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第33部分阅读
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rouwenwu
了,再做计较。
不过在去给公主府送银子时,以向义宁公主请安为名,前去将雪晴与子容的事提了提。暗示着子容不守约定,扫了义宁公主的脸面。
义宁公主听了脸色一沉,“他又没毁了和你的婚约,怎么就不守约定了?”如今得着子容的好处,加上事先收到风,说雪晴怀了子容的孩子的事。
子容性子再不好,再难使唤,终是她的侄子。
虽然子容不肯照她的意思,招集旧部,但却给她做了几个大单生意,他的能力,她看在眼里的,比这金玉兰手段不知高了多少倍。
想要成大事,一是兵,二是财,缺一不可。
在没能说服子容招集旧部,带兵之前,做为一个拢财的好手,也是无人能比。
再说雪晴怀着的是皇家的血脉,母以子为贵,对雪晴自然多了些好感。
而金玉兰不过是给她挣钱的一个工具,就算嫁了子容,也不过是她的侄媳妇。
虽然她也没打算给雪晴什么正妻的名分,但侄媳妇哪能有孙子亲。
听了金玉兰的话,也不一口回拒她,只是道:“哪个男人不宠上几个女人,那个雪晴现在正怀着他的孩子,他对她自在兴头上,越打,他反而越心痛那女人。反正子容近期也成不了亲,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还显得你大度。等他这新鲜劲过了,你们以后成了亲,你再慢慢管教,收拾了不就成了
金玉兰哪听不出义宁公主的敷衍之辞,又没得驳,坐了会儿,见义宁公主打了个哈欠,只得辞了义宁公主,离了公主府。
坐在轿子里远远见婉娘扶着雪晴从一顶小轿子上下来,身后跟着个拉着车的人,车上堆着用锦布覆着的一堆东西,正朝着宫门方向走。
算算时间,离交舞服的时间只得两日,雪晴出现在这儿,不想而知是做什么了,心里恨意迅速滋长,叫停了轿子,唤了跟在身边的一个跟班,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跟班连连点头。
金玉兰远远望着雪晴,嘴角抽出一抹冷笑,“走。”摔下轿帘,一队人转过前面拐转路口,停了下来。
她下了轿子站在角落角,静观着前面事态。
跟班等金玉兰走的看不到身影,翻身上马,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向雪晴和婉娘直冲过去。
雪晴没到过皇宫,这次前来交舞服,不用进宫,只需在门口与人交涉,唤桂枝出来接了舞服进去。
远远看着那几道几人高的宫门,高墙飞檐,暗沉的青灰石砖连绵排开,心里便已经突突直跳。
这感觉和当初参观故宫完全不同。
扶在她臂上的婉娘的手掌已经汗湿一片。
婉娘崩紧着身子,望着远处宫门前拿着长戟的官兵,将雪晴的胳膊捏得紧紧的,“雪晴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宫。”
雪晴抠着手臂上的手,“你掐死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走吧,昨天请人递了信,跟桂枝约了时间的,可不能让人家等着。”
婉娘扶着她走了一步,脚下一软。
雪晴忙将她一把扯住,笑道:“你咋比我还紧张,得,我扶着你吧。”
婉娘难为情的笑了笑,“没见过世面,突然到这么个地方,这脚哪能不软。”
雪晴戳了她一下,眼里带着乐子,“平时那么厉害,这时就没出息了。
婉娘被她一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揉了揉发软的膝盖,望着宫门,“等下次咱见了洪子,也能在他面前得意一把,他再也说不得咱是个见不得大场面的。”
雪晴被她逗得乐了,“那我一会儿回去,也跟咱子容显摆显摆。”
婉娘 噗,的笑出了声,“莫掌柜哪能象咱家洪子,没见过世面。”
雪晴脸上笑着,心里却是猛地一痛,他曾经也是住在这里头的人,带过兵,打过仗,刀里箭里滚出来,还能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思绪飘〔远,想着他那时低三下四的地偷师学艺,心里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婉娘见她发愣,推了推她,“怎么了?”
雪晴回神,“呃,没什么。”
婉娘瞅了她一阵,笑了,“我看你今天都高兴得有些不正常了。”
雪晴也笑,她并非为了舞服的事高兴成这样,但也不解释,寻了个话岔开。
二人说笑着招呼小厮推了车跟着。
宫门里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修长,体态潇洒,竟象是子容。那身天青袍子,还是早晨雪晴服侍着他穿的。
雪晴心里一颤,他怎么也进宫了,再看另一个人,四十来岁年纪,一身官袍,相貌堂堂,长得和子容依稀有些相似,却从来不曾见过。
婉娘 咦,了一声,“那不是莫掌柜吗?”
雪晴心里正乱着,她知道子容在京里做着些转手的买卖,但一直忙着舞服的事,也没多问,也知道他帮义宁公主挣钱,但他以前终究是谋反之罪。
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宫里正大光明地扯上了关系,是瞒着身份,还是怎么
如果是瞒着身份,一旦被人揭出来,那就是死罪,心头不由得抽紧,直直地望着子容,
“我也在纳闷呢,没听他说要进宫啊。”
“问问去?”婉娘看着子容身边穿官服的人,也只是嘴上说说,哪敢真上去问。
雪晴轻咳了声,“别管了,他跟人谈事呢,咱做咱的,交了舞服,就回去,这地方,不宜久呆。”
定了定神,镇定的往前走,看着子容和官袍上了辆马车,朝着他们这方向过来。
马车没放下窗帘,子容坐在车里见到雪晴,冲着她笑了笑。
突然见一匹马发疯一样向雪晴撞了过去,面色大变,一抛车帘,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扑雪晴。
雪晴听到马蹄声,回头一看,顿时吓白了脸,连躲都忘了。
眨眼间,那马已奔到面前,眼见便要踩着雪晴和婉娘。
雪晴心下慌乱,猛的将婉娘往旁边一推。
婉娘正被冲来的马吓得愣了,被她一推,脚下不稳,踉跄着后腿几步,坐倒在地,眼看着马在她面前奔过,惊得急叫,“雪晴。”
雪晴推婉娘时过于用力,稳不住身子,也往后退倒,脚下一绊,往地上跌倒。
马蹄已到眼前,惊得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望着。
雪晴看着马蹄在眼前抬起,绝望的叹了口气,这一跤跌下去,先不说马蹄一脚踩下来的事,就是跌也能跌个半死。
不想,身子后仰,竟摔在一个结实却并不多硬的东西上,也不觉疼痛。
腰间蓦然被人从身后抱紧,随着一道力道,那双手臂护在她腹部,在地上滚了两滚,眼角处见抱着她的那个人一脚狠狠的踹向马蹄,又准又狠。
马痛得一声惊嘶,调了方向。
雪晴愣神间,扭着头,见马冲向马车,惊叫出声,“小心,车 … …马 …
抱着她腰间的手臂一松,身后天青影子一晃,一个人已生生拽住马尾。
雪晴吓出一身冷汗,那马受了惊,已不大受控制,马尾被拽着,万一一个后踢,马屁股后面的人定难闪避。
眼定定的望着那个背影, 子容,二字,到了嘴边,却不敢唤出口。
马受了惊,力道奇大,子容又哪里拉得住,眼见马要冲到马车前,沉着气,臂上猛的用力,借力翻上马背,提了马上的人的后领,将他摔下马背,一手持缰,一手狠狠击向马右侧脖颈。
几拳下去,马吃痛不住,调了头,朝左手方向奔跑,闪避他的拳头,马险险从马车左侧擦过。
车里车外的人,同时长松了口气。
雪晴悬着一颗心,看着子容死死勒着马缰,捏着一把汗,生怕他被马甩下来。
直到那马慢慢放慢了速度,才垮下了肩膀,坐在地上,一身软得没一点力气,扯了袖子拭了额头的汗。
婉娘到这时才回过神,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奔向雪晴,急道:“雪晴,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雪晴仍看着控了马,慢慢往这边走的子容,扶着婉娘站起,脚下一软,差点又坐了下,忙一把扶住婉娘,稳住身子。
婉娘更是着急,眼里包着泪,“你看你,怀着孩子呢,这时候,怎么还能先顾我,不先顾你肚子里的孩子。”
雪晴收回视线,朝她笑了笑,“我没事,好好的,就是吓软了腿。”
拍着身上的尘,觉得有人盯着她在看,顺着眼光传来方向望过去,见穿着官袍的中年人正撩着帘子看着她,见她看来,温和的笑了笑,“你叫雪晴
雪晴点了点头,向他行了个礼,“民妇是叫雪晴。”
官袍人将她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刚才不是你唤那声,我这命,可能就没了。”
雪晴望了望已走近的子容,安下心,对官袍人笑了笑道:“大人客气了,是大人福大,跟民妇叫那声,并无关系。”
官袍人见她不居功,眼里闪过一抹赞许,微微一笑,扭头见被子容丢下马的那人,正挣着起身,想要溜走,对左右道:“抓起来。”
那人慌了,加快脚下步子,被摔伤的腿不大好使,踉跄两步,身子一歪,又自扑倒,被赶上来的家亻}牢牢按住。
官袍人见捉住纵马的人,转头看已到近前,跳下马背的子容,“可伤到哪里没有?”
子容走到他面前停下,恭恭敬敬的道:“孩儿没伤到,让父亲受惊了。
原来这官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子容的亲生父亲,裕亲王。
裕亲王笑了笑,“我没事。”看向愕在了那儿的雪晴,“你媳妇倒是吓得不轻。”
子容转头看向雪晴,见她苍白着的脸,心下担忧,在父亲面前也不敢太多表示,看了眼被押在一边的人,认得是金玉兰身边的人,怒从心起,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人,父亲如何处置?”
裕亲王沉下脸,“送去衙门。”
子容眸子闪了闪,上前一步低声道:“父亲这人是金玉兰府上的。”
裕亲王愣了愣,斜瞥了那人一眼,“当真?”
子容点了点头,“当真,孩儿不会看错。”
裕亲王冷笑了笑,“那就要带回去审审了,你随我一起回去。”说完看向灰头灰脸的雪晴,“把你媳妇一起带回府,叫太医看看,可有伤到腹中孩儿。”
子容眸露喜色,半跪下去,“谢父亲。”
裕亲王在这离宫门不远的地方,也不便多耽搁,吩咐家亻}去给子容调车,一干人先行离开。
送走裕亲王,子容才走向雪晴,看着她仍惨白的脸,有些着急,“雪晴,你可伤到哪儿没有?”
雪晴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臂,“你跟你爹认了?”
子容审视着她,看不出她有痛苦之色,才略放了心,“认了。”
雪晴心里拧得难受,他如果和他父亲相认了,他便是皇亲贵族,和自己又离得远了。
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当年的那个谋反之罪,现在是怎么长着的。
但当着婉娘也不好多说,拢了拢头发,拉平衣衫,神色黯然,“我得赶着去把舞服交了。”
子容揽了她的腰,“我陪你一起去。”经过刚才的事,他哪能还放心她一个人。
雪晴柔顺的应了,招呼着吓得呆在一边的小厮拖了车跟上。
婉娘偷看了看子容,再看雪晴,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在后面。
到了宫门口,子容上前和守门的官兵交涉了几句,便有人跑着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桂枝从里面出来,雪晴忙上去见礼,“麻烦姑姑跑这一趟。”
桂枝一眼看见雪晴,笑道,“我就琢磨着你快来了,早些出来候着,果然才走到半路上就遇上来通报的人。”
说着,视线落在扶在雪晴腰间的手上,顺着手上移,望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吃了一惊,“慕公子?你们 … …”
之前子容便为雪晴参加这次舞服应征的事,寻过她,但她听说子容在太和镇长大,又听说雪晴是太和镇出来的,就猜到他们之间怕是有些交情,但没想到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搂着雪晴,这层关系就不是交情这么简单了。
雪晴听她唤子容慕公子,心里更慌得厉害。
有金玉兰那担子事,雪晴不敢随便说她和子容的关系,刚才被他搂着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但刚才那一跤虽然没摔到,但终是受了惊,腿上没多少力气,再加上知道子容的性子,这时候,如果不让他扶着,他能在这大街上跟她急,也只能由着他。
现在桂枝问起,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雪晴尚未想好怎么回答,子容已经开了口,“刚才有匹马惊了,差点踩到内人,内人怀着孩子,身子不大方便,一时吓得傻了,受了点惊吓。”
桂枝下巴差点掉了下来,瞪圆了一双眼,“内人,雪晴是公子的 … …”
“我妻子。”子容手扶着雪晴的后腰,也不松开。
“哎哟,这 … …我还真有眼不识泰山,慕夫人,那马 … …你没事吗?”桂枝看雪晴头发有些松散,衣裳上多少还有点没完全拍去的尘。
雪晴见他当着外人的面不避讳他们的关系,虽然觉得他这么做有些冒失了,但心里象灌了蜜糖,笑道:“那马,被相公制住了,有惊无险,好在没误了和姑姑约好的时辰。姑姑别叫我什么慕夫人,咱乡下出来的人,不习惯,叫我雪晴吧。”
桂枝满心欢喜,方才在宫里已经听说这位慕公子在外面做了点手脚,将朝中所缺的物资货源供应数量翻了一翻,皇上大喜之下,要他入朝为官,负责宫中紧缺货物那摊子事,被他以只习惯做生意,不惯为官的借口拒绝了。
皇上念他长在民间,不惯受约束,也没强求他入朝为官,但赐了金牌,紧缺的那些货物置办的事,仍要他管着。
如果换成以前,这样的事,义宁公主定然百般阻挠,但这次,义宁公主不但不拦,反而上了一奏,保他上位。
也就一个早朝时间,他便飞上枝头,她们后宫一些货物进出自然也得问过他才能出入。
凡是涉及到物资进出的,谁不想得个机会早些巴结上他?
桂枝万万没料到,过去她承了他一个情,如今便得了这么个交情,心花怒放,拉了雪晴的手,“没伤到就好,要不,还不心痛死慕公子。”
雪晴笑了笑,偷看了子容一眼。
他也正看着她,“可不是吗?她有啥事,我哪还活得下去。”
雪晴忙在他身后拧了他一把,白了他一眼。
桂枝笑着当没看见。
雪晴往旁边让了让,亮出向身后的板车,“这舞服。”
“交给我吧,你刚受了惊,回去好好歇着,这摊子事,就别费心了。”桂枝招呼着小太监来抱衣衫。
雪晴谢谢着,又将这些舞服该如何挂,如何摆放说了。
桂枝一一记真记下,有没明白的,还追着问过,雪晴有子容这个后台,她可不敢有丝毫差错。
说话间见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坐在前面的车夫是裕亲王府上的,车夫跳下来,恭恭敬敬的向子容唤了声公子,又朝雪晴唤了声少夫人。
桂枝看在眼里,越加的小心,雪晴的后台还不止子容这一层关系。
雪晴不知子容封官任职一事,被下人唤着少夫人,也不知答好还是不答好,见子容坦然的点头应了,只得跟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子容等她说完,对桂枝道:“这舞服该怎么比,还是怎么比,万万不能有所偏帮。内人心高,如果借着一些关系得来的东西,她会怨念一辈子,我可不想被她念叨着过后半辈子。”
雪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没白跟他这些年。
桂枝跟雪晴也打过几次交道,对她的为人多少有所了解,再加上这么久了,她没将与子容的关系,露出一声口风,可见她也是想凭着实力比这一回,道:“慕公子,雪晴,尽管放心,桂枝在宫里这些年,这分寸还是有的。
子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雪晴又将带来的两包茶叶递给桂枝,“那就有劳姑姑了,这茶,姑姑和锦秀姑姑一人一包,还麻烦姑姑帮雪晴带一带。”
如果是单单给她一人,桂枝不敢受,但还有锦秀一份,她就不好推,喜滋滋的接了过去。
雪晴不好叫王府的人久等,见交待的差不多了,桂枝也一一记下了,又想了想,没什么漏下的,便辞了桂枝,扶着子容上了马车,又将婉娘拉了上去。
婉娘听说慕家是皇亲贵族,说什么也不肯去。
子容只得要车夫先将婉娘送了回去,才转回王府。
上次去郑家,雪晴已经觉得十分拘束,这时进了王府,更是不同一般人家,处处金瓦琉璃,十分气派,所过之处,均有丫头家丁问安,更不同于普通大户人家。
再加上子容的这层关系,雪晴更是忐忑不安。
再进二门,就有人来禀,“太医已经候在了公子的院子里。”
子容点头应了,“我们这就过去。”
雪晴没受过大家的教育,见了这架势,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说错话,行错了路,给子容丢脸,自己也难堪。
子容反倒坦然,握了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前行。
雪晴奇怪他为何对这座斗大的宅子道路,如此熟悉,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你怎么认得路?”
子容低头在她耳边道:“你相公没出事之前,就住在这儿。”
雪晴心底更是一抽,想着他认得那些贵族人家才有的东西,就该想到他身世不凡,但这些年硬是没往这方面想,前几天,他虽然向她招了身份的事,但她仍觉得幻然如梦,到了这王府,才如梦初醒。
心里堵上了口气,“你瞒得我好惨。”
子容见她沉了脸,捏了捏她的手,“以前没想过会回来,这些事又何必在你面前说起,说了,你反倒不安心。”
雪晴叹了口气,看看左右,没有人能听见他们二人说话,才小声问,“你当年那罪名 … …”
子容轻嘘了一口气,“我二皇叔病入膏荒,时清醒,时迷糊,儿子又是不争气的,二皇叔的那些幕僚怎么推也上不去。皇姑和皇上弄我回来之前,就做了些手脚,叫人到处散布说我当年是被冤枉的,当年同我一起前往敌城的有二皇叔的二子,他们对我那哥哥半哄半吓,招出说是当年他怕回京受罚砍头,又想着我反正是死了,才拿了我来当垫背,说出那些话。于是皇上下旨重审,再说那事,皇上当年就是亲眼所见,痛哭当年吓得迷糊,才听信谗言。于是乎,给我洗了冤。二皇叔病着,清醒的时候也知道些这事,但他的病一日未好,他便力不从心的来处理这事,如果这时与皇上和皇姑硬拼,只能两败俱伤,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吩咐他的人盯着我,等他病好,再做打算。所以暂时来说,我虽然名分没能恢复,但谋反之罪是去了,算不上是个罪人了。”
雪晴听完,愣愣出神,皇家的事,她看不懂,但知道步步为刀,他现在踩进这淌浑水,未必是好事。
抬头看着前头的红木雕花大门,青石墙瓦,半晌才出得声,
“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大户人家不都讲什么门当户对么,而她不过是平民出身,再说大户人家,能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子容望了望前面门口,这次回来,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离开家已有不短的日子,而他过去所住的院子,父亲却一直给他留空着。
“在太和镇怎么办,在这儿还是怎么办?”
“如果你那个爹给你另娶妻子,怎么办?”雪晴手上汗津津的,他一旦认了祖,归了宗,就是这慕家的长子嫡孙,就算他不会娶金玉兰,但王府的人也不会让他单着,不知他成亲前说的话,算不算数,又或者他做不做得主
子容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眼,“这孩子都有了,长子为大,哪能再给我娶什么正妻。”
“纳妾呢?”她可容不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如果那样,她宁肯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子容大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家有虎妻,纳个妾回来,还不天天被你骂,咱不找这罪受。”
雪晴 噗,的笑出声,“就怕你躲着我,我想骂也寻不到人骂。”
子容斜睨着她,见她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尽是紧张,笑道:“你相公在你心里,就这么没信用?”
雪晴被他看穿心思,脸上烫了烫,心里还是紧巴巴的难受,“人家都说生在豪门,身不由已。”
子容笑了,“你相公我可是生在豪门,长在民间,没受这么多的豪门教育。”
雪晴心里松了些,仍不放心,“万一忠孝难两全呢?”
子容停了下来,将她身子扳正,凝视着她的眼,“雪晴,我爹是皇家的人,但他不是你想的,如果他没点远见,就不会拦着我皇姑寻我回来,他宁肯我呆在民间,就是不想我做我不乐意的事。
他没指望我能象皇家子孙那样任人摆布。
朝中事,你不懂,这样说吧,咱爹和我那皇姑,就是义宁公主,不和,这是天下尽知的事。
皇姑为了这事,经常跟我爹斗,我爹当年因为我的事再不理朝中事务,而皇姑却是辅助着皇上,拿着大权的人,而我爹就是拧着股劲,不屈服。
他是这么个性子,又怎么能强迫得了我?
咱的事,咱爹娘对我的好,我全给爹说过,爹对咱爹娘是一口一个好,你不用多想。我光这么说,你心里也是虚的。一会儿看过太医,洗个澡,休息休息,过去陪爹吃个饭,你自个感觉,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进了子容的住处,子容直接将雪晴领进主屋。
安排来服侍雪晴的嬷嬷低声向子容道:“我们给少夫人收拾了房间,就在少爷屋子西厢房。”
雪晴还没有所表示,子容眼一斜,冷眼看着她,“另外收拾屋子做什么
嬷嬷本是一片好心,这大户人家的公子,谁不是妻妾成群,给雪晴安置好了,以后他再纳妾也就一溜的安置过去,没想到这马屁反而拍到马蹄上了,看了雪晴一眼,没敢哼声。
雪晴也明白,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规矩,拉了拉子容,“我去西厢房吧。”
子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咱领着你正正式式的见过爹,明儿就回自个的宅子,随便睡一晚上,还睡啥西厢房,也不嫌麻烦,谁爱睡留给谁睡去,咱不睡。”
他爹的为人,他信得过,但他娘死了,爹后来续了弦,加上妻妻妾妾的,又给他添生了不少弟妹,这些个弟妹娶妻嫁人,他在外多年,哪知道这些家里人是怎么长着的。
但不管怎么长着,大户人家少不了的屁事,而雪晴是民间大的,跟这些人的不是一路人,为了少麻烦,不给雪晴添堵,还是暂时避开的好。
嬷嬷是后来才进的府,不认得子容,加上子容被判谋反罪后,家里提都不能提这人。
一听这话,知道这个大少爷不是好脾性的,也看得出来,这个民间娶的少夫人是他心尖上的人。哪敢多说,小跑着去唤候在西厢房的太医。
雪晴被子容拉着进了屋,心里悬挂挂的,没底,“咱一来就不按府里的规矩,能成吗?这么跟人拧着,还没正式见,就给人坏印象了。”
“规矩是人定的,合理的咱依着,不舍理的,咱没必要忍着,再说不过是住间屋子,哪来这么多狗屁规矩。”子容扶她在床边上坐下,把丝被团起来,塞在她背后枕着,蹲下身,脱了她脚上绣鞋,摸着她的脚,有些肿,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雪晴抬手摸他消瘦的面颊,“孩子怀到这后面,大多会有些肿,没事,你别担心。”
子容握着她的脚揉了揉。
雪晴怕下人进来看见,说三道四,让他被人看轻,把脚缩上床,另抖了丝被盖上。
子容听门外下人通报,说太医到了,起了身,把太医让了进来。
太医看过,说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息休息,定定神便没什么大碍。
子容又问了她脚肿的事,太医也说大多孕妇会如此,不必在意,才算放下心。
又追着太医,写了药方,叫药童去熬了来给雪晴泡泡脚,让她舒缓些。
雪晴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但想着他第一次当爹,少不得的紧张,也就由着他折腾,心里反倒是欢喜得很。
074 丑媳妇见公婆
俗语有说丑媳妇总要见家婆,子容一直长在陆家,雪晴一直当他是孤儿,从来没有想过见公婆一说。
这突然间要去见公公,虽然说和子容成亲在前,仍难免紧张。
毕竟这年代,规矩和二十一世纪不同,不能由着自己想怎么就怎么。
就算在二十世纪,没有等级划分的年代,如果双方层次差别大了,见家长,也很容易生出这样,那样的事。
如果遇上家长开明的,见了面,双方满意,固然好;如果遇上不满意的,公婆刁难的事比比皆是,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旦遇上这样的,也不能说不高兴就不顾对方,拍拍屁股走人。
当真任着性掀了桌子走了,到头来不外乎几个结果。一是跟对方吵个鸡飞狗跳,各不相让,分道扬镳。二便是不顾父母,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再就是忍气吞声,设法哄得父母同意。不管是哪一样都难得过得舒畅。
而在孝字当头的古代,遇上那样的事,就更加难过了。
何况公公还是个王爷。
雪晴被子容拖着的手渗满了汗,不安的看着他泰然的侧脸。
在宫外见过裕亲王,虽然和颜悦色,但他终是大户人家的人,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她不担心他会舍了她,她怀着他的孩子,也不太担心裕亲王不承认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人家只把她看作他的妾侍,以后还得给他另娶正妻。
以他的性子,断不是那种不孝之子,如果当真遇上这样的事,最为难的只怕就是他。
子容转脸,低头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有只蚊子。”雪晴扬手作势要给他打蚊子。
子容捉了她的手笑了,“你那点花花肠子,哄得了谁。别担心,平时怎么样的,今天还怎么样,啊?”
雪晴点了点头,捅了捅他,“万一你爹,拿着扫帚打我出去,咋办?”
子容 嗤,的笑出了声,“哪能。”
雪晴也笑,“我知道不能,不是说万一吗?”
“我给你顶着,咱一起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子容戏侃着,眼里透着真。
雪晴张开五指,将他的手紧紧扣住,垂下头,看着脚尖地面,咬着唇笑了,眼里涌上泪。
后花院,裕亲王和子容对坐石桌边,打发了下人,只得他们三人。
雪晴心里砰砰直跳,手持着酒壶,给裕亲王和子容,斟了酒,立在子容身边,没敢坐。
裕亲王微笑看着雪晴,压了压手,“别立着了,挺着个肚子,看得我累得慌。”
雪晴笑了笑,挨着子容坐下。
子容给他夹了筷子菜,“也没外人,不用这么约束。”
裕亲王在宫门外便见过她,那时她跌得头发散乱,十分狼狈,给他见礼时,也不肯失了礼,已有好感,这时见她收拾齐整了。
虽然挺着个肚子,却大大方方,举止得体,虽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这身气度却不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差。
雪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在桌下轻轻拉了拉子容的袖子。
子容微微一笑,举了酒杯给裕亲王敬了酒。
等裕亲王喝过酒,吃了两口菜,雪晴起身给他斟上,也端了酒杯,“老爷,媳妇也敬您一杯。”心里七上八下,如果他不承认她和子容的这婚事,这么做有些冒失,但也正好借这机会探探口风,如果他受了这杯酒,就是认了自己。
僵了片刻,不见裕亲王有反应,这心就提了起来,眼角偷看子容,只是坐着,神色坦然,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也转头看向裕亲王。
雪晴心里就犯了嘀咕,自己这么做,他到是愿意,可他老子不受啊。
平端着杯子既不敢放下,又不敢抬头平视裕亲王。心里砰砰乱跳,不知这老爷子是什么心意,时间一秒一秒的象是完全停止了,额头上渗出些细汗
又等了等,终是耐不住,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对面。
裕亲王直到这时,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好胆识,怪不得敢放肆到与金玉兰作对,截她宫里的活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雪晴长松了口气,抬了手要饮杯里的酒,子容接了过去,“爹,您媳妇再过些日子就要给您添个人丁,这酒,儿子替她喝。”
裕亲王点了点头,“你做丈夫的是该多担待些,吃菜,吃菜,也没外人,不必拘礼。”
雪晴等子容把酒吃了,给公公和丈夫布了菜才坐下。
一顿饭没吃什么,心情却是极好。
裕亲王话不多,往往是问他们一些问题后,便细细聆听,听雪晴说到子容差点冻死在门外,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儿都缓不过神。
雪晴见子容使来眼色,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子容说以前的事都跟他爹说了,此时看来说是说了,不过是只报喜不报忧。
轻踢了踢子容的脚,子容起身给裕亲王倒上酒,“爹,你别听她说,妇道人家,芝麻大点事,能说得西瓜那么大,我好着呢。”
裕亲王端了酒对子容道:“等你岳父岳母来了京里,引来让我瞧瞧,照顾你这么多年,他们的女儿现在又要给我添孙子,我得谢一谢他们。”
子容道:“一定,一定,没准备这一两个月就要来。”
裕亲王点着头看了看子容,又看了看雪晴,“你这身子,还做那舞服,抵得住?”
雪晴忙道:“都已经交上去了,这以后也没咱啥事了,不过是等个结果
裕亲王道:“既然这样,这事就算到此为止,能不能征上,咱也不用理会了,安安心心的养着身子。”
雪晴恭恭敬敬的应了。
裕亲王又问子容,“你那院子自你出去了,就一直给你空着,你当真不回来住?你们回来住着,那金玉兰虽然有你姑姑护着,但也不敢到咱府上寻麻烦。”
雪晴听了这话,心里突的一紧,金玉兰是她心窝里的石子,怎么搁怎么难受,有子容他爹罩着,的确可以少不少麻烦,但大户人家,人际复杂,又怕不是好呆的。
拿眼看着子容,看他怎么定。
子容摇了摇头,“爹,儿子虽然是在这儿生的,但我我在民间多年,而您媳妇更是长在民间,实在不懂这么多规矩,有爹护着,表面里没人敢说什么,这人多口杂的事,暗地里难免拿来当笑话。虽规矩是定下的,谁犯了,少不得要罚,但罚了起来,弄得府里人心惶惶,何苦呢。反正府里是住,外面也是住,都在京里,也不远,随时能回来。家里有啥事,叫个人来唤一声,立马就回来,绝不让您老多等。”
雪晴感激的偷偷看了他一眼,虽然裕亲王不介意她的地位,但这府里的其他人,比如他现在的夫人,侍妾,另外的儿女们难保个个如他这么通情达理。
而他是裕亲王嫡妃的儿子,是长子嫡孙,他一回来,裕亲王现在续弦的儿子便不再是嫡长子,就算表面不敢有所表示,暗里震荡就难免了。
他身为长子,那些人暂时也不敢明着指向他,但必会把对他的怨气转移动他身边的人身上,而雪晴就最容易成为这个靶子。
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在府里不被这府里的人欺负。
裕亲王是何等精明一个人,哪能不明白这是儿子护着雪晴,“也好,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往家里说,别自个担着。”
子容应了,问起今天纵马踩雪晴那人。
裕亲王脸色沉了沉,冷了下来,“那厮仗着金玉兰跟你姑姑的那点关系,到了我这儿,死活赖着说是马惊了,不是有意要踩谁。挨了几下打,就吵着要叫人去通报金玉兰,一个奴才都无法无天到这地步,不把我看在眼里。
子容皱了皱眉,“爹是怎么打算的?”
裕亲王摸了摸下巴下的胡子,“我知道你恨金玉兰,但你想借这个奴才把她怎么着,怕是不能,虽然她现在暂时失利,根基在那儿,而她叔叔在朝里也有些势力。就算那奴才招了,说金玉兰指使,她也大可说是奴才为了保命胡乱诓她,定然叫衙门给他判个死罪,那奴才充其量也就是个替死鬼。”
雪晴一听那人只是替金玉兰去死,一条人命没了,金玉兰一样好好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要不这事,就算了,把那人打一顿,放了吧,怎么也是条命。”
裕亲王看了眼她,笑了笑,终是妇人之仁,问子容,“你的意思呢?”
子容想了想,“这样的人,就算送到衙门,多死几个,金玉兰也不会心痛,不过是让她收敛几天,过了这风头,照样跟现在一样。不过这人能下得这黑手,也不是什么好料,绝不能这么放了。再说虽然不能为了个下人把金玉兰怎么样,但好歹也有点用处。”
雪晴知道子容心狠,虽然恨那人纵马行凶,仍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你打算怎么做?”
裕亲王也看着子容,以前子容还是身边的时候,就是极有主见的人,行事极有手段。
后来他去了永乐镇,裕亲王得知他的下落后,没少派人打听这个儿子的事,从他那些旧事里知道,他仍是个有手段,有想法的人,并没因为那件事而被压倒。
这时候还真想亲眼看看,如果当真能象以前下人回来禀的那样,在义宁公主眼皮下,不至于象自己这样隔三岔四的要受些苦头。
子容顺手给父亲挟了道菜,又给雪晴挟了些,坐下,“回府之前,我叫人去打听了,这人姓刘,名石斗,以前是个混混,手上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一个狠,做啥都狠得下心,在黑道上混了点小名气,后来不知怎么被金玉兰看上了,使了个计把他收了,弄在府里卖命。咱也可以就着金玉兰的计,再用一回。”
“什么计?”雪晴回想着回府的路上,就是送婉娘回去的时候,他在门口吩咐了看院子老人几句,就派了人去查了那人底细,这办事也太神了些。
子容道:“这人好斗,心黑,但有一点好,是个孝子,去年金玉兰寻了他一些错处,叫衙门将他娘抓了起来,打了两下,关了一夜的黑屋,他就老老实实的进了金家,给她卖了这一年多的命。”
裕亲王听着,没作表示。
雪晴沉不住气,侧了身子,面对着他,有些着急,“子容 … …”名字叫出了口,见裕亲王向她看来,才想起,不能直呼相公的名字,特别是当着父母的面,不安的抿了抿嘴。不见裕亲王神色有什么异样,才又道:“拿人家老太太说事的缺德事,咱不能做。”
子容笑着在桌下握了她的手,“咱是要拿人家老太太说事。”停了停,见雪晴急了,如不是碍着父亲在场,怕已经抛了桌子,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咱换个方法。”
“什么方法。”雪晴把手反了过来,在他手心上掐了一把,他敢昧着良心做事,她跟他没完。
子容吃痛,挑了挑眉头,不露声色的道:“咱这就派人去把他老太太请来,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刘石斗虽坏,那老太太却是向佛的,所以刘石斗在外面的坏事,都是瞒着老太太的。明儿审刘石斗的时候,你跟他老太太都往那堂上一坐,听他儿子纵马踢你这么个孕妇,那老太太铁定看不得,难保不她儿子几巴掌,由咱审,倒不如让她老太太审。都是招,但这招法和受刑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