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夫君不出墙(全)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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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不出墙(全) 作者:rouwenwu

    径自朝着东厢那边去了。

    “走吧。”婳贞摸摸自己已然饿得有些扁平的肚皮,实在是有几分不悦,态度自然也就谈不上好了。

    “少夫人请。”李顺跟着楼河图常年在外东奔西跑,对主子们的意思,总是能揣摩得七七八八的,眼下见婳贞已有几分不悦,自然是不再多言,只在前方领路。

    等婳贞跟着一路过去,结果却被领到了书房,楼河图竟然就打算在书房用膳,她斜眼瞥了李顺一眼,李顺忙道,“四郎说还有些事物没有处理好,就在书房用膳了。”

    婳贞点头,推门而入。

    三十三章

    楼河图正在书案上埋头写着什么,一边放置茶具的几案被收拾干净,摆放上了她做好的菜,李顺还取来了一壶酒,备好了两幅碗筷,两只酒杯。显然是只等着她来了。这会她倒是有些后悔没有带着红娟一块过来了,叔嫂共处一室,怎么也不是件好事,就算没有什么,传出去,那也就成了有什么了。好在楼河图并没有将李顺赶出去,书房的门也没有关上。

    楼河图做起事来的时候,倒是跟楼洛书有几分相像。敛去了几分平日里的浮夸之气,倒是显得稳重起来了。

    “等我一会,我算完这一点点。”楼河图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埋头下去了,年前那一趟西去带回来的货物,总算在这个月处都卖了出去,眼下正是计算获利的时候,跟着他一同前去置办的工人还等着发银子。

    婳贞只得寻了一本书,坐下打发时间,菜还用盘子扣着,她也不好先吃。李顺在楼河图跟前帮忙点算,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反倒更发显得她无所事事。

    等了好半晌,才见楼河图将笔搁下,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看到支着脑袋,睡得一脸恬静的婳贞,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点点帐,算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去了,难怪她坐着都睡着了。

    婳贞着实差点要睡过去了,古代的书啊,且不说有没有像现代那么多的小说可以打发时间,就是有,那也是用文言文写的,有的词语的用法跟现代完全不一样,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吃力。

    婳贞只翻看了两页,就彻底抛弃了那些古书,支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这人可经不得发呆,一发呆就容易犯困。只见她慢慢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似地,啄着啄着就没有了动静,直接睡过去了。

    楼河图走到几案前,看她忽的就皱起了眉头,原来是额角的发丝滑落下来,弄得她有几分痒痒的,带着几分笑意,他正欲帮她撩开发丝,手刚伸出去一半,就察觉到身后一道冰冷的视线。要触到她脸上的手,收了回来,楼河图转身,就瞧见了楼洛书。

    那道冰冷的视线从他的手上,慢慢转移到他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沉静的眸中,满是不悦,只见他依旧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取过一旁他们休息时候用的薄毯,轻轻盖在婳贞身上,然后扫了一眼满桌还扣着盘子保温的菜,才示意楼河图出去。

    楼河图微微叹息,眼光在楼洛书和婳贞之间流转了一圈,才迈着步子跟了出去。李顺也略微担忧的看着楼河图,他眼睛没瞎,自然也看见四郎先前的举动,又瞧着三郎出现,自然是心里打鼓的。眼下这情况,再明显不过了,真是急得他团团转。

    半晌之后,只见楼洛书先进来,然后拍拍婳贞的肩膀,将她唤醒,便领着她回房去了,楼河图就在背后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这一桌子的菜色,也觉得失了先前的胃口。

    婳贞还有几分迷糊,就跟着楼洛书出了书房,她只是刚刚睡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前头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她还没有傻到感觉不到,那一副生人莫近的表情,让婳贞有几分奇怪,谁又招惹这人了。

    直到进屋,看见红娟正在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灯芯,桌上的菜还扣着盘子,她才觉出几分饿意来。折腾了这么久,她都还没有吃上一口饭呢。早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才在红娟的服侍下,大口的扒起她一直温着的饭菜。而楼洛书就在一旁落座,也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着。

    等到用完膳,红娟收拾好东西出去,这房里的气氛就更加的怪异了,楼洛书一直没开口,而婳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自然也是不开口,只好装模作样的收拾一下屋子,可惜红娟实在是太能干,屋里每日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就是想找些事情来做,都找不出来。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了,决定洗洗睡去,也顾不得才刚刚吃了晚饭不久,更顾不得她立志要减肥的决心,洗漱完毕,就哧溜哧溜的爬上床去躺下,再将脸朝着里面,装起了鸵鸟。心里则是哀叹,这楼洛书的气场真是太过强悍,她这一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女,没那能耐跟他斗啊。天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楼洛书见她鸵鸟一般的行为,原先那几分怒意倒是去了几分,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憋多久。

    大概是错估了她的能耐吧,婳贞还真就这样侧着身子一直没有转过来,等楼洛书凑近一瞧,得,她已然睡得死沉,呼吸都比平日要重上几分,不禁又有几分火气,合着他这火白发了。顿时只觉得牙龈都疼起来了。

    婳贞睡得香甜,忽然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被鬼压床一般,喘不过气来,挣扎着睁开眼睛,差点没有被眼前这张超大的脸给吓死。只见楼洛书冷着一张脸,整个人隔着被子,压在她的身上,就他那身重量,难怪她会觉得鬼压床了。

    想也没想,婳贞只是依从本能的将他推开,这才大大的吸了两口气,等她缓过劲来,只见楼洛书却是吹熄了灯,躺了下去,然后扔下两个字:睡觉。

    婳贞顿时只觉得恼意上涌,这人怎地这般恶质,把人家吵醒了,自己却睡下去了?这算是怎么回事。瞪了他半晌,也没有见他有所反应,想下床吧,他又已经吹熄了灯火,想睡下去吧,她胸口这股气又咽不下去,真是窝火得紧呐。

    好一阵过去,压下心里的不悦,婳贞也跟着躺下,她总不能这么干坐着一晚上。等她躺下,好不容易又有了几分困意的时候,一只胳膊重重的搭了过来。婳贞咬着牙,努力忽略腰上那只大手,我忍,他只是搂着腰而已,没什么的。

    结果,手伸过来没有多久,腿又踢了过来,他真是用踢的,虽然力气不大,可是那真是踢,婳贞这下确定了,这厮根本就没睡,他就是故意的。她之前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今天有什么事情得罪他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摸不着脑袋。

    手打过来,脚踢过来,最后连身子也压了过来,真是忍无可忍了,婳贞用力将他的手挪开,又踢了踢他的腿,将整个身子往后退了退,才道:

    “你够了啊,发什么颠呢,吃饱了没事干?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楼洛书依旧不语,只是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欺身过来,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然后才在她耳边闷声的道:“以后跟河图离得远些。”

    婳贞僵硬着瞪着他,他,他,他居然咬人!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叫她离楼河图远些,他,难道是吃醋了?

    楼洛书见她不吭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婳贞气势慢慢弱了下去,诺诺的点头说:“知道了。”才缓和了下来。

    他果真是吃醋了,三番两次不让她好好睡觉,就是为了这个,婳贞只想哀嚎,这位大爷,你还能更过分些么,你还能更闷马蚤些么?还是古人都这样?

    被气到无力,婳贞只好仰面朝天,心里泪流满面。而楼洛书则是看着她被气到,却觉得格外高兴,先前从书房出来,他就一路观察,她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他那会气就消了一半了。

    上次在廊子里,他就发现河图对她存了些别样的心思,只是这妮子看似精明得紧,实则对感情却是异常的迟钝,就连他那样明显的表示了,她才傻不伶仃问是不是喜欢她了。

    就连他都是这样费力才让她明白的事情,就河图那样隐晦的做法,若是他不亲口说出来,只怕等到下辈子,这傻妮子也只会以为他那是在跟她斗气呢。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替河图感到有几分悲哀。只是,这事原就是不可能的,婳贞是他嫂子,也只能是他嫂子而已。

    婳贞哀叹完,转头就看见楼洛书还盯着她,表情有几分古怪,未免等会睡到一半,再被他弄醒,她决定问个清楚,省的半夜睡不踏实。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楼洛书看了她半晌,确定自己今天这气白生了,只得无奈叹息,道:“白天的事,我听红娟说过了,以后有麻烦直接来找我,若是我不在,就去找娘,跟河图保持些距离,须知人言可畏。”

    婳贞点头,原来还是这事,不过,他既然开口说话,那这阵风应当算是刮过了吧?

    “至于沁欢,你不必担心,就像红娟说的,她今年中秋前后就要出嫁了,以后要仰仗着你这个嫂子帮衬她,相信今天河图已经点醒过她了,以后,只要她不太过分,你也就随她去吧,不必理会就是了。”

    婳贞再点头,好吧,麻烦也解决了,她也终于能够安心了,安心到连楼洛书什么时候将她搂进了怀里都没有发觉,直到他说,晚了,睡吧,才反应过来。

    三十四章

    果然如楼洛书所说,楼沁欢隔天并没有来找麻烦,甚至就是在账房里碰了面,关于那天的事,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也不知道是楼河图真的帮上了忙,还是楼洛书私下里又找她谈过了。总之,没有人找麻烦,就是件开心的事。

    接下来几天,楼洛书似乎变得很忙,总是一早就出了门,很晚才回来,连带的,她也省去了做早膳的功夫,就更加清闲了。

    只是,这清闲又开心的时间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人给打搅了,这次来找麻烦的不是楼家的人,也不是岳玲,而是她的兄嫂。

    一早上,她将采购的单子看过之后,又勾画了几种食材,巡视过了厨房的工作,打算去书房画画。许久都没有好好的画一幅画了,虽然每日都在用毛笔,也是在画,不过是在账本上涂画而已,哪里有恣意挥洒来得痛快。

    只是刚刚在桌案上摊开画纸,还没有来得及研磨,就被红娟给拖出了书房,只说,她的兄嫂在偏厅里等着她。

    她当下就纳闷了,她那兄长来看她,倒还不奇怪,总归是与这具身体有十几年的兄妹情谊,可是,就她那位嫂子章氏,依着上次省亲时候的那个态度,加上楼洛书临走时候那一记戏耍,章氏能不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就算客气了,来看她?打的是哪门子的主意。

    满脑袋的疑惑,在见到兄嫂的时候,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才不过刚刚踏进偏厅,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章氏冲过来的力道撞得差点摔倒,若不是红娟就在她身边,并且早有准备的及时拉她一把,只怕,她今天就要好看了。饶是如此,她的手臂还是撞到了门框,顿时就疼得有些麻木。

    尚未站稳,只见那章氏又要冲过来,婳贞只觉得有些后怕,好在兄长柳彦之此时已然反应过来,用力拽住了她。而红娟则是拦在她的身前,随时防范着章氏再度冲过来。章氏虽然被柳彦之拽住,可嘴里却也是没有什么好话,一直在骂骂咧咧。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什么不顾娘家人死活,什么黑心肝骗钱之类的话,听得婳贞一脑袋的雾水。她转头看红娟,红娟也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够了!”柳彦之到底是读书人,这章氏平时在家里撒泼,倒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跑到人家家里来闹,简直是将他们柳家的脸丢光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柳家也不用再在这苏州城呆下去了。

    柳彦之的一声大喝,将章氏吓了一跳,她虽然是撒泼习惯了,可是嫁入柳家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见柳彦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还真被吓到了。愣了一会,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银两,她又顿时觉得自己没错,她是站在理上的。

    只见那章氏愣了一小会,然后双手往腿上一拍,人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哎呀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呐,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呀,被妹夫家里骗了银子,连声都不敢吱啊。我好命苦啊!”

    婳贞挑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谁骗了她的银子?她和兄长柳彦之的妹夫,不就是楼洛书么,楼洛书会去骗了她的银两?说出去谁会信呢。

    “这是怎么回事?”得到消息就急忙赶了回来的楼洛书见到眼前的情况,也皱起了眉头,然后扫视到婳贞微微有些抽搐的左手,连忙上前,执起她的手臂,将她的衣袖抡了上去,只见那原本白皙的手臂上,乌青的一块,而她显然疼得厉害,就连被他握着也一直在抖。

    楼洛书当下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冷冷的扫了还在地上哭闹不休的章氏,径自吩咐红娟去拿药酒来。而那章氏在楼洛书那一记冷眼之下,那哭闹声竟生生被压回了喉咙里,一口气没顺上来,梗在胸口生疼。

    待到楼洛书将婳贞按在小凳上,给她的伤处用药酒搽过之后,这才缓缓回过身来,冷眼的看着章氏。

    章氏好不容易才顺了那口气,胸口的疼痛才缓了下来,就看到楼洛书又瞧了过来,下意识的别开眼睛,不跟他对视。而柳彦之则是满面铁青,尤其是当楼洛书的眼神从章氏身上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更是窘迫之极。

    “你们还这么早就跑到我家里来撒泼,这就是苏城鼎鼎有名的书香门第?”楼洛书当真是被他们给气坏了,尤其是看到婳贞手臂上那一大片的乌青的时候,更是火冒三丈。

    柳彦之被楼洛书这话问得,真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只怪他没有用,竟然没有拦下这章氏,若不是她贪心,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着的。

    “三郎!”婳贞唤了声,他这么说,不是将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她虽然是嫁到楼家来了,可也还是姓柳呢,他这可是将她也给骂进去了呢,她怎么听着也觉得不舒服。

    楼洛书呼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他夫人的娘家人,就算再讨厌,看在婳贞的面子上,也不能太过分,一定要好好说话,不能将人给赶出去。

    “兄长与嫂子今日上门,我本应当好好招呼的,只是,最近事忙,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楼洛书朝柳彦之抱拳,然后接着道:“上门即是客,只是眼下,这客却非好客,善客,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不知道兄嫂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楼洛书的口气不好,很不好,他这几天突然忙起来,是因为接到底下人禀报,最近有人打着楼家商行的名号,在外面到处招摇,骗了不少苏城的百姓。这几天,他起早贪黑,一直在追查这个事情,今天清理受骗人名册的时候,赫然发现了婳贞的兄嫂也在名册之内,而且追究起来,还有不少人是在他们夫妇的保证下,才跟着被骗的。

    他连忙派人去柳家查探情况,哪知道遣去的人才走了不一会就回来说,在集市碰到柳彦之夫妇,瞧那方向正是往楼府去呢。他当下心道糟糕,连忙交代了手边的事物,往回赶,谁知进门就瞧见这副情景。

    “还不是你们楼家干的好事,骗了我们,说是要去波斯走货,我才会抵了那几亩田地,换了银子,哪知道,交了银子,隔天就找不到你们那个管事的人了,这可不是骗人吗?”章氏见楼洛书问话,而自家那口子,就连屁都放不出一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楼洛书喊道。

    “你说我楼家的管事骗你们银子,去波斯走货,那他来收银子的时候,可有出示我楼家商行的印鉴,你交了银子,他又可有给你凭证?”楼洛书冷笑,这伙骗子行骗的手段并不高明,稍微留个心眼的人,都能察觉出不对来,他就不信,这柳彦之夫妇是傻子,连这都没有发现,分明是被那人承诺的高利润给蒙了双眼去了。照他看来,只怕,那骗子能成功骗过柳彦之,还不定时章氏在他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呢。

    “我……我以为咱们两家是亲家……我哪里知道会是骗子……”章氏在楼洛书冷眼瞪视之下,不由得心虚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要说这事,还是得怪楼洛书,若不是他上次收回了送的礼物,她又怎么会觉得这回是他主动想跟他们示好呢。

    “就算是亲家,你给了银子,也该有凭证的,我们楼家的商行从来都是按章程办事的,绝对不会出现收了银子,却不给凭证的事情。而且,我楼氏商行从来就没有办过走货。”

    楼洛书只是冷笑,若不是看着她是婳贞的嫂子的份上,光是她怂恿其他人跟着一起将钱财送到那骗子手里,他就能到官府去告她一个伙同骗子的罪名来。心里为柳彦之的懦弱感到几分嘲讽,怕就是他这样的性子,才让婳贞在娘家的时候吃了不少的亏吧。

    “那我们岂不是血本无归了?”章氏一听这话,心直往下沉,气也直往下跌,然后就见她软瘫在地上,跟着又开始嚎了起来,“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天杀的骗子啊,杀千刀的啊。”

    “你除了在这里闹,还能有点别的招么?”婳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从他们的话里,断断续续的,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她的兄嫂被人给骗了,还抵押了大部分生活来源的田地。偏偏,他们还一直以为骗他们的是楼家的商行。只怕就是被骗了以后,还觉得是楼洛书送上门去给他们好处,巴结着亲家的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少在这里给我呛声。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心就向着夫家了。”章氏见婳贞开口,她畏惧楼洛书,可不怕这死丫头。她今天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别以为嫁了人了,就能翻了天了。说罢,就朝着婳贞冲了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

    三十五章

    章氏想要掌掴婳贞,第一个不同意的自然就是站在她身边的楼洛书,只见他上前一步,扣住章氏的手,顺势就往旁边一推。章氏收势不及,整个人都朝着地上扑了过去。这一摔,章氏狠狠载了一个跟头,竟半晌趴在地上,没能爬起来。

    柳彦之虽然也恼恨章氏不识大体,不知分寸的在人家家里闹,可到底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总归面子上不好看。而婳贞也没有想到这一摔能摔得这么严重,毕竟是自己的嫂子,赶忙上前查看。

    哪知这一上前,才真是坏了,只见那章氏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柳彦之,反而一手扣住的婳贞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就往婳贞身上招呼,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扫帚星什么的。婳贞被她扣住了手腕,躲闪不及,只能用手去挡。

    楼洛书见柳彦之被推开,就心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就看见那章氏一改先前躺在地上的死模样,扣住婳贞的手腕就打。立刻就上前将婳贞护了下来,而柳彦之反应过来,也一把将章氏给拖住。

    楼洛书查婳贞的情况,婳贞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情,他还是不放心的细细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到,这才安下心来。转头看向章氏,脸立刻就黑了。这还得了,本就理亏闹上门来不说,还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夫人,当他楼家的人是死的么。

    “李年,还不给我进来。”楼洛书忽然高声喝道,却是叫一直在偏厅门外驱赶好事下人的李年。

    李年见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边的动静,都往这边来,朝着里面瞧,知道自己主子定然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场面。连忙将人都赶开。人才赶到一半,就听见里头楼洛书在叫唤,进门一看,心里就直打鼓。

    只见那章氏被柳彦之拉住,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而少夫人被少爷护在怀里,少爷的脸色,啧啧,那可真叫一个难看,他李年跟着少爷这么些年了,还真没有哪回见过自家的这位脸色有眼下这么难看。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刁妇给我打出去。”楼洛书见李年进来,看也不看章氏一眼,直接吩咐道。

    李年愣了愣,他家少爷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吩咐,便是那最难缠的客人,到铺子里闹事,也没有见过他说打出去的。一向办事利索的李年,眼下却是不由得迟疑了片刻。

    还没等李年反应过来,只听见柳彦之突然叫了一声。众人将视线朝他看去,只见他托着章氏,脸上由原先的恼恨换上了惊惧,而那章氏的下裙处,竟有暗色的血液流出。

    婳贞一见这情况,连忙大叫一声,找大夫。然后张罗人将她送到客房休息。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是,现代的电视剧还看得少么,这明显就是流产的征兆。她虽然跟这章氏不亲,甚至是小有恩怨,可是,这章氏嫁入柳家也少有几年光景了,却是一直都没有怀孕的消息传出,哪里知道,今天这么一闹,竟生生闹出了这么一出。

    好在大夫来得快,也尽力的施救,这才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仍然交代,胎位不稳,还需好好休养,又开了药方,这才在李年的招呼下,送出了门。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等在外头的众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柳家的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柳彦之自然也十分关注,哪怕之前甚至动了要休妻的打算,可眼下,却是怎么也休不得的。

    楼洛书眼下也有几分庆幸,刚刚李年还没有来得及真将人打出去。不然那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只怕麻烦不少。

    屋外几个人一直沉默着,心里头却都在想,眼下这章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等她醒来,只怕那骗子骗了她的钱银,这笔账还得往楼家头上算,她还得闹。可就她目前这身体情况,那肚里的胎儿可经不得闹。

    “娟儿,去把我屉子里那个盒子拿来。”婳贞沉默了半响,最后叹了一口气,唤了红娟去取当初省亲时,楼洛书准备的那张地契。她先前听章氏叫骂,好像把地都给抵押出去了,没了地就只能依靠着柳彦之到学堂里去教书挣点钱了,家里一个孕妇,还有一个下人不说,章氏怀了孩子,肯定得再找个人专门来照顾她,还得吃药,吃补品,这些可都是要真金白银的。

    红娟满是不愿意的皱眉,直到婳贞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才不甘不愿的回房去。两人如今同住一屋,楼洛书自然也知道婳贞要红娟去取的是什么东西,连忙叫李年去账房支取了一百两过来,却被婳贞拒绝了。

    “那个是我嫂子,她今天上门来闹,已经很不体面了,又是她理亏在先,虽然眼下出了这事,可若是让你使钱,就说不过去了。何况,那地契本也是要送去给他们的,我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柳家要真拿了这钱,她也不用在楼家呆下去了。就眼下这情况,都还不知道到婆婆李氏那里要怎么圆说呢。

    红娟拖了又拖,可也还是将那装着地契的盒子拿了过来,满是不舍的摩挲了半晌,才咬牙一伸手,交给了婳贞。婳贞冲她一笑,气得红娟当下就红了眼眶,跺了跺脚,就跑了。

    婳贞无奈的笑笑,才转身,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柳彦之。柳彦之接过那盒子,攒在手里好半天,也没收起来。只是看着婳贞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

    他着实对这个妹妹有愧,她还在娘家的时候,受了自己那媳妇不少的闲气,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知道的。只是他生性软弱了些,而那章氏又是父亲在的时候,给他定下的亲事,二娘也总归是要嫁出去的。

    每次他就是看不过去了,想帮二娘,也只能偷偷的,免得被章氏知道了,回头更是变本加厉的对二娘不好。好不容易二娘嫁了出来,夫婿上回带着她省亲,对她也是极好的,他这才放心下来。哪里知道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大门大户的,别看着锦衣玉食的,需要花钱的地方其实可不少,甚至少不得要贴补一些自己的体己钱,还是要留些钱财在身边傍身的,当时那地契妹婿交给婳贞,他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寻思着,有份产业在手里,二娘在楼家的日子总归要好过些。哪里知道这绕啊绕的,最后,这地契还是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还是眼下这种情况,只怕将来,她在这楼家要难做人了。

    “好了,大郎,你就收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郎和大家对我很好,亏不了我,如今大家还让我管着厨房呢,我又不怎么出门,钱够花了,倒是眼下,给嫂子补身体重要,就算我不待见她,可她肚里的孩子还是我侄子呢。”婳贞见他犹豫,知道他担心什么,连忙安慰。

    柳彦之听她这么说,这才红着眼眶将盒子收到袖子里。只是暗自决定,等日后这地里收了租,除了必须的开销,剩下的钱一定全部给二娘存着,将来若是她有急用再给她送来。

    待章氏醒来,许是知道自己眼下情况,又或是柳彦之跟她说了什么,没哭没闹的,直到楼洛书安排车子将他们送了回去。眼下这事才算完了。

    而楼洛书本就是急忙回来的,铺子里还有不少事情没有交代,只得再度赶回铺子里去,只对婳贞交代,叫她回房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他晚上回来再说。尤其是李氏那边,更是要想法子拖到他回来一起过去为止。

    婳贞只得点头,然后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车子远去,想着他今天急急忙忙回来救驾,心里颇有几分甜蜜之感,倒是生出几分送丈夫上班的感觉来。

    送走了楼洛书,婳贞叹气,眼下她还有一个人要去哄呢,红娟怕是气坏了。她来这古代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红娟跟她红眼眶的。

    找到红娟的时候,她正在小菜地里翻腾,一边翻,还一边摸眼泪。婳贞当下就头大了,从她负气跑开,到这会,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还在哭,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消气,看见她来了,还将头别过去,硬是不理她。

    婳贞对红娟这有些孩子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十分窝心,难得有个这么不为别的,只一心为她的人在身边,实在是件有福气的事情。在现代那个社会,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谁会不求回报的对你好呢,没有的,可正是因为没有,所以,红娟的用心才是难能可贵的。

    “好娟儿,你别生我的气了,我跟你赔不是还不成么。”婳贞在红娟身边蹲下来,拿出帕子,给她擦泪。

    红娟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帕子,在脸上抹了两下,然后直直的瞪着她,半晌之后,才道:“我要你跟我赔什么不是,你又没有得罪我。”

    三十六章

    红娟见婳贞还是一副不大在乎的样子,气得差些没将帕子扔回她身上,憋了半响,才跺了跺脚,道:“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以为我到底在生气什么?我那是替你不值。”

    “我有什么好不值的。”婳贞叹了一口气,估计今天她这一举动,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圣母了,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虽然心软的成分很大,可是那地契若是对她真的有很大的用处,她也舍不得送出去的。

    将来她若是私自离开,那地契攥在她手里,只能是无用之物,因为地契上的那块地就在苏州城,想要变成钱,就必须去收租,若是她留下来跟楼洛书好好过日子,看眼下的势头,楼家将来都是要交给她打理的,又何必在乎那一张地契,那地契每月也不过收得几两钱银,还没有现在她掌着厨房敛的钱财多。

    “你这人,你兄嫂那样对你,你还这么帮着他们,要我,早就叫人轰了出去了。”红娟没好气的说。她确实是替二娘不值,兄长懦弱不能有一点得力的地方就算了,还摊上这么个嫂子,今天这上门一闹,还不知道下头的人以后怎么看她呢。亏得她自己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婳贞拍拍红娟的手背,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多少也能猜到些红娟担心的是什么,只是她自己真的不那么担忧这个问题才是真的,若是她决意要走,人家怎么看她,她管不着,若是留下,想必楼洛书多少会护着她的吧。

    说起这个,他临出门交代等他回来再去见李氏,是担心婆婆会为难她吧。想到他这般回护她,心里倒是有丝甜蜜感,其实,这楼洛书倒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放在现代,那也是一少有的好丈夫人选了。

    有能力,也有魄力,还很君子。既孝顺,又能想着法子护着妻子,将婆媳关系处理得很好。虽然看上去,显得比较冷淡,其实很温柔,而且都在细处,真是越看越好啊,简直堪称是绝世好男人了。真是让人想不心动都很难,至少她就发现,她似乎越来越难以抗拒他了,就连他一些较为亲昵的举动,也都渐渐的习以为常了。

    红娟见她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只是脸带微笑的抚着先前撞伤的手臂,面若桃红,明明就是一副思春的样子,想起先前三郎护着她那样子,八成在想他呢。心下又为她感到庆幸,虽然有那样的兄嫂,总算没有嫁错郎。

    “二娘,想三郎呢?”

    “恩。”婳贞直觉的点头,等回过神来,就看见红娟一脸的揶揄,捂着嘴痴痴的笑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一副被我猜到了样子,这才想起刚刚应了什么话,面上一红,扬手就要打她。

    红娟见她回过神来,就晓得她定是恼羞成怒了,早就做好了要跑的打算,见她果真扬手要打人,连忙闪开,两人一个追,一个跑,还要小心脚下的菜苗,好不热闹。玩闹了一阵,才停歇下来。

    “不气了吧?”婳贞可还记着先前的事呢,她的红娟啊,可是个心眼不大的人呢,若是不现在跟她说清楚,只怕回头还有得脸色给她瞧呢。

    “哼,我有什么好气的,横竖送出去的地又不是我的。”红娟抹了抹额上跑乱的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几分不忿的。

    婳贞见状,只得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她听:“好娟儿,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章氏,可是眼下,她肚子里的那个可还是很重要的啊,那可是我的小侄子呢,就算她章氏不吃饭,饿死了,我也只会拍手叫好,可是,我不能饿着我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不是。”

    “再来,就算我兄长能去教书赚钱,可是这章氏都能跑上门来闹了,若是没有讨得什么好处回去,指不定还要上门闹呢,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她肚子还怀着孩子呢,我又不能叫人把她打出去,她要多来几次,我也就真没脸做人了。”

    “可是,她上门一次,你就给了一张地契,难保她不会得寸进尺,再上门来可怎么办呐?”红娟闻言一想,也是这么个礼,转而一想,又觉着不对,她瞧着那个章氏可不是个会见好就收的人,就怕她以后更加变本加厉。

    “近期之内,我看她不会上门了,她嫁进柳家来,也有几年了,才怀上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眼下保不保得住还得看呢,她怕是暂时没有那个心思了,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上门来,我可就不怕她了,她要再敢闹,我就叫人把她打出去。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情分。”

    婳贞把地契交给兄长柳彦之的时候,就想到了以后了,那章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贪心的人,得寸进尺是绝对的事,她也最不齿这样的人了,若不是瞧着她是孕妇,便是今日楼洛书真叫人将她打出去,她也只会在一旁看着。

    “二娘,你先别一口一个孩子了,不是我刻薄,我听人说,这胎儿要是不稳,就是这次能保下来,也保不齐下回就没了,我看呐,就她那样的人品,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呢,就是生下来,摊上这么个娘亲,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红娟虽然没有嫁人,到底在坊间呆过,三姑六婆磕磕叨叨的,总归也是听说过一些。

    “不会吧?大夫不是说,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么?”婳贞皱起了眉头,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些,而且,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这怀孕生子的事,她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大夫当然是这么说啦,可是,你想啊,她若不是身子本身就有毛病,能嫁进门几年才怀上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么?依我看,她是缺德事做得多了,薄了自己的福分。”红娟陪嫁之前,也只见过那章氏几面而已,当时就觉得此人是个刻薄的人,倒还不知道她居然还这么无耻。

    眼下,那真是能有多不喜欢她,就有多不喜欢她。别说是她章氏,就连二娘的兄长,她也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懦弱的男子,亏得他还是饱读诗书,自己的妹子被夫人这样欺负,不帮忙就算了,最后居然还要依靠妹夫家里,才能过日子,真是白读了那些书去了,连个种地的都不如。

    “不过也对,好在你没真的让三郎把她打出去,她那胎,就是不稳,也不能在楼家掉了,太晦气了。”

    婳贞看了看红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可也不得不承认,红娟的话是有几分理的,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都说亲疏有别,若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倒是多半与自己兄长要亲近些,可偏偏她不是,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黎黎,她来到这个时代起,就在楼家生活,楼洛书也好,李氏也好,都对她不错的,反倒是兄嫂,真是不提也罢,这谁是亲,谁是疏,倒是一件十分明了的事。

    “好啦,不提她了,反正这阵子,估计她是没得心思来找我的麻烦了,至于那地契,送都送出去了,总不能叫我再去要回来吧。就当是全了我与兄长之间的兄妹情谊吧。”婳贞拍了拍额头,一副耍赖的模样,叫红娟又气又好笑。最终只得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就这,婳贞还娃娃的大叫,直说红娟碰到她的伤处了,还将红娟吓了一跳。

    她俩闹了一会,就回了房间,没过一会,李氏房里的萍翠就上门了。婳贞一听到她在门外,就有些慌神,楼洛书走前的交代,她可还记着呢,还没来得及对好口供,她绝对不能去见婆婆李氏的。

    红娟压着嗓音问她怎么办,婳贞要着嘴唇四下张望,眼光瞄到床铺,将红娟拉到身边,交代了一番,就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脱了外衣,往被子里一钻,闭眼装睡。

    红娟则是去开门,却没有放萍翠进门,只将她拦在了门口,道:“萍翠姑姑,你这个时辰不在夫人跟前伺候,怎么到东厢这边来了?”

    “老太太听说上午亲家来人了,可是好像闹得有些不愉快回去了,下头的人又说不清楚,所以差我过来请少夫人过去一趟,她好了解一下情况。”上午那么大的事,又是闹,又是请大夫的,三郎还中途回来了一趟,怎么也瞒不过去。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只是二娘的嫂子,不小心动了胎气,请了大夫来看,才闹得这么大的,庆幸的是没什么大碍。”红娟比婳贞的心思还要多上几个弯弯,回起话来自然是深谙其道,捡了大家都知道的说,下头人不知道的,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不过啊,萍翠姑姑,你也知道,我们二娘上午那么一闹,忙进忙出的,还着急上火,好不容易现在没事了,实在是乏了,所以睡下了。要不,等她醒来,我再让她过去老太太那里?”

    “睡下了?”萍翠皱了皱眉,然后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烦劳娟儿你跟少夫人说一声了。”

    “应当的。”红娟朝萍翠笑笑,算是作答了。

    三十七章

    好不容易熬到楼洛书进门,婳贞才松了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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