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嫡妻重生功略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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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rouwenwu

    ,缩在后面偷情?如果那样的话,为了婉娘也饶不得他。

    越乱想,心越乱,什么不好的事,都想出来了,脸也跟着拉了下去。

    李勇见她脸色不好,忙道:“小的去忙了。”

    雪晴这才发现自己牙都咬紧了,怕在别人看来,有些吓人,忙把脸色缓和下来,“去忙吧。”

    李勇弯了弯腰,退开几步,才转身回了染坊,忙自己刚才的活。

    陆太太拉了拉雪晴,“咱去后面坐着等去。”

    雪晴朝陆太太递了个眼神,压低声音,“我们去看看洪子在干嘛。”

    刚才李勇跟雪晴说话时,陆太太就察觉雪晴脸色不对,也有些胡猜,听了雪晴的话,正中下怀,二人放轻了脚步,朝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就听见有人在抽抽搐搐的哭,听声音正象那个二狗,二人对视了一眼,缩到门边立着,往里一看,沈洪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着,二狗在他面前杵着,正拽了衣袖抹眼泪。

    沈洪道:“这不是在问你吗?又不是拽你,哭啥?”

    雪晴一听,更提了个醒,心里更疙瘩,该不会这二狗当真是女的,还跟洪子有一脚吧?

    二狗吸了吸鼻子,“管事的,您也别瞒我,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掌柜的才赶我?”

    “哪能,咱掌柜的从来不会胡乱赶人,再说你做得好好的,他前些天还当着所有人狠狠的夸了你一回,怎么能赶你,你想多了。”沈洪好言好语。

    “既然咱没错,那干嘛一院子的人,就拽我一个人?”二狗得了理更不肯依。

    陆太太心善,又不知道雪晴讨二狗过衣坊的事,最听不得人家哭,一听就心软,以前从来就没听说过子容无原无故拽人的事,怕是这小伙子误会了,心里着急,抬了腿就要往里迈。

    雪晴忙一把将她拽住,摇了摇头。

    陆太太指着里面要说话。

    雪晴赶紧捂了她的嘴,小声道:“这事,您别管。”

    陆太太平时就好管点闲事,哪里忍得,将雪晴的手拉下来,倒也知道压低声音,省得被人知道他们听墙角,面子上不大好看,“怕是他误会咱子容了,我得去问问他,跟他解释。”

    雪晴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娘跟着来,还瞎掺和,顿时恼了,“您敢多管闲事,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用保了。”人气都气饱了,还保啥孩子。

    陆太太听她拿孩子说事,也气,扬了头,想朝里面喊,见雪晴瞪了眼,夺了她手里的药包就往地上掷,顿时吓得没了脾气。女儿长这么大,这么发脾气还是头一回见,忙接了药包,“得,你也别拿孩子撒气,我不管,成吧

    雪晴撇了撇嘴角,不再搭话,接着听里面的谈话。

    这一岔,里面谈已经扯开了,有些没能接上,不过倒也能听得出是洪沈不知怎么劝了二狗几句,那二狗却死活咬着说是要拽他出去。

    洪沈急了,“都说了绣坊缺人,少夫人想寻个机灵的,才想到了你,这是看得起你,怎么能是拽你?再说绣坊的活绝对比这染坊轻松,你身子骨也单薄,不正好合适吗?”

    二狗抹了把泪,“管事的,您也知道,咱穷人家图的就是点手艺,手上有点本事,走到哪儿也不至于饿肚子,咱也就冲着掌柜的和管事的手上的真功夫,铁着心来的,求的就是能学点本事在手上,这才上了点手,学得不三不四的,您们就要拽我出去。虽然说衣坊也有工钱,但来去就是一个跑腿的,生生的断了学本事的这条路……少奶奶这不是坑我吗?”

    “胡说,少奶奶是那样的人吗?”沈洪忙将他的话截了。

    二狗咬了嘴皮子,耷拉着头,看着脚尖,没接嘴。

    雪晴冷了脸没吱声,陆太太听不下去了,想学本事是好事,但怎么能说调他过去就是坑他,看样子蛮机灵,说出的话,却实在不好听。

    忍不住又要往里迈,雪晴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拦着,到要看看他还能说些啥,说的越多,越难听,越好。

    怕就怕他那人太善,当真委屈了他,反之,她眼里露出一抹狠意,没点狠劲,也管不下自己那摊子生意。

    二狗杵了一阵,上前拽沈洪,“管事的,您就去给掌柜的说说好话,让我留下吧。”

    沈洪也是头疼,“你以为我不想留你啊?多少年也难遇上几个当真得力的伙计,你和李勇的能耐,我是看在眼里的,掌柜的心里也明白,不过少奶奶是难得开一次口的人,这次要人,怎么能不给?”

    “反正少奶奶要的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也没啥高要求,另外寻个给她不就成了?”二狗不肯放弃,叠叠不休的求着。

    “我也知道,寻个机灵点的,会看人脸色的就成,不知少奶奶犯了啥毛病,指名点姓的要你,以前也不见她这么不讲理。掌柜的今天忙,跟我说了这事就出去了,我也想到你会这么大反应。得,你实在不想过去,一会儿掌柜的回来,我跟他说说,把你放过去,还真可惜了你……”

    “看来我还当真咱委屈了人了。”雪晴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陆太太黑了脸跟在她后身,“哟,洪子,几年时间,还真长出息了?”

    沈洪惊得浑身打了个哆嗦,立马站起来,转了身,有点傻,“老太太,少奶奶,您们怎么来了?”

    二狗也是脸色一变,很快便恢复正常,龟缩着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088 翻脸拽人

    雪晴先在二狗坐过的凳子上拂了拂,“娘,您坐。”

    陆太太看旁边还有一张凳子,也就没让,径直坐了,把沈洪看着,“我这些年不管生意上的事,没想到一眨眼,你这神张得太快,这小庙都快装不上你了。”

    这话说的虽然重,但雪晴倒觉得这下面的人是该约束约束了,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挨着一边凳子上坐了,静静的看着。

    沈洪来染坊这许多年,几时见对他说过这重话,脸色黑了红,红的黑,最后变白了,“老夫人,您这话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陆太太一掸坐下时卷起来的衣摆,哼了一声,“咱今天不来,还不能看上这场好戏,这都编排上我家雪晴了,这听见的是这几句,没听见的,还不知有多少。现在编排,过些日子,还知要怎么了。”

    沈洪刚才那话也是没遮拦,想着把二狗先安抚下来,省得总在这事上缠着,哪知就让她娘俩听去的,叫苦连天,“老太太,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陆太太当年也是个厉害的角,不过这些年清闲,没怎么管事了,这时撞上这事,哪能不管,“虽然你们叫我一声老太太,但我也不过四十来岁,耳不聋,脑子也还没不好使,还能听得懂人话。这些年,咱雪晴亏谁了?亏了你洪子了?当初你们光着屁股来咱家,他们小两口二话不说,留下,教你手艺,跟咱一个锅里吃,有咱一口,就有你们两口子一口。咱雪晴亏了谁了?你怎么就说得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沈洪急得跺脚,“老太太,您看您这话说的,咱是那样的人吗?”

    陆太太打斜了眼看了看二狗,这小厮长得怎么这么女气,再看雪晴,冷冷的望着,赫然明白了些什么,垮了脸,“染坊是手艺,绣坊就不是手艺了?你地皮还没踩熟,就先指着掌柜的不是,你这是哪家的规矩?”

    二狗刷白着脸,哪敢接话,刚才只顾着求沈洪怎么就没发现隔墙有耳。

    雪晴见说到绣坊,才冷冷道:“还好你还没去绣坊,咱那小作坊,还真容不下你。我不知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但我只知道做人伙计就得有个伙计的样子,如果没有伙计的样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只能是养虎为患。虽然我平时不管我相公的事,但今天撞上了,也就管一管,你收拾收拾,走吧。

    沈洪自顾不及,但见雪晴真二话不说,就把二狗给拽了,也着实急了,“少奶奶,这不合规矩,就算要拽人,也得有个理,他也没做错啥……”

    雪晴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跟我讲规矩?那我问你,你背地里纵着下面的人,说我不是,是哪门子的规矩?你在这儿时间长,我一直给着你脸,你可别逼着我不给你脸。就拿调个伙计来说,多大的事,要搞得跟死了人一样,又哭又闹,你就这点威信?这也就算了,为了哄着个伙计,反倒说我的不是,我怎么不是了,我刻薄了谁了?还是你现在翅膀硬了,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

    沈洪几时见过她这么个发狠,又急又委曲,逼了一额头的汗,“少奶奶,咱一起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说这话,不是连我一块拽吗?”

    雪晴还没回话,身后传来子容的声音,“这是怎么了?硝烟弥漫的,到处是火,要拽谁啊?”

    雪晴冷着脸没理,沈洪大松口气,忙迎了上去,“掌柜的,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都能急得跳护城河了。”

    子容扫过几人,一个比一个脸黑,再看身后院门口,扒着一堆脑袋在看热闹,眉头皱了皱,雪晴这么砸场子,还没遇上过,抬手轰了那些看好热闹的,“看啥看,该干嘛干嘛去。”

    等那些人散了,才又问道:“怎么了?”

    雪晴抬了抬眼,二狗已经把话接过去了,小小心心的道:“少奶奶要拽我和洪管事走呢。”

    子容飞快的看了雪晴一眼,雪晴也看他,眼里一片冰冷,没解释,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说法。

    陆太太本就不悦,听了二狗这话,即时点燃了爆竹,指了二狗,“这几时轮到你说话?就拽你了,你想怎么着?”

    沈洪瞪了二狗一眼,他平时怪机灵的,这时怎么就冒了这么句话出来,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偏二狗象吃了豹子胆,什么也不顾,一抽鼻子,委屈道:“外面一直传着掌柜的为人最是公正,从来不打压伙计,不管谁提了,都是一口一个好。我平时干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总是往死里干,只求更好。如今也没做错啥,就算拽我,也得给我个现由。”

    他声音不小,院墙外,耳朵好些的都能听见,子容要面子,在伙计面前维护自己威信的,也确实该当面问个明白,否则硬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他拽了,传出去也就是子容不问清红皂白,不讲道理。

    沈洪又瞪了他一眼,“掌柜的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你急什么。”说完,朝着子容道:“掌柜的,这事与他没关,是我多嘴……”

    子容抬了抬手,把沈洪后面的话拦了下来,将视线从雪晴脸上挪开,看向沈洪,淡然问道:“二狗月钱多少?”

    沈洪愣了愣,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老实回答,“刚进来时一月二两银子,他表现良好,活也做得好,所以三个月前涨到一个月三两银子,上个月活太多……”他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子容,见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有些虚,子容没管这些事许久了,这些日子都是他管着这些事,子容从来没挑剔过,接着道:“他又没黑没夜的干,比别的伙计多干了不少活,所以我给他开了五两银子。”

    陆太太哼了一声,“这涨得比顺风的纸鹞还快,都够上多年老师傅的工钱了,怪不得不肯过去当小厮呢。”

    二狗看着一边石桌,“月钱不是我叫涨的,我也没指着涨月钱,掌柜的觉得不合理,我退回来,我还拿二两。”

    沈洪忙道:“确实我见他实在能干,给涨的,跟他没关系。他现在手艺不比那些老师傅差,还肯干,所以……”看了二狗一眼,跟被丢在街边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

    子容点了点头,“你去帐房支十五两银子,付他三个月的月钱,如果有地方住,也就算了,如果没地方住。”他抬眼看了看二狗,“暂时在这儿住着,等到别处寻到活做,再搬不迟。至于洪子,终归是在我们家多年的,不能说拽就拽,等收了工,面对面的说清楚,他做错的,该怎么罚就是怎么罚,如果是咱冤枉了他,该道歉的,也就道歉。”

    雪晴听到这儿,垂了眼,这事也就这么结了,她也不能再闹。

    沈洪一听,傻了,“掌柜的,您的意思……”

    陆太太有些不耐烦,“这么明显的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叫他走人。”

    沈洪不是不懂,只是不敢相信子容会不顾名声。

    子容眉头微皱,没理他,看了眼陆太太手时提的药包,心里有些着紧,对雪晴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二狗眼一眨,泪就下来了,追上一步,“掌柜的,我也不求能留下来,只求知道掌柜的为什么让我走。”

    子容转过身,“按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就顺便说一说。”望了望身边雪晴,“她进了家门,是我的夫人,但进了铺子,就是大掌柜,我的买卖是从陆家做起的,她一直就是当家的,如今买卖做得大了些,铺子多了几间,才和我分着做,不过所有生意终是一起的,她仍是染坊的大掌柜。她觉得你不合适,也就不合适。她无需向我解释,我自然也不必多问。”

    说完不再理会二狗,扶了雪晴往外走。

    陆太太解气的瞥了二狗一眼,又瞪了瞪沈洪,也往外走。

    到了门口,雪晴停下来,望染坊望了望,正面伙计正忙着将染好的布包装,“你说过这批货完了,要请大伙好好吃一顿,现在赶着回来,是为了这事吧?”

    “嗯,这两个月,大伙确实辛苦了,我吩咐了厨房加菜,等收了工,好好犒劳犒劳他们,再就是到柜上跟帐房把他们的工钱算了,他们拿了钱,吃喝着更踏实。”他也不瞒。

    “那你别送了,我和娘先回去。”雪晴拍了拍他身上沾着的一片叶子,“你发了钱,叫他们收好了再吃,别喝了两杯,晕头转向的跌了钱,这两个月可就白累了。”

    “我一会儿就去吩咐帐房,发一个,交待一声。”子容看了看陆太太拧着的药包,“这药……”

    陆太太一扫刚才的愤愤不平,面露笑容,刚要说,雪晴从后面捏了捏她的胳膊,抢着道:“只是一些滋补药材,没啥。”

    子容眸子一亮,压低声音,“有了?”

    雪晴“嗯”了一声。

    子容欢喜的将雪晴一抱,见陆太太向他望来,忙松了手,搔着头傻笑,“我,我送你们回去。”

    “别送了,来回折腾,一会儿工钱算不完,又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不过明天,你爹到我们家吃饭,你可不能误了。”雪晴回身挽了陆太太,走向马车。

    “那误不了,我今晚把事安排好了,明天不上铺子,早上起来就直接回府接我爹去。”

    雪晴掸去他肩膀上的一片落叶,“你安排好就行。”

    子容一来确实事多,二来见雪晴执意不肯,只得将她抱上马车,吩咐车夫,“慢着些,走平路。”

    车夫“嗳”的一声应了。

    子容看着马车走完,拐了弯才反身进了染坊走向帐房。

    陆太太撩了帘子看不见子容,才向雪晴问道:“为啥不跟他说,这是保胎药?”

    “和伙计们一同庆祝,是高兴的事,如果他知道这孩子不大稳当,肯定是要担心的,心里装着事,他哪里还在这儿坐得住,坐不住,又不能走,活活受罪,倒不如暂时不让他知道,等过了今晚再跟他说也不迟,反正这孩子也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雪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说的也是。”陆太太将药包抱紧了些,好象抱紧了这些药,也就稳住了雪晴肚子里的孩子。

    子容刚迈腿进了门槛。

    沈洪搓着手凑了上来,左右看了看,没外人在,道:“掌柜的……”

    子容脚下不停,径直往帐房走,“你怎么还不支银子?”

    沈洪有些懵,“掌柜的,你是当真的?不是见雪晴身子不适,不想刺激她,伤了身子,这么说说来哄着她?”

    子容猛的刹住脚,将沈洪盯着,“你今天才来的?”

    沈洪顿时傻着,摸不清他这话是啥意思,不敢接嘴,怔怔的将他看着。

    “你几时见过我拿这事哄人?”子容脸沉了沉。

    沈洪惊愕得张了嘴,“掌柜的,你不开笑吧?”

    “谁有闲功夫跟你开这玩笑。”子容眉心微蹙,接着走自己的路。

    沈洪急了,将子容拽住,“掌柜的,这么多伙计都听着呢,你这么无原无故的由着雪晴把人拽了,叫人家怎么看?就为了媳妇赌个气,不顾伙计的感受,把这么多年的声誉全毁了?”

    子容眉头一拧,停了下来,“成,你非要这时候跟我说这事,是吗?”

    沈洪跟他多年,知道雪晴是他心肝肉,但也不想他为了哄着女人不顾多年积下的好名声,也不肯让步,“反正现在雪晴不在,只要你开个口,伙计那边,我去说。至于二狗叫他先回去休息几天,当是放假,过两天雪晴气消了,再回来,这样伙计也就不会往别处想。这事也就圆过去了。”

    子容歪着头将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浑身不自由,才道:“我告诉你,毁我声誉的不是雪晴,是你。”

    沈洪愣了愣,急了,又有些上火,“我几时能毁掌柜的声誉,你不能雪晴做的事往我身上赖。”

    子容却不急,背了手,等他闹完,才道:“刚才当着人面,我说如果冤枉了你,我给你道歉,是不想损你在伙计们面前损面子。其实我们一点没冤枉你,等这儿的事完了,你还得给雪晴道歉去。”

    沈洪红了眼,“我做了什么了?”

    子容沉着脸,没有一点笑意,“不服,是吧?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咱先说雪晴,雪晴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清楚,你也清楚。从来不是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就算她不解释,也肯定有原因。今天她这么做,肯定是有我们没察觉到的事,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绝。”他想着刚才雪晴望着他的神情,半点不容他让步,这样的事这十来年不是没遇上过,但每次遇上,就算她当时不说,事后知道原因,肯定是她在理。

    “可是也不能说她是这样的人,就百分之百没错一次。”没凭没据的,沈洪哪里肯服。

    子容不理他,接着道:“再说你处二狗月奉这事,你没私心?”

    沈洪顿时哑了,过了会儿才结巴着道:“我能有什么私心……”

    子容脸色一垮,沈洪忙住了嘴,没敢再狡辩下去,才又接着道:“二狗的确勤快,上手也快,涨工钱,该涨,但是你咋涨的?”

    “我……”

    “不是我心痛那两钱,从太和镇跟咱上来的老师傅们,也才五两半的月奉,你就给了他五两,他现在的水平真够上了这些老师傅的水平?”

    “这……”沈洪有些结舌。

    子容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又道:“就算够上了,这经验能有不?换个染料,换缸布,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染,但那些老师傅们成,拧来就能上手。这二狗,不混上个三五年,别想够上这水平。你连级跳着的给他涨,叫这些跟着我们这么多年,苦撑苦熬,却从来没半点骄纵的老师傅怎么看?怎么想?

    叫那些年轻的又咋想?只要手上有点料,拼着往你身上贴金,拍马屁,就能踩到人家长年在染缸里泡出来,有真功实底的人头上,以后谁还好好干活,都给你拍马屁得了。”

    沈洪心底一阵发虚,但又有些不服,“二狗技术真的好……”

    子容将他的话打断,也有些来了脾气,“你别以为我现在在染坊时间少,眼就是瞎的,咱不瞎,真不瞎。他技术好?就拿库里现成的绢布让他给我染一块七彩虹,能染出来,我给你道歉。”

    沈洪顿时没了底,那七彩虹是一块布过七个缸,七个缸七个色,一块布一个缸一个缸地拖,一点就起,新染的位置不能差上一点,差上一点要不挨不上前头染的色,要不就中间露白,而且两色相交也要刚好均,否则就不是七彩,是多彩。

    这靠的不是运气,是实打实的眼快手熟,没有个几年的功夫练不出这手艺,“这……”

    子容冷眼看着,“他不能了吧?但那些拿上五块半的师傅,没一个不能,别说他们能,就是吴信也能。”

    沈洪没了话说,在一边花坛上蹲下,心里就是不痛快。

    089 中招

    子容接着道:“不但我不瞎,雪晴也不瞎,你说这是谁在毁我声誉?”

    沈洪一额头的汗,没了刚刚的怨气,“掌柜的,我……”

    子容冷笑了笑,既然今天这话开了头,也就干脆全说开来,“你说怕伙计有想法,肯定有想法,老伙计们怕正在痛快呢,说不定心里是一口一个好。至于那些脚踩着浮萍想跟风的,爱怎么想怎么想,如果不好好干活,就一起打包滚蛋。”

    沈洪彻底没了底气,肩膀也垮了下来,站起身,磨着脚底往后退,“我去干活了,早些收工,这晚上还得请大伙吃饭。”

    “等等。”子容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才道:“你和婉娘在一块也十几年了,你们虽然没孩子,但婉娘是贴心贴肺的为着你。你也别东想西想的,两口子就这么掺着过吧。”

    沈洪拉了拉嘴角,“谁不想有个孩子,你也做爹的人。”

    子容呼了口气,“雪晴领着婉娘去看过大夫,她没问题,她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你,不是亏心,是怕你难受。她这么个心思待你,你给她弄个女人回去,叫她咋想得开?要不你寻个时间也去看看大夫。”

    沈洪脸搁不住了,这意思就是说他有问题?生不了孩子,叫他去看大夫,丢不丢人?“我不去,这去了,没事都能给人传得有事,我以后还怎么呆

    子容笑了笑,“这有什么丢人的,要不我陪你去,就说我看病,让人家说我好了,反正我有了一双儿女了,爱怎么笑话,怎么笑话。”

    沈洪心情越加不好,绕到一边花坛上抱着胳膊蹲下,“说得到是容易,再说我哪儿找女人了?”

    子容叹了口气,“洪子啊洪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咱在一块也有好些年了,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那二狗,你这么紧张,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穿就是给你面子,不让婉娘心里起疙瘩。”

    沈洪望了他一眼,眼里露着惊讶,没吱声。

    子容重重的呼了口气,“二狗在这儿呆了这半年,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是女的?你当初跟我说,单独给她住处,我就想到了,不过只要她藏得好,不惹事,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也不在这儿住,给她就给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可是我如果知道你会存这心思,我当初死活也不会同意。”

    沈洪望着子容走进帐房,重重的哎,了一声,起身也朝着帐房去了。

    有些心虚的朝正在对帐的子容看了一眼,在柜上支了十五两银子向后面去了。

    二狗坐在床边,身边摆了个收拾到一半的包裹,望着脚下墙角,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洪走了过去,把银子递给她,“你别想太多,先歇歇,如果没地儿去,别急着走。明儿不开工,我出去寻寻我一个同乡,他也在染坊做事,把你介绍给他们掌柜的。你有手艺,人又聪明,他们掌柜的肯定高兴。”

    二狗木着没吱声。

    沈洪碰了个软钉子,也觉得没趣,又等了等,她仍不接银子,只得将银子放在她身边,慢慢往后退,“哎,你歇着,一会儿吃饭,我来叫你。”

    退出门,小心的关了房门。

    二狗转了眼珠,瞥了一眼身边的银子,冷笑了笑,从枕头下摸出铜镜,立在床边的小木桌上,取了发梳,揭了头上布帽,一头乌黑的长发泄落。

    她慢慢梳顺,理平,在头顶斜斜的梳了个坠马髻,压了珠花,插了步摇,除下身上小厮布衣,解去裹了胸的布带。

    抖开女装披上,墨绿抹胸,低低的掩了半边玉润丰胸,浅绿的云绸长裙,墨绿高束腰带挽了个如意结。衬得她肌白如雪,面若桃花。

    只是手上沾上的染料,一时半会儿,却是洗不掉。

    收拾了床上摊着的东西,也不急着走,静坐在床边,仍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一晃到了掌灯时分,沈洪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二狗起身将门拉开。

    沈洪虽然知道她是个女人,也知她长得眉清目秀,但这换了女装,还是第一次见,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一时间看得愣住了。

    二狗向他福了福,娇声道:“清雅谢谢沈管事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沈洪呃,的一声回了神,想着自己刚才的失态,脸皮有些发烫,将她又偷偷打量一番,其实她说漂亮,其实不见得婉娘漂亮,不过比婉娘年轻了些。再说天天对着婉娘,再漂亮,看得久了,也没太多的感觉,这时猛的一见她,眼睛扫过她胸前露在裹胸外面的那条深沟,心里便腾腾的起了团火,咽了口吐沫,“你叫清雅?”

    二狗嗯,了一声,“姓方,||乳|名清雅。”

    “好名字,人如其名。”

    沈洪一个粗人,哪懂得什么清不清,雅不雅,随口附和,本来是唤她去吃饭的,现在一看她这副打扮,怎么好坐在那一堆臭男人堆里,到嘴边的话,反而说不出口,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我去给你端饭去。”

    “有劳沈掌柜了。”方清雅慢慢掩了门,在门将要合拢之时,朝他微微一笑。

    沈洪更是魂飞上了半天,转身就走,妙,实在太妙。

    没一会儿功夫,沈洪便端了一盆子的饭菜回来。

    方清雅接过,放上小木桌,回头笑道:“我有一房亲威,家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小镇上,这时辰过去,怕是要走大半夜的夜路……”

    沈洪忙道:“你一个姑娘家,哪能走夜路,掌柜的不是说了吗?没去处就先住着,你还是暂时住这儿,想啥时走,再走。”

    “谢谢沈管事,还有件事想拜托管事的。”方清雅半垂了眼,眼角勾着他。

    沈洪骨头顿时酥了一半,“啥事?你尽管说,能给你办的,我绝对给你办了。”

    “清雅有些烦闷,想喝上两杯,又不方便出去拿酒……”

    “洒啊,还以为是啥难事,就这芝麻大点的事,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去。”

    这次沈洪比刚才拿饭菜速度还快,眨眼功夫就回来了,迈进门槛,“酒来了。”

    方清雅接酒壶的时候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把。

    沈洪剩下的一半魂也飞没了,但终是平时不大偷食的人,见她笑嘻嘻的看着他,一张脸顿时通红,慌了神,“我……我出去招呼大伙去了,你……你慢慢吃着。”

    脚下踩着浮云,一个急转身,忙乱间,头砰,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回头难为情的笑了笑,一溜烟的跑了,边跑边回头,琢磨着她这是啥意思……难道是想今晚……

    心里猛的一紧,又一收,心花怒放,脚下也轻了三分,把子容的那席话抛到九宵云外。

    他前脚一走,方清雅脸上即时没了笑意,站在门口,焦急的往外望,没一会儿功会,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往这边来,忙从包裹里取了备好的酒,酒壶和和厨房存的那些洒壶一般无二。

    黑影到处望了望,不见有人,才摸到门口。

    方清雅将酒壶递给他,压低声音道:“快走,别被人看见了。”

    那人接了酒壶,立着不走,“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如果你办不好这事,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孩子你也别想要了。”方清雅冷着脸,口气中没有一点余地。

    那人长叹了口气,将酒壶捂在衣摆下面,小跑着走了,到了门口,朝外望了望,大伙都忙着吃喝,没人注意他,才出了门,混到人群里坐下。

    方清雅深吸了口气,掩了房门,坐到桌边,桌上的饭菜,不动一筷子,望着那壶酒发呆。

    等了一会儿,贴着门板,听外面院子喧闹得厉害,知道染坊的伙计都喝在了兴头上,稳了稳神,起身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耳鬓的发髻,才开门步出小屋,向前院走去。

    款款往人群前一站,有人抬头望见,愣了愣,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人,那人抬头一看,也愣了。

    一时间,另有发现在异样回头观望,没一会儿功夫这一桌子的人尽数安静下来望着桌边的方清雅。

    隔壁桌的也随着望来,一桌传一桌,片刻间,整个院子静了片刻后,议论声纷纷四起。

    子容坐在离她最远的上席,也随着众伙计看过来,即时眉头一皱,端了酒杯招呼自己一桌的伙计,“来,喝酒。”

    众伙计忙回转身,端起酒杯。

    方清雅望了子容一眼,他一边坐着沈洪,一边坐着李勇,子容和众伙计说说笑笑,全无架子,让人如沐春风。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时带了些醉意,瞳仁比平时更黑亮深幽,越加的俊朗。

    走了会儿神,提了酒壶挨桌敬酒。

    最后才走到子容那桌,这一桌都是染坊最得力的伙计,她先自己斟了一杯,对着众人比了比,“二狗想在此敬大家一杯,谢谢这半年来,掌柜的,沈管事,各位师傅对我的照顾和指导,二狗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杯酒谢过大家。”

    说完,脖子一仰,一口干了。

    她一个姑娘家来敬酒,又如此干脆,众人哪能不理,纷纷端了酒杯,面朝着她也一口气喝了。

    子容和大伙一起,不喜欢这些客套,但也不好太过生硬,只得把自己杯里的酒也喝了。

    子容被伙计们轮翻灌了十几轮,已有些头晕,加上惦记着雪晴去看大夫的事,怕醉,沈洪要给他斟酒,忙拦了下来,“喝不得了。”

    方清雅停了停,移步走到子容面前,伸手要往子容杯里倒酒。

    子容眉头微皱,以掌盖了杯口,“我今天确实喝不得了。”

    方清雅抿了抿唇,道:“我虽为女子,却也想自力更生,不管掌柜的怎么看我,我是真心的感谢掌柜的让我有这学习手艺的机会。方清雅敬佩掌柜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直希望象男人一样和掌柜的喝上一回。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或许再无见面之日,怕是没有机会了。方清雅最后敬掌柜的一杯,也算是跟掌柜的喝过一回酒,希望掌柜的能让小女子了这个心愿。如果掌柜的实在喝不得,沾个唇也作数。”

    她话说到这份上,不喝实在显得小家子气,周围伙计也开始起哄。

    子容眉头一皱,接着赫然一松,“罢了,最后一杯。”

    方清雅面露喜色,“谢谢掌柜的。”伸了手又去为他倒酒。

    他睨了一眼她手中酒壶,“我自己倒。”顺手扶了手边酒壶,方清雅也不坚持,缩回手,给自己杯中斟满,平端着杯子等他。

    子容提了手上酒壶,竟是空的,倒不出酒。

    身边李勇忙将自己手边的酒壶捧了,给他满上。

    子容侧眼看着杯中酒满,端了起来,扫了眼方清雅沾满染料的手,道:“一个姑娘家出来闯荡,实在不易,我先干为敬。”一仰头,将酒一口喝了,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朝她照了照空杯。

    方清雅垂眼,眼角有些湿意,也将酒喝了,将酒壶连着酒杯搁在桌上,退了开去,径直回了后院。

    子容也不看她,只是挟菜压压上涌的酒意。

    沈洪和李勇望着脚步有些浮的方清雅,脸上神色各异。

    子容坐了一阵,头突然晕得厉害,揉了揉额头,平时比这喝得多也不见怎么醉,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只道是最近事多,睡的太少才受不得酒力。

    见大伙正在兴头上,如果这时离开难免扫兴,只得再坐一阵,等众人兴头过了些,再走。

    勉强坐了一盏茶功夫,只觉天眩地转,再也坐不住,想起身过一边石凳上靠靠,哪知一起身,一个晕眩,顿时往下载倒。

    李勇忙一把将他架住,“掌柜的醉了。”

    伙计们纷纷放了手中杯子,上来关心,“哟,今天没往日喝的一半多,怎么就醉了,要不先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往门口望了望,有些犯愁,“马车没这么快过来,今天掌柜的请大伙吃饭,吩咐了车夫晚些来。”

    李勇扶着子容,“要不先扶着到后院歇歇,一会儿车来了,再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记挂着方清雅,正盼着散了伙,去后院与她会一会。如果子容先回去了,婉娘一问,就难解释,听李勇这么一说,正合心意。子容醉成这样,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等他会完方清雅,再同他一起回去,明天再寻个地方将方清雅安顿了,神不知鬼不觉,“行,醉成这样,送回去,雪晴也担心,倒不如小睡一会儿,酒醒一醒再回。”

    起了身,和李勇一左一右的架了子容,一旁的伙计,哪能让沈洪扶,抢上来扶着,“管事的,你喝着,我们扶就行了。”

    沈洪看了李勇一眼,李勇和方清雅以前同是金家的人,平时李勇对方清雅又很是照顾,怕他看出眉目,也不坚持,松了手,由着那伙计扶着,“小心点啊,别跌着掌柜的。”

    “放心吧,跌了咱,也跌不了掌柜的。”李勇应着,把子容的手臂搭上肩膀,使着劲往后院走。

    踹开木门,小心的将子容放上窗床。

    李勇蹲了身去脱子容的鞋,对等在一边的另一个伙计道:“你先去吃着,我把掌柜的安顿好了,立马出来。”

    那伙计站着也是干站着,插不上手,“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李勇将子容的搬上床,又去脱另一只鞋。

    “你把仔细点,可得把掌柜的安置妥当了。”伙计一边退一边吩咐。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去吧。”李勇抬脸朝他笑笑。

    那伙计这半处也是和李勇处开了,知道他为人把细,转身出去了。

    李勇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瞅着伙计出了院门,飞快的将人事不知的子容硬架了起来,出了门。

    隔壁门吱,的一声开了,方清雅立在门口,左右望了望,不见有人,让开门口,压低了声音,“快。”

    李勇二话不说,扶了子容进去,丢到床上,对立在门口的方清雅道:“你答应我的,只是装装样子,不当真,等事成了,咱就远走高飞。”

    方清雅见他杵在那儿废话,怕有人这时进来看见,又急,又恼,“快走,快走,哪这么多话。”

    李勇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子容,儒雅秀美,体态修长,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不管从哪方便看,也是个难得的真男儿。再说他有钱,有地位,女人跟了他也就掉进了金窝,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不想跟他?不放心的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都醉成这样了,能做得了啥?”方清雅等得不耐烦,上来拽李勇往外推。

    李勇也是过来人,一想也是,醉得人事不知的,又做得了什么,才跑着出去了,坐回席间,心里始终放不下,吃喝也就没了心思,人也有些讪讪的

    有人拉他喝酒,一味的推说喝不得了,推不过的,勉强喝了两碗,也装醉,一边歪着。

    沈洪怕一会儿会方清雅的时候,子容酒醒撞到,只盼这餐饭早些完,也不肯再喝,伙计们硬劝了一阵,硬是僵着脖子,不肯让步,大伙就有些无趣

    各自喝了会儿,拨了饭也就散了。

    090 出事了

    别的桌子还有正吃的高兴的,划拳喝酒闹翻了天,沈洪也不再陪,挨桌打了招呼就要往后院退。

    这些伙计没事不能随便往后院跑,这时候也不怕有人进去。

    他徒弟吴信被子容捡了回来,交给沈洪带着,做事很是机灵,加上子容和雪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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