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 石头与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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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子难为(完结+番外134) 石头与水 作者:rouwenwu

    “你们他娘的爬老子的屋顶给老子轻点儿,拆房子呢!”

    明湛自认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脚上竟然长了鸡眼,站立不宁,多少人请他喝酒看戏都推了,搞得大家以为镇南王世子在耍大牌。

    何玉正抱着明湛的脚给明湛上药,还带着劝人,“殿下,您身份尊贵,容奴才们出去骂他们。”

    收到何玉的眼风,方青马上颠颠儿出去了,叉着腰,咳两声,尖着嗓子,气沉丹田,声音婉转的就是一声长调,“猴儿崽子们——”

    明湛险些笑差了气,隔窗喊道,“回来回来,别丢人了,跟唱戏一样。”

    侍卫甲连忙跑了。

    镇南王府外的探子们回去纷纷要求增加经费,你们以为镇南王府外头是好呆的么?一碗酸掉牙的酸梅子汤要二两银子,你不买?好啊,离俺们王府远点儿!

    侍卫甲带着两个小侍卫一下午出来卖了五趟,恨不能将这批探子的骨头渣儿里炸出油星儿来。

    明湛听说后嘿嘿一笑,“二两哪够,真是给我丢脸,一次二百两,他们有的是银子,只管敲。”

    没三天,镇南王府外面彻底清静了。

    明湛继“板砖四爷”后,又多了个外号,“死要钱”。

    人们现在一说他,就是在背地里,“那‘死要钱’又啥啥啥了哈?”

    “明湛啊明湛,我真服了你。”凤明祥一面笑,一面道,“你知道现在帝都人都背地叫你什么吗?”

    “死要钱,怎么了?”

    凤明祥本想显摆一二,笑话明湛一番,不想人家早知道,顿觉无趣,摸了摸鼻子,“你足不出户的,都知道啊。”

    “这样明面儿的事儿我要再不知道,也不配住这府里了。”明湛端起梅子汤喝一口,里头放了蜂蜜,酸中带甜,又凉又爽,咂咂嘴问,“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祖母说父皇和王叔平安,打算在宫里开宴会庆祝,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凤明祥甩开扇子哗啦哗啦的扇风,明湛离他远些,“我这屋里摆了八盆冰,你还扇哪门子扇子。”

    “唉,还是你自己当家做主的好,这会儿就有冰用。”凤明祥长叹,“内务府的冰起码要等到七月份才有。”

    “我可以卖你些,打七折。”明湛从袖子里摸出个玉石的小算盘,随手拨了拨玉珠问,“你要多少斤,我能匀一千斤给你。”

    “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凤明祥笑,问明湛,“听说好几家子都下帖子请你,连福王伯家的堂会都没去。”

    明湛曲着胳膊肘儿拄着软榻的扶手,斜歪着身子,似笑非笑,“三皇兄这样的明眼人,怎么还说傻话?我以往来了帝都出去的时候也少,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尤其你我这种身份,若为人所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便宜了别人。”

    “谁能动得了你?”凤明祥笑,觉得明湛大惊小怪。

    “如果有人想帝都混乱,自然要先动一动我的。”所以他就跟个乌龟一般,缩壳里不肯露头。

    想砍死明湛的人很多,不过武功再高,也攻不进镇南王府去。为此,明湛不知遭受了多少人的诅咒。

    143、内争

    魏太后的宴会以一场混乱结束,明湛举着金杯,美酒略一沾唇便脸色大变,喷出400鲜血,倒地不起,把一干子参加宴会的人士吓的灵魂出窍。

    何玉方青跑过去哭喊世子,那份凄凉凄惨就别提了。

    魏太后险些自己也跟着明湛晕过去,这,这,她真是冤死了。

    其实震惊的不只魏太后,某些人更震惊,老子还没出手呢,你怎么就先倒了呢!?莫非是老天爷开眼,除此祸患!

    饭也没吃成,御医们围着明湛一通忙活,总算把人给弄醒了,明湛脸色灰白,唇上却有几分鲜血残留的艳色,闭着眼睛道,“回府。”

    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明湛回去呀,魏太后不得不软声温语道,“好孩子,你刚遭了难,且留在宫里养病吧。哀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给你个交待!”说着还掉了一两滴鳄鱼泪。

    “在这里,我不安心。”明湛挑起眼皮,冷冷的看一眼魏太后,“我还是回去等太后的好消息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疑上哀家了。”魏太后说着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一堆人过来劝明湛,说好话。

    明湛依旧是由侍卫背着出了宫,执拗的回了府。

    回到府里,又是一番动乱。

    好不容易清静了,明湛端着茶壶漱口,方青捧着痰盂接着,直漱了三壶水,明湛方觉得好受些了。何玉捧来一碟渍梅子,劝道,“殿下含上一颗,好压压嘴里的味儿。”

    明湛拈一枚搁嘴里,咂了咂,方问一旁杵着的黎冰,“这是什么血啊?”

    “原打算用鸡血,后来鸡血里鸡味儿太浓,就换的人血。”黎冰的答案差点让明湛喷出一口血来,指着黎冰,不可思议,“人,人血?”

    “并不很多,随便哪儿放点儿血就有了。”黎冰便没觉得是大事,这是在慈宁宫做戏,也莫把宫里人都当傻子,弄鸡血、狗血的味儿太大,怕有一二鼻子灵的反倒露了破绽,自然要用人血。

    明湛担心的问,“是男人的血还是女人的血啊?”

    “女人的。”

    明湛这才有些放心,“是良人的还是花街柳巷的?”

    “是臣手下一个女探子,殿下请放心,这人身体健康,绝对没问题。”黎冰连忙安了明湛的心。

    “找人研究研究,怎么把鸡血里的鸡味儿盖掉,等成功了就用鸡血吧。”明湛又道,“给那女探子多发半年薪俸,好生养养。”

    黎冰自然领命,不过想着明湛装的可真像,从宫里抬出来时,那灰败的脸色、那冰冷又愤怒又无力的游丝般的小眼神儿,若不是他事先知晓底细,定也会被骗过去。

    与明湛就鸡血改良问题讨论了一时,黎冰琢磨着要不要请明湛给探子们上上课,专门就讲如何装死之类的。

    明湛第二日就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他哼了一声,也躺床上不起来,对外散拨消息说自己回府昏迷,生死难料。

    帝都又是一轮的忙乱,命妇们忙着去慈宁宫侍疾,男人们则来镇南王府打听明湛的伤情。镇南王虽不在,世子出了差错,也不是好交待的!何况世子他娘、世子他姐都在云南,掌握着十几万大军,你跟人家说世子在慈宁宫喝酒中毒死了,人家信也不信!

    倒是明礼等人有了活儿干,三人陀螺般的忙着接客说话。

    明湛只管闷在屋里“养伤”,一概不见。当然,重伤昏迷的世子殿下最怕打扰了。

    只是有些人,不得不见。

    明艳听到信儿,险些没晕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明湛脸上抹了半碗香灰,闭着眼睛,一副神鬼不知的模样。明艳先是细细的问了在慈宁宫的事,当时就要发落了何玉方青,“你们是跟着明湛去的,怎么你们倒没事,明湛就伤成这样!这样的奴才,断不能再留了……每人二十板子,先关起来。”

    何玉方青真是无妄之灾,跪下来还没说三句软话,明湛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拉一把明艳的袖子,明艳给他吓去半条命。

    “装的,我装的。”明湛眼疾手快的捂住明艳的嘴巴,一个眼色,屋里人都退出去了。

    明艳不知是气的还是白担了这一夜的心,眼泪都下来了,捶了明湛两拳,哭道,“你可是吓死我了。”

    明湛赔了一阵好话,对明艳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别跟人说去,连姐夫也不能透露半句。说起来,还有事要麻烦大姐呢?”

    明艳忍不住奚落一句,“那可不,要不你也不能睁开眼?”

    “我这也是没法子了。”依明湛脸皮的厚度,自然不会将明艳这一句奚落放在心上,“说起来,大姐来了,我估计明雅明菲也得过来,还有其他姑妈姨妈之类的女眷,大姐就在这府里住几天,拦下她们。”

    明艳也弄不清明湛到底想干什么,她对这些事也没兴趣,只要明湛没事,她就放心了,点头应下来,提醒明湛一句,“你可得跟母亲说实话,不然,还不知怎样担心你呢。”

    “知道了。”

    明艳还是很能干的,明雅忧心肿肿的来,被她细细的解劝住,打发人送明雅回去了。

    明菲却不那么容易应对了,死活就要去瞧一眼明湛,明艳道,“三妹妹,四弟如今还在养伤,太医们交待了,二十丈内不闻人声。三妹妹过来,就是咱们兄弟姐弟的情谊,待四弟醒了,也会知三妹妹的情呢。”

    明菲一身织金绣玉的霓裳,头上簪了一套红宝石首饰,莹白的耳垂上两只滚圆的红宝石坠子,光华熠熠,说话时会微微的摇曳,明菲道,“大姐,我会轻些的,断不会扰了四哥。”随手抚了抚秀发,明菲道,“看一眼,我就放心了。”

    明艳挑一挑唇角,“三妹妹这是不信我的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菲垂眸,掩去一丝不耐烦,“大姐,以往我虽然和四哥多有摩擦,不过他这一出事,我还真担忧。像大姐说的,现在四哥昏迷着,我去瞧一眼,也打扰不到他。”

    明艳端起茶呷一口,旋手放在梅花几上,“要说担心,谁不担心呢。明雅还大着肚子呢,都过来看了一遭。说到兄妹感情,明雅也不能说薄了。因着是御医的嘱咐,明雅生怕扰了四弟养伤。我琢磨着,太医既有此医嘱,便有其道理,四弟出了这样的事,谁不急呢。家里明礼他们,满帝都的人都盯着咱家呢,不都是怕四弟有个好歹么?你且回吧,待四弟醒了,我必使人去侯府送信儿,跟三妹妹说一声,也好让三妹妹放心。”

    明菲想着今日断是见不得了,索性道,“咱们姐妹三个都在帝都,明雅有身孕,得好生休养。也没得叫大姐一人在娘家忙活的理儿,我在婆家也没事儿,就暂且搬过来,跟大姐学着照顾四哥吧。”这是明艳的娘家,自然也是明菲的娘家,何况她三个同胞哥哥都在帝都,谁也不能拦着她回娘家不是。

    明雅此时更断定明菲来者不善,明菲与明湛的过节要从幼时开始,哪怕这遭到了帝都,听明湛的口气也不像与明菲和好的。明菲可也不是宽宏大度的人,明湛受伤,她不幸灾乐祸就罢了,倒这样关切起来……一想到明菲或有图谋,明艳的怒火便止不住上扬,如今帝都的形势,她虽不明了,可也知道皇上、父王迟迟不归,帝都便没一日的安稳,不然明湛也不会装着中毒躲在家里了。

    他们就算不是同胞兄妹,也都是镇南王府出来的,明菲这样急切的来探明湛的虚实,好不令人心寒,明艳也不耐烦再应付她,冷声道,“妹妹愿意留下来,我做姐姐的,就提醒三妹妹一回,三妹妹还是先回去换了衣衫,虽说明湛自来福份深厚,定会转危为安。只是三妹妹来探病,这一身也太鲜艳了。”

    明菲脸一冷,再也难以维持脸上的和悦,冷着脸道,“谢大姐提醒了。”

    两人不欢而散。

    明艳在镇南王府留了三天,挡了明菲无数次。

    最后明菲也急了,叫上兄长们一道对明菲开炮,怒道,“大姐姐只管守着四哥院子的大门,除了太医,等闲人不能进。莫非除了大姐姐,我们都是外人,连看一眼四哥都不配!”

    明艳年纪长明菲六岁有余,有的是涵养,自然不会如明菲泼妇般的大喊大叫,淡淡道,“太医说了,五日之内,四弟必醒。若我们来往频繁,扰了清静,四弟有个差错,算谁的?三妹妹你负责,还是明礼明义,你们担这个责任?到时你们去跟母亲交待。”

    明艳拿明湛的安危说事,谁都没法子,明义道,“既然大姐姐这样说,我们就再等等,只是若明日,四弟醒不了当做何处置?”

    “那就把说大话的太医拉出去砍了脑袋。”明艳郑重道,“明湛虽是我们的兄弟,也是镇南王府的世子。他在慈宁宫出了事,听闻这些天宫里逮去慎刑司的太监宫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总要有人为这次事故负责。如果明湛原本可以清醒,因为谁不遵医嘱,致使明湛出了意外,那就谁去跟帝都文武大臣解释吧。我想他们现在正为没办法与昆明解释而发愁呢,别人尚且不来打扰明湛解毒,倒是我们自己先内讧,倒给帝都解了烦忧。”

    明艳这样一说,明义明菲诸人俱是无话。明礼道,“大姐说的有理,我们还是听太医的,这几日都等了,明天明湛若是能醒来,不只我们,也叫皇祖母安心。”

    明艳轻轻松一口气。

    陆家。

    陆老太太照旧问明雅的身子,不待明雅回答,大太太嘴快的笑着,“一切皆好,每日保胎药都在喝,我劝她好生歇着,早晚也不必到我那里请安,只管保养着,养下儿子是正经。只是这孩子懂事,礼数从来不缺。”

    明雅笑了笑,柔声道,“是媳妇该做的。”

    陆老太太问,“昨儿个你回娘家,殿下的身子可还好?”

    “太医们都去了,大姐姐说并无性命之忧。”明雅挺担心明湛,脸上带了些忧郁。

    大太太道,“我听说淑仪郡主和三姑娘都留下照顾世子了,你也该留下来,哪怕帮不上忙,是这份儿心意呢。”

    听到婆婆怪罪,明雅有几分怯,本不愿多言生事,想到明艳的教导便强撑着道,“我身子越发笨了,原本因四哥受伤,府里来人不断,也乱糟糟的,我留下倒给兄姐添乱。如今媳妇在菩萨面前每日三柱清香,供果不断,保佑四哥平安。心到了,在哪儿也是一样的。”

    大太太还是头一遭听到明雅顶嘴,脸色微微不悦,陆老太太笑,“也是,你这身子,去了倒要分心来照顾你。再说,我也不放心。”

    大太太转眼一笑,亲热的拉住明雅的手道,“有些话,早想问你了,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自有了身子,悦儿都歇在谁的屋子?”

    二太太的脸色先变了,只是也没说话。

    三太太轻笑,“大嫂虑事的确周全。”也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奉承。

    明雅心口憋了一口闷气,微垂臻首,温声道,“太太这样问,我倒不明白了,相公除了我的屋子,还能歇哪儿去?”

    “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既现在你不方便,我给你俩丫头替你分忧如何?”大太太道。

    明雅忍着气问,“不知太太说的是哪个姑娘?”

    “什么姑娘,不过是毛丫头,伺候你的。”大太太见有门儿,笑道,“就是芙蓉、白荷姐妹,粗粗笨笨的,也禁得住摔打。”

    “太太说笑了,这两位姑娘是太太身边儿的体面人,”明雅勾唇一笑,抬头,眼睛就落在两个粉衫子侍女身上,那俩丫头倒也灵巧,已经过来给明雅嗑头。

    明雅也没叫起,大太太已然笑道,“起来吧,你们大奶奶好性子,你们要用心服侍大爷、大奶奶,若是淘气调皮的,你们大奶奶慈悲,我也饶不了你们。”

    “是。”两个丫头齐声应了,又低眉顺眼的退居一旁。

    明雅觉得心脏呯呯的跳,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身上发软,长长的指甲一掐掌心,强挤出一抹笑道,“太太真是疼媳妇,想媳妇之所想,急媳妇之所急。只是前些天,媳妇去庙里求平安,庙里的法师说了,媳妇这八字不寻常,怕冲撞。这两个丫头牌面儿规矩俱是不错,也知道认主,只是还得请太太将她们的八字给我,我差了小子们去庙里,请孝真法师看看,她们可有这个福气。”

    说了这一大通,明雅见大太太脸色僵硬,倒长了几分气力,笑的也格外舒畅,继续道,“太太也知道孝真法师的吧。说起来,原是福昌长公主姑妈家的三表兄,皇伯父将他指给大姐姐做郡马的。我这位表兄最是孝顺,因姑妈身子不好,庙里高僧说了要有一子到佛前为姑妈祈祷,姑妈定能长寿平安。表兄情愿为姑妈上山礼佛,连皇伯父都感动于表兄的孝义,格外开恩赐了法号。这人哪,心诚则神灵。才几年呢,表兄就修练出来了。因是俗家熟人,不然一般二般的,表兄是不乐意见的。”

    杜如兰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少。

    明雅自嫁过来,事事温顺忍让,人们只当她脾气软弱。不想今日一番话,倒叫人开了眼界,这屋里不论老少主仆,俱想,果然是王府贵女,翻起脸来也是这样绵里藏针的。

    陆老太太心里暗怪大媳妇没分寸,得罪了明雅,笑着圆场道,“你们太太是满心都放在你们身上,你陪嫁来的丫头不少,若添人,也是自小丫头里头先,这两个丫头我看年岁也不小了,伺候人不相宜,放出去配人吧。”

    明雅微微一笑,温顺道,“我年轻,并不大懂,我听老太太、太太的。”

    144、境界

    明湛也不能总在屋里闷着,在“昏迷”五天之后,在所有人期待或者诅咒中,他终于“苏醒”了。

    按镇南王府人的说法,实在是祖宗保佑,世子福泽深厚,侥幸得生。

    在这五天里,宫里赐的、别人送的、各种珍稀补品真能堆起一间屋子来。明湛让人整理了整理,留下极其珍稀罕见的,其余转手卖到药铺子里去,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帮着明湛干这事儿的黎冰也得了不少小费,黎冰觉得,虽然与凤景南相比,明湛的性格更加奇特,不过很明显,镇南王府诸人在明湛的带领下开始极其迅速的脱贫致富。

    慈宁宫魏太后的身子也有所好转,她的确不喜欢明湛,不过到底有一份祖孙血缘,叫她毒杀明湛真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力。听说明湛醒了,魏太后这心总算落了地。

    明湛若有个好歹,不说朝野物议,将来儿子回来可如何交待呢?难道说,哦,我叫明湛来吃饭,他不小心给毒死了。这话,魏太后即便是凤景南的亲娘,自认也说不出口。

    还有日后史书记载,某年某月某时,慈宁宫赐酒,世子沾唇倒地,随即而亡。

    饶是魏太后文化程度不高,若是给史书这样记上一笔,她“千古毒后”的名声算是落下了。对于纯朴的魏太后,这实在是太过冤枉。

    故此,对于魏太后而言,明湛的清醒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魏宁进宫劝魏太后,“姑母,您且安心吧。我就说明湛福份深厚,断不会有事的。”

    魏太后叹一回气,“那孩子心里定是疑了我呢。”

    “绝对是您多想了,明湛不是这样多心的性子。”倒不是明湛多么的宽宏大量,明显俩人的段数不在一个层面上,魏宁决不信依姑妈的智商可以毒杀明湛。而且依他对魏太后的了解,魏太后偏心是偏心了些,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心没有片刻的安宁。”焦头烂额之下,魏太后开始怀念儿子在时她悠然的太后生活,“皇帝不在,我得给皇帝看好家啊。我问明湛皇帝的消息,他只管冷着个脸不理会。”说着流下两行泪来,“我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他不喜欢我这个祖母,瞧不起我们魏家的出身。”

    “姑母,您是他嫡嫡亲的祖母,他怎么会瞧不起您呢。是您想多了。”出身低一直是魏太后的心病,虽然凤景乾登基后,厚待舅家,不过有些东西真不是帝王的赏赐能解决的。譬如老话说“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文采”,一个寒门真正想跨入世家之流,时间的锤练是必不可少的。

    魏太后虽然做了太后,却仍以此为憾,魏宁道,“皇上的事您也不必过多担心,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子敏,我是担心……”

    魏宁打断魏太后的话,温声道,“姑母,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您是皇太后,以后是太皇太后,您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姑母,您什么都不必做。您在,魏家就在。”

    “皇帝真的平安吗?”魏太后又问。

    “是。”。

    “那我就放心了。”魏宁一捶定音的笃定给了魏太后定心丸,絮叨,“你不知道皇帝小时候吃的苦,唉,他这个年纪,真不该让他出去。”

    魏宁自慈宁宫出来便奔了镇南王府。

    明湛正盘坐在榻上吃西瓜,闻讯马上跑到内室躺床上拉起薄被装半死,何玉随后跟进来,明湛往外轰他,“出去出去,一会儿把阿宁带进来,你就自个儿出去,别在一旁碍事儿。”

    “是。殿下,您嘴角有粒西瓜子。”他真是好心提醒来着。

    明湛随手一抹,问何玉,“没其他破绽吧?”

    “没。”何玉到床边,俯身给明湛顺平了被角,赞叹道,“不想黎大人还有这番手艺,给殿下脸上抹的面黄肌瘦的。”关键还不容易掉色儿,结实的很。

    不一时,方青引魏宁进到卧室,何玉见明湛闭着眼,轻声道,“殿下昨夜难受了一晚上,早上刚刚阖眼。”便悄然退下。

    纱帐拢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床边摆着一张太师椅,魏宁过去坐在椅中,伸手分开帐幔,见明湛容色暗淡,双目微闭,如在沉睡,露在外面的颈项衬着枕上青丝格外纤弱可怜。

    魏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叹道,“有三个破绽。第一,一般中毒受伤唇角都是泛白,鲜少这样鲜艳的;”魏宁扫一眼角落的冰盆,“第二,你既然病了,屋里断不能放冰的;第三,何玉出去的时机不对,你既然昏睡,他怎么放心我一个外人在这里。”

    明湛“扑哧”便笑了,睁开眼睛坐起来,“我就知道瞒不过阿宁。”

    “你这是玩儿的哪出?”自皇上没了音讯,魏宁吃不下睡不香,明湛却还有心思弄鬼,真是……

    “我是没法子,你也知道帝都不大太平,我呢,想避避风头。”明湛一握魏宁的手,笑着招呼,“床上来,咱们好好说话。”

    虽然明湛屡次三番的对他表示有别的意思,魏宁倒也不惧明湛的提议,就明湛那三脚猫的功夫,十个加起来也不是魏宁的对手,便也脱鞋上去了。

    明湛重拉上帐幔,侧身躺下,一手勾着魏宁的腰,身子贴上去,闻着魏宁身上的皂角香,打算再睡一觉。

    魏宁正等着听明湛说话呢,哪知这小子跟只小狗似的嗅来嗅去,半边身子压着他,不动弹了。帐中光线幽暗,魏宁虚眼细瞧,明湛眼睛都闭上,脑袋窝他肩窝,就要会周公去了。魏宁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在明湛腰间搔了两下,明湛怕痒,抱怨,“做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就这么天天在家装死不成?”魏宁推开明湛的大头。

    “嗯,过几天等我身子好些就回云南。”

    明湛完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魏宁是有事而来,听到明湛要走,大惊道,“回云南?”

    “嗯。”明湛正色道,“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还是不搀和了。我已经让他们收拾东西,过个三五天就动身。”明湛演这出戏,倒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自从他听了老永宁侯说了一些往事后,他便决定,回云南。

    他这回来帝都,的确有些趁伙打劫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储位之争,他跟着搀和搀和,弄个拥立之功啥的,并不过份。可现在事涉前朝,深仇大恨,如今姓凤的男人都一窝蜂的拥在帝都,这不是找着团灭吗?

    故此,明湛决定了,他先回去避风头,等人家报仇的报仇、雪恨的雪恨之后,他再来帝都捡个瓜落什么的。

    魏宁再怎么也料不到明湛做此打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便顺话问明湛,“那你来帝都做什么?”

    “阿宁,我也不瞒你,我之前错估了帝都的形势。”明湛道,“我以为父王他们真的出事了,这么久没消息,你知道,没谁会拿王位开玩笑。接下来,就是争储,凭我们镇南王府的实力,借此机会捞个拥立之功只是举手之劳。再者,我也需要新帝登基下诏书,才好名正言顺的继承镇南王府。”

    “不过,帝都的形势比我想像的更复杂。我得赶紧回去。”明湛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想到当年凤氏兄弟夺嫡时,魏宁是凤氏兄弟这头儿的,定少不了遭阮鸿飞记恨,对魏宁道,“你跟我一道去云南吧。”

    魏宁想着明湛定是知道了些内情,他按住明湛的肩膀,微微一笑,“除了你说的争储的事,我倒没觉得帝都复杂到哪儿去?你跟我说说,哪儿复杂了?”

    “现在想想,处处是猫腻。”明湛看向魏宁道,“从小郡君马车失事,到我大婚迎娶阮氏又出意外,皇伯父一直派人追查,却没把结果告诉我。”阿宁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事之类的,明湛索性借机相问。阿宁来就是有事求着他,如果不趁机多弄点消息出来,这件事弄不好会把命填进去,明湛可不想做冤大头。

    果然,魏宁也不瞒明湛,到如今也没再瞒着的必要了,魏宁道,“这两件事都关系到先帝时期,与废后方氏有关,不过方氏早就死了,越侯府也早今不比昔。当年方氏在后宫一手遮天,前朝军政她也偶有干涉,说不定手里曾经有些势力,在她死后,这些人手或许被别人掌管。”

    明湛道,“我觉得有蹊跷,是因为这次皇伯父与父王的失踪,既然是有备而去,应该不会失足于低劣的美人计。再者,我始终不明白,哪怕再大的势力,也不必一国帝王亲自出面吧。”匹夫之勇,是无法与国家机器相提并论的。

    魏宁对此也颇是不解,只得道,“自来帝心难测。”

    明湛心道,难测难测,不但帝心难测,这回,连帝踪也难测了。

    同时,明湛少不得庆幸自己没被点名随驾,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心里腹腓一番,明湛装模作样的说,“那看来这人来头儿不小,似乎跟皇室有仇呢。我倒是不明白,如果是方皇后留下的人马,小郡君可是敬敏姑妈的女儿,敬敏姑妈是方皇后唯一的女儿,他们再怎么着也不该对着敬敏皇姐出手吧。”

    魏宁挑眉看明湛,明湛继续问,“还有阮家,虽然如今阮贵妃在后宫,阮家是外戚之家。可是在先帝时,阮家女为太子良娣,想来与方皇后关系不错。要是方皇后的人,怎能先对他们这两家出手呢?”

    “如果那个接手方皇后势力的人,恰好与这两家均有深仇大恨呢?”

    魏宁话音一落,明湛的心跟着猛的一跳,皱眉道,“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方皇后把自己的势力交给与自己女儿有仇的人手里。”看来阮鸿飞活着的可能性真不小,幸而此推论是从阿宁嘴里说出来,也给永宁侯府洗清了嫌疑,不枉明湛有意引导话题。

    魏宁并不认同明湛的说法,冷声道,“我虽然厌恶方皇后,不过她的确厉害,别说女人,就是男人比她厉害的也不多见。这个女人决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我不大知道方皇后,阿宁,既然你了解她,那你觉得方皇后会把手里的势力交给谁呢?”明湛状似无意的自语道,“越侯府可是她娘家,有好东西,难道不给娘家人?反倒便宜外人?”魏宁向来敏锐,明湛也不会总自说蠢话,又道,“不过,正因为越侯府是方皇后的娘家,皇伯父不戴见这一家人,怕少不了监察之类的。照这样说,方皇后手里的势力也可能不在越侯手上。”

    会是谁?接手方皇后势力的那个人,会是谁?

    魏宁的眼神幽幽暗暗,声音中带了一丝叹息,“或许是个早已经死了的人吧。”

    明湛从未听魏宁用这种口气说过谁,他本身喜欢魏宁,心里就不大高兴,不过明湛到底是男人,纵使吃醋,也不会忘了正事,追问道,“谁啊?你说的是谁啊?”

    “阮鸿飞。”

    明湛张张嘴巴,没说话。魏宁见他这神色,以为他真是惊诧至此,倒是笑了,捏捏明湛的脸,打趣道,“等你见了他,可得把持着些。”

    明湛倒添了好奇,色眯眯的问魏宁,“真那么帅?”

    魏宁笑道,“戾太子因何被废?你这世子之位做的可还稳当?”说着,拍了拍明湛的屁股。

    明湛装羞扭捏道,“你干嘛调戏人家嘛~”

    魏宁险些吐在床上。

    与明湛闹了一会儿,魏宁问,“你还要回昆明么?”

    “嗯,你这样一说,更得走了。”明湛担忧道,“以有心算无心,那个阮鸿飞听你们说是个厉害人儿,基本上这回皇伯父跟父王算是栽了。以后帝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呢,阿宁,你跟我一道走吧?”

    魏宁真想吐血,他为啥明湛问啥他答啥,还不是想明湛留下来,不想这家伙如此怕死,真是……白让他费了血劲!魏宁说不出别的话,憋出一句,“你可真不像你爹的儿子!”不肖之子。

    明湛脸皮奇后,丝毫不以为耻,反吁声庆幸道,“亏得我不像他,要不我现在哪儿有命躺在这里跟你洞房呢。”那傻二跟着傻大不知道在什么犄角硌拉里受鸟罪呢。

    魏宁心里着急,不与明湛贫嘴,直接问他道,“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到底怎么想,真要回昆明?”

    明湛无奈的反问魏宁,“你跟父王感情好,姑舅兄弟,我问你,如果知道皇伯父还活着,真正用心去救的皇子有几个?”谁不乐意爹死儿登基呢。

    魏宁给明湛问的哑口无言,虽然如今孝道为先,不过,在皇室是行不通的。凤景南之前对明湛真说不上一个“好”字,如今凤景南有难,明湛只当不知道,去收拢云贵的势力,方是明智的选择,也是上位者的选择。

    魏宁叹一口气,坐起身,握住明湛的手,沉声道,“你回与不回,都没错。不过,我就不跟你走了。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吃的是国家俸禄,做的是朝廷高官,不能临阵脱逃。如果你回去,我倒有事托你。”

    明湛没说话。

    魏宁道,“我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子,你不熟悉阮鸿飞,他若是活着,不声不响的蓄养二十年,这一击的厉害,难以预料。如果你方便,带他去云南。”

    明湛看魏宁沉痛郑重的脸庞,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找他托孤呢,明湛十分担心一会儿魏宁遗言都同来了,忽地一笑,搂住魏宁的肩道,“逗你呢。当我真不理会啊,以前不知道这么多事儿,我想救人也没处儿救,现在知道了,当然得救。唉,虽然那老东西对我呼来喝去、非打即骂、防我像防贼,我也不能看着他去死。骨肉且相疑,他人安得忠?我要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救,成什么人了?”

    “唉,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明湛自我他仰望、自我惋叹道,“精神境界高,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明湛这突如其来的三百六十度的转变,魏宁胸口一团三昧真火烧啊烧,越烧越旺,忍不住狠狠一拳揍了上去,明湛“唔”的一声呕出三五黑黑的西瓜子,反身扑过去,与魏宁闹成一团。

    145、永康

    明湛留在帝都的打算让范维等人的脸都黑了一层,倒是黎冰还是老样子。

    范维夜劝明湛,“殿下,云南急待殿下回归主持大局,郡主再能干,也是女人。”想到这个女人险些让自己入赘,范维还是稍稍客气了些,“再说,也没有长期麻烦郡主的道理。承恩侯并没有绝对的把握王爷在哪里,我们镇南王府暗探人手,一样不少,照样可以查访王爷的下落。何必非要在帝都耗着,臣,臣实在担心殿下的安危。”

    范维的言下之意,您被承恩侯迷晕了吧?那男人什么地方好,一把年纪,也不是如何的倾国倾城,顶多算中上之姿,您就这么留下了!?您疯了吧!?

    冯秩亦道,“殿下,臣也以为殿下当从大局出发。”大局自然是指云贵,眼看瓜熟蒂落,可别让他人抢的便宜。

    明湛手里在剥莲子,指尖儿染上一层淡淡的青色,圆圆饱满的莲子落了半小碗。待他们说完了,明湛放下手,搓着指尖儿上的颜色,淡淡道,“我跟父王性子不合,以前常有争吵,说句老实话,我的确不大喜欢父王。不过,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对我虽然差劲儿,不过也照样把我养大,该给我的东西从来没差过。今日我得知他身处险境而不施于援手,他日你们或有谁落难,我也同样不会救。一个对自己生身父亲都冷血的人,谁会期待他忽然之间变得热血吗?”

    “我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地位权势,我已经有了。你们跟在我身边,我或许不能成为那种万世霸主,不过我会待你们如同骨肉兄弟,云贵二省,已经足够我们施展自己的智慧了。”明湛话说的真切,范维冯秩都颇为动容,一时间说不出别的来。

    明湛与凤景南的关系并不能直接用好与坏来形容,只能说很……诡异。俩人吵起来,明湛摔盘子摔碗,骂骂咧咧,凤景南揍的明湛哭爹喊娘,也不是一回两回;可好起来,一张桌上吃,一张床上睡,同样不是一回两回。

    他们是明湛的心腹,自然希望明湛越快掌权越好,可是如果明湛真的明知凤景南有危险,不肯花心力去救,他们心里就真的不会有别的想法吗?

    俩人默默。

    对于明湛,他没必要去说什么父慈子孝的事,原本他跟凤景南就时常吵吵,父不够慈子也不够孝,不过,他依然会试着营救凤景南,倒不是愚孝,或者他真的有圣人一样的境界。只是考虑到像黎冰等人都是凤景南亲自调到他身边的,定是凤景南的心腹中人,对凤景南有臣子之义。明湛今日明知凤景南有难而不去救,那么那些曾经忠诚于凤景南的人该是何等心寒?就好比范文周,得知凤景南失踪时,那一瞬间的震惊与伤痛,让明湛动容。

    凤景南在云南经营多年,自有其心腹,如果想使得那些人归心,自然不能视凤景南的生死于不顾。

    先前老永宁侯所言,只他与明湛知晓,此时,明湛中毒装死回到云南,并不为过。可是今日魏宁到访,直言凤景南的危境,明湛便走不得了。

    黎冰等都不是死人,明湛至此,再不能装聋作哑的当不知道凤景南的处境,他已不能走。

    因为与帝都联手,救出这兄弟二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明湛为了不泄露在永宁侯府得到的秘辛,永宁侯府那是他亲娘的娘家,他那老狐狸外公,平时对他不管不问,全当他是个死人,关键时间毫不含糊,明湛不能暴露永宁侯府,不然待那兄弟两个平安归来,永宁侯府就微妙了。

    故此,他费尽心思,让魏宁亲口说出前情后事,也算将永宁侯府从这件事中剥离开来,继续安享太平。

    来到镇南王府且能见到明湛的第二位客人是福亲王。

    福亲王是帝都有名的清闲亲王,身上啥差使也没有,倒不是凤景乾忌讳他,只是这位王爷爱好特殊,除了花鸟儿,啥都不来劲,给他差使,他也不要。

    凤景乾自然随他。

    福亲王真是一脸福气,如果明湛不是大了变的瘦削,瞧起来肯定更像这位福亲王的儿子。圆圆的脸,双下巴,凤家人极富盛名的丹凤眼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细缝,这一笑,原封就是一个大阿福。

    福亲王,这个福字,倒是名符其实。

    明湛的脸色依旧蜡黄,想撑着身子起身被福亲王一把拦下,关切的打量着明湛的脸色道,“快别动弹了。”

    “劳王伯亲至,明湛实在于心不安。”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气力。

    福亲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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