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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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rouwenwu

    找尚谦,这日尚谦正同徐子年下着棋,听他这么一说。徐子年却立即笑了,道:“我们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那些贩夫走卒原本也去不起那会宾,和他原是八竿子打不着,他却偏要用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由着他去。这云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尚谦执着那围棋,道:“恐怕也是因为那日我打了那姓云的。”

    徐子年重拍了下棋盘,道:“这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怪我当年竟然还和他相识,他当初那般待槿娘也就罢了,如今却还要做出这般之事。妹夫,你莫担心,那些什么杨公子,若敢传些不干不净的流言,我定将他们斩草除根。”

    尚谦想到此事,本有些怒意上冲,但想到那不过是那云公子无耻,便道:“也罢,由着他去,我也想看看这云家要如何了?”

    “自是,妹夫你如今读书才是正理,这些琐事,我便帮你处理了。”徐子年笑道。

    尚谦低叹了声,道:“无怪乎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哪。”只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为了应付先生的作业,如今他已是焦头烂额了。但想到自己没法做到如小说里男主那般叱咤风云,真正做到保护韶槿,他又觉得有些懊恼

    只是这会宾却也没让他们操太多的心,云老爷发现不管他是降价还是如何,这六味饭馆还是不急不慢地卖着那叫“快餐”的东西,可他的会宾是精心烧制的东西,再廉价又哪能如他们那般只为了卖给那些马车夫、游商?只是看着六味饭馆门口人群络绎不绝的,他又有些眼红,只是后来想了几次,觉得他那实在挣不了几个钱,不像自己这般,一桌流水席下来就是不少银子,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云老爷是为财,别人却没有这般好心态了,一个是云端,他后来又着人打听了下,这六味饭馆背后还有个徐子年,就觉得不可太掉以轻心了,况六味饭馆生意越做越好他是看在眼里的;而另两个人便是徐述和杨氏,他们的珠宝店如今已是门前冷落,可眼下又见着那六味饭馆里生意红火,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只杨氏上回吃了闭门羹之后,又不敢再去陈府门口撒泼。况那六味饭馆,都说是尚谦出的银子,他们又哪能去管尚家要钱,可自从这陈姨娘也走了以后,韶槿便再没归宁过,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妥当,徐述只觉得是力不从心,便三番两次去着人喊韶槿,可偏偏韶槿又以不宜常回娘家为由,每次都不过让人送个食盒回来。徐述和云端两人,便都恨她不念旧情,可又都寻不到向她发作的机会。

    韶槿知道如今她原先的爹爹、杨氏和那云公子恐怕都恨着她,但她没什么麻烦是因为尚家这棵大树,还有尚谦如今对她是呵护备至,尚府的人上上下下都瞧在眼里,自然也传将了出去。都说三爷是真的转了性子,只有一个三奶奶,还将三奶奶都快捧到天上去了,这如今又有谁人再敢说她那些曾经的流言?

    倒是那杨公子,借着赔礼为名,来了尚府好几次,还送了好些礼物,退了却还要再送,阿谀奉承之词说的是头头是道。尚谦见他这般,便也无奈,只得留他用了一顿饭,那杨公子此后便如同一张狗皮膏药般粘着不走,时时来打个秋风。这才让尚谦和韶槿知道,原来古代还真有这种混饭吃的食客。尚谦便每每借口要读书,躲着他,韶槿一个妇道人家,他自然不便久留。

    可没过几日,韶槿却发现那杨公子来的是愈发勤快,再一细看,他那眼睛是滴溜溜地盯着秀秀不放。韶槿本是恼他这般无礼,可再一看,秀秀却是一副满面含羞的模样,韶槿的脸色便不由地沉了下来,喊了秀秀单独来谈话。

    “秀秀,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便直接。你可是属意那杨公子?”韶槿抚额问道,她觉得自己似乎都无需再问,她太熟悉秀秀那表情,当初对云端,她也是这般神情。

    果不其然,秀秀又红着脸点头了。

    韶槿只觉头可疼了,秀秀这姑娘,肤白貌美,做事利落,没什么不好,只是这选人的眼光她却是大大不赞同,先是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云公子,再就是这随生着一对桃花眼却也日日去赏桃花的杨公子。

    秀秀见她面色不豫,知道韶槿不大同意,便低头道:“小姐,你若不同意,我便不嫁。”

    “那杨公子说要娶你了?”韶槿只觉他们进展太快,失声问道。

    “他说……他说可以抬我回去当……”虽然秀秀的声音到后边已是声如蚊蚋,但韶槿还是听清楚了是姨娘二字。

    不行,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韶槿恨不得把这句话直接给喊出来,但她又觉得那般太过干涉他人,她虽是秀秀的主子,但在她看来她二人是同辈之人,她也说不出那长辈的口吻。只她心里是又气又急,但最后还是道:“秀秀,我今日并非把你当做丫鬟,而是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同你说一声,我不同意。”

    正文 秀秀出嫁

    “三奶奶,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些年,我以为,我以为您是了解我的。杨公子,杨公子也不是外人说得那般,他亲口允我,说会对我好的。三奶奶,你和三爷这般恩爱,我知道,这里也不会有我的位子,不如您让我走。”

    韶槿只觉忽然心凉了半截,道:“秀秀,你是真想跟他走?”

    秀秀泪流满面,只道:“三奶奶,当初你和云公子相交之时,曾说过与我情同姐妹,便是你嫁了,也会把我接走。您也知道,我当时也曾爱慕过那云公子。只后来你嫁了三爷,你们这般情投意合,且三爷对你的心,又有谁看不出来,秀秀自然不敢妄想。如今这杨公子,我只觉他举止大方,比嫁他人要好上许多。三奶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好福气。三奶奶,如今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了,也许是你真的忘了我们曾经的苦日子了。三奶奶,我也同您说句真心话,是女子,谁又不想过锦衣玉食的好生活?我一个丫鬟,天生便是做妾的命,只是看做谁的罢了,至少这还是个年轻公子。虽然三奶奶你曾和我一同过过那苦日子,可是三奶奶您毕竟是徐府的小姐,而我说破天了,也不过是个丫鬟。”

    韶槿揉了揉发酸的太阳|岤,蓦然发觉也许是自己把古代想得太过简单了,也把别人的人生想得太过顺利了,她曾以为秀秀是个活泼爽朗没心没肺的人,又何曾想她曾想得那么多。在韶槿眼里,做妾是最不应选择的路,所以当初她很是欣赏采兰,便是因为她一心一意只求良人,但细想想,她何尝又不是饱受这巨大的压力,便是那李先生,也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采兰。韶槿也知道自己总想让身边人都过上那成双成对一对一的生活,在此间是太过理想化了,但想到那杨公子是秦楚馆的常客,便觉得很替秀秀不值。她素来也会说话,只是此时面对着哭红眼的秀秀,却再难说些什么,当日云端之事,秀秀也是这般,她劝阻了一次,若再强行劝阻一次,也许此后秀秀会更怨自己。

    但韶槿仍是觉得心酸,便道:“秀秀,我虽不敢同你保证,只你若不嫁那杨公子,我定替你寻一门亲事。你看采兰采梅现在这般,嫁的虽只是一般人家,但在家里却是说一不二的,也没有妻妾之争那些事。嫁去好人家也未必幸福,譬如我们陈姨娘,这一辈子也是如今才有了些好日子。”

    秀秀咬了咬牙,但她想了想,采兰嫁的李先生虽是知书达礼,却是清贫,采兰那般好模样,如今也不过荆钗布裙的穿着,至于采梅嫁的尚冬,她便更看不上了,那般蠢蠢笨笨的老实汉子模样,又哪有云公子杨公子那般潇洒俊秀的模样,便道:“三奶奶,我知道,若我留下,嫁的也便是尚家下人,三奶奶,你虽待我甚好,只我再不愿做人奴婢,而且我最怕的便是将来我的孩子也是做人奴婢。”

    韶槿低叹了口气,知道秀秀是害怕自己的将来,她驳不出来,因她知道秀秀说得有道理,只是自己有了深深的无力之感,为什么很多穿越的人总能安排好这些事,而她自己,却连与她最亲的丫鬟,却也帮不了呢,明知那是个火坑,却也没法拉她一把。

    秀秀见她不言语,又跪下磕头道:“三奶奶,我知道你待我好,我说那些话你莫生气。这世上其实再没比您更好的主子了,只是您毕竟是主子,又怎能体谅我们下人的心思?”

    “秀秀,我再同你说句实话,采兰和采梅的卖身契,我和三爷是还给她们的,以后她们的孩子可以读书识字也可以做些别的活。秀秀,我只怕你以后的孩子不能叫你娘,我最后劝你这一句,若你执意,我便不再劝你。这句话,我是作为姐姐的,不是主子。”

    秀秀闭起眼,想了想那杨公子执着扇子的模样,与那李先生穿着旧布袍咳嗽的模样和那尚冬挑着水一脸傻乎乎跟在尚谦身边的模样,跪着的身子便挺了挺。

    韶槿知她主意已定,多说无益,便从梳妆架上拿出一个小盒子,取了好几样首饰给了秀秀,道:“秀秀,这便当我为你添妆,加上你的积蓄,到时候过去也会有些面子。三爷那边也一定再为你添些的。”

    秀秀不肯要,韶槿便硬塞进她手里,扶她起来,两人的手俱是冰凉。韶槿便笑着替自己抹了抹泪,也替秀秀抹了抹泪,道:“过几天便要嫁人了,快莫哭了。”

    秀秀见韶槿仍对她这般亲热,觉得又羞又惭,用手帕笼了那些首饰,急急忙忙便转身跑了出去,却正撞见采梅抱着手炉进来。采梅喊了一声:“秀秀姐,你怎么了?”

    一进门却见韶槿也红着眼,便吓了一大跳,见韶槿双手凉丝丝的,忙将那手炉交给她,道:“我的三奶奶,您素来和秀秀姐最亲,你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莫不是……秀秀姐真要嫁给那杨公子?”

    “你们早知道了?”

    采梅取了大披风先给韶槿披上,道:“我哪有那般心细,是采兰姐姐先同我说的,说估计呀秀秀姐和那杨公子是看对眼了,只是我和采兰姐都不喜那杨公子,便也约略从旁说过几句,只是这些事儿,我们虽嫁了人,秀秀还没嫁人,总不好直说。其实,我们也知道,秀秀比我们生得都要好,她又喜欢那杨公子的那副金贵模样,我们也劝不得的。三奶奶,秀秀最听您的话了,这回莫非为这事儿也同您吵上了?”

    “你嫁人后,做事倒是稳当了些,你和采兰,如今我倒也放了心,只是秀秀这事,我已是不知该如何操心。采梅,当日三爷也没先把那契纸先给你们,你会担心自己未来的孩子还是做这尚家的奴仆么?”

    采梅却微微一笑,道:“想过,自然想过,谁又不会想过呢。只是采兰姐姐曾和我说过,人要知足常乐,我觉得她是读书人,说的话总是对的。而且在侯府里,院里几位姨太太争宠,我们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不该想的事还是少想,强求是强求不来的。幸好我和采兰姐姐遇到了三爷和三奶奶,如今这般,当日的小姐妹可都是羡艳死了。”

    韶槿拉开窗子,见窗外又已是大雪漫天,秀秀穿着厚袍子远远地站在回廊里,脖上还围着一圈狐狸毛,应是杨公子送的。她的侧脸,秀气明媚,还带着一股坚定,只是,早已不是那个韶槿认识的秀秀了。

    杨公子赶在过年之前将秀秀抬走了,秀秀成婚的那日,韶槿和采兰采梅几人又零零碎碎送了她些东西,采兰成熟些,便低头又与秀秀说了好一番私房话,采梅却有些气恼秀秀不听劝,一意孤行,只嘀咕道,以后受了苦可莫回来哭,直直被采兰剜了一眼。韶槿怕秀秀伤心,又说了些别的,谁料秀秀却柔和一笑,道:“三奶奶,我知我今日这一走,也许此生便再难入侯府的门了。三奶奶你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秀秀以后不论是惹事还是受苦,都再没脸面来见您了。”

    “秀秀,莫这般说话,若以后有甚难处,回来找我便是。”

    秀秀却只摇摇头,坐进轿子里。采梅虽知是自己说错话了,但她毕竟是真心同秀秀好,见她坐进轿子被轿帘遮住了脸,自己以后兴许再见不到她了,突地就哭了出来。采兰劝了她一番,才好了些。而韶槿却只是木木地站在雪地里,直到尚谦牵起她的手,扶她一路回了房。

    韶槿回房,只觉房中只剩绿雪一人,没了秀秀,空落落的,怪冷清的,又不禁叹了口气。尚谦见她这般,便道:“若你觉得人少,不如就把绿晴也放到房里,她如今长大了些,做事也有模有样的,你身边也不能只有一个大丫鬟。”

    韶槿只觉倦极,便点点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世上最没用的穿越男女。”

    “不是,小槿。只是无论在哪里,任何时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去扭转他人的想法,去改变别人的命运的。你也莫太担心,那杨公子我看今日这排场,倒也是挺喜欢秀秀的,况且他也是一心想巴结侯府,不至于太亏待秀秀的。若他对秀秀不好,我一定替你出气。”

    韶槿摇摇头,在他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道:“只是我担心如今的秀秀太过要强,反而会得罪人。但她那日说的那些话,也字字敲打在我心头。想要改变,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也许都太难。”

    “嗯,小槿,你倦了,还是先睡。等明日,雪也就停了。”尚谦将她抱回床上,细心替她盖好被子。

    等第二日,天果然是放晴了,韶槿喊来了绿晴,吩咐了她几句,便让随侍自己左右。又听人说昨日秀秀嫁得顺利,这才刚放了颗心,莫氏房里便又有人来喊说,要一齐商量下过新年的事。

    只是如今的尚府早已是貌合心不合,几人各有各的心思,高氏和燕氏一同掌管着府里的财务,虽面上没有争执,暗地里却不断安插着自己的人,便是商量过节的事儿,一件事也说出了百十个人,韶槿只端坐在那做泥木偶,任凭她二人说去。商量了两个时辰,才把一堆祭祀神佛、祭奠祖先、宴请宾客的事给草草说了一遍。燕氏想办得场面大些,高氏便在旁说:“四奶奶真是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呢,这般排场铺子里中公的钱可不够用,况且这么多下人,不得一人给个红包?莫非四奶奶愿意自己出钱?”

    这话刺得燕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便道:“我们堂堂侯府,若连排场都不讲究,可不让族里的人平白看了笑话。而且缎庄的生意,众人都是瞧在眼里的。恐怕是二婶婶这钱,进了口袋,便不愿掏出来。”自和高氏一起当家后,四奶奶可变得没原先那般好脾气,突地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是商议按老规矩办。许是这一年大名府的冬天格外的阴冷,便是大年三十那日,天也是阴阴的,众人一齐吃了顿饭,老太君还因身体不适,提前回了屋子。众人放了放爆竹,便去祖宗祠堂守岁。直到了大年初一,也还是那般各房做各房的事儿,早已没了中秋那般热闹。

    尚谦和韶槿见如今和中秋也不过只隔着三四个月光景,却相差如此之大,都不禁感叹人生蹉跎,岁月无情。只好在宁宁因为自己又大了一岁,欢欢喜喜地穿着新衣裳,蹦蹦跳跳的,才给这侯府添了一抹喜色。

    大年初五这日,尚府举宴请客,邀了大名府的许多大户人家,那杨公子也来了,不但带着正房奶奶,还带着秀秀。韶槿见秀秀穿着簇新的粉色夹袄,戴着金丝蝴蝶,便微微松了口气。秀秀规规矩矩朝她行了个礼,却只是站在一旁,听着杨公子的正房奶奶于氏在一旁奉承着韶槿。

    韶槿与那于氏寒暄了阵,再转头看秀秀,见她只是一脸的矜持,却没有笑意,韶槿便没来由的一阵心疼。秀秀却朝她淡淡一笑,跟在那于氏后边,扭头走了。

    正文 红颜易老

    刚过完那个寡淡无味的年,四爷尚谅便进京赶考了,同去的还有韶槿的长兄徐子华。尚谦便以开春了要管理庄子为由,带着韶槿和宁宁又回到了庄子里。 头一桩事,便是先把去年说过的那个方案再完善一点,又喊来那些庄户人家,好好开了场“会”,动员一下众人。那些庄户人家见尚谦上次一去便迟迟不回,以为那事早已打了水漂,不过是富家公子一时异想天开的玩笑话罢了。但年后,尚谦却立即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的农具和种子,分发了下去。这算是这几个庄子头一户有人这般做的,佃农们都觉得新鲜,且听东家的意思,似乎只要好好干,便能挣得更多,自然一时间便热情高涨。

    这里头,最欢喜的莫过于黑妞了,她许久未见娘亲,便把那积攒了已久的赏赐的东西给了母亲,两人俱是激动得又蹦又跳。尚谦见了,也是欢喜,不由喟叹道:“倒不求多有财,只盼人人都能过上这般和乐的生活。”

    韶槿便笑道:“你这思想,却太过乌托邦了,不过来了这,我确实觉得民风淳朴,比在侯府里,舒畅上许多。也不要为家里那些事操心,你也不用老莫名其妙吃那个云端云公子的醋。”

    尚谦微微一咳,道:“我哪有吃他的醋,他不过是一介小人。之前,他爹爹都收手了,他还非要瞒着他父亲让那会宾和六味饭馆抢生意,听说亏了不少银子,正被云老爷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呢。我怎能拿自己和他比?”

    韶槿见他故意装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只拉着他的手道:“尚公子,不如我们去镇上逛逛,我们还从未去过镇上哩,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

    尚谦也觉得这提议不错,便和韶槿乘着马车去镇里,只见这镇上虽不如大名府繁华热闹,却别有一番风情。虽是黄土小路,但许是因为他们赶上了早市,街道两边也俱是沿街叫卖的人,杀鸡的捉鸭的卖菜的,倒很有农家风情,街边的人看那马车装饰豪华,都不由啧啧作声,道:“看来又是大名府来的爷了。”

    尚谦的车夫听了,便嘿嘿一笑,只他还未笑完,却见一人忽然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冲向那马车。幸而那车夫颇是老道,急急忙忙地勒住马,那马蹄险些便踩住那人脸上,气得车夫直喊道:“哪来的疯婆子,不要命了么,若是冲撞了我家三爷和三奶奶,仔细你的皮。”

    尚谦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见她伏在地上,只觉怪可怜的,便对车夫道:“罢了,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莫怪她的。”

    谁知那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却忽然又发起疯来,哭喊道:“三爷,三爷,是我啊,你要救我啊。你和三奶奶菩萨心肠,要救我啊。”

    尚谦皱皱眉,他何时又识得此人了,若说原先的尚谦欠下的风流债,这也太“饥不择食”了些,可那声音却又有些熟悉。他再定睛一瞧,那女子虽已瘦得脱了型,可眸子乌黑,仔细看仍可看出也曾面容姣好,不是曾经的那个姚金娘又是谁。这时韶槿也已掀开了帘子,待确认正是姚金娘后,和尚谦不由对望叹了口气。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里,又跑出一个女子,生得是五大三粗的模样,高高壮壮的,正拿着一个鞭子,喊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谁让你乱跑的,还不回家做活,冲撞了贵人的马车,老娘可救不了你。”

    姚金娘平日里是被她打怕了,可是此时只觉尚家众人在,自己好歹做过尚家的丫鬟,若她太过难堪,尚谦为了尚府的面子理应不会袖手旁观,便挺起胸膛道:“我是遇见了原先的主人家了,说上几句话怎么了?况你这恶妇人,我又做错了什么,没来由要由你这般糟践。”

    躲在人群里的丁管家此时也已见到了尚谦和韶槿,正有些发愁,却见姚金娘又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有些惴惴不安。原先他还是比较偏疼姚金娘,因她年轻貌美,他娶的那寡妇只是有些家财又有些力气,哪及得上姚金娘风姿妖娆,只是他这正头娘子却是个厉害的。没几日,便用鞭子收伏的姚金娘服服帖帖的,唤她做这做那,这日日风吹日晒的,没几日姚金娘便变得黑黑瘦瘦,姚妈妈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以往为了让姚金娘嫁进好人家,哪曾舍得让她这般做活。便只能一直求那丁管家,丁管家原本偏帮一些,可时日久了,见姚金娘慢慢皮肤也不细了,身段也不如原先那般了,自然喜欢便淡了下去。姚妈妈就是再去哭天抢地,也无济于事了,只得劝姚金娘在他人屋檐下,要放□段,低头一些,可姚金娘虽然被打得怕了,可仍是嘴皮子上厉害,且她还存着别的心思,那日因丁管家冷落她已久,竟和丁管家开的铺子里的伙计偷上了,被抓个正着。这下,姚金娘自然没讨着好,不但被那寡妇使了鞭子,便是丁管家也挥了她好几鞭,鞭鞭俱是皮开肉绽。只可怜那姚妈妈,怕女儿熬不过去,竟气得连夜一命呜呼了。姚妈妈一倒,姚金娘更是没了靠山。如这般在市集上被打的事儿,每日总要上演好几出,镇上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都是站在一旁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

    这日,因姚金娘撞了尚谦的马车,又口口声声喊着三爷,自然是吸引了更多的人。丁管家怕惹事,灰溜溜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对他那正头娘子说:“好夫人,一个贱妾而已,回家收拾便是,在这里,叫人笑话了。”

    可他的“好夫人”只当他又偏着姚金娘,便喊道:“你便爱她一身细皮嫩肉,她便是偷了人,你还留着她!我是正房奶奶,她不过一个下人,如何教训不得。”说罢又要挥鞭子。

    姚金娘见状,便高喊:“三爷三奶奶救命,三爷三奶奶为我做主啊。”边喊边在那马车前撒泼打滚。看着车夫直傻了眼,扬起的马鞭也不知该起该落,只得转回头,无奈地看着尚谦和韶槿。

    韶槿知道这事尚谦若出面,少不得又惹人误会,便道:“金娘,你先起来。你和那丁管家当时虽是我尚家庄出来的,但出来时都是带走卖身契的,早已不是我尚家的人了。今日你既是这丁先生家的妾,自然该听丁先生和丁夫人的管教,我们又如何插得了手?”

    那身高体壮的丁夫人原本见那姚金娘喊着三爷三奶奶,还担心他们插手今日便教训不了这小妖精了,刚有些泄气,听韶槿那般说,立即又眉开眼笑,那句丁夫人更是说到她心坎上了,她也不是个傻的,也立即奉承道:“三奶奶果是明理之人,这小妖精,听说当日便是被赶出来的,是三爷三奶奶菩萨心肠还赏还了她卖身契,可她来我家后,仍是极不老实,一日不打便要上房揭瓦了。”

    丁管家是怕事的,如今他只想着有些闲钱去喝喝花酒,家里那俩母老虎就任她们争斗去,只没想到这般遇见了尚谦,只得嘿嘿地干笑着。

    姚金娘见尚谦一句话也不说,韶槿又那般说,面上早已变了颜色,周边的人又都嘲笑着说:“都和店里的伙计偷上了,还有脸在这叫唤。便真是她主人家,又有谁敢认她?”

    另有一人道:“人家那时初来时,也是一枝花,若不是被那母老虎打的,料想也不会到这地步。她这般理直气壮,说不定和以前的主人有染咧。”

    那几人越说越是不堪,直听得姚金娘是又气又恨,若不是浑身无力,她定是要跳起来和那几人厮打一番。韶槿却又说道:“只是丁夫人,调教奴仆也不须这般动武,没的先累着您自己。都说夫为纲男子为天,不妨问问你夫君的意思。”

    丁管家听了韶槿这话,立即如兔子般跳了出来,扯住他娘子的袖子,道:“娘子,随我回去,这些家事,我们回去再说。”

    那丁夫人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姚金娘一眼,道:“算是你今日走运,逢着贵人了。”

    丁管家这才一边哄着夫人,一边拉着姚金娘,从哄笑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仓皇而去。姚金娘却是心有不甘,边走边一直回头看韶槿和尚谦,眼神从愤恨变为哀求,直看得韶槿叹了口气,道:“人生无常,谁又想到不过一阵子,那泼辣美丽的姚金娘便变成了这般光景。虽然当初她有许多不对,只是这般也着实惨了些。那丁管家,当时那般对她,如今也不对她好上一些。”

    尚谦知她又有些感伤,便让马车夫快马回庄子,道:“这也是各人的命,你也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没听镇上的人都在那窃窃私语,说是她偷人在先。心术不正的人终不会有好下场的。”

    韶槿只叹道:“可男女总是不太平等的,那丁管家又何尝心术正过,可仍是逍遥自在,女人只要不小心犯下一点错,却是一辈子遭罪。幸好宁宁如今是有了好人家,也算是天理巧合了。那姚金娘也便罢了,如今我只担心秀秀,她仗义多情,是个好女子,只是偏只爱那般富家公子的模样,若能好自然是好,若她和杨公子或者杨公子的原配闹成这般,也不知还有哪般立锥之地。”想起那日秀秀那张沉静而不再活泼的脸,韶槿便又是一阵难过。

    尚谦只得安慰她几句,让她放宽心,说杨家传来的消息都还不错,至少还算是妻妾和睦。也好在这庄子山清水秀,韶槿住着也安心舒适,绿晴也是个得力的,又听来信的人说秀秀过得不错,这才略略放下了秀秀的事,又日日过起了和宁宁说说故事、看看话本的日子。尚谦是每日里继续关在书斋苦读,过上一段时日便亲自去庄里查看一下,再听听尚秋的意见。尚秋本就是能干的,又一直待在庄里,说起事情来也是头头是道,让尚谦省了不少心力。

    不知不觉,时光便过得飞快,一下就过了二个月。这日便有人骑马来报信,一路便喜气洋洋地喊道:“三爷,三爷,听说四爷中了,中了。”

    “中了什么”尚谦正执着书卷,见那人笑嘻嘻的,便拿出一角碎银子给他。

    只听那人道:“京里传书,说尚家四爷中了进士,二甲一十三名。”

    能中进士,不论一甲二甲,都是千难万难,只是论尚谅的眼光和抱负,中个二甲,恐怕还是心有不甘,但总归是仕途有望,也是尚家头一号了,又这般年轻,说出去谁不羡艳。

    尚谦沉吟道:“好消息,赏。这大名府可还有别的消息?”又让人取了银子赏给那人。

    那人接过银子,便谄媚笑道:“别的还未曾听过,只是徐家大爷、杜家大爷也都是出了名的才子,想必也都是能考上的。”他知道这徐家和杜家和尚谦都有些关系,虽不知具体情况,便先奉承道。

    可尚谦哪关心这些,便随口道:“可还有什么新鲜事?”

    “有,有。三爷,不知是否因为新帝年轻,还是今年大吉,倒是出了件怪事。今年殿试放榜,那状元榜眼探花俱是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听说在京里一齐骑马过街的时候,不知接中几家小姐的绣球哩。不过里边数探花郎风流俊俏,听说他原本和状元不相上下,只因生得太过俊逸,因历来探花郎都有俊俏之名,皇上便特意点了他当探花哩。”

    尚谦见那人说得眉飞色舞,一副自己亲临现场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尚谦不知道的是,那一年,春闱放榜,有两个名字此后将名震天下,清正疏朗宁远朝,玉山倾倒秦扶风。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探花郎。

    正文 韶棠婚事

    这一年春闱的风光似乎都被年轻人占尽,大名府,除了尚家四爷,杜家公子也中了进士,他二人打马归来,又都生得风流俊俏,回到大名府,自也不输那状元和探花郎的风头。只是尚家四爷已是娶亲,杜家公子也已经订了婚事,倒叫大名府的无数小姐闺中失眠。

    杜公子高中,最欢喜的自然是徐家小姐韶棠,当日杜公子便许下诺言说待高中便来迎娶她,如今今年春闱果是金榜题名,自是无限欢欣。徐述徐大人和杨氏也都松了口气,原还怕自家的掌上明珠的亲事会耽误下来,不过此次的杜公子倒很是争气,一下便中了个进士。至于杜公子从京城里带回的那个美妾,徐大人和徐夫人便装作毫不介意了,徐夫人还絮絮叨叨同韶棠说了许多要放宽心要抓住杜公子的心这类的话。

    只是杜家却迟迟仍不来议这门亲事,把徐大人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但他又不好去催杜家,只得三番两次以贺礼为名去杜家送了几次礼物,这才换来杜大人一句:“犬子任性,但今年老夫定让你家三小姐做我家媳妇。徐大人大可放心。”

    徐大人听了也只得嘿嘿一笑,道:“年轻人嘛,总是不爱受管束的,待成婚了便好,便好。”

    只他实是低估了杜公子,杜公子自上次落榜后便一直住在京城,任性散漫惯了。他原觉得徐家小姐算得上貌美聪慧,虽说任性刁蛮也便忍了,但到了京城才发现那是因为自己眼界狭小,徐小姐做的那两笔诗,在京城,便是青里的姑娘们也能写得出来。那大名府第一才女的身份,在杜公子眼里便愈发的一文不值。况那些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温柔如水,没多久,那自诩多情的杜公子便深陷温柔乡之中了。再来京里的士子们少有如他这般早早便定了亲的,许多人都想着待高中,再找一门好亲,因为从丞相到侍郎都愿意将女儿嫁给上榜的世子,既光彩,以后也会提携一二。因此一想到此,杜公子不禁便有些后悔,自然,杜大人也有些后悔,没想到自家儿子果真如此年轻便中了进士,但徐述好歹是同僚,这门婚,他却是不敢悔的。只得好说歹说,让儿子先迎娶了徐韶棠,莫让大名府其他人看了笑话。

    却说杜公子杜鸣知道悔婚无望,也只能勉强答应,但头一条要求的就是他那京里的心上人必须进杜家的门,虽然出身低微,但也应做个正经的姨娘。虽然杜大人百般不愿,但杜公子便偏和他说如今京里的士子就是流行纳雅妓为妾,不说别人,便说探花郎,家中就纳这两个,还有人夸他风流多情,并不影响官声。杜大人也只得允了他,但也叮嘱他莫太过宠妾灭妻。这话,杜公子却是当做耳旁风,没听进心里去。

    杜家这边商议完毕,便找了媒婆来徐家下聘,徐大人和杨氏知道如今这杜公子是大名府最炙手可热的年轻才俊,便急急忙忙地定了个最近的日子,让韶棠嫁了过去。

    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联姻,在地方上,自然是办得最为热闹的。况且还有定远侯府这般的亲戚,时人无不羡艳徐家三小姐的这场婚事,铺天盖地的热闹,半城的人都跑来看这场婚礼。只是这骑在马上的新郎杜公子,和坐在轿里的新娘徐小姐,却各有各的心思。杜公子一心担心自己家中的那个爱妾今日会吃醋伤心,徐小姐一心想的是进了杜家门明日一定要给那不知羞的小妾一个下马威。

    两人这般想着,于是杜公子脸上的表情便愈发阴郁,而徐小姐则愈发的志得意满了。

    只是这光景,到了第二日,便倒了个个。徐韶棠正想拿那小妾阮姨娘太晚过来请安做个梗,好好发发脾气,可那阮姨娘却真是个软性子的,一下便委委屈屈地跪倒在地,痛哭不已,还被用完早膳回房的杜公子见了个正着。杜公子见自己所爱的美人被吓得花容失色,自然心痛不已,直喝道:“倩娘有了身孕,早晨素来贪睡,况她今日来同你请安,已是规规矩矩,不过约略迟了一会儿,你又何必这般拿乔。她肚里是我杜家的子孙,若有个闪失,我拿你是问。”说罢,看也不看韶棠一眼,将那阮姨娘扶回房中。

    韶棠气得便把那床上的鸳鸯枕掷在地上,狠命踩了几脚。却说那杜公子因是新婚,虽然心疼阮姨娘,但也怕人说他宠妾灭妻,况且妻子要立规矩倒也是常理,刚想回房哄哄韶棠,却见她如母老虎般对那鸳鸯枕大发怒气,一下便觉得还是自己的倩娘温柔可人,当夜便连韶棠的房里也不歇了,直直去陪那倩娘。

    她只觉头一日,丈夫便因一个妾室训斥了她,日后还如何镇得住下人,只得板着一张脸,想要做一番威严主母的模样。而那阮姨娘却是对谁都面带笑容,出手大方,且她从京城里带来的心腹又多,没过几日,杜家里里外外的人都向着阮姨娘,说当家夫人善妒任性,无怪乎少爷喜欢阮姨娘云云。

    这话不日便传到韶棠耳朵里,自是心里不快,况她自幼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徐府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的兄长都是让着她,长姐虽然出色却嫁得早,二姐便是出了名的蠢笨,哪方面都比不上她。可如今在杜府,却被区区一个贱籍出身的妾室给压过了一头。韶棠想起出嫁那日,母亲曾同她说要多在杜公子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便写了几首词给杜公子。

    可谁知那杜公子却是微微一笑,对那阮姨娘道:“倩娘,你素来喜欢作诗,今日夫人既然作了两首,不如你也应景作上两首?”

    阮姨娘抿嘴轻笑,道:“妾身不过出身乐户,怎及得上奶奶自幼请的先生来教。既然爷喜欢,我便随便附和一首,让爷和奶奶见笑了。”她随口一吟,便出口成诗,论文采,丝毫不逊于韶棠那精心思索几夜的诗。

    杜公子拊掌大笑,直将那阮姨娘夸得是又羞又喜,让韶棠又羞又怒,恨这杜公子丝毫不给她脸面,又恨这阮姨娘虚伪狡诈,故作谦恭的模样。这次以后,韶棠又寻衅找了阮姨娘几次麻烦,可下人也都知道杜公子爱的是姨娘,而不是这位爱发脾气的少奶奶,每每还总有人偷偷告诉杜公子或者偏帮着阮姨娘。韶棠在这绵绵和和的阮姨娘身上总也讨不着好,还时时被知道事情的杜公子训,久而久之,便郁积于心,人也瘦了一圈。

    她原本最爱脸面,便是连杨氏,也不愿同她说这些,但眼下看着阮姨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还越发受宠,便顾不得脸面,跑回家同杨氏哭诉。杨氏听了也是气急,便“传授”了两个主意,告诉韶棠一是多为杜公子立几个妾,让她们私下里争斗,她便坐收渔人之利,二是这阮姨娘能得宠多半是因为她如今肚皮里的孩子金贵,若孩子没了,也就不过是一个贱妾……

    韶棠回去连夜想了许久,这第一条,她不愿做。如今她只恨不得把那杜公子日日拴在自己床头,哪舍得再多找几个女人和自己分享相公,况这般做,一个闹不好,他又会宠上别人,不过是从阮姨娘换成赵姨娘罢了。第二条,她倒是考虑了良久,只要这阮姨娘肚里的孩儿没了,自己又怀上孩子了,杜公子重视谁,自是不言而喻的了。韶棠越想越觉得这第二条主意甚妙,便安安心心地睡了个大觉。

    第二天,韶棠便唤来一个心腹婆子,吩咐了她几句,那婆子原是杨氏身边得力的人,自是晓得韶棠的意思,当下便诡诡秘秘地出了门,偷偷去徐家自家的药铺抓了几味药,又给郎中半锭银子。但那抓药的郎中是个细心的,知道一般这种婆子出来抓药后边总牵涉些大宅门的事情,虽然这婆子他也识得,但他怕出事以后追究到自己,便索性指点她多去几家铺子。那婆子一点就通,就只在他家抓了一味药,又去别家药铺抓了一些,自以为万无一失。回去后,便偷偷收买了一个这几日得罪了阮姨娘的小丫鬟,去掺在阮姨娘每日要喝的参汤里。

    可她们千算万算,却都漏算了一点,阮姨娘是何人,是京城最有名的凤鸣馆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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