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嫡女威武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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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女威武 作者:rouwenwu

    心思一动,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楚采采为什么来兴师问罪,不由得黑线,是单纯楚采采有这个想法,还是楚少臣和楚家都有这个想法?

    “楚大哥年少有为,是楚记的少当家,在采采眼里一定是采采的英雄。就像我的哥哥,也是我眼里的英雄一样。”齐锦渔笑着说道。

    楚采采似懂非懂,但大概能够理解,大哥是她的英雄,但不是齐锦渔的英雄……明亮的大眼睛里难掩失望。

    齐锦渔脸上带着笑,背后抹了把汗,不管楚家有没有这个心思,她都不能多去走动。她和齐锦宁在南澜城没多少根基,就一个永安书院而已。

    该死的花凛!她和谢三的八卦能乱说吗?她还不想被南澜城那些贵女们用醋酸淹死。

    两情相悦啊……齐锦渔悠悠叹了口气。

    永安书院,随着簪花节众位学生的归来,清冷的山谷里不时有美少年出现,总算是多了不少人气。

    竹楼里,笔尖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柳公将毛笔搁在一边,吹了吹墨迹,边上已经写好了数张纸,用竹板压着,清风卷过,露出其中一张的部分,笔墨勾画,应该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像。

    似是想起什么,柳公捉笔又添了几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潭边一红一白两道人影身上,轻轻抖了抖眉毛,这花四和谢三,又在算计什么了?

    “让青衣查了一查,还真是有趣。”花凛摇着扇子,媚眼光华流转,“那吹笛的男子名叫冉泽,是南澜城一名郎中,专为南澜城附近的农夫治病,分文不取,声誉极好。能出现在白苍山上,居然是因为楼姬。”

    谢三俊容淡然,墨玉般的眼眸里一色的清浅,“冉姓?”

    花凛灿然轻笑,说道:“瞧他那碧眼儿,冉姓,是夷陵的人没错了。真正有趣的是楼姬,楼姬可是南澜城中最有艳名的舞姬,和几位大人物都交情不浅。”

    “谢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查他吗?”花凛饶有兴致地问道。

    39、最新更新

    五月初五过后,要等到南芸花落尽,簪花节的余温才算过去。

    南澜城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城主遇刺的阴影在城主府刻意压制之下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簪花节上两院学生比试的诗词歌赋,成为酒楼茶肆里面传唱的新宠,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一曲笛音惊艳全场的冉姓郎中,见过他的人无不盛赞他风姿卓越,笛音超绝,难怪连楼姬这样的绝色都对他青睐有加。

    “美男计啊……他想干什么?”齐锦渔坐在泰伯的馄饨店里,没想到一进城,就听到处处有学吹笛的声音,还有不少人附庸风雅地在腰间插了笛子招摇过市。

    来泰伯这里吃馄饨,倒不是因为比苏文做的好吃,而是个人手艺有不同的滋味,苏文做出来馄饨滋味绝对比这个好,但泰伯这里的馄饨,别有一种淳朴香浓的味道,很吸引齐锦渔。

    吃完馄饨走到街上,齐锦渔拐进边上的乐器铺子,黑线地看到一群身穿长袍的年轻人在那里挑选笛子,听掌柜的报价,一支普普通通的竹笛都标着高价,洛阳纸贵啊……齐锦渔抽抽嘴角,听着两个颇有身家的少爷为了一把玉笛互相争抢,觉得真是充满了喜感。

    “这位小姐也是想买笛?”一个伙计迎上来,精明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齐锦渔只打算来看看热闹,但听到这伙计询问,便笑着反问道。

    伙计自得地笑了笑,说道:“不怕叫小姐知道,簪花节上冉家郎君一曲笛音震慑全场,听说连谢三少爷都不敢与他争锋。南澜城中哪个不知冉家郎君如今平步青云,有美人垂爱。进小店这门的,十个之中,九个都是来买笛,供不应求哩。”

    因为冉泽不是什么大家少爷,只是个郎中出身,这话里多多少少还带着尖酸,称也只称他是冉家郎君。

    齐锦渔笑着摇摇头,给了几个赏钱从乐器铺子出来,越发觉得冉泽这人神奇极了。

    自从蔚蓝星球解析了那颗念珠之后,齐锦渔对寻找未知物质反而不着急了,冥冥中有种感觉,刻意去寻找反而是浪费时间,该是她的总会是她的,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没准儿得来全不费功夫。

    养了几天“伤”,齐锦渔心思一动,就想来南澜城逛逛,因为有楚采采来扯了一通,让齐锦渔知道了点楚家的心思,她特意避过了楚记的店铺,疏远一点的好。

    楚采采不希望韩玉容嫁到楚家,也不能把她给坑进去……齐锦渔想想自己对楚少臣没什么感觉。

    南澜城确实繁华,尤其在这热闹的时期,其他国家的不少商人也将东西拿来贩卖,齐锦渔在游戏里算是见多识广,过手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但看到玲琅满目的商品,那些做工不算精美,却具有异国风情的小玩意儿,依然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

    自己不用,拿回去给那几个小丫鬟们玩也挺不错,看柔蓝一脸兴奋的样子,齐锦渔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把那些丫鬟都集体放个假,来城里逛一圈。

    齐锦渔逛得开心,还顺带拐进文具店给齐锦宁挑选一些上好的墨和纸,准备去永安书院的时候给他带过去,据送点心的护院回来说,这位少爷多日不见妹妹,颇有怨念。

    “小姐,你听……”柔蓝忽然伸长了脖子,手放在耳朵边上。

    文具店的掌柜笑着说道:“姑娘是听到笛声了吧?小店后面就是金谷园,那位冉姓郎君最近天天和楼姬姑娘在金谷园宴客,小店里面一饱耳福啊。”

    柔蓝好奇地问道:“冉姓郎君我倒是知道,只是这楼姬姑娘?”

    掌柜愣了愣,打量了一下柔蓝,又看看在低头挑选墨块的齐锦渔,料想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丫鬟,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楼姬姑娘了不起,南澜城里排的上号的绝色美人。”

    柔蓝懵懂地眨眨眼睛,齐锦渔听力敏锐,抬起头说道:“掌柜的,这几块墨包起来吧。”

    掌柜连忙走过去,看了看齐锦渔指的那几块,笑道:“小姐好眼力,这几块墨是小店中最好的了。”

    收好了纸墨走出文具店,拐进边上一条细细窄窄的巷子,能清晰地听到那裂金碎玉一般的清脆笛音,齐锦渔抬起头,“苏文,金谷园是什么地方?”

    南澜城的情况,苏文应该已经摸透,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吧,齐锦渔抬手揉了揉额头,她从白苍山回来,似乎就直接把冉泽抛到了脑后,这会儿南澜城明显是掀起了“冉泽风暴”。

    “金谷园是一座雅舍,专供南澜城中权贵和歌舞姬寻欢作乐的地方。”苏文冷着脸说道。

    “那种地方啊……楼姬呢?”齐锦渔想起来,冉泽那天从白苍山走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一个艳丽娇媚的女子,花凛当时就叫她楼姬。

    “南澜城中目前最富盛名的舞姬,据说许多贵人为了互相攀比为她一掷千金。”苏文答道。

    齐锦渔点点头,冉泽这是跟着软妹子混上流社会了……一个杀手舍得牺牲色相,还搅得满城风雨,动机不单纯啊。

    柔蓝则是崇拜地看着苏文,苏管事太厉害了,难怪小姐这么依赖苏管事,他什么都知道呀。

    却说楚采采回到家里,心里越想越难过,她自幼受到娇宠,想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看中了齐锦渔配她大哥,就觉得嫁到自家那是千好万好,估计南澜城没几个姑娘能拒绝,偏偏齐锦渔就是其中之一,可她面对齐锦渔又使不出性子。

    “听书,我想的不好吗?齐姐姐说什么要嫁个盖世英雄,难道没有嫁到我家好?爹娘和大哥都会像疼我一样疼她的。”楚采采捧着小脸,问身后的小丫鬟。

    听书抖了抖,小姐啊,做人媳妇和女儿是完全不同的,“小姐想的自然是好的,奴婢太愚笨,小姐想不明白不如去问少爷。”

    楚采采一拍桌子,“听书,你说得对,我应该直接去问大哥。”

    小丫头横冲直撞奔到楚少臣面前,听了她的来意,楚少臣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红着脸尴尬地看着自家小妹,他怎么不知道连楚采采都开始为他张罗婚事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点恼怒。

    “采采,大哥的婚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你整天胡闹,这事以后不准再提,还有,下次见到你齐姐姐得跟她道歉。你也不要去招惹韩玉容了,她进不了咱们楚家的门。”楚少臣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晃过齐锦渔那张精致的小脸,又迅速灭去,齐家姐弟的身份不一般,不适合楚家。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商人,一开始接纳齐锦渔就是为了商机,再接下来楚采采和齐锦渔交好,一切建立在楚采采的基础上,才和齐锦渔的距离近了一步,没料到楚采采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楚少臣忽然有些暗幸,要是齐锦渔对他有什么想法,那才是令人头疼。

    楚采采张大了嘴巴,愤愤地跺了跺脚,“大哥是个没眼光的,齐姐姐那么好的人,我看爹娘也是很喜欢,别以为我不知道,觉明大师那话是骗人的!”

    楚少臣苦恼地托着头,怎么扯到了爹娘,“你给我讲清楚,爹娘怎么会对锦渔动心思?”

    楚采采撅着嘴,从头到尾把她设计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楚少臣直接想打她屁股,自家小妹才八岁啊,就这么早熟了?难保不是跟着花凛学坏了!楚少臣很快找到了一个替罪羊。

    “总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爹娘那里我会去解释。你呀,也不怕你齐姐姐和你翻脸,这种事情能随便问的吗?你放心,将来大哥一定给你找个心满意足的大嫂。”楚少臣戳戳小姑娘鼓起的脸颊,叹了口气。

    岂不知楚夫人和楚老爷也在为这事商议,楚老爷是觉得,能被柳公看重的人必定差不到哪里去,而且齐锦渔教训韩玉容的手段他也见识过,印象深刻颇为满意,即使齐锦渔家世差一点也没关系。楚夫人患得患失,她以为儿子喜欢齐锦渔,大喜过望,又忌讳齐锦渔有个出身不明的背景。

    楚少臣带着楚采采到二老面前,这一家子都是爽直的性格,把这件事一说开,楚老爷失望极了,只说自家没这个福气。

    “采采去跟锦渔这么一说,恐怕那丫头对我们楚家会有什么想法……老爷,我倒有个折中的办法。”楚夫人失望中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什么办法?柳公那么看重齐家丫头,定然是个好的。”楚老爷叹了口气。

    “不做我们楚家的媳妇,但可以做干女儿啊。”楚夫人掩嘴笑了起来,认个干亲对楚家来说没什么损失,就算齐锦渔出身不明,也不会算到楚家的头上。

    既能进一步拉近关系,又能避免麻烦,这大家心照不宣的干亲最好不过。

    楚老爷沉吟了一会,笑道:“夫人说的是,这事我看行,就让少臣和采采去办。”

    40、最新更新

    “夷陵冉姓虽然是国姓,但除了皇室正宗那一脉,分支旁系十分混乱,散落在民间的那些血脉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南澜城里出现个冉姓郎中不算稀奇,”花凛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扇子,“有了楼姬的助力,这位冉郎中,一鸣惊人。你可知在南澜城中,多少人盛传谢三少爷不敌冉姓郎君?”

    “世人而已。”谢三眸中墨色清冷。

    花凛嗤地轻笑,“青衣带回个消息你应该感兴趣,那位冉郎中在簪花节之前,似乎一直在齐府外面吹笛。”

    谢三瞥了他一眼,飒然转身,袍袖划出优美的弧度,然而在那一瞬间,他停住了脚步,从山谷外的山坡上下来一男一女。

    “呀,今天锦渔妹妹亲自来了?”花凛顺着他的目光,惊讶地叫道。

    齐锦渔远远就看到一白一红两道人影立在谢三竹楼的纜|乳|芟拢僮懊豢吹剑盟瘴拇哦飨热テ虢跄闹衤ィ约涸蛱嶙攀澈兄苯幼グ莘昧?br />

    清雅简单的竹楼里,闻得到隐隐的焚香,齐锦渔伸头往小侧间一看,自家兔子哥哥正襟危坐,正在认认真真地看书,流露出以前没有的沉静儒雅气息,案几边上点着一支静心香。

    齐锦渔吐吐舌头,缩回脑袋往另外一边走,看到柳公和另外个灰衣矍铄的老头在聚精会神地下棋,于是也不出声,悄悄地走进去,放下食盒跪坐在柳公一侧,朝棋盘看去。

    两边棋路已经厮杀到了中后局,白棋雄浑黑棋狡诈,齐锦渔不会下棋会看棋,看得出来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压不过谁,一炷香过后,两人都停了手。

    “你我这是第一百七十六盘和局了。”柳公说道。

    “和你下棋最不痛快!”老头显然很不服气,丢了棋子,像是刚刚才发现齐锦渔一般对她打量来打量去,“柳老头,这女娃儿哪来的,看着面熟啊。”

    柳公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语调却是平平,“齐丫头,这是苏老头,你叫他苏公就好。”

    齐锦渔连忙向两人行过礼,苏公寻思了一会,瞅到齐锦渔放在一边的食盒,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这不跟隔壁那小子长得一样嘛,原来就是那双生子中的一个,经常有叫人送东西来的,对不?柳老头,你今天可不能吃独食,见者有份啊。”

    柳公直接无视他了,转头问齐锦渔,“见过齐一了?”

    齐锦渔答道:“看到他在隔壁念书,就没有打扰他,怕影响他学习。”她声音放轻,怕吵到隔壁的齐锦宁,对大嗓门的苏公心里就有些微词。

    柳公挽起宽大的袖子,捡拾着棋盘上的棋子,说道:“齐一念书是书院中少有的专心,他手里那卷不看完,就算是叫他,他也听不见。”

    苏公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你收了个好弟子好学生,那还不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

    齐锦渔倒是没想到齐锦宁还有这样的能耐,在家里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呀,也许是天生的读书料子吧。这下心里对苏公倒是有点歉意,如果对齐锦宁读书不利的话,柳公不会和他在这里下棋。

    她连忙将食盒搬过来,看柳公撤下了棋盘,将下面的点心屉子抽出来放在两人面前,这些都是苏文做出来的成品,光是看卖相,已经让苏公眉开眼笑了。

    还没等苏公下手,一道艳丽的红影从门里卷进来,花凛表情极其严肃,漂亮的面容笼罩着一层阴霾。

    “柳师,苏师,金谷园出事了。有几位师弟被困,谢三已经先行一步赶去金谷园。”

    苏公一听首先怒了,“金谷园?谁准他们去那地方?你赶紧去把谢三找回来,那几个混小子自作自受!”

    花凛看向柳公,青衣飞鸽传来的消息过于紧急,不是普通的事件。

    柳公平庸无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问道:“具体情况如何?让齐丫头也听听,不碍事。”

    “是,柳师。”花凛看看齐锦渔,犹豫了一下说道,“收到城里传来消息,金谷园中死了两个人,死的是城主府庶出的二少爷和三小姐。酒宴上城主府的二少爷以云泉书院的名义和几位师弟起了口角,争执过程中城主府的少爷小姐突然猝死,几位师弟被列为疑犯。”

    齐锦渔跪坐在柳公旁边,呼吸微微急促,拢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着拳,金谷园,城主府的少爷小姐,猝死……如果冉泽在那里,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学生怀疑这件事和之前城主被刺有关,几位师弟必然是无辜被牵连,以城主府对前次刺杀事件的应对,这次死去的二少爷和三小姐都是城主的庶出子女,若是筹码不够重而让城主继续包庇凶手,恐怕几位师弟会遭一些罪……”花凛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苏公气得哼哼直笑,“好,让他们遭些罪也好。”

    永安书院的规矩不同于一般书院,那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没有特别原因不允许学生进入,像花凛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实际上对待自身还是很严格的。

    这次不管什么原因,那几个永安书院的学生去了金谷园,就算被捞回来也逃不了受罚。

    柳公比苏公淡然得多,听了花凛的推断,直接挥挥手,“你也去吧,这件事你心里有数了,知道怎么办。”

    花凛应了一声,又看看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齐锦渔,挑挑眉,飞快地退了出去。

    柳公盯着眼前各色点心,这才叹了一口气,侧过身问齐锦渔,“齐丫头,吓到你了?”

    齐锦渔摇摇头,听到死人和看到死人是两回事,花凛说的还吓不倒她,但是冉泽所作所为都是针对城主府,这又是为了什么?

    “听说城主遇刺之后,不但城主府加强了戒备,城主府里的一干家眷都被城主禁足。这二少爷和三小姐虽然是庶出,却很得城主的喜爱,二少爷在云泉书院也是出名的人物,因为禁足而在五月初五那天没有在白苍山出现,没想到竟然在金谷园遇害。”柳公叹息道。

    苏公哂笑,说道:“花四说的在理,这城主分明就是有问题,儿子女儿死了怪不了谁。倒是那想栽赃嫁祸的人,寻到咱们头上,还当永安书院是纸老虎不成?”

    柳公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有谢三和花四,那人搅不出花样。我看那人未必想针对永安书院,只是那几个小子正好撞到人家手里罢了。”

    他眼角余光看到齐锦渔听得认真,微微一笑,“齐丫头,你有什么想法?”

    苏公惊讶地看看他们两个,叫道:“柳老头,你问这女娃儿做什么,她能有什么想法?这点心倒是美味。”

    齐锦渔手心里全是汗,舒展开笑脸说道:“我对南澜城还不熟悉呢,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见过,不过城主遇刺的时候我正在城里,还多亏楚记的少爷才能出了城,后来听说城主不捉那个杀手,倒是奇怪的。”

    “鬼灵精怪。这事你听听也就过了,总之离城主府的人远些,不认识最好。”柳公淡淡说道。

    齐锦渔心里宽面条泪,她是不认识城主府的人,但是她认识那个杀手啊……

    南澜城里,金谷园附近团团围着城主府的护卫队,一片萧杀之气,齐锦渔买纸墨的那家文具店老板缩着头趴在柜台上,偷偷看着外面街上的情况。

    其他地方依旧热闹喧哗,金谷园里发生的事控制在小范围内流传,还没有波及到整个南澜城,否则全城都会陷入不安之中。

    楼姬绝艳的面容惨白没有血色,她是宴客的主家,城主府的少爷小姐在她的酒席上出了事,就算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难逃其责。

    冉泽一袭宽大紫袍,将楼姬扶在手臂间,手里拿着他的玉笛,俊逸面容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不安和疼惜,碧色的眼眸深沉得像一潭深水。

    金谷园花团锦簇的宴席中,精致的酒水一片散乱,杯碟狼藉,除了倒伏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余参加宴席的人一个都没有走脱,有几个贵女已然吓得晕厥过去,丫鬟们在一边哆哆嗦嗦地扶着。

    永安书院那几个学生倒是神色平静,站在那里看着几个护卫队人员检查两具尸体,因为是城主府的少爷和小姐,他们重点放在城主府的二少爷身上,三小姐不是他们可以随便碰的。

    只见二少爷浑身穿戴整齐,衣袍上除了些酒水菜肴的污渍,完全没有被袭击的痕迹,看指甲颜色,又拿银针刺了喉咙,也不是中毒的迹象,这几个护卫队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难道真的是猝死?城主绝不想听到这样的报告。

    41、最新更新

    谢三将马拴在金谷园门口,城主府的护卫队对谢三少爷还是分外客气的,只是分明已经在金谷园周围进行了消息封锁,还能泄漏得这么快,让领头的护卫队队长笑容下面有些阴郁。

    幸好谢三并没有说什么,就算是要将永安书院那几个学生带走,谢三也只是点点头,让护卫队松了口气,要是谢三少爷较真起来,这件事就麻烦了。

    那几个学生,也有家族在南澜城比较有势力的,但城主府在前,不是谢家王家那种庞然大物,根本由不得他们抵挡,谢三露了面,被带走也不会吃太多的苦头。

    门里,一抹飘逸紫袍迈出来,冉泽依然是扶着脚步虚浮的楼姬,风姿卓然。

    谢三长身玉立,视线投在冉泽身上,不得不说冉泽是个美男子,夷陵人轮廓比晋空人立体,俊美中带着独特的韵味,足以让人一见倾心。然而给谢三的感觉,却并不好,总觉得这人似是过于刻意完美。

    似是察觉到谢三的视线,冉泽侧过脸,碧色眼眸滑过一抹流光。

    当花凛赶到金谷园的时候,就看到谢三一个人站在园中,姹紫嫣红中白色的锦袍格外耀眼醒目。

    被破坏的酒宴已经撤走,往日热闹繁华的筳苑中冷冷清清,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花凛闻到空气中的酒水味,嫌弃地皱皱漂亮的眉毛,抽出扇子挡着脸走到谢三边上,从谢三的角度看过去,正好面对着撤走的酒宴。

    “师弟们呢?”花凛捏着鼻子问道。

    谢三淡然地拂了拂衣袖,上面有着几瓣落花,他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让城主府的人带回去了。”

    花凛啪地收起扇子,睁圆眼睛重复了一遍:“让城主府的人带回去了?”

    谢三微微颔首,墨玉般的眼眸里映着浮光,说道:“这不也正是你心里想的么,让他们吃点苦。”

    除了永安书院的几个学生,楼姬和冉泽一起去了城主府,其余人记了名字,被严令不准将今日的事情乱传,便一一放他们回去了。

    “走吧。”谢三淡淡说了声,往金谷园外走去。

    花凛紧跟上去,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我们总要去把人带出来,不然那几个老头子要念叨死了。”

    谢三走在前面勾了勾嘴角,“不用去,城主府会把他们送回来。”

    光天化日之下连杀两人的手段,绝不是几个书院学生就能做到的,想必城主府里也有聪明人,就算要找替罪羊,也得看看是什么人再说,不然书院决不会善罢甘休,但审讯这一关,那几个师弟是躲不过了。

    “今天楼姬和冉姓郎中也在。”谢三翻身上马。

    花凛策马走在他旁边,闻言又皱了眉,“你怀疑是他?”

    两匹马一前一后专门捡了小巷跑起来,大街上现在全是人,他们又容易引起围观,只能绕各种远路,还跑得快些。

    齐锦渔坐在竹楼里,看柳公和苏公吃完点心,慢慢悠悠地聊了起码半个时辰的天,又下了一盘将近一个时辰,眼看又要和局的棋,双腿跪得麻了,她便悄悄地站起来揉腿,活动活动筋骨,刚跑到隔壁门口,就和人撞上了,鼻子撞得酸疼,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妹妹!”齐锦宁手忙脚乱,他没想到齐锦渔来了,还一下子就被他撞哭。

    “哥哥你是铁打的呀!”齐锦渔捂着鼻子,泪汪汪地戳了戳齐锦宁的胸口,感觉到布料下面的身板结实了许多,在书院要打水什么的,倒是锻炼出来了。

    齐锦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安慰了齐锦渔几句,就去给柳公和苏公行了礼,齐锦渔在边上听柳公就齐锦宁今天所看的文章提出问题,齐锦宁都能一一作答,不由得笑弯了眼睛。

    等兄妹俩回到竹楼,苏文已经将饭菜都热好,冷峻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看兄妹两个在一起笑闹。

    或许是这世界上也没人可以和她八卦,齐锦渔兴致上来,就跟齐锦宁将韩玉容的事情挑挑拣拣给八了一遍,听得齐锦宁一会儿愤怒一会儿高兴,心里满满的都是骄傲,自己的妹妹聪明漂亮,世上就这独一份。

    不过,二兔哥哥吃完嘴里的燕皮翡翠饺,有些忐忑地问道:“妹妹当真不想嫁进楚家,听起来楚家的小姐很喜欢你,难道妹妹的确是喜欢谢三师兄?”

    没等齐锦渔脸黑下来,二兔哥哥又惆怅地说道:“谢三师兄真是谪仙,我越是学得多,越是发现和他差距大。就算是花四师兄,也没法和谢三师兄比的……”

    “哟,小师弟,你在说什么呢?”朱红色衣袍华丽地在齐锦宁身边绽放,花凛笑得妖孽妩媚,伸手拈了只翡翠饺子,两三下塞进嘴里。

    齐锦宁浑身抖了抖,好歹没有吓倒,“花四师兄,您下次能不能走门?都跟您说了无数次了……”

    花凛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走正门就听不到别人说我不如谢三之类的话了,多可惜啊。那,谢三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谢三师兄!”齐锦宁这会儿慌了,可怜兮兮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门口,一袭白袍逆光走进来,像是笼罩着一圈润泽的光芒,皎皎如月,温雅清俊。

    齐锦渔觉得心跳快起来,连忙叫道:“花凛哥哥,谁准你用手抓饺子吃,不是有碗筷嘛,自己拿去。”她下首坐着苏文,谢三和她就隔了个位置,还好没有挨着坐,齐锦渔莫名地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要叹气!齐锦渔愤愤地咬了口翡翠饺子。还好苏文今天做得多,不然根本不够吃了。

    谢三目光越过苏文,看到齐锦渔今天穿着一身鹅黄的裙衫,乌黑如缎的墨发垂在两侧,衬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秀美的双颊泛着粉色的光泽,晶亮的眼眸像含着水,盈盈欲滴。

    齐锦渔咬咬唇,抬起头朝他瞪了一眼,结果从他的墨眸里读出笑意,她扭头看向花凛,“花凛哥哥,你们不是去南澜城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事情办得怎么样啦?”

    谢三悦耳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知道?”他的视线渐渐滑到苏文身上,他知道这个是齐府的管事,深得齐锦渔信任,甚至还说他是齐府的表少爷。可是,有哪一个管事会对自己主子的心思了如指掌,恰到好处地送上她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齐锦渔刚刚吃下一个饺子,还没抬头,一小碗汤水就放到了她手边,她拿起来就喝了下去……这两人的默契行云流水,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苏文清清冷冷斜了谢三一眼,谢三身上带着齐锦渔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玉蝉,说明齐锦渔对待谢三的级别很可能是朋友,不能放在“清理”对象里面,但不影响他表达个人情绪。

    谢三从容淡定地收回目光。

    花凛眯眼笑着说道:“柳师说让锦渔妹妹听听也无妨,我便说了,锦渔妹妹的胆子可是大得很。”

    “花四师兄,什么事啊?”齐锦宁听得莫名其妙。

    花凛瞅瞅放在齐锦宁面前的汤碗,恶趣味起来,笑嘻嘻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在城里死了两个人,是在吃饭的时候哦,两个人死得可难看了,那尸体……啧啧,红的白的,开肠破肚,缺胳膊掉腿,血哗啦啦冒出来还有热热的气泡……”r》

    齐锦宁脸色微微发白,花凛的描述让他觉得很倒胃口,特别是他面前还放着一碗热热的汤。

    “哥哥,别听他胡说八道,”齐锦渔挑了点鲜美的小菜放进齐锦宁碗里,“我猜花凛哥哥根本就没看到,这是故意在吓你呢。”

    花凛抬起扇子挡住笑脸,齐锦宁俊脸飞红,看都不看只管埋头吃菜,作为一个吃货,在吃饭的时候被人影响食欲实在是太丢人了。

    “两个人都是自然摔倒,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浑身衣物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谢三开口说道,他没有说是尸体,至少听起来好听一些。

    齐锦宁暗暗呼了口气,齐锦渔撇撇嘴,难道还真的是猝死?这不可能,只能说是凶手太高明,让人找不出破绽。

    “可怜几位师弟都被带去了城主府。”花凛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哪里可怜他们了。

    谢三不动声色地接着说道:“还有那位一举成名的冉郎中和楼姬也去了城主府。”

    “啊!”齐锦渔轻呼了一声,随即低头喝汤掩饰,冉泽进了城主府……那不是离城主很近,更方便他动手?不对,城主府里有高手保护,冉泽的目的不在于此。

    “柳师一直盛赞齐小姐聪慧举世无双,不知齐小姐有什么看法?”谢三粲然轻笑,顿时给人一种满室生辉,如松间明月的感觉。

    42、最新更新

    花凛举着扇子,挡住脸上惊讶的神色,他像是第一天认识谢三。

    两人相识相交这么多年,他印象中谢三一直以来都是清风明月般的存在,从来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谢三产生变化,他是极少数能近他身的人之一,依然能感觉到和谢三之间的距离。

    谢三主动向齐锦渔问话,并且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态度,令花凛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王七在簪花节那天说的话是真的……花凛心里忍不住大笑,谢三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风情。他竟隐隐约约有种希望看到齐锦渔给谢三吃瘪的念头。

    齐锦渔拧着眉,对谢三有了些戒备,这近乎完美存在的男人,是对她产生了疑心吗?

    “谢三少爷,这种事情我不太感兴趣呢,我也当不得柳公的赞誉。”齐锦渔轻声说道。

    齐锦宁护着妹妹,硬着头皮顶住谪仙师兄笼罩在身上的压力,开口说道:“谢三师兄,锦渔是女孩子,听到……死人,害怕也是正常的。我们还是不要说了……不然饭也吃不下了。”

    他哪里看出齐锦渔害怕了?谢三微微翘起嘴角,心情一时好得很,人家姑娘可没有害怕,倒是齐锦宁被花凛恶心到之后,明显食欲下降了档次。

    “哥哥说得是,不要提这事了,我相信以谢三少爷的才智,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才会这么安逸地坐在这里。”齐锦渔露齿一笑,不管如何,先把谢三这口堵死。

    花凛实在忍不住,扑哧笑起来,这两人看起来在互相夸赞对方,其实都给对方下了套。

    金谷园中城主府少爷小姐的死因,谢三没有认真接触过尸体,只是看着护卫队的几人检查,他又不是仵作,倒真的是看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城主府里,重伤初愈的城主独自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原本就不稳的气息显得更加紊乱,死去的儿子女儿虽然是庶出,但颇受他的喜爱,但他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站起来走到书架边挂着的一幅画前面,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光滑的墙面上神奇地出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铺着黑色丝绒,一抹翠绿跃然生辉,赫然是一颗龙绿晶印章,和齐锦渔得到的冉泽那颗极其相似,在印章边上,还有一尊白玉美人的雕像。

    城主伸手在印章和雕像上轻轻抚摸,黯淡的眼睛里泛出几分柔情,连可怖的神色都渐渐缓和下来,带上了一丝痛彻心扉的哀伤,蓦然,他沉沉叹了口气,缩回手,重新在画上按了按,暗格合拢,从墙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痕迹。

    “阿玉,那逆子……逆子……是我岑前造孽太多,报应啊……”城主低声咆哮着,一拳砸到墙面上,却没有使出功力,只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转身蹒跚地跌坐回椅子里,似乎是散去了所有的力气,闭着的眼里居然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

    听到书房里面传出来隐约的咆哮声,守在门口的护卫们惊骇地互相看看,却没有人敢接近书房,谁都知道城主死了儿子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时候谁敢去触霉头?

    过了半晌,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浑身落满萧瑟暮气的城主面无表情地从门里走出来,他看都不看那几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护卫,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

    “去把今天带进来的人放了……”

    那几个护卫正想跟上去,耳朵里飘进来低沉压抑的声音,连忙立正应道:“是,城主大人!”

    城主竟然要把那些和少爷小姐之死有关的人放了……护卫们还以为这些人会成为迁怒撒气的对象,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

    永安书院的学生们,楼姬,还有冉泽在城主府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苦楚,只是关押在牢房里面。娇滴滴的美人被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吓得几欲晕厥,学生们倒是还能保持镇定。

    “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冉泽扶着楼姬,嘴里温情款款,眼神却格外狠厉。

    楼姬惨白着脸点头,现在冉泽说什么她都相信,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听到牢房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楼姬浑身颤抖,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冉泽的怀里。

    如果怀里的人换成是她,应该不会这么没用吧……冉泽想起那张带怒的俏脸,微微笑了笑。

    “出来出来,全部出来,城主有令,你们可以走了。”牢房门被打开,一个看守在外面吆喝道,嘴里还说着命大之类的话。

    冉泽嘲讽地弯起薄唇,眼里毫不掩饰地闪过厌弃和兴奋,几乎是提着楼姬,跟在永安书院的学生们后面,缓步走出了城主府的牢门。

    那人……还真是对他宽容啊……这样都不杀他!

    穿过一侧荒僻的回廊,一行人就要从侧门里离开城主府,冉泽耳里听到了一个声音,“你……等等!”

    前面永安书院的学生已经走出了门,冉泽心里冷冷一笑,手里用了巧劲,将楼姬轻轻推到门外,楼姬踉跄了几步站稳,茫然地回过头,却看到城主府的侧门里,冉泽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失去了冉泽的支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太近了,城主就站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冉泽几乎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碧色的眼眸泛出奇异的光泽,然而他不会轻举妄动,城主身边那个高手太强,绝对能够在他出手时反击。

    “泽儿?”城主艰涩地开口唤道,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心想要杀死他的人,似乎要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找出宝藏。

    冉泽身躯微微震动,眼中奇光一闪,低声说道:“你不配叫我,怎么,你就不想为你儿子女儿报仇?不想灭掉自己的心头大患?”

    城主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你真的是泽儿……我,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你和阿玉长得那么像……”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显得很急切,“我不会怪你的,泽儿,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你相信我,你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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