深,冷冽而肯定地开口问道:

    “你是……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自己逃走,为什么要躲开他们的搜索,为什么要引起如此可怕的爆炸……能够成为宗师级高手的卫长瑞,若是在柳寒江引起如此令人震撼的爆炸之后,还不明白眼前人是柳寒江、还不能推测出这一切的真像的话,他也就没有资格成为宗师!

    除了柳寒江,世上绝不会再有人能令他卫长瑞如此意外,如此震撼,如此……不得不……赞叹!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但却偏偏能做出这种连他这个最顶级高手都要顾忌的陷阱……柳寒江,你果然……是能够跟我卫长瑞并排站立在最高峰的人!

    上官潋晴安抚着自己幽蓝色长发上的蓝翎飞蛇,嘴角扯起了醉人的媚笑,妖娆而又致命:

    “原来……你是柳先生!也对,若不是柳先生的话,谁又能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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