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出墙第6部分阅读
夫君不出墙 作者:rouwenwu
答这样私密的事情,婳贞只觉得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
楼洛书只是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径自朝着东厢走去。 婳贞见状,立刻就追了上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了房。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婳贞见他不理自己,一路上也不好大声嚷嚷,毕竟是私事,吵吵嚷嚷的不像样子,好不容易忍到了房里,打发了红娟出去以后,就再也憋不住了。
“你觉得那个时候,除了说好,要说什么才算好?”楼洛书看了她一眼,然后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那你那样说,明天怎么办啊?”婳贞也知道那样的情况下,显然也不能忤逆李氏,否则他们之前所做的,就全白费了。可是,他这满口答应下来,明天她要怎么交代才好,他们难道真要那什么?
“睡吧,娘那里,我明天自有交代。”楼洛书见她脸上乍红乍白的,自然也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若不是看她今天累了,而他自己也有些乏了,少不得要好好再逗她一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无比痛苦,原本预计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了,没想到鬼妈霸占一半电脑看台湾苦情戏,于是某鬼被雷得外焦里嫩,足足五个小时,才弄出来这个一章~~~~不知道是该说鬼妈功力彪悍,还是该说台剧功力彪悍,远目~~~~~
十七章沁欢归家
第二日一早,婳贞起来的时候,楼洛书已然不知哪里去了,而红娟更是一脸酡红的看着她,弄得婳贞满脑子的疑问。
当她在镜子里看脖子上以及手腕上,疑似吻痕的淤青时,差点没有尖叫,这,这,这就是楼洛书想出来的办法?婳贞忍不住抚额呻吟,真亏他想得出,他该不会以为,就这么一个痕迹,就能让老太太认为他们已经圆房了吧。
待她梳洗好去给李氏请早安,一路上,就连下面的仆人,都是一脸的暧昧,不是盯着她瞅瞅。弄得婳贞好不自在,好不容易到了李氏的房里,以为能喘口气了,结果,李氏看她的眼神,更加古怪。
僵硬着给李氏问早安,然后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吃完了早饭,婳贞正准备起身走人,楼河图却在此时进来了。
“娘,昨晚睡得可好?”楼河图对李氏倒是尊敬,吊儿郎当的性子,在李氏面前多少有些收敛,不比在外面。
“好,我睡得很好。”李氏见二儿子来问早安,自是一脸的笑意,大儿子和儿媳圆了房,这接下来的,就该张罗二儿子的婚事了。
“原来嫂子也在这里。”楼河图转过身来,朝着婳贞一拜,脸上全无之前嬉笑的模样,反倒显出几分正经来,这让婳贞一愣,这厮也还有正儿八经的时候,这是难得。
“恩。”婳贞应道。她有些不太习惯楼河图这般正经的样子,只是微微点头。
“四郎,这腊八也过了,你这两日,抽空去乡下,把五娘接回来吧。”李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拉过楼河图的手,拽着他坐下。
“去接五娘?天,那个小魔头要回来了?”楼河图听到李氏交代的事之后,那张正儿八经的脸就绷不住了,一张脸瞬间就皱成一团,想起自家妹子那个泼辣的性子,只差没有仰天长啸了。
“浑说什么,什么小魔头的,那个是你妹妹。”李氏闻言,眉头一皱,显然对他这样形容自生养的女儿,十分的不满。她家的丫头,也就是活泼了些,哪有他说的那样。
“是,是,是。”楼河图见李氏不悦,连忙应道,他们家的妹子,他能不知道,要不是太闹腾,能把她送到乡下去?说得好听,是去养身子,府里但凡有眼见的,都知道,那是去修身养性去了。想起五娘的种种丰功伟绩,楼河图光是想,都觉得头在丝丝的犯疼。
“怎么,小姑子要回来了?”婳贞看着李氏道,楼洛书的妹妹?婳贞在心里叹息,古代嫁为人妇,最难处理的,便是婆媳与姑嫂关系了。看楼河图提起这小姑子的这副样子,估计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是啊,都快过年了,总要接她回来团聚不是。而且,我也担心,老是放她在乡下,会野得不成样子,她年龄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也该嫁人了,还老是跟个野丫头似地,也不成样子。”
李氏见婳贞问起,也就直说了,她确实是有几分担心的,嘴里虽然不许四郎浑说,其实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做娘的还能不知道。不过,好在这个儿媳的性子倒是稳妥,让五丫头回来跟她嫂子多处处,也跟着学学怎么管管家,将来嫁到婆家,也不至于吃亏。反正过阵子就要让儿媳妇去账房,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二娘啊,五娘回来了,还得你帮着我好好管管她呐。”李氏拉着婳贞的手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姑子的。”婳贞点头,瞧老太太这么郑重的拜托她,她几乎可以想见到这位小姑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恐怕不是一般的不好对付,而是十分的不好对付啊。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氏点头,她相信只要好好的□一番,这个儿媳迟早能独挡一面的。若是她能早些为三郎添个儿女,就更好了。
从李氏那里出来,婳贞立刻就打发了红娟去探听这个楼家的五娘的事情。到了晚边上,红娟将打听到的楼沁欢的事情跟婳贞一说,婳贞就只觉得头疼,这位楼家的五娘子,用现代话说,那可真是个人才。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假小子,野丫头。
打小,就跟着府里的小孩子一起爬树掏鸟窝,爬墙到人家院里,偷人家的花,在路中央挖坑做陷阱,举凡你能想到的,在古代能做到的恶作剧,这位楼家的五娘都干过。偏偏那个时候,楼家的老太爷刚刚才过世,老太太支撑着一个大家,也着实不易,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这个小女儿,楼洛书,楼河图那会还在念族学,而楼沁欢又还不到念书的年纪,就只能养在家里,就这么给生生的养野了。
到了念书的年纪,去了族学也不安分,不是跟同窗吵架,就是跟先生吵架,有回马术课,还把炮仗绑在马尾巴上,惊得整个马厩里的马全乱作了一团,差点踩伤了人,被先生打了一顿手板,给赶了出来,后来还是老太太拉着一张脸面,去求了族里,才让她继续读书的。
只是,这么折腾之下,这位楼沁欢姑娘,越大就越难管了,养在家里,实在是没有人有功夫去管她,最后,李氏思来想去,就决定把她送到乡下的祖宅去,请了个先生,专门教她一个人,又找了两个力气大,能干的老妈子看顾,这才消停了一两年。
果然,隔天,就听说楼河图到乡下去了。而婳贞也忙起来了,李氏拉着她,张罗着开始大扫除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大户人家可不比小门小户的,房子大,房间又多,收拾起来,可真是件大大的工程呢。
婳贞趁机在后院开了一小块地出来,将先前从那胡商手里买来的菠菜种子,给种了一些,毕竟是冬天,也不知道这菜能不能种活,虽然,她依稀记得,菠菜就是冬季的时令蔬菜来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只撒了一小把的种子下去。这些种子又不是种不出来,再买就有的,这胡商怕也难得找到了。
楼河图去接楼沁欢的当天,并没有回来,许是老宅子那边有长辈留着他住,而楼洛书因为年关将至,铺子里也是异常忙碌,就是回了,也是一头扎到书房里,婳贞倒是清静了几天,她从被逼着跟楼洛书圆房后,第二天早上那样的尴尬反而因为楼洛书的忙碌,常常是回到房里,连话也说不上两句,倒头就睡,得到了缓冲。于婳贞而言,倒是幸事一件。
楼河图这一去,就去了十多天,直到小年的前一天,才带着楼沁欢从乡下回来了,此时离春节也只有几天了,府里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从几天前,她就跟着李氏,忙活着年货的事情来。
这几天为了备年货,婳贞上上下下的跑,清算,点数,而李氏也是手把手的亲自教她,什么东西是可以交给管家家丁去置办的,只需过目记数,什么东西要自己亲自过目,甚至是亲自到街上去挑的。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她的腿都跑细了。婳贞不由得感叹,这么大的一个家,管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楼河图带着楼沁欢终于赶在小年夜前,回来了。这天,婳贞跟着李氏盘点年货,李氏负责点算,她负责记录,两人分工起来,这事总算也办的差不多了。还在老远,就听见一声一声娇憨的喊声,婳贞就知道,这是她那野的不行的小姑子回来了。
“娘,娘,娘,我回来啦!”
湖绿色的夹袄,梳着少女的发髻,蹭蹭蹭的就从门口冲了过来,话音都还没有落,人就已经到了跟前了。
“回来了?我瞧瞧,瘦了没?”李氏见到许久没有见的女儿,自然是满心欢喜,立刻就放下手中的事物,拉着楼沁欢左看又瞧了起来,直到看到女儿满面的红光,健健康康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给她介绍道:
“来,丫头,见过你嫂子。”
“这个就是我嫂子?”楼沁欢放开李氏的手,围着婳贞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也就算是认识了。她见婳贞不怎么说话,注意力一下就被摆的到处都是的年货给吸引去了。
反倒是婳贞,被她那一打量,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那眼光哪里像是看人的,简直就跟打量货物一般,看样子,她这个小姑子,在乡下,依然没有修好身,养好性呢,若是真正的柳婳贞本尊在这里,只怕心里就要不待见这小姑子了,丝毫不懂礼数,任性妄为,跟她那正正经经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性子,一准是两看生厌的。
好在,现在这个不是本尊了,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她在职场打拼了好几年,见多了那些钩心斗角的,反倒是觉得这楼沁欢挺对她的胃口的,起码,她够真实,不会背地里捅阴刀子。只是这样的性子,你顺她的意倒还好,若是不顺她的意,只怕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炸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
十八章喜迎新年
“也就一般呐。”楼沁欢围着婳贞转了一圈,最后就给出这么个评价,在她眼中看来,这个嫂子,着实是一般的很,长得还没有三郎身边的颜淼好看。
“五娘难得回来,大家也累了好一阵了,还是坐下来说话吧。”婳贞直接无视掉楼沁欢评价她的话,这妮子当着面都敢这么直面的评价她,想来,绝对是个直性子。
“好,好。咱们坐下聊。”李氏自然是愿意的,她的年龄不比他们这些个年轻的,何况,之前就已经累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三人寻了坐垫坐了下来,李氏拉着楼沁欢拉家常,问她在乡下的情况,婳贞则是给两人倒茶,顺便自己也躲懒一会,这一天下来,不止李氏累,她也有些吃不消,就她这小身板,就算早上偷偷的锻炼,到底还是底子没打好,经不得累。再加上她那是连续积累了好几天的疲劳,直到这会坐下喝水,才感觉自己是活了回来。
楼河图此时才进门来,一路进来,一路还在笑骂:“好你个楼沁欢,哥哥我去接你,你倒好,进门来,连等都不等我一下。”
“切,谁让你要慢吞吞的,别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走得慢,不也是为了跟府里的丫头们多说说话?你少拿我说事。”楼沁欢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毫不客气的吐她哥哥的槽。他一个大男人,脚步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慢,也好意思说。
“你这丫头,居然还编排起我来了,早知道,就让你在乡下呆着,不去接你了。”楼河图被沁欢拿话一堵,差点没给气坏了,当下就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由得你说呆在乡下就呆在乡下啊?娘可舍不得我,对吧,娘。”楼沁欢呲了楼河图一声,拉着李氏的手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那是半点都不让楼河图舒坦。
倒是楼河图,先前还跟沁欢斗嘴来的,结果,看见屋里的婳贞以后,立刻收敛了几分,只是拿白眼给沁欢看,在一边哼哼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灌水。
“你们两兄妹,就不能消停消停,怎么每次见面都吵个没完呢,四郎,你是兄长,也不知道让着点。”李氏见两人一进门就打嘴皮子架,忍不住叹息,这两兄妹打小就这样,每次见面都跟斗鸡似地,没完没了。
“瞧见了没,娘说,叫你让着我呢。”楼沁欢见李氏帮着她说话,就更加得瑟起来,冲着楼河图做鬼脸,气得楼河图差点没有掀桌子。不过,她也没有得瑟多久,李氏就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痛得她直叫唤。
“瞧你那模样,哪里像个女儿家,在乡下都野惯了,从明天起,跟着你嫂子到账房来跟我学管账,明年中秋之后,你就该嫁人了,再不收敛收敛,将来到了婆家,看你怎么过日子。”李氏拍了她一巴掌,然后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娘。”楼沁欢一听要去账房学管账,整个人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立刻就焉了去了。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书什么的,好不容易才从乡下的先生手里逃脱,回家就要送进账房去跟账本打交道,早知道她还不如在乡下呆着呢,起码,乡下那些先生可管不住她,可去账房,那是娘亲自教授,要是学不好,教训起她来,只怕是一点顾及都没有的。
楼河图看见沁欢吃瘪,那个乐啊,笑得嘴都合不拢。婳贞在一边瞧着也觉得挺乐的,李氏则是被沁欢脸上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给气到了,忍不住又掐吧了她一把,疼得沁欢直叫唤。这下,楼河图就再也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什么事情这么乐?”楼洛书还在屋子外头就听见楼河图那嚣张的笑声,扬眉进屋,就瞧见人都在这里猫着,朝着李氏行了礼,在婳贞的身边坐下,这才问道。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他们兄妹两又吵上了。”李氏没好气的说,她怎么养了这么两个东西出来了,都这么不让她省心,还是大儿子好啊。
“又吵上了?”楼洛书闻言也只是低吟了一声,却没有责备,虽然这两人平日里吵嘴吵得厉害,感情却还是极好的,小打小闹的,也不必太在意,河图常年在外奔走,不至于这点容忍量都没有,难得在家里能让他放松些,也不必太过在意就是了。
“三郎今天怎么回来这样早?”李氏见大儿子一进来,女儿就收敛了几分,不由好笑,这女儿谁都不怕,跟四郎更是恨不得天天打上一架才好,偏生对三郎却是十分的畏惧,在他面前,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昨夜听婳贞说起,今天河图跟沁欢要回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再者,明儿就是小年了,铺子里这阵子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就只有催帐了,我就先回来了。”楼洛书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了看身边的婳贞,见她一脸的从容淡定,知道沁欢那把火还没有把她烧着,倒也就安心下来。
李氏却是没有忽略掉楼洛书看婳贞的眼神,心里为他们感情这般好暗自偷笑。
说话间,到了申时,一家人还是楼洛书成婚之后,首次聚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好融洽。待到用完晚膳,都累了一天,也就都休息去了。
隔天一大早,府里的人也都早早的就起来了,也因为今天有个正要的活动,那就是祭灶,民间的春节一般都是从每年的腊月二十三火二十四的祭灶揭开序幕的,有所谓的“官三民四船家五”的说法,也就是官府在腊月二十三,一般民家是二十四,水上人家则在腊月二十五日举行祭灶仪式。等祭灶完了之后,便正式的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
大户人家祭灶不比小户,准备的祭品也是不少的,从早上开始折腾起,一直到晚上,才摆放好。
祭灶的仪式多半是在晚上举行的,祭灶时,祭灶人跪在灶爷像前,怀抱公鸡。据说鸡是灶爷升天之前所骑之马,故鸡不称为鸡,而称为马,若是红公鸡,俗称“红马”。白公鸡俗称“白马”。 焚烧香表后,屋内香烟缭绕,充满神秘的色彩。男主人斟酒叩头,嘴里念念有词。念完后,祭灶人高喊一声“领”!然后天执酒浇鸡头。若鸡头扑楞有声,说明灶爷已经领情。若鸡头纹丝不动,还需再浇。
旧时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禁止女子参与祭灶,所以,婳贞十分之遗憾,没能看到楼洛书抱着公鸡祭灶的模样,不过,他那样一个正儿八经的面孔,怀里抱着公鸡的模样,光是想象,都觉得那个画面太具有喜感。
等到祭灶的仪式完毕之后,男人们回到主房这边,而女人们将准备好的食品拿出来享用。
过了小年,离春节就只有六七天了,过年的准备工作,就更加的热烈了,而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里,剪窗花是最盛行的名宿活动,李氏一早就将婳贞叫去,还叫了好几个丫头跟着一起减窗花。
窗花的内容繁多,什么喜鹊登梅,燕穿桃柳,孔雀戏牡丹,狮子滚绣球,三阳开泰等等,看的婳贞眼花缭乱,她试了几次,剪出来的窗花,往红娟她们几个丫头剪的窗花旁边一放,简直羞得都没法见人,最终只得放弃。逃难似地寻了个借口,开溜。
走出去还没有几步,就碰上了楼洛书,楼洛书瞧着她从大屋里出来,却有几分闪躲,拦下询问一番之后,哑然失笑。
“你别拉着我啊,待会大家就要追来了。”婳贞实在是怕了那个剪窗花的工作了,又见楼洛书拉着她不放,身后隐隐听到李氏叫唤的声音,更是急得脸都红了。
“你若允我一件事,我担保,等会娘不会再找你麻烦,如何?”楼洛书扬眉道。
“真的?”婳贞看他,他有办法?该不会又是逗她玩吧。“比起剪窗花来,难是不难?”
“不难,我保证,就是一点点小事。”楼洛书道,当真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行,成交。”婳贞咬了咬牙,只是小事,应该不难吧。
这时,李氏已经追了过来,她一边拉着婳贞的手,一边笑道:“哪有你这样的,窗花才剪了一半,就跑了。”心里却是高兴看到儿子和媳妇一道,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感情不错啊。
“娘,既然贞儿不擅剪窗花,就别为难她了,儿子正有事要找她,我那里正好还缺一个写桃符的,府里那么多处要贴,我和河图都写不过来了,还是让她给我去帮忙吧。”婳贞还没有说话,楼洛书倒先开口了,帮她把李氏的话拦下来。
李氏见楼洛书给婳贞求情,又见她剪出来的窗花实在不能看,只好同意。楼洛书见李氏同意,这才拉着婳贞迅速开溜。
一路上,婳贞被楼洛书拉着疾走,她满脑子都在猜着,楼洛书等会究竟要她帮什么忙。结果到了书房之后,楼洛书将她带到桌边,指着一堆长条型的木板,叫她写桃符。这桃符,可以算是最早的春联吧,据《后汉书·礼仪志》说,桃符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正月一日,造桃符着户,名仙木,百鬼所畏。”
婳贞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真的是叫她来帮忙写桃符的,书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楼河图正在奋笔疾书,旁边列满了刚刚才写好的桃符,想想也是,民间对桃符讲究有神必贴,每门必贴,每物必贴,所以春节的准备工作中,桃符的分量绝对是最多的。尤其还是楼家这样的大户,院子房间之多,光是桃符,就不知道要写多少幅,婳贞接下来几天也都在写桃符的时间中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楼下001亲给我找了一个大bug出来,就是有关春联的,我去查了资料,立刻更改,为表感谢,特此在这里扑倒一个,么么么,谢谢亲~~~~
十九章新年伊始
大年三十这天,楼家大院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楼家上下都没人闲着,而闹得最欢的,除了楼河图口中的小霸王楼沁欢,就属楼家家丁们的小娃子们。难得过年,不比平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礼数,一早上起来,就听见一群小子们笑闹的声音,还夹杂着炮仗噼噼啪啪的响声,接着就听到有家丁叫骂的声音。
楼家的家宴定在晚上,除了李氏,楼洛书兄妹三人,婳贞,还有楼家二房也要过来吃团圆饭。
楼家二房那边一早就打发了人过来告知他们,辰时左右,他们就会过来,那个时候,正是府里忙碌的时候,李氏便派了婳贞到门口去等着他们,一是由晚辈去接人,表示尊重,二来此举也有几分昭告众人,她有意让婳贞来接替她楼家管事的意思。
婳贞原是不肯的,可是禁不住李氏说,而楼洛书他们兄弟俩,也忙活个不停,考虑到着大冬天的,她也不好让长辈到门口去吹冷风,尤其是昨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天地都被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只得自己过去。原以为,也不过就是一会的功夫,哪里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上午,都过了巳时,也没瞧着人影。而她又担心二房的随时会过来,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等到楼家二房老爷,楼默宵带着夫人沈于茜以及儿子楼齐鸣,女儿楼齐敏抵达楼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了。婳贞的一双手脚早就冻得僵硬,只能时不时的呵气取暖。
待到楼二夫人沈于茜下车之后,婳贞连忙迎上去,扯起笑容问好:“二老爷,二太太可来了,大家等你们多时了。”
哪知沈氏只是看了她一眼,朝她点点头,便带着一双儿女直接进府去了。反倒是楼默宵笑嘻嘻的跟她道了新年好,才进门去。
婳贞看着他们的背影半晌,思索着刚刚的情形,想了一会才明白,这楼家的二太太刚刚是甩脸子给她看呢,她今儿来就是为了给她个下马威的。顿时忍不住叹息,只怕她这个年,要过得刀光剑影了。一阵冷风吹来,将婳贞吹醒,她打了个得嗦,立刻抬起脚步,紧跟着他们的身后进去。
进屋以后,沈氏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正在跟李氏说话,而她的一双儿女正跟楼洛书楼河图他们坐在一起吃零嘴,闲磕牙。
“贞儿来,到我这里来。”李氏见婳贞跟着楼默宵一起进来,连忙招呼她过去,婳贞知道她多半是要介绍他们认识,看了楼洛书一眼,放弃到他那边去的想法,款款的走了过去。
“贞儿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二老爷,这是二婶婶,快来见见。”说完,又对着楼默宵和沈氏道:“这就是我的儿媳,两个月前,他们大婚的时候,你们来过,可惜没见上。”
婳贞闻言,朝着楼默宵和沈氏拜了拜,道:“二老爷,二太太新年好。”
“哟,原来这就是三郎的新媳妇啊,刚刚我还以为是下人呢。瞧我这眼睛,真是老了,新媳妇可千万别怪。不过,大嫂也真是,怎么能叫新媳妇到门口去吹风呢,这么冷的天。”沈氏这会见到婳贞,脸上倒是挂起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去没到眼底去。
婳贞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李氏在听到“下人”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楼默宵依旧是笑嘻嘻的一副样子,沈氏则半眯着一双凤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打量着她,不远处的楼洛书,楼河图他们,也都停下了说话,朝这边看来。
婳贞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今天这把火,看来是躲不过了,人家那是认准了她烧的,只得上前再拜上一拜,道:“二太太说的哪里话,婳贞是晚辈,去门口接长辈是理所当然,分属应当的,哪有什么怪不怪的。”
“哟,瞧瞧这新媳妇多懂事啊,怪不得我听说大嫂疼到骨子里去了呢。”沈氏笑道。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却丝毫也瞧不出高兴来。
李氏闻言,也跟着道:“是啊,这个媳妇啊,我是越看越满意,你不知道,今年我身子大不如以前了,多亏了有她帮我,这家里上上下下,过年该准备的东西才置办齐活,不至于手忙脚乱呢。”说完拉起婳贞的手,拍了拍。
婳贞也只得陪着笑脸,看着这两位夫人们大斗法,打嘴皮子架。李氏是属意让她来接手家里的账房,让她慢慢学着管家的,还说过完年,就让她去账房学习。可是这沈氏从进门起,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左一个新媳妇,又一个新媳妇,显然是在提醒李氏,她才嫁入楼家不久,还算不得真正的楼家人呢。
她婆婆李氏就更直接了,完全当做没听懂。只说过年前就让她开始慢慢帮着管家里的事,更是帮忙着置办年货,还一个劲的夸她做得好,摆明了是要让她来当一家之主。
“大嫂,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新媳妇才进门,你好歹也让她跟三郎多处处,也好早点为楼家生个大胖小子不是,哪能天天拿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去打扰人家小两口啊。”沈氏听李氏那样说,倒也没有泄气,她就不信,这李氏不想早点抱孙子。
婳贞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这把火又点到她身上来了,偏偏,她还找不出法子来自救,更加不指望李氏会帮她,谁让这也是李氏最关心的事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我倒不知道婶婶原来这么关心我们夫妻俩个,真是让侄儿好生感动呢。”就在婳贞为难的时候,楼洛书前来救驾。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他们面前,朝着沈氏拜了一拜,接着道:“婶婶这么关心咱们夫妇,侄儿一定不辜负婶婶的美意,定当好好努力。”说罢,似笑非笑的看了婳贞一眼。
“就是,就是,婶婶这么关心我哥哥和嫂子,倒不如叫大郎赶紧给婶婶生个孙子抱抱。”楼河图也跟了过来,不阴不阳的道,说完还朝着婳贞挤眉弄眼一番。
他那话一出口,就见沈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家里谁不知道,楼齐鸣两年前就娶了媳妇,偏偏到现在还没个音信,那个大嫂子的肚皮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简直成了沈氏喉头的一根刺,拔不出,又咽不下,扎得生生的疼。眼下,被楼河图拿来说事,更是让她呕到不行。
“说到这个,倒是没有见到大嫂子,她今儿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啊?”楼河图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才问道。
“她回娘家去了,说是娘家姐妹难得聚聚,过两日,又要分别,所以,今年在娘家过。”沈氏冷声道。说起那个媳妇,也真是够让她恼火的了,嫁进来两年了,肚皮没影就不说了,年前还跟大郎吵了一架,冲回娘家去,到了过年了,都还不会来,就打发了一个下人过来交代一声,要在娘家过年,让大郎初四再过去接她,简直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你们再说下去,我看,贞儿就恨不得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瞧她脸红的。”李氏见沈氏面上难看,知道二儿子说中了她的痛脚,连忙止住这个话题。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大儿子过来给婳贞解围,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好,比起沈氏而言,这一点上,她又赢了一筹。
她跟沈氏斗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都要比较一番,沈氏当初比她晚进门,却比她早怀孕生子,得了老太爷的喜欢,她没少在沈氏手里头吃亏,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她那大儿子不争气,让三郎当了楼家的当家人不说,连她那媳妇也不争气,进门两年了,夫妻感情不甚和睦,婆媳也一直矛盾不断,甚至肚皮也一直没有消息,不像她,儿子孝顺,又娶了个不错的媳妇,生生压了那沈氏一头。不过,回头一定要督促三郎和贞儿,让他们早日生个胖小子,她非要那沈氏再输一筹不可。
“午时了,咱们都去用些糕点垫垫肚皮吧。”楼河图接到母亲扔来的眼神,耸了耸肩膀,好吧,他不继续刺激沈氏就是了,连忙岔开话题。
“就是,就是,这离晚膳还早着呢,先去吃点东西垫垫底。咱们也好坐下来,慢慢聊。”李氏摸了摸肚皮,笑着说。
“好,好,坐下吃……聊,坐下聊!”楼默宵脸上始终挂着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见李氏相邀,连忙点头,他早就想坐下来吃点东西了,话都说到了嘴边,被沈氏瞪了一眼,生生的转了个弯,改了口。
楼河图见自己二叔那副惧妻的样子,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在李氏严厉的瞪视下,硬是将笑意憋回了肚子里,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瞧见的样子,只是手上却是抖得厉害。
“二叔,二婶,到里头坐吧。”楼洛书适时开口,并且顺着里屋的方向抬手示意,沈氏见状,只得将一肚子的气都给咽了回去,跟在楼默宵的后头,进了里屋。
二十章团圆夜宴
噼噼啪啪的一阵爆竹声之后,楼府的团圆夜宴开餐,先是众人祭拜祖先,随后移驾到大厅,上座李氏,楼默宵,沈氏三人,楼齐鸣偕同楼齐敏上前跪拜,贺长辈新年,楼洛书偕同婳贞与妾室绿纱二拜,楼河图与楼沁欢三拜,礼成之后入席。
说起来,婳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楼洛书的妾室,绿纱。长得着实妩媚妖娆,眉眼之间都露出一股惑人的气质。行走之间,步履轻盈,那长长的裙摆,更是衬得她摇曳生姿。只是,李氏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只是神色平淡的应了一声,递了一个红包,就不再看她。
若说婆婆李氏不怎么待见绿纱,尚情有可原,毕竟,多数的婆婆都不喜欢媳妇长得太过妖娆,总觉得这样的媳妇容易不安于室。可是,楼洛书的态度竟也是出奇的冷淡,这就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一顿饭下来,除了必要的话,婳贞几乎没有多说一句,她虽不聪明,可也不傻,沈氏看似在跟她婆婆李氏斗法,其实,话里句句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方便跟沈氏起矛盾,也不想被他们俩个卷进去,打定主意独善其身,她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去接他们俩的话茬的。而二老爷楼默宵从中午见面后,到现在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像是乐天,可是,究竟心里想什么,却是谁也说不准的。
而楼家二房的那两个同辈,楼齐鸣看着是温和有礼,其实,说话间,透着几许才气,却又带着几分不甘的态度,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正面交锋过,她也摸不着这几分的不甘,是为了什么。
倒是妹妹楼齐敏,说话态度大方,只是话题似乎一直围着楼洛书楼河图两兄弟打转,就不知道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那个今天第一回见面的小妾绿纱,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只是埋头在吃饭。而她那个小姑子,忙着跟楼齐鸣楼齐敏兄妹说话,没空搭理她,说是没空,其实从她回来那天起,就不怎么搭理她。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别人,殊不知,别人也在观察她。那楼齐敏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好几回了,还有绿纱,也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看了她好几回了。楼洛书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她当她做的隐秘,哪里知道,这在座的,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件事情要宣布。”李氏见众人都齐聚一堂,寻思着是个好时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她的话让在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了过去,只见李氏走到婳贞的身边,将她拉起来,对着所有人道:“我这几年来,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好在现在有贞儿,年前,她就帮了我不少忙,我决定,年后,就让她跟着我到账房去学着怎么管账,等她上手以后,就把这个家交给她来管。”
李氏的话在婳贞的预料之外,却又是预料之中的,预料之中是她知道李氏迟早要提这件事情,意料之外却是她没有想到,李氏选在这个时候宣布,显然是没有他们反对的余地。当然,这个他们不但包括了楼家的二房,还包括了婳贞本人。
李氏一直在说要她去账房,可是婳贞也一直没有正面答应下来,显然,李氏选在这么一个时候说起这事,是不容她再推脱。而二房那边,在这个场合也是不适合去反驳当家人的。毕竟是新年伊始,又是团圆宴,这个时候去反驳,简直就是正面打李氏的脸了。别说李氏本不是省油的灯,她两个儿子也都不是好惹的。
李氏的话一说完,气氛顿时就清冷了下来,只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竹声,李氏的眼神从各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都收到眼底,最后回到婳贞的身上,拍了拍她的有些微抖的手,似是安抚,又似压迫。
“贞儿觉得大家这样安排,可好?”
婳贞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容她再拒绝,只得扬起笑容,回道:“我听大家的安排。”
李氏满意的笑了笑,回过头,看其他人,再问道:“你们觉得呢?”
“大嫂安排就是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楼默宵,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声援了李氏一把,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可眼下这表情却让沈氏恨得牙痒痒的。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的,被楼默宵这么一说,不得不全部给咽回肚子里去。她能跟李氏斗,可以不给李氏面子,就算人家计较起来,那也只是妇道人家不懂礼数,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楼默宵开口,又是在众人面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这个脸面的。只能暗自闷声不吭气。
“小叔是个明理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楼家好,贞儿这孩子,做事稳当,一定能管好这个家的。”李氏满意的道。
“好了,娘,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楼河图见气氛仍有些僵硬,而婳贞更是站在那里尴尬不已,连忙出声打圆场。
“对,对,吃菜,吃菜,别浪费了厨子的好手艺。”楼默宵也笑呵呵的应和,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坐在他身边的沈氏脸色有多难看。
楼齐鸣楼齐敏俩兄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虽然也不满意父亲竟然将当家人的地位推出去,可是,到底还是不敢跟他拧着来,只好也闷声不吭的埋头吃菜。
“娘,先吃饭吧。”楼洛书虽然是淡淡的说话,可是他对家族的贡献决定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加上他本来就清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一向嘴皮厉害的沈氏,到了他面前,不知怎的,也要收敛几分。眼下见他发话,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吭的吃着。
这是婳贞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熬的一餐团圆饭了,简直有几分食不下咽的感觉,她琢磨着是不是晚点要红娟再给弄点吃的备在那里。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顿饭,老一辈的就到里屋去休息,而年轻的一辈则是商量着要去放烟花,楼沁欢更是嚷嚷着要自己亲自去点火,还说,八月十五的时候,在乡下她玩过,不止是烟花,她还亲自点过爆竹呢。
被她这么一打岔,原先因为晚饭时候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了不少,楼齐敏一脸的不相信,还拿话挤兑楼沁欢,她才不相信一个女儿家的,会去点什么烟花,就更别说是爆竹了,光是那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够吓人的了。
楼沁欢见她不信,便一个劲的嚷嚷着要试给她看,正巧门房老朱的小儿子,二娃子拉着几个玩伴打他们跟前走过不说,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小爆竹,说是小,其实也不算小了,都有小木棒子那么粗的竹子,上面挂着一根长长的引线。
在唐朝时期的爆竹还没有发展到用纸层层包裹着火药来做炮仗的地步,这个时期的炮仗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噼啪响声的,皆以真竹着火爆之,所以,这个时期的炮仗又叫“爆竿”。而那二娃子手里拿的正是一小节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