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2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rouwenwu
唤自己的名字,脸色苍白如同白纸的人勉强掀了掀眼皮,看清楚来人,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滚!”
小帆惊疑的目光放他胸前,那里有一团可疑的污迹,且衣裳破烂,“你受伤啦!”
他侧了侧头,避开她的碰触。
“不要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小帆一愣,倒是没见过这样全身上下都充满涙气的苍漓觞,以前的他说话犹如谦谦君子,温文有礼,虽然时不时露出个邪恶的表情引诱她,但总体不失为一个好人。
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瞧这落魄的模样,最近肯定受过不少打击吧?
人生难免有所得失,顺境得意,逆境挣扎,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小帆不跟他计较,“你自己能不能走?”
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警戒地盯着她。
明明很脆弱,水打湿了的黑发下,那双黑眸透着冰寒无比的狠光,静静盯着她,像是只要她一有动作,他就跟她同归于尽般的决绝与阴狠。
“还能做什么!”
小帆翻翻白眼,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嘴硬,怪不得电视上经常看到文人侠客一个不顺意,就去买醉,发完疯之后,性情大变。
瞧一个本来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妖孽都被折腾成这样了。
“我们找个干净的地方,你必须换套衣服,还得找大夫给你看病。”
他嗤笑,“别以为可以在我身上捞着什么便宜,我没银两。”钱袋早在他千辛万苦爬到岸上的时候,用作喂食那一堆食人鱼了。
庆好他身上携带着食人鱼最喜欢的肉丸。有了那一袋肉丸,分散它们的注意力,自己都不至于成为主要攻击对象。
“走吧。”
小帆小心翼翼扶起他。
他怔了怔,突然扭转头,“别以为我领了你的情,就不杀你,你还是得死。”
小帆愣住,看来他不单止有伤在身而且伤势不轻,瞧,伤得头脑进水神志不清,竟然对她恶语相向了。
“走吧!”小帆搀扶他。
随便在附件找了间客栈。
想要给他找个大夫,被他冷然拒绝。
“可是……”小帆正要说服他。
就听见他淡淡的声音,“我的毒,外面无人可治,你这一出去,只怕打草惊蛇,泄露我的行踪。”
小帆瞄了瞄他,纳闷,这外表来看,怎么看都像是先在街上被人打劫,捅了一刀之后,倒霉到家地被狗追着咬,最后跑啊跑,不幸跌落水里。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小帆正要询问他意见。
“去给我弄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咚咚咚赶快行动,手才接触到门口,就听见他执拗的声音,“紫色的。”
病号还敢挑病服!
小帆恼火,却还是乖乖给他带了套紫色的衣裳回来。
只可惜——是女装。
苍漓觞脸色铁青,“不穿女装!”
“紫色的只有女装!”小帆强调。
“我不穿。”
小帆无奈,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最后跑去给他换了套蓝色的衣裳,“只能将就。”
苍漓觞不吭一声,估计也没多少力气了。
小二提着热水进来。
隔着屏风,好奇地瞄了几眼里面的情况,小帆不高兴地干咳两声,“我家公子最讨厌别人偷窥他。之前有个眼睛没长好的家伙,因为偷窥我家公子容貌,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什么事?”明显小二不知道。
小帆扯了扯嘴角,“他无缘无故被人刮走一双眼珠子。”
小二瞬间瞪大眼睛,又赶紧捂上,最后一路道歉一路退出去,“对不起对不起,客官请慢用。”
热水准备好了。
两人才发现一个问题,苍漓觞的身体虚弱得根本动也难动,在数次掉锦帕之后,小帆忍不住了。
这样洗要洗到什么时候!
“我来!”
“你来?”似笑非笑。
小帆红着脸,“不就等于看见一巨型蘑菇么!姑娘娘我定力强得很!”
大概是毒性发作,苍漓觞再度皱了皱眉,闷哼一声,锦帕掉地上。
小帆捡起来,湿了湿水。
准身面对妖孽,亲自上阵,又发现个很严谨的问题,这衣服脱一半不脱一半,眼眸如点墨,真是……让人手指发痒啊。
销魂勾人的呻吟听一遍怎么能满足
“巨型蘑菇?”
气若游丝的气息;
“哼!你的想象力不错,比喻很贴切。”而且还很厚颜无耻……
果真是特别。
越相处下去,他发现自己越不想杀她了……
小帆频频深呼吸,啧啧,邪魅却无神的眼神;
因为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而显得破烂中带点国际大牌味道的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紫色衣裳;
还有那性感的锁骨;
丝丝缕缕柔顺下垂的凌乱却带着颓废的墨发……
所有因素合并起来,无一不构成一幅吸引人眼球的美男垂死图。
这厮以前是不折不扣的妖孽,现在就一当之无愧的绝色小受!
小帆愤慨了。
凭什么弄大的小受们这般出名?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见真正的高受!
倘若遇见苍漓妖孽面前,二者一比较,他们根本连个屁都不算!!(仅是开玩笑,弄大表介意,弄大的粉丝表介意哈!)
带着这样激动奔腾的发现,小帆颤巍巍的动手了。
“啊!……”
噢!听!连叫出来的声音都如此销魂,就好像蕴含着无穷无尽能熔人无形无影的力量。
小帆又擦拭了一下。
“啊啊!!……”
这样销魂勾人的呻吟听一遍怎么能满足?
兴奋的小帆连续擦拭几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哟!额滴神啊!!!小帆要晕了,心里有东西在抓她痒,手脚,脑袋轻飘飘的,他的嗓音比海豚音还要美妙动听上n倍。
外表养眼,声音养神。
出门在外,晕车晕船不用怕,直接苍漓殇一下,提神!
在家宅着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不用愁,直接苍漓殇一下,醒脑!
给男人穿衣服就是一项挑战
小帆正想“痛下毒手”。
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声音传来,“你要在不知轻重,我就把你剁了!”
小帆这才留意到,原来自己得意忘形,一个不小心往他的痛处戳去了。
看着那明显因为自己的粗暴而慢慢渗透血水的伤口,赶紧讪讪地收回手,一边庆幸他还没有换上新衣裳,一边道歉。
“不好意思。”
由于心有歉意,再度拿起锦帕就真的不带任何有色目光了,他甚至手上,除了明显是被歹徒刺伤的伤口之外(小帆自己猜的),还有被狗咬似地伤口。
据目测,估计是十几条狗,而且还饿了许多天的恶狗。
因为惦记着研究他身上的伤,两三下就擦干净身子,连看见传说中的巨型蘑菇也不为所动。
连被看的那位也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连看她好几眼。
漆黑的凤眼渐渐蕴起好玩的笑意,可是笑不了多久,又被推倒痛苦的深渊里去。
替他抹干净身子之后,小帆又好心地将买衣裳时顺带买上的纱布药水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涂抹上缠上。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又最困难的工程。
穿衣服。
怎样穿?
小帆只有过童年时候给芭比娃娃穿晚礼服的经验。
要知道,那个可怜的芭比娃娃可以随意任由暴力的她摆弄。
一个不爽,甚至可以将手啊腿啊甚至头部之类的给摘下,只留下那具赤果果的尸体,穿完晚礼服再把其他身体零件逐样逐样按回去。
可苍漓觞的手脚头都不能扭,这衣裳她要怎样才能给他穿上去?
每挂掉一个美男,这个世上就会少…
她抓住衣服杵了太久,饶是苍漓觞也觉察出不对劲。
美丽却又略显空洞的凤眼左右瞅了瞅,最后淡淡地吩咐,“衣裳你放下吧,我调息一下,自个儿换就行……”
“那我去拿点吃的上来。”
小帆转身离开。
等拿了一些清淡的食物端上去的时候,衣裳,仍旧摆在她随手放下的地方。
苍漓觞赤果着精瘦的上半身,下半身简单用被子盖住,盘膝而下,双手成莲花指分别放在两膝上。
头顶竟然袅袅生起一道……烟?
小帆很好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头顶冒烟神功?(囧,你确定有这神功?)
不知道冷夏天跟他打起来,哪个赢?
脑海莫名其妙浮起这个问题。
虽然自己不习武,但是从小看金庸武侠剧长大的她是知道的,练武之人最顾忌练功或者逼毒时候别外界所影响到。
你看每一次要练功要给某人排毒,前者总得找个秘密或者密闭的房间,自己一个人去练,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而后者得七八个人一个触一个脊背,必须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又或是只要其中某一人精力不集中,排在最前端的人肯定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经脉尽断啊,林林种种大小问题出现。
一场相识,小帆当然不希望见到苍漓觞有这么一个三长两短。
要知道,每挂掉一个美男,这个世上就会少一个美男。
出于保护罕见美男之爱美心,她有责任去保护他,就像国家下法令要保护那些野生动物同样道理。
一波三折
自行填饱了肚子。
左右等了许久,仍不见床上的人有所动静。
小帆奇怪了,再怎么练功逼毒都搞定了吧?
这时间段都足够孕妇安安全全生完孩子了。
怎么他头顶那几根香还有烧完啊?
小帆按捺不住,终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看,探探左,探探右,最后伸出手一掏,嘿!神了!果然没点香嘛!
那烟雾是从何而来?
小帆把手缓缓伸至他的头顶。
秀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氤氲在烟雾中的缘故,他的五官显得异常深邃,秀发越发的乌黑……
小帆才伸出手。
那双漂亮而传神的凤眸脩地撑开。
小帆大喜,张开口,正欲喊,“你醒啦?”
只见他眉头一皱,脸色一凛,在小帆凑上去的前一秒,“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又在小帆尖叫声中虚弱的趴下。
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反应过来的小帆赶紧上前摇晃他,“喂!喂!苍漓殇,你怎么了?醒醒!赶快醒醒!”
事实证明,昏迷过去的人是他人怎样摇都无法摇醒的。
他不醒,小帆不放心走人。
望了望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冷夏天今天会不会回去,如果回去时候见不到她会不会担心?
还有阿芜,没看见她回去一定很焦急吧?
至于那个白发苍苍未老先衰的男人,小帆不干奢望他对对自己表现一丁点儿人性的情绪。——除了阿芜,她没看见过他面对其他人表现过除了冷淡嫌恶之外的情绪。
转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饶是体内的毒发作,苍漓殇昏迷了仍不让人安稳。
小帆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善心,找小二要了盘清水,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沾了沾水,时不时给他抹抹汗。
这人中毒就跟生病原理一样,虚弱得很,得小心照顾,这里不像现代,大事小事都可以直接找医生去治,医生看不出问题就去照x光啊,b超啊什么的。
既然他这么确定大夫治不好他的毒,他一定是中毒很厉害吧?
小帆觉得自己得更加小心应付才行。
于是,一夜没敢阖眼,直到天差不多亮了的时候,仅剩的薄弱的意志受不住了,趴下去,打个小盹。
苍漓殇是被小猫咪似地细小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感觉身边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几乎在发现的那刻就不假思索抬起手刀子,却又在离小帆脖子两公分处停下。
错愕。
泛着意外与说不出复杂的情绪的凤眸微微转动,躺在床上,斜斜睇着趴在床上酣睡的小脸。
她……?
呵呵,睡得真熟。
对他就这样信任?可以完全不防备么?
手缓缓放下的那刻,心底某个位置因为自然而然附上脑海的念头莫名跟着柔软下来。
细小的,却又不可以忽略的温暖,慢慢注入他的心房。
这种感觉既陌生,却又让他内心出奇的安静,许久没试过这么安静了,仿佛全身心都得到仙枝甘露的照拂,每一个毛细孔都焕然愉悦起来。
虽然昨晚出现些余意外,但凭他的内功,经过一夜调息,七八成的毒已经排出体外。
软绵绵的身子如躺在云海中
像普通人那样自由行走不是难事,只是暂时不可以运功。
就算想要去清除孽党,还得多待些时日。
身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昨夜到现在都没好好梳洗过,对于有些洁癖的苍漓殇来说,这是件很难忍受的事情。
缓缓坐起来,不晓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影响到小帆。
睁着一双因为睡眠不足而红通通的兔子眼,茫然而迷糊地问,“醒了?”
撑着手臂的动作顿了顿,不知自己为何因为听见她的声音,而心弦漏跳一拍,他看着她,内心又鼓噪一下,真真实实的。
本来就是脸皮比谁都厚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扭捏,眉眼都放不开了,“……嗯,我去找人打水洗洗,你继续睡……”
“身子好了?”
“……嗯。”别开眼,不看她。
小帆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微微诧异,这是什么体质啊?做完还病恹恹,仿佛随时会两脚一伸,飞向西天的样子。
一觉醒来就没事人似地!
就算是打不死的小强也比不上他的生命力顽强。
小帆佩服,觉得自己应该帮忙喊人打水或者做些其他的,可是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晕得很,听闻他吩咐她继续睡,便糊里糊涂应了声,真的手脚并用想爬上床去歇息。
可惜人在缺眠状态下,什么都做不好,即使简简单单抬脚上床躺下也做不好。
只听闻头顶一声闷笑,阖上眼睛的时候,软绵绵的身子如躺在云海中,飞升起来,飘啊飘,然后尘埃落地。
就凭你昨夜没有弃我而去,我收了…
热热柔柔的风吹拂着脸颊,痒痒的。
挥手挠挠,那封消失了,隐隐约约仿佛听闻一句充满笑意却又不容置疑霸气十足的询问:
“就凭你昨夜没有弃我而去,我收了你,可好?”
什么收了她?
实在太累,她无法想下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的漩涡……
出乎意料的,小帆只睡了三个时辰便醒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寻了小二问苍漓殇的下落,都说没看见人。
不会是怕她要他给房租,所以不辞而别了吧?
缴房租的时候,小帆很小人地想。
一夜未归,怕阿芜担心,小帆不敢多想赶紧先回别院。
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阿芜和男人连夜出发,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而冷夏天因为等了她足足一夜,而脸色不虞。
小帆自认自己是有担当的人,对于冷夏天的脸色,也欣然接受了。
没错,欣然。
你想,你彻夜未归,翌日出现别人给你脸色看,也是因为担心所致,要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他犯得着摆脸色你看嘛?
尤其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向来只有奴才担心主子,主子担心奴才,是少之极少的新鲜事。
虽然小帆一直不承认自己穿过来是给人家做奴才的。
“少爷,我们是不是要得赶路了?”
虽然不高兴,但是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无法忽略她的问话,“不必,收拾行装,我们回穆城。”
“哦!”
小帆抬起脚欲回内堂。
身后传来他不可思议的声音,好吧,带了点气急败坏,“你就这样进去?”
我不会杀她,也不许别人她半根头发
小帆转过身子,目光直直对上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然怎样?”
冷夏天抿抿唇,不语。
小帆最怕他这动作,抿着唇,冷咧咧的,阴风阵阵,想了想,“少爷,我先去收拾一下细软,待会再跟你禀告昨日的去向,可以吗?”
冷夏天没说话,仔细打量她几眼,不像是借口给自己留个余地编织谎言的样子,点点头,看着她进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
梁顶上飘下一抹白影。
正是多日不见的练尘卿,两人刚才在大厅谈话,突听闻有人行近的脚步声,练尘卿急中生计跳上梁顶掩藏行踪。
此刻他忽明忽暗的视线在冷夏天脸上溜达几圈,突然明悟过来,匪夷所思地喃喃道,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我还道你为何不直接杀了这丫头,原来——”
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
不是点到为止,而是冷夏天寒冷如冰的警告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他一凛。
外面的人都知道冷夏天的冷只对外人,现在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丫鬟而跟自己较劲,这说明了什么?
练尘卿心海翻腾,不甘心与不舒服的居多。
“我不会杀她,也不许别人她半根头发。”
越过他身边时,他是这样说的。
依旧淡淡的语气,但因为说话的对象,变成一句保证。
话中的别人指的何人,只怕两人清楚无比。
自己为免夜长梦多,在冷夏天面前不下一次提及过,杀了小帆,以保他身上的秘密不会外泄。
可如今……
练尘卿脸色发白,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作。
人生苦短,有爱人如斯,夫复何求
小帆是在马车上跟冷夏天说明自己昨夜的去向的。
从自己找摘星楼楼主,到后来救了苍漓殇,原原本本说出来。
不过隐瞒了一点,提到苍漓殇,她就说一个可怜人,并没有说明两人之前认识,也只含糊带过,让他以为她救得是病重的人。
冷夏天听了之后,也只是淡淡一句,吩咐她,“行事小心”便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小帆,他不追究了,她便开始追问阿芜的事情。
从两人具体去的什么地方,为什么去那么急,以及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都问个清清楚楚。
冷夏天有问必答。
然而凭他寡言惯了的性子,再轰轰烈烈的事情,由他嘴边说中都是一个不起眼的琐屑事。
幸好浸泡过二十一世纪八卦盐水的小帆有捕风捉影的好本事。
即使他可说性寥寥,她都能问出很多相关的细节,到后来,基本可以敲定出一段可歌可泣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那男人的白发在她眼里看来不是未老先衰,而是勇气可嘉,为爱牺牲。
那男人愤青的眼神在她看来成了对阿芜的专一与死心塌地的认定与追求。
人生苦短,有爱人如斯,夫复何求?
感动的同时,却又为阿芜担心。
她就奇怪,怎么阿芜的性格好像一天比一天活下去,原来阿芜身上中了毒,是一种类似于让人迷失心智的毒。
这种毒的可怕在于,它不会让人疯疯癫癫,却让人随着时日过去渐渐恢复“童真”,最后智力与行为如同呱呱落地的婴儿。
不会说话,只会用哭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再次回到冷府
马车停停走走,四日后就回到冷府。
除了管家和尚德之外,香兰,碧儿,阿月竟然也站到了门口迎接她。
饶是冷夏天事前吩咐过,不许太过张扬,人虽然少,却也热热闹闹,跟三人阔别这么久,再度见上面,小帆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喜悦感。
又所谓喜极而泣,私人抱一起,又笑又跳,不知谁带起的头,很快就眼泪湿湿,被赵管家两声嗔笑给羞回房间。
三人依旧在春天的院子做事。
去的是香兰的房间,四个人窝在床上,就像以前刚混熟的时候,脱了鞋子,晃荡晃荡着脚丫子。
小帆送给她们的玩意堆成一堆放不远处的桌上。
碧儿兴致勃勃地问,“小帆,你跟少爷去了那么久,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
“你以为小帆是去玩?她跟少爷去巡视业务,你不知道嘛?”香兰说。
碧儿反驳,“忙里偷闲嘛!巡视业务也可以有玩的时间啊!没有私人时间,小帆去哪里买这多好玩好吃的给我们?”
碧儿指了指桌上的特产。
小帆汗颜。
不好告诉她们,其实那些东西都是领走之前,冷夏天突然问她要不要带些什么回去,她才想起三人,匆匆忙去买的。
怕她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小帆赶紧打断,“春天小姐呢?”
她就奇怪,进来这么久,怎么没看见人了?
之前私人不是热衷打麻将,多次连她都不闻不问了吗?怎么现在这么好闲情,竟然出来迎接她了!
组合起来又成了四不像
一说起这事,三女突然眉开眼笑。
阿月笑嘻嘻地说,“小帆,你不知道,你离开没多久,练公子就找上门了!”
“他找上门干什么?”小帆好奇地问。
“哎哟!还能干什么,还不是正式登门提亲来了!”
“春天答应啦?”
碧儿说,“春天小姐没答应。
香兰说,“可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春天小姐答应不答应,练公子找小姐,小姐不肯见,然后,他人直接去找大夫人二夫人去了。”
“大夫人二夫人不是不问世事嘛?”
小帆穿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二人庐山真面目呢!
大家都说她们诚信礼佛,小帆就好奇,日日夜夜对着菩萨的图像敲木鱼,时日长了,会不会长相跟菩萨长得类似?
不能怪她亵渎神灵。
而是,科学鉴证过,所谓有夫妻相,除了本身五官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外,大部分夫妻都是因为日夕相对,大脑形成个反射层,将伴侣的样子深植在自己脑海,然后逐渐往对方的面貌发展延伸。
知道这点以后,小帆就特别喜欢收集美女的图片,贴到显眼的地方,天花板贴的张曼玉,镜子前贴的李嘉欣,上厕所时对面坐着蔡依林等等等等……
确实有效。
才实行一年,就开始有同事说,她的眼睛长得像谁谁谁,嘴巴像谁谁谁,鼻子像谁谁谁……
她还沾沾自喜一段时间。
后来之所以没有执行下去,纯粹因为另一同事站在她面前端详很久吐出那句:五官拆开来看是像,可是组合起来又成了四不像。
小帆这一下动作真的像极了
“小姐和练公子的亲事早就定好的,练公子一表人才,两位夫人都表示没意见……”
“那春天呢?”
碧儿说:
“我们也奇怪,春天小姐明明之前还爱练公子爱得要死要活的,这次好不容易练公子放下药草不管,追她来了,她却怎样都不肯嫁,说什么,他不爱她,她何苦要爱他的说话?
我们没人听懂,大夫人觉得小姐不守规矩丢了冷家的脸,让人唤了她去说教了。”
“说起来,我们也好些天没看见过小姐了。”阿月叹气。
香兰托着腮,愁苦状,“院子那副麻将很久没人动过了。”
小帆黑线。
敢情之所以三人不打麻将就单纯因为缺了春天这条腿?
“……我来顶上。”好久没打,小帆有些手痒地自告奋勇。
“不行!”三女合音。
“为什么?”
声音暗恼,还带缺腿的时候打麻将挑人的不成?
“春天小姐赢了我们不少钱,我们一定要留下本去把属于自己的血汗钱给赢回来!”又是三女合音。
小帆抿唇。
阿月突兀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惊叫起来,“哎!小帆你这动作……真像、真像……”
像谁呢?
脑海总有个模糊的影子,却怎样都勾勒不出完整的相貌来,阿月说不清楚了。
其他两人看过去。
小帆迷糊。
只见阿月学着小帆的样子抿了抿唇,生硬又滑稽,逗得三人狂笑不止。
“哎,你们别笑,我说真的,小帆这一下动作真的像极了……”愣是没能抓住那个飘渺的人影,面对三人讥笑,阿月难免沮丧。
大夫人二夫人指名要见你
“叩叩!小帆!小帆!”
敲门声响,门外传来赵管家的声音。
害怕偷懒被发现,三女相互推了推,最后小帆滚下床,想反击,三女一副“你走进我就一脚伸你出去”的表情,势单力弱,小帆只好愤愤地穿好鞋子。
故意将门打开大大的。
“赵管家找我。”
赵管家并没有注意她的动作,焦急地拉着她就走,“快快跟我走。”
“去哪?”
“大夫人二夫人指名要见你。”
“咦?”
小帆奇怪了。
先不说她不过是冷府众多丫鬟中最不起眼之一,单单是她极少在冷府露面,她就好奇,两位夫人为何点名叫自己?
身边的赵管家比她更奇怪,一边走一边打量她好几眼,喃喃琢磨,自己都好几年没见过两位夫人了。
“没道理夫人会点名叫她啊。”
小帆在赵管家没道理的打量下进了两位夫人的院子。
说冷府是城中首富,这话一点都没错,说它富可敌国,也不夸张,试问哪家哪户的人会专门在自家府邸建造一座寺庙的屋宇,里面金佛坐镇,只供两人潜心礼佛之用?
皇宫也没这个派头吧。
以前就没少见电视上,有什么大事需要祭拜,皇宫就浩浩荡荡发动一群人马朝某某名寺出发。
去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两位夫人每日三敲——敲木鱼反省自身。
赵管家将小帆交给一中年妇女,该妇女不苟言笑地将小帆领至大堂门口。
千古梵音,香火袅袅。
小帆被熏得几度就要窒息。
我看这丫头眉目端正,应该是定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木鱼敲声停下。
泪眼婆娑的小帆极力撑开眼,面前两道高子相当的身影向自己缓缓走来。
“你就是凌小帆?”
左边的声音说。
是不是佛经念多了,小帆觉得那端庄慈善的声音听入耳内就像听朗朗梵音,让五官遭受香火折腾的她异常恼恨。
“回夫人,是。”
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嗯。”
一声意义悠远的嗯之后,久久没有声音。
小帆纳闷了,这声嗯代表什么?
为什么两位夫人奇奇怪怪的,叫她来了又不吭声,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听佛念念经?
满屋子香火憋得她好难受。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提出出去逛逛的建议,右边传来声音,“姐姐,我看这丫头眉目端正,应该是定分的人,不如……”
袅袅烟雾中,左边被唤作姐姐的女人冒死往自己方向扫了一眼,尽管看不清楚,但还是让人感觉得到自她眼里发出的肃穆的目光。
小帆不禁为之一振。
就听见她说,“佛祖在上,莫让俗事污了圣听,妹妹,我们出去再讨论吧。”
“是,姐姐。”
右边的女子同意,跟着姐姐步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拽了拽小帆的衣袖,“跟我来。”
比其前面的女子,嗓音温和亲切。
出了内堂。
视线豁然开朗。
小帆连眨几下眼睛,滴了几滴眼泪,才感觉好些。
抬起头,两位夫人正看着自己,素颜如玉,风韵尤在,年纪稍长的那位面无表情目光默默地审视,年纪小的那位则多了分人情味与饶有兴味的打量。
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内堂香火鼎盛,你进多几次便会习惯。”
年轻的那位正是二夫人,她睇着小帆柔声说,脸容微微带着笑意。
“谢夫人提醒。”
小帆柔顺地低下头。
二夫人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几下头,三人慢慢沿着小径走,路的两旁种满了低矮的灌木。
直到去到一个凉亭,凉亭位于花园中间,绿树拥簇,四个出口延伸出四条小径通道,她们正是从其中一个通道而来。
亭子里建了座石案与四张石凳。
小帆被石案的雕纹给吸引住,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雕刻着细小的佛文,西边的位置还雕了座栩栩如生的如来佛像。
佛像旁搁置着两串圆润的佛珠,石案与凳子皆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的样子。
许是两位夫人经常用作歇息的地方。
待两人坐到各自的位置上,二夫人才离开小帆的脸,看向大夫人,略带询问的语气,“姐姐,我觉得这孩子看着不错,你觉得如何?”
她口中的姐姐也就是冷府的大夫人,年级长就是不同些,阅历比人家多,说出口的话也耐人寻味,“目前还过得去。”
小帆自认自己按照来时赵管家的吩咐对答与行为都做得很好,然而人家怎样评价?不是不错,不是很好,而是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过得去。
还得在这三个字前补充两个字:目前。
整句话引申出来的含义就是“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多么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句得体的回答。
小帆钦佩的同时,给自己留了个心眼。这大夫人肯定不是自己随便就能打法过去的。她找自己为了何事?
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这大夫人要么天生是憋话憋习惯了的闷口葫芦,要么就是后来皈依佛门给折腾出来的寡言症。
人家问话,她明明听见了,却总是思索一段时间,才慢吞吞地回。
就算时间多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
小帆对她极不满意。
几度张口,想问明白内心的疑问,赵管家离去前三步一回头担忧的老脸在眼前闪过,小帆沉着气,低着头专心数蚂蚁。
沉默了一阵,终于等来大夫人的声音徐徐响起,“春天小姐过几日就要出嫁此事你可听闻。”
“恭喜小姐,恭喜夫人。”
小帆没有正面回答。
她前脚才刚回到府,后脚就被叫过来了。
回答听过,搞不好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跟冷夏天出去了,会责怪哪个多嘴的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私事;
回答没听过,说不定她会奇怪为什么自己对小姐要成亲了这件大事毫无所知,多问几句,将自己跟冷夏天去了直埠镇的事情都问出来。
大夫人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小帆一眼,“我俩商量过,就让你跟着春天到练府去,你可愿意?”
小帆心里某根弦咯噔一声,就知道没有好事,找她原来是为了要她做随嫁丫鬟。
要换做刚穿越来,一窍不知的情况下有人问她要不是去当陪嫁丫鬟,她一定乐意,只是,现在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比其他人都知道得多。
所谓随嫁丫鬟,好听点叫随嫁丫鬟,不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说白了,这个时代跟着小姐出嫁的丫鬟名义上是服侍小姐去的,实际上确是女方给男方多送一个没有名分的老婆。
这违心之论得说多少次
专门应付自己小姐月事来了或者怀有身孕时候不方便,供男方泄欲之用。
白白毁了一身清白不说,还得赔上一生的幸福。
根据小帆八卦所知,但凡随嫁丫鬟,只要男家主子有那个意思,你就得随时随地都得代替主子去满足他所想。
成为他的人之后,依旧得服侍好自己的主子,而且不得怀有异心,完事的第二日清晨,便会有专门的人送药盯着你喝,以防怀上男主子的骨肉。
当然,你承受的这一切,他们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补偿你,那就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