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戏弄了谁第22部分阅读
到底谁戏弄了谁 作者:rouwenwu
应该与你生生世世纠缠下去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未婚妻。”
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动物?
有一个可以女人,还不够,还要霸占另外一个?
“不,是你,七七,是你。我不爱她,我——”那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你不爱她,却想娶她,让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也不爱我,却想占有我。雷恺,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双眸黯淡下去。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他要告诉她一切!
他撑起身体悬宕在她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薄唇几次开启,终于发出声音。
“……那不是我的孩子。”
“我从未碰过她,一次都没有。”
他轻轻几句话,犹如丢给她一颗颗的重磅炸弹。
“我不爱苏心瑷,她只是我的同伴,而且她是御城的女人。”
“我跟她订婚,只是为了组织上的利益,这件事情牵扯到另外一个人,一个家族,所以需要绝对的保密,我绝不是因为爱她,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我跟她的婚约都是假的,从你十六岁开始,从你十六岁生日那晚开始,我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你回国那天我书房里的那个女人,也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
“把你送走,是我犯下的最大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只因为我不愿意承认对你的特殊感情,你越在我身边我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最不屑最鄙视爱情,怎么愿意承认自己也会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最不能去爱,最不应该去爱的一个人。
她回国之前那两年,他想见她、想要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开始严重的失眠,只要闭上眼睛,她的影子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所有安眠药都对他无效。
他害怕黑夜,寂静的黑夜让他对她的思念更清晰。他喜欢黑夜,深沉的黑夜让他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眸中太过露骨的欲望。
除了每每疼痛发作之外,他一想起她,身体都会疼的要命,他去特意买醉,不拒绝自动送上门的各种美丽的女人,可是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无法进行下去,只因身下的女人不是她。
女人再美,却和她长了不一样的脸,他就无法继续做下去。他无奈的苦笑,女人尖叫着挖苦,只因为他身体对别人已经没有了反应。
他数次偷偷飞去日本,夜里站在她房门前,却没有勇气推开门进去看她一眼,独自抽着烟在外面整夜整夜的守候,然后在她醒来之前离开。
他冷酷习惯了,他残忍习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没有心的。
所以他对自己都开始习惯性的残忍。所以为了他的复仇计划,为了证明他不会爱,他残忍的松开了她的手。
到头来,他终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个俗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犯了怎样的错误!竟然把最爱的女人送给别人。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是他不能死,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七七,相信我。”
她怔怔的望着他。他不催她,给她消化的时间。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蹙起隽秀的细眉,眉宇间是任谁都化不去伤。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雷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
“我爱你。”
……
这三个字,像羽毛一样撩拨着她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这三个字,像利刃一样刺入了她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心。
我爱你……
每天每天,每夜每夜。
白天,她醒着,她幻想过他会对她说:我爱你。
夜晚,她睡着,她梦到过他会对她说:我爱你。
每日每夜,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如今,她梦想成真了。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真的对她说出这三个字。不是她的幻想,也不是在她的梦里。
她无声的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
“你终于肯爱我了。
你终于肯了。
可是,晚了。
已经晚了,雷恺,回不去了。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闪闪发亮的眼眸,她的隐忍,看的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
“别,七七,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别放弃,别放弃我,七七,没有你,我会真的丧失爱人的能力。”
盖住她的眼睛的手心里一片温热。
“七七,我以前对你说过,不让你在我面前哭,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眼泪会让我所有的自制力全盘崩溃掉。”
“会让我只想不顾一切狠狠的把你据为己有,可我又怕伤了你。”
“你是那么美好,那么柔弱。”
“似乎一碰就碎,我不想伤了你,可我知道我又是将你伤的最深的那个人。”
“七七,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却不愿意去承认自己也爱上了你。”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良久,他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在她的沉默之中等待,等的他心里一片荒凉。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她在他的掌下,睁着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
“可我已经……”她凝噎,哽住。
雷恺不语,静静的等她下面的话。
……
“我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能力。”
……
他的世界,就此轰然倒塌,一片萧然零落,一切灰飞烟灭,支离破碎……
他低头埋在她胸前。
“再试试……再试着去爱我,不,你只要接受,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七七,剩下的……让我爱你,好吗?”
……
“……太迟了。”
……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是如此的温暖。
上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很想告诉他:
你以为不过是一段时光,哪知道,其实错过的就是一生。
雷恺颓然。
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悲伤。报应。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即便如此……
“……七七,我不会,放开你。”
对你下的蛊,无解。
╰☆╮
雷恺一连七天消失不见。御城和鬼手也跟着不见。
她被禁足。没有雷恺的命令她不能再接近封澔半步。
即将日落。
七七坐在高高的假山上,托着下巴曲着腿,对着鲜红的夕阳发呆。
天边那鲜红鲜红的颜色让人看的心惊肉跳。残阳,如血。
七七不忍再看,却也不愿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全都是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
……
苏心瑷站在石阶之上,仰头静静的看着上面的女人。
“你有事情吗?”
七七头也不回,淡淡的问。苏心瑷在那里看了她很久了。她知道。
“我们谈谈。”苏心瑷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刘海。
“谈什么?”
“谈他。”
“……不用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说话的时候,眼里没有波动,只是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会习惯性的疼。
都是习惯,一种习惯而已。七七这么安慰自己,就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七七。”苏心瑷顿了顿,又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
“你可以先下来吗?我们聊聊天,我……站久了有点累。”苏心瑷有些抱歉的说,双手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
七七灵巧的从假山上翻身下来,她敏捷的身手看的苏心瑷一阵羡慕。
“你身手真好。”
“身为一个工具必备技能而已。”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径直向亭子走去。
……
苏心瑷坐在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女人。她比那个时候成熟了,也更美了。眼里的东西,也变了。
她记得与她初见,是四年前跟着雷恺去日本。那个从樱花树下奔跑着,轻盈的跳进他怀里的女孩,身上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
她倔强的爱着,隐忍的爱着。
不顾一切,真的很适合形容她。
苏心瑷永远记得四年前日本的那个三月,这个美丽女孩闷在他怀里,带着哭腔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雷恺紧紧抱着她,微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是我,是我。
她认识雷恺很多年,从易苍龙把他带回英国古堡的时候,她就认识他了。
她从头到尾看着他是怎样接受易苍龙为他安排的非人的训练,才成长为这样强大的男人。
这个在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从未有过那样的温柔。
雷恺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他只对她露出最真实的笑容。
那个时候,苏心瑷就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这个女孩已经在他心里不知不觉中驻扎的太深,太深。
“七七,我跟他的婚约是假的,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那么,他告诉过你另外一件事吗?”
“苏姐姐,我没有必要知道了,我们不可能的。”七七的视线一直落在远处,苏心瑷顺着她的视线,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你有必要知道,而且一定要知道。”
“你先告诉我,封澔怎么样了?”
苏心瑷轻轻的皱了皱眉,沉思片刻。
“御城他们下手有分寸的,避开了要害。但是你知道恺他……”
最致命的恐怕就是雷恺的那一拳了,伤及了内脏,也断了两根肋骨,她用了很多办法才保住他的命。
“不过他的求生意志惊人的强烈。”
“谢谢你。”七七悬着多天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她知道封澔的复原力一向很强大,他一定会挺过来的。他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就像无论她怎样对他,他依然没有放弃过她一样。
“你真的对恺……”苏心瑷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七七微微扬起嘴角,却是笑的苦涩。
“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很多事你不知道,七七,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你!”
七七沉默,已经不想再去与她争论。
爱她,又能怎样?
他已经错过了,错过了……
她的沉默让苏心瑷难过的流出泪来。
“是真的,你要相信,他爱你,胜过他的生命,他为你所忍受的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七七微笑。他和她之间,谁为谁受苦,谁为谁伤心,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
“那就当扯平了吧,我不是也为他报了仇了。”
“我都不哭了,你又哭什么呢?”
“如果在你听完我下面的话,还能这样决定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七七终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然后起身欲离开。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不敢听?”
……
七七不知道,在这七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期间,整个东京几乎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
君冢神作为全日本黑道的真正的幕后统治者,因为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原因提前施行了准备多年的计划在一夜之间血洗东京消除叛党。
深夜,主屋正厅。
君冢神放松的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手掌撑在额前,双目紧闭,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雷恺走过来踢踢他搭在沙发边上的长腿,递给他一杯酒。
“明天就要回横滨了么?”
“嗯,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不能多呆了。”君冢神坐起身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狭长的黑眸里依然带着浓浓的杀意。
雷恺了然的点点头。
“这几年,多谢你了。”君冢神突然正色道。
“兄弟之间不言谢,再说「北斗」也不会接亏本的委托,何况我不在日本的时间里,多亏你暗地里保护她的安全。”
“应该的。”
“至于那件事情——”
“不关你的事,我自愿的。”雷恺淡淡的开口,想起那个女人,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
可还是被君冢神捕捉到,他轻叹,真是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会为一个女人而疯狂沉沦,仿佛命中注定般,躲不开,也逃不掉。
如他。如封澔。如雷恺。
“封澔已经在你手里了,她也回到你身边了,怎么你还是这副样子?”君冢神邪气笑着,明知故问。
雷恺自嘲的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我想,带她离开。”
“离开,你丢的下「北斗」?要是让下面的人听到他们的首领说这种话,可真是……”君冢神自然懂得他所谓离开的含义。
君冢神话中隐藏的讽刺,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北斗」又怎样?首领又怎样?那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早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我对她也算是有些责任的,你若还有一点人性,就趁早放了她,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君冢神站起身来,表情已经变得凝重,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落在窗外庭院中间草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人性?君冢神你跟我谈人性?”雷恺不屑的哼笑。
君冢神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说我是恶魔,你自己知道你没比我好到哪去。”
他要是有人性,当初就应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这个计划。如果被阻止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唔,这词挺适合你的。”
“……滚。”
……
庭院的草地上,边上的地灯发出晕黄的光线,七七大喇喇的躺在草皮上面,任由夜里微凉的风吹掠过皮肤,半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天空。
雷恺看着娇小的人儿,一步步的走近她。
踢开她身边无数个东倒西歪的酒瓶,在她身边席地而坐,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
“看什么呢?”
“……看星星。”她愣了一会,像是在努力的思考他的问题。
“很冷了,回去吧。”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把她冰冷的身体紧抱在怀中。她身上好浓重的酒味,就像刚从酒桶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皱了皱眉,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回哪里?回家吗?……我还有家么?”
“……回房间。”
她依然醉眼朦胧的半躺在他怀里看着头顶的星空,嘴里乱七八糟的嘟囔着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不语,只是抱着她,轻轻的阖上眼帘,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感受着她的气息和她冰冷的体温。
“唔,冷,我冷。”她迷糊着往他怀里钻,寻找着热源。
雷恺缩进双臂更加搂紧了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回去吧,嗯?”
“回去?怎么、呃、回去?”她不很不文雅的打了一个酒嗝。
“我带你回去,我抱你回去。”
“我们、还能回去吗?”她把头闷在他怀里,幽幽的说着。
雷恺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能,我会努力,努力让你重新爱上我。”
“爱……爱上你?”
“对,爱上我。”
“为什、呃、么?”
“……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明,唯一的温暖,唯一的爱。七七,我不能、不能失去你。”他依然埋首在她耳边,诉说着心底最深最深的感情。
……
“要是、失去了呢?”七七的回话很慢,她的意识已经不清楚,雷恺并不催她。
“失去了你……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失去了你,我会死。”他说的很轻,又很重。
“死么,你不、是不能死的么?”
半晌,雷恺缓缓的抬起头来,扳过她的脑袋正对着自己。
“谁跟你说什么了?”
“谁?苏、姐姐么?她什么都、没说啊。”
雷恺眯起黑眸,一股怒气在酝酿。
“你知道了多少?”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个蛊的事——”话还未说完,雷恺猛然打横抱起她,回了房间,一下子把她扔进浴池里。
冰凉的水把她的醉意瞬间撤去了七分,她哇哇直叫的从池水里挣扎着爬上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等缓过劲来才看见身前站立的男人。
“你想淹死我吗?”
“再说一遍,你都知道了多少?”他扔给她一条大大的浴巾阴沉着脸质问她。
她用浴巾包裹住自己发抖的身体,揉了揉被池水浸红的眼睛。
……
“说!”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拎到面前。
“蛊的事。你,和我,身体里那个子母连心蛊的事!”七七被他抓的生疼,索性喊了出来。
“……还有吗?”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扬起头红着眼睛冷冷的反问。
雷恺脸色微微一变,松了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走出浴室。
七七怔怔的站了好一会,跟着走出去。
……
他斜倚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冒着白雾。
七七走到他身前,夺下他的烟掐熄。
“是真的吗?”
……
她无语凝噎,他此时的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
苏心瑷的话,仿佛又在她耳边回放。
……
你的身体里有一只蛊虫,他的身体里也有一只……你的是子蛊,他的是母蛊。无论相隔多远,子蛊死,母蛊未必死,母蛊死,子蛊必死。
平时的日子里,子蛊就像睡着了一样,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伤害。
而中了母蛊的人,每个一段时日就会全身剧痛,那种痛,如万箭穿心,如万虫噬咬,如烈火焚身,如割肉削骨……
七七,他为了你,甘愿忍受了四年这种非人的痛苦折磨。
他是一个忍痛能力十分强大的人,可就算是他,无数次已经无法承受到把枪对准了自己,可是他无法扣下扳机,他不能死,为了你,他要忍下去,他只能忍下去。
为什么?
因为你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的,你会被活活的痛死,他自愿把母蛊下到自己身体里。你不能承受的,他来替你承受。
什么人下的蛊,我不能说,我曾经对他发过誓不让你知道……那人用你来牵制他,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却无法不在乎你的命。
……
雷恺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她,他的眼中只有淡然。
“为什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痛吗?”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她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万分。
“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说话啊!”
雷恺轻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
“你让我说什么?”
“四年了?”
“是。”
她怔怔的走到他面前,跪在地板上,仰着头看他。
“怎么解掉?为什么不解掉?”
“下盅的人,已经死了。”君冢神待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下盅的人已经被人早一步杀掉了。
“……所以?”
“……无解。”他淡淡说着,仿佛就是在说一道无关紧要的习题一样。
她颓然的坐到地上,紧紧抓着他的手掌,眼泪滴到他手心里。
“真的会很痛么?”
“习惯了。”雷恺揉揉她的头发,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哪里会习惯?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根本无法去体会的。四肢五脏全都要爆开的疼,每一次发作,都犹如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十八层地狱也无非如此吧?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真的宁可选择死亡。而现在,这种疼痛将会跟着他一辈子。
她无助绝望的流泪,没有声音,她知道无解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本以为自己欠他的已经还清了,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恨你……”
七七喃喃的说着。
雷恺,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爱我了,即使是在你自己无法认清自己的心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爱我了……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知道。
你知道吗,错过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我欠你的,我要怎么还?我欠封澔的,我要怎么还?
谁来告诉我?
她原以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阴谋、欺骗、利用、背叛、设计……爱情是她永远无法得到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两个男人,全如生命一般的深爱她,这么深沉厚重的感情,她,到底要怎么办?
沉沦
╰☆╮
君冢神已经彻底平息掉了反叛势力,而苏家的掌权人苏戈在生命弥留之际不得不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全都交给了雷恺。只是他死都不能瞑目的是万般疼爱的女儿苏心瑷并非是她的亲生女儿,真正的苏家女儿早已在多年前离世。只能怪他年轻时的薄情寡义自私残忍才导致了永远不能挽回的错误。没有了苏家的军火等各方面暗地支持,还留有一部分剩余势力的山口组稻川会和住吉会若还想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也只有重新归顺于日神社。所有试图伤害她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雷恺以最快的速度对外宣称解除与苏心瑷的婚约。
静谧的月光透过窗子流泻进来,床上的人儿卷缩着身体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薄被已经滑落至腰间,露出她大片雪白的肌肤,银色的月光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宛如坠落到人间的精灵,纯洁而美好到近乎不真实。
雷恺靠在墙边,抽着不知道第几根烟,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门。与多年前一样,他在她的门外守候。与多年前不一样,这次他不会在天亮之前独自离开。
狠狠的吸了几口,扔掉,狠踩。走到门前,轻悬把手,门开了。
他隐去脚步声。
宽大的床垫上,只有那个单薄的小小的身影。他缓缓的靠近坐在床边,为她轻轻拉高被子,静静的凝视她。
黑眸之中有温柔的光在流转,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她的皮肤,游移。指腹下是她的细腻滑嫩,冰凉。
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那是一张完美的侧脸,弧度优美的颈项和圆润的肩头。
床垫下陷,他躺在她身侧,把她轻拥入怀。
有些薄凉的吻印在她颈后,肩头。他埋首于她的颈间,像汲取氧气一般汲取着她身上那股缠绕了他多年的香馨。
在无数个没有她的夜晚,他独自在黑暗之中在心里描绘着她的轮廓,她的眼,她的发,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身体……
闭上眼,一个她就浮现在他眼前,她的体香是他最熟悉也最念念不忘的味道,那具柔软温暖的身体在他怀中的满足感归属感,她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咬唇隐忍的样子,让他想念到发疯,想念到疼痛,连呼吸都会痛。
伸出手,合拢手指却没有抓到任何东西,才发觉是幻觉。他的手心空空,一如他的心。
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她也会像他这样痛吗?
他勾起唇。会吧,她是那么爱他,从小就爱。
初见她的那一天,他依然记得,很清楚。那个脏兮兮瘦到皮包骨的小女孩,头发凌乱的打着结儿,破破的衣衫,大大的双眸,清透纯净的让他甚至移不开视线。
真的,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个女孩,那双眸。
然后,他鉴证她成长的每一步,她每一个变化,他都了若指掌,甚至她第一次月事的日期,恐怕他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她的左手比右手更灵活,她不安的时候习惯咬住下唇,她笑起来右边的眉毛会稍微高一点,
她的脚心有颗小小的痣,她的脖子比腰侧更怕痒,她每到入秋的时候就会感冒一次,发烧一次,
她每次与他过招输掉都会拼命的练习,因为她希望看到他眼里的赞赏,即使她真的不是练武的材料,
她睡在他怀里的时候细细的手臂总会缠住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松开,她的枕头下面是他无意中落下的烟盒,
她很爱睡懒觉,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醒的比他早,枕着他的手臂偷看他还以为他不知道……
太多太多,她从女孩成长为少女再到女人的十年里,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渗入他的血液与骨髓之中。
没有人可以取代,没有人。
如今,此刻,她在他的怀里,是真实的她,不是他的幻觉,再也不是。
他的手近乎膜拜的从她的颈间、胸前、小腹、大腿上流连,不是因为情欲,只是要确定她是真的存在。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七七。”
“我带你离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他扳过她的身体面对自己,轻吻着她依然紧闭的眼皮,鼻尖,双唇,然后在她耳边轻语低吟。
“去希腊,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的吗?我们就去那,你爱住多久都可以,在那里有用你的名字买的别墅,游艇,我带你出海,就我们俩。”
“那里很美,你一定会爱上那儿的,或者你要去别的地方,我带你环游世界,好不好?只要你说,我们就一起去,无论任何地方都可以。”
“七七,我养你,疼你,宠你,爱你……”
“你的伤,我来治,你碎了的心,我来补,我会倾尽所有的爱你,不再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好吗?”
……
“……只要你不离开我,接受我,我做什么都可以,七七,我的七七。”
她沉稳的呼吸着,可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她不愿意面对他,所以她装睡。
她还是不能原谅他,他知道。他犯下的错,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她又怎么能原谅?
这件事,是一个永远消除不掉的疙瘩,一根永远不能拔出的刺,一个永远的心结,死结,打不开也磨不掉,永远的哽在他们之间。
他们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要如何才能忘掉彼此带来的伤痛,每一次的回忆,只会让心口的刺更深更牢固。
“七七……给我生个孩子吧,不,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他们会很乖,或者很调皮,他们会叫你妈妈,叫我爸爸。”
“我教他们如何生存,你教他们如何爱,好不好?”
“……幸福,我们一定会幸福,一定会。”
……
他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向她描绘出一幅完美未来的画卷,那场景,几乎和她无数次梦想的一样。
蓝的天,蓝的海,白的云,绿的草,他们的孩子在追逐嬉戏,她依靠在他怀里……
多么幸福的场景,多么幸福的……未来,只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
她等他等的耗尽了所有,在她最苦最痛最伤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她是那么需要一双手来牵着她,一个拥抱来温暖她,告诉她,原来她也是被需要的。
不是作为一个工具,一枚棋子,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肉有感情的女人被需要。
这双手,不是他的,这个拥抱不是他的,需要她的人也不是他。
是封澔。
遇上封澔之前,她以为自己对雷恺的爱是最不计代价的。而现在她才懂得,爱一个人爱到极致的表现是怎样的。
「除非我死,除非,我死。」
封澔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和心间回响。她懂,即便是死,他也不会放弃她。因为恨,更因为爱。
这一天,他早知道会来到。他却没有半点退缩,他在那样一个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主动设下了一场以命赌注的赌局。
他与雷恺赌,也在与她赌。
他赢,只赢回了她。
他输,便输掉了一切。如此这般决绝,让她无法继续缩在壳里等人保护,等人救赎。
“七七,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雷恺不住的低语,在她的印象里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近乎卑微的口气。
她不要他的卑微,只要他肯爱她,她心甘情愿的做那个卑微的人,但那是以前。
现在的她,在苦痛中成长起来。她有自己的意识,不再单纯的为他而活。她不再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不再是他可以随意利用丢弃的报仇工具,不再是甘愿站在他影子里的女孩。
她磨尖了爪子,羽翼丰满,不是为了反击他,只是为了从那个只有他的世界里破茧而出。
七七缓缓睁开眼睛,焦距落在天花板上。
“……放了他,忘了我。”
雷恺强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撑在她身体两侧,凝视她。
“不要为难我,七七,你知道那不可能。”
“不可能放了他,还是不可能忘了我?”
前者,是因为他恨,后者,是因为他爱。他不能放弃仇恨,也不能放弃他的爱。
雷恺抿着唇,一言不发。
七七懂他的意思,唇边艰难的牵起一抹笑意。“你还真是好贪心。”
“恺,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不是吗?你这样把我圈在身边能得到什么呢?”
是她说的话太残忍了吗?为何她从他灼亮的黑眸里看到了惊人的痛楚。
“我想给你的时候,你不要,你想要的时候,我已经给不起了。”
“错过了,太迟了,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懂。”
她偏头移开视线,心里一阵悲凉。曾经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命,她像小动物一样却被他无情的丢弃,封澔捡回了奄奄一息的她,用自己最深沉最热烈的爱为她续命,直到她的血液里灵魂里全都刻满了他的名字,她才知道,那不是续命,是重生。
而她心底深处从小就烙印下的另外那个男人的名字,已然是任何人任何事也无法抹去的,随着岁月的流逝,深深的驻扎下去,与她的生命同在。
她痛的时候,他也在痛。他痛的时候,她也在痛。
在多年以后,面对美丽浩瀚的如天堂一般的爱琴海,海风扬起她的黑色长发,纯白的棉布长裙跟着一起飘扬,念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回忆起那个男人灿若星辰的黑眸,和他唇边勾起的宠溺的弧度,她会微笑着弯起眼睛。
她永不后悔当年不顾一切的爱上这样一个男子,永不后悔。
亲爱的。
我是真的真的爱过你……说时依旧,泪如倾。
……
……
雷恺的手附上她的胸口,轻轻的,重重的。
这里,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他了吗?
他不信。可是她的眼神,已经飘的好远。
她的眼睛空洞的看向远方,脸色平静的几乎是死气沉沉,让人透不过气。
这已经让他无法承受,心底窜起的恐惧就是因为看到她眼中那抹类似于绝望的空茫。
“这只是一场戏,一个局,都是假的,你跟他的感情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醒过来,好不好。”
“我已经醒了,是你陷进去了,是你乱了。”
……
是他陷进去了?是他乱了?
他才是导演这场戏的人,一切本来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全都按照他写好的剧本在演。
可为什么结局是他无法接受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计划,就是让他们相爱,再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想爱而不能爱,永远的痛苦下去。
相爱……不是,不是相爱,他不要她真的也爱上那个人,她不能。
她是属于他的!以前就是,以后更不会改变!
“七七,你不能爱封澔。”
不能爱,呵。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告诉她不能爱上自己,可是她还是爱了。他也是这样告诉过自己不能爱她,可是他还是爱了。
为什么不能,因为他是主人,她只是一个工具,更是他的……
爱情无法因为一句「不能」就被扼杀住。
……
雷恺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一成不变,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原地等你,即使你付出的再多,也敌不住在她真正需要的时候给她温暖、守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他开始恨,恨她,更恨自己。她爱的有多深,怎能就这样轻易消逝掉了呢?他为什么不早一点面对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早一点!
“放了我吧。”她轻轻的挣扎,想要逃出他的怀抱。
他眼里的寒意越级越浓烈,直到现在她都在抗拒他。
放了她,然后呢?让她去找封澔吗?
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允许!她不爱他了,好!那么她也不能去爱封澔!
他若不能得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她的表情越是淡然飘渺就越激怒的他失去理智。
她不是说他是恶魔吗?很好,他知道自己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恶魔就恶魔吧。
与其这样失去,不如,玉石俱焚!
“不放!不放!你就那么爱他是不是?那么想从我身边离开是不是?”他仿佛一只突然变身的野兽,撕掉文明的假象,露出邪恶暴虐的本质,压住她的身体,攫住她的红唇用力吸允。
“唔!”七七拼命躲闪着他的索吻,双手用力的推他,反被他擒住双腕扣在头侧。不顾她的反抗顶开她的双腿置身其间,用自己的坚硬搁着一层布料重重的顶撞她腿间的娇嫩。
另一只手附上她胸前的柔软用力的揉捏,唇舌在她口中无情的肆虐,直到吻的她四肢发软几乎窒息才转攻她的颈项。
“他也是这样吻你的?我和他的吻哪一个更能让你沉沦,嗯?”他一边啃咬着她颈间细细嫩的皮肤,一边刻意的呵着气。
“他知道你什么地方最敏感吗?”雷恺恶意的在她身上最敏感的位置逗弄,感觉到她的身体因此而微颤。
七七睁着眼睛咬着唇。痛苦。为他,也为自己。
伤害她,他会比她更痛苦。
雷恺,你这又是何必呢?
……
……
爱是谁来还谁的债
╰☆╮
……
所谓纠缠_只是伤害
没有人去灌溉_一切成黑白
爱是谁来还谁的债_
……
“他也是这样吻你的?我和他的吻哪一个更能让你沉沦,嗯?”他一边啃咬着她颈间细细嫩的皮肤,一边刻意的呵着气。
“他知道你什么地方最敏感吗?”雷恺恶意的在她身上最敏感的位置逗弄,感觉到她的身体因此而微颤。
七七睁着眼睛咬着唇。痛苦。为他,也为自己。
伤害她,他会比她更痛苦。
雷恺,你这又是何必呢?
……
男人的力道很大,只是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昂贵的睡裙就变成了几块破布。
她白皙的肌肤瞬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令他呼吸一窒。
她趁机抓过薄被遮掩自己往后退,这样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她接受不了。
雷恺瞳孔收缩,露出残忍的笑,缓缓起身向她,一手抓着她的脚腕拉向自己。
“躲?你能躲到哪儿去?”
“遮?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她试图从他手中抽出脚腕,可只是徒劳。
“冷静?”他嗤笑。
他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你让我冷静?林七七,我他妈恨透了冷静!”
“我的女人都爱上别人了,我还怎么冷静?”
“你的女人,呵,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七七苦笑的摇头。
“你养我,不是为了让我变成你的女人,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跟我翻旧账?我可以理解成是你在抱怨我没有要过你吗?那么好,今晚就让你彻底「变成」我的女人!”他褪去自己的睡袍,露出精壮赤裸的身体,在她逐渐变得惶恐的眼神下脱掉最后一件蔽体的内裤,露出早已挺立起的欲望。
她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害羞裹着薄被跳下床去,跑到门边却怎么都打不开门。她惊惶失措的一手紧紧揪住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