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安康第37部分阅读
福妻安康 作者:rouwenwu
李镖头的身上,李镖头的脸上立刻浮上了明显的厌恶,侧了侧身甩开老板娘的手,并不着痕迹的把岳书瑶护在了身后。
一旁的赵杏山见这老板娘如此轻浮,脸色也不大好看,深深的看了那老板娘一眼,才开始向她套话:“老板娘,您这客栈新开没多久吧?我记得前段时间打这儿经过,并未见到这家王记。”
赵杏山这样问,那老板娘才不情不愿的往角落一指,道:“本店确实才开没多久。”
岳书瑶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在不起眼的角落贴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开张大吉”四个字,而赵杏山和王镖头听了老板娘的话后,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赵杏山便拿出了一个弯月状的装水水囊,递到老板娘跟前:“我们兄弟几个急着赶路,就不打尖和住店了,烦劳老板娘给我们装点水。”
老板娘见岳书瑶他们几人既不打尖也不住店,马上就拉下了脸,黑着一张脸接过赵杏山的水囊,磨蹭了许久才把水囊装满水拿出来,赵杏山也不嫌她怠慢,往柜台上扔了几文铜钱当做辛苦费,再道了声谢便带着岳书瑶几人离去。
岳书瑶几人出了王记客栈,见那老板娘晃到了内堂,才悄悄的进了另外一家客栈,这一次迎接岳书瑶几人的却是一位动作十分机灵的伙计,不过赵杏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家客栈后,依旧以装水为由头拒绝了住店和打尖,装了水后立刻就带着岳书瑶他们离去,绕了个弯再悄悄的溜回去同大部队汇合。
回到镖队后,岳书瑶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赵叔叔,为何您都只到客栈里要水,只字不提住宿之事呢?”
赵杏山先对大家伙喊了句:“我们从另外那条路穿过去,先过了这两家客栈再做打算。”
见大家伙听了自己的话重新推上车上路,赵杏山才边走边同岳书瑶解释道:“我们走镖之人,时时刻刻都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就要带着镖队撤离,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一些危险。”
赵杏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远远的眺望了那两间客栈一眼,见客栈里的人没有追出来,才接着说道:“我们后进去的那间客栈,我看那招呼我们的伙计手脚利落、呼吸平稳,走起路来更是四平八稳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个长期习武的人,这区区一名伙计便身怀武功,那那间客栈我们当然是住不得了。”
岳书瑶闻言仔细一想,当下便觉得赵杏山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她看过的那些小说或电视剧里的黑店里的伙计,往往都是由武艺高强的贼匪假扮的,目的就是等客人一放松警惕,就在端茶送水间突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把客人给拿下。
可见这招呼客人的伙计怀有武功,直接就证明了那间客栈有问题,赵杏山当机立断的带着镖队退走是对的。不过他们最先进去打探的那家王记,招呼他们的是个半老徐娘,难不成那半老徐娘也身怀绝技?
岳书瑶的脑海中里,下意识的记起了《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孙二娘,暗忖刚刚半老徐娘,不会一开始就以掂量猪肉的眼光看他们四人吧?故意伸手摸一摸李镖头,是不是想摸看看手感,好推断出李镖头的头做人肉包子好吃不?
岳书瑶越想越远,最后竟然开始把李镖头yy成一只热腾腾的包子,幸好赵杏山洞悉了岳书瑶最初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才把岳书瑶从那不靠谱的yy里拉了回来。
“至于王记里的那位半老徐娘,倒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啊?不会武功?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她的客栈里住下呢?”岳书瑶一知道自己猜错了,心里不由更加纳闷,这客栈里的伙计会武功的不能住,不会武功的也不能住,那究竟什么样的店才是能住的?
这时那个呱噪的“人肉包子”,不,是李镖头又凑了过来,殷勤的说道:“我们镖师在保镖途中,有一些规矩和戒律,想必三小姐一点都不知道吧?”
见岳书瑶点了点头表示不知,李镖头得意的卖弄道:“这走镖得遵循一些老前辈留下来的规矩,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风险,这些规矩当中以‘保镖六戒’为重点,几乎每一个镖师出镖时都会遵循‘保镖六戒’”
“究竟是哪六戒,你快说来听听。”
赵杏山见李镖头又抢了自己的风头,当下就赏了他的脑袋一记,把他推到一旁,自个儿接过话茬,慢慢的把保镖六戒说给岳书瑶听。
“这所谓的六戒嘛,一是指戒住新开的店房,因为这新开设的店房,镖师是头一次遇到,摸不透店里众人的用心,也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黑是白,镖师一般是不会轻易去冒这个险,所以只要店门上写有‘开张大吉’四个字,镖队就断然不会住那家店。”
岳书瑶闻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怪不得赵叔叔一看到王记里贴着‘开张大吉’的红纸,就不愿投宿在那儿。”
赵杏山递给岳书瑶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随即接着介绍道:“二是指戒住易主之店,换了老板的店,人心叵测恐会是贼店,所以镖师也不会让镖队住下,这其实和第一戒是一个理儿。”
岳书瑶点了点头,赵杏山继续娓娓说道:“三是戒住有娼妇之店,有些店里的娼妇会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镖师和伙计,这男女纠缠间难免会中计丢了镖物,所以有娼妇的店镖师也不会去冒险住宿。”
这第三戒岳书瑶倒是一听就明白了,在现代她可没少见电视剧里上演美人计,这套路岳书瑶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通常坏人会先派个绝色美女去勾引镖师,镖师也许会坐怀不乱,但却多少会因美人分了心,于是潜藏在暗处的坏人就会伺机下手抢走镖物。
岳书瑶这边在脑海里回想着那老掉牙的剧情,赵杏山那边却继续同她介绍起了第四戒来:“四是戒随身携带的兵器离身,镖师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住店休息,自己的兵器都必须带在身上以防突发状况。”
“五是戒忽视疑点,身为镖师必须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能力,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物、事,就要密切注视,并立刻做好随时投入到打斗之中的准备。”
岳书瑶闻言忍不住扫了镖队里的几位镖师一眼,果见他们虽带了徒弟出来历练,但却都不让徒弟帮着扛兵器,而是自个儿把兵器拿在手上,并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一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岳书瑶把目光收回来后,赵杏山才慢慢的说出最后一戒:“六是戒镖物离人,无论是旱路上的镖车,还是水路上的镖船,亦或是受镖师保护的官员和商人,镖师都不得让他们随意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以免被贼匪钻了空子,伤害了被保人或抢走镖物。”
听完保镖六戒,岳书瑶觉得自己的眼界顿时开阔了许多,脑海里也多了许多同走镖有关的知识,她坚信下一次她再为镖局设计新业务时,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是纸上谈兵,她相信今日的所见所闻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
说话间镖队已远远的把那两间可疑的客栈抛在了身后,而天色也慢慢的彻底暗了下来,已有几位伙计拿出火折子点起了火把照明,赵杏山借着火光选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势,随即吩咐大家伙停下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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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章 “三会一不”
镖队停下来歇息,几个镖师无需赵杏山吩咐,便带着自个儿的徒弟开始各自忙开来,三五成群的结伴行事,或忙着找石块搭炉灶,或举着火把去捡些干柴回来,四处不见溪流,于是之前赵杏山在客栈里打的两袋水也派上了用场。
岳书瑶本以为大家伙今儿没能找到客栈投宿,会就地歇息吃些干粮了事,毕竟这镖队里统统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会懂得淘米做饭?
但岳书瑶很快便发现自己想错了,诸位镖师以及伙计有条不紊的分工,让岳书瑶大大的开了眼界,就连女扮男装随岳书瑶一同出行的秋香,自告奋勇要帮搭炉灶的镖师淘米做饭,都被镖师委婉的回绝了,惹得秋香差点以为他们是瞧不起她这个丫鬟的厨艺。
岳书瑶为了安抚秋香,忙着指着不远处让她看,正撅着嘴闷闷不乐的秋香无精打彩的抬起了头,顺着岳书瑶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几个镖师和伙计正光脚坐在石块上,手里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敲打他们的鞋,敲打完似乎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线缝缝补补…
秋香见状顿觉十分好奇,立时忘记生闷气了,拉着岳书瑶问道:“小姐,他们这是在干啥?看样子像在补鞋子?”
岳书瑶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遂拉着秋香找上了正在拭擦兵器的赵杏山,指着正在补鞋的几人问道:“赵叔叔,买几双新鞋或是让家中的小娘子纳上几双新鞋带上,不比路上穿坏了临时敲敲补不强?”
赵杏山拿着宽大的芭蕉叶扫出一块干净的空地,边招呼岳书瑶和秋香坐下,边乐呵呵的解释道:“我们镖师出门在外,都习惯自个儿补自个儿脚上的鞋,别人要帮着补我们还不乐意咧!”
“怪不得奴婢刚刚要帮几位镖师搭把手搭炉灶淘米做饭,他们都笑着回绝了奴婢。”
赵杏山笑着摸了摸秋香的头,安抚道:“秋丫头你莫要怪他们,他们是想亲自做那些事儿,好让带出来的徒弟跟着学点本事,所以才会婉言拒绝了你的相帮。”
秋香闻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老手带新人,难怪他们宁愿让那几个笨手笨脚的伙计打下手,也不让奴婢这个手脚利落的人帮忙。”
岳书瑶见赵杏山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忙再问了遍:“赵叔叔您还没告诉我,为何大家宁愿补鞋也不愿意带新鞋?”
“这个嘛,其实也是走镖的规矩,我们行内人称作‘三会一不’。”
秋香不解的问道:“三会一不?这又是什么古怪的规矩?”
之前赵杏山讲的那些规矩都让岳书瑶受益匪浅,于是她当下就拉着赵杏山撒娇道:“赵叔叔,几位镖头才刚刚搭起炉灶来,想必没那么快把晚膳弄好,不如趁着这个空闲的功夫您再同我们讲一讲‘三会一不’。”
“对对对,”秋香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道:“奴婢同小姐都是头一次出远门,对这些事儿可是好奇得紧,赵总镖头您就说与我们听吧。”
“既然你们喜欢听,我慢慢说与你们听便是——这走镖可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儿,长路漫漫日夜兼程不说,还得风餐露宿面临各种各样的险境!因此镖师们带徒弟出来走镖时,会慢慢的教给徒弟‘三会一不’这基本技能,虽说是技能但其实也是大家都熟知的行内规矩。”
赵杏山说着指了指正在搭炉灶的几个人,介绍道:“学会搭炉灶,便是三会里的一会,眼下那几位镖师之所以亲力亲为,就是在教徒弟如何搭炉灶、烧饭菜。”
这一点岳书瑶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这走镖有时候会急着赶路或是没住上安全可靠的客栈,这样的情况镖师多会带着镖队在荒山野岭露宿,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了大家伙不饿肚子,镖师们就不得不学会搭炉灶和淘米做饭,这样自力更生才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赵杏山说着又指向了正在补鞋的几位镖师,道:“这‘三会’中的第二会便是要会修鞋,但凡远行的人,有哪几个不想有双合脚称心的鞋穿在脚上?所以镖师们走镖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定不会穿新鞋,只会穿一双早就穿惯了的旧鞋。”
“这鞋虽比不上镖师们用来同敌人拼斗的兵器,但在漫漫长途中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赵杏山说着指了指自个儿脚上的鞋:“镖师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行走,没一双合脚的鞋是件很痛苦的事,虽然事先可备上新鞋或是沿途买新鞋,但新鞋不但不一定合脚有时候还会‘割脚’,因此镖师们都得学会修鞋,让从家里穿出来的旧鞋能一路陪着他们走完镖。”
这一点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新鞋伤脚,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岳书瑶在现代每每穿新鞋,也都会在一些经常磨擦的部位贴上块胶布,以免让还没被磨软的新鞋子伤了脚丫子。
所以镖师这些规矩听着新鲜,但倒也很容易理解,于是岳书瑶忙催着赵杏山把那最后一会说出来:“赵叔叔,那最后一会是什么?是不是要会补衣服啊?”
“哈哈哈,”赵杏山被岳书瑶的话逗得大笑,笑完一脸溺爱的说道:“这衣服新旧又不会影响脚程,若是穿破了找件新的换上便是,镖师们无需连这女子才要学的女红都学。”
岳书瑶被赵杏山这样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嘟嚷道:“那最后一会究竟是什么嘛?瑶儿真的想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那个爱凑热闹的李镖师又凑了过来,笑眯眯的回道:“这最后一会是——梳头盘发修胡子!”
“梳头盘发修胡子?!!”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岳书瑶的意料,不过秋香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点着头说道:“我猜想诸位镖师在家时,大多是由家里的女眷给帮着梳头盘发,可走镖又不能带上女眷,为了不让头发乱糟糟的有失体面,他们自是要学会如何梳头盘发了。”
李镖头“嘻嘻”一笑,道:“倒给你这个小姑娘给蒙对了几分,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吧!”
岳书瑶闻言顿觉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的印象中这些镖师风尘仆仆的赶了大半个月路,回来后多少都会有些不甚光鲜,怎么看都不像是路上有精心打理过仪表,于是岳书瑶撇下那献殷勤的李镖头,直接向赵杏山问道:“赵叔叔,这最后一会真的是要会梳头盘发修胡子?”
赵杏山捋着自己那不长不短的胡子,道:“这小子虽呱噪了些,但说的倒也没错。”
岳书瑶跟着嘟嚷了句:“他何止是呱噪,还老爱往我们这儿凑,没人问他自个儿也可以说个不停,简直可以媲美那些三姑六婆了!”
“嘿嘿,”李镖头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辩解道:“小人这不也是热心肠吗?小人见小姐您对走镖的各种规矩十分感兴趣,才会借花献佛的来讨讨您的欢心,难道小人热心肠的给主子解说也错了?”
赵杏山闻言毫不客气的又赏了李镖头一记,骂道:“大家伙儿都忙着干活,就你会偷懒闲逛到这儿来,难道你没活儿干吗?”
李镖头笑嘻嘻的同赵杏山打着马虎眼:“我是负责捡柴的,眼下柴已捡了回来分给大家伙了,难道就不能让我歇息下?这赶了一天的路谁不累啊!”
岳书瑶闻言下意识的嘀咕了句:“说了一天的闲话,咋就不见你嘴酸?”
李镖头耳尖的听到了岳书瑶的抱怨,厚着脸皮讨好道:“只要能把小人知道的规矩都说给小姐听,博得小姐几声笑,那小人哪怕是嘴酸也值得!”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在这儿耍贫!”
赵杏山把李镖头给赶到了一旁,才接上刚刚的话题慢慢的给岳书瑶解释道:“瑶儿你听我细细解说,就不会觉得这‘第三会’奇怪了,这还真是镖师必须学会的一个技能……”
“这镖师走镖有时一走就是数个月,且极有可能一直都处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或突然风沙大作、或突然倾盆大雨,这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一路下来镖师们难免会风尘仆仆、一副狼狈相,说难听点有时候甚至会蓬头垢面……”
“可这走镖却又不单单是押镖,还得借机同各方势力拉拉关系,于是镖师们途经各个城镇村屯时,免不了要去拜访各个地方的黑白势力。”
岳书瑶听到这儿顿觉豁然开朗,偏着小脑袋猜测道:“可是因我国向来十分注重礼仪,上门拜访一般都会先把自己修整干净、体面再去,所以镖师才需学会自个儿梳头盘发和修胡子?”
赵杏山点了点头,道:“瑶儿你猜得没错,去拜访各方势力时把自己收拾体面了,一来不会让自个儿的身份跌份,二来也可以借此显示出镖局的实力,三来还能表示出对主人的尊重。”
那李镖师从另一个角落冒了出来,插了句:“镖师去拜访各方势力,其实就是想借机同他们交好,好让以后走镖能走得顺利些,若是蓬头垢面的去拜访人家非但会大大失礼,指不定还会让那些势力误以为镖师看不起他们,若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李镖师边说边眼尖的瞧见赵杏山伸手要打他,连忙身形灵活的躲开了,临落跑前还很“热心”的丢下了一句:“所以这镖师一定要学会给自己梳头盘发和修胡子,这可是最最重要的一会哟!”
“这小子怎么老爱打岔?!”
赵杏山远远的瞪了李镖头一眼,为了不让他再冒出来抢了自己的话,飞快的说道:“这‘三会’说完就剩下‘一不’了,这‘一不’就是指不洗脸。”
“不洗脸?那不是……”
岳书瑶赶紧把“很脏”二字给咽了下去,换了句话:“为何不洗脸?是不是对洗脸有什么讲究?”
“讲究倒是没有,只是在走镖过程中,‘洗脸’和‘到家’是同义语,用镖师的行话说——该洗脸了,也就是该到家了。”
赵杏山见岳书瑶和秋香满脸不解,目光还下意识的在几位镖师的脸上徘徊,连忙笑着解释道:“这个‘不洗脸’的意思倒不是真的不洗脸,而是少洗,或是只用汗巾子打湿擦一擦脸,毕竟走镖途中脸洗多了反而对脸皮子不好。”
赵杏山最后一句话让岳书瑶顿时恍然大悟——这镖师们在走镖途中不洗脸,其实是为了保护脸部皮肤,这一点岳书瑶是深有体会。
原来岳书瑶还没穿越前,参加过几次单位组织的拓展活动,这拓展活动多是些户外探险、训练运动和做游戏等,当时有经验的都是曾经给岳书瑶他们上过一课,告诉他们在户外千万不要随意洗脸。
为什么不能随意洗脸呢?
原来拓展运动都是在室外进行,于是这冬季就会寒风凛冽,春秋季则会风沙扑面,夏季就更不用说了——必定是骄阳似火。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呆久了,休息时一用水洗脸,洗完凌厉的风再一吹,脸上马上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生疼,这样洗脸反倒很容易让脸部受到伤害。
所以镖师们不洗脸,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是前人无端端的想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规矩来,可见现代那些有科学知识证明的健康理论,其实早在古代就被镖师给摸索出来了,并在行内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岳书瑶深知“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听了赵杏山仔细解说的走镖规矩后,她更是明白了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和行规,而保镖行业的江湖文化色彩,决定了他的行规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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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
山野岭过了一夜,第二天天才刚刚蒙蒙亮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岳书瑶昨晚是同秋香一起睡在一个山洞里的,待她们收拾好出了山洞,才发现那个呱噪的李镖师昨夜竟然靠在山洞外打盹,似在替岳书瑶她们守夜般。
岳书瑶记得昨夜明明是赵杏山守的夜,一见换了人微微感到些许咤异,倒是李镖头依旧十分呱噪,一见到岳书瑶就自发解释道:“小姐,咱此次押的这趟镖物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所以夜里赵镖头得亲自带着几位镖师看着才放心,所以小人便自告奋勇代替赵总镖头来给小姐守夜。”
岳书瑶是镖局的主人,自然知道此次押送的镖物乃是一颗罕见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听说价值连城、是太平县首富王三富的家传之宝,王三富打算举家迁去杭城做丝绸生意,于是便托镖局先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押送去杭城,毕竟托镖局押送比自个儿动身前往时运送要强多了。
托镖局押送王三富只要花些银子便可,东西丢了镖局也会照价赔偿,若是王三富自个儿运送,那若是东西在路上不幸被抢了,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这夜明珠押送的目的地是杭城,杭城这条线路振威镖局带走,路途的山匪同赵杏山的关系还不错,所以赵杏山才会大着胆子接下这趟镖来,否则若是走不熟悉的路线、且又不幸失了镖,那岳书瑶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这颗夜明珠啊!
岳书瑶一想到这些厉害关系,连忙对秋香吩咐道:“秋香,你去告诉赵叔叔,让他一路上尽管守着镖箱走,不必在我身边陪我唠叨,护镖要紧。”
“是,奴婢这就去同赵总镖头打声招呼。”
一旁的李镖头闻言双眼一脸,自告奋勇道:“既然赵总镖头要以镖物为重,那不如让小人跟在小姐身旁保护小姐吧?!”
岳书瑶见李镖头脸上堆着讪笑,双眼露出楚楚可怜的哀求目光,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李镖头你也围着镖车走吧,不必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就跟着咱镖队走,哪能有什么危险。”
岳书瑶的拒绝让李镖头微微感到些许失望,但他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八卦的问道:“小姐,小人看大家伙儿似乎都不知道那镖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却又得了吩咐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这趟镖,莫非这一次我们保的是趟暗镖?”
这所谓暗标,是指托镖人到镖局托镖时就事先对所托之物做了隐瞒,让镖局不知此次所保之镖为何物,这样的暗标事先会有托镖人做好的记号为证,镖物送到目的后接镖之人自会按着记号接受。
当然,镖局既不知道所保之镖为何物,自然也不知道托镖人在镖物上做了什么记号,所以这样的暗标若是不幸在路上失了镖,那托镖人是不得向镖局要求索赔的,镖局也会以所保之镖为暗标而拒绝给出赔偿。
这些规矩岳书瑶是从书上看到的,虽然书上只说这是保暗标的规矩,而没说为何会有这样的规矩,但岳书瑶猜想大概是因为托镖人不让知道所托何物,镖局众人都不知道镖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若是真的失了镖也只有托镖之人能说出里头是什么东西。
更甚至托镖之人还可以坏心的把镖物的价值抬高,若是让镖局按着暗标之人红口白牙说出来的价值赔偿,肯定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公挑起什么纠纷来,故而才会有“暗标不赔”这一规矩。
眼下岳书瑶和赵杏山这两个镖队里的头头,都知道镖箱里装的乃是王家的家传之宝夜明珠,既知道所保之镖为何物,那这趟镖就算不得是暗镖了,所以见李镖头发问,岳书瑶面色凝重的答道:“不,此趟镖乃是明镖,镖箱里的东西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所以若是失了镖,我们大家伙都要喝西北风不说,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这趟镖,所以这一路上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好好的保住镖箱!”
岳书瑶说这话时赵杏山碰巧拿了些干粮过来给她,她见岳书瑶面色凝重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瑶儿你无需太过担心,这杭城途径几处山头,前面几个山头的山匪都是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只有最后一个大山头的山匪有些来头。”
赵杏山边把干粮分给岳书瑶和秋香,边慢慢的介绍道:“这最后一个大山头的山匪虽经常打劫过往的车队和镖队,但他们的头头同我乃是八拜之交”他打过招呼说我要亲自押镖经过他那儿,他不的表明不会动我们的镖物,还热情的邀我上山一起喝酒吃肉呢!
“所以啊,这趟镖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瑶儿你安安心心的跟着我走便是,不必太过忧心。”
岳书瑶见赵杏山这般说,高高悬着的心才放回了原地,随即取了些干粮就着水吃了下去,吃完大家伙儿便整了整行装,推出镖车重新上了路。
一路上真的如赵杏山所说的那般顺利,那些小山头的山匪们远远的眺了眼插在车上的镖旗一眼,得知是鼎鼎大名的赵总镖头押的镖,当下便悄悄的退了去,丝毫不敢打镖物的主意。
眼看着就要到赵杏山所说的那个最大的山头了,岳书瑶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了许多,心想只要过了由和赵杏山有着八拜之交的山匪头子占住的那个山头,他们马上就会进入杭州地界,再过几处有人烟的小村庄便可以到达杭城城门口了。
岳书瑶心里正默默的算着他们接下来的路程,哪知就在此时,前方岔口突然嘣出几个手持大刀的汉子,拦住了镖队的去路。
只见领头的大汉粗着嗓子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这岳书瑶常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对比,此时此刻竟然真的在耳边响起,这样吻和的对白让岳书瑶一时间也忘记害怕和紧张了,只是神色古怪的盯着那几个吆喝的大汉。
而赵杏山显然是听惯了这些“劫语”,但却对这突发状况感到十分诧异,皱着眉细细的打量了下那几位拦路的山匪,末了有些不悦的问道:“我乃太平县振威镖局的赵总镖头,难道你们的老大侯老三没同你们说我是他的拜把兄弟?本镖头的镖你们也敢动?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杏山最后一句话是运用了内力喊出去的,声洪如钟刹那间就把那几个汉子震退了几步,那手提大刀的领头汉子尤为震惊,瞟了那插在镖车上的镖旗一眼,随即便对一旁的手下耳语了几句,那手下得了吩咐当下便蹿回树丛里,飞快的往山上蹿去,看样子是去同他们的老大通报去了。
赵杏山见状以为他们被自己那番狠话给吓住了,一脸得意的喝道:“即派了人前去通报,那就顺道把侯老三那厮给我喊下来!”
领头的汉子连偷偷的抬眼打量眼前的镖队,连不动声色的回道:“请赵总镖头稍待片刻,我家大王很快就会亲自下山相迎。”
那领头汉子的语气比先前恭敬了几分,于是赵杏山便认定他们是误打误撞才会拦下自己,但眼下他即已派人前去请侯老三了,赵杏山也就索性让镖队的人坐在原地休息,他也等着会一会那久未谋面的拜把兄弟。
哪知镖队众人还没坐下休息多久,山上就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山匪来,镖队众人一见那阵势立马都站起身来,握紧手上的兵器,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些突然涌出来的山匪,哪个呱噪的李镖头也悄悄的移步到岳书瑶身边,拿起兵器将她护住。
赵杏山一见这阵势便皱起了眉头,不悦的骂道:“好你个侯老三,我让你下山叙叙旧,你却带着一大帮狼子狼孙把我围起来,难不成你还想同我这个兄弟干上一架?”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隔空传来:“说对了,本大爷就是想要同你干上一架!哈哈哈……”
赵杏山一听就知道这声间是运用了内功从山顶传来,单凭这一点便能判断出说话之人内功二分深厚,于是当下便提起了兵器进入戒备状态,同时小声的对身后众人吩咐道:“大家伙儿我提起精神来,保持警惕的护住三小姐和镖箱!”
就在赵杏山说话间,那从山顶传话的人已身轻如燕的踩着枝叶儿飘到了山下,赵杏山见此人生得一副尖嘴猴腮样,拎着一对大捶子,正一脸阴鸷的打量着赵杏山众人,眼神扫到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镖箱时,更是猛然迸射出一股贪婪的光彩。
虽然眼下双方人马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但因镖队中还藏着岳书瑶和秋香这两个女子,赵杏山生怕双方打起来后会伤到她们,于是心里想着此战能免就免,但趁着大家还没动手开口问道:“此山的山大王侯老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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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死攸关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闻言仰天长笑:“哈哈哈!侯老三,原来是来找侯老三的?哈哈哈……”
那汉子毫不客气的笑了一画,和大声喝道:“小的们,告诉他侯老三眼下在哪里!”
马上就有小贼答道:“那侯老三已被我们大王剁成肉酱做成叉烧包,眼下正在我们爷的肚子里!”
“大王特意赏了几个包子给小的们,眼下小肚子里怕是也装了些侯老三,你要不要到我肚子里同侯老三叙旧?哈哈哈……”
待那些小贼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完赵杏山,那个尖嘴猴腮的山大王才一脸得意的说道:“自古以来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侯老三眼下人是已被我鲁奎给打死了,他的山头也被我鲁奎给占了,所以你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乖乖的交出买路钱和镖物,二是去阴曹地府同侯老三叙旧!”
听完这番话,赵杏山才算是彻底明白他们被拦截的原因——这山匪间相互争山头也是常有的事儿,这山头析本是他的拜把兄弟侯老三的,但这鲁奎既然把侯老三给杀了,那眼下这山头便已是鲁奎的了,这鲁奎同赵杏山素不相识自然是不会卖他面子……
也就是说,这振威镖局的镖,鲁奎是劫定了!
眼下双方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大战更是一触即发,既然眼前这帮山匪已不是自家人,赵杏山唯有按着规矩同他们谈判,只见他率先喊道:“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
鲁奎闻言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问我喊这些走镖的行话,本大爷不吃这一套!速速把镖箱交出来我便留你命,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赵杏山听了这番话当下便明白他们遇上了非抢不可的山匪了,但每一位镖师走镖都不会主动交出镖物来,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辈子的屈辱!况且此趟镖的镖物价值连城,是岳书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的,所以赵杏山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镖物,既然不愿交出镖物,那便只有用拳手说话了。
只见赵杏山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声的对李镖头和林镖头吩咐道:“一会儿双方动起手来,你们俩什么都别管,只管给我护住三小姐,带着三小姐往前走,只要把她带到杭城地界你们就能脱险!”
李镖头和林镖头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岳书瑶没见过的悲壮神情,岳书瑶刚想开口说她不要独自逃命,但赵杏山却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以免泄露了女儿身的身份,岳书瑶明白赵杏山的用意,闭紧了嘴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但赵杏山的脸上却毫无畏惧之色,只给了岳书瑶一个保重的眼神……
那个眼神让岳书瑶的眼泪下意识的溢出眼眶,更是伸手紧紧的按住赵杏山的手背,此战是胜是败众人的心里都没有底,但他们脸上却都没有一丝退怯之色,甚至有几位镖师视死如归的说道:“赵总镖头,我们愿意誓死守住镖车!”
“好!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赵杏山拍了拍那几位镖师的肩膀,嘱咐道:“王镖师,黄镖师,卢镖师以及张镖师,你们四个带着自己的徒弟守在镖车旁,其余人同我一起杀敌!”
“是!”
以此同时,早就 一脸不耐烦的鲁奎开口问道:“赵总镖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你们究竟交不交出镖箱!”
赵杏山转而迎上鲁奎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道:“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说完赵杏山便像一支离统的羽箭“嗖”的一声蹿了出去,手里的兵器直取鲁奎的喉口,其余的几位镖螬现也按着赵杏山的暗示,先发制人的杀了几个离得近的小贼,该护镖车的也带着徒弟护住了镖车……
而李镖师也在第一时间拉着岳书瑶向外围杀去,林镖师则拉住了秋香奋力杀敌,但那些山匪似乎知道他们四人是要突围逃走,当下便聚集了更多人来阻杀他们!
所幸的是林镖师的武艺高强,而李镖师的武艺比他还更胜一筹,他们合力勉强能护住岳书瑶二人,但却也被逼停住了突围的步伐,只能在原地同一干山匪缠斗。
双方的激战很快就进入的白热化阶段,赵杏山同那鲁奎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而守镖车的镖师们依旧紧紧的护住镖车,只是他们的徒弟却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再看岳书瑶,李镖师也渐渐的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一不留神给划了几道伤口……
岳书瑶躲在李镖师的身后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红肿的双眼已哭到流不出眼泪了,她和秋香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看着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林镖师奋力的阻挡着山匪的进攻,但林镖师此时已身负重伤,他一刻不停的砍到几个山匪后,终于寡不敌众的被击中了要害……
岳书瑶看着林镖师的身影在她身前左右摇晃,看着他用摇摇欲坠的身体挡住企图扑到岳书瑶身上的山匪,再看着他背后的一个山匪面目狰狞的举起了长刀,而此时林镖师的方天化戟正同另一个山匪的兵器交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将方天化戟抽出来去挡那一刀,而李镖师身上虽还未挂彩,但却也因山匪的纠缠而无法抽山相助……
于是林镖师最终当着岳书瑶的面,让人狠狠的砍了一刀,随随缓缓的在岳书瑶的面前倒下,林镖师的凄惨死状让岳书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秋香更是止不住的尖叫起来!
秋香的尖叫彻底暴露了她女儿身的身份,而一干山匪也人李镖师和林镖师奋不顾身,护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点猜出了些什么,杀害林镖师的山匪猜出岳书瑶她们,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们的娇躯……
一旁的李镖师见状顿时心急如焚,但一个接一个涌上来缠住他的山匪,让他无法脱身护住岳书瑶她们,眼看着那些山匪已一步一步的逼近岳书瑶,有的人已开始擦着手掌,更甚至有的人竟已经开始动手解下身的裤腰带了!
这让岳书瑶下意识的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兵器,连颤抖的手把兵器对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山匪,边和秋香一步步的往后退下,可岳书瑶一介女子哪是那些山匪的对手?
岳书瑶手上的那些兵器没两下就被打掉,她和秋香也已退到了尽头,紧紧抵着她的背的是一座大山,除了纵身上山岳书瑶她们再也无路可退,这让那些山匪得意的发出了滛笑,扯裤腰带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而李镖师拼着被砍了几刀的危险想要赶来救岳书瑶,但却没走几步就又被一群山匪给拦住了……
岳书瑶见李镖师赶不过来,只能一脸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寻思着若是那些山匪真的扑了过来,她宁可马上一头撞死,也绝不会让这些滛贼得逞!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头时,岳书瑶的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了冷骏飞的面容,在这生死关头,岳书瑶终领悟了一个道理——人的一辈了也就短短数十年,这一世能够相遇,是上一世修来的福分,能够有结为夫妻更是历经百年才修来的缘分。
既然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是这般的不易,那又有什么事是不可原谅的呢?又有什么事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呢?
想到这里,岳书瑶的心里跟着生出了一丝悔意,在这生意攸头的时候,她终于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给冷骏飞一个机会解释,后悔她没有一早就原谅冷骏飞。
她的固执,让她现在只能带着这份迟来的原谅命赴黄泉……
是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山匪那丑恶的嘴脸已逼到了岳书瑶面前,她的心里也已涌起了无尽的绝,死并不可怕,大不了就是再穿一次,可让岳书瑶害怕的是——她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冷骏飞了,这让岳书瑶有着强烈的救生欲望,但这欲望却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