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凤囚凰 第一卷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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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囚凰 第一卷 作者:rouwenwu

    痛的后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一间装饰清简地卧房,房间里除了床之外,便是梳妆地镜台,以及屏风木架,屋内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人,她身上也没有绳索铁链等任何束缚地物件,对方将她带来,好像就这样把她扔在床上便不理会了。

    对方要么是太轻忽,要么是对他们的防范能力有足够地自信。

    仔细回忆一下昏迷前的情形,楚玉已经能大致猜出来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没一会儿,斜对面的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人证实了她的猜测。

    正是那问观沧海索要她不成的少年。

    楚玉很容易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少年假装离开,却只是离开观沧海的视线,随后令人埋伏在她出门必经的路上守着,将她打晕绑来此处。

    观沧海家的宅院虽大,人手却不多,更没有多少保卫力量,观沧海本身实力强大不需要保护,这并不意味着,他家中是完全安全的,正相反,观沧海看不到的地方,谁都能侵入,谁都能任意妄为。

    楚玉正是忽视了这一点,她因观沧海不会伤害她,便下意识地将观沧海家中也视作安全的,身边没带上保护的人,才落得如此境地。

    默默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失误,楚玉镇定地盯着少年,等着他开口。

    既然对方不杀她,反将她带走,那么必定是有所图谋,她且看这少年要做什么。

    少年缓缓走进来,做了个手势,侍卫便在门外等候,他用一种极为严苛的目光审视了楚玉片刻,沉声道:“你好似并不惊慌。”

    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居高临下的尊贵傲气更为显著,也越发地显出他与容止的区别,楚玉心中低叹一声,面上微笑道:“我纵然是慌张哀求,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先听公子说请我来此的用意。”

    楚玉直起上半身,毫不回避地望着少年,坦荡镇定地对上他凌厉冰冷的目光,却没有丝毫退缩。

    凤囚凰 第三卷 双兔傍地走

    章节字数:2438 更新时间:081021 12:41

    出楚玉所料的是,那少年索要甚至绑架她的目的自然她,而是想从她口中,获知花错的真正身份。

    听罢少年问话,楚玉神情有些古怪地问:“你若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我家主人呢?”在上次花错的全力表演之下,吸引去了所有的注目和怀疑,楚玉也乐于这少年真的将她当作观沧海的侍女,只是有什么话,她不能亲自问观沧海,反而要特地抓她来呢?

    少年淡淡道:“我自然是要问他的,只不过在此之前,要将你拿在手上。”顿一下,他自嘲冷笑:“因为我很多疑。”

    楚玉想了想,明白了。

    少年若是直接问观沧海的话,就算观沧海说实话,他也是不愿相信的,所以打算先抓她来问话,再挟持她质问观沧海,接着将他们二人的回答对照一番,以此验证真伪。

    这种不信任,并不是基于不安,而是身处上位者习惯性的怀疑。

    楚玉禁不住很好奇,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竟然养成了这种惟我独尊又百般怀疑的性格?

    这种感觉,汇集成四个字,简直就是――孤家寡人……而天底下最高处不胜寒,最孤独的地方,是皇位。

    不过这完全不可能。

    念头一出,楚玉便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候南北有两个国家,南边的皇帝,现在已经确定就是她那位被刘子业关起来的叔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是在二十七日的两日后才宣布杀帝继位,正好符合了天如镜那里的记载,而北边的新帝,从街巷的谈论之中可以得知,今年才不过十三岁左右,而眼前这少年,却是至少有十八九岁了。

    就算北魏的贵族发育再怎么好,也不大可能一下子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大五六岁吧?

    心里面胡四乱想着。楚玉慢慢地回答少年的提问,尽量站在一个真正侍女的角度,客观地叙述曾经发生的事。她只说几日前花错侵入观沧海家中,好像把观沧海当作了什么容止,再接着,也不知道观沧海与花错谈了什么,便让他在那日再来,扮作侍从在他身后。接下来地事情,这少年便应该也都知道了。

    少年一边听楚玉说,一边皱眉思索,楚玉则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在她说出容止的名字时,少年的眉毛微微动了动。

    审问完毕,那少年沉思片刻,带着几分讥诮嘲弄的。对楚玉道:“想不想知道观沧海心中你有几分分量?他若是当真看重你,便会前来相救,在他来之前,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他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听得楚玉啼笑皆非。她跟观沧海又没什么关系,但这话自然不能对少年说,只能低下头忍笑应声。

    楚玉跟在少年身后。走出用来关押她的房间。才一出屋。守在门外的护卫随即严密地围了上来,把楚玉也一并围住。

    楚玉和少年一前一后。两人之间隔着二尺多地距离,一共十六名侍卫分别在她们前后左右,距离她们的距离都是统一的三尺,这些护卫的步伐间距几乎完全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一般,行动之间,隐约有一种森严杀气满溢出来,让身处其中地楚玉感觉很不自在。

    再看一眼走在她前面的少年,少年仿佛全没觉察,又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如此。

    走到书房前,少年停下脚步,问楚玉一声:“你识字么?”

    楚玉下意识点点头,但听到少年的下一句话,她便后悔了,因为少年说:“正好,来服侍我看书吧。”

    进入书房,又只剩下少年和楚玉两人,那些护卫依旧是在外面守候,几面书架上摆放着各色书籍,而靠窗的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卷摊开地书册。

    那少年在桌案前坐下来,便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往下看,停下翻页沉思许久,面上浮现隐约笑意,楚玉在旁边站着偷瞟一眼,发现是一本记载着民情和官吏考核的资料,再看书架上的书籍,也多半是兵书史书,再不然就是一些记录宗卷,

    少年看得很专注,也很专心,偶尔叫楚玉找些什么资料,竟是真将楚玉当侍女用了。

    楚玉醒来地时候大约是下午,她原以为观沧海很快便会发现她失踪,却没料到一直等到了晚上,依然不见观沧海或者别的什么人前来救援。

    就算观沧海不来,她自家的桓远流桑等人发现她失踪后,也总会想办法吧。

    就这样一边猜测一边等待着,楚玉兼职当了一个下午加晚上地侍女,一直当到少年睡觉,她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因为走进卧房后,少年便张开手命令她替他宽衣。

    纵然原本楚玉认为少年不可能对她怀有别样心思,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退缩了一下:虽然知道少年真正地目地是探知花错身份,可是这并不意味,他不会顺道用她来暖床。毕竟现在她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罢了。

    少年注意到楚玉地反应,念头一转也跟着明白她的想法,他秀丽的脸容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的主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并不是男子?”

    听闻他此言,楚玉当即愣住了。

    不是男子?

    那么,换而言之,这少年……是女的?

    过了好一会儿,楚玉才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地转移到少年胸前,发现那里确实有微微的起伏,只不过因为衣服太过宽大,让人很难看出曲线。

    她是个女人。

    有了这个认知,楚玉打量她身体各处,便不断地发现新的证据来支持这个论点:她的相貌虽然稍微偏向中性,嗓音虽然低沉沙哑,但她的皮肤太细嫩,颈项稍嫌纤细,身材在女子中虽然算是高的,比起容止还是稍矮了一些……

    这些证据,都说明她的女性身份,可是倘若不事先说明,楚玉还是会将她认作是男子,甚至的,假如容止与她站在一处,告诉她两人之中有一个是女子,她可能反而会将容止当成女的那个。

    因为这女子的气质太过强硬刚毅了。

    近处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楚玉所注意到的,就并非她的外貌,而是她骨子里凌厉尊贵的气势,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宛如狂风般席卷一切,迅速地让她区分开她和容止,也迅速地让她潜意识里认为,拥有这样气质的一个人,是名男子。

    楚玉还在发愣,却见那少年……不,应该说是扮作少年的女子冷笑一声,走出卧房,推开外屋的窗子。

    夜色里,隐约而混乱的马蚤动,由远及近,快速袭来。

    凤囚凰 第三卷 轻风拂山岗

    章节字数:2387 更新时间:081021 12:42

    女子望着窗外,又冷笑一声:“观沧海来救你了,总算你在他心底还有些分量。”

    楚玉听见她说话,跟着走出来,站在女子身边朝窗外看去,只见院子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他双眼蒙着锦带,以一种非常奇特的节奏奔行,他的速度虽然快,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闲庭信步一般。

    但是他才闯进来,便有三四十名护卫迅速地拦在他身前,紧接着从他身后的门口,也涌进来四五十名护卫,雪亮刀枪森严以待。

    院子里一下子聚起来百来人,原本宽大的空间仿佛变得拥挤,那些护卫的行动极为统一有效,打扮与曾经合击阻拦花错的人一般无二,当初十来人就逼得花错寸步难移惨败当场,可是如今的人数却是那时的好几倍。

    看来那女子出门时,为了避免太过扎眼,并没有将所有的武力都带出去,不过就算什么人都不带,她本身也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观沧海被包围住后,停下脚步,他微微转向楚玉所在的方向,道:“没事吧?”

    见到观沧海,楚玉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可是又立即为观沧海的处境担忧起来,毕竟女子这方人多势众:“我没事,你要小心。”

    观沧海笑了笑,夜色中他的笑容有些模糊,但却似全然的无所畏惧,他也不去理会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只沉声对那女子道:“放人。”声音稳如山岳。

    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对花错是这样,对这不知什么来路,但是至少位高权重的女子也是这样。

    他不专横自大,也不服软求人,他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非常平稳的始终如一,对方是什么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分别。

    他本身就是稳固和强大的代名词。

    观沧海一生,从不求人。

    面对观沧海这样的态度,女子并未动怒,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纵然是浅笑,她地眉宇之间依旧充满了凌人的威势:“观沧海。你定要与哀家为敌?”

    哀家?

    楚玉还有部分心神沉浸在性别带来的惊愕余韵中,这会儿又听到了更劲爆的讯息。

    哀家,意思就是皇太后的自称,南朝的那位皇太后是楚玉目送着去世的。至于新登基的那位本身年岁已经不小,其母是否健在还是两说。再加上,这里是北朝地地界,出现在这里的皇太后身份。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不久前,楚玉还听说到她的传闻,据说那非姓冯的太后在先帝地葬礼上,哀恸欲绝投火自焚。救下来后便获得了朝野的一致拥戴,对于“太后”这个名词的印象,楚玉一直停留在电视剧里所见的老太太。最起码也是个中年妇女。却没料到北朝地太后。竟然是这样一位青春美貌的妙龄女郎。

    当日第一次窥见她时,桓远说马车上有北魏贵族女眷的标识。身为太后,这确实算是北魏最贵的女眷了。

    只是,应该在深宫之中地太后,为什么会离开北魏首都,不远千里地来到洛阳?

    观沧海不为所动道:“我不欲与任何人为敌,但我也不惧与任何人为敌。你是平民也好,太后也好,都不能逆我意愿。”他声音不大,语气亦不严厉,只就这样陈述着事实,“你若是愿意就此罢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就此揭过,然而你若是紧逼不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管外力如

    ,可是对他而言,都仿佛不过轻风拂山岗。

    冯太后的眼睛非常亮,却不是女子明媚的亮,她地目光凛冽刚硬,直刺观沧海:“你是在威胁哀家?”

    观沧海慢慢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微笑:“一口一个哀家地,你可是想拿身份压我?皇太后,很了不起么?北魏,很了不起么?你莫要忘记了,容止会地,我也会,容止可以帮你获得这个地位,我一样能毁掉你。”

    楚玉怔怔地看着观沧海,他站在十多米外,站在侍卫们的包围圈中,夜色温柔春风和暖,他地笑容也很是散淡,可那骨子里狂傲的意味,却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简直就是……藐视一切。

    这是基于自己实力上的可怕自信。

    一瞬间,楚玉以为自己看到了容止: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可是观沧海身上真的有某种与容止仿佛出自同源的东西,那种强大,稳固,坚毅的自信,在任何境地下绝对相信自己坚持不变的本质,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倘若容止神秘如深不可测的海,那么观沧海则稳固如高不可攀的山。

    观沧海慢慢地道:“你并不是蠢人,说起来,你勉强能算我半个师妹,我虽然会偶尔玩弄些花样给自己解闷,可并不会真的伤害你,你该明白这一点,那花错却是我好玩放他见你的,但倘若你因此对我生疑,进而与我敌对,以你如今的境况,却是自寻死路。”

    “你只能相信我。”

    “以我实力,杀尽此地之人也可从容离去。”

    “我说到便能做到,你没得选择。”

    “我言尽于此。”

    观沧海每说一句话,楚玉便发现,站在她身侧的冯太后面色便苍白一分,她明丽刚强的眼眸中浮现难言的痛苦挣扎之色,但只不过呼吸间的功夫,又被强行压制下去,化作一片冷漠平静。

    “是。”冯太后略约点了点头,口吻比方才放软了些,“此番是我做错,希望师兄原谅。”只不过片刻的权衡思索,她便果断地做出决定,如此决绝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让旁边一直看着的楚玉终于忍不住升起微微的佩服之意。

    冯太后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卫便左右分开,让出通往院门口的道路,她也不看楚玉,只冷冰冰道:“你可以走了。”

    等楚玉走到观沧海身边后,冯太后又派人将他们送出去。

    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便能脱身,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以至于离开了冯太后暂居的府邸后,楚玉依然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个晚上对平静了很久的她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与容止相貌非常相似的少年是个女子,这女子的身份又是北魏冯太后,同时还被观沧海称为半个师妹……

    观沧海是坐车来的,两人上了马车,各自在一边坐下后,楚玉才略为清醒,盯着观沧海道:“眼下,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一下?”

    凤囚凰 第三卷 往事已成伤

    章节字数:2520 更新时间:081026 12:28

    沧海就坐在楚玉身前不远处,此时是夜晚,车内没有的漆黑一片,楚玉只能在黑暗里隐约瞧见他端正俊秀的脸容轮廓,以及挂着可亲笑容的嘴唇弧度。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楚玉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十分和气亲切的男子,竟然会有那样可怕的威势。

    他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也偏修长而非健壮,可是见识过几次后,楚玉再也不会认为这人软弱无力,相反,他连指尖发梢都是无以伦比的强大,这不同于阿蛮的蛮力,而是纯粹的实力与本质的强。

    他之所以能兵不血刃地逼得冯太后让步,并不是他言语厉害,而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基于他本身而发,他本身就是强横无比的实力保障,不管是智略还是武力,都有令人胆寒的成分在其中。

    听了楚玉的问话,观沧海笑笑,他笑得很随意,与在冯太后府邸上充满魄力的笑容又大不相同:“你想知道什么?”

    楚玉一时语塞,她想知道得太多了,观沧海一摆出这么副随便问的架势,她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该问什么。树立了一下乱如麻的思绪,楚玉决定问自己比较关心的:“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从头说,详细说,越细越好。”

    黑暗中,楚玉看见观沧海的笑容仿佛模糊了一下,但是很快便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一切都还是原样。

    接着,她听到观沧海低缓的声音。那声音沿着缓缓流逝地光阴逆流而上,让旧日的时光逐渐地浮到表层,翻越无数如山峦般起伏的思绪,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楚玉所不知道的辰光。

    楚玉静静地听着,在马车之中,伴着微微的颠簸,黑暗中马车车厢木材的香味,和从观沧海身上传来的药味混合起来。慵懒轻缓地浮游不定。

    那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在二十年前,又或者是十八九年前,总之时间已经不太确定。一对孤独相伴的父子,来到了洛阳城定居。

    自然,这不是一对普通地父子,虽然就连做儿子的。都对父亲的人品有些怀疑,可是对于父亲的才能,他却从来都很是佩服。

    过不久,这对父子居住地地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位不速之客送来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请那个父亲代为教导。只不过那女孩没多久便被带走了。只留下其中的男孩,与儿子一同长大。

    那父亲将自己的学识。毫无保留地教给那个男孩,甚至对其教导得比对自己的儿子更严格,更用心,那作为师兄地儿子是有些妒忌的,但是他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偶尔妒嫉一下便又恢复如常。

    随着时光流逝,这一对师兄弟渐渐长大,他们年岁相差本不太多,又是师从一人,共同长大,彼此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伙伴,却也是最留意地对手。

    人总是有比较之心的,这对师兄弟所学重合不少,因此便不时地以其中一项较量,各有胜负无数,并逐渐形成一个习惯,那便是凡是有什么事要对方去做,便先比较一次胜负,败者答应胜者在能力范围内的一件事,这个不曾约定过地默契甚至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着。

    只是好景不长……

    观沧海顿了顿,忽而又轻柔微笑道:“其实好景已经很长,可是我每每回想,总是觉得不够长地,后来,那个师弟与他地师父和师兄发生一些争执,彼此不欢而散,那师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做了他该做地事,而那师兄和他的父亲,则离开洛阳,前往江陵定居,又过了几年,那父亲死去,只留下那师兄一个人,独自打着守孝的名义在江陵城外做那世外闲人。”

    他说这话时,语调极为柔暖,虽然他双眼为锦带所蒙,可是楚玉相信,倘若他眼睛完好,目中的光芒必定是无比的怀念温柔。

    观沧海淡淡道:“我说了这许多,你也该能猜出,那师兄便是我,而那师弟是容止,至于那与容止一同被带来,又很快带走的女孩儿,便是你今日瞧见的北魏太后冯亭。”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

    臣民,南宋的不是,北魏的也不是,故而他言辞之间太后并无多少尊敬之意。

    楚玉沉默许久,问道:“那你当初跟我说的,你是容止的仇人,是骗我的了?”

    观沧海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昔年我与容止决裂,他用毒伤了我的双目,这些年来一直未能复原,也算是恩断成仇,只不过,那冯亭,当初差一点儿便成了我的师妹,当初她着急顶替人进宫,没来得及受我父亲教导,我如今代父为师,帮她这一把,却是与容止无关。”

    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冯亭如今的处境并不怎么好,她扶持先帝的儿子坐在皇位上,可是朝中却有大臣手握重权跋扈专横,想要真正将权力握在手中,只有先除去那权臣。

    冯亭留皇帝在北魏首都平城那里做幌子,自己却千里迢迢南下洛阳,寻找到观沧海,向他求助。

    观沧海早已打定主意不为任何人出仕,因此纵然冯亭以太后之尊前来邀请,他也仅只是代行师职,教导冯亭真正的权术手段和治国方略,让她拥有自保甚至进一步掌控权力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观沧海说“她只能相信他”的原因。

    观沧海的解释很详细,很完整,也很长,说了整整的一路,将三人的关系说得分明,包括他原本是受何所托前来杀她,但是半途却被容止阻了一阻,后来来到洛阳,又改变了主意在楚园旁住下。

    楚玉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观沧海说出的讯息完全消化,这时候马车已经行到她家门前停下。

    观沧海又是一笑,道:“回去吧,你的家人在等你,是他们今日来寻我,我才知道你消失不见的。”接着他便顺理成章地想到了冯太后,前去要人。

    楚玉却有些踯躅,她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观沧海静待片刻,忍不住微笑道:“你还想知道,容止现在何处,对吧?”

    楚玉轻声道:“你应该知道,对不对?”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对她至今还存在着影响力,尤其在她知道是容止阻拦了观沧海杀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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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人问我什么时候完结,我就顺便在这里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假如没有什么意外,应该是十一月,迟一些便是十二月完结,新书还在构思阶段,大体什么时候成型我也拿不准,所以目前预定是十二月参加pk,来不及就推迟一月,但是否真的能赶上,还要看我的努力。

    新书暂定的类型是玄幻,不过手头还有历史和仙侠的点子随时做候补,所以具体是什么题材的新文,我不能在这里铁板钉钉地说定。

    凤囚凰 第三卷 时间足够爱

    章节字数:3304 更新时间:081022 09:05

    默了许久,观沧海轻笑着出声,道:“不错,我确实过,我只知道他的去处,却不晓得他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楚玉皱眉道:“这话又是和解?”什么叫做“知道去处又不晓得他身在何方”?

    观沧海慢慢说出容止拦阻他当日的情形。那日他们才要以彼此武力较量第二局的时候,容止忽然倒下,却并非是作伪,而是他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容止自获救苏醒之后,感到自身体力恢复,本以为应该再无挂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时常会有脱力现象发生,第一次发作是在与花错激斗一场后,那时他并未如何在意,只探了探自家脉象并无异常,以为是一时使力过度,却不料在那之后,却一次又一次地发作起来。较轻的症状是使不出力,更严重者甚至会陷入短暂的昏迷。

    楚玉一听观沧海说了容止的情况,便立即想起来,当初天如镜答应她救昏迷的容止,给容止喂了两粒已经有至少三百年以上历史的解药……她当初的担心显然没错,看这情形,那解药果真是过了保质期。

    简单地说,就是容止吃错药了。

    楚玉吞吞吐吐地告知观沧海其中原委,后者愣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浮现古怪的笑容,须臾之后化作放声大笑:“居然是这样。”

    他一边笑一边道:“容止只道是那天如镜做了什么手脚,眼下却是去找那天如镜去了。只不过,我听说南朝换了皇帝后,天如镜也不晓得去了何处。”

    自然,去找天如镜的容止,也一样不知所踪。

    也许容止会找到天如镜,得到彻底解决问题地办法,也许他就算找到了天如镜,也不能改变现状,又或者他甚至没法子找到天如镜――这一点可能很小。

    但是。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她是楚玉,是只属于自己的楚玉,现在不管容止做什么,只要不干扰她的生活。那么都与她毫无干系了。

    楚玉微微一笑,朝观沧海道了谢,便跳下马车,才一下车。她便瞧见楚园门口的三个人影,其中最矮小的那个风一般地冲过来,一下子撞进她怀里,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楚玉低头轻抚流桑的头发。复又抬头望向门口,桓远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微光。蹲在一旁的阿蛮。则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些人,都在等着她。

    拉着流桑。楚玉慢慢地朝门口走去,面上缓缓绽放出欢欣地笑容。

    把楚玉送到了家,马车却没有着急离开,观沧海坐在车内,嘴角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他静静倾听楚玉越来越轻快的脚步,听她踏入楚园之内,连同其他几人关上大门。

    春天的夜里,也吹着旖旎地风,观沧海伸手探出车帘外,感觉春风轻吻上他的指尖:“嘿,我虽然甚少骗人,可近墨者黑,近了那么多年的容止,我胡扯起来,还是颇有几分模样的。”

    “你说,是也不是?”

    微不可闻地低语声在车内回荡,很快便被透入车中的轻风吹散,而回答观沧海的,只有一片仿佛悠长深远的静瑟。

    确定了车中人地身份,更确定了观沧海与自身无碍,楚玉也终于放下悬着的心,便在自家宅院内,悠哉悠哉地过日子,偶尔心血来潮了,便又去假扮观沧海的侍女,去参观本朝太后冯亭地求学现场,这可是在别处想看都看不到地。

    对于冯亭,楚玉并无多少怨怼之情,毕竟她除了让人打晕她,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地伤害,再加上是她窥视她身份在前,如此一想也算扯平,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再记恨也是无济于事。

    跟着又旁听了好些天,楚玉开始逐渐能听懂两人花花草草的暗语,但是她无心于此,常常是听了几句便自顾自地神游天外,相比之下,冯亭地专注让楚玉自叹弗如,她向观沧海请教时,那种肃穆认真的神色,让她的眉宇之间仿佛笼罩了一层动人的光辉。

    冯亭虽然来到洛阳,但是并不担心北魏首都平城那边会发生变故,因为她在先帝葬礼上往火中的一跳,极大程度地巩固了她与现任小皇帝的地位,获得了朝野上下的支持。楚玉现在看来,冯亭那一场火蝴蝶的大戏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政治筹码,可是即便是做戏,一个地位尊贵年轻美貌的女子,敢豁出去一切跳入烈火之中,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果决和刚强。

    :

    楚玉自问并无这样的胆略。

    除了冯亭这边水落石出外,结合多方面收集来的消息,楚玉也弄明白了寂然那边的前因后果,寂然与王意之在击退了容止部下的又一次追杀后,藏身在北魏首都平城的一间佛寺之中,正巧遇上了前来礼佛的冯亭,彼时冯亭已经是太后,她替寂然解决了被追杀的后患,并且让寂然在佛寺中好生养伤。

    这么一养便养出了问题,一个太后,一个和尚之间竟然生出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虽然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也足够让寂然羞惭欲死,因而伤势才愈,寂然便请求离开平城,冯亭自知在当前情形下,两人的身份绝无可能,她是个刚强不输男子的人,更不会为了一点点情意失去理智要死要活,便让寂然来了洛阳,在白马寺中得到重要地位。

    而之后冯亭因为要请观沧海而前来洛阳,请不动观沧海,在此停留向他求教,想起寂然,又去白马寺拜访了一次,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又恰好被楚玉给瞧见。

    这其中并无阴谋,也无诡计,只是一场无端生出,又断然中止的情怀。

    终于得出结论后,楚玉有些唏嘘,又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王意之应该是与寂然一道的,冯亭遇见寂然的同时,应该也遇见了王意之,怎么竟然会有人在看见王意之的前提下,反而看上了一个和尚呢?

    最后她只能归结为:人的审美真是多种多样。

    不知不觉间,楚玉和观沧海越走越近,原本只是偶尔去参观太后求学记,到了后来,每天往隔壁跑的时间比在自家宅院里待的时间还要多,因为观沧海这个人实在太对她胃口了,除了眼睛看不见外,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缺陷。

    相比起容止,观沧海的爱好更加平民化一些,他喜欢钓鱼,有时候钓来一大筐鱼,兴致一起,便翻着花样做来给楚玉和桓远等人吃。

    他有一双灵活的手,这双手可以充满力量与阿蛮平分秋色,也可以轻柔地穿梭在草叶之间,编出精巧的花环,随后精准无误地丢到楚玉脑袋上。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是往花错脑袋上丢。

    也在不知不觉间,观沧海侵入了楚玉等人的世界,两家之间的墙形同虚设,最后索性打通建了一道门。

    一边跟花错阿蛮流桑三人同时过招不落败,他一边还能跟桓远谈古论今,空闲时还不忘跟楚玉商量明儿去哪里玩。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色彩,可是他的心比明眼人更斑澜。

    春天他坐在林中听鸟鸣,夏日躺在池边闻荷香,秋天正是好季节,他领着楚玉把水产吃了个遍,冬天,他拉着楚玉一起蹲在屋檐下听雪落。

    那簌簌的声响,在夜晚静静听来,竟然是那么的优美。

    两人全身上下都裹着皮毛,远看蹲着的两人,好像两个并排放着的一大一小的毛茸茸的毛球,紧紧地相伴挨在一起。

    楚玉一边听一边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来陪你做这种事啊,大冷天晚上的我应该在屋里睡觉才对。”可是抱怨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聚精会神地去倾听,从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无聊到专程听这样不起眼的声响,并且还乐在其中。

    观沧海笑眯眯地道:“自然是陪我,我这人毛病不少,好玩又惫懒,多谢楚玉你啦。”

    白他一眼,楚玉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对哦,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有这么多毛病,我居然一直容忍下来了,真是心胸宽广。”

    观沧海依旧笑眯眯道:“那么心胸宽广如你,便一直陪着我吧。”

    “陪你有什么好处?你养我啊?”

    “这个倒也不难。”

    现在他几乎就是在养着她了,她的每顿饭,都是在他家蹭着吃的。

    当然,这只是说笑,说完之后哈哈一笑,两人谁都没当真,至少楚玉是完全没当真。

    春暮夏至,过秋入冬,再到第二年的春,这些时日过来,楚玉几乎没有再想起过容止,那些过去的影响,在脑海中渐渐淡去,偶尔闪现的一些浮光掠影,甚至连波澜都不曾吹起。

    时间足够去爱,也足够去……忘记爱。

    凤囚凰 第三卷 青少年问题

    章节字数:2449 更新时间:081023 12:43

    是一年春来早。

    经历了秋霜冬雪,楚园又再度布满生机盎然的绿意。楚玉在北魏已经度过了一年有余的安宁时光。

    春风绿了楚园,也连带绿了观沧海的宅院,在后院的角落里,有一个十多米宽的池塘,楚玉坐在池塘边,用小勺舀起饲料往池塘里撒。

    她最近对养鱼有了些兴趣,正好观沧海家里有池塘,便弄了几十条活鱼进来,有红的有白的有灰的,形状也不一致,也不必管是什么品种,混在一起放养。

    楚玉每天变着法儿的弄饲料,有时候是吃剩的米饭和菜,有时候是特地炒的小米,有时候甚至干脆丢下去一块骨头,有时候忘记了就没喂,养了这么多天,这些鱼还没被她弄死,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一碗饲料是用煮熟的米粒混合了麦粉末做成的,还掺了一点儿调味料,撒一勺下去,被饿了好些天的鱼儿便争相游过来,几乎要撞在一起,接着又追逐着水中往下沉的米粒不住吞食。

    观沧海坐在楚玉声旁听着声响,手微微动了动,几粒石子便直直射出去,正敲在抢食抢得最凶的几只鱼脑袋上。

    他用力恰到好处,足够让鱼吃痛受惊,却又不会让它们真正伤着,那几只鱼惊慌地退开少许,其余的鱼随即补上空位。

    两人一人喂一人玩,边喂边玩,虽然不说话,心里却仿佛有相通的默契和乐趣。观沧海手头一把石子射得差不多地时候。楚玉的小半碗饲料也差不多见了底,这时候他们身后传来蹦跳的脚步声,楚玉心中一叹,接着脖子被一双手臂搂住。

    流桑撒娇地蹭着她的肩膀,道:“楚玉,楚玉,我们去游春好不好?”最近的几个月,流桑开始不叫她哥哥姐姐或公主了,而是学起了桓远。直呼她的名字,楚玉给扳了几次,没扳回来,便只有由着他去。

    这个时候的流桑。虽然脸蛋还是一样白里透红的水嫩,眼睛还是圆圆大大的,但是身高比起一年前来到洛阳时却高了不少,眼看着长了六七寸。如今已经到了楚玉齐眉处,也不知道是因为洛阳地水特别养小孩,还是流桑正好到了发育期。

    轻轻从脖子上扯下流桑的手臂,楚玉转过身时已经是换上一张笑脸:“你自己也可以去玩儿啊。去找阿蛮还有桓哥哥他们陪你吧。”顿了顿,她微笑道,“我今天身子有些乏力。不怎么想外出呢。”

    流桑扁了扁嘴。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他偷偷地看了眼坐在楚玉身旁的观沧海:自从这个人出现后,就大把大把地霸占了楚玉的时间。可是他竟然完全不敢对这人有任何抱怨不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观沧海,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服从。

    等了一会儿,确定楚玉没有答应地意思,流桑只有垂着头慢慢地从来时路上回去,待到他走远了,楚玉随即听见身旁传来轻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今日身困体乏?”

    楚玉瞥了观沧海一眼,无奈道:“自然是推脱的话,你就不要跟我较真了。”

    观沧海笑道:“可是有什么烦恼,说来与我听听。”

    楚玉轻叹一声道:“前几日我跟流桑他们除外游春,遇见一户人家也在游玩,他家有个与流桑差不多大的孩子,两个人玩作一处,那家人便随口问我流桑可曾娶亲,又说起他家孩子将来要谋出路。”

    这本是随意寒暄,可是却问到了楚玉一直忽略的问题:当初她初见流桑地时候,他还是可以称作是小孩子的十二岁,可是两年下来至今,他的身高往上蹿,声音也不似从前脆嫩,微微低哑了一些,已经到了可以归入少年的年岁。

    现在她在洛阳,就是在做一只混吃等死地米虫,带着一群人一起混吃等死,反正他们逃出南朝时携带了足够的财物,如今她也没有特定目标,混上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楚玉郁郁地道:“这是不对地,从前公……从前我太娇惯养着流桑,导致他现在对我太过依赖,但是他地人生不该是只有我这一块,他今后要娶妻地,最好也要自己做出一点成就,才不辜负大好人生。”流桑的生命轨迹和重心,已经被山阴公主彻底带歪,她不知道该如何再带回正轨。

    桓远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地成年人,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她担心,阿蛮身份特殊,留在她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流桑不同,他本来应该有一个正常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只围绕着她打转。

    可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流桑走出这个,她曾尝试着跟流桑透露了一点自己的意愿,却立即遭到了强烈反弹,被质问是不是嫌他麻烦不想要他了。而在那之后,流桑仿佛觉察出了些什么,变得更爱黏着她,

    楚玉皱着眉说完后,抬眼瞧向观沧海,却见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忍不住微微恼怒道:“你笑什么?见我发愁你很开心?”

    观沧海又笑了笑,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却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在烦恼些奇怪的事。”那本是别人的人生,她不需要那么担忧不是么?为什么她竟然会当作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认真地苦恼呢?

    楚玉撇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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