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43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气音调却好似闷鼓一般震在众人心头。
“展护卫……”公孙先生微微皱眉,与包大人对视一眼,也如包大人一般长叹了一口气。
“包大人、公孙先生!”白玉堂突然撩袍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此事与展昭毫无干系,都是白玉堂一时糊涂,为意气之争盗走尚方宝剑连累包大人,白玉堂有罪,请大人责罚。”
包大人、公孙先生同时一愣。
一枝梅也扯着百花公子跪在白玉堂旁侧道:“是在下管束门人不周,致使尚方宝剑下落不明,请包大人治罪!”
“是、是小人不好,不该听信小人谗言……”百花公子也哆哆嗦嗦道。
说罢,三人也与展昭一般垂首跪地,不再言语。
包大人、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瞅了众人一圈,又将目光移向金虔。
金虔万万没料到自己一走神的功夫自己连“坦白从宽”的认罪机会都被这几人抢光了,此刻更是被这一阵唏哩哗啦干净利落的认罪自白惊呆当场,一见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望向自己,不禁身形一抖,吧唧扑倒在地,将早已耘年好的台词呼了出来:“属下有罪,属下未能护展大人周全,展大人身上多了十六道疤、脸还破了相,都是属下失职所致,属下对不起大宋百姓、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包大人、对不起公孙先生、对不起四位校尉大哥、对不起三班衙役、对不起……”
“金校尉,”公孙先生急声打断金虔话语道,“大人只是想问这几位是何人。”
“诶?”金虔抬头,望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心中不由纳闷:
这俩人今日所为着实有些奇怪,不问尚方宝剑下落,反问这几人的来历,好像比起尚方宝剑的下落,这三人的来历更为重要……
细眼一眯,金虔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一边一个打算扶起展昭的造型、评估了一下两人一脸忧心瞅着展昭的表情,突然心中一亮,恍然大悟:
啧啧啧,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猫儿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当朝首席天王偶像、开封府的福利保障、老包与竹子的贴身保镖,简直就是开封府生存发展的必要且重要条件,尚方宝剑固然重要,猫儿却是更为必要,所以这尚方宝剑被盗一事,定谁的罪也不能定猫儿的罪!
哼哼,说白了,老包和竹子摆明了就是要护短,如此良机,咱若是不用,岂不是对不起老包和公孙竹子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金虔打定主意,细眼一竖,指着白玉堂脱口就道:
“启禀大人,那位身穿白衣长成一脸招蜂引蝶模样的就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就是他从开封府盗走了尚方宝剑,还看管不严,致使尚方宝剑二次被他人盗走。”
白玉堂闻言猛一抬头,桃花眼直射金虔。
金虔顿时心头一跳,唰得一下冒了一头冷汗。
啧,这白耗子黑道背景雄厚,杀人技术一流,连猫儿都要忌惮他几分,怕是得罪不起啊!
咽了咽口水,金虔收回手指,语气硬生生转了个弯,又道:“不过白五爷身为叱诧江湖的成名侠客,自然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得知有人从陷空岛盗走尚方宝剑后,就自告奋勇随展大人一同上路寻尚方宝剑,这一路上是风餐露宿、废寝忘食,风里来、雨里去,一片知错能改之心唯天可表!”
白玉堂眉头一挑,桃花眼眯了起来。
金虔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又移向一枝梅道:
“那位一身漆黑浑身懒气头顶一撮白毛的就是江湖上人人闻风而怒的天下第一神偷一枝梅,此人身为掌门,却身在其位不司其职,纵容门下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尚方宝剑就是此人门下的百花公子从陷空岛盗走的!”
一枝梅抬首,凤眼微显愕然。
“不过百花公子盗走尚方宝剑一事,一枝梅从始至终都不知情。”金虔又补充道。
唉,这位乃是偷中之王、盗中之首,连他的同门师弟都被逼得走投无路挖开茅坑填宝,若是得罪这个家伙,每月来逛上一两趟,开封府上下怕是都要喝西北风了。
一枝梅凤眼眨了眨,又垂下脑袋,一副服帖模样。
金虔又将目光移向了缩在地上的百花公子。
论打,打不过白耗子,论偷,远不及一枝梅,论毒——pyboy,你还不够分量!还有猫儿脸上那道疤,新仇旧恨,前冤宿怨……啧啧,花花公子,实在是你太过适合,莫要怪咱心狠口辣!
打定主意,金虔细眼倒竖,眉稍一跳,指着百花公子就是一阵厉声高喝:
“那位花花绿绿恶俗不堪一身□的大叔是一枝梅的师兄百花公子,从陷空岛盗走尚方宝剑的是他!制假剑设暗器害展大人受伤的也是他!眼睁睁看着尚方宝剑被不明人士带走,最后导致尚方宝剑下落不明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一连三个排比句,气势磅礴、掷地有声,听得百花公子是浑身发颤,连白玉堂、一枝梅瞅着百花公子的目光中都多出了一丝同情。
三人介绍完毕,包大人与公孙先生瞅着金虔半晌没说话,许久,公孙先生才干咳两声道:“久仰久仰!”
包大人却是一脸欣喜道:“如此甚好、甚好!”
甚好?!
金虔直直瞪着两人,心道:
甚什么好?难道咱真的揣摩对了领导的心思?
可包大人下一句话莫说让金虔、白玉堂、一枝梅、百花公子甚至连展昭都不由抬起脸,一脸惊诧瞪着包大人。
“本府今日见到三位江湖侠客,实乃幸事,三位请起。”
啊啦?!
这老包莫不是脑袋进水了?对白耗子、一枝梅这两尊大神客气客气也就罢了,怎么对这个花花公子也礼遇有加起来了?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瞅着五人道:“诸位还是起身回话吧。”
五个人谁也没动,依旧是愣愣瞪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微微摇头,瞅了包大人一眼。
包大人点头道:“公孙先生不妨直说。”
公孙先生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五人道:“诸位可是奇怪包大人与在下为何毫不在意尚方宝剑下落?”
金虔赶忙点头,其余四人仍是不动不移。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知晓尚方宝剑现在何地、何人手中。”
“什么?!”五人惊呼。
展昭一把扣住公孙先生手臂:“先生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公孙先生展颜一笑,就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众人高悬的心渐渐放回了肚子里。
“好啦,都起来说话吧。”包大人道。
五人这才站起身形。
“公孙先生,现在尚方宝剑到底在何处?”展昭急声问道。
公孙先生敛去笑容,环视一周道:“昨日,有人在朝堂之上参了大人一本,称大人藐视皇恩、玩忽职守,致使御赐尚方宝剑被盗,且隐瞒不报,意图欺君。”
“什么?!”展昭大惊,“大人,那……”
包大人一笑道:“本府已奏明圣上今日定携尚方宝剑一同上朝。”
“什么?!”这次不光展昭,白玉堂、一枝梅也同时失声惊呼。
金虔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心道:
携尚方宝剑一同上朝?!有没有搞错?!如今连根尚方宝剑的毛都没有,老包你还不如直接把脑袋剁下来别在裤腰带上去上朝算了。
“几位莫急,大人自然有大人的道理。”公孙先生宽慰道。
五人又将目光移向公孙先生,个个目光灼灼。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转目看了一眼白玉堂,继续道:“尚方宝剑被盗之事,开封府上下只有大人、在下、王朝四人、展护卫和金校尉知晓,绝不可能外泄,且在下相信,陷空岛五鼠乃是江湖侠义之士,自然也不会将这等事四处宣扬,行沽名钓誉之事。”
白玉堂一双桃花眼不自在飘到了一边。
“所以,在下与大人推测,奏本之人定是知晓尚方宝剑下落之人。”公孙先生又望向展昭,“如今展护卫归来,称未能寻到尚方宝剑,在下更加肯定尚方宝剑定是在那上奏之人手中,才能有恃无恐,欲将大人置于死地。”
包大人也接口道:“展护卫和金校尉所言证实本府推断,本府一时心宽,所以才道出甚好二字。”
五人这才恍然点头。
可刚点了一半,又突觉不妥。
既然已经知道尚方宝剑在何人手中,今日还要携尚方宝剑上朝,眼瞅这离上朝也没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俩人还好似没事儿人似的在这磕牙,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展昭脸色一变,急声道:“大人,到底是何人上的奏本?属下这就前去寻回尚方宝剑!”
白玉堂与一枝梅也同时上前道:
“白某一同前去。“
“在下愿助南侠一臂之力!”
公孙先生闻言,却是和包大人对视一眼,莫测一笑,挑了挑眉毛,那表情分明是说:你猜。
这一下顿时把上前请命的三人搞得满脸黑线。
“公孙先生!”三人同时提声呼道。
金虔也被公孙先生搞得一头雾水,脉搏加速,可脑海里还是自动将包大人得罪的富豪权归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不禁脱口道:“难道是庞……”
话刚出口,门外张龙那个大嗓门将金虔的后半句话给接了过去。
“庞太师到——”
诶?
众人一惊,包大人、公孙先生对视一望。
“哈哈哈,包大人,老夫叨扰了!”
一个摇摇晃晃的肥胖身形伴着一阵大笑走进了书房。
银眉倒插乱扎,三角眼倒竖斜勾,两尺白须散落胸前,头顶双翅官帽,一身暗绣缎朝服,脚蹬软皮官靴,碧翠玉带,勒住圆滚滚的肚子,气势嚣张,跋扈非常,标准的横式走法,可不正是当朝包大人最大的死对头庞太师是也。
金虔心头一阵狂跳,暗道:这老螃蟹果然是属曹操的,一说就到啊!
包大人、公孙先生忙上前施礼:
“包拯见过太师。”
“公孙策见过太师。”
尽管展昭心急如焚、金虔心肌乱蹦,可此时也是不敢怠慢半分,只得抱拳施礼道:
“展昭见过太师。”
“属下见过太师。”
而白玉堂则是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撇过了脑袋。
一枝梅懒洋洋垂下凤眼,好像屋里根本没多出这个人。
只有百花公子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却被一枝梅拎了回去。
庞太师却连瞅都没瞅白玉堂等人一眼,一进门,一双三角眼就死死盯着展昭,上上下下将展昭打量了个遍,嘴角隐隐泛出笑意,冷声道:“展护卫多日不见,为何憔悴成如此模样,包大人,展护卫可是圣上借调给开封府的御前侍卫,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包大人对圣上可不好交代啊!”
此言一出,开封府一众脸色皆是一变。
金虔听得清楚明白,这老螃蟹口中说辞听起来是说展昭太过辛苦,可只要联系时事与时俱进分析一下,就不难猜出这老螃蟹的含沙射影之意:凡是圣上赐给开封府的,就算区区一个借调御前侍卫,也是无比尊贵之物,何况是尚方宝剑?!哼哼,包黑子,你这次要是交不出尚方宝剑就死定了。
展昭身形不由一颤,忙敛目抱拳道:“属下职低位卑,怎敢劳太师费心。”
“哼!”白玉堂一脸不屑冷笑了一声。
庞太师这才注意到书房内多出了几人,目光扫过百花公子、一枝梅,最后定在一身雪衣,风姿绰约的白玉堂身上。
这一细看,庞太师一双三角眼顿时大了一圈,一对眼珠子直放光,语气还缓下几分:“不知这几位是……”一边说眼睛还直勾勾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脸色一黑,桃花眼一瞪,眼瞅就要发飙,公孙先生赶忙一步上前挡在白玉堂身前,抱拳道:“启禀太师,这三人乃是展护卫江湖上的好友,此次前来是专程探望展护卫的。”
“江湖人士……”三角眼中的闪光瞬间变为精光,庞太师三角眼又在白玉堂身上顿了顿,望向包大人直奔主题,“包大人,尚方宝剑可曾备好?”
包大人一抱拳:“劳太师费心,尚方宝剑早已备好。”
“哦?”庞太师眯起三角眼,“可否让老夫一观?”
房内空气顿时一紧。
包大人敛目垂首,恭敬道:“上朝之时包拯自会呈上,太师何必急于一时?难道太师不信包拯?还是……”包大人突然抬眼,一双虎目如电如炬,直射庞太师,“庞太师另有缘由?”
明明是推托之词,可从包大人口中道出,却好似升堂审案一般,对面的庞太师就是那个嫌犯。
庞太师被包大人灼灼双目一瞪,顿时脸皮一僵,提声呼道:“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老夫身为当朝太师,难道想看看尚方宝剑还要缘由?”
“太师此言差矣!”包大人一抱拳,“尚方宝剑乃是圣上恩赐之物,所到之处如圣上亲临,难道太师平时对圣上也是如此不敬,想看就看,说见就见,呼来喝去不成?!”
庞太师顿时语结,三角眼赫然绷大,半边嘴角抖动不止,半晌,又眯起眼睛在展昭、金虔白玉堂、一枝梅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渐渐恢复常色道:“既然包大人如此坚持,老夫也不勉强,待上朝之时再观也不迟。”
包大人点点头:“上朝之时,太师自然能见到。”
说罢,包大人便不再言语,只是定定望着庞太师。
其余众人也是同一般直直瞪着庞太师。
数目齐射,意思非常明显:老螃蟹,咱们这儿不欢迎您,您还不赶紧走?!
而站在展昭身侧的金虔,甚至都能听到展昭身上紧绷肌肉在咔咔作响。
再看那庞太师,却是对众人的恶狠狠飞射目光视而不见,挺着肚子,满面笑纹,一脸悠然,整个一个脸皮厚过城墙拐弯的典型代表。
展昭等人脸色渐变,金虔薄汗满面。
这老螃蟹八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跟咱们耗上了,大清早就来紧迫盯梢,如此一来,猫儿要如何脱身去寻尚方宝剑?
“咔”一声轻微脆响在金虔耳边响起,金虔头皮一麻,垂眼一望,只见那素蓝衣袖下修长手指中的剑鞘上多了一道裂痕,蜿蜒曲折,颇有后现代主义艺术风格。
金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好似被咒语定住了一般,只能愣愣看着那道裂痕逐渐延长、延长……
不妙、不妙,再不想个法子,这猫儿八成就要不顾三七二十跟老螃蟹拼命了!这一拼命,连带责任下来,定是少不了咱的一份。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啧啧,大清早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一口,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还要面对如此震撼的场面,思考如此费心的难题,真是不人道啊啊!多少先让咱吃点东西再开始脑力劳动……
等等!吃饭?!对,吃饭!
一道灵感之光直射金虔脑门,金虔猛一抬头,神色一凛,上前一步就朝庞太师抱拳恭敬道:“太师今日可是天还未亮就起身了?”
一屋子人顿时一愣,唰得一下都望向金虔。
庞太师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金虔,突然咧嘴一笑道:“老夫记得你,你是从六品校尉姓金。”说到这,口气竟有些阴森。
金虔背后汗毛不禁一抖。
“……没错,老夫今日的确是天未亮就出门,那又如何?”庞太师又道。
金虔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细眼圆睁,堆上一脸崇拜神色道:“太师不愧为朝中忠君爱国、勤勉奉公之楷模!圣上能有太师辅佐、大宋能有太师坐镇,实乃是大宋之福,百姓之幸啊!
一串话语下来,屋内顿时溢满马屁气息,马厩味道。
包大人、公孙先生一脸平静,展昭双目隐光,白玉堂轻挑双眉,一枝梅、百花公子微显愕然。
那庞太师却好似对这串马屁经丝毫不受用,只是盯着金虔冷笑道:“此乃老夫份内之事。”
“太师对大宋社稷如此尽心尽力,想必是废寝忘食、呕心沥血。”金虔继续奉承道。
庞太师冷哼一声:“为臣者,自当如此。”
“啊呀!这可就不妙了!”金虔突然脸色一变,突然转身对包大人抱拳道,“大人,太师为了大人之事,废寝忘食,呕心沥血,清早来访,连早膳都未用,师乃是皇亲贵胄,金枝玉叶,身份何等尊贵,若是饿出病来,开封府上下如何担待的起啊?!”
众人顿时一愣。
公孙先生凤眼一眨,突然一拍手掌道:“啊呀,金校尉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三餐之贵在于早,这早膳定是少不得的!”说到这,公孙先生又不动声色瞅了包大人一眼。
包大人立即点了点头,提声道:“来人,备早膳!”
门外立刻有人应道:“遵命。”
公孙先生又朝庞太师一拜:“请太师移驾膳堂用膳。”
“诶?”庞太师显然尚未反应过来,一脸错愕。
包大人一个箭步上前站在庞太师身侧道:“太师,请!”
说罢,就与公孙先生一边一个,半推半请的把庞太师向门口拽。
金虔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转头望向展昭,心道:趁此良机,猫儿你还不速速脱身寻剑,否则等会儿老螃蟹回过味儿来可就来不及了。可这一转目,却发现自己身后早已没了人影,再一转眼,这才瞅见原来白玉堂、展昭、一枝梅早已到了书房侧窗边,窗扇大开,白玉堂的一只脚已经跨到了窗外,展昭朝自己微微颔首,一枝梅一手拽着百花公子,一手还朝自己一个劲儿的招手。
啧,这仨人也太速度了吧,那老螃蟹还没走到门口呢。
让咱也同去?也好,总比对着老螃蟹的一脸肥肉脸边吃饭边倒胃口强!
想到这,金虔脚底下自是毫不不含糊,蹭蹭两步窜到窗旁,随着最后的蹦窗而出的一枝梅跨了出去。
可一只脚刚一落地,另一只脚还挂在窗栏上,金虔就听一声阴冷笑在耳边炸起:
“展护卫、金校尉,还有三位江湖义士,想必也未曾用膳,何不与老夫一起前往膳堂?!”
缓缓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蓝、一白、一黑三根标枪般的僵直背影、堆在地上的百花公子,之后,看到的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黑一白两张无奈表情,最后瞅见的是圆滚滚肚子剧烈起伏,呼吸紊乱,气息不稳,脸上却挂着五分得意,五分阴狠表情的庞太师。
收回挂在窗栏上的脚,目测了一下书房正门和书房侧窗的曲线距离,金虔不由有些感慨:
想不到这浑身肥膘的老螃蟹竟在不到五秒的时间里就移动了三十米,真是人不可貌相,螃蟹不可姓庞,老螃蟹你不去参加奥运会真是暴敛天物,埋没人才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终于接近尾声了,不易啊,抹泪
话说有人猜到了是庞太师指使的,恭喜你,答对了……一半,厚厚
另一半,嗯……继续爬格子中……
第十回 太师府天地变色 宝剑归万事大吉
一张漆面呈现斑驳之状朴素圆木桌之上,摆放着由开封府首席营养师公孙先生制定的标准早膳一桌。
白米粥一盆,可止渴,润肺,健脾养胃、益精强志。
白馒头一笼,有止饿、填肚之功效。
青菜一盘,富含大量叶绿素,水,矿物质,维生素等人体必需营养成分,可帮助肠道促进胃肠的蠕动,促进消化吸收,利于排便(对长期受便秘宿疾困扰的包大人尤其有效),对维持身体优美的曲线和体型有重要作用(具体效果?难道你没瞅见展大人那腰身!),长期食用,还可排毒养颜(详见公孙先生的美白儒面),健脑益智(瞧见金校尉没有,刚入府的时候多朴实一孩子,如今……唉……),总之这一桌早膳是物美价廉、清新美味,适宜多种人群食用。
可惜,首座的庞太师对这桌营养丰盛、后益无穷的早膳并不欣赏,打一落座,就紧皱眉头,一脸厌恶地盯着饭桌,半晌也不肯动筷子。
包大人、公孙先生两侧陪坐,盛情邀请道:“太师不必客气,区区便饭,请用!”
庞太师一脸肥肉僵硬,瞪着面前饭碗不吭一声。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有些无奈,又转头对圆桌另半圈几人道:“诸位也不必客气,请用、请用。”
白玉堂与一枝梅同一表情,先是看了看展昭和金虔,又望了望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最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一个喃喃道:“这开封府的伙食也太……难怪那只臭猫和小金子都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另一个却是大松了一口气:“幸亏金兄和南侠提醒,否则若是在下真进了开封府大牢……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百花公子则是好似看着一桌毒药似的瞪着桌上的饭菜。
展昭身形笔直,根本连看都未曾看桌上的饭菜,身形紧绷,好似随时都会拍案离去。
金虔倒是捧起了碗、抓起了筷子,可一看众人脸色,又只得不情不愿将碗筷放下。
一时间,桌上气氛凝滞,鸦雀无声。
突然,展昭腾得一下站起身形,抱剑道:“大人,太师,属下还有公务在身,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展护卫……”庞太师抬起三角眼瞅了展昭一眼,冷声道,“莫非展护卫对老夫有何不满之处,所以不愿同老夫一同用膳?”
“展昭不敢!”展昭又一抱拳,“只是展昭确有公务在身,所以……”
“行了!”庞太师一摆手,“再急也不差一顿饭,展护卫还是先用膳吧!”
“太师,展昭的确……”
“包大人,你是如何教导下属,竟然如此不识大体?!”庞太师突然一拍桌面喝道。
“太师息怒。”包大人赶忙道,又转身对展昭道,“展护卫,不必急于一时,先用饭吧。”
“……是。”展昭只得依言落座,脸色渐变苍白。
膳堂内又恢复一片死寂,一桌八人,无人动筷,无人出声,空气紧绷至极。
金虔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垂头望着面前的饭碗,只觉有一股冷风只刮脑皮,嗖嗖渗骨,不必抬眼,不必扭头,金虔也晓得这股异常熟悉的冷气是出自何人手笔。
伸手摸了摸已经干瘪的药袋,金虔不由有些郁闷:给陷空岛五鼠下“熏死鼠”的毒药、为猫儿疗伤、闯一枝梅设的酒关、对付生化危机僵尸军团、加上之前因猫脸受伤,一时没控制住的暴走——这随身携带的药粉、药弹都花销的七七八八了,如今这药袋里除了几瓶特意留下给猫儿疗伤的生肌霜之外,好像只剩几个原本打算招待白耗子的巴豆团子……
算了,巴豆团子就巴豆团子,虽然有点摆不上台面,但贵在实用且有效,如今用来招待老螃蟹,让他清清肠胃,塑塑身条也不错。
想到这,金虔吸了一口气,突然抬头,指着膳房门外端出一副受惊过度的夸张表情急声呼道:“什么人?!”
一桌人不由一惊,条件反射就朝门口望去。
金虔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数枚巴豆团子甩到了那盆白米粥里,指、掏,甩,这一系列动作连接是一气呵成,精准万分,若是在常人面前,这一番动作定是天衣无缝,神来之笔,可惜,与金虔同桌之人,除了不懂武功的包大人、庞太师和公孙先生这三位文人外,其余四人皆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成名人物。
这四人随着金虔所指望向门外之时,面色皆有变化,只是微显差异,各有千秋。
展昭黑眸一亮,白玉堂眉角一抽,一枝梅脸色一白,百花公子身形一颤,看那表情是本预起身落跑,却苦于被一枝梅死死摁住,无法动弹,憋得脸皮直泛绿光。
四人脸色一番变化,另外三位文人自然无法窥见,只是朝门外瞅了半天,毫无发现,又纷纷扭头望着金虔一脸纳闷。
金虔赶忙堆笑道:“属下一时眼花,看错了、看错了。”
“包大人,你这些属下怎么一个两个全都如此不懂规矩?!”庞太师不悦道。
包大人抱拳:“太师见笑了。”
展昭此时却突然起身,朝着庞太师一抱拳道:“展昭刚才冒犯太师,特此赔罪。”
啥?!
一桌人同时大惊,数目圆瞪,齐刷刷望着展昭,脸色阴晴不定。
庞太师满脸肥肉僵硬如石,呆若木鸡,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粒西瓜。
只见展昭挽起素袖,用木勺在粥盆里搅了搅,盛了满满一碗白米粥,端到庞太师面前道,“展昭以粥代酒,向太师赔罪,还望太师既往不咎。”
米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上面还飘着几个晶莹剔透的小团子,好似袖珍元宵,玲珑精巧,看起来真是令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白玉堂三人同时不着痕迹撤离了饭桌几分。
庞太师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定定望着眼前的瓷碗。
公孙先生眼角一扫众人表情,再一瞄缩着脖子的金虔,微微一笑,接口道:“太师,既然展护卫如此诚意,太师就喝了这碗粥吧。”
包大人利目在展昭、公孙先生身上一顿,立即点头附和道:“太师,既然展护卫有心认错,还望太师大人有大量,一切海涵。”
庞太师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瓷碗,抬眼望了垂首敛目的展昭一眼,又瞅了瞅一脸无害的公孙先生,最后望了望满面肃色的包大人,又低头望了望碗中的米粥,犹豫半晌,才不情愿地用勺子舀起一勺朝嘴里送去。
众人看得清楚,那勺子正中恰好浮着一颗热气腾腾的袖珍团子。
勺子一寸一寸贴近庞太师的之口,另外七双眼睛也同步一寸一寸绷大,心脏朝嗓子眼一寸一寸提起。
眼看那团子就要进庞太师的口中,突然,膳堂外传来一阵嘈杂喧哗,一个皂隶冲了进来,口中呼喝道:“启、启禀大人,太师府来人说有急事要禀报太师!”
“哐”,瓷碗又被庞太师放回桌面。
众人提溜到嗓子眼的心脏顿时跌得粉碎,不由同时恶狠狠地瞪向门口的皂隶。
那皂隶被瞪得顿时一个激灵,傻在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老夫带进来!”庞太师喝道。
皂隶应了一声,赶忙转身,可步子还未迈出去,就被冲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趔趄。
“太、太师,不好了,府里出大事了……”
跑进来的是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年纪不过三十,俯身跪地,一背湿渍,背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何事如此惊慌失措?!也不怕丢了太师府的脸面!”庞太师一脸不悦道。
“是是是,小人失礼、失礼……”仆役一个劲儿的叩头。
庞太师眯了眯三角眼:“说吧,府里出了什么事?”
“启、启禀太师,府里后花园的假山炸了……”
一片寂静。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谁都没吭声,只是一脸平静望着跪在地上的家仆。
半晌,庞太师才慢悠悠道:“你刚刚说什么?”
“回太师,府里的假山炸了。”
又是一阵寂静。
突然,庞太师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后花园的假山好端端的怎么能炸了?”
“就、就是‘轰’得一声炸了……”家仆哭道。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射向庞太师。
只见庞太师满脸肥肉乱抖,猛然将目光射向展昭、白玉堂等人,一脸不可置信。
“太师是否该回府看一看……”公孙先生建议道。
庞太师三角眼一瞪,在对面展昭等人身上打了个转,一咬牙:“无妨,不过区区一个假山,改日老夫再造一个便是。”
“太、太师……”那仆役又出声道。
“还有何事?”庞太师怒喝。
“后花园池塘里的那些金鱼都翻、翻白……死了……”
“什么?!”庞太师嗓门又高了一个八度,“你说那一条五十两的金鲤全死了?”
“是……”
庞太师的脸色开始发青。
“不如太师回府……”包大人也一脸诚恳提议道。
“无妨。”庞太师一跺脚,“不过是几条鱼,过几日老夫再去买两条。”
“太、太师,还、还有……”
“还有什么?!”
“书、书房的屋顶飞了……”
“书房的屋顶如何能飞了?!”
“就是‘轰轰轰、嗖嗖嗖’就飞走了……”那仆役手舞足蹈比划道。
庞太师脸色开始发绿。
“太师,不如……”这回连展昭都听不下去了。
“无、无妨,大不了老夫再建一座书房。”庞太师仍是死死盯着展昭,咬牙切齿道。
“太、太师……”
“又怎么了?!”
“太师的卧房地上塌了一个大坑,床都掉到坑里了……”
“什么?!”庞太师顿时脸色一白,肥硕身形一晃,就朝后翻去。
幸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眼疾手快,一边一个将其扶住,才免去了庞太师后脑勺着地的命运。
“太师还是速速回府吧。”公孙先生一旁言辞恳切。
“太师还是尽早回府善后方为上策。”包大人一旁提出专业意见。
庞太师呼哧呼哧喘了半晌,才算缓过气来,三角眼茫然转了一圈,又定定望着包大人颤声道:“老、老夫府上出了大事,还、还望包大人与展护卫护送老夫回府……”
“开封府上下自当竭尽全力。”包大人一口应下。
金虔一旁看得是感慨不已,崇敬万分:啧啧,这老螃蟹的执着精神着实可敬可嘉,螃蟹窝都快翻天了,还惦记着定猫儿的稍。
不过,这假山、池塘、屋顶、地坑……
金虔将目光转向一脸倜傥笑意,开始呼呼啦啦摇扇子的白玉堂,和先是一脸惊诧、后又一脸平静的展昭,还有满脸趣味的一枝梅与有些莫名其妙的百花公子,以及胸有成竹的包大人,全身散发出璀璨耀眼无害光芒的公孙先生,对今日老包和公孙竹子的反常举动突然有了一个深层次的理解:这螃蟹窝的异变难道这俩黑白双煞预谋好的?
若真是如此,就难怪这两位今个儿出奇地稳如泰山,静若处子,不过听这意思……假山约等于山,池塘约等于水,屋顶约等于天,地坑约等于地……
山、水、天、地,好一个气势磅礴,泱泱大气的华丽阵容,这老包和公孙竹子该不会是找特别能某四只特别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闹腾的耗子做外援了吧……
开封府正西,内城东南,乃是太师府邸,华贵奢丽,富丽堂皇,正是:亭台楼榭高耸入云,玉树娇花如锦似绣,门庭威仪,守备严密。
若是常日,百姓定是难以靠近百米之内。可今日,待包大人携开封府一众与庞太师一同到府之时,却见那太师府外,人山人海,挨肩擦背,众多百姓将太师府前围的是水泄不通,填街塞巷,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脑袋,好不壮观。
“喂喂,你今天早上听到没有,太师府里轰的一声,就好像天雷一样,那叫一个响啊,都快把耳朵震聋了。”
“听到了、听到了,这大清早的,差点把人给吓死,也不知太师府里出啥事儿了?”
“听说是太师府里的假山炸了。”
“啥?假山炸了?!你胡说个啥!那假山又不是炮竹,咋能说炸就炸?”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小舅子邻居大娘女婿三表叔儿子的拜把兄弟就在太师府里当差,这话可是他亲口说得,绝对错不了,而且啊……。”
“哎呀!你别老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快说!”
“听他说太师府书房的屋顶都飞了!”
“哎哎,这个俺也看到了,大清早天刚蒙蒙亮,俺出来倒马桶,就瞅见一个屋顶从太师府里嗖嗖得飞走了,飞的那叫一个快啊!”
“别说你,这附近的谁没看见?!要不咋能都聚到这儿来看热闹?”
“还有更奇怪的,听说太师府池塘里的鱼都翻白了,还有太师睡房地上塌了一个大坑,连太师的床都掉坑里去了!”
“诶?!有这种事儿?这也太玄了吧!”
“嘿嘿,我看八成是太师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呗。”
“有理、有理!”
这一众百姓聚在太师府周围,个个满面好奇,双眼发亮,嘀嘀咕咕,边说边比划,煞有介事,断断续续都传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包大人、庞太师一行人的耳朵里。
太师官轿行至府邸大门口,还未停稳,庞太师就一头扎出来,嘴发青,脸发绿,朝着门口的守备侍从一阵怒喝:“还愣着作甚?!还不把这帮刁民给我赶走?!”
守门的几个侍从赶忙诺诺受命,摆出凶狠模样前去驱赶聚众百姓。
可那些百姓就好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赶回去,又涌上来,退后两步,又凑前三步,源源不断、滔滔不绝,颇有小强精神。
最后还是包大人讲义气,让四大校尉率开封府一众衙役劝了几句,这一众百姓才看在包大人的面子上,渐渐散去,只是若是四下细看,就不难看见在街角巷尾,皆有不少探头探脑的家伙在观望。
总之,在一片混乱之后,众人终于见到了传闻中太师府邸内中真况。
其实以庞太师急促的脚步和紧张的神情以及前进的方向来推断,庞太师应该是打算直奔卧室,只是在疾奔卧房的 既定路线中,众人有幸亲眼目睹了太师府后花园以及书房的盛况。
第一站:后花园,原假山所在地。
庞太师茕茕独立在颇为空荡的场地前,拳头紧攥,三角眼放火,任阵阵风尘扬起袍袖。
“这个……”堂堂龙图阁大学士,当朝一品大员的包大人嘴巴张半晌,没想出形容词。
“咳咳……”堂堂开封府首席主簿、第一师爷,文采风流、心思缜密的公孙先生,只是干咳两声略表惊讶。
“……”武功盖世、轻功卓绝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开封府第一高手展昭展大人,向来不善言辞,可以理解。
至于白玉堂,满脸只有一个表情——我得意得笑,我得意的笑。
一枝梅师兄弟,外加四大校尉,开封府一众衙役,皆处于无声惊讶中。
“风萧萧兮……假山散……。”开封府第一名嘴金虔不负众望,做出权威评论。
第二站:仍是后花园,池塘侧。
望着一众家丁呼呼喝喝打捞浮在池塘表面数十条肚皮朝上的金色鲤鱼,瞅着庞太师怒目切齿的造型,众人选择保持沉默。
第三站:书房内。
众人立在书房正中,齐齐抬首望去,只见书房上方视野开阔,顶头景色一览无遗,碧空万里,云净风轻,好一派漾漾晨景。
除了怒发冲冠的庞太师之外,其余众人皆沉浸在这清丽景色之中。
“……天气不错……”包大人静立半晌,做出总结。
众人同时点头称道。
终点站:卧房。
一个直径至少超过二米五的浑圆大坑赫然出现在堂堂当朝太师的卧房正中,坑中,端端正正摆放着太师的檀木雕花芙帐床,只是床腿断了两根,雕花裂了几朵,芙蓉帐上沾了些许灰尘。
庞太师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最后终是变为与包大人不相上下的暗黑脸色恶狠狠瞪着包大人喝道:“包大人,东京汴梁城内治安皆属开封府所辖,老夫府上如今变成、变成如此模样,开封府上下难辞其咎,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奏上一本,治你一个监管不利之罪!”
此言一出,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开封府一众顿时脸色一变。
金虔听言不由一惊,心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