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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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别敲!”咚咚声后,那个声音又说道。

    金虔和郑小柳瞬间就跳到了十米之外,直直地瞪着桌上乌盆。

    只见从那乌盆之中缓缓腾起一缕白雾,飘飘荡荡在乌盆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在半空中渐渐凝型,不多时便形成一个人影。只见此人,三道黑髯,发髻散乱,一身白衣,只是面容身形都飘隐不定,仿若被蒙上层水雾般。

    金虔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最后不由闭上双眼,心道:镇定,镇定,咱是堂堂现代人,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马克思老人家说过,世界是物质,物质是运动,唯心主义……不、是迷信主义,咱一个堂堂未来文明人,自然不信。

    经过一番激烈心理斗争,待金虔终于鼓足勇气睁开双眼时,却发现,那道白色影子居然又清晰了几分。

    “扑通!”一声异响从身后传来,金虔回头一看,只见郑小柳瘫坐在地上,双目外冒,面色惨白,全身上下哆嗦不止。

    金虔暗暗摇头,心道:这个小子,竟然如此没有形象,简直是丢尽了咱开封府衙役脸面。面对这种生死存亡关键时刻,才是发扬咱个人风格最佳时段。

    想到这,金虔不禁深吸一口气,双目放光,足下发力,一个猛子窜出房门,扯开嗓子大叫道:

    “救命啊……有鬼啊!!”

    20070408 18:09

    第二回 灵光现请昭镇鬼 花厅院夜审乌盆

    开封府三班院乃是低等衙役住宿休息之所。这开封府内,衙役众多,除了那些已经成家立室、在汴梁城内有住房,其余半数衙役都在此院安身。整间院落下来,少说也有六七十人。

    就说这金虔一个猛子窜出宿房,气运丹田,飙开那大嗓门一嚷嚷,顿时像在这三班院里捅了马蜂窝一般,咒骂声层层叠起。

    就听西侧壮班院里几个人呼喝道:“奶奶,这半夜三更,鬼叫个什么劲?有鬼?有个屁鬼!我看就是你这个小子在那装神弄鬼,吵得大爷睡不好觉!”

    东侧快班院里也有人骂道:“这是哪个鸟人!鬼哭狼嚎?大爷明早还要出门办案,再吵就把你抓到大牢去!”

    靠近金虔宿房几间皂班宿房里也迷迷糊糊传出声音道:“金虔——你别三天两头闹事,安静两天,让咱们这耳根子舒坦两天行不行?!”

    金虔顿时僵在原地,酝酿好其余呼救之词硬是卡在了嗓子眼儿,心道:nn,想不到这古人比咱这现代人还唯物主义,竟然连个来看热闹人都没有,啧啧,这古人实在太没想像力了!

    金虔正在这边大把抱怨,那边却听自己身后门内郑小柳哆嗦着惊叫道:“你、你你你是什、什么么……不、不要过来啊啊啊!!”

    金虔顿觉背后阴风阵阵,寒流凄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

    小六啊,不是咱见死不救,而是咱一个堂堂现代人,自小都跟电视电脑打交道,这捉鬼去妖买卖,实在是没有深入研究!你先坚持两分钟,咱这就去找老包帮忙。慢着,以前听说乌盆记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那只鬼不是什么好鸟,伤了老包可就大事不妙了,到时候公孙先生和那只猫儿还不跟咱拼命——等等,猫?!

    金虔突然心中灵光一现:对了,如果咱没记错话,猫科动物好像都有通灵本事,想必那只猫儿本事更高!

    想到这,金虔立即两腿发劲,身形宛如惊鸿一瞥,从三班院内飞掠出去。

    就见这金虔身如掠影,不过跃纵几下,便越过仪门、大堂,来到后衙,落入夫子院内。

    环视一圈夫子院内东西厢房院,金虔不禁抬头望天,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几句,想想又不安心,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才鼓鼓气走进了东边院落,来到最靠边东厢门口,刚想拍打门板呼救,却突听得门内一声高喝:“什么人?!”

    金虔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寒光随着劲风就冲向了面门。

    金虔顿时大惊,急忙向后跃出一步,才勉强避开迎面而来寒光宝剑,脚下却是根本顾不上,顿时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忽觉寒光又至,金虔急忙大声叫道:“展大人,手下留情啊!”

    “金虔?”对面之人诧异,“你为何在此?”

    金虔先见鬼后遇剑,着实被吓得不轻,嘴里乌拉了半天才吐出半句话:“展、展展大人,包、包包大人……”

    展昭一听顿时大惊,忙叫道:“是不是包大人出事了?”

    金虔使劲摇摇头,吸了口气才道:“是包大人脸盆出事了!”

    展昭愣了愣,才问道:“脸盆?”

    金虔赶忙点头道:“包大人脸盆闹鬼!展大人,你赶紧跟我去看看!”

    展昭听言一愣,微蹙剑眉上下打量了金虔几番,不由想到下午时分境遇,心道:这个金虔行为怪异紧,莫不是又想到什么古怪点子来折腾人?可再定眼细看这金虔,面色惶恐,浑身发抖,又不像是说谎——

    金虔一看展昭默不做声,顿时急了,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扯住展昭衣袖呼喊道:“展大人,那郑小柳还在跟恶鬼殊死搏斗,危在旦夕,属下拼死杀出重围,冒死前来求救,展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罢,为了增强感染力度,还特意摆出一张哭相,只是功力不到火候,竟是半滴眼泪也未挤出。

    “……”

    展昭看着自己那只快被拽掉袖子,顿时满头黑线,心道:这个金虔,难道当自己这南侠名头是空头摆设,动不动就上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想到这,展昭心中不悦,刚想开口呵退金虔,但一眼瞥见金虔几欲落泪神情,心头又不由一软:想这金虔自小讨饭为生,自是无人教导,加之年纪尚小,行为难免有偏颇之处——罢了,就当是徒增一名小弟,随他闹一回便是。

    “既然如此,展某就随你走一趟,你在此稍等片刻,展某先回房……”

    “回房?哪有那种闲工夫?救人如救火,展大人,您就别蘑菇了!”

    说罢,金虔不由分说拉着展昭向门口冲去。

    “……”

    展昭看看自己身上素色长衣,不免苦笑连连。

    *

    待二人回到三班院宿房门外,一直扯着展昭金虔却突然停了脚步,滴溜溜一个转身退到展昭身后,拱手堆脸笑道:“展大人,您先请!”

    展昭无奈,只好只身进门。刚跨门槛,就听屋内传来隐隐哭叫之声:“你、你你不要过来,俺、俺俺不、不听,俺、俺俺不跟鬼打交道……”

    金虔一听不由皱眉,心道:咱都出门找救兵回来了,怎么还是这两句老词,太没创新了吧?

    展昭一听此言,才觉实情当真有异,立即一个箭步冲进内屋,高声喝道:“什么人?”

    金虔一看展昭冲了进去,胆子顿时大了不少,随后也溜了进去,顺道扶起墙边郑小柳。

    只见展昭一身素衣,辉映月色,一把寒剑,冷光四溢,正是:一身正气,妖邪不侵。而那郑小柳,前一刻还是惊恐万状模样,一见到展大人身影,顿时来了精神,双目放光,好似两盏探照灯,锃光瓦亮。

    再看那只白色幽魂,似受惊吓,幽幽退在一角,低头垂肩,若有难言之隐。

    金虔一看鬼魂被展昭镇住,顿时大喜,心道:

    这回咱可是押对宝了!这只猫儿不愧是皇上亲口册封“御猫”,果然不同凡响!别猫科动物只有通灵本事,咱开封府老包座前四品带刀猫儿还有镇邪本领。啧啧,难怪老包日审阳、夜断阴,还不受恶鬼侵袭,看来,除了老包头顶那弯新月外,这只猫儿也算得上是个前提条件。

    就见展昭手持巨阙,稳稳上前两步,提声道:“何方妖孽,竟敢到开封府撒野?”

    那只鬼一听,立刻扑倒在地,幽幽饮泣道:“大人,草民是有冤要申啊!”

    展昭和郑小柳听言顿时一愣,金虔却是松了口气,心道:幸好,这只鬼真是来伸冤,不是什么恶鬼。

    展昭顿了顿,但见此鬼言行悲切,不似恶鬼,便收回巨阙,又提声问道:“你说你有冤要申?但依展某所见,在下恐非世人,为何来到阳间伸冤,不去向那阎罗哭诉?”

    那鬼一听,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

    “大人,草民何尝不想,只是草民无法进得地府啊!”

    展昭不由惊异,又问道:“为何会如此?”

    那鬼又哭道:“只因草民被人杀害,一身血肉又被烧成乌盆,一缕冤魂被封其中,不得解脱,下不得地府、上不得天庭,如何去阎罗殿告状?”

    展昭听言,不由大怒,高声道:“竟有如此之事,你速将前情后果,细细道来。”

    那鬼立刻面露欣喜,叩头道谢,才开口娓娓道来:

    “草民姓刘名世昌,在东都外城居住。家有一妻一子,本是缎行生理。只因乘驴回家,行李沉重,那日天晚,在一烧陶兄弟家借宿。不料他兄弟好狠,将草民杀害,谋了资财,又将草民血肉和泥焚化烧成此乌盆。如今草民被封在这乌盆之中,抛却妻子,不能见面。只求各位大人能替草民在包大人前伸明此冤,报仇雪恨,就是冤魂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尽。”

    众人听罢,顿生怜悯之心,口中唏嘘不已。

    展昭沉吟片刻,蹙眉道:“刘世昌,若你所说属实,包大人明察秋毫,定能还你一个公道。”

    刘世昌一听,又是一阵叩头,高声呼谢。

    展昭点点头,又转身对金虔和郑小柳说道:“你二人待明日天明,就立刻携此乌盆,到大门之外替他鸣鼓申冤。”

    郑小柳立刻回道:“属下遵命!”

    金虔却心道不妙:开玩笑,这岂不是说今天咱要和一只鬼同睡一宿?这也太刺激了吧?明天还要替他申冤?有没有搞错,那开封府大堂是何等地方,那守门门神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只鬼怎么可能进得去?到时候那乌盆要是突然哑了,老包一冒火,咱这屁股岂不是要无端端挨板子,不成、不成,此等蠢事咱堂堂现代人怎可为之?

    想到这,金虔打定主意,对展昭说道:“展大人,此举不妥。”

    展昭正欲转身离去,听到金虔之言,不禁一愣,问道:“金虔何出此言?”

    金虔赶忙拱手道:“展大人,这刘世昌乃是留在世上冤魂,大堂乃是官府重地,想必阳气甚重,恐怕这鬼魂进不去。”说罢,金虔赶紧观察展昭脸色,心道:不知道这从电视剧上照搬台词管不管用?

    但见那展昭微微沉眉,思量了片刻,点头道:“你说倒也有理,那依你之见,这乌盆又该如何鸣冤?”

    金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道:“不如趁夜带乌盆到花厅向包大人鸣冤如何?”

    展昭摇头道:“此时夜深,大人恐怕已经就寝,此时打扰……”

    “展大人此言差矣。”

    金虔急忙补言道:“这乌盆奇冤,鸣冤之人乃是鬼魂,必然要趁夜审案,此时夜深人静,正是审案良时。”心里却道:我娘唉,要是推到明天,咱和这鬼魂相处一夜,就算不减寿几年,恐怕也会落下头疼脑热后遗症,还是赶紧送到老包那里保险,反正老包正气凛然,对抗一两个小小冤魂自然不在话下。

    展昭一听,不禁有些诧异,心道:这金虔虽然行事乖张,思虑之事倒是十分周全。不由暗暗点头,道:“金虔所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就劳烦两位将送此乌盆到花厅门口稍后片刻,展某暂先回房,其后就去请大人。”

    金虔一听,心中不免纳闷,心道:今天这猫儿是吃错药了还是补错钙了?怎么如此婆妈,动不动就要回房,难不成去见包大人还要先回房贴个面膜、补个妆?

    想到这,金虔不由脱口问道:“不知展大人为何要回房?”

    展昭一听此言,面色一沉,嘴角隐隐有些抽动,许久才道:“难道要展某如此穿戴去见大人?”

    嗯?

    如此穿戴?金虔一愣,双眼不禁将展昭上下打量了几番,心道:没什么不好啊,素白长衣,飘逸非凡,啧啧,这猫儿身材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虽然平时蓝衫、红袍自是十分养眼,不过偶尔换换品味也不错……就是这身白衣样式太过简单,只有两根带子,料子也太单薄了些——啊嘞?

    金虔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脑筋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身侧小六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奇事,大声叫道:“展大人,您怎么穿着亵衣就出来了?这虽说已经到了初夏,夜里寒气可也不清啊,展大人穿如此单薄,万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谢衣?

    金虔眨巴眨巴眼睛,心道:这是什么衣服?为何听起来会有点耳熟……啊!

    金虔顿时满头冷汗直冒:不是谢衣、是亵衣!亵衣不就是指贴身睡衣吗?相当于古代内衣裤……俺娘唉,咱居然把只穿内衣猫儿给拽了出来,这、这这这刺激也太香艳了吧!

    再看展昭,一双薄唇紧闭,面色微凝,正定定瞪着自己。

    金虔立刻绽开一抹笑脸,哈腰点头道:“展大人,您要回房,当然可以,没问题,请自便、自便。”

    *

    20070408 18:09

    *

    待展昭离去,金虔郑小柳便带着乌盆匆匆来到后衙花厅院,候在花厅门口,不多时,就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疾步走来,其后还跟着穿戴整齐展大人。

    一众人陆续进了花厅,包大人正中坐好,展昭、公孙策两厢站立,金虔和抱着乌盆郑小柳立在花厅中央,包大人才开口问道:“郑小柳,你手上抱着可是那只要申冤乌盆?”

    郑小柳将乌盆放在地上,拱手回道:“禀大人,正是。”

    包大人点点头,低头望着乌盆问道:“乌盆,你可听见本府问话?”

    就听那乌盆答道:“大人,草民听见。”

    此声一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皆是一惊,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顿了顿,包大人又问:“那你有何冤屈,就一一告知本府吧。”

    乌盆一听,顿时高声喊谢,于是又将刚才所述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公孙先生听罢,转身对包大人道:“大人,依这刘世昌所言,那杀人兄弟二人确是心狠手辣,必要尽早捉拿归案。”

    包大人点点头,又问道:“刘世昌,本府问你,你可知杀你弟兄二人姓甚名谁?”

    乌盆静了许久,才幽幽道:“回大人,草民不知。”

    包大人一愣,又道:“那二人乃是杀你凶犯,你为何连姓名都不知晓?”

    那乌盆哭道:“大人,草民不幸身亡,魂魄又被封于这乌盆之中,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靠一股怨气凝魄,许多事情,草民已经记不清了。”

    包大人听言不由紧蹙眉头:“那你可记得那二人住在何处?”

    “草民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似在一座山上。”

    “这……”包大人将目光移向了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也问道:“刘世昌,那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草民记得那二人长相和声音。”

    众人一听,顿时没辙。

    金虔一听倒乐了,心道:感情这小说电视都是骗人,这鬼魂非但不是凡事皆知,甚至还有健忘症。这下可麻烦了,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拼图认人技术,我看八成是没有。

    包大人思量了片刻,抬眼又向公孙先生问道:“先生以为此案该从何处入手?”

    公孙先生想了想道:“大人,既然刘世昌记事不清,那不如从这乌盆入手,或有线索可循。”

    包大人点点头,向郑小柳问道:“郑小柳,这乌盆是从何而来?”

    “回大人,是属下爹从市集上买来。”

    “是从哪家商铺所购?”

    “回大人,属下没问。”

    展昭一听,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不如让属下全力查访此案。”

    包大人抬眼看着展昭,面带赞许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展护卫了。”

    “属下遵命。”

    公孙先生见状,急忙又道:“大人,展护卫刚刚办案回府,而此案又如此扑朔迷离,如果只让展护卫一人探查,未免太过劳累。”

    包大人一点头,道:“先生此言有理。展护卫,可要本府为你加派人手?”

    展昭一听,赶忙拱手道:“大人,属下不敢劳烦大人,属下已有人选,还望大人批准。”

    “哦?是何人?”包大人声音不由提高几分,心道:展护卫从不主动请派人手相助,如今却向自己要人,这可是件新鲜事。

    只见展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金虔和郑小柳,拱手回道:“大人,属下想请皂役金虔与郑小柳协助属下勘查此案。”

    众人听言不由一愣,郑小柳高兴得险些跳起来,金虔则是吃惊得险些跳起来。

    顿了半晌,包大人才道:“展护卫为何会选此二人?”

    “回大人,这乌盆鸣冤,本就离奇,如此鬼魂神怪之事,自是越少人知晓越好,以免造成市井流言。既然金虔与郑小柳已然得知此事,自是最佳人选。”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言顿悟,不住点头。

    就听公孙先生赞道:“展护卫不但武艺超群,处事也是深思熟虑,公孙佩服。”

    “公孙先生过奖。” 展昭拱手回道。

    包大人捻须微笑,对厅中金虔和郑小柳命令道:“金虔、郑小柳,本府就命你二人自明日开始,全力协助展护卫调查乌盆一案。”

    “属下遵命!”两人异口同声答道,不过心境却是大相径庭。

    那郑小柳见自己一届处理杂物小皂役,如今却可同快班捕快一般出门查案,已是高兴万分,况且又是跟大名鼎鼎展大人一同查案,更觉是无尚荣耀,自然感天谢地。

    而一旁金虔却是心中大呼倒霉:这只猫儿可记很很啊!刚才咱不过是让猫儿穿着亵衣在开封府里溜达了一圈——何况这古人内衣包裹也挺严实,没坦胸没露背,猫儿也没什么损失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报复,让咱跑外勤,风吹日晒、劳心劳力……啧啧,上回咱是证人身份,伙食还算不错,这回跟着这只吝啬猫出门,还指不定吃什么呢?

    想到这,金虔不禁心头一动,急忙上前拱手问道:“公孙先生,属下想问,这查案路上住宿伙食路费,是不是都报公帐?”

    “……是。”公孙先生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一问,顿了一下才答道。

    金虔暗暗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属下明白了。”

    包大人望着金虔,摇头轻笑道:“好了金虔,你今晚就把这乌盆抱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好与展护卫一同查案。”

    金虔脸皮顿时有些抽搐:不是吧!

    20070408 22:36

    第三回 随御猫开封查案 南华山线索俱失

    “金虔,今日我们要随展大人查案,快起身了!”

    金虔正睡得香甜,就听外屋郑小柳像吃了兴奋剂老母鸡一样咯咯叫个不停,不由心中气恼,在被窝里挣扎许久,才勉强抬起一只眼皮。

    窗外天色未明,不过是刚刚蒙亮,隐约能听到公鸡鸣啼之声。

    “有没有搞错?!” 金虔嘴里呢喃了一句,转个头,继续蒙头大睡。

    就听睡在外屋郑小柳匆匆起身,下床洗漱,叮叮咚咚一阵声响,好不吵人,不多时,就听郑小柳又在门外大声呼喝:“金虔,你还不起身?要是误了展大人查案该如何是好?”

    “啧……”

    金虔心中暗暗叹气,迷迷糊糊坐起身,挠了挠脑袋,打了两个哈欠,才慢吞吞穿衣系带,下床洗漱。

    待金虔收拾整齐,来到外屋,就见郑小柳直直立在门口,一副踌躇满志模样,只是双手似乎精神得有些过头,微微颤抖不停。

    金虔用眼角瞥了郑小柳一眼,不免有些好笑,心道:这小子也太夸张了,咱只不过是跟那猫儿出门查案,又不是随国家主席出国访美,有必要紧张成这这副模样吗?

    “早……”金虔一边打哈欠一边上前招呼道。

    “早!”郑小柳回道,又急忙上前两步,站在金虔正前问道:“金虔,你觉得俺今天这身装束如何?”

    金虔打着哈欠点点头:“挺好。”心道:有什么好不好,还不就是那身衙役皮,黑不黑、红不红,难看得要死,也不知是谁设计,一点艺术含量都没有,比起猫儿那身官袍,简直是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下泥。

    郑小柳听到金虔话,才安心了几分,紧张兮兮平了平衣襟,才道:“这可是俺第一次出门查案,还是跟展大人一起,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

    “能有什么差错?只要你把那只乌盆老老实实背在身边就行了。”

    郑小柳听言,却面露愧色,手指绞了半天衣角,才幽幽道:“金虔,俺跟你商量个事儿,那乌盆能不能你来背?”

    “什么?”金虔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心道:开什么玩笑,昨晚让那个鬼乌盆在外屋过夜已是极限,今天还要咱背着它?那岂不是真变成了“鬼上身”?

    想到这,金虔赶忙堆出笑脸对郑小柳说道:“小六哥,这种背乌盆光荣任务怎可轮到咱身上,怎么说小六哥您进官门时间也比咱早,这种难得机会当然要留给前辈了。”

    郑小柳听言却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使劲摇头道:“俺也想背啊,可、可是……俺真害怕啊,俺、俺真不敢背……”

    金虔一听,顿时黑线满头,再抬眼一看那郑小柳,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正可怜兮兮盯着自己,就差没插上一根尾巴三摇四晃了。

    啧……你装可爱也没用,咱一个堂堂现代人怎会受如此诱惑!

    “金虔,俺……就求你这一回……”

    免谈!就算你把天皇老子搬出来,咱也不给面子!

    “金虔……要不俺请你吃顿饭……”

    咳咳……咱一个堂堂未来人,也算是这些古人后人,必要孝道还是要守!

    金虔眼眉一挑,定定看了郑小柳一眼:“小六,咱这回可是拔刀相助,你不要忘了咱恩情才好!”

    郑小柳急忙点点头。

    金虔这才缓缓走到屋中,背着手绕着圆桌走了几圈,对桌上黑漆漆乌盆道:“乌盆!”

    那乌盆立即回道:“草民名为刘世昌。”

    “好吧,刘乌盆。”

    金虔双臂抱胸,口气不悦道:“咱可事先跟你打好招呼,今天咱屈尊降贵带你出门,你要是有什么不轨之举,在路上哭哭啼啼,休怪咱翻脸无情,挫盆扬灰!”

    乌盆无奈,心道:我都如此模样了,如何能行不轨之举?但见这小差役面色凝重,不似说笑,只好诺诺答应。

    金虔这才松了口气,将乌盆捧起,对郑小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块黑布把他包上,免得它一见阳光就魂飞魄散。”

    郑小柳一脸钦佩道:“想不到金虔竟还通晓鬼魂之说”

    金虔心道:废话,咱这二十多年电视剧可不是白看!

    待二人将乌盆包好,匆匆来到三班房向皂隶班头报道之时,天已大亮。刚进三班房,就看见一身大红官袍展昭坐在上座,皂隶班头恭敬立在一侧。

    一看金虔和郑小柳进门,班头赶忙上前对二人训斥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会儿才来,展大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郑小柳赶忙拱手上前,高声道:“属下郑小柳见过展大人。”

    金虔也随道:“属下金虔见过大人。”

    展昭抬眼一看二人,不由一愣。

    只见那郑小柳神色紧张,手足无措,望着自己一双大豹子眼却是闪闪发亮,竟似见到上天神仙一般,不由有些后背发凉;再看那金虔,更是一反常态,低头弯腰,唉声叹气,身上一个硕大黑色包裹仿若龟壳一般扣在后背,神态萎靡。

    就听那皂隶班头小声问道:“金虔,你为何如此模样?”

    金虔听言却是直翻白眼,心道:废话,如果让你一大清早就背着个鬼魂满世界跑,恐怕形象还不如咱呢!啧……想不到这乌盆竟然如此沉重,只换来一顿饭,实在是不值,失算啊!

    皂隶见金虔只是翻白眼,却不回话,不由有些不悦,口气也硬了起来,又道:“金虔,本班头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金虔此时正心闷难耐,一听班头如此问话,不由有些火气上涌,刚想回嘴,却听展昭一旁说道:“班头,此二人还要随展某出门办案,时间紧迫。”

    那班头一听展大人发话,立刻像换了人般,转身陪笑道:“展大人所言甚是,属下就不耽搁展大人出门办案了。”回头又对郑小柳和金虔竖眉小声道:“你们两个,此次随展大人出门,可要小心从事,要是误了展大人公事,丢了咱们皂班人,哼哼……”

    金虔一见,顿时无语,心道:想不到这班头变脸技巧比四川变脸大师还要精湛,回来咱可要好好讨教一二。

    那郑小柳一听,却立刻高声道:“班头放心,咱们此次定为皂隶一班争下面子。”

    班头这才安心点点头,恭送三人出门。

    三人出了府衙大门,展昭便开口问道:“郑小柳,你家住汴梁城何处?”

    郑小柳一听展大人问自己话,激动声音都变了,整整提高了两个八度:“回展大人,属下家住马行街,离此不远,步行半个时辰便到。”

    金虔一听就傻眼了,心道:什么?!半个时辰,换算成现代时间,岂不是要走一个小时?有没有搞错!等走到小六家,估计咱也离阎罗殿不远了。

    想到这,金虔赶忙快步上前,走到展昭身侧陪笑道:“展大人,既然小六家如此之远,不如咱们租个马车……”

    展昭微一蹙眉,道:“金虔,不过一个时辰脚程,何需马车代步?”

    这只葛朗台猫!吝啬猫!

    金虔僵住身形,脸皮有些不受控制抽搐。又听郑小柳一旁煽风点火道:“金虔,一会儿就到了,不用叫马车,俺每次都是走回去。”

    金虔狠狠瞪了郑小柳一眼,本也想赏展昭一眼,但奈何自己没这个胆子,只好作罢,心道:敢情你们两个大男人,身无旁物,如同散步,咱一个弱女子,身上可还背着一只冤鬼呢!

    展昭看金虔脸色忽白忽青,眼神频频向身后乌盆瞥去,顿时心中明了,缓声道:“金虔,展某见你身材瘦小,恐怕背不动这乌盆,不如让展某代背如何?”

    金虔一听不禁一愣,抬眼一看,见那展昭双目朗然,身形俊雅,沐在朝辉之下,竟似那天神临世一般,不由心中一阵感动:猫儿,咱错了,咱不该说你是吝啬猫,猫儿您可是大大好猫,简直就是观音猫下凡,如来猫转世。

    “既然展大人如此命令,属下自当遵从!”感动了一番,金虔赶忙将背上乌盆解下,递给展昭。

    可那乌盆还没碰到展昭手指,就大叫起来:“万万不可!”

    三人皆是一愣,就听金虔恼怒道:“刘乌盆,你又怎么了?”

    乌盆幽幽道:“展大人正气太重,如果草民近身,恐怕魂魄不保!”

    金虔此时真想把这个乌盆扔到外太空去。

    就听乌盆又道:“这位金小哥,恐怕还是要麻烦您了。”

    展昭听言,面带歉色,对金虔道:“还是有劳金兄了。”

    金虔费力挤出一个笑脸,缓缓跟在展昭与郑小柳身后,龟牛慢步,远远看去竟像个七八十岁小老太婆一般。

    果真如郑小柳所言,三人整整走了半个时辰,穿过两位数街道,才来到郑小柳家院:三间瓦房,一座宅院,看来也算殷实奔小康了。

    来到门口,郑小柳推开院门,提声呼道:“爹,快看看谁来了?”

    就听正屋内传来一老者声音:“是小六啊,昨天不是才回来过,怎么今个一早又回来了?不会是惦记着你大哥、二哥猪头肉吧!”

    随着声音,就见一名头发花白老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见门口三人,微微一愣,向郑小柳问道:“小六,这二位是——”

    郑小柳赶忙上前,扶住老头说道:“爹,这就是俺常常跟您提起展大人!”

    老头一听,顿时惊喜万分,急声道:“什么,这位就是开封府展大人?”

    展昭略一施礼,微微笑道:“郑老爹。”

    郑老爹顿时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地拉住郑小柳手叫道:“小六,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展大人到屋里坐,家里还有些新茶,赶紧给展大人沏上。”

    “是、是,爹。” 郑小柳一听,像火烧屁股一样就跑进了内屋。

    “……”展昭无奈,微微颔首,只得随郑老爹缓缓步进正屋。

    金虔一看,心道:得!敢情咱变成了透明人。罢了,也别故作矜持了,既然没人请,咱还是识相点,自己跟着走吧。

    三人走进屋里,郑老爹非要让展昭坐在主位,展昭拗不过,只好于上位坐下,郑老爹才在次位坐好,金虔也不客气,自己挑了个靠桌子座位,将背上包裹解下,放好坐身。

    郑老爹此时才看到屋里还有一人,赶忙向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是——”

    金虔抱抱拳,无奈道:“在下金虔。”

    “金虔!”郑老爹这一声喊比见到展昭时那一声还大:“你可是和俺家小六同屋金虔?”

    金虔被吓了一跳,顿了顿才道:“正是。郑老爹知道咱?”

    郑老爹摸着胡须呵呵笑了起来,道:“当然知道。小六每次回家,说得最多就是展大人事迹,其次就是金虔你了。”

    金虔也跟着堆笑,心道:那小六说些猫儿什么,自是不用细问,看那郑老爹几乎把猫儿当成佛爷一样供者,就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这郑老爹看着自己笑得如此诡异,也不知这郑小柳到底说了些什么不三不四谣言。

    想到这,金虔不由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小六哥对在下——”

    “小六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郑老爹笑道,“小六说,金虔你虽然小小年纪,但口才可是十分了得,在市井上砍杀价钱,遇鱼杀鱼、遇菜杀菜,是杀遍市井无敌手!厉害得很哪!”

    “咳咳咳……”金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心道:这哪里是夸咱,简直就是形容一个江洋大盗!

    再看那展昭,微微颔首,轻敛双眸,看似不动如钟,嘴角却微微上扬,怎么看怎么刺眼。

    郑老爹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见那金虔脸色不善,又见那展大人也不言语,自然不敢再多说。

    一时屋内气氛十分诡异。

    幸好郑小柳手脚还算麻利,不一会就端着茶具走了进来,为几人斟满茶盏,这诡异气氛才缓去几分。

    展昭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才缓声问道:“郑老爹,昨日您可是让郑小柳带了一个乌盆进府衙?”

    郑老爹一听顿时一愣,赶忙问道:“正是。展大人何来此问?难道是那乌盆出了什么问题?”

    郑小柳一听就急了,高声道:“爹,你让俺送去那个乌盆竟然……”

    “小六!”金虔急忙截住郑小柳话,接口道:“展大人问话,我等小小皂隶怎可插嘴?”心里却道:这郑小柳简直是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说话全都不经大脑。若是让这老头知道自己送去乌盆闹鬼,还惊扰了包大人——啧……这古代人脑筋基本上都少几根,万一他想不开,又有个什么心肌梗塞、高血压隐疾,一下子嘎嘣了,咱岂不是成了罪人。

    想到这,金虔赶忙向展昭使眼色,只希望这只奉公守法猫儿不要太老实。

    那展昭是何等人物,一见金虔在一旁又是挤眼、又是挑眉,眼珠子还不停向郑老爹那边瞟,心里顿时了然,只是不由有些好笑,顿了片刻才道:“郑老爹多虑了。乃是包大人见那乌盆烧得极好,想多为府里购得几只,才让展某特来询问。”

    郑小柳一听,更是奇怪,又道:“展大人,你怎么……”

    金虔急忙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把郑小柳拉到了一旁,高声笑道:“本就是如此,否则展大人怎会带咱们两个小皂隶出门?”然后又小声对郑小柳道:“小六,展大人说话,自然有他道理,你可明白?”

    郑小柳眨眨眼,有些莫名点点头。

    郑老爹听言,才安下心,又呵呵笑道:“其实那只乌盆不过是在后街王家杂行里买便宜货,没什么值钱。”

    展昭听言,赶忙又问:“那间杂行距离此处可近?”

    “近得很,出了大门向左拐,街上靠南第一家便是。”

    展昭点点头,立即起身,对金虔和郑小柳道:“既然如此,我等快去查看。”

    说罢,拱手向郑老爹施礼,便匆匆走向门外。

    金虔也匆忙背上乌盆包裹,同郑小柳向郑老爹告辞,随了上去。

    只剩郑老爹一人坐在屋内喃喃道:“这开封府果然是出人才地方,连买个乌盆都如此神速,看来小六成名有望啊。”

    20070408 22:36

    依郑老爹所言,不到半刻,三人便见到那家杂行。

    只见这间杂行,面街而立,门口高悬一块牌匾,上写:“王家杂行”四字。虽然面积不大,里面却是货物齐全。瓦罐陶盆,瓷碗碟盘,样样规整,整齐摆放货架之上。

    那杂行掌柜一见展昭三人,立即面容带笑,迎出门口招呼道:“呦,三位大人,需要点什么?小店货物齐全,童叟无欺,三位大人尽管里面瞧。”

    展昭点点头,步进店门,金虔、郑小柳也跟了进去。

    一进店门,展昭便正色问道:“这位掌柜,前几日你可曾卖出一只乌盆?”

    那掌柜一听,不由有些纳闷,但见这红衣官爷气宇不凡,也不敢怠慢,想了想才道:“回这位大人,小人在前日确买过一只乌盆。”

    “那乌盆是何样式?”

    那掌柜更纳闷了,顿了顿,才用双手比划道:“大概这么大,通体漆黑,还黑得发亮呢。”

    展昭听言,便向金虔点了点头。金虔一见,刚忙将背上包裹解下,找了个背光处,将乌盆捧出道:“掌柜,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乌盆。”

    那掌柜走进一看,连连点头道:“正是此乌盆。难道这乌盆有残次之处……”

    展昭示意金虔将乌盆包好,又问道:“敢问这位掌柜,你可还记得此盆是何人送来贩卖?”

    “这……”那掌柜凝眉想了想道:“这乌盆送来快半年了,至于是何人送来,恐怕要查查旧账。”

    “半年?!”众人听言不免都有些吃惊。

    展昭用眼角瞥了背后乌盆一眼,才拱手道,“那就有劳掌柜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掌柜还从未见过如此有礼官爷,一时有些不适应,赶忙拱手还礼,退回内室去翻查账本。

    不多时,就见掌柜捧了一个账本出来,边走边翻,掀了几页,突然停住,匆匆走展昭身前道:“找到了!这位官爷,这乌盆是正月二十那日,由吴大力送来。”

    展昭接过账本看了一眼,又问:“这吴大力是何人?”

    掌柜回道:“是个专烧陶盆手艺人,和他弟弟一起以烧制陶盆为生。说起来,以前常常来送货,这半年却不知为什么,不见了踪影。”

    展昭等人听言皆是一惊,那乌盆更是在金虔背后震动不已。

    “刘乌盆,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咱后背都快被震散架了。” 金虔小声对身后乌盆说道。

    “官小哥,杀死我也是一对兄弟!”乌盆低声回道。

    “知道啦!”金虔没好气道,“展大人不是正在问嘛!”

    乌盆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就听那边展昭问道:“这位掌柜,你可知这兄弟俩身住何地?”

    “这个……好像曾听他们提过,大概是在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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