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威武第5部分阅读
嫡女威武 作者:rouwenwu
们继续送。林外管事说两个院子屋顶都修缮好了,卢中人今天带来了护院和婆子,妹妹不在,林外管事选了几个,我做主收了下来,看着不好的妹妹再退回去。”
齐锦渔笑嘻嘻地朝着齐锦宁行了个礼,“哎呀,辛苦哥哥了。”
左右却看不到任何一个护院和粗使婆子,齐锦渔正奇怪,林嬷嬷和林外管事赶了过来,得知人都集中在外院的院子里等着她回来,齐锦渔觉得压力很大,然而现在家里什么都是重新开始,她也只能当这个管家婆。
匆匆见过新来的护院和婆子,齐锦渔看着都还不错,卢世全做事还是很稳的,照例敲打几句,就让林外管事把人领下去分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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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血味
回到院子,齐锦渔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到空间里去享受,幸好后院温泉输送的铜管已经开通,每个院子都有泡温泉的地方,温泉的品质经过苏文鉴定,更是出乎意料的优良水质,因此齐锦渔不用对着空间里的温泉眼馋。
更令她惊喜的是林嬷嬷和孙嫂,居然只花了一天,就把她院子里一间有窗户的小耳房改造成了小厨房。齐锦渔决定不添人了,就让苏文和自己身边的三个丫鬟管着小厨房。
当晚小厨房就热热闹闹地运作起来,苏管事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这个概念也迅速地深入人心。晚饭过后,又喝了杯消食茶,齐锦渔送走吃得差点动弹不得的齐锦宁,这才觉得清净下来,跑到室内的温泉小池去泡泡这世界的温泉。
惯会享受生活的原庄子主人将室内温泉池修葺得很是精致,用了一种类似玉石的浅青色石料,放满泉水之后碧波荡漾,白雾袅袅,一头的铜管不停地涌出温热的泉水,另外一头也有管道将泉水排放出去,两侧都可以调节水量进出的大小。
齐锦渔头顶着浴巾,滑进洗刷干净的池子里,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其实在她看来,要能在后院那个大温泉池子露天泡澡才更惬意呢。
她在温泉里泡得舒舒服服,吃撑了的齐锦宁则不得不悲催地在自己院子里转圈消食。
在水里泡了一会儿,齐锦渔有点昏昏欲睡,一丝儿淡薄的血腥味混在水汽里飘进她的鼻腔,或许是因为她体质的改变、也或许是因为她有蔚蓝星球,齐锦渔不会武功,可她的感觉是相当敏锐的。
她迅速睁开了眼睛,哪里来的血腥味?屋外有三个丫鬟守着,苏文也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特别的状况,苏文一定会第一个发现才对,该不是池子没有打扫干净,或者铜管里钻进去了什么小动物,比如老鼠……
齐锦渔越想越恶心,连忙裹着浴巾爬到池沿上,一时间就猛盯着铜管进水的地方看,看了一会儿,才从雾气袅绕中隐约看到偶尔有些颜色偏淡的水流出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铜管里果然混进去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齐锦渔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她这才第一天享受自家的温泉,就给她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难道以后她洗澡,还要专门每次都把铜管清理一遍,专门派个人在后院池子的进水口那里看守?
不高兴归不高兴,齐锦渔只得先进到空间里面去把身上洗干净,顺便再从空间里往外看看,人都是有好奇心理的,明明想着那东西很恶心,齐锦渔还是想亲眼看一看,空间的观察功能可以穿透墙壁,穿透薄薄铜管自然不在话下。
令她惊讶的是,沿着铜管,她想了无数遍的恶心东西没有出现,观察范围顺着铜管一直扩展到后院靠着院落的温泉边,可以看到水里的确有飘荡的一股不同颜色的水流,从温泉的另外一边慢慢扩散到铜管这里,是人血,还是……
齐锦渔的观察范围在这里就卡了壳,谁叫这庄子太大,她的蔚蓝星球又没有升级呢。压着怦怦跳的胸口,齐锦渔匆匆从空间退出去,关闭了浴池的入水口,将池子里的水放掉,带着三个丫鬟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才把苏文叫过来。
她没有惊动其他人,人多有时候反而不好办事,苏文听了她的吩咐之后表情寒冷,一来一回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听了苏文的回报,齐锦渔皱了皱眉,事情好像有点棘手。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齐锦渔没有让其他人跟着,虽然庄子里的灯笼都已经点上,但她还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和苏文两个人往后院走去。
明亮的光线透过氤氲的雾气,在靠近白苍山山坡,崎岖不平的地方,那棵高大繁茂的南芸花虽然主干不粗,但细密绵长的枝桠从下往上,笼罩出了一团馥郁的花海,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明眼人走到近处也很难看清楚树后面的景象,更别提隔着雾气腾腾的温泉池子了。
小心翼翼地随着苏文拨开花枝,一个黑巾蒙面的人倒在后面,温泉池子里的血色,正是从他身上流到池子里去的,能避开苏文的耳目,说明他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潜入了庄子,并且躲在这里让清雅的南芸花香气掩盖住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看着他毫无声息的样子,齐锦渔默默叹了口气,这庄子她买的不是时候,惹到麻烦了。
“小姐,这个人是危险因素,我建议就地处理。”苏文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不是齐锦渔嘱咐他不能擅自动手,他早就在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就将现场清理干净。
手电筒的强光在蒙面人的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在他的衣摆处停留了一会,齐锦渔开口说道:“是他。是活的吧?”她心里早有了不祥的预感,作为穿越女主可不可以不要这种规律体质?
“生命反应微弱,分析是受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也有可能是中毒。”苏文答道。
齐锦渔往前走近两步,用手电筒照到他脸上,猛然,他的眼睛睁开,一抹碧光流转,竟亮得像黑夜中的宝石,齐锦渔即使胆子大,也惊得忍不住倒退,苏文闪身上前,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他伤处,他的眼神慑人凶狠,旋即又陷入了昏迷。
苏文低声问道:“小姐,没吓到您吧?”
齐锦渔摇摇头,重新打量了他一下,“他应该就是刺杀城主的那个人,要是被人发现他出现在我们庄子里,就说不清楚了。”她像是自言自语,“报官?我可没和这里的官府打过交道,谁知道那些当官的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别沾了一身腥……”
齐锦渔念头转得飞快,收留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绝不会放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自己身边,交给官府也做不到,她不想惹事上身,如果就地解决……她神情复杂,这人和她没什么恩怨,下不了手!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他能自己走得越远越好,万一被抓住的话,苏文踢他那一脚,他别是个记仇的,反过来咬住他们就惨了。
“苏文,给他灌瓶疗伤药水,带他到白苍山上找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藏起来,气味血迹什么的你处理一下。”齐锦渔垂下睫毛,就当他没来过,不是她见死不救,对于一个行凶杀手,她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了。
苏文即使不赞同齐锦渔的做法,也不会抗议,默默地拿出空间里的疗伤药水,上前拽下那人面巾,毫不留情地一通猛灌,也不知灌进去多少。
“小姐,我这就带他走,您必须赶快回去。”苏文严肃地说道,一把捞起那人抗在肩上,空间里的疗伤药水毕竟强力,一会儿功夫,那人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齐锦渔盯着那人的脸狠狠看了两眼,点点头,示意苏文快去快回,苏文这才纵身轻跃翻过院墙,扛着一个男人仿佛就举着一片羽毛般轻松随意,须臾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手电筒光束划过那人躺着的地面,齐锦渔蹙眉看着凌乱暗色的血迹,一会儿苏文回来有得处理了,却在那血渍里面,露出一点点翠光,齐锦渔忍着血腥恶心,屏住呼吸凑过去一看,是一枚沾满了血的翠绿印章。
麻烦!齐锦渔恨恨地跺了跺脚,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也不高兴去捡,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就看苏文要怎么处理吧,她可是什么都不想管。回到院子,让杏黄泡了壶平心静气的茶,齐锦渔坐在外屋里等着苏文回来,一边又叫柔蓝去把城里发生的大事和林外管事说上一遍,叮嘱林外管事最好今天晚上就让护院各就各位,加紧防范。
武功高,院墙挡不住啊,齐锦渔盯着茶杯有点儿咬牙切齿,她一定要到空间里去翻翻,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这个高武的世界,几个丫鬟都不知道齐锦渔为什么脸色难看,还以为她和苏文吵架,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可就小姐一个人……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苏文清爽干净地来见她,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子,齐锦渔知道他细心,便没有多问,直接让他交代经过,得知苏文将那人藏在了白苍山上一座寺庙的偏僻杂物房内,并且离开的时候那人已经快醒了,齐锦渔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一个杀手在受伤被通缉的情况下,傻瓜都知道应该趁早远走高飞,那人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不应该违背常理有时间和他们纠缠。
然而苏文接下来拿出了那个翠绿印章,“小姐,经过我搜索分析,这是夷陵特有的龙绿晶制成的印章,极其稀少而只有贵族才能持有,那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夷陵贵族。”
“他是夷陵贵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东西最好还给他,不然接下来还要麻烦。”齐锦渔揉了揉额角。
苏文略一迟疑,还是说道:“小姐,我判断龙绿晶和蔚蓝星球的升级有关系。”
齐锦渔无疑是听到了一声惊雷,蔚蓝星球在这个世界可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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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二兔
蔚蓝星球升级,给齐锦渔带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扩展的监控范围和范围内开启任意门了,迅速一点就相当于是五百米距离内的瞬移。
齐锦渔盯着苏文手里的翠绿印章,灼热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在虚拟游戏里必须通过完成系统任务来提升的私人空间,在这个世界居然可以通过特定的物品提升?
“苏文,把你的判断解释一遍。”齐锦渔说道,她虽然是蔚蓝星球的主人,但并不清楚智脑和系统之间的互馈方式。
“经过我的检索,龙绿晶属于稀有矿石,在蔚蓝星球资料库中不存在这种物质,最高权限内可开启新物质探索任务奖励,为无限次任务。只需要将这块龙绿晶带进蔚蓝星球,系统会分析龙绿晶的构成作为永久资料存库。”苏文认认真真解释道。
无限次任务是指任务开启后,可以无限次地用不同新物质来完成任务,相当于刷分副本。齐锦渔没有被这个大馅饼砸晕,“我的玩家权限不够吧?”
苏文答道:“小姐的系统权限已经提升为最高级别。”
齐锦渔猜想是穿越的原因,使她拥有了最高权限,这个世界上就她一个私人空间,相当于是主机了。
于是没什么好犹豫的,苏文不会骗她,齐锦渔接过翠绿印章,翠绿印章入手温润如玉,印首刻成连缀的祥云,印面上是一个她看不懂的夷陵文字。
“泽。”苏文在边上说道。
“泽……”齐锦渔低头默默念了一次,是他的名字吗……
待到睡觉,她一个人在内室了,齐锦渔进入空间,松开手,翠绿印章自动从她手里升起,仿佛和这个空间多了某种联系,无数细小的光线从印章内部射出来,整颗印章璀璨夺目,像一颗耀眼的星辰悬浮在空中,齐锦渔知道这是正在解析数据。
由于不清楚解析要多少时间,齐锦渔很快从空间里退出来,也许是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辗转反侧睡不着,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酸涩的眼睛,天已经亮了。
去空间里看了眼,解析还在进行,齐锦渔在探查范围内扫了一圈,三个丫鬟都已经起床,盈绿和杏黄正在房外准备着她洗漱的东西,前面来说话的是齐锦宁院子的青菱。齐锦渔只看到她和柔蓝站在门口,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莫非是齐锦宁出了什么事?齐锦渔想到有苏文在,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下来了。
等到了外间听完青菱的话,齐锦渔哭笑不得,昨晚上兔子吃得太撑,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吹到了风,清晨又偷偷喝了冷茶,肠胃就直接抗议,不止是消化不良,到早上上吐下泻了。这放在现代就是个急性肠胃炎,苏文身边有急救医疗箱,只要给齐锦宁用药,很快就会好的。
只是这些个丫鬟哪里经过这些事情,少爷病倒了,就怕小姐拿她们出气。
齐锦渔赶到齐锦宁房间,就看到兔子哥哥可怜兮兮地窝在床上,估计吃了药好多了,倒没有发生诸如在齐锦渔面前夺路去上厕所这种窘事。
“哥哥,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齐锦渔嗔怪道,因为饭菜太好吃而吃到上吐下泻,兔子是要多二啊。
“妹妹说的是,哥哥保证没有下次了……”齐锦宁哼哼唧唧地说道,太难为情了。
齐锦渔这才扭头看着齐锦宁的两个丫鬟,青菱和白露,“少爷昨晚上吃多了,不怪你们,可少爷在院子里怎么受的凉,又怎么吃到的冷茶,这分明还是你们不尽心。我这样说,你们认不认?”
青菱和白露连忙跪下来认错,求齐锦渔不要把她们卖掉,齐锦渔看她们态度都还不错,她本意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于是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没两天就往庄子外面卖人,但如果不罚你们,其他人都有学有样就不好了。一会儿你们跟着苏管事到外院领罚,明白吗?”
两个丫鬟白着脸,受罚总比被卖掉好,于是磕头谢了小姐,跟着苏文出去了。
齐锦渔重新看着齐锦宁,说道:“哥哥,我罚了你的丫鬟,你别生气。还有林嬷嬷,我原本想着她针线好,放在哥哥这里能起点作用,看来是不行,她不住在这院子里没法做个称职的嬷嬷,我还是让林中人重新寻个好的给哥哥。”
齐锦宁听完连忙飞快地说道:“我哪里会生你的气,妹妹做得很好,就按妹妹说的来好了。”
齐锦渔见他服软,坏心眼冒出来,吩咐柔蓝,“柔蓝,今天我就在这里陪哥哥用早饭,你叫盈绿和杏黄把小厨房里准备好的一起端过来。”
苏文可是为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精美早点,各种香喷喷和热乎乎,摆了一桌子的小盘子,每个小盘子里都只装着一个或者两个点心,能保证齐锦渔最大可能地吃到最多的美味。
端到齐锦宁面前的,就只有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米粥。兔子哀怨了,看一眼自己的粥,又看一眼丰盛的桌子,漂亮的脸扭得像苦瓜。
齐锦渔不紧不慢地夹了个虾饺,蘸了醋,眯着眼睛咬一口,好鲜美!朝齐锦宁很是关心地说道:“哥哥你怎么不吃,那是特意给你熬的粥,哥哥现在的身体情况喝粥是最好的,在病好之前,都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哦。”
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小碟子叹了口气,“唉,亏我还叫苏文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想和哥哥一起吃的呢,要是我长胖了,都是哥哥的错!”
齐锦宁差点就泪流满面了,“妹妹,你少吃点,别像我一样……”
齐锦渔很乖巧地点头,“哥哥放心,昨晚我都没吃撑,现在更不会啦,吃不了的我会分给柔蓝她们的。”
连丫鬟都有的吃!齐锦宁很想用脑袋撞墙,瞪着眼前的粥碗,恨不得能把它瞪成齐锦渔夹着的虾饺。
齐锦渔快活地吃着各种点心,不时地朝齐锦宁微笑,傻哥哥,二兔子,那粥和你没仇吧,那可是苏文精心烹调出来的粥哦,就算是白粥,那也是至极的美味,凉了就大打折扣了。
终于,齐锦宁愤然拿起调羹朝着幻想中的虾饺舀去,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咦!?齐锦宁呆住了,这是白粥?这绝对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白粥。
瞅着齐锦宁变幻多彩的神情,齐锦渔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出声来,齐锦宁讪讪地低头吃着碗里的粥。
吃完早饭,齐锦宁这个状态看了是没法下床的,他这个肠胃炎的情况和昨晚受伤那人的情况不同,齐锦宁先天底子弱,虽然已经被齐锦渔调理过,可毕竟不是练武之人,肠胃又是人身体里娇嫩的部位,药物起了效果,还是要静养个几天。
这正合了齐锦渔的意,省的她出门的时候齐锦宁要一起去。让盈绿和杏黄先在这里服侍齐锦宁,齐锦渔只带着柔蓝回了自己院子。
“柔蓝,你会不会觉得我对青菱和白露过于严厉?”齐锦渔问道。
“奴婢不敢,小姐您心善,只是让苏管事罚她们,这已经是轻的,要是把她们发卖出去,恐怕……”柔蓝眼里带着一抹惧意,“奴婢们亲眼见过,黄婆子将那些犯了错被发卖的女孩们,都卖去了那脏污的地方,那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齐锦渔仰头看着天,这世界就是这样,她甚至庆幸穿越到了这个不受重视的世家嫡女身上,没有成为笼中的金丝雀,也没有沦落到那可怕的地方。
苏文等候在院子门口,看到齐锦渔和柔蓝过来,便迎上前去,“小姐,念在她们是初犯,罚她们跪地两个时辰,扣两个月月例,再有下次,就要杖责,发卖。”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这不要跪到过午了,齐锦渔想得膝盖疼,然而柔蓝却是惊奇地偷偷打量着苏文,这样轻的处罚,真是可怕的苏管事发落下去的?跪一会儿,扣点钱算什么,在庄子里吃穿不愁,要知道在黄婆子那里错了点儿规矩,都要被打板子的。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齐锦渔挥挥手,下人们爱怎么想主子就怎么想去,她总不能控制她们思想吧,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觉得好才是真的好,要心里有疙瘩的,被撵出去是迟早的事。
马车再次出发,这回换了林外管事独自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处,脸上满是苦笑。昨天齐锦宁来回跑的举动看在所有人眼里,今天这位少爷下不了床,要是知道小姐又出门了,不知道能怎么折腾呢。对于齐锦宁的病倒,林外管事心里有愧疚不安,虽然齐锦渔只罚了青菱白露,但他知道自己妻子是管事嬷嬷,按理也是要受罚的。
齐锦渔靠在马车里,车辆沿着白苍山的山道一路往南,南芸花一路盛开,这次的目的地是永安书院,希望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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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书院
在马车绕过白苍山之后,他们的方向便改为正东,几乎是迎着漫天绚丽的霞光和朝阳,白苍山东南坡不见农户,只有在掩映的花木中有飞檐翘角显露出来,这段路平整大气,不输给南澜城中的主要街道了。
走过这一段,越是往前,路就越是难走,正常马车到这里颠簸得厉害,齐锦渔坐的这辆接受过苏文的改装,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齐锦渔也被晃得难受,这时候马车速度渐渐变慢,苏文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前面有个茶楼,过了茶楼,马车恐怕就不能走了。”
柔蓝打起车帘,齐锦渔看到不远处一排雅致竹舍,路边挂着茶字招牌,“过去看看,不行就把马车寄存在茶楼里。”齐锦渔吩咐道。
竹舍清幽雅致,有山泉引流而下,过了竹舍,山间道路陡然变窄,只余下一条小径,隐没在花木之中,齐锦渔下马车时,隐约见到一扇推开的竹窗里有红影晃过,来不及细看,一名穿着青色布裙的女子温婉地站在门口请他们进去。
看来必须双脚走进去了,齐锦渔倒是不怕,这山里人少僻静,她可以让苏文背她,但如果加上一个柔蓝,那就是累赘,这么一想,齐锦渔就做了决定。
跟着青衣女子走进竹舍,里面全是一间间青竹为墙隔开的小包厢,不到花朝节,颇为安静,齐锦渔猜测这竹舍主人八成是为了附庸风雅,不然在这地方哪里有客人。
“请问姑娘,从这里到永安书院,要走多久哪?”齐锦渔坐定,便询问那青衣女子。
“普通男子走一个时辰,如果是小姐,怕是不容易走了,山路崎岖,往里人迹罕至,如今这个季节蛇虫蛰伏,就是附近山民,进山也要多做准备。”女子温言说道,话语里不乏劝说的意思。
“只要沿着路走就能走到?”齐锦渔不为所动地继续问,柔蓝着急地看了看苏文,怎么能让小姐走这么危险的路,还是快劝小姐回家吧。
青衣女子笑笑,她看出齐锦渔没有被她说得动摇,“小姐说得没错,沿着门口的路一直走到底,就是永安书院了。”
齐锦渔道了谢,难怪二大书院大家都宁愿选择有门第歧视的云泉书院,这两个小时的徒步山路就是个重大考验啊,里面的生活水平想来也不会太好。
连哄带吓把柔蓝留在了竹舍里,齐锦渔带着苏文离开竹舍继续往永安书院走。
竹舍的最后一间包厢里,一袭朱红华服的男子靠在竹榻上轻笑,“青衣,你猜那位小姐能坚持走多远?”
青衣女子垂手站在一侧添着茶水,静静回道:“青衣不知。”
“唉呀,你真不好玩,”男子嗔怪地瞥了她一眼,绝艳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神色,“好啦,你劝也劝过她了,啧,我家青衣什么时候长出了菩萨心肠……”
青衣默然不语,她向来谨言慎行,但是在见到齐锦渔之后,莫名就多说了不少话,让她心中泛上了一丝懊恼。
男子不再出言戏弄她,那带着下人的少女他不久前见过一次,似乎是在楚记布庄的楼上,记得当时楚家那个小丫头喊了他一声,他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貌似亲密……不曾听楚采采说过有这么个亲友呀,男子摸着下巴,他那天之后还没去过楚家,当然无从知道齐锦渔的身份。
看在楚家的份上,或许他不应该有这种看好戏的心态,男子轻笑着摇头,“青衣,少爷我小睡片刻,一盏茶之后,少爷进山去看看,你可以放心了,别再糟蹋你手里那壶玉露春。”
齐锦渔回头看看,看不见竹舍了,这才示意苏文背着她走,苏文可以背负千斤,齐锦渔这点儿体重真是对他一点儿负担都没有的,托着齐锦渔柔柔软软的小身体在背后,苏文眸光微亮,身姿轻盈,刹那间就飞掠进花木之中。
即使山道弯曲,处处都有绊脚的碎石树根,还有两侧横生的树木枝叶,苏文都能精准地避开,不让它们碰到齐锦渔一分一毫,趴在苏文背上,齐锦渔舒服地眯着眼睛,要不是耳边呼呼的风声太大,绝对比坐马车舒服多了。
普通男子一个时辰的山路,在苏文脚下很快就到了头,对面居然是个三面悬崖峭壁形成的天然山谷,他们站的这一头是一个渐缓的山坡,长满了成片的竹子,一直延伸到山谷里面,从正对着山坡的悬崖上有一道银练般的山泉,在山谷里汇聚成了一潭碧水。
围绕着潭水建着一栋栋竹楼,有的精致有的简陋,一看就不是同一批搭建的,这就是闻名南澜城的永安书院?齐锦渔看着满山谷藤蔓青翠,鲜花怒放,怎么都觉得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一般人只会选择这种地方隐居,而不是传道授业吧?
齐锦渔不知道自己猜中了一半真相,当年那几个大儒名士的确是想在这里隐居的,然而其中一个人带了个关门弟子,其他人日久眼红,又个个都有怪癖,最后居然再次开门授徒,书院就是这么形成的。
名气能这么大,这几个名士,是有真本事的。
“那里面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齐锦渔站在山坡上举目眺望,山谷里蝴蝶倒是多,人影没一个,难道都在竹楼里面?她距离山谷太远,进入空间也没用。
苏文柔和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我先下去看看?”
齐锦渔皱皱眉,说道:“来都来了,还是一起去吧,听说这里的老师都很严苛,我们要小心点儿,不要得罪人。”
主仆两人沿着山坡走下去,离得近了,齐锦渔对那些竹楼有了更深刻的印象,有一座精致无比,居然有三层,反差最大的一座则破败得像是马上要倒塌下来了,有些竹楼边上还堆着大大小小的柴火堆,再近一点,齐锦渔惊奇地发现了靠在竹楼上的各种工具:锄头、草帽、蓑衣、砍刀……
这真的是书院?齐锦渔在靠近竹楼的一块石碑上得到了确认,上面正正经经地写着“永安书院”四个大字,也不知是谁的手笔,字体浑厚,笔迹酣畅淋漓,给人大气磅礴的感觉。
一座座竹楼走过去,每座竹楼上都挂着一个牌子,看起来标明的是主人的身份,最精致的那座是花四,最破烂的那座是丁公,绝大多数的竹楼都紧闭着,齐锦渔一路走一路各种神奇,一直走到标着柳公的竹楼前面,才停下脚步。
不知什么时候,竹楼的门里站了一名水灰色长袍的中年清瘦男子,两鬓星白,只用一根乌木簪挽着发髻,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齐锦渔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灵机一动,深深地行了一礼,“小女齐锦渔,见过柳公。”
柳公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和惊讶,这少女他有印象,是在南澜城茶楼那次和韩家女儿针锋相对的伶俐姑娘,还得到了楚记当家的赞赏,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么快,还是在永安书院。这条山道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许多娇生惯养的年轻人都在山路上吃了亏,可是看她清爽神气的模样,倒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不简单,柳公微微颔首,平平淡淡地说道:“两位,请进。”说完,他轻轻一甩袖子,转身进了竹楼。
齐锦渔和苏文互相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找到个活人啊,连忙跟着进去,竹楼里摆设简单朴素,里面的器物统统是用竹子做成,一张案几上放着几段青竹筒,看来就是茶杯了。
柳公悠然在垫子上跪坐,他人长得平淡无奇,但举手投足总带着自然而然的儒雅风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和谐无比,齐锦渔料想他应该就是书院的老师之一,于是更加态度恭敬。
“以前那些人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求学。”柳公不紧不慢地说道,南澜城虽然民风开放,但女子没有进书院这个先例,女子读书识字,礼仪女红,都是在家中由私塾老师教导,或者去术业有专长的女师家中上学。
齐锦渔和苏文来这里,齐锦渔是女子,苏文坐在她身后,是下人地位,那么这两人求的是什么呢?
齐锦渔连忙按着记忆里原主母亲教导的礼仪,恭敬行了个跪礼,“柳公,小女这次来不是为了自己求学,而是为了家兄。”
柳公不动声色,心里却不住点头,齐锦渔的礼仪很是到位,说明出身良好,受过极好的教育,但他从未听说在南澜城有姓齐的世家贵族,平绫城齐家嚣张跋扈,不可能有嫡出子女来南澜城求学,倒是让他看不清了。
“既然是求学,那他本人为什么不来?”柳公并没有说得严厉,言下之意就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哥哥还不亲自来,是自视高,还是别有原因。
齐锦渔答道:“柳公请听小女解释,小女和家兄初来南澜城,他并不知道小女私自出门为他打探。听人说书院中云泉和永安最好,然而小女认为云泉书院不适合家兄。”
柳公疏眉一动,意外地问道:“为什么?”
齐锦渔定了定神,心想这永安书院不走寻常路,她说得直白,没准效果更好,“小女以为,书院是天下人皆可读书的地方,何必再开两扇门,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有趣。”柳公一愣,大约也想到那两扇大门了,忍不住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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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花四
朱衣男子很郁闷,再往前就到书院了,那少女再能走,一盏茶的功夫,他也不可能赶不上啊?而且,她和那下人的样子都不像会武的,一个娇弱女子能走完这段路也太奇怪了!
难道是路上遇到了某个好管闲事的人,把他们带去了书院不成?心里想着不可能,簪花节前老头子们把他们都赶回了家里。男子足尖轻点,居然轻功极好,华美朱衣袍袖翩翩,像一只蝴蝶在花叶中穿梭。
竹楼里,齐锦渔和柳公你一言我一语,意外地谈得来,齐锦渔有着来自现代的新新思想,偶尔在对话中流露出来,柳公只觉得是她有趣,有些地方能和他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再加上齐锦渔长得讨人喜欢,聪慧伶俐,油然生出爱护之心。
齐锦渔则觉得永安书院比云泉书院人性化多了,她的内芯是受现代教育长大的灵魂,更倾向于让齐锦宁来这里学习。
如果她是个男子,柳公惋惜地看着她,他一定会收她做学生,可惜是个女子……等等,她前面一开始就是说为她哥哥求学?柳公端起面前的青竹茶杯,削瘦平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柳师!”朱衣男子立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其乐融融的景象,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柳老头虽然不是老头子中最冷漠的,但平时就一副面瘫脸,什么时候见他笑过?
柳公扭过头,淡淡地点头,“花四,进来。”
齐锦渔倒是很吃惊,这绝色朱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采采口中说个不停的花家哥哥,他竟然是永安书院的学生?那另外两个人呢,齐锦渔立刻想到了别处,身体却按照礼节给朱衣男子行了礼。
“花四是我学生,齐丫头不用多礼,花四,坐。”柳公对齐锦渔是温和可亲,连昵称都用上了,对朱四就有点寡淡了。
花四摸着鼻子苦笑,怎么,自己倒像是个外人,柳老头和这少女有旧?他更好奇齐锦渔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书院,如果不是书院里面人出手,那就是她身边的人,视线在她身后的苏文身上转了圈,花四看不出深浅。
随着花四在柳公侧边坐下,齐锦渔从近处看他的美貌,即使是身为女子,也不由得有些嫉妒,朱红色的华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出绝色风华,可穿在他身上,像是天生为他增色,衬托出他莹光皎皎的肌肤。
“花家排行第四,花凛。”花四朝着齐锦渔微微一笑,真的是犹如万朵鲜花同时盛开,齐锦渔呼吸一滞,心里暗骂了一声妖孽。
柳公清咳一声,说道:“花四,我交代你的功课你都做完了?怎么有时间来书院?”
花凛笑着说道:“学生不敢懈怠,簪花节定然不会让柳师失望。”
齐锦渔撇撇嘴,小心眼地记恨他刚刚用色迷她,不懈怠?哼,她明明见到他和那两个骑马逛街被围观来着,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柳公,小女初到南澜城,说来稀奇,前些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街上有围观这种事,那被围观的骑马少爷和花四少爷倒是很像。”
花凛似笑非笑的眼波横过来,齐锦渔这次有了免疫,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花凛心头一跳,这小丫头居然可以无视他的美貌?稀奇。
“哼。”柳公轻哼一声,瞥了自家花枝招展的学生一眼,他当初就是看不惯这小子的皮囊,可谁叫这小子聪明绝伦,害他左右为难了好久,才收下来。
“柳师,这可不能怪学生,学生从小到大,哪次上街不都是那样,齐小姐初来乍到,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那天在场的可不仅仅是学生一个人,还有谢三和谢五,柳师可放心了,有谢三在,绝不会做什么浪荡事儿。”花凛说道。
柳公唔了一声,似乎接受了他这个说法,南澜城这种风俗在别的地方的确是没有得见的,“谢三自然是好的。花四,正好齐丫头在这里,我有个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齐锦渔睁大了眼睛,和她有关?是什么事呢?
柳公温和地朝她一笑,又把在一边准备聆听老师教诲的花凛雷得不清,只听柳公说道:“齐丫头这次来是举荐她的兄长来书院念书,我有点儿兴趣,你是我的得意门生,你替去齐家考核一番如何?”
柳公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不改,心里却抑制不住得意,学院不收女学生,那他可以收齐锦渔的哥哥,等于兄妹俩一网打尽,有这样的妹妹,想必哥哥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有趣的丫头,趁着其他人不在,没人跟他抢,他就先下手为强,让花四去考核不过是个过场,绝对是大放水。
花凛这下笑得有点僵硬,他记得自己来永安书院求学的时候,老头子们一个个横挑鼻子竖挑眼,刁钻古怪的考验一个接一个,到了齐锦渔这里怎么就成了让他去考核了?接收到柳公饱含深意的眼神,再想想他对齐锦渔的态度,花凛不懂也懂了,这就是不同人不同命!
“柳师吩咐,学生不敢不从。”花凛硬着头皮接了下来,这不就是作弊嘛!
这边儿齐锦渔也糊涂了,怎么永安书院就是这么招收学生的?前面柳公还在责备为什么齐锦宁不自己来求学,这会儿就让得意门生亲自上门去考核,果然是高人都有怪癖。
“齐丫头你看如何呢?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当日,这就让花四跟你去怎么样?”柳公目光炯炯地问道,平淡无奇的表情都生动起来。
“这……”齐锦渔无语了,她直觉哪里不对,难道她的女主之气再次爆发,一下子就把柳公镇住了?现在去,齐锦宁这二兔吃坏了肚子,还在床上躺着呢!
齐锦渔连忙恭恭敬敬施礼说道:“柳公,小女的家兄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用最好的状态来接受花四少爷的考核,您看是不是过上两天,让家兄亲自来书院也能显出诚意……”
柳公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身体不适这是小事,早一天获得书院学生资格才是大事,齐丫头你不要再推辞了。花四,你顺便去替齐丫头的兄长把把脉,小病小痛要趁早治,别叫那些庸医弄坏了身体。”
感情自己还成了郎中!花凛哭笑不得,只能答应下来,傻瓜都能听出柳公的意思,这齐家丫头的兄长只要不是资质太差,铁板钉钉就是永安书院的人了。
显然没法再推辞,齐锦渔只好谢过柳公,怀着满肚子的迷惑跟着花凛告辞。
两人并排走在前面,苏文落后一步,紧紧跟在齐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