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踏入清朝第16部分阅读
当你踏入清朝 作者:rouwenwu
度了青春,奋力了终身,增加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让老实的老百姓跟着倒霉而已。明朝又真的好吗?老百姓不是一样没有饭吃,当权者照样腐败无能,只知道花天酒地吗?那时不是一样闹革命吗?
中学历史就学过了,王朝兴百姓苦,不兴百姓更苦。有饭吃就好,政治还是留给政客们去闹吧。不论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中哪一个族当政,总是中国人吧,总都是同一个炎黄五帝的后代吧!只要当政的代表的是新的生产力,勤政爱民,为老百姓的福址着想,就够了。老百姓要求的很少,有平静的生活,有饱饭可以吃,有工作可以做就满足了。杨天兰常觉得她还是幸福的,虽然也有苦恼,虽然她是上穷人,老天对她其实不薄,让她生在了中国,生在了新中国,而不是其他的国家,当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冒着战火,打着内战的时候,中国还是稳步发展,不断强大的,和平的一块乐土。以至于杨天兰每年生日许愿的时候,都要许一个愿,她没有宏愿希望全世界和平,她只希望中国和平强大就ok了。
十三阿哥离开时在门边住了住,回过头看她,他晶亮的眼晴看的很专注,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这样的专注的表情,这么正经的样子,以及他眼眸里的深深的探究。杨天兰单手托着香腮坏坏的想如果不借给他,十三阿哥会不会很生气的拍案而起,气的威胁她恐吓她呢?他说了他的诉求后,闭上嘴,然后一直看她,他是不是在想这个家伙是怎么骗了那两个人的,还是在想她怎么给的那么爽快呢?或者都不是,是觉得这个人太好收买了,两个玉玲珑就应了。
杨天兰见他不走,故意的飞一个眼风给他,就象真正的好莱坞电影中的摩登女郎一样,十三阿哥何曾见过这种样子的女生,真正是吓到了,面红而耳赤。他慌忙出去,他个子高,船门有点低,他出去必须稍低下一头,只听得一声低低的钝声,想是一下慌乱之中忘了低头,一头撞在门牙子上了,杨天兰都笑翻了,大叫“耶!”。
十三阿哥闷呼一声,忍住痛,带上门。
他也不回房,走到甲板上去。他这个样子没法见人,他用一只手揉着额头,好痛,撞的真是用力啊。喜塔拉天兰这个死丫头,竞敢捉弄他。要是有一天落在他手上,他要她好看,十三阿哥恨恨的想。夜凉如水,冷风一吹,额头上的火热减退一些。十三阿哥就站在甲板上吹着风,这个死丫头如此的古灵精怪,居然把三郎香会的人都骗过去了,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做的?。杨天兰刚才的动作又浮上心头,他心底里忽然涌上一股子不知明的感觉,十三阿哥用力摇摇头,忽视它。
等他准备回房去,刚至门口,就听他和四阿哥所住的房里有人在说话,说话的是杨天兰,他不便进去,就站在有一点黑的走道上,背靠着走道的一边,等着。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又到他四哥这来了。她不知道已经是半夜了吗?半夜一个未出嫁的格格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都不需要避嫌的吗?十三阿哥牙咬的紧紧的。
果然碧玉把她卖了,卖的很彻底,什么事都报告了,连骗了人的事都说了。本来也不指望碧玉能保守什么秘密,她本来就是人家派来的探子一个,但当她真正的报告了她的行踪后,怎么着杨天兰也是很不舒服的。杨天兰怒目而视碧玉,碧玉报告了回来一直是低着头不说话,回避她的目光。杨天兰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工作职责,指使她的是她的主子,怪她有什么用呢。人在江湖啊!杨天兰无奈的叹了口气。
末了,十三阿哥亲自过来说要借那本暂时找不出问题的诗经过去看看。杨天兰能说不借吗?不过是一本破诗经而已,如果不借,好象显的她小气。何况十三阿哥并不是空着手过来的,送她了二个白玉的玲珑,白玉用料是合田上好的籽玉,通体结白,没有一点瑕疵,又是有名的匠人李三好的作品,市价可价值不匪,一本破诗经换二白玉玲珑怎么算也值了,冲着这两玲珑,杨天兰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爽快的叫十三阿哥拿走。
十三阿哥一改平时对她有一点距离,有一点冷的态度,是笑着进来的,十三阿哥笑起来,眉开目阔,他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潇洒,倜傥,让人看了特别的舒服。但就在这样的笑中,还多了一点什么,那就是有一点假,有一点算计在其中。奇怪这么矛盾的表情,居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是这样一张英气勃发的脸上,虽然在笑,但笑意未入眼中,有二分的僵硬,而眼中是饱含着精明的闪光。
杨天兰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本诗经,十三阿哥是不会和她套近乎的,那日船旋上不太愉快后,十三阿哥总也未和她说话,坐在一起的时候,也当她是空气,视而不见。碧玉在饭后端了一盘茶过来,杨天兰口喝急着要喝,哪知道十三阿哥也准备从盘中拿,两手交错之间,手互相碰触,她还没怎么样呢,十三阿哥到象是触了电一样,手缩的太猛,把碧玉吓了一跳,整盘茶都差点摔了,到底十三阿哥还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没等茶杯摔在地上,又给接住了。
他这样亲自的过来,而不是派一个人过来,杨天兰猜是因为看重她手中的这本诗经,这本书对他来说应该有某种价值。他借书的借口也超烂,居然可以用无聊找她借本书看看这种烂的不能烂的借口。他要看书四阿哥那就有,四阿哥带的书还很多,经史子集无所不有,且从上船开始手不释卷,杨天兰要看书都是找四阿哥借,没有理由四阿哥借她不借他老弟吧。十三阿哥现在要看诗经,不是个大笑话吗?恐怕此君在6岁的时候,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南下的目的,一定是极其机密的,离京的这么快,又这样隐藏着行迹,显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他们是为皇上办差。办的什么差呢?以十三阿哥重视这条线的程度看,搞不好他们在追查什么反政府组织也说不定。清代由于是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故而广大的汉人同胞民族意识抬头,一直反抗不停,最响亮的口号莫过于反清复明了。揭竿而起者有,自立为王者有,搞明的有,搞暗的也有,活动是异常热烈。
以杨天兰看来,这纯属没事找事。清朝亡的时候不是有一大票拖着大辨子的遗老遗少哭着喊着要反民国复清朝吗?什么张勋复辟啊,袁世凯称帝不是一拨又一拨吗?每一个朝代亡了总有那么一群人要起来搞反对,明朝亡了要反清复明,元朝亡了有人要反明复元,宋朝亡了也有人高唱着要反元复宋,唐朝亡了有人跳起来要反宋复唐,这些人啊!不停的叫喊,运动,到头来换来了什么?不过是为了不能实现理想空度了青春,奋力了终身,增加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让老实的老百姓跟着倒霉而已。明朝又真的好吗?老百姓不是一样没有饭吃,当权者照样腐败无能,只知道花天酒地吗?那时不是一样闹革命吗?
中学历史就学过了,王朝兴百姓苦,不兴百姓更苦。有饭吃就好,政治还是留给政客们去闹吧。不论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中哪一个族当政,总是中国人吧,总都是同一个炎黄五帝的后代吧!只要当政的代表的是新的生产力,勤政爱民,为老百姓的福址着想,就够了。老百姓要求的很少,有平静的生活,有饱饭可以吃,有工作可以做就满足了。杨天兰常觉得她还是幸福的,虽然也有苦恼,虽然她是上穷人,老天对她其实不薄,让她生在了中国,生在了新中国,而不是其他的国家,当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冒着战火,打着内战的时候,中国还是稳步发展,不断强大的,和平的一块乐土。以至于杨天兰每年生日许愿的时候,都要许一个愿,她没有宏愿希望全世界和平,她只希望中国和平强大就ok了。
杨天兰单手托着香腮坏坏的想如果不借给他,十三阿哥会不会很生气的拍案而起,气的威胁她恐吓她呢?以十三阿哥这拼命十三郎的名头绝对做的出来
他说了他的诉求后,闭上嘴
玉玲珑就摆在她的面前,闪着圆润的光
他用了一个小孩子都骗不过的借口,无非是说白了用钱买,用东西换的的意思,他大爷出的起钱,一点都不加以掩饰
他斜着眼看她是不是在想这个家伙是怎么骗了那两个人的,没想到她这么油滑
她不加思索的一口应了他之后
他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讶异,只是一下,很快的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在奇怪她的爽快吗?
笑话,不就一本破书吗?没有解开之前,不过是几张破纸而已
他有本事解密了,是他的本事就算是里面是一个大的宝藏,金银财宝成山,她也不会后悔
这是她的洒脱
他嘴角一动,他笑了
为什么笑?
或者是觉得她这个人太好收买了,两个玉玲珑就应了。
小看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玉玲珑怎么了?
她偏要,还不说谢谢的
他接了书,站起来,向外走
杨天兰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听见了,拉着门,回过头看她
他晶亮的眼晴看的很专注,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这样的专注的表情,这么正经的样子,以及他眼眸里的深深的探究。
杨天兰见他不走,故意的飞一个眼风给他,就象真正的好莱坞电影中的摩登女郎一样,十三阿哥何曾见过这种样子的女生,真正是吓到了,面红而耳赤。他慌忙出去,他个子高,船门有点低,他出去必须稍低下一头,只听得一声低低的钝声,想是一下慌乱之中忘了低头,一头撞在门牙子上了,杨天兰都笑翻了,大叫“耶!”。
十三阿哥闷呼一声,忍住痛,带上门。
他也不回房,走到甲板上去。他这个样子没法见人,他用一只手揉着额头,好痛,撞的真是用力啊。喜塔拉天兰这个死丫头,竞敢捉弄他。要是有一天落在他手上,他要她好看,十三阿哥恨恨的想。夜凉如水,冷风一吹,额头上的火热减退一些。十三阿哥就站在甲板上吹着风,这个死丫头如此的古灵精怪,居然把三郎香会的人都骗过去了,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做的?。杨天兰刚才的动作又浮上心头,他心底里忽然涌上一股子不知明的感觉,十三阿哥用力摇摇头,忽视它。
等他准备回房去,刚至门口,就听他和四阿哥所住的房里有人在说话,说话的是杨天兰,他不便进去,就站在有一点黑的走道上,背靠着走道的一边,等着。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又到他四哥这来了。她不知道已经是半夜了吗?半夜一个未出嫁的格格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都不需要避嫌的吗?十三阿哥牙咬的紧紧的。
走道上很黑,只有从房间的缝隙里透出的幽幽暗暗的光。
十三阿哥背靠着壁板,双手抱胸,安安静静的靠着。
从船舱狭长的走道望向这条直线的尽头,那里可以看见深蓝色的天幕的一角,天幕上有点点的星星。
他一向夜视过人,黑暗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视力。
比较白天,他更喜欢有星星的晚上。
星光闪耀的黑夜,将全身无限的伸展,这比白天让他觉得更放松,更有安全感。
眼里望着那一角的深蓝,耳边就听见天兰在房中不断的和四阿哥理论着,说是理论其实说确实一点是天兰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内容不外乎是碧玉报告了她的行踪,她有点气不过要讨一个说法而已,她在要隐私权要自由,声调高昂且理直有气壮山河之感。隐私他到是懂的。奇怪什么是自由?何谓自由?这到是一个没听过的新词,改天要问一下是出自哪个典故。
每一个人都有隐秘的不可以和别人分享的事情,这些事情藏在心里的最深处,这些事情不愿意向别人提及,也不愿意任何人知道。藏得自已都不愿意将它想起,一旦有一天的午夜梦回,它会让里半夜里暂转难免,会让你细细回味,会让你百感交集,这就是隐私。
这种隐私他有,他四哥有,太子有,侍候他的马五有,达哥有,周围的人都有,就是他万万人之上的皇阿玛也有,隐私和人的生死一样真正是世法平等,不分贵贱的。天兰要保有她的隐私,他同意,哪一个不想有自已的一片天空,连笼中的鸟都想。但天兰显然找错了对象,和四哥谈这件事,说了白说,四哥对他要达到的事情一向是百折不回的,除非他改变想法,否则他就一定会实现它,这是他比不过他的地方。
不过天兰敢找四哥谈,他还是要佩服她的勇气,不是因为四哥会凶她,四哥一向不会对人凶,自少人前不会。你何曾见过一个念着佛号,口里道着佛祖的人凶过?这种以佛为自已信仰的人,以“大慈予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
为准则的人,一个个都可以算的上是慈眉善目的,至少在人前是个善人,且是个大善人。
一个慈眉善目的人,且是一个言必因,因必果的大善人为什么从他开始,以至于四阿哥府里上下大小人等,从他的嫡福晋起至戴铎、碧玉之属从来在四哥面前只会点头应诺,从不敢在他面前有半点放肆之举,基本是一个字不敢多说,一步都不敢行错,怕的如此之利害呢?那是因为修佛之人以是世外之人,不在六界之中,有距离的缘故。有了距离就如一道屏障隔绝了一些六界中应有的东西,这种距离若近若远,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也是最可怕的东西。普通人对于佛的态度,大多是敬而远之。人敬佛,请佛,即然是敬,就要万分小心了。菩萨故然有万般变化,万种法相,万种神迹,拥有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相伴着菩萨心肠的也有同样利害的霹雳手段。“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他四哥若有前生,那么在一定是密教地藏院中九尊之中尊,梵語称是为是乞叉底藥沙ks!itigarbha的地藏菩萨。
虽然天兰说得是有理有据,气壮山河。他四哥并不出言反驳,当然也不是充耳不闻状,充耳不闻不是他们尊贵皇子应有的教养。
十三阿哥把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里面,一进门是一张梨花木的圆桌,二人都在桌前,故而可以看见。桌上铺着结白的宣纸,边上放着一本书贴,他四哥正站着认真临着书贴,这是他四哥的功课,也是他的功课,每天必临书贴三篇。皇阿玛喜欢书法写的好的皇子,这是公开大家都知道的。他也练,只不过没有他四哥那么用功,简直是风雨不改,雷打不动。今天他们白天出去了没有空练,他今天已经准备算了,没想到四阿哥回来后,居然没忘记要补上。利害!他自愧不如。四阿哥写二个字后,还要仔细的端详一下,与原贴对比,以求形似神同。
天兰一边说,四阿哥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看上天兰一眼,表示尊重。也会在天兰一句说完后,或一句的途中点头说“噢”,“嗯”“原来这样”,这种表示在听的意思。至于四阿哥真的听进去没有那就只有天知道,他自已知道了。
杨天兰是摆事实,讲道理,在没有明确得到肯定的答复下,居然提了戴铎在她房间里提的那档子事来,她要与四阿哥做一个交换,真正是口不择言。
天兰话音刚落,就见四阿哥轻轻的把笔放下了,提高嗓音叫道“戴铎!戴铎!”
杨天兰见他叫戴铎,心道坏了戴铎是私底下和她谈的,她居然也给说出来了。
等下戴铎来了,不知以何种脸面对他。
戴铎一向见了四阿哥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行事小心,再小心。
他一件事情做的时候,必想上好几遍。
不过三十有五的人脸上都有几条皱纹了。
杨天兰有点抱歉。
戴铎就住在隔壁一间。
就听见隔壁一阵乱响,还有撞到东西叫“唉哟!”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扶着板壁出来。
戴铎刚出来,手提一个羊角小灯,冷不防在黑暗里看到一个人,吓了一跳。
刚要叫喊。
就看见那个人手指放在唇上,对他做禁声状。
就着星光一看,这个靠在黑暗里的人,居然是十三阿哥。
虽然奇怪,十三阿哥为什么靠在门外,但戴铎不敢问。
当奴才的最好不要有好奇心,有好奇心的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这个上面。
戴铎很机灵的连忙捂住了嘴,没敢发出声来。
虽是晚上,又在走道里戴铎仍然礼数不敢少,他麻利的打了个千,无声的口里动了动请了十三阿哥安。
十三阿哥摆了摆手,意思是罢了。
戴铎又指指门,意思是主子叫呢!
十三阿哥又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戴铎呆了呆,回去?主子叫呢?
他提着灯,呆立着,今儿是唱的哪一出啊?
十三阿哥见他不走,用脚踢了他一下。
戴铎马上提着灯,轻手轻脚又回去了。
十三阿哥也是利害的主子啊!虽然不是他们府里的主子,但十三爷的话怎么敢不听啊!这位主子说的话有时比他们主子还要人命啊!戴铎虽然回房了,但没敢立刻就睡。轻手轻脚趴在板壁上听了听,又不敢听时间长,他主子没有再叫他,他放下心来。哪一天他不是等二位主子睡了才睡,今儿是主子对他说,今没事了,不用在跟前侍候了,早一点安置了吧,他才早退下来。心里还在美呢!以为主子总算是知道心疼人了,哪知还是要叫他的,早知道就不睡了。他慌忙起身来,头上还撞了一个油大的包。可见做奴才的是偷不得懒的。偷一点懒,报应就来了。
他真是个做奴才的命,贱命!
坐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还是不敢睡,怕等一会儿还会叫他,所幸点起灯来,坐在桌前等着,就这么坐了一夜,这是后话。
京城
九阿哥府
自鸣钟响了好几下,钟里的小人动起来,安装在钟里的小人是讨喜的西洋鼓手小童二个,做了打鼓的动作后,又静静的回到钟里,他们等待着下一个时辰的到来,那时他们会再次的活动起来。
夜半的钟声,清脆动人。
九阿哥还未睡,屋中数烛如炬,映的屋中明亮的很。
底下侍候的人略带着睡意,半梦半醒的站着。
九阿哥一个人坐在东边靠窗的百宝架前。
九阿哥正读着一封消息,这封消息是刘二从一个叫清镇的地方发回来的。刘二的消息几乎是三天一封,内容所叙的极为详尽。九阿哥手上这一封是最新的,他以经细细看过至少三十遍了,虽然不过四五句,看的他都快背下来了,但还不想就此放下来。
消息上写着一切平安。
她平安就好!
窗外,月正明,花正香。
异种的芸花开了,
一阵风过,
暗香浮动。
她现在在哪里呢?在做着什么呢?
已经睡了吗?她的梦里有我吗?她会偶尔想起远在京城的我吗?
九阿哥带着一丝愁伥着的想着。
分别方知离愁苦。
那日要是留住她就好了。九阿哥有一点后悔。话到嘴边,为什么说出来那么难?为什么他要考虑的是那么多呢?
说也奇怪,自从她去了江南那一日起,他的心里就觉的空落落的,不太习惯,总觉得身边象少了什么一样。天兰在京中的时候,他们俩二三天都不见一面的时候不是也挺多的吗?就是后来同居一个府里,也是他忙他的,她也忙她的,并不是一天到黑都粘在一起。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呢?还是因为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不远的某个地方,感受到她的存在,觉的安心呢?
她走了几日后,不知为什么那对古里古怪的父女也搬走了。没有向他辞行,本也也不用向他辞行,原本就是天兰的房客啊!去留随意,他也懒得过问。
每日下了朝,他也就打道回府里。十阿哥拉他去某地方闲坐,他也不想去了。十阿哥笑他中了毒了,他也全然不太在意。翰林院的活儿也不多,李蟠不惯和人接交,每每回来的也早。府里就他一个房客了,难免孤单,他和李蟠一起下两盘棋打发时间到也有趣。李蟠因为天兰的缘故,是长见九阿哥的,和九阿哥贯熟一些,也不怎么拘束。别看李蟠嘴不会说,其棋风很为老辣,到高九阿哥一畴。但有一条他好欺服,九阿哥下不过他,愉愉来两招损的,被他发现了,也不过怪叫几下,最不当真的。九阿哥暗想,李蟠这人老实,一句会来事的话都不会说,真是不知道他这种性格怎么能在京官场上立足的。
又过了几日,李蟠被皇上亲点了学政,去顺天府任乡试主考,这本是天大的好事,终于被皇上重用了,如果办的顺手,搞不好回来就可以升了。哪知这个老实人,一个顺当的肥差都能给办砸了,真不知道脑袋是什么做的。才去了两日李蟠就被御史鹿佑谈劾了,说是收受了考生的贿赂,以至于顺天闱考试不公,灰溜溜把他和副主考编修姜宸英押回了京师。九阿哥是知道李蟠品质纯厚断不会干出这样事来的,本想在皇上面前保他,但八阿哥知道了后,不许他保。
原来此案不但牵连太子还有朝中的几名大员也有份参与,八阿哥觉得事情过大,到不好操作,一出头,得罪人太多。不但扳不倒那边,还可能被倒打一耙。暗里先看看风声再说。
一个知道内情的章京回来就把内情给说了,李蟠果然是屈的很。
历来的乡试主考哪一个不是要在任上收上一点钱的,要不然就不会称之为肥差了。这个肥差落到了李蟠的头上,本来就有不少的人红了眼了,就等着他出乱子,好看笑话呢。哪知李蟠、姜宸英皆是书呆子,拒收考生的贿赂。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不能同流和污者,又挡了财路,其他的官员岂能容下这两个人,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呢?那知这两人,又傻到罪了京中要为儿子弄个举人当当的几个大员,这大员中就包括了索相的儿子。坚持原则,不肯徇私的结果,就是被人告,而且是最不应当承担的罪名。
如果此事就此打住,只是朝中大员谈劾,还有得救。起码可以有两人出来圆一圆。
但京中的各位大员,没了面子,是深恨李蟠、姜宸英。四处串联,在朝上联手参奏,言论是一日重于一日。
索相也终于出手了,手下得很重。
他派人在京中四处散下谣言。
有人做民间小调在京中大唱 “老姜全无辣味,小李大有甜头”云云,暗指李蟠、姜宸英私下收受贿赂一事。
此调一出,京中就四下传炸开了锅,生员们哪一个不是苦味读十年,希望能京榜提名的,听了这等不平的事,遂激起赴试考生群聚闹事。这些人中,有一个叫孔尚任郎中,还嫌不够热闹,在里面跟着起哄,以此事,写了一出《通天榜传奇》在京下演出,遂推波助澜,势成骑虎,京中一片哗然。
开科取士是国家大典,由于清初大局初定,小股的反抗仍然不绝。康熙皇帝虽然觉得此事有疑点,因为李蟠不是这样的为人。但又怕汉人借机闹事,不得不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快速解决此事。就采取各打五十大板之策重重的办。可怜副主考编修姜宸英,未置对,便屈死狱中。李蟠本也想一死了之,以死明志的,但九阿哥暗暗的使人劝住了,李蟠没死成。后皇上发上喻将李蟠发配盛京,发配盛京到还不错,九阿哥命人暗里照看,也没受什么苦,小命是保下来了算对得起天兰。由于孔尚任跟着起哄,被康熙皇帝深恨之,也被罢了郎中之任,赶出京城。
李蟠一去,府里更觉寂寞了。虽然这满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但真正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一个仆从在旁轻声提醒道“主子,该安置了!”
九阿哥苦笑了起来,是啊,早该安置了。可是怎么觉得无眠呢!他想起一首宋人吴文英的写的几句来 “江燕话归成晓别,水花红减似春休,西风梧井叶先愁。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东风临夜冷于秋。”
夜泊船中
四阿哥睡的安稳,十三阿哥却翻来覆去。
十三阿哥又翻了一个身。
四阿哥轻叹了一下道“你怎么这样不让人安静呢?”
十三阿哥道“我睡不着。”
四阿哥道“想你们家福晋了,也是啊,小夫妻又是新婚,头一遭离别,是难离的。”
十三阿哥一手枕脑后,不语。
嫡福晋兆佳氏的笑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福晋,是啊,他新取了嫡福晋。他对这位嫡福晋是极满意,极为喜欢的,以至于她进了门,他把早她二年进府里的三个侧福晋,两个庶福晋全摔到了一边,专宠嫡福晋一个。他的嫡福晋是一个喜欢笑的女人,笑起来好看的就如春花一样明艳。不对,应该说春花也没有她的嫡福晋好看。这次他出门兆佳氏是满含着不舍,眼泪巴巴的送他直至北门折柳亭方回。看着兆佳氏的泪脸,又看看梅树上结着的青果,他安慰她说不过等门口梅子红了,他一准回来。兆佳氏泪滴的更多,是嫌太迟吗?他替她小心的擦了脸上的泪又说,等她替他整理了他满房收集的金石字画后,他就回来了。兆佳氏问“当真否?”他点头。兆佳氏带着泪就笑了,笑的如一只梨花春带雨般。当下告辞回府去整理书画去了。
十三阿哥记得很清楚,手上有兆佳氏的泪水,久久未干。应该说那种感觉长存于心。
但是但是,如果真是想的是她就好了。他自少可以在梦中和兆佳氏相会吧。他想的居然是另一个女人,是那个女人笑的样子,怒的样子。那个女人的美丽不及她福晋的一半,居然也悄然占据了他的心,他的脑。
为什么会想她呢?
十三阿哥也不知道。
乱了,乱了!
十三阿哥转了一下身问道“四哥,女人是祸水吗?”
四阿哥淡淡回道“女人不是祸水,从来不是。欲望才是祸水。一些人常说男人的欲望皆因女人而起,其实也不是。人皆有欲望,有野心,人的欲望皆有心生,心才是祸水。佛教说人的五种欲望:财色名食睡。说到根本就两点,一是名,二是色。人有了追求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没有止境。无止境的欲望将成全人,同时也给人带来无限的痛苦甚至绝望。从本性上而言,人抑制欲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制力往往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如果一个人真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面对各种诱惑做到心如止水,就可以说这个人成了佛。这也是吾辈为什么修佛的道理。
十三阿哥沉沉的想着。
四阿哥也若有所思。
难以入睡。
对欲望的控制,不仅决定着一个人的幸福与痛苦的起伏大小,还决定着人生的精彩程度。利弊得失,全在乎一心。虽然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幸福,这一点大多数人都知道。但你是否愿意自己的人生平淡得就像一碗白开水呢?
没有人愿意,他也不愿意。
宁可飞蛾扑火也罢,或为理想而不惜赴汤蹈火也罢,从高处掉下来,起码也是掷地有声。
人的一生,都是在各种欲望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因为任何一种欲望的获得,都是以牺牲另外一些欲望为代价的。这种成本的大小往往不一定事先能够预知,所以许多人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后,才悔不当初。但现实中,你不难看到,有多少人还在前赴后继,勇往直前。你把从中不难看到那种来自人类本性中的原始动力是多少地强大无比。
他一直在为将来准备着,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属于他的机会。等这个机会等得很辛苦,很痛苦。在等得很痛苦的时候,居然有抹亮色跳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觉的这是痛苦中的惊喜,虽然不是他的,但他不愿放手。
如果他是一条船,那么这是他航道中的第一闪偏离。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如同第一次那样的鲜活,那么的明快。只是她的身边多了另外的一只势力,是他暂时需要和平共处的势力。这种转变,令他愤怒不已,胜怒之下还要不动声色,这令他觉得入坠入地狱般痛苦。他眼睁睁着看着她被人关心着,被人环绕着,那种酸到痛的感觉,永生难忘。虽然是在十阿哥府里,但他还是不计后果的吻了她,这是他多年未有的冲动,是他苦修于心的全面失败,是令他一身冷汗的冲动,觉得后怕的冲动。他已经做好了那边翻脸的准备,但奇怪的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个女人虽然怒了,打了他。但她轻视了他。
原来他也有让人轻视的时候。
原来这对那个女人而言不算什么?
如此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不在意人们目光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属于他呢?
正如他小时候看着明黄的坐椅上的小孩的时候,问自已,为什么坐在上面的不是我?他要做的话,比那人更好,会更加的出色。
他只是差一个机会。
没有多,就没有少,没有高,就没有低,没有好,就没有坏,同样,没有喜,就没有忧,没有幸福,就没有痛苦。任何欲望的实现,都是有苦有乐的。佛教提倡的那种不喜不悲的境界,虽然可以使人得到内心的平静,但也使人生平淡无奇。
他注定不要平淡无奇的人生。
虽然古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谁又规定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呢?他成功了,就能。
今夜无人入睡。
在船另一侧房间的杨天兰也睡不着。
同样是人,人与人不同。
同样的皇子,皇子也个个不相同。
戴铎到底也没来。
四阿哥也就把话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虽说到底,四阿哥还是点头应了,但头点的很随便。
到底也没说明以后是不是派人跟着她了。
能不能执行就不一定了。
明里好象是杨天兰取了胜,但暗底里,杨天兰知道自已是踢到铁板了。
四阿哥果然是棉里藏针,不好相与的主。
如果是九阿哥的话他一定不会对她这样的。
起码会哄着她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拿他们两比较。〗
其实也没有可比性啦!
但杨天兰还是觉得九阿哥比较可爱的多。
想念他!
很想念他!
那日也没多叙上话,就走了。
是不好意思看到九阿哥披头散发的样子吧。
是他那日不经意的美色让她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她会脸红看到这些吗?
也不是。
觉得还蛮养眼的。
路上,在一个地方买了二个紫色的杯,觉得杯上的紫中带绿的花很象那天的紫藤,想到那架紫藤下的他,所以想也不想的就买了,准备回京后送给九阿哥。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呢?
她买的他一定喜欢的吧。
他又在做什么呢?
有没有想她呢?
她希望他想她。
如果他不想她,那她这几天写的信就不要给他好了。
蟹黄面
一个不大不小的店里坐着两个年青的客人。
店里有些阴暗,但干静的很,没有其他的客人。
掌柜的在南边的一角,无聊的拨动着算盘,大概在算着流水账吧。
小小的店里飘散着无处不在的香味。
鲜蟹的鲜味。
两个年青的客人
一人是黄毛的番子。
一人是旗人打扮的丫头片子。
半空中火红的招客来幡在店的二楼挂下来,在一楼的空中不断的飘动着,迎着风儿卷舒着。
招客来幡上写着百年老店蟹黄面馆。
闻着香就知道这家百年老店绝对不会是浪得虚名的。
绝对是让人流着口水期待着。
店前的客人是闲闲的等着吃面。
店面后的厨下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个头不高的胖厨子的手抖动得很利害,眼神里是充满害怕的小心,他在盛着面,由于抖的太利害,几乎把面装到海碗外面去。
一个小店的厨下并没有很大的空间,如今这个本来就小的空间里除了原本店里的厨子外还站着五六个眼神税利的豪强,豪强的亮闪闪的刀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几个帮厨的已经吓的晕过去了。
算他胆子大,还有气站着。
胖厨子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一个小小的店有什么可以打劫的。要打劫也要到前面去打劫掌柜的,掌柜的小柜里至少有二钱五两的银子。来了这么多人,只想打劫两碗面,够这么多人吃的吗?
“快一点!”一个豪强冷喝一声。
胖厨子吓得把面的浇头,真的浇到海碗的外面。
一个豪强过给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另一个豪强不耐的披手就把他手中的勺子夺了去,从盛满浇头的盆里,打起两勺满满的浇头就浇到面上了。
胖厨子捂着被打痛的脸急道“多了,多了,平常只要半勺”
某豪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胖厨子的话到口边,又化做口水吞了回去。胖厨子心里道,掌柜的这下可亏了,这浇头可不是我打的。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吃过这么一碗蟹黄面。
如果不是马利埃偏拉着去吃,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被人绑架可不是她旅行中计划的一段啊!
等杨天兰幽幽的转醒,就看见马利埃和她两个被人成端午节的棕子般,五花大绑着。
马利埃还昏睡着,就在她的下首处。
杨天兰恨恨的一脚把马利埃踢醒。
马利埃尚伏在地上说头痛得很。
杨天兰也头痛啊,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但封闭的很好,没有一点可乘之机。也就是说,没被绑着也跑不出去。
也不知道绑着他们的是什么人?什么来头?想怎么样?
四阿哥不是一直有派人跟着他们的吗?为什么这次不起作用呢?
明明去吃东西的那家店里外面,起码有两三个暗桩跟着的。看着他们着了别人的道,居然都不来救他们的,奇怪了。
杨天兰正想着,一阵脚步声杂乱的进来,杨天兰连忙把眼闭上,装作未醒。马利埃见杨天兰装睡,有样学样也闭上了。
进来的人踢踢他们两个,对另一个道:“药力看来还未过。也好,省一道手了。”
一个道“真不知道留着他们做什么?依我的话一刀剁了算了。”
一个显然是头儿,他骂了句国骂。然后道“老子何曾不想,但堂主说要留着。”
一个又道“不是说是硬点子吗?我看到不像。手生的得很,一点药就挂了。”
一个又重重的踢了杨天兰一脚道“这个连切口都知道了,要不是堂主见了总堂主问了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堂主,搞不好就混过去了。难怪这一个月下来,我们折了不少兄弟!”
杨天兰忍着痛,一动不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头儿道“别说了,办事吧!”
杨天兰听了心中一惊,因为这几个人用一口南边的地方话交谈着,这种地方话,就是她们那个省的某个地方的话,她听得懂一些。但十里八乡不同音,因为地域的关系,她并不太会说。这些人说的又极快,又多是古汉语,十成只能听懂五六成而已。她和马利埃看来是落在南边的汉人手上了,且和那次骗切口的事有关。难怪她上次能答对切口,原来这个组织很有可能就发源于她们那个省,那么现代留下某个遗迹和某些话就不无道理了。这下可是凶多吉少。
进来的人把他们两个当货物一样,装进大的草箱中,提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扔到了一个马车上。草箱透气性好,不至于闷死,算是想的周到。不过等马车再次停下来,杨天兰相信她的头上一定又多了n个包,是在车中撞的,古代的路况实在是太差了。
他们被抬进一个地方,然后有人就上来一下子把箱子打开了,连身上的绳子也一并松了。忽然的光明,让杨天兰的眼晴一下子花了,不能视物,她用手挡了眼晴,慢慢从手指的缝看着。这是一个大堂,大堂的当中挂了一张画,画一个古兽下山。堂中摆着十几把交椅,交椅上都坐着人,堂中还站着不少人。堂上杀气腾腾,刀剑如林,难怪替他们松了绳子,原来是人多不怕他们跑。
杨天兰从箱子里慢慢的爬出来,姿势不雅。由于手脚绑的太紧,血脉不通,腿下一麻,踉跄了一下。
如此没用的样子,堂上有人就嗤笑起来。
有人其中低沉的咳了一下。
满堂马上寂静无声。
正对杨天兰的堂中一张大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并未剃头,满头的乌发中泛着银丝,一双浓眉下是阴冷的眼,这人做道士打扮,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
堂上的众人也有剃了头的,但更多的是未剃头的。或作僧人,或做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