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第14部分阅读
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rouwenwu
门,见有人阻止,自然停了下来。
“是啊,不过他们昨天回老家去了,这房子也不租了。”老人瞅了瞅伙计手中的棒子,“别撬那锁了,就算是有钱赔,也可惜不是吗?”说完转身要回屋。
王掌柜有点傻,“回老家了?不租了?”
“是啊。”老人回头瞅了他一眼,“过两天是他爹的忌日,回去烧纸磕头去了。”说完又要走。
王掌柜忙叫住他,“你把门打开给我看看。”
老人有些不乐意,但对方毕竟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他不好得罪,加上见王掌柜脸色不好,絮絮叨叨的取了钥匙开了门。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些不能搬的东西,空荡荡的,显得有些萧瑟。
王掌柜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脚下就是一软,如果不是及时扶住门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伙计忙抢上去扶住,“掌柜的,你没事吧?”
王掌柜抹了把额头虚汗,说话也少了中气,“他们昨天啥时走的?”
老人看他脸色苍白,怕他倒在这儿了,到时说不清楚,招惹是非,见他问起,忙如实答了,只盼早些打发了他走,“昨天一早就走了,东西是他托人家来收的。”
王掌柜听出了些味,“他托的谁来收拾的?”
“姓李,长得瘦瘦高高的,以前经常到家里来一起喝酒的,如果你没啥事,我要关门了。”
“姓李?瘦瘦高高?”王掌柜想起一个人来,“哎呀”一声捶着门框,痛哭流涕,“我们上了子容那小子的当了。”
楼下一阵喧闹叫骂,子容蓦然睁开眼,坐起身,和正竖耳倾听的雪晴交换了个眼色,披上衣衫,“来了。”
雪晴帮他束着腰带,重新拢好头发,把他袍子上的褶都拍得平平整整,“仔细些,疯狗要咬人的。”
子容拍拍她的手,“放心。”抖平衣摆,漫步下了楼。
楼下大堂里,王掌柜带了好些人,气势汹汹。
桌边凳子被踢翻了两张,其中一张被一个打手踩在脚下,王掌柜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嘴边挂着冷笑。
子容不急不缓的撩开珠帘,迈了进去,环视了下四周,淡淡一笑,对伙计道:“不懂规矩,怎么不给王掌柜倒茶。”
王掌柜冷哼一声,踩着凳子的打手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姓莫的,别装模作样,把人交出来。”
子容扶起一张凳子,顾作不解,“交什么人?先不说什么交人。就说你们掌柜的还没说话,你算他家的哪根葱?”
打手一听这话,也知道自己只是个下人,而对方却是掌柜,论理他没资格插嘴,不过仗着王掌柜在这儿大喝小叫。
子容这是拐着弯骂他狗仗人势,顿时恼羞成怒,上前要揪子容衣襟。
没想到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接着手腕一痛,不知怎么就被扭在了背后,象要断了一般的痛,接着屁股一痛,向前扑倒,摔了下狗吃屎,嘴里尝到了一股甜腥,嘴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吐了出来却是一颗牙,翻转身却见子容正在掸衣袖。
他平时仗着有一身的蛮力,加上王掌柜家有钱,一般人也不敢惹他,横行霸道,没少欺负人,吃这样的亏还是头一朝,还是当着王掌柜的面,这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一骨碌爬起来向子容扑了过去。
不料对方看着斯文,手上功夫却一点不弱,一个回合不到,又把他摔在了地上,呸出一口血水,又没了一颗牙。
爬起来,还想再上,王掌柜黑着脸,骂道:“没用的东西,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打手只狠狠刮了子容一眼,暂时退到了王掌柜身后。
子容伸脚一勾,勾起一张倒在地上的圆凳,端端正正的摆了,向王掌柜不卑不亢的比了个请的姿势,“来了就是客,坐下喝杯茶,慢慢谈。”
他刚才的动作轻描淡写,看似平常,王掌柜是见过世面的,就暗暗心惊,没想到子容还是个练家子,而且只怕功夫不弱,自己带来的这些打手合起来也不见得讨得到好,反正他也不是靠着这几个打手来砸场子,想摆平眼前的事,靠的是软硬兼施,软的不行,自然有夫人娘家的人,去请官场中人来压他。
一掀衣袍在圆凳上坐下。
子容拍拍手,“上茶。”
伙计飞快的冲了茶来,给二人斟上,又再退开了。
子容对着茶杯比了个手势,“请。”不管对方喝是不喝,端了自己的茶杯啜了一口,盖上杯盖才慢条斯理的问,“王掌柜今天来是想砸我的场子来了?”
王掌柜自己身后站了一堆人,而对方的伙计全退开了,这大堂就他一个人。
明明是自己人多,对方人少,可是就觉得气势却不过对方,心下更是不服,一撇嘴角冷哼了一声,“我来的目的,莫掌柜不会不知道,我也不绕圈子,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沈洪交出来,我马上就走。”
子容正揭着茶杯吹茶叶,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这倒奇怪了,王掌柜撬了我一手教出来的人。我没发话,你到来找我要人了,这在情在理,都说不过去吧?”
王掌柜怒火直冲头顶,一拍桌子,指着子容,“姓莫的,你设的好计,有意要沈洪过我那儿,等我的布回来了,人就藏了 … …你还有什么话说?”
子容等他说完,才道:“谁瞧着听着我叫沈洪去你那儿了?倒是王掌柜天天请着他喝酒,是我叫的,还是王掌柜你自己撬的?明眼人一看便知。再说,就算是我要他去,你不撬,他能进你的门?”
他说着又笑了笑,“再说,那布可是您自个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布回来了,就染呗,跟沈洪走不走又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说,没有沈洪,那布你就染不出来吧?既然你染不出来,征来做什么?没这么大的头,戴这么大的帽子,你怪得了谁?”
一席话,说得王掌柜面红耳赤,更是怒火中烧,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子,“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敢教训我?你今天不把沈洪交出来,这太和镇,你也就别想再呆了。”
子容静静的听着,隔了片刻脸上笑意一敛,冷哼一声,“今天你自己来了,我们的账也正好算一算。你今天敢来我的地方嚣张,仗的不过是王主薄的势,不过到了衙门,管事的却不是王主薄。”
王掌柜打了个叮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容将手中茶杯重重顿在桌上,“王福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能瞒天过海?”
王掌柜见他突然变脸叫了他的真名,心里也是惊了一下,先想到的就是贾二那事,不过贾二跑了,这事无对证,也不需俱怕,面色变了变,“既然要到衙门,那最好不过。”回头对一个家亻}道:“去请主薄大人。”
子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又看向门口,笑道:“周大哥这时间可掐得真准。”
帘子一掀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周成贵,哈哈笑道:“你这耳朵可真灵,我才到门口,你便知道了。”
子容忙起身迎了上去。
王掌柜转头看去,别的人不认得,但被其中一个彪悍汉子拧在手上的人却是认得,正是贾二,再看那几个人,除了一个长相秀逸外,个个皮袄短打,体型彪壮,腰别钢刀,当即暗吸了口冷气。
周成贵不等子容开口,先拍了拍子容肩膀,对身后那个长身玉立,长相秀逸的男子,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莫兄弟。”接着又转头对子容道:“这是我二弟,现在山里头当家的,姓辛名雨泽。”
说着指指身后另一侧的一个汉子,却是上次劫子容的冯彪,“冯彪就是他的手下。”
子容听了 哎呀,一声,抱拳拱手,“久昂大名,常打您山边过,没去拜访,失敬,失敬。”他万万没想到山头当任老大竟是这样俊秀的年轻人。
辛雨泽虽在山中,对子容却也久闻,这时见了,也是细细打量,见他年级轻轻,俊逸非凡,却有如此能耐,不禁惺惺相惜,生了结交之意,也抱拳笑道:“上次手下兄弟对莫兄弟和弟妹做了那等畜生不如的缺德事,我没来向莫兄弟道歉已是失礼,还望莫兄弟不要见怪的好。”
虽然是过了的事,冯彪仍羞得低下了头。
子容见他直爽豁达,也打心眼喜欢,“辛二太客气了,子容如何担得起。”他昨天收到周成贵托人带来的信,说捉到了指使冯彪的贾二,今日会押下山来,无巧不成书,也就正好赶上了今天王掌柜来砸场子的事。
周成贵见二人一见如故也是欢喜,“子容,我和雨泽是早就拜过把子的,如果你不嫌我们是匪子出身,就认了我们做哥哥,以后大家也有个照应,二弟,你看如何?”
辛雨泽眸子一亮,“求之不得,只怕莫掌柜嫌弃。”
子容听了喜得向外直唤伙计,“快,拿香炉和酒来,我要拜两位哥哥呢
周成贵和辛雨泽相视而笑。
王掌柜往门口看了看,外面还站了二十来个牵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心里有些慌,要知道这兵匪从不分家,虽然他有着王主薄这后台,但只怕这些人谁也不会拿着自己的脑袋去充当英雄,去惹这山里的头号匪人。
看贾二土头土脸,鼻青脸肿,显然是吃了些苦头的,按照以前见了他能不呼救?现在看了他,却声都不敢哼一声,可见他对这些人惧怕到了什么程度。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先避开今天再来说事,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就要开溜。
周成贵睨了他一眼,“王掌柜,你既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正好给我们兄弟三人做个见证。”
他话一落,不等吩咐,已上来几个汉子,将门口堵得死死的。
伙计捧了香炉进来,子容点了香敬了酒,三人当真跪了一排,慎重拜了把子。
又重新泡了好茶,请周成贵和辛雨泽坐了。
王掌柜一旁瞅着,心里更虚。
周成贵看了看周围问,“雪晴呢?”
子容指指楼上,“这楼下正乱着,没让她下来。我就这叫她下来见过哥哥。”
辛雨泽忙拦着,“别,乱糟糟的,别吓到弟妹,改日再见不迟。”指指贾二,“这人怎么处置?”
子容也不愿雪晴卷进这场是非,作了罢,看了眼贾二,问王掌柜,“王福,这事,还要我说一遍吗?”
再说王主薄听了 福通,伙计说沈洪跑了,又惊又怒,带了几个人就冲来了 永生,,不想到了门口,站了一堆的匪人,心里就打了个扭,回念一想,伙计说王福带了人去砸 永生。,难道这些是王福找来砸砀子的人?见那些匪子见了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肯定,踢了帘子就进来了。
可进了门,发现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子容和另两个人坐着,其中一个认得是跑买卖的周成贵,周成贵没洗手前的底子他是知道的,也是个不好惹的角。另一人身后还站了几个匪子,也猜到这人多半是匪子头了。
而王福却站着,地上还跪了个贾二 … …
子容站了起来,“王主薄,您来的正好,我们刚好说要去衙门,正愁没个主事的人,如果您有空的话,正好给我们当个见证人。”
王主薄不愿与匪子结怨,见了这阵势,已经想走,被子容叫住,又不好马上离开,只得装模作样的问了几句。
周成贵不等子容开口,已抢在前面把来龙去脉大至说了一遍,王掌柜冷汗直流,王主薄面子上也崩不住,喝骂王掌柜,王掌柜只将所有过错推给贾二,说是贾二对雪晴起了坏心,才纵着他鬼迷了心窍。
054 收网(1)
王主薄在二人的争吵中算是明白了其中事由,念着姐姐王夫人,而贾二不过是个远房亲戚,又没什么靠山,顺着王掌柜的意拉了他做替罪羊。
贾二被捂了一嘴的苍蝇,偏左右都是得罪不起的,只能生生地咽了下去
子容冷眼看着,由着他们演戏,辛雨泽和周成贵见他不出声,自也不便抢着出头,陪着他静观其变。
王主薄叫人扭了贾二去衙门,又使着王掌柜向子容赔了不是,一行人才退了出去。
他们前脚一走,周成贵就问子容,“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子容的嘴角不易觉察的微微扬起,但那丝冷笑立刻又消弥于无形,“扭他去衙门,他使几个银子就出来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你有主意收拾他了?”周成贵知道他一惯多主意。
“主意是有,坑也挖下了,他现在已经跳下了坑,就等着咱埋土。”子容将自己的打算大至说了一遍。
周成贵听得连连点头,“兄弟,真有你的,这次还不让他死得硬挺挺的
子容扬眉笑了笑,“不过这土一天没埋上,这事儿也就不能说成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辛雨泽直到这时站起身,拍了拍子容的肩膀,“三弟尽管放手去做,他走正道,三弟自个接着。如果他再敢玩阴的,咱把他的老窝一起给他端了。”
子容自落难以来,没少受苦,少受气,这时才结交的兄弟,能这么仗义,不由心里感动,拍着肩膀上辛雨泽的手,“谢谢二哥。”
周成贵本来就一直看好子容,这会儿拜了把子,更是痛快,“走,我们出去喝几杯,不醉不归。”
雪晴在楼上,侧着耳朵把下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直到王掌柜一伙人离开,才长松了口气。
但楼下一堆认不得的匪子,也不便下去,等子容他们离开了,才从楼上下来,招呼伙计收拾了茶杯,重新摆好桌椅板凳。
看看左右闲着没事,也就早早地回家去了。
陆太太问起子容,她怕说起山中匪人惊吓到陆太太,只说与周成贵结了兄弟,一同喝酒去了。
陆太太见过周成贵几面,印象也算不错 ,而且周成贵又是在外面跑买卖的,与子容结了兄弟,以后子容,也能多条路子,也打心眼里为子容高兴。
张罗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只是少了子容,心里就象缺了点什么似的,不禁叹了口气,“就少了一个人在家,都觉得冷清。”
陆掌柜摇头笑了,挟了块炒鸡蛋到她碗里,“孩子大了,子容又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成天窝在家里,总有点这样那样的应酬。再说这才出去吃一顿饭,你就闹心成这样。”
陆太太也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笑了笑,“这人年龄越大,就越是怕孤独,还不是怨你,那天跟我说什么子容要走的事,要不我哪能有这心思。”
雪晴心中拢了一团阴影,埋头吃饭,筷子杵在自己碗里,半天没去挟一柱菜,陆太太这才回过味,刚才自己那句无心的话,怕是戳着她的痛处,挟了些白切肉到她碗里,“就要成亲了,多吃些肉,把身体养好些,没准能早些生个胖小子。”
这话不提也罢,说了更让雪晴头痛,把那几片肉塞进嘴里,胡乱拨了几口饭,就推说吃饱了,先行回了房。
陆掌柜看着雪晴出去,用手肘碰了碰夫人,“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别说子容要走的事。”
陆太太也后悔自己刚才没多个心眼,说话不多想一想,“刚才一没留神,说溜了嘴,看来雪晴真是担心这个,才答应成的亲。”
陆掌柜将手上的小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一会儿你去看看雪晴,好好劝劝,让她把心放宽来,子容不是无情的人。”
陆太太给丈夫盛了碗饭,“那你快吃,我收拾好了碗筷就过去。”
程根咽下口里的饭菜,“娘,你去就是了,碗筷我来收。”
“你不是还有布要染吗?”陆太太放下手中的碗筷,等着。
“这能要多少时间,娘去吧,姐别一个人躲屋里哭了鼻子。”程根又去装饭。
陆太太笑着打了他一下,“看你把你姐说的,她能有这么小气?”
“那可难说,前两天我还看到她闷闷不乐的,不知在愁什么事呢,刚才听娘说,只怕就是愁这个。”程根是藏不住话的人,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陆太太坐不住了,解下围裙,搭在凳子上,“我看看去,这碗筷得拿热水烫烫,水在锅里热着呢。”
程根一叠声的应了,陆太太三步并两步的去了雪晴屋里。
房门虚掩着,陆太太在门口唤了声,“雪晴。”
雪晴正手枕着后脑靠着卷成一团的被子,望着窗外河苇发呆,听到娘的声音,忙坐直身,随手在床边拿了针线篓子放在腿上。
陆太太推门进来,掩了门,坐到床边,看着她手中正要绞边的红头盖,笑了笑,“别装了,盖头都拿反了。”
雪晴低下头才发现,果然把盖头捏反了,手上捏着边尾,要绞的那边却在另一头,脸上微微一红,重新把盖头正过来。
陆太太摊开盖头,见上面绣的百合,却不是双 喜,,“子容在外面找花姑娘了?”
雪晴眼一瞪,“他敢?”
陆太太看了看女儿,淡淡的问,“那是有哪家小媳妇看上他,缠着不放了?”
雪晴皱了皱眉,“我天天跟着呢,谁敢缠他?”
陆太太拿了根针,引了红线,绞着红盖头另一边的边,“你不跟着呢?
雪晴想也不想,一撇小嘴,“那他也不会理会那些贴上门来的女人。”
陆太太抬起脸,直看着雪晴,“那你还在愁啥?”
有些话,雪晴埋在心里也没敢跟人说,一直这么憋着,也难免闷闷不乐,虽然娘是这年代的人,也免不了有些这时的世俗思想,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开明。
想了想,从贴身的怀里取出一个做得极为精致的小荷包,边是用七彩线绞的麻花针,中间绣了只毛绒绒的老虎头,娇憨可爱,最难为她的是,这么小小的一个虎头,不同的角度看倒象是会眨眼一般。
她绣这荷包上的虎头的时候,陆太太到是见过,好一阵子的夸,没想到女儿有这手艺,虽然不知她哪来学来的,但确确实实看到她绣出来了,而且绣了四幅,绣好后,做成荷包反而没见过了,问过雪晴几次,雪晴只说丢了,陆太太还心痛了好些日子。
雪晴又另外绣了幅丝帕送给陆太太,绣的是一对鸳鸯,也能眨眼睛,说一只是娘,一只是爹,才逗得陆太太眉开眼笑,嗔骂女儿不正经,对那帕子却是极爱的,小心收着,也不舍得用。
陆太太见她这时候取了这老虎头做的荷包出来,正反正各一个小老虎头,又是贴身藏着的,那另两幅小老虎头在哪儿,心里也有数了。
雪晴松开小荷包上的金丝绳,从里面倒出一粒小指甲大小的小金珠,上面雕着一个精致的篆花图案,递给陆太太,“娘,你可认得这东西?”
陆太太拈着这珠子细细的看了,这图案好象在哪儿见过,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猛吃了一惊,看向雪晴,“你这是哪儿的?”
雪晴从陆太太手里拈起那金珠子,慢慢的捻着,“娘,你先别问从哪儿来的,先跟我说这标记是什么?”
陆太太慢慢的回想着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把那些事挑挑捡捡,道:“那时我还小,我们镇子上出了一个能人进京当了官,家眷却没带去,他家的小儿子,不时向我们那些小孩显摆,说他爹如何如何的在朝中得势。大些的男孩就不肯信,硬说他吹牛,那孩子小,受不得激,有一日果然偷了一个铸币出来给我们看,说是他爹爹的,那个图案,与这个虽然不同,但却有相似之处,所以我琢磨着可能是朝中大臣或者权贵之士的标记。”
雪晴点了点头,“我以前也没想到是什么,但上次接的那批军布,也有个标记,也如娘所说,虽不相同,却有相似之处,后来我撞到那衙差,多嘴问了句,他当时就说我呢,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认得也是正常,那是京里梁大人的标记。”
陆太太看向她手中正慢慢打着转的小金珠,“那这 … …”
雪晴将那金珠转过来,图案朝上,“或者这正如娘所说的,是哪个臣中命官或者权贵中人的标记。”
陆太太看那金珠因为年日已久,有些色陈,但仍能看得出打磨的极为光滑细致,那图案雕得更是精致之极,中间穿了小孔,象是可以穿绳索之用,“那这东西,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雪晴神色一黯,“这是子容的。”
“什么?”陆太太一声惊呼,忙捂住了嘴,“他哪来的这东西?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雪晴望了望门口,仔细听过,确定没有人听见她们谈话才道:“娘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爹爹,我就告诉您。”
陆太太见女人如此谨重,点了点头,“我听了就烂在肚子里。”
雪晴将小金珠放回荷包,小心的扎上封口,捏在手上把玩,“这是子容没到我们家前就有的。”
陆太太愣了愣,“这怎么可能?他那身衣衫是我和你爹给他换下来的,你爹亲手烧的,什么也没有,几时见过这东西 … …”说到这儿,蓦然住了嘴
当年,她给子容脱衣裳,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荷包,她当时不好解开来看,但倒是捏了两下,里面装的确实是珠子一类的东西。
难道就是这个 … …
雪晴紧紧攥着那个荷包,另一只把玩着下面的黑黄交替的穗子,“真是他的,那天我出去接着扫门口的雪,拾到了这个,当时也不知什么,又是哪儿来的,却认得是金子,以为是哪个过路的在门口休息落下了,便收了起来,等有人来寻,便还他。后来子容在门口翻着雪寻东西,我才留了心,问他寻什么,他开始不肯说。后来我总见他寻,又问了他,他才说寻一颗珠子。我当时就想到了这颗金珠子,但想着他都要饿死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如果有这东西,还不会拿去当了换银子吗?就问了他寻什么样的珠子,看我有没有见过。”
陆太太不知怎么的心里抽了一下,“他怎么说的?”
“他见我问,便猜到了我是拾到了什么,就说了这珠子的模样。我取了珠子还他,问他为啥要饿死了,都不拿去当了。结果他接过珠子看了会儿,又交到我手上,说这是他爹留给他的唯一的一样东西,让我帮他好生收着,不能给任何人看,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一听这话,就不肯接,他说他要东奔西走的干活,怕再丢了,让我帮他存着,他安心些,我才收下。这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从来没提过这珠子,更没问我要来看过,也不知是不是把这事忘了。今天我把这事说给娘听,已经是违了我和他当年的约定。”
雪晴隔着荷包,仍捻着那粒珠子,心里沉甸甸的。
“那就是他爹给他的,饿死也不舍得卖,这也合他的性子。”陆太太拈起盖头,又开始绞边。
雪晴摇了摇头,没陆太太那么轻松,“依他说的,他爹就一个书生,怎么能有这样的东西?”
“没准是他爹哪个好友送他的呢?”陆太太笑看着她,心里也团着一层乌云,“你就为这多心了?怕他骗你不成?”
“不是我多心,爹也察觉了,他总想着进京。”雪晴也想不明白中间的道理,娘说的也同样有道理,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陆太太不以为然的 嗨,了一声,“你爹也说了,子容能耐大,这高飞是早晚的事,这小地方自然困不住他,你怕他飞走了,不回来了?”
雪晴又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担心,大不了,我打个包拖上爹娘跟了他去。”
“那你还有什么可愁的。”陆太太又看了眼她手中的荷包,“那东西照你说的,比他的命还重要,你快收好吧,别再捻了,小心捻丢了。”
雪晴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想象力太过丰富,“我不想他进京,是不想他搅进那些混水里,万一有个啥事 … …”
自从上次听了书,她就觉得这世道并不象她想象的平静安稳。
永和多镇是个小地方,倒也罢了,但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不知成天有多少风云变幻。
陆太太忙捂着她的嘴,“快呸,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不是在咒他吗?”
雪晴也觉得自己失言,也不管信不信,灵不灵,果真对着一边呸了一口,转过脸时听到门口有动静,脚步声极重。
陆太太也听见了,“只怕是子容回来了,听这声音,怕是喝多了,快看看去。”
雪晴将荷包仍贴身收了,下床穿了绣鞋,陆太太已起身开了门。
到院里开了大门,却是两个汉子架了子容回来,他抬头看了看雪晴,醉眼迷离,倒还知道笑了笑。
其中一个汉子见开门的是个极美的年轻姑娘,猜到是子容没过门的媳妇,不敢多看,垂着眼,“莫兄弟喝多了几杯。”
雪晴忙接了子容扶着,“周大哥他们呢?”
汉子也直言不讳,“我们当家的和大哥都喝大了,兄弟们把他们都送回去了。”
雪晴这才谢了那两个汉子,将子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子容人长得高大,顿时压得她身子往旁边一歪。
陆太太关了院门,落了栅回身要叫根儿和陆掌柜出来扶。
雪晴怕被爹爹等子容酒醒了问起这醉酒的事,子容不说谎,一问就能把和那个叫辛雨泽的匪子头子结拜的事问出来,忙拦着,“娘,别叫了,我能成,省得爹看他喝成这样,明天又有得念叨。”
子容也在那儿道:“别吵爹了,我没事。”
陆太太见他还知道说话,没醉得迷糊,也就作了罢,搭上他另一边膀子,要去帮雪晴一把。
子容摆了摆手,笑了笑,“娘 … …不用扶了,我能走 … …雪晴,你也别扶了 … …”说着就要把胳膊从她肩膀上拿下来。
雪晴见他虽然说话还算灵便,便脚下并不多稳 ,皱了皱眉,“别逞能了。”将他松开的胳膊又拉了回去,回头对陆太太道:“娘,你也去歇着吧,他没啥事。”
陆太太见子容喝是喝多了些,雪晴一人倒是能应付,也就不在这儿碍他们二小的眼,“天也不早了,给他洗洗脸,今天就早些睡吧,啊?”
雪晴一边扶着子容往他房里走,一边回头应了陆太太。
陆太太这才回了屋。
雪晴扶着子容进了房间,怕子容喝多了酒胡说八道,让人听去了笑话,随脚踢上门,扶着他歪歪斜斜的走到床边,一斜身子将他撂到床上,他顺着力倒在床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没松开。
雪晴被他下倒的力道一拉扯,收势不住,扑倒在他胸前,酒气夹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瞬间向她兜头兜面的扑来,顿时面红耳赤,忙要起身。
子容半迷半醒中只觉得怀中香软温馨,手臂不由的收拢,将刚撑起身的雪晴又揽进了怀里,嘴里轻呢,“雪晴,我可真想你。”
雪晴的心怦然直跳,面红耳赤,不敢乱动,过了会儿,不见他有动静,抬头偷偷望去,他双目紧闭并没转醒,显然是醉中梦呓,暗松了口气,心里却是丝丝的甜。
她这么撑着,没一会儿功夫,手就软了,又怕万一娘没睡,见到她久没出去,胡乱猜测,挣了挣,想站起身。
没想到她一动,子容的手臂却收得越紧,将她再次纳进怀里,迷糊中低呓,“不要走。”身子一翻,竟将她压下身下,他的俊颜就在咫前,半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迷离,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气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淡淡酒香。
他近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觉得身下娇驱柔若无骨,她失措的面颊更是娇羞无限,心神一荡,身体内某一处激起一股欲望,迅速化开,传向每一个神精,身体越来越热,再难把持,伏低头吻向她微张着的小嘴。
雪晴心下慌乱,见他靠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本能的将脸偏开,领下颈项白腻如凝脂,眨眼间泛上了红晕,更是诱人之极。
子容更是无法自抑,照着她粉颈处吻落,只觉她身子一僵之后瑟瑟发抖,如风中花蕊,更叫人惜怜不已,一吻之下,只觉唇边幽香细滑无比,忍不住用唇来回轻摩,不舍得离开。
雪晴脑中化成一片空白,只觉颈项处的唇滚烫之极,想叫他停下,却极喜欢那痒痒麻麻的感觉,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细细的将呼进的空气呼出。
子容的唇慢慢上移,细细碎碎的向上,最后寻到她的唇,欢快的轻呤了一声,视线锁定她艳红的唇瓣,压覆下去。
雪晴虽然两世为人,除了他,却没有恋爱的经验,这些吻啊亲热的,虽然看的不少,但真正的实践却没有过,也曾经偷偷的幻想过吻的感觉,在言情小说里也看过不少关于吻的描述,但这时那些全消失不见。
只是心里猛的一紧,脑子里象散开了七色烟花,又仿佛自己的灵魂慢慢飘离身体,越飞越远,最后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身边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嘴里全是他淡淡的酒香。
她完全不知道男人的唇会如此的柔软,会给她带来这样奇怪的感觉。
他拥紧了她,滚烫的薄唇带着微微的颤抖,辗转而轻柔的吮吻着她的,直到她的唇同他一样滚烫无比,舌尖试着挑开她的唇,探了进去。
雪晴整个人都懵住了,想要回避,他却追踪而上,加深了这个吻,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心慌意乱,心头却又绵绵地淌开一股甜。
直到彼此无法呼吸,才退了出去,将脸埋进她耳鬓的秀发,大口的喘息着,“雪晴,我等不得成亲了。”
雪晴刚得以吸进两口新鲜空气,听了他的话,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有些懵,不成亲了?
正怔忡间,他略撑起身,凝视着她迷惑的眼,眼里虽然还带着几分酒意,人却是清醒了,又在她唇上轻吻了吻,低声道:“我实在想你得厉害,有些顶不住了。”声音沙哑。
雪晴眼里的迷惑更浓,不明他话里的意思,又不敢轻易接话,只是睁大眼怔看着他。
他眸子黯了下来,微挪了挪身子,隔着衣衫,硬硬的压在她腿上,“我快忍不了了 … …”
雪晴脑子里 嗡,的一声炸开了,一张脸红成了煮熟的大虾,恨不得这床上裂开条缝钻下去,目光飘浮不敢看他。
他微微一笑,喜欢看她现在这副窘相,伏低头用唇轻摩着她的脸,“依了我,好吗?我这一辈子会只待你一个好。”
雪晴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轻推着他,“不成,不成,娘还没睡下呢。
“娘睡下了,便成吗?”虽然还有一个来月就成亲,但对他而言,这一个来月实在太难熬了。以前虽然偶尔也会想过,但生意总在忙,也就分了心思,最近问小李怎么可以不马上生孩子的事,小李又在他耳边吹了这样那样一些风声,说这家的姑娘如何,那家的姑娘又怎么标致,开着玩笑,让他出去玩玩,省得到了洞房之夜都不知该怎么下手。
虽然他只想着雪晴,但却把他对她的渴望搔到了极处。
雪晴滚烫着脸,他每一句话都让她心里一紧,想说,“不成。”但一对上他火辣辣的眸子,就咬着唇,说不出话了。
子容越加的清醒,细听了听门外动静,外面一片寂静,“只怕娘已经睡下了。”
雪晴也竖着耳朵听,心里却是惶恐不安,紧紧抓着他想探进她衣衫的手,手心汗渍渍的,“我还是怕。”
他没回话,只是伏低头,亲了亲她闪烁不安的眼,慢慢下移,覆上她唇
她呼吸顿一窒,意识到这将意味着什么,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喜欢,任他轻吻着她,抓着他的手的小手,握的更加的紧。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裳,顺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一点点抚了上去,隔着她贴身的小衣,覆上她胸前已经发育得浑圆饱满地柔软,手心间满满实实得软绵,上头的那点滚过手心,痒得搔进心坎,浑身热血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呼吸随之一促,哪里还把持得住。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子容哥。”门 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子容顿时一惊,转头看去。
程根拿着一块样布愣在了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带上门,转身就走。
雪晴吓得呆住了,甚至忘了推开身上的子容,直到门 哐,的一声关拢,才被惊醒过来,羞得面红耳赤,七手八脚地推他,“要死人了。”
子容苦笑了笑,纳闷非凡,将她抱紧,亲了亲她的脸,“看到就看到吧,我抱的是自己媳妇,怕什么?”
雪晴放下手,竖起眉头,掐着他的肩膀,“你还说,全怪你,叫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子容将她箍得更紧些,千忍万忍就是想让她保得好名声,眼看要忍到头了,今天多喝了几杯,美人在怀硬是没忍住,也有些懊悔,但好在是被根儿撞上,根儿不是嘴碎的人,倒不怕他会往外说。
“根儿不会跟别人说。”
“我也没脸见根儿啊。”程根天天跟她一桌子吃饭,光想想,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子容见雪晴窘得厉害,谑笑道:“我们就要成亲了,抱着你,亲着你的,是你的相公,有什么见不得人了?让全世界的人看到才好呢,以后都不会有人抢我的媳妇。再说根儿也不小了,让他学着点,早点娶房媳妇,家里还能早点添些人口,热闹。”
雪晴 呸,了他一口,“好不要脸。”脸上却没崩住,笑了出来,
“我要回房了。”扭着身子,想挣出来,被根儿这么一闹,她可没脸再呆在这儿了。
子容虽然也没了那心思,但身下却还硬着没消下去,搂紧她,“先别走,让我再抱一会儿。”
雪晴哪里知道这些,不肯依他,仍扭着身子,“不行,不行。”
“就一会儿。”她越动,子容这火越消不下去。
“不行。”雪晴不干。
子容微蹙了眉,“我难受着呢,你越乱动,我越想,你别乱动,一会儿就好,好了就放你回去。”
他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雪晴就是再没经过人事,也不可能听不明白,更窘脸上象烧滚了的开水,不过当真不敢乱动,任他静静的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引他分心。
事到了这时候,子容也完全清醒,暗道了声,幸好。
幸好根儿来岔了一回,要不然白忍了这么长的日子,给毁在婚前一个月
过了会儿,他果然放开她,但想着她的甜美好味,心有不甘,越加想婚期能早点到,“欠着,下次还。”
雪晴滚下床,冲他做了个鬼脸,飞快的开门跑了。
子容偏着脸笑了笑,心里却暖如春水,手枕着头,仰面躺下,回想着刚才,眼里尽是暖意,低呢着,雪晴,这一辈子,我这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一起挺过去。
两日后, 福通染坊, … …
王掌柜背着手来回走动,稀松的眉拧起了几个褶皱,每停下来就叹口气
王夫人坐在桌边看着他转,一脸的焦急,“相公,这可该怎么办,那个该死的子容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王掌柜停了下来,恨得咬牙切齿,“我叫人打听过了,沈洪压根儿就没在太和镇。”
王夫人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冷,“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布咋染?要不我们自己染?”
“自己染?”王掌柜眼一瞪,“尽说些不着边的话,能染得出来,我还用得着寻那姓沈的?”
虽然大热天的,王夫人却觉得手脚冰凉,这批军布可是她向她兄弟拍着胸脯赌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