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有别第66部分阅读
嫡庶有别 作者:rouwenwu
,慢慢的走进来,望着海祥云施了一礼,海祥云赶紧的还礼道:“柳先生,平日咱们也是见惯了的,今日为何又这样的多礼起来了,倒叫祥云受宠若惊了。呵呵。”
柳郎中笑道:“从前,我也是将祥云当做侄儿一般,方才在外面听说祥云要捐资助学,心中极为敬佩,所以这一礼,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举手之劳,柳先生这样一行礼,倒显得祥云沽名钓誉了。”海祥云说着,连忙让过柳先生,请他为余雅蓝号号脉。
柳先生轻轻坐过来,细细的搭了一下余雅蓝的脉动,点点头道:“并没有大碍,只是行走太多,累到了,你现在的身子,就仿佛在负重行走一般,也难怪你浑身酸疼,且多休息一下,后日就可以缓过来了,我给你开一幅补力的药方,想吃,便吃一些,不想吃,多喝些鸡汤之类的,也可以。”说着话,柳郎中走到桌子边,打开药箱,想了想,挥笔写了一幅药方,递给了吉庆。
吉庆望望海祥云,海祥云挥挥手道:“你先收着药方,去厨房让秦妈烧些鸡汤来给少奶奶补补吧,总是喝中药也不好。”余雅蓝得意的一笑。
柳郎中笑笑道:“原我也是这样想着,药补不如食补,又怕着海少爷想着我来一趟不给开药方,不是郎中的做法,呵呵。”
海祥云也是一笑,让着柳郎中坐下,还不曾开口,柳郎中便说道:“我虽然家境不如海少爷富裕,只是这办学堂是一件好事,我也不出多了,只拿这一百两银子,也积些阴德罢。”
“柳先生这样的深明大义,祥云代那些孩子们谢谢柳先生了。”海祥云听着大喜过往,接过柳郎中的银票,感激的说道。
“呵呵,举手之劳,又何足挂齿呢。”柳郎中说着,站起身来,背着药箱道:“这次吉庆倒没有冒冒失失的将我拖出来,呵呵。”
“吉庆成亲了,做事倒也有分寸了。”海祥云一边送着柳郎中出门,一边说道。柳郎中点点头,又请海祥云留步,方才自己去了。
眼看着新年将近,铺子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一年的总结账,住在外地的伙计要赶着回家去过年,一年下来,铺子里的分红,都是要分发的仔仔细细。海祥云忙得脚不沾地,那边余雅蓝眼见着就快要生了,纵是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天一大早,余雅蓝醒来的时候,海祥云早已经去了铺子里,余雅蓝轻轻的唤了一声:“玉盘,玉盘……”却没有人应声。余雅蓝又提高了声音,依旧没有人回应。余雅蓝不由有些奇怪起来,平时玉盘总是守在外屋,自己这边微微有些动静,玉盘早已经跑了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慢慢的坐起来,拿过衣裳自己披上,抚着肚子,慢慢的挑开帘子,外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余雅蓝又走到玉盘就寝的那屋,依旧没有一个人,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她走回来,摸摸桌子上面放着的茶壶,温热的,看样子,玉盘离开有一些时间了。
余雅蓝想了想,感觉有些冷,忙又回到里屋,重新加了一件衣裳,慢慢的走出房来,院子里也是一片静悄悄的,余雅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大声叫道:“怜香,李妈……”却没有人理睬。
余雅蓝不由有些惊慌起来,她突然想到自己从前刚刚穿到这个身体上的时候,也是这样,静悄悄的,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母亲邹氏却是坐在身边,此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又抚了抚肚子,高高的凸出,她想了想,伸出纤纤玉手,看了看,雪白柔嫩,她不由得将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不疼,余雅蓝一狠心,用力的咬下去,却是“哎哟”一声,不是在做梦啊,这人去哪里了?
就在余雅蓝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着外面一阵的嘈杂,她赶紧的走出去,只见玉盘,怜香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院子里的那些婆子们,看到余雅蓝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她们,玉盘惊呼一声,赶紧的冲上来,抱着她道:“小姐,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多穿一件呢,您的手冰凉呢,快些进屋去。”
余雅蓝似乎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不相信的望着玉盘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你们去哪里了?”
玉盘一边搀扶着她进屋,一边又赶紧的拿出一件大厚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将暖炉挑得旺一些,怜香那边赶紧的倒了一杯热热的蜜茶递到余雅蓝的手中,一边着急的说道:“小姐,咱们只是出去瞧瞧,又不会离开,您叫咱们就是,又跑出去,万一受了寒,咱们怎么跟少爷交待啊。”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余雅蓝微微的抿了一口蜜茶,好奇的问道。
“外面……”玉盘看看怜香,怜香也是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杨妈妈……回来了。”
“什么!”余雅蓝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洒了一手,她似乎也没有觉得,吓得玉盘,怜香赶紧的拿布去擦,一边又查看余雅蓝的手有没有烫伤。余雅蓝的皮肤细嫩,从前跟着母亲为生活所迫每日忙着做鞋的时候,手指并没有被磨粗,此时过了一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手上的皮肤更是吹弹得破,怜香因为怕她冷,所以倒了一些滚水,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手背之上,竟然被烫出了一溜的小水泡。
余雅蓝自己还没有觉得疼痛,那边玉盘,怜香看着,一阵的揪心,望着余雅蓝手背上的烫伤,不由得眼中垂下泪来,焦急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少爷回来,只怕又要暴怒了。小姐,您疼不疼啊,这……”
玉盘赶紧的说道:“快些请柳郎中过来。”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去,着急的喊着婆子们,让她们赶紧的去请柳郎中,一边回到屋里,望着余雅蓝的手,急得乱转。
余雅蓝慢慢的回醒过来,方才感觉到手上的疼痛,她望望手上,不经意的说道:“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少爷回来,只说我不小心烫的,你们不用怕。”
“小姐再为我们遮掩,少爷也要骂咱们粗心了。”玉盘捧着余雅蓝的手,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这烫了许多的泡,可是极疼吧,万一留下疤,可怎么办啊?”
“这么小的泡,怎么会留下疤呢?”余雅蓝不相信的瞧了瞧,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道:“杨妈妈回来做什么?现在哪里了?”
玉盘看看外面,柳郎中还不曾过来,这婆子们办事就是慢,一双小脚,跑都跑不快,哪里知道人心里着急呢?余雅蓝一边轻轻的吹了一下手上的小泡,缓解烫伤之疼,一边又问道:“杨妈妈现在哪里了?”
“现在同仁院中。”玉盘回道:“方才二少爷要将她撵出去,她却是拉着那房门,再不离开,只说自己再没有去处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院子里。”
“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余雅蓝不由得问道。
“咱们听着侍候着二少爷的小厮过来说,瞧着小姐正睡着,不敢叫醒,所以咱们都过去瞧了瞧,杨妈妈却是人不像人,鬼不鬼的,着实的可怕。”怜香轻声的回道:“二少爷问她话,她却不说,只是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请二少爷行行好。让她留下来。”
“咱们瞧着她闹得凶,又惦记着小姐醒了,所以赶紧的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而且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个杨妈妈真是凶星。”玉盘愤愤不平的说道。
“哦。”余雅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听着院子里,婆子的声音传来:“玉盘姑娘,柳郎中请来了。”
“快请进来,快……”玉盘连忙的挑开帘子,将柳郎中拉了进来,柳郎中诧异的望望玉盘,又看看余雅蓝,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谁不好吗?瞧着少奶奶的气色很好啊。”
第二百零四章 善恶定数
“小姐的手被滚水烫伤了。”玉盘带着哭音说道。
“哦。”柳郎中赶紧的走过来,抬起余雅蓝的手,细细的瞧了一下,方才起来的小水泡,已经消了一些。
“还好没有大碍,玉盘你去端些冷水过来,敷一敷,止止痛。”柳郎中轻声的吩咐道:“瞧着应该没有什么事,怕只怕好了之后,会留下疤。”
“那怎么办?”怜香赶紧的上前,担心的问道:“小姐的手万一留下疤了,小姐会很难过的。”
柳郎中微微想了一下,轻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怜香,你去叫一个小厮挖几条蚯蚓过来。”
怜香愣了一下,这个天气哪里还有蚯蚓呢,她望望柳郎中,柳郎中捋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怜香不敢再问,连忙的跑出去,吩咐小厮去挖蚯蚓了。
这边余雅蓝好奇的问道:“柳先生,这蚯蚓有何妙用呢?”
“蚯蚓性属凉,用一些白糖撒在它们的身上,便可化为水,将这水涂在这些水泡之上,两三日便可结疤脱落,再不留任何的痕迹。”
“这样的神奇啊。”余雅蓝不由得钦佩的说道。
“中药之学,博大精深,什么样的神奇之事,都会发生。”柳郎中又捋了捋胡子,这时,余雅蓝突然想到怜香说的,杨妈妈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是哭嚎,连忙的问道:“柳先生,这人神智不清,只会哭嚎,却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得吗?”
“有很多原因。”柳郎中慢慢的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受了极深的剌激,就如从前的那位倩儿一般,突然的变傻,又突然的恢复,这是不可预测的,只是用一些安神的药,至于好与不好,却不敢说。”
余雅蓝点点头,还想再问什么,玉盘端着凉水,怜香手中托着一片荷叶,慢慢的走过来,一脸的惊恐,看也不看手中的东西。
柳郎中呵呵一笑,吩咐怜香去拿一只小小的空碗,并一些白糖过来,如方才所讲的炮制,将那水涂在余雅蓝的手背之上,余雅蓝只觉得一阵的清凉,那种烫热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余雅蓝连声的赞叹,连忙的站起来说道:“柳郎中,杨妈妈回来了,方才怜香她们瞧了,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管她从前做了什么,好歹也在咱们府里做了那么久,柳郎中,就请您过去瞧一瞧罢,万一有得治呢。”
柳郎中微叹一声道:“我叨个大,叫你一声蓝姐儿,虽然你这个丫头,一张刀子嘴,那心却比豆腐还要柔软,口口声声的只说恨这杨妈妈,如今却又紧着要给她治病,若是她再不行人事,当真不是人了。”玉盘赶紧的替他背起药箱,那边怜香搀扶着余雅蓝,慢慢的向着同仁院而去。
还没有走到同仁院,就听着里面一个凄婉的哀嚎声,海祥林的声音高高的传出来:“我说杨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嚎丧了,你这样哭下去,活活哭死,你儿子也活不过来!”
余雅蓝听着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惊,脚步也加快了许多,只见那院子之中,杨妈妈披头散发的坐在房门的台阶那里,哭得眼睛红肿,海祥林站在她不远的方,急得走来走去,望着余雅蓝等人急步走进来,立刻冲着杨妈妈叫道:“瞧瞧,让你哭,把正主哭出来了吧,方才就劝过你,低声些,惹得蓝姐儿生气了,立刻将你撵出去,这会子,可不是我不让你住了。”
杨妈妈看到余雅蓝进来,赶紧的停止嚎哭,愣了半晌,方才一下子扑到余雅蓝的面前,砰砰的直磕头,余雅蓝赶紧的说道:“玉盘,扶起杨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玉盘心中不情愿,又不敢违了余雅蓝的命令,一边上前,还没有走到杨妈妈的跟前,杨妈妈立刻站起来说道:“老奴这一身的埋汰,不敢劳动玉盘姑娘。”
玉盘连忙的退回来,将药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余雅蓝低声问道:“柳先生,我知道这中医有望闻问切,不知道柳先生能不能看出来,这杨妈妈是何种症状?”
柳郎中正在一边细细的打量着杨妈妈,他依稀记得,两个月前,杨妈妈还是一幅中年妇人的模样,头发乌黑,脸上也是滋润,白净红晕。浑身的穿着,干练利落,此时的杨妈妈头发已经花白,那一张脸上,又黄又黑,眼睛浑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换洗,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再看那一双手,枯干苍老,此时的杨妈妈再难与从前那个干净精明的主事妈妈连在一起了。
柳郎中轻轻的摇摇头道:“我虽然当了一辈子的郎中,看人的本事却不是太多精通,据我的看法,这杨妈妈似乎经历了大的变故,以致如此,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我想着,这杨妈妈此时的情景就如从前少奶奶那一次般。”
“可有法子医治?”余雅蓝不由得问道。
“不敢说。”柳郎中轻轻上前,伸手就要搭那杨妈妈的脉搏,杨妈妈却是吓了一跳,立刻扑通一下又重新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少奶奶,少奶奶,老奴再不敢了,不要赶老奴走啊,少奶奶,少奶奶……”
听着她哀哀的请求,余雅蓝心中不忍,连忙的说道:“杨妈妈,咱们不是撵您走,只是瞧着您的精神不好,咱们请柳郎中给你瞧瞧,你不用害怕。”
杨妈妈听着余雅蓝的话,虽然不再挣扎,却是浑身发抖,柳郎中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搭了一搭,脸色黑了一下,赶紧的走了过来,那杨妈妈方才平息下来。跪在地上,呆呆的望着余雅蓝。
那边玉盘瞧着余雅蓝站着,怕她累着,赶紧的从房中端出一张椅子来,又铺上毛毯,请余雅蓝坐下,余雅蓝赶紧的说道:“我还好,请柳先生坐下罢。”
柳郎中立刻摆摆手道:“少奶奶,您坐罢,您现在的身子,不宜久站。”海祥林赶紧的又搬出一个椅子道:“这玉盘就是不会做事,搬出来两张不就好了,做坐下吧你们两个,推来推去。”
余雅蓝,柳郎中不好意思的笑笑,余雅蓝望着海祥林道:“二哥,方才我听着您说什么,儿子再不能活了,是什么意思?”
海祥林刚要说话,那边柳郎中说道:“少奶奶,我搭了一下杨妈妈的脉搏,心脉已经细若悬丝,只怕也就这几天的日子。只是看她的精神倒不似将要去的人,我这会子心中奇怪,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雅蓝心中大惊,连忙的问道:“二哥,你可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我哪里知道?”海祥林赶紧的说道:“方才玉盘她们离开的时候,我只听着她在那里哭,说什么儿子没有了,再没有人养老送终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之类的,我所以才说了那句话,从她回来了,也就这会子安静了一下,方才哭得我恨不能一脚将她踹出去。”
“杨妈妈……”余雅蓝瞧瞧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杨妈妈,轻声道:“杨妈妈,您起来罢。”
“少奶奶,老奴也没有多少的日子,能回到府里来,我这心里也满足了。”杨妈妈自喃似的说着,一双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起来,嘴角也慢慢的渗出了血丝。
余雅蓝吓了一跳,赶紧的说道:“柳先生,柳先生,快给杨妈妈瞧瞧,她这是怎么了,快啊,快……”
柳郎中一个箭步上前,再不顾杨妈妈的身形乱抖,伸手搭在脉上,急声摇头道:“少奶奶,快,快派人去置寿衣,杨妈妈……不行了……”
“啊!”余雅蓝听着这话,立刻只觉得眼中酸疼,一串串清泪便不由得落了下来,“柳先生,救救她啊,杨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杨妈妈……”
杨妈妈惨然一笑,“噗”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余雅蓝一迭声的叫道:“玉盘,快去吩咐拿寿衣来,二哥,您快去铺子里,叫祥云来,来人,来人啊……”
院子中的赵妈金玲早都守在一边,望着杨妈妈此时的样子,虽然从前她那样的专制蛮横,此时却又如此的可怜,听着余雅蓝变了腔调的叫声,赶紧的围过来,“少奶奶,我们都在,少奶奶,您不要着急。”
“将杨妈妈抬到房中去,小心着些。”余雅蓝稳稳心神,此时的杨妈妈眼神已经开始无法聚焦了,手直直的伸着,赵妈等不敢怠慢,轻手轻脚的将杨妈妈抬起来,放在她从前睡的那张床上,杨妈妈躺在那里,虚弱的只留下一口气,轻声的唤道:“少奶奶,少奶奶……”
余雅蓝在金玲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床前,望着杨妈妈,强露笑颜安慰道:“杨妈妈,你不要说话了,好好的养着精神,等好了,再告诉我您发生的事情,若是您愿意,咱们便给您养老,您放安心罢。”
“少奶奶,老奴……老奴对不起……您和……少爷。我那……不争气的……财儿……辜负了您的期望……被人打死了……,我这些日子……去了岭南……替他收了……尸,看着他……下葬。我的心……死了,我……挣扎着……回来,只为……只为能回到府里,我……我要……叶落归根……”
“杨妈妈,您不要说了,您在这里,这府里依旧还是您管,杨妈妈,这里便是您的家了,杨妈妈,您不要说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余雅蓝听着杨妈妈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部化为了乌有,看着自己深深疼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伤痛,又是哪个父母可以承受得住的,杨妈妈能千里迢迢的回到这里来,她要用多大的意识啊。
“少奶奶……少奶奶,您是……好人,老奴……对不住……对不住您,请您……原谅老奴……少奶奶……”杨妈妈突然一把抓住余雅蓝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眼睛中最后的精光死死的盯着余雅蓝,那一份期望,那一份哀求,余雅蓝只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她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赵妈一边拭着眼泪,一边急声的提醒道:“少奶奶,您就说一句话罢,杨妈妈还在等着,只怕晚了,她就是走了,也不瞑目啊。”
余雅蓝不停的点着头,任由泪水冲刷着自己的脸颊,“杨妈妈,我再不会恨你的,杨妈妈,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您还会帮着我主管这府里的,杨妈妈,杨妈妈……”
玉盘拿着寿衣急冲冲的跑进来,看着杨妈妈的样子,赶紧的将寿衣递过去,这边赵妈看着杨妈妈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变,眼神渐渐的涣散起来,赶紧的吩咐道:“玉盘,金玲,快将少奶奶出去,杨妈妈这是不行了,快,这人的最后一口气,最是浑浊,少奶奶不能在这里。”
玉盘,金玲不敢怠慢,连忙搀扶起已经哭得身子发软的余雅蓝,就往外面走去,海祥云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询问的望望余雅蓝,赶紧的走到床前,大声的叫道:“杨妈妈,杨妈妈……儿子回来了,您奶的儿子回来了,您快瞧瞧儿子一眼,杨妈妈,杨妈妈……”
杨妈妈似乎是眼珠转了一下,无神的瞧了海祥云一眼,嘴角慢慢的挑一个淡淡的笑意,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流了下来。吉庆在一边,赶紧的搀着海祥云,就往外头走。赵妈瞧着杨妈妈似乎不舍的样子,连忙的说道:“杨妈妈,您放心罢,有少爷这句话,他认了你为娘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走吧,走吧,不要再惦记了,到了那头,好好的保佑咱们少爷和少奶奶。”
杨妈妈此时脸色一缓,那满脸的皱纹渐渐的舒展开来,眼睛微微的闭上,头慢慢的歪到了一边。赵妈立刻指挥那些婆子们趁着杨妈妈身体还软,赶紧的为她擦洗,换上寿衣,这边收拾停当,那边赵妈立刻带着众位婆子跪在地上,开始大放悲声。
外头,余雅蓝已经哭得倒过气去,海祥云也是一眼圈通红,立刻指挥着玉盘,怜香搀扶着少奶奶回房去,一边赶紧的派人送信给杨家村的长老,又指挥着下人们搭灵棚,做孝衣。
杨妈妈虽然犯下那些错误的,余雅蓝却是想着她受的这些苦,心中着实的不忍,海祥云也是吃着杨妈妈的奶水长大,心中再怨恨,此时也只念着她的好处,依着海祥云的想法,要做一个全子的行礼。
五老爷劝道:“我也明白你的心,吃了她的奶,便为她的儿子一般,虽然没有好好的孝顺,只是她毕竟身份在那里,若是你行了全子的礼,只怕她在那里也无福消受,倒让她不得转世了,不如行半子之礼吧,你也尽了孝道了,她在那边也安心。”
海祥云这才依了五老爷的话,海府里大办了三天丧事,那杨家村的人,瞧着海祥云与余雅蓝两口子伤心欲绝,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暗暗的赞叹,那些老人们,也是极羡慕杨妈妈有福气,虽然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海祥云这两口子也算是补了她的遗憾了。
杨妈妈的事情办完之后,余雅蓝因为太过劳累,便躺倒在了床上,浑身无力。柳郎中来瞧了几次,开了一些安神补气的药方,一边又吩咐着海祥云赶紧的请来稳婆,随时的侍候着。
余雅蓝斜靠在外间屋的炕上,屋内的暖炉点的旺旺的,今日便是年三十了,因为杨妈妈的缘故,府里也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海祥云,吉庆,怜香,玉盘几个坐在外间屋里守着岁,等着新年的到来。
余雅蓝突然微微叹了一声,玉盘赶紧的走过来,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感觉不舒服,要不要翻身啊?”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想着,这人生短暂,仿佛还没来及做什么,这人就没了。”余雅蓝轻声的说道,一边抚着肚子,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仿佛要绽开一般,她的腿脚已经全部浮肿起来。
“小姐,马上就是新年了,快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玉盘安慰道:“等咱们小少爷生下来,小姐便会觉得人生有意义了。”
“呵呵,你有没有将咱们做的那些小衣裳拿出来瞧瞧,看还缺少什么不?”余雅蓝听着玉盘的话,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有我和怜香在,能让小少爷缺少衣裳吗?”玉盘调皮的一笑,望着余雅蓝的肚子轻声道:“小少爷,您快些来吧,玉盘和怜香给您做了许多好看的衣裳,还有你那月儿姑姑,天天在等着陪您玩呢,小少爷,您可是咱们府里的小太阳……”
玉盘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着余雅蓝突然“哎哟”一声。将玉盘吓了一跳,连忙的看余雅蓝,余雅蓝笑道:“他仿佛听到你的话了,踢了我一脚,可真是用力。”
第二百零五章新生命
“呵呵,咱们小少爷……”玉盘望着屋里的几个人,笑着还没说出话来。只听余雅蓝突然大叫一声“妈啊”脸上豆大的汗珠便落了下来,玉盘吓得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炕上突然冒出一股的血水,余雅蓝喘着粗气,努力的叫道:“玉盘,我,我,要生了……”
海祥云立刻跳了起来,一边着急的叫道:“快,快,接生婆,快,快……”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吉庆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高声的叫道:“接生婆,接生婆……”
那边玉盘吓得直要哭,怜香赶紧的过来,强自镇定的吩咐道:“玉盘,你快去厨房,吩咐热水,快些,不要在这里傻站着。”
怜香转过脸来,又冲着海祥云道:“少爷,您快些出去,快……”
海祥云眼睛一瞪:“我为什么要出去,蓝姐儿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出去……”
怜香无奈,只好冲着外面大声的叫道:“吉庆,快叫接生婆来……”
那边接生婆正在李妈的屋子里吃酒,听着吉庆狼嚎一般的声音,鞋也顾不上穿,连忙的跳下炕,光着脚便冲了出来。吉庆上前一把攥着她,嚎叫道:“快,快……”
接生婆手脖子被吉庆拉着生疼,又不敢叫,只好颠着小脚,几步被吉庆拖到房间中去,还没有走到炕前,那边海祥云立刻冲过来,狠狠的扯着接生婆的衣服,冲她吼道:“快,快些,你跑哪里去了,快些将孩子拿出来……”
接生婆望着怜香,可怜兮兮的说道:“姑娘,能不能请这两位主子出去啊。”
怜香正在余雅蓝的身边,一边轻轻的为她拭着汗,一边轻声的安慰着,余雅蓝低声的呻吟着,眼泪早已经滚满了脸颊,听着接生婆的话,怜香却是着急的说道:“妈妈,您还管着那两个人做什么,快来瞧咱们小姐!”
海祥云还要再说什么,还是吉庆冷静,赶紧的拉住海祥云,劝道:“少爷,少爷,咱们快出去,不然少奶奶使不出力气来,少爷,快些出来罢,不要再分接生婆的心了。”
海祥云这才不情不愿的随着吉庆走出房门外,听着余雅蓝的呻吟惨嚎,心中又急又疼,大声的骂道:“玉盘,这个丫头死哪里去了,热水呢,人呢,你们这些奴才,平日里对你们再好,这会子可是瞧出来,等少奶奶生了小少爷之后,我一个个的好好的教训你们,看你们还将主子放在眼里不!”
那些婆子们不敢怠慢,连忙的从房间中走出来,吉庆吩咐一个婆子搬出来一张椅子放在院子中,海祥云哪里坐得住,听着屋内余雅蓝的惨呼声又大了起来,急得只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一边吩咐道:“这个接生婆行不行啊,怎么蓝姐儿还是这样的痛苦,吉庆,吉庆,快去请柳郎中过来,快些……”
“少爷,少爷,您不要着急,已经派人去请了。”吉庆安慰着,拉着海祥云到椅子边坐下,一边着急的望着院子门口,心中着急,这玉盘怎么还不来,这柳郎中怎么来不出现,再不来,只怕少爷又要骂人了。
果然,还没有片刻的功夫,海祥云又急躁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的喝道:“吉庆,吉庆,这人怎么还不来,水呢,玉盘,玉盘,厨房的人都死了吗!”
玉盘带着同儿,秦妈一人提着一个硕大的铜壶,急步的走过来,听着海祥云的怒骂声,也不敢回话,也不敢停留,径直的走到房间去。
海祥云立刻大声的喝道:“你们这么愚才,风都进去了,风都进去了,蓝姐儿,小少爷再受了寒怎么办!愚才愚才!”
吉庆无奈的望着海祥云,轻声道:“少爷,少爷,这些她们都会注意的,您稍安勿躁,请坐下等等。”
这时候,柳郎中歪带着帽子,也赶了过来,海祥云就如看到救星一般,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柳郎中的手臂,急声道:“柳先生,柳先生,您听听,您听听,这接生婆进去这样的久了,蓝姐儿还在惨呼,柳郎中,您快想个办法,让蓝姐儿赶紧的生下来罢,再不要受这样的痛楚了。”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带着哭音了。
柳郎中安慰的拍拍海祥云的手臂,轻声道:“海少爷,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一边心中暗暗的纳闷,算着日子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啊,莫不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早产了?柳郎中想到这里,心里也是悬了起来,紧张的盯着房间的窗子上来来回回的人影。
余雅蓝的惨嚎声,不时的传过来,海祥云又急又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烦意乱的,不停转圈,吉庆站在一边,也是着急万分,却不敢出言阻拦海祥云。
余雅蓝躺在屋内,腹中的巨痛一阵阵的袭来,她想忍,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褥,接生婆坐在她的身边,一边轻轻的扶摸着她的肚子,一边大声的叫道:“少奶奶,用力,用力,再用些力气,孩子就出来了。”
余雅蓝此时只觉得浑身如水洗一般的难过,她无力的说道:“我没有力气了,真的没……了,给我剖腹产……”
“少奶奶,快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可不能分心啊,只要用力,孩子就出来了,少奶奶……”接生婆听着余雅蓝喃喃自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余雅蓝是疼糊涂了,连忙的劝道。
余雅蓝突然想到自己的社会,可以剖腹产,可以不用再受这一阵阵无法言表的巨痛,她为什么要穿过来啊,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穿最时尚的衣服,不能出去玩,自己才十八岁,就要生孩子,这是什么社会啊,她越想越委屈,眼睛一酸,心里一疼,张开嘴,开始痛哭起来。
玉盘,怜香和屋子里的婆子们,看着余雅蓝痛哭流涕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玉盘赶紧的过来,一迭声的说道:“小姐,小姐,是不是很痛苦,再忍一忍,待小少爷出生了便好了,小姐,您听接生婆的话,用力,再用力!”
“我……我不要生拉……”余雅蓝哽咽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了……我受够拉……”
“小姐……”玉盘心中叹气,却是不停的柔言哄着她。
接生婆也是一阵的无语,这种产妇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哪一家的小媳妇不是疼得鬼哭狼嚎的,却又怕外面自己的丈夫公婆听到,拼命的压抑住,那样反而更能暗中生出力量来,将孩子生出,这一位少奶奶可好,生着生着,突然自己哭起来,倒是委屈得什么似的,接生婆望望余雅蓝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无奈的望望玉盘道:“这位大姐,您再劝劝少奶奶啊,这会子是生孩子啊,不能停的啊!”
怜香也赶紧的过来,柔声道:“小姐,待小少爷生下来,咱们就回临江县,小姐,你现在再加点力气,不要怕,咱们都在这里呢!”
“我……我要……回家……”一阵巨痛又袭来,余雅蓝大叫着,身子一阵的僵硬,接生婆惊喜的说道:“快,快,孩子的头出来了,少奶奶,再用力,坚持,就要出来了,用力……出来了!”听着接生婆的这句话,房间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孩子就出来了?怎么没有动静?
接生婆倒提起那个小小的血团,皱了一下眉头道:“少奶奶,孩子在肚子里憋得太久了,有些闭气……”
“怎么办?怎么办……”玉盘怜香都没有生过孩子,一时之间愣在那里,闭气!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此时,只见接生婆舒缓手掌,对准那倒着头的婴儿的屁股,重重得拍了一巴掌,嘴里念道:“你已经投胎了,这样好的人家,这样好的父母,你可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人要学会满足啊,快醒来!”
余雅蓝此时也忘了下身的疼痛,望着那个小人儿,低声的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屋外的海祥云,吉庆,柳郎中等人听着房间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房内的情况如何了,又不敢冒冒失失的走进去,一时之间,方才还乱做一团的嘈杂,全部被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这时,猛然只听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传来,大街小巷之中,人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新年喽,新年喽……”
海祥云恍然无闻,余雅蓝死死的盯着那个红红的小人,接生婆还在拍着婴儿的小屁股,一下又一下,啪啪的声音,直震击着房内众人的耳膜,心脏。眼看着鞭炮声消失了,余雅蓝一阵的心痛,一阵的委屈,一阵的失望,甚至一阵的绝望突然之间布满了全身,她想哭,却无有泪水,她想叫,却张口无音,老天,为什么,孩子真的不是属于她们的,她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这样的多,难道刚刚出生,老天就要收走吗?这不公平啊!
余雅蓝只觉得喉间一阵的干涩,她想尖叫出来,发出来的却是嘶哑的声音:“孩子……怎么了……”
“她……”接生婆已经放弃了,她摇摇头,刚想将孩子放下,只听着一阵尖锐的哭泣:“哇……”婴儿醒过来了。
余雅蓝只觉得心中一阵的巨痛,又惊又喜,眼泪忍不住的噗噗的直往下掉,那边秦妈,玉盘,怜香赶紧的将热水倒在盆里,一边手忙脚乱的为婴儿清洗,一边不停的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余雅蓝此时这完全的放下心来,只觉得浑身的似乎全散了一般,她低语道:“是……是小少爷吗?”
“少奶奶,是……是位小小姐……”秦妈看了看,细心的用小棉被包好,放在了余雅蓝的身边。
“好,好,只要她平安,什么都好……”余雅蓝说着话,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屋外的海祥云听着那一阵的婴啼,激动的拉着吉庆,又拉着柳郎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吉庆连忙的提醒道:“少爷,少爷,快,快去问问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平安就好,只要蓝姐儿没事就好……”海祥云说着,大踏步的就走到台阶前,大声的叫道:“可以进去了吗?可以进去了吗?”
“少爷,请稍等一下,咱们给少奶奶挡好风。”屋里答应着,片刻玉盘打开了房门,冲着海祥云深施了一礼,笑盈盈的说道:“恭喜少爷,少奶奶给小爷添了一位小小姐,生得极是精致,又可爱又漂亮。”玉盘心中害怕海祥云因为是女孩儿而不高兴,赶紧的形容了一番。
“呵呵,我的孩子,如何能生丑了,快给我瞧瞧。”海祥云丝毫不在乎,连忙的大步走到余雅蓝的身边,只见炕上此时围起了厚厚的帐子,余雅蓝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海祥云心中大惊,也顾不上看孩子,怒喝道:“蓝姐儿这是怎么了……”
玉盘赶紧过来,轻声道:“少爷,少奶奶是累了,此刻睡着了,少爷不要惊慌。快看看小小姐。”
海祥云疑惑的又看看余雅蓝,方才慢慢的过来。余雅蓝身边,放着一个大红锦包,露出一张小小的脸,闭着眼,小嘴巴蠕动着,海祥云轻轻上前,又想笑,又想哭。
怜香,玉盘等人在旁边轻声道:“少爷,您快抱抱她啊,好可爱。”海祥云伸出手,又突然缩了回来,想了想,伸出一直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婴儿的脸蛋,如水一般的轻柔,那样的滑嫩。海祥云赶紧的拿回手来,生怕一不留神便将这张小脸蛋戳破了,他看看小婴儿,又看看熟睡的余雅蓝,看会余雅蓝,又看会小婴儿,脸上似笑非笑,似悲又喜的表情,让怜香,玉盘等看着一头的雾水。
待到余雅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她睁开眼睛,一张面容浸透了红润,满面的飞霞。她瞧着身边那个小小的人儿,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纯洁,余雅蓝的心此刻全部浸满了母爱。她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那小小的脸蛋,一串清清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门帘一声轻响,余雅蓝透过纱帐,恍惚觉得是海祥云走了进来,不由得轻声道:“相公,是你吗?”
“蓝姐儿,你醒了……”海祥云的声音中透着惊喜,连忙的走过来,轻轻的打开纱帐,望着余雅蓝那充满柔情的面容,眼中闪现出无限的爱意:“蓝姐儿,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你瞧瞧咱们的小女儿,多乖,瞧着你睡了,一声不吭的。”
余雅蓝瞧着婴儿的,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相公,是个女儿,不是儿子……”
“傻瓜,女儿,儿子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你愿意,咱们再生。”海祥云笑着望着闭着眼睛的小女儿,轻声道:“说来也巧的很,咱们的女儿竟然是大年初一的生日,我听着那些老婆子们说,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莫不成咱们的女儿便是娘娘不成?”
余雅蓝微微的一噘嘴道:“我才不指望她做什么娘娘,在宫里,该是多么的寂寞啊,相公你以为当了娘娘就幸福吗?我倒宁可她快乐幸福的长大,无忧无虑的生活。”
“呵呵,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女儿生得金贵,我起的那二十个名字里吗,有十个女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她的辈份排名中有一个若,大名就叫海若宣,小名儿就叫锦儿,如何?”
“锦儿,锦上添花,锦绣前程,呵呵,好。”余雅蓝笑着,轻声的叫道:“锦儿……”
小锦儿仿佛听到娘亲的呼唤,小嘴一咧,“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余雅蓝吓了一跳,心疼的连忙就要抱起她,触手所到之处,却是柔软异常,余雅蓝紧张得一身的汗,方才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着急的问着海祥云道:“相公,锦儿这是怎么了?”
“少奶奶,小小姐这是饿了,请交给奴婢吧。”这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海祥云的后面响起,余雅蓝秀过纱账的缝隙,只见一个低头顺目的妇人站在那里,眉眼之中,含着无限的笑意,一眼望去,心中只觉得喜气洋洋的,她不由得问道:“相公,这位姐姐是?”
“她是我特意请来的奶娘,人家都叫她莫嫂的。”海祥云连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