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第61部分阅读
嫡女谋略 作者:rouwenwu
找离家出走的韩青江,他们父子两人之间的裂隙仿佛弥合了一些,直到请年酒那日,他对威国公的亲近和为郭诚开脱,才让青云又冷了心,打从年酒之后,除了晨昏定省,青云便没有怎么和韩远城说过话,难得青云一放了假便回来找他,韩远城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他抑制着心中的高兴,淡淡说道:“还不快请云哥儿进来。”这次回家,韩远城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仿佛被排除在韩家人之外,这种感觉让韩远城忍不住沮丧,所以青云到远逸堂来,对韩远城来说,仿佛是一个被接纳的信号。
丫鬟到了廊下,对等候的韩青云说道:“大老爷请大爷进去。”
听到父亲用了个“请”字,韩青云忽然觉得一阵心酸,他点点头,穿过丫鬟打起帘子的门洞,快步走了进去。
韩青云来找韩远城,让柳姨娘心里非常不安,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便命丫鬟开箱找出一件金镶玉马上封侯摆件儿,用锦盒装了亲自拿着,便往正房里去了。
还没到廊下,在门外打帘子的小丫鬟便叫了起来:“柳姨奶奶您来了。
柳姨娘脸色微变,却还笑道:“听说大爷来了,你快通禀进去,我是给大爷送贺礼的。”原本,柳姨娘是打算直接闯进屋子的,可是丫鬟这一叫,便叫破了她的行藏,她只得停下来等候韩远城的允许。
小丫鬟向里回禀,韩远城见韩青云微微皱起了眉头,便沉声喝道:“没看到老爷正在你们云大爷说话,叫她回去。”
小丫环出来传话,柳姨娘脸上一白,握着帕子的右手紧紧攥了起来,她倒不恨韩远城,只把一腔恨意全都投注到了韩青云的身上。在柳姨娘看来,韩青云就是破坏她和老爷感情的罪魁祸首,若没有韩青云,老爷再不会如此对她。
韩青云听韩远城如此喝斥柳姨娘,微皱的眉头方才展开,却低声说道:“父亲若是有事,儿子便先告退了。”
韩远城连声说道:“没事没事,青云,为父好久未和你说话了,今天我们父子好好聊聊。”
韩青云原就有和韩远城深聊的意思,便点点头道:“是,儿子听父亲的
韩远城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韩青云,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看到韩青云,韩远城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刚娶了江氏,夫妻两个恩爱无比,没有姨娘,没有通房丫头,江氏进门头一年,就为他生了青云,他们一家三口过着无比惬意的日子。每天白天,他去衙门做事,下午回家,夫妻两个抱着青云或在家中散步,或是带着青云给韩老夫人请安,祖孙三代其乐融融,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拥有了人间一切的幸福。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不知足了呢?
是了,那是江氏第二次怀孕,已经食髓知味的韩远城对房中之事正在兴头上,可是江氏却不能和他同房,而韩老夫人对于江氏不肯让韩远城纳妾之事一直有意见,便在韩远城房里放了人,江氏虽美,可是对韩远城来说,已经没有了新鲜感,而且江氏又不方便,韩远城便日日与新纳的小妾寻欢做乐,全然看不到江氏日见憔悴,夜夜以泪洗面。从那时起,他们夫妻两个渐渐离了心,再没有了成亲之初的甜蜜恩爱。
后来,江氏难产而死,韩远城始终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他不知道自我检讨,却将责任全都推在甫一出生便失亲娘的韩青瑶的身上,他拒绝看韩青瑶一眼,抱她一下,竟把他的亲生女儿当成了仇敌。
江氏死后不到一个月,韩远城被当时还是他属下的陈家大爷请至家中散心,结果酒后乱性,占了陈氏,陈氏寻死觅活,陈家老大定要告韩远城逼j良家女子,韩远城在头脑不甚清醒的情况下,签下了婚书,不得不娶陈氏过门。因为韩远城本就不喜欢陈氏,便一个又一个小妾的纳入房中,陈氏也不是个善茬儿,连着治死了好几个姨娘,只有周谢二人因为不争宠,处处陪着小心才活了下来。及至添了柳姨娘,陈氏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干生气却没有办法了。
看着眼前的韩青云,韩远城不由回顾了自己这前半生,他不禁冷汗淋淋。当初青瑶出生之时,他可以把陈氏之死,甚至是自己的放纵都推到青瑶身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韩远城心里明白,当年的一切,皆是他贪欲过甚之故。只是这一点,韩远城心里始终都不愿意承认。
韩青云见父亲直直的看着自己,可是那种眼神又不象是盯着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虚无的东西,韩青云很有些不解,便试探的出声唤道:“父亲,父亲……”
青云的叫声把韩远城的思绪叫了回来,他勉强笑道:“云哥儿,爹刚才说到什么了?”
青云微微一愣,随即便很诚实的说道:“父亲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儿子。”
韩远城哦了一声,站起来反剪着双手说道:“青云,你就要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为官行事不可再有孩子气,凡事要思虑周全才是。”韩青云恭敬的应下,韩远城又说道:“你是韩家的长孙,承继香烟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万万不可轻忽。”
韩青云脸上发烫,忙低头应了下来,心里却是极不好意思。到目前为止,青云还是鲜嫩嫩的童子鸡一只,没有受到任何的性启蒙教育。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做父亲的传授给儿子的,可是韩远城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告诉给青云。青云更不好意思问,饱读圣贤之收的青云对性这件事上,有着最正统的避讳,打死他他也问不出口的
韩远城见青云只是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多想,他也不知道青云纯到这种程度,想当年他在成亲之前,便已经与房中的丫鬟偷试云雨,只是在江氏过门之前,那个丫鬟便被处理了,江氏一直不知道罢了。
父子两个沉默不语,屋子里的气氛顿尴尬起来。韩远城有话想说,可是碍于自己是做父亲的,他说不出口。青云其实也有话想说,可是他到底是做儿子的,怎么好当面直指父亲的过错。于是这父子两个便傻站着对眼儿,看着很是诡异。两个人心里都盼着对来来打破这个僵局,自己都不肯先开口。
就在青云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打从西厢房里跑出一个丫鬟,她惊慌失措的叫道:“大老爷不好了,姨奶奶好象是发动了。”
青云正要说的话全被这小丫鬟堵了回去,只躬身说道:“父亲这里有事,儿子先告退了。”
韩远城却一把拉住韩青云,对那小丫鬟喝道:“不是有稳婆候着么,慌什么,叫稳.婆过去服侍不就行了。”
在江南的时候,韩远城觉得柳姨娘还算懂事知礼,人也柔顺,对她还是很喜欢的,可是一回了京,他便怎么看柳姨娘怎么不顺眼,又因为家里发生了这些事情,所以便觉得柳姨娘成了一块鸡肋,对她越发不喜了。
韩远城这样的作派让青云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年三十的时候韩老将军说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要抱到二房里养着,可这孩子到底是韩远城下的种,韩远城的冷漠让青云刚刚有了一丝缓和的心又冰封了起来,青云觉得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爹,是自己的耻辱。
想到这些,韩青云便待不住了,只躬身对韩远城说道:“父亲,儿子刚刚回来,还未及向祖父母大人请安,儿子告退。”
韩远城惊讶的“啊”了一声,他是真没有想到,韩青云竟然会先来给他请安,一丝喜意涌上心头,韩远城很愉快的说道:“那就快去吧,回头和爹一起吃饭。”
韩青云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是,便离开远逸堂去了颐年居。韩老夫人看到青云眉宇之间有一抹挥不去的沉郁,便笑着说道:“云哥儿,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不高兴,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奶奶,奶奶一定重重罚他。”
青云摇摇头,勉强笑道:“奶奶,孙儿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累了。”
韩老夫人虽然不相信,可是青云不愿意说,她便绝对不会勉强青云。只是笑着问道:“云哥儿,去瞧过你二婶了?”
青云很内疚的说道:“回奶奶,刚才去瞧过了,都是因为青云之事才让二婶累病了的,青云很愧疚。”
韩老夫人笑道:“云哥儿,你也不用太存了心,这是喜事,你二婶纵然忙,心里也是极欢喜的。见过你老子的没有?”
青云很诚实的说道:“刚才去过了,因三姨娘消息发动,孙儿怕添乱,便先出来了。”
韩老夫人皱眉说道:“这日子还没到啊,怎么就发动了?”
若是按着日子算,柳姨娘还有将近一个月才分娩,怎么会突然提前呢?韩老夫人问青云这个问题显然是问错了人,青云一头雾水,压根儿搞不清状况。
韩老夫人扭头问菱花道:“菱花,稳.婆和奶子都备下了?”
菱花笑道:“老夫人请放心,二夫人早就安排下了,只等着柳姨奶奶发动。”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好,叫孙嬷嬷去看着点儿,等孩子生下来,便让奶子把孩子抱到我这里,你二夫人这阵子太累了,没得让个奶孩子再去闹的她不得安宁。等满月之后再让她抱回去养着。”
孙嬷嬷飞快赶到远逸堂,拉出西厢房一个与她有些相熟的嬷嬷低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月,怎么现在就发动了?”
那嬷嬷撇撇嘴道:“还不是自己作的,好好儿安份守已,谁还会亏待了她,偏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足,非要闹腾,生生讨了个没脸,回来便发了脾气,结果就提前发动了。”孙嬷嬷一听这话里有话,便细细的打听了,回头好向韩老夫人回禀,那嬷嬷也是有心巴结,便将事情的始末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其中自然有她夸张加工的成份,但是,事情倒没说错。
那柳姨娘被韩远城堵了个没脸,心里便堵了一口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她命小丫鬟打帕子,只因帕子稍微凉了一米米,柳姨娘便勃然大怒,将小丫鬟狠狠骂了一通还不过瘾,又自己动手去打。柳姨娘已经是有九个月身孕的孕妇,平日里走动起来身子都极沉重的,更不要说亲自动手打人了。动手的直接后果就是丫鬟没敢躲,柳姨娘却闪了腰,动了胎气,下面见红,发动了消息。
柳姨娘这是第二胎,所以她有经验,虽然日子还差着将近一个月,可是她却不慌张,还不忘记吩咐丫鬟打赏稳婆,以求让她们尽力,别在接生的时候做什么手脚,若不然她这小命可就得葬送在伏威将军府了。
柳姨娘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老爷,可是韩远城却始终没有出现,对韩远城来说,妇人产子就他最大的恶梦,他有多远便躲多远,已经避到远山堂去了。柳姨娘没有盼到韩远城的出现,在两个多时辰之后,便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儿子,母子平安。
《嫡女谋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柳姨娘生孩子生的很顺利,孩子的哭声也很响亮,孙嬷嬷在外头听见,便带着奶子进了血房,孩子刚刚被稳.婆用襁褓裹好,稳婆正不知道该向谁道喜讨喜钱的时候,孙嬷嬷便进来了。
这稳婆常在大户人家里走动,一看孙嬷嬷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她是个有头脸的管事嬷嬷,便主动抱着孩子上前说道:“嬷嬷快看,是个壮实的小哥儿。”
孙嬷嬷立刻拿出两只金-锞子笑着说道:“您辛苦了,这是我们老夫人赏的喜钱。”
那稳.婆一看是二两一个的金锞子,脸上便笑开了花儿,将婴儿送到孙嬷嬷的怀中,欢天喜地的接了金-锞子,屈膝连声道谢。因为这稳.婆并不是在官中名册上的,到大户人家里也只是给姨娘通房之类的人接生,通常能得个十几二十两银子的赏钱便了不得了,如今韩老夫人一赏便是二两金子,相当于四十两银子,而且那金子的成色极好,在黑市上换五十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这稳.婆便没口子的夸起那刚出生的小婴儿,倒将床上的柳姨娘撂在了一边。这稳.婆见柳姨娘生产,都没有一个当家主事之人在外头守着,便知道柳姨娘无足轻重,理不理都行。可是孙嬷嬷看上去就是个管事嬷嬷,她得好好巴结着才行。
柳姨娘因生的不是很费力气,所以仍清醒的,她抓着在旁边服侍的丫环小玉说道:“快把孩子抱给我。”
孙嬷嬷听了柳姨娘的话,不屑的轻哼一声,将孩子放到奶子的怀中,对她说道:“快送给老夫人瞧瞧。”
奶子把孩子抱了出去,柳姨娘立时急了,巴着床边儿就要坐起来,孙嬷嬷也没有理会她,只是对稳.婆说道:“妈妈辛苦了,洗三之时再请过来吧。
稳婆知机,立刻应声称是,赶紧退了出去。屋中其他与柳姨娘不相干的人也都跟着退了出去,孙嬷嬷走到柳姨娘跟前,冷着脸说道:“老夫人说了,这孩子先养在她的跟前,等满了月便送到二夫人房里。柳姨娘,你最好安份守已,不要闹出什么夭蛾子,否则,你一个小小的妾奴,死活可都捏在主子的手中。”
说完,孙嬷嬷转身便走了出去,等柳姨娘回过味儿,孙嬷嬷都已经到了颐年居,正奉承着韩老夫人看孩子呢。刚出生的孩子活象只红皮小猴子,实在看不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倒是听了消息韩过来的韩远关和李氏看着喜欢的不行。他们两个原本都是极喜欢孩子的人,可是因为韩远关身体的原因才只有鑫哥儿一个。如今看这初生的小婴儿,那父爱母爱便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李氏抱着孩子便不松手了,稀罕的不行。
不多一会儿,青瑶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奶奶二叔二婶,爷爷给小弟弟起好名字了,叫青钰。”说着,青瑶便把一张纸递给韩远关。
李氏抱着小婴儿便叫了起来:“钰哥儿,这名字真好听。”
韩远关看到纸上来有一个名字,韩青钧,便问道:“瑶瑶,有两个名字
青瑶忙说道:“爷爷说璞哥儿从现在开始改名叫青钧,爷爷说等珏哥儿满月之后,一起上祖谱。”
韩远关愣住了,虽然韩远城说过要把璞哥儿过给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让璞哥儿改名字,当初给两房的孩子起名字,是韩老将军定下的,大房的孩子从“玉”字旁,二房的孩子从“金”字旁,这一改名字,就意味着这两个孩子从此再与大房没有一点儿关系,过继一个还说的过去,过两个儿子,韩远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摇头道:“这不行,娘,我去找爹说说。”
韩老夫人拍拍韩远关的手说道:“远关,这是爹和你大哥的共同的意思,你大哥没有一丝的勉强,这孩子虽然没有托生在你媳妇的肚子里,可是从落生就养着,和亲生的一样。”
韩远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青瑶见韩远关仿佛有些个不能承受的意思,便想活跃一下气氛,可巧李氏抱着钰哥儿不松手,青瑶便笑着说道:“瞧二婶这么紧紧的抱着钰哥儿,竟是怕有人来抢怎么着。”
李氏知道青瑶的意思,便笑着说道:“也是我们娘俩儿有缘份,看到我们钰哥儿,这我心里眼里可再就没有别的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韩老夫人指着李氏说道:“你越这么说,我偏不让你抱回去,得满月之后再说。”
李氏忙说道:“娘,您就让媳妇抱回去吧,媳妇一定会好好养他的。”
韩老夫人笑道:“你竟是个铁打的不成,又要忙青云的婚事,又要准备发嫁青环,还想养钰哥儿,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撑不住的。就这么说定了,等钰哥儿满了月,你再自己带吧。”
青瑶亦说道:“二婶,您又不是三头六臂,那儿有那么多精力面面到,今儿白天还累晕了,这会儿又当自己是没事人一个啊。”
韩远关虽然担心老母亲辛苦,可也不舍得妻子劳累,便说道:“娘,不如就让奶子带着钰哥儿住到远山堂去,有奶子,儿子也能在一旁照应着,娘和凤儿都不用费心。”
韩老夫人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也行,如今只有两个奶子,干脆再找两个,有四个人服侍着,远关只看着就行,这样谁都累不着。”
于是便这么说定了,刚出生的韩青钰被抱到了远山堂,安置在李氏房间的隔壁,与钧哥儿同住一个套间。也许是亲兄弟的关系,也许是小孩子都喜欢小孩子,总之钧哥儿对钰哥儿的到来表示出极大的欢迎,非常大方的将自己的玩具让给钰哥儿玩,含糊不清的叫弟弟,逗得韩远关和李氏笑个不停。
自从年三十开始,钧哥儿被带到远山堂,李氏将鑫哥儿小时候的玩具都找了出来一古脑儿的放到鑫哥儿的房间里,平日不太忙的时候还常去陪着钧哥儿玩,韩远关更是每日都会拿出两个时辰的时间陪着钧哥儿,教他说话,读书给钧哥儿听,钧哥儿自从三个月后便一直由奶嬷嬷们带着,柳姨娘有了身孕后便对钧哥儿疏忽了许多,若非是跟着韩远城到京城里来,柳姨娘平日连抱都不抱钧哥儿一下的。所以钧哥儿对于见不到柳姨娘,丝毫没有哭闹,很快便和韩远关还有李氏亲近的象是一家人,已经开始叫韩远关爹,叫李氏娘了。
韩远城在柳姨娘生产的时候避去了远山堂,韩远关和李氏带着钰哥儿回来时,韩远城还没有回去。韩远关便唤道:“大哥,爹给这孩子起名叫青钰,你来看看。”
韩远城走到韩远关的身边,看看在襁褓之中熟睡的钰哥儿,将手按到韩远关的肩上,笑着说道:“二弟,恭喜你。”
韩远关一愣,韩远城又说道:“你就当这孩子是你和弟妹生的,大哥会把柳氏带回江南,从此再也不会带她回京城。她这一世都不会再见到这两个孩子,放心吧。”
韩远关忙说道:“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
韩远城却道:“二弟,这是大哥的意思。大哥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以后,大哥也不会再要孩子了,就到这里吧。”
说完,韩远关便大步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仿佛韩远关怀中的孩子和他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李氏有些转不过来,只皱眉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韩远关叹了口气道:“大哥这么多年在外头,我现在也有些不了解他了。凤儿,既然大哥如此说了,这两个孩子就是咱们的儿子,咱们要象对鑫哥儿一样对他们,该管的要管,可也不能让他们白受了委屈。”
李氏忙说道:“老爷放心,在妾身眼里,钧哥儿和钰哥儿和鑫哥儿都是一样的。”
夫妻二人边说着话,李氏边将韩远关推到房中。先安置好钰哥儿,又看了钧哥儿一回,夫妻两个才回到自己的房,李氏蹲在韩远关的面前,双手抚着韩远关的双腿问道:“老爷,腿上感觉如何?”
韩远关笑道:“这才二十天,日子还短呢,现在还行,不过腿上的肉结实了,好象也有劲儿。”
李氏喜的直哭,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老爷,我们总算有盼头了
韩远关抚着李氏的头发说道:“是啊,有盼头了,凤儿,等我腿好了,一定给你个闺女。”
李氏脸上一红,将头轻轻的放在韩远关的腿上,低低说道:“我们现在有三个儿子,若是再有两个闺女,叫我减寿十年我都愿意。”
韩远关笑道:“我们一起减,一人减五年好了……”
且不提韩远关夫妻情意缱绻,只说韩远城回到了远逸堂之时,柳姨娘的西厢房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柳姨娘得在这里坐月子。韩远城还没有进垂花门,便听到西厢房中传出号淘大哭的声音。韩远城皱了皱眉头,向西厢房走去
柳姨娘哭喊的内容很有意思,她没有哭儿子,也没有其他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哭道:“堂姐啊……你可知道妹妹我好惨……上回你还说要给你没出生的小外甥见面礼,我只说等生下来带他出去你,可怜我自己都没有看到啊
柳姨娘用一阵近乎哭丧的唱腔将以上唱词哭唱出来,让韩远城听了忽然想笑,他想起从前在江南巡查地方时看到村庄里办白事,那些人便是这样哭唱的,当然,唱的词是根据和死人的关系而定的。明明是在哭丧,可是在韩远城听来,那哭唱的可笑程度远比悲伤程度来的更好。这会儿听柳姨娘哭唱,韩远城只觉得柳姨娘仿佛在给庆亲王妃的柳侧妃哭丧一般。此时,他丝毫没有想到,柳姨娘为何单把柳侧妃拎出来哭。
柳姨娘原本是没有哭的,可是她放在门口的眼线一看到韩远城回来,便立刻飞跑去报信,这才有了那一出精神的远房堂妹哭堂姐。柳姨娘分明就是哭给韩远城听,借柳侧妃向他施压的。
韩远城走到西厢房门口,便听到柳姨娘的两个丫环在苦劝柳姨娘,柳姨娘却一口一个堂姐的哭个没完。韩远城摇摇头,听着柳姨娘的哭声中气十足,他便转身往正房里去了。
韩远城刚进正房,便听身后传来阵怒骂道:“嚎什么嚎,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姑奶奶就要出嫁了,你闹的姑奶奶睡不安稳,找死啊!”这声音赫然就是韩青环的。
自从那日威国公夫人带着郭宜静到伏威将军府吃年酒,让韩青环小小的吃了苦头,韩青环便再也不收敛自己的性子,时不时的便和柳姨娘闹上一回,柳姨娘见一昧的装柔弱没有用,处处吃亏,便在韩远城不在家的时候也挽起袖子和韩青环对练,只不过她还没有韩青环会撒泼,总是在交锋中败下阵来。而韩青环尝到了胜利的喜悦,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只短短二十天的时间,韩青环在成为泼妇的修行之路上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现在整个伏威将军府的人都已经不担心她嫁到威国公府会被欺负了,说不定威国公府的人会被韩青环欺负的受不了,会将她休回娘家呢。在韩老将军看来,韩青环就算是被休回娘家,都比继续和威国公府做亲戚强。
韩远城听到韩青环的大叫,无力的摇了摇头,只将门关上,假做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自己清静清静。
柳姨娘见自己没有哭来韩远城,也傻了眼,不过她不信邪,命小玉取过笔纸,在枕上给柳侧妃写了一封信,让柳侧妃一定帮她把两个儿子要回来。
次日一早,柳姨娘便让人趁着喜饼铺子来送喜饼的忙乱之时溜出伏威将军府,将信送到了庆亲王府柳侧妃的手中。
正月快过完了,庆亲王和柳侧妃的身体都已经康复,可是赵天赐却没有太大的起色,自那一回柳侧妃因着儿子儿媳妇同房而大闹欣意院之后,赵天赐的精神一直很不好,总是昏昏沉沉的,一日里总要睡上七八个时辰。
庆亲王和柳侧妃急的不行,便张罗着给赵天赐请太医,可是这个提议却象是踩了赵天赐的尾巴一般,他的急额上青筋暴起,满脸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只差以死相逼不许人请太医了。
秦桑见此情况,一颗心沉了下去,自从那一日之后,赵天赐便不让她和自己同床,只让秦桑睡在屋里的榻上。秦桑想上床,想亲近赵天赐,可赵天赐却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硬生生的拒绝秦桑靠近自己。秦桑也不敢违了赵天赐的意思,只得一直歇在榻上,算起来都快一个月了,秦桑还是没有等到赵天赐心软,让她睡回床上去。
而且赵天赐现在的行为也比从前古怪了许多,比如说他换中衣,前阵子他还让秦桑帮他换,或者让小厮服侍着。可是从那一回之后,赵天赐突然一反常态,要求自己换中衣,凭是谁都不许上前,而且还要将帐幔都放下来。
每一回,赵天赐换下来的中衣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可就是因为看不出特别,秦桑心里才更加的怀疑。可是现在她连赵天赐的床边都不能接近,自然不要说到床上查看些蛛丝马迹了。
赵天赐的古怪行为让庆亲王爷和柳侧妃两个忧心忡忡,又不能请太医,这可真愁死他们两个了。庆亲王妃倒是提过两次,说不能由着赵天赐的性子,病向浅中医,万不可等病重了再寻医问药,到那时可就耽误了。
可是柳侧妃对庆亲王妃有着天生的敌意,但凡庆亲王妃所说任何关系到赵天赐的事情,她从来都会想也不想便直接反对,这一回也不例外。柳侧妃没敢当着庆亲王妃的面说什么,却在背后向庆亲王哭诉了一通,说庆亲王妃对赵天赐心怀恶意,一定不能听王妃的意见。庆亲王虽然也觉得有病就该请大夫,可是赵天赐以死相胁,决不让太医给他诊脉,太医来了两回都被赵天赐撵了出去,从此,太医院的太医们再也不肯到庆亲王府为赵天赐看病了。
庆亲王妃对于赵天赐的举动也感到很奇怪,便在私下里和赵天朗聊天的时候说了起来,赵天朗却笑了笑,命周围服侍的人都下去,将小华太医告诉他的那个大秘密告诉给庆亲王妃,庆亲王妃听罢,愕然道:“竟有这等事?难道说天赐自己已经知道了?”
赵天朗点点头说道:“以他的行为来看,应该是知道了,要不怎么死活不肯让太医诊治呢?”
庆亲王妃微微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赵天朗不解,便问道:“娘,他生不出孩子对我们娘俩儿是好事,您叹气做什么?”
庆亲王妃低低道:“冤孽啊,你小的时候他害你,想不到竟报应到了这件事情上。可见的老天还是有眼的。天朗,你切记做人要行善,要积功德,不可做任何阴私恶孽之事。方才能为子孙积福。”
赵天朗点点头道:“是,娘,儿子记住了。”
《嫡女谋略》 第一百二十六章(上)
赵天赐的异常让秦桑心中疑云大作。可是她并不露声色,在回了一趟尚书府后,便在她和赵天赐的房间中的豆青釉螭首圈足香炉中添了一小方香块
赵天赐闻着不是屋里惯常用的香,便很警惕的问道:“桑儿,这是什么香,味道好难闻,快换掉。”
秦桑笑道:“大爷,这是我舅舅从南边得的西洋香,说是最提供精神的,妾身这几日精神不好,便点来试试,看是不是象舅舅说的那神奇。”
赵天赐听说是提神醒脑的,便只皱眉说了一句:“这味道我闻不惯,以后不要点了。”然后便丢开手不理会了,他哪里能想到秦桑已经对他生了疑心,给他下了套儿。
秦桑低眉顺眼的应道:“是,大爷。”
只过了莫约盏茶时间,赵天赐便觉得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他本想问一句:“桑儿,这香不是提神的么,怎么我闻却直犯困。”可是他连这句话都没有问出来,便沉沉的睡着了。
秦桑听得赵天赐的鼻息渐沉,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声叫道“大爷……大爷……”,赵天赐没有反应,秦桑又将声音提高了些,赵天赐依然睡的很沉,全不象前些日子那样,只要有人接近赵天赐,他就会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不许任何人靠近。
秦桑深深吸了口气,撩起帐子往床内侧看,床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正常枕褥之物。秦桑知道赵天赐有个习惯,他喜欢把东西掖到枕头底下,就算是有拔步床上有暗盒抽屉之类的,赵天赐也不用。
秦桑极小的将手伸到赵天赐的枕头下面,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大红锦缎绣鸳鸯戏水的如意形荷包。秦桑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这只荷包就是她在定亲之后亲手绣的,送给赵天赐的定情信物,赵天赐一直很珍视这只荷包,总是贴身带着。
随意的用手一捏,秦桑轻轻咦了一声,这只荷包里她原本填的是百和香丸,捏上去应该是圆圆的硬硬的,怎么却变的软绵绵的。秦桑立刻解开绳结,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将那些黑色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不由愣住了,那是一些黑色卷曲的毛发,而赵天赐的头发是直的,这些是什么东西,难道说赵天赐有了别的女人。秦桑直觉的想道。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自从腊月到现在,赵天赐连房门都没有出去,就算是几个姨娘都没有能接近他一步,赵天赐就算是那有心,也没有那条件啊。秦桑将那团黑色毛发送到鼻端闻了闻,并没有闻到她想象中的头油香脂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这味道,秦桑并不陌生。
秦桑的脸色立时变了,她飞快的解开赵天赐的寝衣,拉下他的中衣一看,便觉得如遭雷击一般,跌坐在赵天赐的身边。那曾经有浓黑毛发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稀疏的几根,那曾经让秦桑夜夜春宵快乐无边的东西,如今毫无法生气的缩成一小团,看上去细的可怜。
秦桑对于赵天赐最熟悉的莫过于那个地方,她熟知那里在不同情况下的尺寸,可是她从来没见过它这么小过,小的仿佛象小婴儿的东西。秦桑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赵天赐不许任何人帮他换中衣,原来是不想让任何人,包括身为妻子的她知道这个大秘密。对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还没有孩子的年轻男人,这是比死都恐怖的事情。
秦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床,她手里抓着那只荷包恍如游魂一般飘〔出房间,遇上丫鬟嬷嬷向她行礼,她也听若未闻视若未见,只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道要走去何方。
豆青釉螭首圈足香炉里的香很快就燃尽了,赵天赐渐渐醒来,他这时方才觉出不对劲儿,便叫道:“桑儿,桑儿……”
一边叫,赵天赐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发现自己的寝衣被解开了,中衣也挂在胯上,那只放着毛发的荷包也不见了去向。赵天赐急了,大叫道:“来人……来人啊……”
不多时,两个丫鬟飞跑了进来,赵天赐寒着脸吼道:“快把大夫人找来
丫鬟们忙行了礼,飞跑去找秦桑。找遍了欣意院所在的西北片王府,丫鬟们总算在假山向半空挑起的一方如飞檐般的巨石上看到秦桑。
秦桑在冬日的寒风之后站在巨石之上,只要风再大一些,就能将她吹落假山,那飞檐巨石离地足有三丈多高,这若是摔下去,铁定会摔成一摊烂泥
丫鬟们吓坏了,也不敢大叫,怕吓了秦桑,只得让人去向主子们回禀,自然,她们是要先回赵天赐的。赵天赐闻言大惊,忙让人抬来软榻,将他抬到了那巨石之下。赵天赐仰头看着秦桑,使足了力气放声大叫道:“桑儿,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陪你回娘家……”
赵天赐刻意咬着娘家两字,果然让秦桑的身子一颤,她向后退了两步。赵天赐看了这一幕,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押对了。于是便又叫道:“桑儿,快下来吧,上头风大,万一脚滑摔着了,岂不是让岳父岳母大人悬心
进一步用岳父岳母刺激秦桑,秦桑果然又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子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赵天赐心里彻底踏实了,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方才沉声喝道:“还不快把大夫人扶下来。”
几个丫环嬷嬷赶紧往假山上爬,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庆亲王爷,王妃,赵天朗,柳侧妃都赶了过来。丫鬟们传话的时候以讹传讹,等庆亲王爷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被传成了大夫人爬上假山要自杀的新闻。
庆亲王冷着脸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天赐,你媳妇闹什么!”
赵天赐赶紧说道:“父王,儿子媳妇今天回娘家,原本说好儿子陪着的,可是儿子没有陪着,桑儿她回娘家被姐妹们奚落了,一时心里不痛快,儿子又和她拌了几句嘴,这就……”
柳侧妃听了赵天赐的话,心里的火气可就不打一出来的,这段日子她和秦桑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秦桑再也不去给柳侧妃请安,柳侧妃病着,秦桑自己不去,连打发个丫鬟嬷嬷去看看这样的表面工夫都不做,只把柳侧妃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对于秦桑对她的刻意漠视,柳侧妃恨的快发疯了。偏她这阵子又见不到庆亲王爷,连告状都没地儿告去,这口窝囊气她已经憋的很久了。
“哟,大夫人可真是有脾气,天赐还病着,皇上还不差病夫呢,怎么大夫人回个娘家,竟比皇上给的差事还重要,我活了三十几年,可没听说过这个道理,王爷,您说是不是?”
听了柳侧妃的话,赵天朗不由暗觉好笑,这柳侧妃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活了三十几年,难道那多出的几年是活到了狗身上不成。
庆亲王皱起了眉头,对于赵天赐给出的解释,他也很不满意,回娘家做脸面固然重要,可是还能重要过自己丈夫的身体么,赵天赐一直缠绵病榻,做为他的妻子,怎么还能提出这种要求。庆亲王只沉声道:“胡闹,天赐的身体要紧,你媳妇怎能如此不懂事!”
赵天赐忙诚恳的说道:“父王息怒,原本是儿子早就答应了的,初三的时候儿子没能陪桑儿回娘家,如今岳母大人抱恙,桑儿心里焦急,这才.….…她平时不这样,桑儿是很好的媳妇。”
赵天赐维护秦桑的话听在柳侧妃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和刺心,柳侧妃什么都不顾了,只叫道:“天赐,那个狐狸精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就这样护着他,王爷,这种人不配做天赐的妻子,她进门几年都没有生出孩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休了她再给天赐另娶好的。”
在柳侧妃提到秦桑没有生出孩子的时候,赵天朗注意到赵天赐的眼角唇角微不可见的抽抽了几下,赵天朗心中暗笑,他不管这是不是报应,他只知道,赵天赐变成个活太监,他心里觉得特别的畅快。
庆亲王妃见柳侧妃越说越不象话,冷声说道:“柳氏,王爷和我还有世子都在此,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退下。”
柳侧妃这阵子身体好了,胆子也养了回来,她只向庆亲王靠去,娇声叫道:“王爷……”
庆亲王皱了皱眉头,对庆亲王妃说道:“王妃,凝华到底是天赐的生母
赵天朗见庆亲王仍旧这么护着柳侧妃,当众驳了王妃的话,脸色便阴了下来,只扶着庆亲王妃说道:“娘,我们王府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儿子扶您回去歇着,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反正便是闹出笑话,御史参奏上本,父王也有的是本事应对。您何苦费这个心思。”
赵天朗的话把庆亲王爷堵的面色紫涨,气的骂道:“混帐东西,你说的是什么话?”
赵天朗看了面色灰白的赵天赐,又看看被嬷嬷们扶着,已经快走到近前的秦桑,讥诮的说道:“父王,您还是先处置了这里的麻烦,然后再来教训儿子吧,若然儿子也和大哥大嫂学着,你更没法清静了。”
庆亲王妃轻拍赵天朗的手背,看着庆亲王说道:“王爷,既然您不认为我这个先皇御封的庆亲王妃是赵天赐的嫡母,那么他的事情我也不必管了,妾身告退。”说完,庆亲王妃和赵天朗便转身走了。
庆亲王瞪着王妃的背影,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处可法,刚好秦桑走到了他的跟前,屈膝行礼,庆亲王便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顾天赐的身体,闹出这许多事情,在家之时,难道不曾学过三从四德!”
对一个女子来说,指责她不守三从四德是最严厉的指责,秦桑本来就心灰意冷,又听庆亲王如此指责自己,完全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秦桑身子一软,便跪了下去,哀声道:“父王,既然秦桑不合父王的心意,对丈夫不敬,那就请父王允许秦桑和大公子和离吧!”
“和离!呸,你做梦!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