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天下 女尊第23部分阅读
凤戏天下 女尊 作者:rouwenwu
重新披回倾城的身上,但手却被他给紧紧的握了住。
“见你迟迟不归,我有些担心,所以便出来寻你了,哪知就看到你抚着胸口满脸痛苦之色的倚靠在梁柱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倾城的声音中含着隐藏不住的浓浓担忧。
有些无力的勾唇一笑,我抬手掀起斗篷将倾城揽进了怀里,用我的体温罩住他有些失温的单薄身躯。
“不要担心,我没事!可能是刚才从暖气融融的枫雪阁里出来路上不小心吹了点冷风,稍稍有些着凉了吧!”
“外面太冷,我们还是快些回枫苑去吧!”言罢我就自顾自的拥着倾城往枫苑走去,一路上我都没有再多加言语。
刚刚踏进枫苑,我远远的就看到芸萝以及好几个侍童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地往院门的方向探头探脑的,直到看见我与倾城相携而归的身影时,才虚脱的松懈了满脸的紧张与担忧。
“陛下、宫主,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待我们一走近,芸萝的抱怨声便随之响起。
“呵呵……抱歉!害你们担心了。”我笑吟吟的道着歉,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的直接跨进了门。
“陛下,您怎么陪盟主一聊就聊了那么长时间?您都不知道,在您没回来之前啊!任我怎么劝,宫主愣是不愿意先行安寝,就那么一直坐立不安的引颈期盼着您早些归来呢!”在普通的场合里,芸萝向来是不太畏惧我的,所以现在见我回来,也就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夹子。
我倒是乐得在一旁端着杯参茶咧着嘴悠哉的听芸萝向我爆料倾城的“小秘密”,反倒是倾城不乐意了。
“芸萝,住口!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嘴了?”冷眼斜睨了兀自说的正开怀的芸萝一眼,倾城不满的轻斥道。
“无妨!”不想芸萝被骂,于是我笑意盎然的陡然插了一脚,“芸萝,我就是喜欢你这直率的性子!往后要是还有什么独家秘闻,可千万别忘了在第一时间说给我听啊!呵呵……”
直接无视掉倾城射向我的眼刀,我故意挪揄的尽自跟芸萝打趣闹腾。开玩笑,芸萝这小子可是我不可缺少的“中央情报局”呢!要是少了他,我上哪儿去打听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啊?
不过玩闹归玩闹,“凡事适可而止”这条真理我还是没有忘记的,我明智的抢在倾城暴走的前一秒紧急刹了车,所以一整晚虽然免不了磕磕绊绊的斗斗嘴,倒也没有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反而其乐融融的安然度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
次日上午我就告别了美人爹爹与倾城,带着五六个人踏上了通往血月圣教的路途。
回想起之前倾城听了我的解释后那平静得有些诡异的神情,我的心底就隐隐的泛起了不安,不晓得隐藏在那张看似淡然如风的面容下的真实心情会是怎样的?
枫苑
“宫主,您为什么不阻止陛下去找倾情公子呢?若是您开口的话,我想女皇应该会听您的也说不定。”
“就算我阻止得了这次,那往后呢?我能时时刻刻的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吗?”缚手立于花廊之下,倾城的双眸虽然直视着前方火红的枫叶林,但心思却早已虚无缥缈的飞出了天外,“我管得住她的人……却管不住她的心。”
“每次只要一提起倾情,她就会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其实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宫主……”望着自家主子又在为情所扰,芸萝不由的喟叹出声。
“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看开了。”无声的回过头,倾城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得令人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其实早在我决定跟她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此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如果我想要永远待在她的身边,就必须要能够容忍其他男人的存在。”
“反正她身边早已经萦绕了那么多位美人了,所以最后……即使再多一个倾情……也无妨了。”或许吧?
叮叮当当……
咦?有声音……一阵阵琅嬛铃翠的碰撞声正从远处隐隐的传来,夹杂着寒冷的风声,一起忽忽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好奇妙的铃音啊!似乎有很多,又似乎很少,忽远忽近,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迷离着飘散开来。
单手控着缰绳将身下的白马停了下来,我伸手拨开了被风吹得遮在眼前的几缕碎发,并回过头微微眯起双眼努力地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聚精会神的驻足聆听。
“陛下,对方的人数似乎不少,而且从四周气场流动的强度来看,属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那强大的压迫感,可见来人的武功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所以还请陛下待会儿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凝望远方之际,夜冷凝的声音却突兀的响了起来。我颇感意外的侧眸望向了身旁,只见她此刻正神情凝重的眯眼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右手甚至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从不离身的佩剑。虽然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夜已经出言提醒了,那我自然会听从,毕竟对于武功,我可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但是,虽然我一点也感受不到夜所谓的气场究竟是何物,但随着那铃音渐行渐近,我们每个人身下的马匹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开始躁动不安的在原地踏蹄喷气,甚至就连栖息在道路两旁林木中的鸟雀都声音尖锐的鸣叫着惊飞而起。
即使再怎么迟钝,我也还不至于笨到无知无觉的地步,最起码本能的危机意识我还是有的。况且别的不说,单从我们周围风声鹤唳的种种诡异迹象来判断,就算我用大脚趾来想也知道对方绝对是大有来头。空气中弥散着的诡秘因子让我情不自禁的心头一阵紧张。
“陛下先不用忧心,虽然对方是敌是友尚不可确定,但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所以依属下之见,对方或许只是单纯的路过而已。”敏感的看穿了我的心思,绮罗温婉的笑着安抚我。
感激的冲绮罗微一颔首,心中的不安倒是真的散去了不少。
叮叮当当……
许久之后,远处终于渐渐显露出了一组模糊不清的影像。
屏气凝神的静静等待着,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的神秘诡异。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那组始终模糊朦胧的影像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开始慢慢的映入了我的眼帘,而随着越渐清晰的视觉,我的心却在刹那间石化碎裂。
那仿佛梦魇般的一幕就这么摄人心魄的闯入了我毫无准备的心田,不禁令我震惊得睁圆了双眼。
世界仿佛奇异的分成了两半,而中间那条本该寂静空旷的林荫道,此刻却无声地行来一队排列整齐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
四匹藏青色的高头大马正两两成排的昂首阔步的走在前方开路,而每匹马的身上都披挂着用金银宝石锻造而成的挂饰,甚至连马的额头上都悬吊着四颗不同色泽的玉石。紧接着后面则是紧紧的跟随着八名列队而站的美艳少年,而且他们每个人的手中无一例外的都端着一个楠木的锦盒,盒子里盛满了各色不知名的花瓣,随着他们一路抛洒的动作,漫天的花瓣与幽香就随着队伍的行进向我们迎面扑来。
而在那之后,一顶奢华艳丽的豪华轿辇便招摇的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轿辇由十六名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平稳的抬着缓缓行来,而轿辇的后方也同样紧随着八名美艳的少年……
但这一切都不是令我大惊失色的原因,真正令我感到难以承受的……是她们那火焰般灼眼的瞳仁及发色。
胸口再次无法抑制的疼痛了起来,但我的眼睛却依旧一眨不眨的定定凝视着轿辇内那抹血一般凄美的妖冶魅影。
叮叮当当……空灵但却诡异的铃音继续弥散着漫天的绮靡。
恍如艳阳般耀眼的金色顶棚呈现出规则的六边形,而每一个飞翘入云的沿角上皆垂挂着一枚玲珑精致的紫金铃,随着队伍的行进发出阵阵或轻或重惑人心魂的妖异铃音。铃翠的回声在寂静无边的林荫道上回环往复的萦绕盘旋,旋转着……回荡着……那么悲伤……那么冰凉……仿佛隐约蕴藏着哀痛的悲泣声,恍然间便随风而散。
金色的顶棚下,莹紫色的轻纱层峦叠嶂的掩住了满目的魅色,随着冷风翻飞得如梦似幻。虽然看不清楚,但轿辇中那抹艳色的身影却无时无刻不在躁动着我剧烈跳动的心。
叮叮当当……
我不晓得究竟过了多久,我只知道就在我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而停止跳动的那一刹那,一阵浓郁香馥的暗香如蛇般猛然窜进了我的鼻端,好像……是迷迭香的味道……
就在我为那沁人的幽香暗自陶醉之际,那顶十六人抬的奢华轿辇已经在不经意间与我擦身而过。然而,尽管只来得及仓促的瞟眼望去,但仅只那匆匆的一瞥,却已经足够让我震撼一生的了。
飞扬而起的纱幔间,一抹妖艳诡异得恍如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般的魅影,就那么刻骨铭心的撞入了我的心房,但本该熟悉的身影,为何此刻却那般的陌生而遥远呢?
我不晓得该怎么形容那人此时的绝艳姿容,总之在那惊鸿一瞥的瞬间,我苍白的脑海里只莫名的出现了“惊为天人”这四个字眼,但是……那仿佛都还不足以涵盖他给我带来的心灵的震撼与视觉的冲击!
白色皮裘铺就的轿辇内,他就那么随性的撑手斜倚在身后的靠枕上,一袭轻盈的天蚕丝织就的暗红色衣袍上,一对用暗紫色绣线挑绣而成的并蒂红莲妖艳的傲然绽放着。衣袍松松垮垮的覆盖在身上,勉强遮掩住了那比例完美的婀娜身段,但是除此之外,里面尽然是空空如也,再也没有穿着任何的衣物。
而滚边暗绣的宽大领口低低的开着,泛着莹白珠光的玉色胸膛就那么招摇的暴露在冷冷的空气之中,焰火般的“幻月”醒目的垂挂在颈项上,红与白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到刺眼。
一头本不用多加雕琢就已经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长发此时却经过了仔细的修饰,一串串吊着仿如某种图腾似的精美坠饰的银链分为上下三层依次在披散的秀发间层层坠下,将那头柔顺又随性的秀发规规整整的束缚在了脑后,但看上去却丝毫不会觉得死板,反而隐隐透露出一股魅惑冶艳的异族风情。
白皙莹润的额头上那枚小小的红月胎记已经不见,改而用朱砂细致的描上了额妆,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就活灵活现的呈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而在那妖异的炼狱之火下,原本秀美而狭长的黛眉此刻却斜飞入鬓,一双眼角上挑本就勾人心魂的凤目此时更是妖孽的祸害众生。而当那双眼状似无意的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时,我突然心惊的发现,那对眼眸里以往青涩稚嫩热情率真的晶亮光芒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与阴沉,以及全然的陌生与冰冷。
一张不点而朱的樱唇轻启的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无声的故事,无限的风情不言而喻。
“情儿……”当那翻飞的纱幔缓缓的落下阻隔了我的视线之时,一丝轻浅的低吟饱含着无限的心痛,凄楚萧瑟的溢出了我的喉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印象中那个原本纯净娇蛮的绝色少年,为什么会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此刻妖媚入骨风华绝代的倾世尤物?
难道这一切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吗?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初我那无心却也无情的决断……竟然会伤他至此!
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满面。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日,我一定不会推开他伸向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刻钟上传,不好意思啊!⊙﹏⊙b
无处话凄凉
一座依山而建的庭院内,我缚手立于纜|乳|芟戮倌吭短鳎拷允且黄鸷臁t洞Φ纳郊股希懔志u荆奖橐暗姆阋读衷诔醵暮缰幸毖薜恼幸∽牛倍潘娜艘砸恢执砭酰路鹉侨肽康恼搅菏且黄苄苋忌盏幕鸷k频模蝗缒侨烁业母芯酢?br />
这座庭院是血月圣教用来招待客人的,但由于血月圣教历来行事低调,平日与外界的联系也不算太多,故而能入得了这里的人自然也就寥寥无几,因此这座庭院建得并不是很大,但修饰布局却都极其精细雅致,让入住其中的人有一种恍如春风拂面般静逸怡然的畅快之感。
但是,尽管身处如此美妙的景致之中,我的心情却丝毫也舒畅不起来,满心满脑浮现的全都是情儿的身影……
血月圣教易主,前教主——月莹一个月前因为某种不甚明了的原因突然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其子月倾情,之后便离开了血月圣教,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由于血月圣教自创教以来便一直都是由女子出任教主之位,可是到了这一任却是由倾情继位,故自然会有人不服气。试想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一名男子踩在脚下,任其差遣的?而且不仅如此,前教主月莹在突然禅位之际也并没有向一干教众表明她此举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只模棱两可的向部下抛下一句——“身体抱恙,故无力再继续担当教主重任”的话语后,便毫无预警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只徒留下一大堆的疑问任世人去猜测。
因此,面对前教主如此语焉不详的所谓“传位原因”,月族人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可想而知,当时的血月圣教内部必然是一片哗然之声,因为众人都无法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且还一致要求寻回前教主月莹,更有甚者竟还有人直接站出来要求倾情退位。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想我那日刚从美人爹爹口里得知情儿的此番境况时,我竟还傻傻的担心了好一阵子,因为我怕情儿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但是随着美人爹爹讲述的延伸,我的心情却是从满满的担忧逐渐变成了涩然的沉重。原来我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啊……看来,一直都是我太小觑了情儿的能力呢。
黯然的垂下眼睫,带着丝丝的落寞,我干脆直接坐到了冷硬的青石阶梯上,让身下冰冷的触感伴着我的思绪继续飘远……
虽然因着绫女的顶力支持,教中反抗的呼声有了很大的收敛,但是教众们大多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因此潜在的反对力量仍是不可小觑。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情儿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反而游刃有余的用他自己独特且行之有效的手段轻易的就解决了所有的隐忧。而至于情儿那立竿见影的方法,不是别的,就只是武力而已。因为,再没有什么方法能比武力更直接省事的解决一切的问题所在。
因此,在情儿当着所有教众的面毫不留情的亲手捏碎了大长老的天灵盖,且一并将其余三位长老均打至重伤之后,从此再没有任何人胆敢再去挑战这位新上任的教主的权威。毕竟,既然她们的新教主连教中资格堪比皇室三朝元老的四大长老的面子都不给,更枉论是她们这些无足轻重的部众了。要知道,即使是前教主月莹,也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与四大长老发生过如此尖锐的冲突。所以自从那件事以后,随着反对势力头目的丧命,教中所有的反对力量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而在见识了情儿强硬冷血的铁腕之后,教众们的态度皆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转,不但誓死拥护新任教主的统领,更是一切皆为情儿马首是瞻。
“陛下?陛下?”见我独自一人坐于冰凉的石阶上发呆,前来寻我的绮罗小心翼翼地轻唤出声,而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却丝毫也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陛下!”看我始终不为所动的继续处于“冥想”状态之中,绮罗终于忍不住的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绮罗?”肩上一重,我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了魂,仰首望向了来人。
“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的冲绮罗笑了笑,顺便扶着他的手缓缓地站起了身,象征性的拍打了几下依旧干净如新的衣裙。
“陛下,您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见月教主,所以才特意吩咐绮罗与夜大人去同血月圣教的人交涉吗?怎么现在却反问我找您有什么事?”
对哦,这的确是我要求的!被绮罗这么一提醒,我混沌的脑袋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抱歉绮罗,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抬手顺了顺耳边掉落的发丝,我正眼望着绮罗问道:“怎么,情儿终于肯见我了吗?”
“嗯。”绮罗冲我一颔首,说道:“教主有请陛下前往圣坛。”
“好,带路吧。”
圣坛
现在这算是什么状况?想我堂堂凤天皇朝的女皇,向来就只有我坐着别人站着的份儿,可现在却完全颠倒过来了。
站在圣坛大殿的正中央,我微微的仰首向着前方望去。目光沿着层层的石阶缓缓而上,而在那石阶的尽头,在那巍峨的高台之上,情儿……或者应该说是血月圣教的教主,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端坐在一张雕龙刻凤并漆成了紫红色的楠木椅上,神情凛冽的俯瞰着我。而在他的左右两侧则各自跪坐着一名美艳绝伦的少女,左边的那名少女正双手成拳轻轻的为他捶打着双腿,而右边的那名则是一脸温驯的双手高举过头给他奉茶。
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会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那么的爽心悦目,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双眼,早已失温的双手也不自觉的在身侧紧握到麻木。
其实整个圣坛的四周都临空悬吊着许多个熊熊燃烧的火盆,按理来说我应该要感觉到温暖才对,可是为何我的身体却是如此的冰凉呢?
火光映红了情儿那张颠倒众生美艳妖冶的面容,但却始终都融化不了他眼底的冰寒。
“退下……”微微的掀动红唇,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脚边服侍的少女便如风一般迅速的垂首退了下去。
遣退左右后,情儿身体微微右倾的斜倚在了椅背之上,美目半闭的斜睨着我声音慵懒的道:“不知女皇陛下究竟所为何事,竟能让您屈尊降贵千里迢迢的亲自到我血月圣教一游?”
刻意不去在乎情儿语气中那显而易见的讽刺,深吸一口气后,我目光如炬的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眸说道:“情儿,当日确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并跟我回宫好吗?”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殿上所有人除了我的人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不是屏息凝神的望着我,神色复杂而多变。
“情儿?呵呵……这里并无此人,想必是女皇陛下找错地方了吧?”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语似的,微一耸肩,情儿蓦地笑出了声。
“情儿!不要这样惩罚我好吗?”痛心的拢起眉头,我欲向前走近几步,可刚一迈开步伐就被两名教众给拦住了。
“大胆!竟敢阻拦圣驾?”我身后的夜见状便要拔剑上前。
“无妨!”我及时伸出手按住了夜握剑的右手,硬是将即将出鞘的长剑给压回了剑鞘之内。
投给愠怒的夜一个安抚的眼神,我继而转头望着满目皆是戏谑的情儿,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情儿,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静默的注视了我须臾,情儿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缓缓地站起了身,然后摇曳生姿的步下了高高的长阶,来到了我的身旁与我对视。与此同时,一阵沁人心脾的迷迭香的香味顷刻间便将我萦绕其中。
“月倾情早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陛下难道忘记了吗?”情儿突然凝望着我莫测的说道。
胸口蓦地一窒,我的脸色白了白。怎会忘记?那日的所作所为,我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吧?
见我沉默不语,情儿唇角一弯眉峰一挑,拉起衣摆便在我的面前旋转了一圈,几缕长长的发丝带着一抹幽香淡淡的扫过我的脸颊。
“从那一日起,月倾情这个人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我……”对着我神秘一笑,情儿媚眼如丝的道:“叫做月灵。”
脑中突的轰然一声巨响,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给狠狠地敲了一棍般嗡嗡作响。
“月灵?呵……多美的一个名字啊!”涩然的硬是挤出一抹苦笑,我只觉得眼睛被我瞪得生疼。
没办法啊!若是我不努力将双眼瞪到最大的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眼底那泛滥的咸涩呢!
看似简单的一个名字,却恰恰硬生生的割裂了我与情儿之间以往所有的羁绊。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我所熟知的叫做月倾情的少年了,而是……一个叫做月灵的陌生人。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情儿,因为我不想要再重蹈覆辙!
猛地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手,我不顾一切的喊道:“情儿!我不管你是月倾情也好,月灵也罢!总之现在我要你听清楚一句话,我……”
“女皇陛下,请注意您的行为,莫要失了礼节。”喜欢你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恍如幽灵般突然出现的绫女给打断了。
不动声色的横亘在我与情儿之间,绫女看似随意的“轻轻”覆上了我伸出的右手,但骤然而来的疼痛却迫使我不得不松开了握着情儿的手。
满目淡然的瞟了绫女一眼,旋即又眼神深不见底的望了我数秒,情儿最终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回走去,“如果女皇陛下已经没有多余的事了,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等等!”眼见情儿渐行渐远,慌忙之下我大喝出声。
闻言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情儿定定的背对着我立在了原地,“不知女皇陛下还有何指教?”
情儿并没有回头看我,因此我没有看到其实在我出声叫住他的那一刹那,一抹异样的光芒在他的眼底转瞬即逝。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既然他已经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了,那我唯有道出我此番前来的另一个目的。
“我的九皇弟由于天生体质的原因,一直都很易病,需要用到贵教的一味珍贵药材——血莲花才能彻底的改善这种体质,所以……”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蓦地转身打断我未完的话语,情儿冷冷的笑着,目光却出奇的犀利凛冽,“如果这就是女皇陛下此次前往血月圣教的目的……那您恐怕要失望了。”
“情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翩翩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因为我们之间的过结而受到牵连。你心里有什么怨恨大可冲我发泄,但是请你不要迁怒于他!”
或许是我上辈子做的恶太多吧?所以这辈子老天总是喜欢跟我开玩笑!先是让我做出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憾事,接着再用种种的事实来让我彻底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的不应该!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一直费尽心思寻寻觅觅的血莲花,居然就生长在血月圣教里。
“呵呵……看女皇陛下如此紧张的模样,想必是十分的疼爱这个所谓的‘弟弟’吧?”或许是怒极反笑,听了我的解释之后,情儿反而一改前态的甜甜笑道。
但是为何……我却分明在他那双妖娆的美眸里,看到了一丝危险的利芒。
“情儿,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咬了咬牙,我把心一横的大声说道:“就算我求你!”
此话一出,不但情儿愣住了,殿内所有的人包括夜和绮罗在内皆不可置信的对我投以讶异的目光。莫可奈何的在心底一阵苦笑,我又何尝愿意这样做呢?但是为了翩翩,我不得不抛开面子向情儿低头。
“呵……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姐姐呢?”蓦地大笑出声,情儿笑得异常妖娆。
“虽然陛下此番深情确实是感人肺腑,令人为之动容,只可惜……”扬手拈起耳际垂落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情儿垂眸凝视着指间的发丝,幽幽的叹息道:“他和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他是死还是活……皆与我无关!”
“情儿……”
“来人,送女皇陛下离开。”看似轻声软语的一声低语,却狠狠的幻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不再多言,我满心疲惫的转身黯然的走出了圣坛。
当天夜里,因为心情苦涩烦闷,于是我愣是拉着夜陪我在寒风徐徐的亭子里借酒浇愁,两人一直从月上柳梢头喝到了人约烂醉后。
“夜……呵呵……再来!来……咱俩再接着继续喝!”顶着个大红脸,不雅的打了个酒嗝,我握着根筷子叮叮当当的朝着酒盏一个劲儿地猛敲,一边敲还一边大声的嚷嚷道:“绮罗,快点儿拿酒来!你家陛下我今儿个高兴,要……要跟夜大人一醉方休……不……不醉不归!”
“陛下,不要再喝了,您已经醉了!”及时出手扶住差点儿跌下石凳的我,绮罗手一闪就从我的手中把酒杯夺了下来。
“呃?酒呢……我的酒上哪儿去了?”半挂在绮罗的身上,我瞪着两只昏花的眼睛不断的翻转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仔细的检查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秒还好端端的握在手中的酒盏怎么一眨眼间便不翼而飞了?
“去拿酒吧,绮罗!”出声制止住还想要继续劝说的绮罗,夜虽也脸颊微红,但她那双在月色下更显明亮的眸子,却显示着它的主人此刻丝毫没有半分的醉意。
侧眸望了一眼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我后,夜喟叹一声说道:“陛下心里不好受,喝醉了反倒能换得一夜的安然。”
“哎哎哎……你们俩嘀嘀咕咕的在讲些什么呢?”等了半天却连酒的影子也没见着,我不禁手舞足蹈的抗议道。
无奈的蹙眉摇了摇头,绮罗终于将酒坛放到了石桌上,并主动为我斟满了一杯酒。
“这才乖嘛!”咧着嘴冲面前的绮罗咯咯直笑,然后在那两人紧张的注视下,我攀着桌面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并高举酒杯对着半隐在云里的月亮大声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成……成什么来着?”
无解的挠了挠头,我颇为苦恼的暗自嘀咕。须臾,我豪迈的一拍大腿,接着便摇头晃脑的大喝一声,道:“啊!对了,是对影成三人!”
言罢,我还洋洋得意的询问着身边的两人我这诗做的如何,压根就忘了这可是我剽窃来的大作。
……
与此同时,在冬夜的寒冷中,一道艳色的寂寥身影正迎风孤立于山巅之上,任凭山风吹散了一头长发,也更加吹冷了……早已冰封三尺的心。
伴着漫山的冷与满心的寒,一阵凄清萧瑟的箫声随着夜风飘向了远方,向听到它的人们无声的诉说着其主人那深埋于心的,不为人知的悲哀与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哎……上周在考试,都快歇菜了!~~~~()~~~~ 下个月还有一场大考!想想就崩溃!我倒!
暗夜艳影
靠,宿醉的感觉还真是糟糕透了!双手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我弓着身体愁眉苦脸的瘫在床榻上哀嚎连连。
“陛下,您昨天晚上没用晚膳,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身体哪里撑得住,还是快些起身喝点儿粥吧!”用眼神示意刚从门外走进的侍人将添加了少许药材的瘦肉粥放于榻前的矮几上,绮罗坐上床头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我扶坐了起来。
因为浑身都十分的不舒服,所以我自下午醒来以后就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只勉勉强强的喝了一些汤汤水水。
“呣……”难受的哼出一声,我皱着眉头凭借着绮罗的臂力才总算摇摇晃晃地勉强坐直了身体,接着便将头倚靠在了绮罗的颈肩处,昏昏沉沉的感觉让我只能紧闭着双眼虚弱的喘息着。
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我那大唱空城计的胃早已经容不得我再继续“自虐”下去了。
坐于床头,绮罗一手揽着我,另一手则浅浅的舀起小半勺瘦肉粥,然后送至唇边细心的吹了吹,直到温度适中后才轻柔的将粥喂进了我的口中。
“陛下,喝酒伤身,您以后还是尽量别喝了吧!”见我精神不济又面无血色的,绮罗不由的眉头紧蹙。
硬是强迫自己机械化的重复着吞咽的动作,那香气四溢的瘦肉粥此刻在我的口中却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一般。
“好,以后不喝了。”撑开眼皮僵硬的扯出一抹苦笑,我有气无力的应道。
静静地喝完粥后,我又躺回床榻上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此期间绮罗一直不假手他人的在我房间里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话真不愧是千古名言。果然,自从那一碗瘦肉粥下肚之后,我的精神就恢复了不少,原本虚软无力的身体也逐渐的硬朗了起来。
“绮罗,夜呢?她上哪儿去了?”好像自我睁眼以来就一直都没有见到夜的踪影,我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她也和我一样,因为喝过头而宿醉不起?
“回陛下,其实绮罗也不是太清楚,只听说好像是朝中来人了,而您现下又身在血月圣教,所以夜大人一早就赶了过去。”
凤天来人了,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满腹疑惑,但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了,绮罗也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那我还不如敬候夜的归来。
侧首打量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只见光线已经逐渐的暗沉了下来,不由的感慨时间的易逝,不知不觉间竟已经那么晚了。
“下去休息吧绮罗,我已经没事了。你昨儿个照顾了我一宿,今天又守了我一整天,想必已经十分疲惫了吧!”瞅了瞅绮罗眼睛下那抹淡淡的暗色,我忽的觉得很过意不去。原本一双美美的清明透亮的眸子,此刻却因为我的原因而布上了一层阴影,我还真是罪过。
闻言绮罗微愣了须臾,但旋即便了然的微笑轻言道:“多谢陛下关心,绮罗一点儿也不累。”
“胡说!一天一夜没合眼还敢说不累?你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我佯装生气的板起了脸孔,“快点儿给我去睡觉,明早我要见到你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也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继续精力充沛的照顾你家陛下我啊!”
看我冷着个脸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绮罗终于忍俊不禁的抿唇轻笑了起来,“是,谨遵圣命!”
说完便脚下无声的退了出去,整个内室顿时便空寂了下来。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自我催眠,但却始终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我终于放弃了继续躺在床上装尸体的念头,起身披上件衣袍就向外走去。
谢绝了侍从的跟随,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慢慢穿行在夜色笼罩下的庭院里。一路上穿花扶木的,我不禁在心底喟叹,说实话,这血月圣教的景致还真不赖呢!入目的皆是珍贵的奇花异草,尤其是眼下这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繁茂的枫叶林,真不晓得它会不会一直蔓延到天边去?
由于我一直都是任着两条腿随心所欲的走到哪算哪,纯属漫无目的的瞎转悠,所以半个时辰过后,就连我自己也不晓得究竟逛到了哪里?
一阵寒风吹来,我缩着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这鬼天气,还真是冷啊!
环视了四下一圈,从周围雕梁画栋的建筑风格来看,貌似我离我住的那个小院已经很是有一段距离了,但这又是哪里呢?我不禁纳闷地挠了挠头。
算了,反正现在夜黑风高的,大家都在睡觉,也不会突然蹦出一个人来给我指路,而且来趟血月圣教也挺不容易的,那我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欣赏一番夜景算了。
心里如是想着,于是我兴致颇高的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一切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独立院落的外延。和我住的那个小院不同,这里的建筑物都很高大冷硬而且气势宏伟,色调更是以青白黑灰等冷色调为主,无形中给人以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怪了!按理说像这样的地方,即使不是守备森严,那至少也应该有一两个负责看守的侍卫吧?但为何我这一路行来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呢?难道说血月圣教的人自律性都奇高,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所防卫?撇了撇嘴,我暗自在心里嘀咕。
虽然满腹疑问,但我这个人历来就是属于好奇心旺盛的那一类,所以既然没人看守,那我就权当免费旅游,直接把这里看作是公共场所好了。于是我大步一迈,就这么不请自入了。
进去以后,为了“礼貌”起见,我还特意小小声的叫唤了几声,但都无人应答。我当下心里一喜,立马就给自己不妥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开脱的借口——我可没有擅闯哦!我已经叫过了,只不过刚好没有人听到而已。
沿着雨花石铺就的小道一路走来,就跟如入无人之境似的畅通无阻。忽然间就想到了一句歌词儿——天大地大任我游。哈!这简直就是我此刻境遇的最佳写照嘛!
“哇塞!这里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水准,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行宫嘛!”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我忍不住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起来,边走还边惊叹出声,讶异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走着走着,不只不觉中就来到了一处人工湖的堤岸边,顺着水榭回廊而上,我好奇的停在了湖的正中央驻足观赏。
这水面上漂浮的都是些什么花啊?花瓣大而瑰丽,看上去相当的细腻有质感,但颜色却是深紫甚至有些发黑,在月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蓝紫色惑人的光华。墨绿色的花叶上经脉分明,但只要细看就不难发现,在那宽大的枝叶上长满了细细密密的茸刺,而且不仅如此,这大片的花海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幽香。如果不是早已见过的话,我几乎都快要以为此刻见到的是妖异的曼陀罗了。
虽然是寒冷的冬夜,但整个湖面上却依旧犹如温泉般怪异的升腾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眼前的景致看上去是那么的妖异而又诡秘,惑人心弦,让人不禁想为之沉沦。
不晓得是不是逛太久所以有点儿累了,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神智似乎有一点儿混沌不清。忍不住的甩了甩脑袋,却反而让脑中的晕眩感越渐加深,我连忙伸出手抱住身旁的廊柱才得以稳住身形。
不对劲,而且是相当的不对劲!由于之前就只顾着玩儿了,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多加思索过,但现在细细想来,却猛然发现今晚的游园似乎存在着许多显而易见的可疑之处。看来“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真的是相当经典吶!
想到这里,我自然不会再继续留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刚想举步离开,脚下却忽的一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一个踉跄便朝着湖面砸去。
“啊……呃……”一声惊呼刚喊出了一半儿,肩上却突的一痛。
妈的!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趁火打劫的偷袭我?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心里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其实早在我的身体脱离水榭回廊即将吻上冰冷刺骨的水面的那一刻,在我的身后,一抹翩若惊鸿的艳影就恍如疾风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急速的朝着我的方向踏水而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在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