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点男穿越到晋江第27部分阅读
当起点男穿越到晋江 作者:rouwenwu
,不是有宝藏,就是有高人要收徒,或者是有美人要招亲。天下英雄皆在,正是我一代王霸男主出场的时机啊,哇咔咔。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再说。
劫道了
到后院时,万镖头安排的人已经来了,是个姓林的四旬汉子,武功平平,但当镖师很多年了,属于那种万年基层干部,路自然是熟得紧。一行四人辞别万镖头,很快就上路了。
为了早些到达目的地,他们走的依然是小路。一路行来,狂草扑面,古树碍人,俨然一场植物园之旅。
“有树木遮着就是凉快。地球啊,母亲。绿树啊,兄弟~”萧守优哉游哉地在车厢里打着滚儿。叶翎在一旁看着小野兽打滚。
突然,林镖师掀了帘子伸进头来,脸色有些发白:“前面棵子里面好像伏着不少点儿,恐是剪镖的。”(行话翻译:前面草里好像藏着不少敌人,可能是来劫财的。)
萧守疑惑:“不会吧,这马车都寒酸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
林镖师黑线:“那我和他们亮个镖?”
萧守看看叶翎,见他没有意见,于是点点头,应允了,手上却开始利落地收拾起武器和行李来。
在晋江有一个的定律,那就是凡小受赶路,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会被打劫。如果小受雇佣了镖师,恭喜,被打劫的几率荣升至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毫不意外的,萧守一行人这是碰上打劫的了。只是不知之后的剧情是英雄救美还是虐恋情深。
林镖师勒住了马车,冲四周以抱拳,高声道:“合吾的朋友,在家日月宫,在外并肩子,把招子放亮了,别崩了盘子,连本带利折了,给咱托线孙放开一线天!” (行话翻译:我合得来的江湖朋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把眼睛给放亮点,千万别误会闹僵了,连师傅带徒弟都给赔进去,就不好看了,还是请朋友给我这个保镖的留一条生存之路吧。)
一阵静默后,只听一个莽汉的声音响起:“并肩子,托线孙可灵了,亮青子,招呼吧!”(行话翻译:弟兄们,保镖的察觉了,亮兵刃,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阵急矢袭来。打得马车噼啪作响。叶翎一把将萧守推到了车厢的角落中,然后持剑护在了他身前。
萧守面色肃然:“这群打劫的有问题。”
“怎么?”叶翎知道萧守素来聪慧,说这话自有他的道理。
萧守一本正经道:“他们不专业,所谓打劫不是都该拿着大刀齐刷刷的立在大路中间,然后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么?哪有这么直接往上扑的。”
叶翎一个踉跄,那群人说的才是正宗的行话好吧,你那打油诗是打哪儿来的啊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萧守认真道:“我没说笑,我这番话可是集合我纵横起点多年的经验啊。”
叶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萧守在叶翎身后又低声问道:“有一沾上就会让人麻痹或者昏迷的药么,给我点,我抹袖箭上。”
叶翎自怀中掏出一小瓶来,递给萧守道:“这药沾血就起效。你自己注意些。”
萧守点点头接过了,接着开口道:“等箭矢停了,我们就立刻离开车厢。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纵火或者惊马,都能轻易弄死在车厢里的我们。”
叶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萧守:“有我在你身边,你放药会不方便吧。所以一会儿下去后,我会和万藉他们待在一起,你自己单独对付他们,可以么?”
叶翎:“我无所谓,关键是他们俩护得了你么。”
萧守笑笑:“所以你要速战速决啊。况且我是谁啊,堂堂一代盖世英侠,哪能让这帮业余土匪给收拾了……箭停了,走!”
两人冲出马车,立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萧守背靠马车立在两位镖师身后,一箭一箭地点射着眼前的敌人。而叶翎则在不远的下风处,面对着蜂拥而上的强盗,用起毒来。
接受了毒术的叶翎,那杀伤力和当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一把粉末下去,劫匪就像被风吹过的小草般,呼啦啦倒下一片。只可惜叶翎面对的是草原,解决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叶翎的面色也越加难看,萧守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群打劫的有问题。刚交手时,周围不过二十来人,但击杀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的敌人却不减反增,就为了打劫这么一辆小车,至于出动这么多人么?而且,看这悍不畏死的架势,可不像是仅仅为了劫财那么简单。
叶翎舞着剑往萧守那边冲去。如果再这样下去,药迟早会耗尽,但劫匪却未必能解决干净。如今之计,只有带着萧守能逃多远逃多远。
“萧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且退且战吧。”叶翎终于杀回了萧守身边。
萧守看着如潮水般的涌来劫匪,苦笑道:“好。”
林镖师道:“之前我已放了信号,镖局的人应该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我们在这里拖住一会儿,你们俩骑上马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只要能撑上半个时辰就安全了。”
萧守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镖师笑笑:“没事儿,你花钱请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么。赶紧走,我和万小子等你们走了才好撤。”
叶翎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马从马车中解放了出来,翻身上马,将手递到萧守身前:“走!”
萧守也不多说,借着叶翎的手翻身上马,叶翎一拉缰绳,马儿载着两人向着来路疾奔。萧守冷着眼将挡在马前的人一一放倒,叶翎护着萧守,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
萧守回头看了看那还被围在人群中的镖师,抿着唇,一语不发。
叶翎温言道:“这帮人多半是冲着我们俩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萧守软软地靠在叶翎怀中道:“妈的,居然搞人海战术。我的箭快耗尽了,你身上还剩多少药?”
叶翎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微微翘起的唇:“最多再对付二十来个人。放心,没了药我还有剑。无论如何我一定护你周全。”
萧守点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还没跑出五里路,马儿就停住了。因为路被一群人挡住了,看那闪闪发亮的大刀片儿,明显这群人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萧守迅速开口道:“我们这是在下风方向吧?你用轻功先飞过去,用药放倒二十个人之后,我们应该就能勉强冲过去了。”
叶翎二话不说,将缰绳递到萧守手中,手一撑,就立在了马背之上,足下轻点,身子便飞掠了出去。而萧守则翻身下马,留在了原地。就他那骑术,跑两步还成,要想玩骑战,估计还没动手就让马给颠下来了。不得不说,骑马,是萧守心中永远的痛。
相比于傻傻杵在原地的柔弱少年,明显那个到处撒药的家伙更加欠收拾。于是萧守这边几乎没人光顾,而叶翎却被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药很快就用尽了,叶翎在包围中利落地冲杀着。
“住手,再动就杀了他!”不远处突然转来这么一声。叶翎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萧守被一个矮壮汉子制住了,一把刀正横在他纤细的脖颈上。
在晋江套路里,所谓小受,那就是关键时刻拖小攻后腿的存在,偷窥时负责惊动敌人,逃跑时负责拖累小攻,战斗时负责变成|人质。不然如何体现出小攻不离不弃的情操,生死相随的伟大。
萧守这厮,由于性格过于彪悍,为人过于无耻,多次将英雄救美的剧情生生扭曲成了美救英雄的囧囧情节。所以,可见,此时这个场面是多么难得,多么不易,多么苦尽甘来!在这一刻,萧守终于扒去了起点男的刺猬壳,回归了晋江受的本分。一个受的人品有高低,但只要有这点觉悟,就是一个高尚的受,一个纯粹的受,一个有道德的受,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受,一个有益于人民的受。(毛爷爷我对不起你……)
然而,叶翎明显并不觉得眼下这个场景有多么值得欢欣鼓舞,普天同庆。叶翎看着那贴着萧守要害的刀,眼里几乎要溢出血色来,握剑的手猝然收紧,却是没敢再动。
萧守公主明显也没有等王子来救的觉悟,这家伙完全无视了脖子上的管制刀具,一脸淡定道:“不必管我,这群人的目的不是杀……”
挟持者面对人质这公然挑衅的行为自然不会毫无反应,话还没说完,萧守的脖子就被扼住了,精致的脸上顿时被淡淡的血色充斥,控诉着脖子上的那只手有多么凶残。
“你敢!”就在叶翎为了萧守而慌神的一瞬间,刀锋也挨上了他的颈脖。
好吧,没有自觉的一攻一受就这样被俘虏了。很快,这两只就被点了昏睡|岤,绑得跟大闸蟹似的拖走了。话说这样的经典套路好歹还有证明小攻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的作用不是。
当叶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牢狱中了,手上脚上都有镣铐,衣衫是被换过的,身上的东西也半点不剩。萧守被关在了自己对面,隔着铁栏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中间隔着的那条颇宽的走道注定了无法接触到。
“萧守,醒醒!快醒醒!”
“萧守,我们被囚禁了。”
“萧守,劫匪杀过来了!”
。
。
。
“萧守,你那春宫画本被偷了!”
“哪个王八蛋干的!”被叶翎深情呼唤了n久的萧同学终于在这晴天霹雳的刺激下醒来了。
叶翎无奈抚额,这家伙简直猥琐到骨子里了。
萧守看了看自己这“贵宾”级待遇,靠着牢门,幽幽叹气:“哎,最近我人品怎么持续走低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驴见驴踢,狗见狗踩。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群业余强盗手上,要让萧泽辉之流知道了,非得笑抽过去不可。”
叶翎看着萧守,眼中藏不住的担忧。
萧守半垂了眼帘,低声道:“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没想到,我也有当猪的一天……兄弟,不好意思,拖累你……”
叶翎打断了萧守的话:“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我就算一个人那也躲不过。你没必要介意。对了,这帮劫匪是谁的人,你可有头绪?”
萧守挠地:“我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鬼知道是哪个。容我在脑海中打捞一下先。”
……
萧守这一打捞就打捞了整整一天,但却依然没有给叶翎任何答案,只说是线索不足,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而绑架的人却一直都不曾露面,两人也无法得到更多讯息。
就着地上厚厚的稻草睡了一夜,清晨时,叶翎是被锁链碰撞的叮当声唤醒的。睁开眼,只见到萧守将身子卡在栏杆的缝隙间,拼命地往自己这边挤。
“萧守,你怎么了?”叶翎焦急道。
萧守的脸色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无措:“叶子,你过来,你快过来。”
叶翎忙爬到牢门边,努力往外挤,但两人终究是无法接触到。即使叶翎用了秘术,将骨骼错位,也因为锁链的存在而无法再靠近得多一点。
“过来,过来啊!”萧守依然一叠声地催促着,还在拼命地往外爬。
“到底怎么回事!”叶翎看着萧守手上磨出的血痕眉头几乎打结。
“我不知道,我想要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想到你身边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很难受,似乎只有到你身边会好点。求你,你过来好不好。”萧守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躁,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叶翎的脸霎时变得惨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明明……不该是这样啊。”
“你过来啊,过来啊。”萧守还在死命往外挤,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萧守,点这个|岤道。”叶翎大声地对着萧守喊道,并拿手指点着某个|岤道给萧守看。
萧守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叶翎说了什么。缓缓地从栏杆中退出来,对着|岤道狠狠点下,然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叶翎的眉头依然蹙得死紧:“萧守,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守瘫倒在地上,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疲惫:“好困,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萧守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理会叶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但那不断抽搐的手指证明了他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叶翎死死地咬着下唇,看着萧守,面上阴晴不定。“不会有事,如果真是那个的话,不可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时辰,萧守突然蜷起了身子,干呕起来。
“萧守,你怎么样了?”叶翎几乎目眦尽裂。
萧守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往叶翎的方向爬去,眼里已是全然的混沌了。“叶子,叶子,叶子……”萧守不停地唤着叶翎,那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砰。”萧守的手重重地砸上了栏杆。
“你过来啊!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啊……求你,过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过来啊……”萧守的身子在栏杆的缝隙间挣扎,看着叶翎的眼里尽是乞求。
叶翎知道自己挤不过去,还是拼命地往萧守这边凑。“萧守,点|岤,再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能控制,快点,快点啊!”
萧守的手指在地面上胡乱地抠过:“你骗我,我醒了更难受了。”
叶翎的手也磨出了血痕:“我没骗你,你本不该……就算现在这样,最多也是一时的,熬过这一刻就好,你要信我。”
“我不信,我知道我是被人下药了,我要死了。为什么我要死了你也不愿意过来,我恨你,你你要再不过来我他妈死也不放过你!!”萧守吼得声嘶力竭。
“你是该恨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叶翎一拳砸向栏杆,栏杆发出巨响,却终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叶翎的手却被反震得血红。
揭穿了
突然间,萧守那边安静了下来。叶翎诧异地看过去,却只见到面色苍白的少年退回了身子,蜷缩在牢房的中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丢入了深潭中的毛巾般完全瘫软了下去,偶尔抽搐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叶翎的眸光全然黯淡下来,就像是夕阳的残照被夜色侵蚀殆尽,眼看着最爱的人就倒在眼前,却连扶他一把都做不到,爱莫能助,多么折磨人的一个词。
叶翎脑子里乱哄哄的搅作一团,自己对萧守用的药有的只是微弱的引导作用,绝对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还是说萧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服用了什么,使药的效果加强了?
叶翎狂躁地拍打着牢门:“来人,来人啊!”
他以为会和之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人来。但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喊什么喊,才回来就听到你们在这儿闹腾个没完,死人了啊!”
一个大胡子缓缓出现在叶翎的视线中。
叶翎慌忙道:“快放我出来,萧守不对劲。”
大胡子这才转过头去看向萧守那边,他似乎也被眼前的状况给惊到了:“怎么回事,饿昏了?不就一天没管你们么,也不至于……”
“放我过去,让我看看他。”叶翎通身的锁链摇的稀哗作响,急得眼都快红了。
大胡子看看萧守,又看看叶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呢。上头说过了,这小子就是个人精。我们动都没动过他,他怎么可能出事。哼,好在我机灵,没上当。”
不是对方动的手脚,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药?叶翎惶急道:“萧守是真出了问题,我可以对天发誓。再不看看也许就来不及了!”
大胡子直愣愣地看向叶翎:“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叶翎忙点点头。
大胡子:“他这样跟你有关?”
叶翎咬咬牙,接着点头。
大胡子搓着手,面上有些为难:“妈的,上边儿说了要活人,要是真出了事就不好交代了。那这样吧,你跟我说要怎么办,我来动手。你那药都在我那儿,我这就去拿来。”
叶翎摇头急急道:“拿药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你得让我看看,至少让我替他诊个脉。”
大胡子:“你不说跟你有关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翎的眉狠狠地皱起:“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不过是一点香,就算断了也没事……怎么就到了这等地步。”
“那香断了也没事儿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自然没事……”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
“萧守?!”叶翎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爬坐起来的萧守,又惊又怒。
萧守此时呼吸平缓,哪里还有半分犯病的样子。萧守挥挥手,对着大胡子道:“拿点吃的来吧,我快饿死了。这苦肉计还真不好演呐。”
那大胡子冲着萧守恭敬地一躬身,转身离开了。
“你果然在骗我!”
叶翎定定地看着萧守,咬牙切齿。这混蛋又骗人又骗人,老子又被骗又被骗。那些担忧啊焦急啊心疼啊之类的心情都请统统拿去喂狗吧喂狗吧!
不过……还好他没事。
萧守看着叶翎,眉梢一挑:“果然?”
叶翎垂着头,突然笑了,那笑疲惫而苦涩,声音因为之前的大喊而变得有些嘶哑:“你现在肯定在怀疑,我是不是早知道你在演戏了,所以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刻意为之。放心,都是真的,我虽然怀疑过,但还是傻不愣登地往坑里跳了。”
“嗯?我哪儿出了纰漏,招你怀疑。说出来,我改进改进。” 萧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格外欠抽。
叶翎失笑,摇摇头,看着周身的枷锁低声道:“要说纰漏,还真不少。最大的纰漏就是,你变弱了。
遇敌时,你的表现乏善可陈,没有那些算无遗策的计划,也没有那些坑死人不偿命的诡计,完全不像你这个妖孽的作风。
落入敌手时,你身边居然一具尸首都没有,我不信就那群人的水平,能毫发无损地捉到你。除非你的三棱刀叛国投敌。
还有我们被关起来后,你竟然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儿,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我相信,正常状况下,你起码会在一个时辰内想出至少十种办法来进行试探或是逃脱,而不是蹲在那儿想了半天,最后告诉我线索不足,你什么都推断不出。
而这群人捉我们时的无耻作风和抓到我们后的严密手段,倒是有你的风格,看着处处有机会,实则滴水不漏。”
哎,原来老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本主角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让人无法相信俺也有低调的一天。观众评价这么高,身为主角,我鸭梨很大啊。
萧守摸摸鼻子:“既然这么多纰漏,你怎么还上当了?”这小子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说这小子其实一直隐隐期待着咱阴沟里翻船?
叶翎埋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镣铐上拨拉:“纵然是千般怀疑,但哪怕有一分的可能是真的,我便无法不赔了全副的心神,来担忧恐惧。谁让这一切与你有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萧守因为叶翎的动作,而注意到了他手上被镣铐勒出的血痕,原本细腻的皮肤被划出了环形的伤口,皮肉绽开,渗了血,格外惨烈。而自己的则要好很多,不过是有些红肿,微微沁血。
萧守抿着唇,拉出一道柔软的线。这血痕磨得比本大爷还深呐,我往栏杆外挤是为了苦肉计,他跟着凑合啥,这距离我可是特意吩咐过的,挤成残废也别想互相碰到,这家伙看不出来么,当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啊。
那血痕越看越触目惊心,萧守不自在地别开脸:“你也多少能猜到我演这出戏的理由吧?”
叶翎看着萧守那美好的侧脸,轮廓很柔和,眼眸清浅,就像蕴着晨曦的新露。但叶翎清楚,萧守看起来有多无害,实际上他就有多可怕。这妖孽的算计和美貌一样令人发指。
“你怀疑我……不,你确认我对你用了药,所以你布了这个局,让人劫镖,把镖师和我们分开,迫使我用光了身上的毒,失去最大的依仗。然后让我和你一起落入这种状况,无法反抗,无法动作,只能看着。
不让人送食物和水,应是为了让我相信你身上的状况皆是因我而起。
把衣物和物品统统拿走,是想要断了一切可能的诱因,弄清你自己对香的依赖程度吧。
让我看着你发病,是为了通过我的表现来弄清,我在你身上用的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还有我是否还在你身上下了别的药。如果我表明了你身上的确实是毒,你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逼我交出解药吧。”
说话间,那大胡子已端了托盘回来,两荤两素一汤,菜肴精美,香气扑鼻。大胡子打开萧守的牢门,解开了萧守身上的镣铐,还狗腿地给萧守铺了个软垫。而这一切,明显都没有叶翎的份儿。
叶翎不以为意,作为唯一的阶下囚,他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萧守这布局明显就是为了抓捕自己而设的。叶翎可不觉得为了黄金能屠别人满门的萧守会放过对他下药的自己。结局已定,区别在于死不瞑目还是从容赴死:“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的?”
萧守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就是左顾右盼,确认环境的安全性。要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反派boss都是因为得手后,一时亢奋化身罗嗦boss,详细阐述了如何栽赃陷害忽悠坑人baba,结果最后被缓过一口气来的主角砍死的。
虽然萧守很清楚自己不是反派而是主角,但是现在的状况,萧守总忍不住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被砍死的生物。
经过再三确认,萧守终于放下心来,美滋滋地喝了口汤,舔舔唇,准备开始详细讲述神探萧仁杰的破案经过。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翻脸了。准确说起来,应该是你给我施针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有问题,出行之前则彻底确认了你有问题。
最开始,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我离开你到别庄去住,会那么想你,先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病中受你照顾而产生的精神依赖,我甚至还以为,我看上你了。但后来我意识到,之前的想念与其说是想念你,不如说你想念你身上的味道,属于药物的依耐性。
说起那香味,你一个大男人,香囊居然是甜香味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在琉琰城时,你只有和我相处的时候才佩戴香囊,面对洛子枯他们的时候则没有,应该是怕别人发现倪端吧。出行后,你将香囊贴身放置,保证了只有和你如此贴近的我才能闻到。
只要一起疑,再回想之前种种,你的问题就太明显了。你每次照顾我的时候都会燃香,然后关上窗。在你点香之后,我会迅速睡着,但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我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在我去别庄前你这样,还可以说是我因为身体虚弱,你给我点的安神香,那么为什么在我恢复了以后,你依然要点。我试过强迫自己清醒,但是不行,你在这些方面倒是够谨慎。
那么你到底趁我在睡梦中时做了什么?以至于我每次在你那儿一睡着,都会做到那样荒诞的梦。其实光是做梦这一点就够我怀疑你到死了,你小子也太明目张胆了,就跟在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似的惹人生疑。
青楼那次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很遗憾,你没珍惜,还是下手了。你知道,在青楼里发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想杀了你么?好在那个问题不是永久性的,不然你绝对不会到现在还功能健全的待在这儿!”
叶翎看着盘腿在软垫上,优哉游哉喝着汤的萧守,只觉得冷,渗入骨髓的冷。萧守居然在那次针灸后就想通了一切,先是不动声色地利用自己摆脱了洛子枯和武刑空。然后一步一步试探,脱离,最后反击。可笑自己还因为能陪着他走而高兴了很久。自己那些窃喜,不安,欣慰,窘迫在他眼里都算什么?算什么!
“你肯定了我有问题后,还要我陪你一起走,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削弱我用药的条件吧?同行那么久,你为什么会直到今天才动手,你完全可以再早一些的,这般委曲求全陪着我你不觉得辛苦么?”
叶翎的声音干净醇厚,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温和纯粹。即使大喊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会觉得刺耳,只会觉得震撼。因为叶翎的一言一语总是饱含感情,高兴,愤怒,伤心,焦急,都能听得明明白白。不同于洛子枯的深藏不露,不同于武刑空的强势霸道,叶翎的声音就像他的人,至情至性。即使欺骗,也透着真挚。而,这一次叶翎的话,就像是凝了冰的松枝,连话语的空隙间都渗透着冷意。
萧守忽地抬起头,挑着唇,笑得妖孽。那一双眼却是瞳色发暗,漆黑冰冷:“因为昨天我在城里,才终于确认你在香囊里放了什么——御米壳(罂粟果壳)。叶子,你够狠,你有种直接上鸦片啊,对了,你不会是吧,要不要我教你,保证让我离了你就涕泪横流,抓心挠肺!一辈子跪在你脚下,生怕你踹了我。”
萧守手里的汤碗咯噔一声重重磕回了地面,碗里那一点点残汁居然溅了个干净。
“鸦片?”面对着萧守突如其来的愤怒,叶翎反倒有些莫名,之前不管说到什么,萧守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现在的他眸子里却像是燃烧着的一团火,话里句间都是沸腾的愤怒。
叶翎不会明白,有一个民族,对鸦片和罂粟是那样的深恶痛绝,那两个名词所代表的屈辱是刻在整个民族骨子里最深刻的憎恨。而,萧守,归属于那个民族。
简而言之,叶翎就是倒霉催的撞枪口上了,他要是换种药,哪怕效力再强点儿,萧守也不至于愤怒至此。
叶翎看着萧守唇角有些恶劣地挑起,终于忍不住了么,把憎恶和愤怒明明白白的摆在面上,总比漫不经心地笑着好,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那么无足轻重,我做的那一切对你而言不是可有可无。
笑笑笑,笑毛笑,以为老子不会真收拾你是吧!萧守不爽地将手揉进发间,却突然想起,这发髻还是叶翎替自己梳的。
昨日,萧守因为辗转反侧了一夜,所以清早起来三千烦恼丝皆纠结成绺,杂乱不堪,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梳的时候就野蛮了些,一手攥住发根,一手执了篦子就使劲往下刮,比褪猪毛的还凶狠几分。
叶翎一看,吓得劈手就夺了篦子,捞了萧守的发丝,沾上桂花露,替他细细梳理,温言道:“你既是不会束发,叫我就好,何苦自己折腾。”
萧守直接回了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还是直接教我怎么梳吧,要不以后你离开了,我找谁替我梳头去。”
叶翎只是笑:“我怎么会离开?以后再教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萧守想到这里,也不由苦笑,以后,就没人给我梳头了呐。算了,气了一晚上还不够?老子跟这不知道鸦片为何物的古人计较个什么劲啊。
叶翎看到萧守那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自然不明白这妖孽那瞬息万变的心理活动。只想将一切问个清楚,好死得瞑目。
“你那晚扒我衣服,就是为了拿到我贴身放置的香囊里的东西?”
“没错。”
那样亲密的打闹,不过是布局……
“你之后说是洗澡,其实是翻窗出去找人鉴别,然后安排这个局了是吧?”
“对。”
洗之前就打了招呼,之后还留下味道,拿了春宫图册,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洗了那么久,当真是处心积虑,谨小慎微。
“你找的谁的人,武刑空还是洛子枯?”
“洛子枯。”
呵,果然是他。
叶翎半侧着脸看着萧守,嘴角带笑,脸隐在阴影里,轮廓模糊:“这样也好,我也许早就就等着这么一天了,等着你窥破一切,然后将我打入地狱,万劫不复。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这个结果……要杀还是要剐,别客气,尽管动手吧。”
粉身碎骨,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跟个七窍玲珑心的妖孽斗智斗勇,时时刻刻在良心的不安谴责中煎熬,在日日的小心翼翼中憔悴。虐身虐心,惶惶不可终日。早死早超生,没什么不好。
萧守的视线凝固在叶翎如释重负的面容上。靠!萧守痛心疾首,这小子居然真的窥破了我的想法,知道老子下不了死手。
还尽管动手?这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啊挑衅!你小子已经被逮捕归案了,事实清楚,罪证昭然,就等着人民法院下判决了。你凭什么就那么笃定dang和人民不会把你拖菜市口剁了呢,你怎么能因为最终裁决权在本大爷手里就这么有恃无恐了呢!你让费尽了心机装个恶人的俺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要死也要等我问明白了再死。用香让我对你产生心理依赖,睡着时用梦扭曲我的倾向,你……是想要我爱上你,还是要让我离不开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为了谁的利益而做出了这种行为?”萧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往冷酷boss靠近。
为了谁的利益?叶翎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到妖异的少年。明明是那么风情卓然的一个人,却偏偏最不解风情。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叶翎开口,一字一顿,不容置疑“因为我爱你。”
萧守筷子上的排骨掉下去了,老子穿的难道是琼瑶世界不成?阴谋诡计啥的都是因为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之类的见鬼理由。而且,这是怎样大胆而直白的告白啊,你身为古代人的传统、矜持、含蓄、保守呢?子会哭的,一定会哭的。
“骗鬼去吧你。哥们儿,找个借口也不要找这种不靠谱的啊,你以为老子是银票,人见人爱?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爱,你非看上我?要么是你瞎了狗眼要么就是这年头爱已经不值钱了,要不你卖我两斤真爱,我拿去喂旺财?”
叶翎突然间很想笑,是啊,天下那么多人,我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聪明得触目惊心,别人拿感情当目的,他拿感情当筹码。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在玩弄人心。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会爱上这等妖孽,是为了当初了惊鸿一瞥,还是为了那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可惜,还没弄明白,就已经陷入泥沼,不可自拔。
到最后,叶翎也不过是轻飘飘地回了句:“武刑空和洛子枯不也看上你了?”
“武刑空那是个见个漂亮点儿的人就想往床上拉的货,那不叫喜欢,那叫欲望。洛子枯……你们和他不一样,他是历史遗留问题。”萧守拿筷子敲着碗的边沿,像是自己给自己附议。
叶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武刑空,洛子枯,你们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有人一起倒霉的感觉真好。
“笑毛笑,老实点回答,不然给你上刑。”萧守的表情可说是恼羞成怒加虚张声势。其实萧守自己也有些诧异,当初知道的时候气得够呛,但算计了无数却也没真打算把这罪魁祸首怎么滴。哎,难道自己真的忍着忍着就成忍者神龟了,心如止水,荣辱不惊?
“上刑?”叶翎冲着萧守眨眨眼,带着些挑衅的味道。大有你放马过来的意思。
萧守夹了一筷子肉,然后冲着叶翎大嚼特嚼。狠狠道:“看见没,看见没!老子不仅吃肉,老子还吧唧嘴!馋死你丫的。”
叶翎看着萧守鼓着小腮帮子,吧唧嘴的样子,泛起一抹苦笑,这还真是异常萧守式的刑罚。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的好,最恨的就是,明明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对自己却处处留情。若非如此,又怎会爱上?
如今,就算留条命,也再无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吧。自己,输了个彻底呐。如果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手一搏,无所畏惧了呢。叶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凭什么总是萧守坑人,自己未尝不能坑他一次。
被坑了
监牢里的光线因为夕阳的西斜而一点点暗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和某人大口咀嚼的声音。
“对了,之前你说光是做梦这一点就够你怀疑我到死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梦到什么了,竟然会让我可疑到跟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似的?”叶翎看着吃得正欢的萧守状似无意地问道。
萧守一想起这个就来气,夹起棵小白菜就冲叶翎丢过去了:“我梦到啥你不知道啊?!”
叶翎一伸手,用两指夹住了白菜,嚼吧嚼吧吞下了。不愧是萧守,丢东西都记得要丢最便宜的。
叶翎拿出专业医者的态度一本正经道:“那个香的作用是通过在梦里引发你的欲望,达到对肉体起抑制欲望作用的目的,所以你到青楼才会发生那样的状况。但是你具体梦到了什么我却是无法控制。你还说那梦扭曲你的倾向,到底怎么回事?”
萧守拿筷子的手顿住了,他默默看向叶翎,只见此君左眼写着“我很诚实”,右眼写着“我很好奇”,纯良而无辜。不会吧,如果只是纯粹引发欲望,那为什么梦到的人次次都是叶翎。萧守舔舔唇,觉得问题貌似有了意料之外的发展。靠,这么囧的事真的有深入探讨的必要么。
等了片刻,却见到萧守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牢门,拐弯,走了。
叶翎看着萧守离开的方向,扯扯嘴角,有点自嘲地笑笑。我这坑还没挖出个形状呢,萧守就转身撒丫子跑了,这野兽当真得道成精了?
然而,不多时,熟悉的足音又响了起来。小野兽又溜达回来了,手里托着一钵饭。感情这小子刚刚打饭去了……
萧守把饭钵搁地上,然后就盘膝坐到了走道中,声音压得极低:“你为什么要抑制我的肉体欲望?”
叶翎视线落到萧守的脸上,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水红,害羞的模样,表情却是认真而庄重的,带着微微的矛盾感,惹人心痒。叶翎并未直接回答萧守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刚刚离开不仅是为了拿饭吧。”
萧守理所当然道:“嗯,虽然那大胡子在送上饭菜后就识趣地退下了,但谁能保证不会有人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听呢。我自然要小心些。隔墙有耳什么的,最讨厌了。”那么丢脸的事儿,要是让人听见了老子还怎么泡妞,自然要先把附近检查一遍再说。
叶翎拿眼角扫射萧守那欠抽的小脸儿,话一出口,就带了挑衅:“那是洛子枯的人吧。萧守,这世上,你到底信过谁?”
“我信的人不少啊,比如你。我相信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会伤害我。”萧守半靠在叶翎牢门的栏杆上,侧着脸,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这个距离下,叶翎一伸手就可以掐住萧守的脖子,但是,不论是萧守还是叶翎,都知道,这种事,没有可能。
萧守的信任的确很稀缺,他会把人往死里折腾,如果那人在死之前,还记得把他护在怀里,那么,勉强过关。萧守的信任需要对方先付价,卖方市场,明码高标,概不还价。但对方一旦出够了价,那么购得的名为信任的货品,保质期,会是一辈子。
叶翎忍不住喃喃低语:“又玩弄人心,死妖孽,祸害啊祸害。”但止不住上扬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心里丝丝的喜悦。
萧守的耳朵尖着呢,无辜道:“嘿,谁玩弄你了,祸害你了,别把我说得跟个变态老头似的?凡是要讲证据,你怎么忍心往老子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