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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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rouwenwu

    了,我轻功不错的。”说着径直跳下了马车。

    当看清了马车中人的样子后,木智陡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呼吸有些困难。此人用花容月貌形容都不为过,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些,《诗经》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是的,男子。那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的风采,还有那挡也挡不住的喉结无不表面眼前堪比绝色美女之人是个男性。

    木智一时间哀婉兴叹,若是女子,不知要勾起多少男子爱慕相随,堪当祸水。

    仪琳这次扮男装的行头全部来自东方彻,本来他想让她戴人皮面具,可当仪琳知道那人皮面具真的是人皮时,她是宁死不屈的,易容也可以,但每日里要花上两个时辰在脸上涂厚厚的颜料……太折磨人了,对皮肤也不好,仪琳相当不喜,她倒宁愿一直戴面纱,可东方彻不愿意,戴面纱多不保险啊,最后无法,只得找了件软甲给她穿,这件软甲不止刀枪不入,最大的功效是可遮挡女子身形,使其看上去与男子无异,说白了就是平板身材。

    喉结是特制的一种内服丹药,服下后可使女人脖子上突出喉结,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些。一粒丹药能支撑七日,七日后若不继续服药,喉结就会自动消失,毫无任何副作用,很神奇。

    至于身高,则是用了内增高原理,这是仪琳自己想出来的,从一米六二直接拔高到一米七,虽不算高,但也不算太矮。

    “再下木智,不知尊下如何称呼?”木智是见过大场面的,虽感叹于此男长得妖孽,反应却并不慢,毕竟家主还等着救命呢。

    仪琳缓声道,“在下姓韩单名一个霄字,木先生,久仰。”其实丁一为何称木智为先生,她是完全不能理解,只是跟着喊罢了。

    木智回礼道,“原来是韩少侠,久仰,请恕在下失礼,只是家主危在旦夕,韩少侠能否先施予援手……”他话未说完,仪琳已很上道的点头道,“理当如此,还请木先生引路。”

    第四十五章 南疆秘药

    仪琳四人随着木智来到一辆奢华宽敞的马车前,一路上收获惊艳好奇目光无数,木智道,“我家主人就在车内,韩少侠请稍候。”说着伸手去拉车门,内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很是难闻。有一书童模样的秀气男孩从马车中跳了下来,见到木智,赶忙躬身行礼,木智问其家主现在情况如何,书童道,“家主又吃了粒雪莲丹,刚刚睡下了。”此时又有一黑衣男子跳了下来,此男一看就知是个狠角色,冷冰冰的气质,右脸颊上有一道自眼角直划入下颚的疤痕,挺渗人的。

    木智简单介绍说,这是家主的护卫叶枫,别的一概不提,仪琳对冷酷男木有兴趣,也就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木智此时对仪琳抱拳道,“韩少侠,事不宜迟。”仪琳颔首表示同意,只是马车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姑娘有些小洁癖,打心眼里不愿意入内,但她面上却表现的相当淡定,不淡定也不行,到这时候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只得闭气跳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宽敞,并排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这个木智口中的家主,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没有蓄须,因他脸肿得像猪头,所以也看不出长得具体什么模样。

    虽然有内力支支撑,但毕竟没有练过闭气功夫,仪琳憋了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吸了口臭气后才又继续闭气。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切脉检查病症,刚才那书童说此人吃了粒雪莲丹睡下了,想来那雪莲丹是好东西,否则就这情况,一般的止痛药根本不好使。

    翻了眼皮,查看了舌苔,又问了书童几个问题,之后仪琳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男子中指内,鲜血立即流了出来,随着其鲜血流出的,还有个白色比针还要细但又有半个指头那样长的小虫子,蠕动着恶心死了。丁家兄弟素来知道自家小姐怕虫子,丁一手起刀落,那恶心的虫子顷刻间一命呜呼。

    仪琳脸色不太好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木智与叶枫自刚才见到那白色虫子后就脸色就大变,此时见那韩姓小子停了下来,木智赶忙问道,“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仪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胃里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心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暗恼自己没事找事装圣母。听木智问起,语气淡淡道,“令主人是中毒了。”

    木智早就猜到主人是中了毒,倒并不怎么惊讶,而是追问道,“韩少侠可知家主中了什么毒,该如何治?”仪琳却不答反问道,“听说贵庄一行离奇死了许多马匹?”木智道,“正是,那些马都是突然死去……”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莫非那些马也中了毒?!”仪琳将手中折扇打开,扇了几下,道,“你让人在马尸上划一刀就知,注意,那些虫子看到就立即杀死,那些马尸也不要留了,赶紧烧了,否则极有可能传染成瘟疫。”

    瘟疫?!木智脸色瞬间变了几番,这事儿是大事,无论真假不可怠慢。叶枫一句废话没有,转身就去处理那些马尸去了,而木智,则留下询问自家主人境况。

    “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仪琳见他神色担忧,安慰道,“你别担心,你家主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先回忆下,十日内你们是否遇上了什么特别的事?”

    木智回忆道,“五日前倒是与一伙人起了争执,但当时只是有些口角,并未动手,那些人……不似中原人。”

    仪琳若有所思道,“那就应该没错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切切脉。”

    木智这会儿心里也有了大概,若在一般情况下,他自是不愿随意将脉门送到陌生人手里,但此时也没得选,况且这里是行云山庄的驻扎地,人多势众,倒不怕他们四人使坏,于是坦然的将右手递了过去。仪琳面无表情的开始切脉,切了右手又换左手,之后就摇着折扇默然不语,似在思考问题。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想来是在焚烧马尸,木智见韩姓小子不言不语一脸严肃,心里就忐忑起来,不会自己也中毒了吧?

    “木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木智苦笑道,“韩少侠就别掉吊在下胃口了,有话请直说。”

    仪琳眉梢一挑,缓声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在下刚才切了木先生的脉,很遗憾,木先生也中了毒,现在隐而不发,不过依我看,十日内该是极限了。”说罢就似笑非笑的盯着木智那张年轻周正的脸瞧着,似想看他的反应,木智却在此时露出了淡淡笑意,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子非求少侠施予援手。”‘子非’是他的字,江湖上人人皆知行云山庄大管事姓木名智,知其表字之人少之又少,现今他主动以‘子非’自称,可见诚意之挚。

    当然,仪琳这个江湖白板是不能明白这些道道的,她能猜出‘子非’是他的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虚扶了他一把,笑道,“木先生为何不怕?”木智道,“自然是怕的,只是在下相信韩少侠有救人之能。”仪琳又乐了,“那我若说无能为力呢?”木智苦着脸道,“韩少侠莫拿在下寻开心了,若无救人之能,少侠又岂会留在此处与在下谈笑。”仪琳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那马车里躺着的应该就是七王朱思文,一般这种情况下,本该低调才是,可这木智不但自曝姓名来历,还说马车中中毒之人是其家主,家主家主,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外人那是七王爷,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亲儿子吗?

    这有些不合理,未免太张扬了些,想了想,她还是直问道,“木先生称马车中人为家主,那么那位……想来就是七王爷了吧?”木智听了突然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仪琳被他这表情弄得不明所以,却听丁一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少主,木先生所称的家主乃行云山庄庄主夏子清夏庄主。”仪琳有些凌乱了,木智很快收起了惊讶表情,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行云山庄虽是七王爷的产业,但一直交由我家主人打理,在下之所以不隐瞒家主身份,则是因行云山庄向来以光明磊落,以德服人为原则,韩少侠想来极少涉入江湖,所以不知此事。”

    仪琳讪笑两声,脸有点红,丢人了。

    之后她不好意思再装深沉了,直言道,“几日前与你们起争执的该是南疆人,至于中的毒,则是南疆的一种秘药,夏庄主中毒最深,所以发作最早,那些死的马都是中毒了的,没死的马匹则是没中毒的,木先生已经确定中了毒,其他人嘛,还请木先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要挨个切脉才能下判断。”她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原本守着夏子清的那个书童慌张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先生……庄主醒了……疼得厉害……”

    木智脸色大变,紧张的看向仪琳,仪琳也不矫情,抬腿就往那边的马车处行去。

    马车内依然恶臭难闻,夏子清痛苦的浑身扭动,脸色的浮肿显得更加可怖吓人。仪琳眉一皱,将一粒粉色药丸递给了木智,让他喂给夏子清吃掉。过了片刻,夏子清竟平静了下来,继续昏睡过去。木智瞧着很是惊喜,这么几个时辰,就算吃了雪莲丹家主也要疼好一会儿才会安静下来,可这粉色药丸吃下后,竟这么轻易止了痛,心里不由对这个韩宵更加看重。

    仪琳道,“我这丹药可暂时压制毒性,若配解药须得许多药材,还是找个城镇吧。”

    木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重新回到自己的马车,仪琳将将躺下,丁一的声音就从车外传来,“少主,此事你如何看?”仪琳轻笑道,“丁一叔是觉得‘南疆’一词敏感吧?”丁一道,“确实如此。”仪琳道,“这行云山庄一行人中的毒与童慕年当初中的毒是同一种,只是更烈了些,这事儿估计不简单,咱们先瞧着吧,等到了城镇,倒是可以把这件事告知师父,他不是对南疆挺感兴趣的吗。”丁一道,“既然此事不简单,少主该以自身安危为重。”仪琳得瑟道,“放心,我身上带了许多好东西,自保没问题。”听她如此说,丁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闭嘴。

    马车行了一阵,期间木智不时的过来与丁家兄弟闲聊几句,却也聪明的不深究几人的来历,仪琳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突然就听到前面似有人起了争执,又听木智急忙告罪匆匆打马离开,丁三道,“少主,前面遇上了六个疯子,难缠的很,与行云山庄的人吵了起来。”

    “六个疯子?”仪琳好奇的打开车窗,探头向前面望去,因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隐约的好像听到了‘桃谷六仙’四字……这个……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四十章死和生

    仪琳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偏偏脾气也水涨船高,有一点儿不如意就要哭哭啼啼,弄得东方彻一个头两个大,烦躁不堪,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年即将逝去。

    那日午后,寒风冷冽,仪琳披着件绯色披风站在两仪殿前殿的院子中,挺直着背,仰望眼前几乎看不到顶端的百年苍松,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谁劝也不听。

    东方彻听到丁一的回报时,带着些微怒意匆匆赶来,这丫头到底想怎样,三天两头破事不断,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上次给他输送内力伤了根本,竟然还跑到院中站一个时辰,这是没事找事啊!东方彻想,一直挺乖巧姑娘,怎么帮他输了次内力就任性起来了,典型的恃宠而骄,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这样一路想着,越想越不高兴,本想好好训斥她一顿,却在看到她的刹那,不知为何,陡然间有些惶然。

    她的背影太过挺拔,挺拔中透着股难言的孤寂与苍凉,纤弱的似不堪一击,在寒风中显得朦朦胧胧。

    东方彻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仪琳终于收回了仰望的视线,侧头看向几步外的他,苍白的小脸扬起一抹清淡的浅笑,她说,“我已经倦了,不喜欢这里了。”东方彻蹙眉道,“你在说什么呢,快回屋去。”仪琳又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道,“东方,我要走了,你如今练功已经不需要我从中调理了,恭喜你。”东方彻脸色微变,却依然保持淡定道,“说什么傻话,我什么时候同意放你走了?再说,你不顾恒山派弟子的数百人命了?”

    他以为,她肯定是要立即妥协或讨好于他的,却未曾想,她表情始终未变,脸上的浅笑依然媚人,仪琳道,“我为你调理经脉八年,这是你欠我的,前段日子我任性胡闹了三个月,算是你还我的,至于恒山派……若你念着些我的好,就帮忙多照拂一二,若是不行……就各安天命吧,别人的命我担不起,也不想担了。”说罢,她不顾他铁青的脸色,悠然道,“你不是个好人,却也不够特别狠心,如果任教主还活着,你早些处置了吧,别等到以后后悔。”

    东方彻脸色数变,眼中闪过厉色,仪琳却丝毫不惧,眼神飘向远方的天际,心底一片安宁。当轻微的疼痛自小腹开始蔓延时,她恍惚听到了东方彻气急败坏的怒吼,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十二年的穿越人生将在今天彻底结束,一直以来的逃避,一直以来的自我鼓励安慰……两个梦,最终还是将她打入了深渊。

    决定吞服毒药时,她还自得的想,这样的死法,至少没有什么大的痛苦。

    仪琳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够心细敏感,选择自杀,只因为活得太累,心累。前世的二十多年对她影响太深了,刚穿来时,她可以规劝自己说要珍爱新的生命,适应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之后一年又一年,连她自己都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东方彻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陌生残忍的武侠世界不值一提,但……那两个梦太糟糕了,父母的灵堂……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逃避了这许多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她每天不断重复的猜想着梦的真实性,是父母真的去世了还是简单的只是一个梦?

    她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循环往复,一日又一日,然后,她累了,倦了,厌了,与其不停的猜想,不如赌一次吧,如果自己死了,是否还能穿回去呢?十二年,也许她前世的身体早就变成了骨灰,可万一……出现了时间差或出现了什么奇迹呢?

    穿回去的希望还是有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钻牛角走不出来的时候,仪琳亦然,她走不出那两个梦,所以她选择了以命赌命,对父母、对前世,她的执念太深,平时压抑隐藏的很好,当爆发时,却是惊天动地,不留退路。

    执拗的人,有时候很可怕。

    仪琳以为,这次死定了,服了毒药,失去了知觉,若有机会再睁眼,一定是另一个世界。

    她满怀期待,所以当她逐渐的恢复意识时,她欣喜非常,难道真的穿回来了?

    身体很累,非常累,她迫切的想要睁眼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可眼皮太重了,她睁不开,头脑昏昏沉沉的,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说得什么却听不清,仪琳心里越发确定,她肯定穿了,只是不知运气够不够好穿回了她的前世。

    当她眼睛勉强能睁开时,眼前有些朦胧,等闭眼再度睁开时,视线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可还没等到看清眼前的情况,就听到耳边有人讥讽的低语道,“琳儿,活着的感觉好吗?”

    仪琳眨眨眼,等看清了探过来的脑袋是谁时,心口一堵,脸色大变,东方彻冷笑的俯视她,见她似呼吸困难,还好心的伸手帮她轻抚胸口,仪琳瞪大了双眼,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活着?因为我救了你。为什么我可以救你?因为我内力高深,硬生生把你体内的毒逼了出来。为什么我要救你?因为——”他的手沿着她的胸口一路往上,抚上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无奈,“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想死,这是强盗行径。”

    见仪琳只是瞪着他不言不语,东方彻语气一软,淡淡道,“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其他人欺辱了你?为什么你要寻死呢?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仪琳心里乱糟糟的,她吃了毒药后只想过两个结果:第一,死;第二,穿回去,绝对没有想过还能用这具身体活过来,她自己配的毒药自己知道,那是比鹤顶红还毒的毒药,唯一不同的,鹤顶红被人服下后会痛苦非常,而她自己配的毒药,则轻缓的几乎没有感觉。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最不可能的结果出现了,东方彻救了她。这太恐怖了,东方彻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真的经历了生死一线,不知为何,让她再死第二次,吞服第二次毒药的勇气却是没有了。

    “琳儿?”

    仪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师父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无论如何先服软肯定没错。

    东方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声道,“我生不生气,就看你乖不乖了,小丫头,你既然不怕死,想来……到刑堂去走一圈也是不怕的。”

    仪琳惊恐的睁大了眼,全身瑟缩着不住的颤抖,刑堂那地方,有去无回,就算侥幸活着出来了,也要脱掉一层皮。东方彻叹息一声,将她连同被子拥进了怀里,催动内力,为其取暖,口中却道,“你刚醒来,精神不济,再睡一会儿吧,等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最不喜被人糊弄。”

    小丫头的自杀太突如其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东方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自杀的动机是什么。他既没有虐待她也没有欺辱她,就连恒山派他都答应帮她护下了,即使是那三个月的娇蛮任性,他也忍了,她还有什么不满呢?唯一能想到的、算得上疑点的疑点就是那日输送内力时,她自昏迷中醒来时的酣畅痛哭。

    可……为了一个恶梦就自杀?未免太无稽了些。

    仪琳想,自己好容易对自己狠了一回,却落了个这般尴尬的结果,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情很复杂。

    因为身体虚弱,复杂着复杂着,这姑娘就睡着了。

    东方彻将她平放在床上,有些懊恼自己的心软,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他想着,只要她醒过来,就立即扔到刑堂去让她多吃些苦头,让她明白忤逆自己的后果。可等她真的醒了,他却狠不下心了,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就瘦了这么多,若是送到刑堂,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坏心眼的丫头,东方彻恨恨咬牙。只要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就惊怒交加。当她嘴角有黑血流出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茫然之后是害怕,杨长老说她中的毒十分特殊,无解,那一刻,他想,他是绝望的,也是愤怒的,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为了救她,他几乎折损了两成功力,损失不可谓不大,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东方彻隐约的觉得,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可能就不是他了。

    但是……似乎已经无法停止了。

    仪琳的身体自那日为东方彻输送内力后,就一直没有完全休养好,这次吃了剧毒的药,那是把身体损得得更严重了。东方彻用内力当然不可能将毒素全部逼出来,可药房中有株一千五百年份的雪莲,这株雪莲年份很高,解毒效果很好,是杨长老的心头宝,可惜,东方彻从来都是个狠角色,做事不喜拖泥带水,任你看做心头宝,在我眼里也只是株有些用处的药材罢了。

    为什么是有些用处?

    因为这株雪莲不能直接解了小丫头的毒,害他费了那么多的功力。

    第四十一章 吻的开端

    今年的第一场雪自清晨开始飘落,悠悠扬扬,层层叠叠,很是漂亮。

    仪琳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手不容置疑的从她身体两侧穿过,利落的关上了窗子,耳边是有些怒意的斥责,“胡闹!”仪琳微一矮身自东方彻衣袖底下钻了出去,轻声道,“不冷的。”东方彻冷哼一声,双手缚于身后,淡淡道,“你倒是悠闲,既如此,可想好怎么回答我前日的疑问了?”

    所谓的疑问,自然是指她那日自杀的原因。

    仪琳抬头与他对视,轻轻的摇头,“我不想说。”是不想,不是不能。东方彻眉心一皱,沉声道,“你不怕我将你送到刑堂?”仪琳似沉思般想了想说,“自然是怕的。”东方彻道,“既然怕,为何不乖乖将因由说出来?”他心里却想着,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好自己,或哭闹着撒娇,插科打诨。

    可仪琳这次却只是将抱在怀中的手炉放到窗棂上,低眉垂眼道,“不想就是不想。”东方彻恼意顿生,刚想发作,就见仪琳眼眶泛红的抬头看着自己,柔柔弱弱,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心猛地一窒,转身深吸口气,淡淡道,“这件事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我让全恒山派为你陪葬。”说罢竟不再逗留,宽袖一甩,步出了卧室。

    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仪琳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想到某种可能,心里就乱糟糟的。

    傍晚时,丁一将刚刚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仪琳憋着气一口将苦得掉渣的中药喝了个干净。临退下时,丁一道,“教主今晚留宿日月神殿,小姐不用留门了。”仪琳有些诧异,却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后来一连四五天,东方彻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过,仪琳想,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每每想及那种可能,都让她苦恼非常,不见,说明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意思,自作多情了呢。

    天越来越冷了,仪琳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她与东方彻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时间挺长的。除了房间,她哪里也不能去,丁家兄弟将她看管的很严,这种犹如犯人般的日子,让人实在压抑。

    这天夜里,仪琳被冻醒了,就着夜明珠的亮光,她看到屋中的三个火盆不知何时竟灭了,卧室的窗户大开,寒风呼啸,似是睡觉前没有关严实被风吹开了。仪琳穿着亵衣踢踏着鞋快步去把窗关了,等爬回床上时,被窝已经凉了。

    这时候,她倒是特别想念东方彻的,以往冬季,都是他催动内力为她取暖。现在,她身体虚弱的很,若用内力抵抗取暖,和慢性自杀几乎没有区别。

    就这么凑合睡吧。仪琳如是想。

    然,她这种凑合心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自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因她身边无人,所以直到第二日午后才被忠叔发现,彼时,姑娘已经烧得没知觉了,气息弱的很,东方彻闻讯赶来时,震怒非常,将丁家兄弟三人打成了重伤,若不是忠叔求情,估计小命不保。

    杨长老这次没敢心疼药,很识时务的配好了疗效最快的药送了过来,照理说教主这小徒弟也真够倒霉的,前段时间说是练功受了内伤,后来制药时又误服了毒药,这次呢,竟然来个高烧不退,真够折腾人的,瞧这小脸烧的,快出人命了都。杨不飞道,“少主这烧肯定能退,只是……”见他说话踟蹰,东方彻不耐道,“杨长老有话直说就是,琳儿生病本就与你无关。”有了他这句话,杨不飞底气足了些,但还是委婉的说,“少主前些日子身子亏损严重,这次又发起了高烧,以后就算是好了,可能也要留下些病根……”见东方彻脸色难看,眼露煞气,杨不飞赶忙话锋一转,安慰道,“当然,属下医术不精,少主医术精湛,等少主醒来这些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东方彻不再说什么,只挥手让他退下。

    将仪琳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看着半月未见的小脸,东方彻一时间心情复杂。这半个月他每日不分昼夜的练功,心无旁骛,什么也不想,只是练功,他一直都知道,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永远立于最高点,掌控自己的命运,呼风唤雨。

    仪琳,是个绊脚石,必须踢开她,否则他就有了弱点,真正的强者不允许有丝毫弱点,这是常识。

    然而世事无常,人就是这么矛盾,越是逃避越是在意。半个月的时间,短暂的逃避之后,现在再次回归原点,是原点吗?不,不是,他陷的更深了。

    东方彻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处罚自己的下属,丁家兄弟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数次为他出生入死,今日却因为没有照顾好她……东方彻想,不该救她的,当日她既服毒想死,自己为何要执着的想救她?

    是啊,为什么呢?

    东方彻仔细的思考,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没有理由,就那样做了,救了她,不惜废掉自己两成的功力。值得吗?

    不值吧?

    可他想让她活着,就如现在,她发着高烧,如果任由她自生自灭也是可以的。但舍不得……舍不得?东方彻悚然一惊,他竟对她不舍?!

    “师父?”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索。东方彻抬眼去看,小丫头竟不知何时醒来,正脸带疑惑的看着自己。东方彻神情一冷,淡淡道,“你发了高烧,杨长老说等你好了也许会留下病根,你若有办法就自己开个方子,我让人去抓药。”

    仪琳皱着眉有些艰难的用右手去切左右的脉,脉息几不可闻,仪琳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倒霉。东方彻见她脸色不好,心一紧,皱眉道,“不可治?”仪琳轻轻嗯了一声,无奈道,“能治,却不能根治,要留病根的。”东方彻脸色一变,沉声道,“以你的医术,怎会留下病根?”听到他不吝的夸赞,仪琳笑了,柔声道,“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这些日子我身子损耗太大,留下后遗症是必然的。”见他眉心紧皱,仪琳解释道,“虽是后遗症,却并不严重,只是天寒时身体弱些,没什么的。”东方彻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狐疑道,“真的?”仪琳眨眨眼,“师父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想到她医术精湛,确实不会留下太大的病根,东方彻放下心来。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这倒有些稀奇,以往两人相处时,从来都是叽叽喳喳或聊些闲话,安静的时候很少,即使安静,也是各做各事的时候,像此时这样相对无言却是稀奇。

    仪琳的头还晕沉沉的,东方彻首先打破了这怪异的静谧,出声道,“你开个方子,我让人去配药。”仪琳自然点头说好,等东方彻把药方记下来,仪琳已经昏睡过去了,她高烧未全退,脸颊依然通红,将方子给了忠叔后,东方彻就回屋守着她。

    如此这般过了七日,仪琳高烧彻底退了下来,东方彻安了心,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重新回到了过去,那互不相见的半个月,就似投入湖中的一粒小石子,虽起了些波澜,却并未荡漾开来。

    年关将近,黑木崖与往年一样,开始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仪琳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依然不能吹冷风,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内功不俗,倒也没变成了林妹妹。丁家兄弟自上次的疏忽大意后,照顾起仪琳来越发的仔细,一来,是因为自责,毕竟仪琳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二来,教主的怒火他们不敢挑战了,忒吓人;三来,若不是仪琳奉献了疗伤丹药给他们,估计现在还不能下床呢,哪可能好的这么快!人嘛,要知恩图报。

    除夕这日,东方彻穿了身绯色锦袍在身,很是妖娆,仪琳看着啧啧嘴,他今年都三十四了,怎么就不显老呢!东方彻还以为她在欣赏自己的风采,却未曾想是在琢磨这个,气得眼一瞪,没好气道,“我今年才三十四,又不是四十三,况且内力有驻颜功效,难道你不知?越是武功高强之人,越不显年龄。”仪琳撇嘴道,“那照你这样说,武功高强之人活到七八十也像二三十那样的?”东方彻冷笑道,“又不是妖怪,自然不可能,但七八十看起来像五六十却是平常。”

    仪琳一脸的受教,东方彻道,“你今年……该十八了吧?”仪琳笑笑,点头说是。东方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仪琳刚想出声询问,却被东方彻拉着手出了屋子,今日在日月神殿大厅有除夕宴,他自是要出席,仪琳这些日子身子好了许多,一路由他用内力护着,倒是无妨。

    今年除夕宴与往年并无不同,这么些年,每年几乎都是同样的人。任盈盈前两年离了总坛外出游历去了,每年不定时会回来一趟,今年雪大,她只让人送了礼物回来,人却没到。仪琳想,若剧情在继续,等再过些日子,她该与令狐冲相遇了才是。

    想到剧情,她又有些烦闷,眼神不由自主的瞅向前几日刚刚回来的童慕年,他虽答应帮她顾着恒山派,过年却是一定要回的,只是两人一直没时间单独聊聊,每次都被东方彻擅作主张把邀约给推了,让人很无奈。

    童慕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笑笑,眼露关切之意,她这大病一场的事,总坛内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人人皆道少主犯了太岁,太倒霉。对外,东方彻说她练功受伤、误服毒药啥的,理由挺牵强,却人人相信,这让仪琳很郁闷,感觉自己跟二愣子似的,连毒药都能误服,够傻的。

    宴席散了时,已过了子时。

    东方彻牵着她的手回了两仪殿,在路上时他一言不发,不知为何心情不好,仪琳有些忐忑,也没敢乱问,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看起来与过去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进了卧室,仪琳还没来得及动手脱去披风,就被东方彻一下子搂进了怀里,这太突然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嘴唇就被人吻住了……

    第四十二章 情事

    这个吻突如其来,霸道强势,让人抵抗不能。

    仪琳完全理不清思绪,她脑中一片混乱,竟然就这么吻了?嘴唇被厮磨的有些疼,有些麻,东方彻的舌尖早已探进了自己的口腔,他的舌在缠着她的,这个吻太过深入,也太过激烈。

    一切都乱了……

    她甚至忘了挣扎,忘了反抗,忘了自己不该与这个男人这样的亲密。

    直到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想要去吸取空气时,大脑才有所反应,然而,就在她要去推他时,他已先一步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仪琳大口的喘气,东方彻捧着她的脸,凤眸中闪烁着灼灼星光,“做我的人,可好?”

    仪琳想,自己这是倒了多少辈子霉才能摊上这么个事儿!直接拒绝吧?不行,男人都好面子,她若说的太直接,肯定适得其反;虚与委蛇吧?更不行,东方小贼这样的复杂家伙可不是自己的菜,就算shi也不能在这事儿上屈了自己。

    思考仅在转瞬间,仪琳一脸正色道,“我这一生都不嫁人,你知道的,而且你还是我师父呢,怎可这样罔顾常伦。”

    东方彻自顾的环着她的肩,眯着眼淡声道,“我不娶你,何来嫁娶之说。你我师徒不过是虚名而已,事实何为,你会不知?别在我跟前耍滑头。”

    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仪琳睁大了眼看着他,无耻到他这般地步,几百年估计也遇不上一个!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外室?连小妾都不如?”

    东方彻皱眉道,“什么外室内室,你不愿嫁人,我又能如何,至于妾侍……你怎可与那般女子相提并论?”

    “那你这一世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这个问题她相当好奇。

    东方彻以为她吃醋,点点她的鼻尖道,“就算有别的女人,也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他说的理所应当,仪琳却一下子就笑了,用巧劲挣开了他,使劲擦了擦嘴巴,淡淡道,“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东方彻恼了,完全不明白这丫头在生什么气,突然想起几年前似与她谈过的一段话,她说“世间男子多薄幸,我不喜欢,更不喜男子三妻四妾之流,与其将来伤心,不如一辈子不动情。”当时他取笑之,对她道,“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更何况女子若真爱一个男子,让他取妾又如何,只要他高兴不就好了?”她却反驳说,“感情本该专一,若不专一,那还谈什么感情。你说女子若爱一男子,为了其高兴,就该让他取妾,那若女子同时爱上了三个男子,她是否可以对爱她的男子说,既然爱我,就让我同时嫁三人?”

    那次对话以他转开了话题而结束,现在想来,却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这丫头,她要的是专宠,是唯一,可他曾有过七个小妾,男人的成功虽不以女人多寡来定论,但若只有一个女人,总是不好,这些年因为练功所以一直未有过女人,但今后……

    东方彻无论怎样想,都觉得仪琳不可理喻。

    仪琳冷眼看他,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她对他从未有过那种意思,所以谈不上伤心或怎样。

    “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我们依然是师徒,你虽不正视我的这个徒弟,但你毕竟教了我《沧海》剑法,既授业,理当为师,我今年已一十八岁,我们二人同住一屋委实不合适,明日我就搬到偏殿去住。”说罢竟不再看他,出了卧室,打算到外面小厅去打坐冥想一夜。

    东方彻气她不知所谓,也不搭理她,由着她出了卧室,想他三十多年来,何曾被女人这样甩过脸?合该冷冷她,这些年被他给宠坏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仪琳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虽然被东方小贼占了便宜,夺了这一世的初吻,但她思想还不至于这样保守,把话说开了也好,省的整日里自己提心吊胆猜来猜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分出去单住了,偏殿虽然偏僻,离主殿相当远,那里似乎曾经死了七个女人呢,但一来她是学医的,鬼神之说虽因着自己穿越相信了一些,可胆子总是有的,再加上有仆人及丁家兄弟陪着,她倒也不怕。

    十八岁,再与男子同睡一床,东方彻武功还未练成,虽依然不可人道,但他现在练功已基本用不到她帮忙调理经脉,她自也无法得知他练功进度,万一他哪天武功大成而她不自知,那就太危险了。

    搬出去,真的很好。

    东方彻没想到仪琳竟说到做到,他只是到日月神殿去与过年回山的教众叙旧一番,却未曾想回来时,她竟已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偏殿,看着空了许多的卧室,东方彻震怒。

    忠叔在一旁陪着小心,他今年已六十多岁,这么些年教主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也能猜到些,小姐是个惹人疼的好姑娘,长得又那般漂亮出挑,他自认见过美丽女子无数,却未有一人及得上小姐,就连任大小姐与之相比,在气质上也稍逊了一筹。说句大不敬的,小姐这般花样年纪,配给教主,着实可惜了些。但这些事不是他能管的,虽心疼那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教主却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其实,忠叔也很纠结……

    偏殿与正殿自是不能比的,仪琳看着小了许多的房间,也没觉得怎么不好,这里一直有人打扫,挺干净的,丁家三兄弟从库房搬了许多物件重新帮她规整了房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全部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床依然很大,被褥都是新的,纱帐换成了青色,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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