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rouwenwu
是这一次,他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了。
因为……他很赶时间。
若薇在黑暗中怒瞪着他:“你没有当过父亲,当然会这么说!”
果果毕竟是夏桀的儿子,万一容恒将果果捏在手里当做威胁夏桀的工具那该怎么办?果果的性格比较跟夏桀靠近,容恒可不是什么耐心的好叔叔,他哪天要是不高兴虐待果果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肆意的充斥在脑子里,令她浑身发抖。
段微无动于衷道:“可你现在没得选择的余地!”
她确实没有选择,没有随心铃,她根本没有能力像以前一样与他抗衡。如果惹恼了段微,他杀了自己,那她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
四目相对。
涌动着无限浪潮的暗流。
段微银白色的眸子在夜里竟出奇的闪亮耀眼,若薇望着那团银光,一点一点的收紧手掌,明明恨的要死,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因为眼前这个人是段微,他根本没有感情。
“我们走吧!”若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只要能活着,就是希望,段微现在不杀她,便是还有用到她的地方,在她的利用价值期内,段微会保障她的安全。
段微没有说话,只稍微勾了勾唇,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半晌,段微道:“等下我们用轻功赶路!”
“你疯了吧!”若薇猛地提高音调。用轻功去大辽?相信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觉得对方是疯子!
“我记得有教过你内功心法,有了内力,你的体内就会倍增,用轻功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达边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买马代步!”
098
瑶瑶星空下,若薇抬头仰望苍穹。
“在看什么?”段微走到她身边。
若薇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口气:“我想的东西你并不会懂得,为什么要问?”
她十分想念她的儿子,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想晓得他每天是不是都吃饱了,穿暖了,有没有人欺负他……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心痛难忍。可是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唯一能觉得接近的便是这苍穹。
因为不管在任何地方,星星永远存在一个地方。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当你抬头的时候,总能看见相同的景象。
“你在想你儿子?”段微弹了弹衣袍,淡淡问道。
若薇诧异的看向他,赶路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说话。
“想有什么用,我们距离那么远!”若薇伸出手来。张开五指,仿佛要抓向天上的星星。
“你该庆幸,你儿子还活着!”段微不冷不热道。
“错了,我该庆幸,我还活着!”若薇自嘲的笑着。
段微冷冷一笑,并未多做言语:“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若薇乖顺的骑上马,猛地一夹马腹,人已经冲到十米开外。段微紧跟上去!两匹马飞快的奔腾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这里便是大辽。
一夜急行,天没亮便到了段微所说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高耸云间的山峰,他们站在山脚下,黑压压的云层在半山腰悬浮着,黎明即将到来,天空微微泛着一丝淡蓝色。旁边潺潺流水声在山涧来回回荡。
若薇站了一会,接着暗淡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座山峰。
从风水学上来说,这里是个晚年安寝的宝地。风水学讲究五大要素:龙、|岤、砂、水、向。这是构成一块风水宝地的五个重要元素,其本质则是气,一言以蔽之,寻龙、点|岤、察砂、弥水。
这里全都包括了,如果没猜错,除了大辽的皇帝之外,应该没人能享受到如此尊贵的待遇。
段微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段微没有跟她解释,走到山脚下,不知道他触摸了什么,忽然有一阵机关的绞索声传来,那声音苍老且缓慢,一道石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段微取出打火石,点亮放置在门边上的火把,然后头也不回道:“跟着我!”
若薇半信半疑的跟上去,确定若薇跟上来了,段微伸手按下机关,石门立刻关闭。
若薇跟着他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汉白玉台阶,忽然闻见一股尘埃的味道。
段微将火把固定在墙上,随意的四周摸索一下,只听见卡卡卡声响过,一排排宫灯依次被点亮,仿佛霓虹灯一般,若薇看的目瞪口呆,这里是……
“这是我完颜家的皇陵!”段微突兀的解释道。
橘黄|色的莲花灯沿着长廊蜿蜒而下,仿佛一座古老的底下宫殿。走过长廊眼前一片开阔,数百盏琉璃水晶灯悬在头顶,将整个地宫照耀的美轮美奂。
金碧辉煌的墙壁雕刻,精致无比的雕栏画栋……
若薇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灯光的照耀下,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好像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个地宫建造的十分巧妙,七十二根承重柱子全是用镀金的铜器制作,并且摆放的位置也比较特殊,是按照天上的七十二星宿来的。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龙椅,在灯光下闪耀着奢华的金光。
“不错啊,这底下宫殿真够别致的!”若薇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宫中回响着。
段微没有说话,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正前方的一座汉白玉雕塑而成的棺材。
若薇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座十分精致的棺材,上面浮雕层层,雕刻着麒腾踏云,口衔一颗琉璃火珠。
段微目光陡然一寒,抽出拴天链,只听见地宫一阵呼啸,那棺材的盖子被拴天链抽到半空中,紧接着,段微飞身上前,掌心一吸,一尊枯骨被他内功吸到半空中,只见段微凌空一掌,那堆枯骨瞬间变成一滩粉碎的粉末。
若薇被吓着了,诧异的看向他。
“哈哈哈哈……”段微狂笑,身体一顿,喷出一口鲜血来,若薇倒抽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赶路,段微一直不曾要她为其疗伤,刚刚那一掌看得出他几乎用了十成功力,所以气血反噬,呕血不止。
但是他还是大声的笑着,若薇甚至怀疑,段微这一生都不曾这么开怀的笑过。那笑声在地宫回转,透着张狂、喜悦、满足……
到底是什么让他笑成这个样子?弄碎一堆骨头?
“段微,你连死人也不放过?”若薇皱着眉看向那堆碎了一地的枯骨。
段微丢开拴天链,走到那堆碎裂的枯骨面前蹲下,指着地上散落的骨头碎片,对若薇狰狞道:“这个人是我的亲生伯父。与我父亲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若薇走上前,看着那零碎的骨头,心生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做?”将已经入棺的死人弄出来,一掌击碎,难道从中原夜以继日的赶路来到大辽,就是为了这件事?
段微面色惨白,死死的盯着脚下的碎片,一字一句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遗憾的是,我的伯父死的太早了……如果他能再多活几年,我就能好好的伺候他了!”
段微那‘伺候’两个字咬的分外用力,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薇哑然。
段微一脚踩碎死人的头骨,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地上的骨头阴森森道:“你太仁慈了,当年就该一刀杀了我。不该留我在这个世上!如今,我回来了……伯父?被人撕裂的感觉如何啊?哈哈哈哈……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陪你一起感受这种滋味!放心,我会用最耐心的方式对待大辽的每一寸土地!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音未落。他又喷出一口鲜血,鲜艳的颜色在琉璃灯的照耀下鲜红的刺眼。
段微阴沉的回望若薇,语气轻佻:“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人性了?”
若薇看着激动异常的他,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段微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兀自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在心里骂道,这个人真没人性,连自己的亲伯父都杀,是不是?”
“是!”被段微猜出心里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已经麻木了。
段微忽然自嘲起来:“哈哈。对,我是没有人性,你忘记我是怎样的人了么?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性呢?当年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这里,拿回自己的一切!”他顿了顿,望着眼前的龙椅,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无比:“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那一掌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现在他需要安心的疗伤。
见段微往旁边走,若薇连忙跟上去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莫名其妙的跟他来到了大辽,然后进了这个坟墓,然后看着他将一个死人进行了全方面的鞭尸,这一天下来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如果你不想死,就按照我的话去做!别那么多废话!”段微捡起拴天链摇摇晃晃的走了。
若薇哼了一声,跟过去。
她相信段微会杀她,但是不是现在。他摔下山崖重伤难愈,又快马加鞭的来到这个鬼地方,更是伤上加伤,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她,面对一个可以对自己有用的人,段微绝对舍不得杀的。
若薇拿准了段微的心理,心安理得的跟着上去。
大厅的一个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道。
沿着蜿蜒的汉白玉台阶慢慢进入最底下,越到下面空气越热,等真正到达底部时,若薇已经满头大汗了。
底部宫殿与上面是截然不同的,这个地方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一个石窟,没有什么装饰物,简单的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洞,复杂的说,这里是一个热的要死的洞!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大冬天的,居然能热的大汗淋淋。再看段微,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脸上连一丝汗珠都没有口他不觉得热么?
“疗伤!”
“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治伤?”若薇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是!”
我操,他还真承认了……若薇抱住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反正十分烦乱,因为她发现,已经不能将段微看成一个正常人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跑过来,就是为了到这个破洞里面治疗伤?她很想知道师傅当年是怎么将这个人教出来的。
“这地火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地,平常重伤之下需要一年得意康复的,在这里只需十天!”
若薇皱了皱眉:“有这么神奇?你需要多少天呢?”
“二十天!”
“……你伤的有那么重么?”若薇来回扫视着他,这一路走来,他一点病态都没有,如果不是刚刚吐了两口血,她真的怀疑,段微的伤已经好了。
段微没有说话。
若薇打量着四周,发现墙壁之上有一颗东西闪闪发亮,好像眼睛一样,若薇好奇的走过去一探究竟。
“不要碰——”段微大惊。
若薇的手刚接触到那闪光的东西,四周的墙壁上便多出几十个小圆洞,下一秒利箭从小圆洞中射向中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箭阵,若薇瞪大眼睛,果真如段微所说,没有随心铃的她就跟废人一样,不会武功,只有那点轻功。
而段微重伤在身,即便有拴天链,也因为身体的缘故应接不暇。若薇更是狼狈,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用旁边隆起的石壁做挡箭牌。
等第一波箭雨射完,若薇小心的探出脑袋。
段微银眸一闪:“躲回去!”
话音刚落,又有另一波。密密麻麻的箭矢像一张网般的向段微铺卷而去。
拴天链呜呜划破空气,一道道银光闪过,箭矢纷纷跌落在地上。而段微因为用力过猛,鲜血沿着他的嘴角缓缓下滑,但他的表情照旧孤傲不驯。
若薇确定没有什么暗器的时候,这才敢走出来。
段微踉跄两步,嘴角的血线蜿蜒而下。若薇连忙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一边的墙壁休息。
可谁知,段微的背一接触到墙壁,若薇就听见背后便传来一阵熟悉的机关绞索声。她回头,吃惊的瞪大眼晴。
石壁上突然多出几道小门。小门里慢慢走出几个石人,它们身后拖着长长的铁链,用来操作它们的行动。
若薇僵住了,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石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朝他们靠近,锁链在地上拖沓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看越来越近,若薇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段微从后面猛地拉开她。
“蹲下!”话音刚落,只见他腾身而起,朝那些不断向他们靠近的石人攻击过去。
耳畔风紧,一阵阵凉气在空中散开……拴天链挥舞着绚丽的银光,简直宛若游龙一般。
砰,鞭子扫到石人身上,只溅起了一团灰尘,段微定睛一看,隐隐皱起眉头,这些石人全都是用坚固的金刚石做的,刚刚他用尽全力却只能在它们身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这些石人简直就是刀枪不入的怪物。
若薇蹲在地上看着段微一人在石人中奋力拼杀,但是,段微毕竟是血肉之躯,哪里能与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相提并论?如果再不必找出解决方法,段微很快便是体力耗尽而死。
若薇咬紧双唇,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石人之所以能移动,那一定是有机关控制,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到底哪一个是阻止石人的?
趁着段微还能勉强挡住那些怪物,若薇站起来扫视一圈,发现墙面上有很多闪光的石头,将这些石头链接起来便是一个北斗七星的样子。
北斗七星……北斗七星……
若薇猛地睁开眼睛,足尖一点从石人头顶越过去,冲着墙面上那不断闪光的一点飞扑过去。
段微体力不支,眼见石人的拳头即将击中胸口处,忽然间居然停住了。
段微诧异的看向一侧。
若薇大功告成的拍了拍乎:“原来这些机关都是按照北斗七星阵来建造的,每颗宝石便是控制石人的开关,只要关掉开关那就没……”
噗……
若薇身体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心口多出一只银色箭矢。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关掉开关了?怎么还会有箭呢?
她茫然的看向段微……只见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段微栖身来到她身边,一把托住她即将摔倒的身体。
轰轰,段微抱着她,沿着刚刚走过的石阶一路向上。
若薇被带到之前的地宫,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的箭矢透心凉,疼的她牙齿直打颤。
“别动!”段微飞快出手封住她身体的十二大|岤,然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银箭的尾巴,眸光一暗,丝毫不给别人一点适应的机会,猛地拔出箭矢。
“啊——”若薇疼的弓起身子,脸上冷汗满布。
“箭上带毒,我要为你将毒吸出来,得罪了!”下一秒,衣领被他撕裂,雪白的肌肤展露出来,若薇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两片冰凉的唇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
……
若薇悠悠转醒,嗯,好疼……还有点痒!
“奇奇,别舔了!我好困!”
“奇奇?”突然一道冷冷的嗓音在她耳畔传来。
半晌……
“啊——混蛋!”若薇猛地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踹的老远,然后连忙抽身坐起来瞪着他:“你居然敢……”
她刚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每次睡觉的时候奇奇都会跑到床上来舔她,只是没想到……
段微阴鸷的瞪着她,半晌,他却冷笑起来:“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完颜家的地盘,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像在刀口上的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奈何的了我?”
“段微,你……”
段微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段微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未必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靠,都吸红了!
099
“不要……我不要死,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想争夺你们的财产……姐姐……”若薇躺在地上,小脸痛苦的挣扎着,她没有想过要伤害谁,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她?
画面又回转到另一面,她被一双铁臂紧紧圈着,男人极尽残暴的摧残着她的身体,她痛苦的求饶,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停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不是她做的……
“夏桀……”一声惊叫,若薇如绷紧的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来。
苍白的小脸布满了恐惧与痛苦,若薇咽了咽口水,小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兽皮。
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过来,二十一世纪过去了,夏桀过去了,她梦见的所有苦痛都过去了,她现在正身处大辽皇室陵墓里,她在不久前中箭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朝四周看去,金碧辉煌的地宫内,除了那口汉白玉制作的棺材,段微竟然不见了,不仅这样,连地上的碎骨也不见了!
若薇从地上爬起来,盖在身上的兽皮顺着身体滑落,若薇看了看,皱起眉来,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若薇步履蹒跚的往一侧走去,那里有个虚掩的石门。
昏暗的暗室内,段微傲然挺立,在他手边是一堆化成碎片的枯骨,而他的对面是三尊石棺材,因为年代的问题,石棺上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的看到‘完颜’两个字。
其中两具是空的。
段微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陶瓷瓶子放入其中一尊空棺内,盖好棺盖。做完这一切,段微双腿一屈,跪在石棺面前。
“父汗,请赎孩儿大逆不道将您从安寝之地迁移到这里,不过孩儿知道,父汗不会怪罪孩儿的!”说道这里,段微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纹:“父汗与母妃分开那么多年,孩儿费了千辛万苦才寻得父汗全部尸骨,母妃,你等了那么多年,一定等得很着急了吧?”
讨好的语气透着一丝歉意。
没有回答,一切都静得诡异。
“父汗,孩儿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没有来祭拜,父汗母妃不会怪罪吧?”
依旧没有回答,段微兀自勾笑,笑声在空荡荡的暗室内回转。
“父汗,你知道么?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如今我跟天下最厉害的天机子学得一身本领,这次回来,我便是要血洗大辽,让那些欠了我的,侮辱过我的……一个也别想逃——掉!”
烛火轻轻晃动,段微仿佛从那团烛光中看到昔日慈眉善目的父汗。
“父汗,孩儿记得您以前的教导,做人要懂得开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笑脸以对,因为只要黎明来了,一切都会重新燃起希望毗可是父汗,六年前我已经看不见黎明了……这么多年来,我每夜都在做噩梦,梦里面的那些人面目狰狞,他们丧心病狂……他们强迫我吞下他们的肮脏,当时我恨不得立刻死去,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
段微跪在地上,双目垂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弭下去,变得阴沉,变得狰狞……他指着地上的骨头碎片冷冷道:“伯父,我该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当年的对待,岂有今天的段微?没有你当年对我侮辱,恐怕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哈哈哈……”忽然,段微目光一凛:“出来!”
话音刚落,段微转身对着身后虚掩的石门猛击一掌。
犀利的掌风肆掠而来,若薇躲闪不及,即便有石门做格挡,她还是被段微那一掌震的口吐鲜血,下一秒,段微掠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到墙上。
“你居然敢偷听我说话?你都听到什么?”他猛地用力,纤细的脖子在他掌心下微微发出咔咔声。
若薇痛苦的张着嘴,想呼吸,但是却被他掐住咽喉,动弹不得。
段微脸色一沉:“说,你都听到什么?”
他能活到现在,不仅仅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更多的却是勇气,作为大辽皇室长孙,如果死在了敌人的刀下,应该还有起码的尊严在,而同为男子,被那么多人侮辱亵玩,沦为一个玩物,沦为天下人的耻笑不算,光是有辱大辽威严的罪名,就已经比死更恐怖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开口说过这件事,就是因为憋的太久,背负的太累,他才会在父汗的灵位前将这些东西全部倾倒出来,但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会被人听见!
段微咬牙切齿,眼底复杂一片。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就好像被人列光了衣服晾在大街上的感觉是一样的。
若薇被掐的喘不过来气了,小手紧紧的掐着段微的手背,苦苦挣扎:“我……我……”
“你说什么?”段微阴冷的逼近,他要确定这个女人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全部……都听见了!”若薇断断续续的开口,一双眼停留在他脸上。
“你——”段微怒目而瞪,右手缓缓抬起:“若薇,是你逼我的,本来想留着你多活几天,如今,我不杀你都不行了!”
“段微……我救过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若薇说的十分吃力,双眼氤氲着一层雾水,随着脖子上的力道加大,她拼命的掐着段微手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段微银眸血红,手腕颤抖,若薇的话仿佛一狠尖锐的针,瞬间刺进心间,疼的他浑身发抖。
“是啊,我确实不是人,我卑鄙无耻,我没有良心!我是畜生!但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等到危险降临的时候才去反抗?若薇,你太天真了,你不杀别人,不代表别人也不杀你!当年我才七岁,那些猪狗不如的人竟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他们跟我讲过良心么?”他狠戾的看着她,体会着生命即将濒临的窒息感。
“自从我被那些人捉住,受尽凌辱,又有谁来可怜我?你说!你说啊!”段微将她往墙上用力的摁着,若薇痛苦的闷哼。
他笑了,看见若薇的生命渐渐在他掌心消弭的时候,他露出了享受的笑容:“当年我没有死掉,今天我也不会死,所有挡住我复国道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若薇在内,即便你是师傅的爱徒,我一样不会手软!所以,你不要怪我!”
“段微……你就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若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像是报复般的说道。
头脑开始发胀,长时间的窒息令她晕眩不止,若薇知道,这一次段微是不可能放过她了。既然这样,求饶只会令杀自己的人感到更多的快感!所以,她选择反抗。
苦笑,说段微是胆小鬼,她何尝不是呢?前世被亲人残害,这一世,又被心爱的男人伤害,那痛不比段微当年受的侮辱好多少,最后她选择鸵鸟心态,一杯“暮忘今朝”忘记一切,以为这样能够从头开始,可是命运却不想放过她,六年后,一切又开始重新上演……她再次爱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他付出所有。又爱又恨,两种不同的情愫在心间交杂,梦魇里一会是他的残忍,一会又是他的柔情,一会是他的霸道,一会又是他的冷漠,冰火两重天,时常折磨的她苦不堪言。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恨夏桀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如今她要死了,算是解脱么?
不,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的儿子还在中原等着她呢,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死掉?
原本准备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聚集那微薄的内力,猛地一掌送出去,正中段微心口。
段微没想到没有武功的若薇会攻击她,来不及闪躲,便被她震的倒退几步。
若放在平时,若薇的这一掌简直是给他挠痒痒,可如今他重伤未愈……
段微手一松,若薇便软软的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猛咳,小脸涨得通红,眼泪粘在睫毛上,闪闪动人。
段微身体一晃,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已经被拉到了极限。
若薇急喘了几下,匆匆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段微,飞快的爬起来朝外跑去,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要留着那条命去见果果……带着这个信念,若薇全然不顾的朝外冲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跑得出大辽,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是否能支持她见到果果,总之,她要离开。
循着之前的记忆,若薇很轻松的跑出皇陵,外面是一片明媚阳光,若薇大喜,太好了,如果现在是晚上,等段微追上来她必死无疑的。
寒风凌厉,大辽的冬天远远比中原要冷许多,积雪淹没膝盖,踩上去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若薇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跑,直到她累的满头大汗才不得不停下休息。
口干舌燥的她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地上的雪送进口中嚼了嚼,稍微慰藉了一下饿的瘪瘪的肚子。趁着休息的时候,若薇机警的查看身后,段微居然没有追上来。以他的性格,被人听见了这么屈辱的秘密,他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即便是死,他也会全然不顾的追上来,就像刚刚他掐着她一样。按理说,段微留着她的性命无非是利用自己为他疗伤,在段微心里,人的利用价值分的十分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留着,都是一目了然的。而刚才,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生气与愤怒!
可他居然没有追上来……
若薇喘着气看向那座高耸在云端的山峰。
他会不会被她那一掌打死了?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都说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刻,体内的潜力会迸发出来,刚刚那一掌她也没想过会那么厉害,居然将段微震得口吐鲜血。
若薇一时间有些迷茫,段微是生是死其实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与他虽说是同门,但是见面做的最多的却是索取对方的命,而且先动手的永远是段微,这样的人根本不可以对他心软。
若薇咬咬唇,压下内心的仁慈,转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她停住了。就好像脚下有什么什么东西缠住她一样。
“我这么走了,万一他真死了,日后见到师父,我如何跟他老人家交代?”若薇自言自语道。
“可我要是回去,死的就是我,段微有想过怎么跟师傅交代么?”陡然变换的口气,透着一股痛恶道口段微想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回去简直就是找死。
“他冷血无情,但是并不代表我也冷血啊?只要回去看看他有没有死,只要确定他没有死,我就立刻离开……如果他死了……”若薇的心猛地一跳,天啊,如果段微死了,师傅该有多伤心呢?而且还是被她亲手打死的!
若薇吓的脸色都变了,虽然段微十恶不赦,杀人无数,但是在师傅眼里他永远都是他人家最心爱的徒弟,那次他受了伤,师傅整夜没有合眼,若是被他老人家得知段微已经不在人世……下面的场景若薇都不敢想!
若薇急忙回头朝原来的路返回。
段微,请你千万不要死啊……要不然,我会师傅弄死的!
若薇急着跑回去,所以没有看到在她前面,一双双虎视眈眈的滛邪眼睛已经注意到她了。
等若薇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诧异的仰头,看向眼前这一群身穿大辽盔甲的士兵。他们眼底的交杂欲望异常露骨。
若薇倒抽一口气,手脚冰凉。
这……
“哈哈,想不到镇守皇陵也能遇见这不可多得美味啊!是不是啊,兄弟们?”为首的男子留着络腮胡子,丑恶的脸让人看了恨不得踹上两脚。
旁边人听了连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如此露骨,如此……令人惧怕。
若薇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往后退去。
那些大辽侍卫策马将她团团围住,然后转着圈的围着她转,一双双色欲熏心的眼睛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扫视着。
大辽女子身材多数高大,肤色偏黑,摸起来也不太舒服,但是中原女子却不一样,水灵灵的,掐一下仿佛能滴出水来。所以他们经常去中原的边境掠夺良家妇女,一逞兽欲。后来五国分裂,各自都有各自的防卫,再想抢女人便不那么容易了。
在尝过中原女人的滋味之后再抱大辽的女子,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眼前这位将军显然是尝过中原女子味道的,所以一看见若薇便两眼放光。
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将胯下的肿胀埋进她身体了!
“小美人,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兄弟会好好疼爱你的!”
“将军,这美人好像受了伤啊!”有人指着若薇胸口的血渍疑惑说道。
“小美人,怎么受伤的?嗯?”
面对这些丧心病狂的军人,若薇稳重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们人多势众,即便是逃跑了,也还是会被追到。这里是大辽,他们是看守皇陵的侍卫,对这里了如指掌,逃跑只会令他们的兽欲更加强烈。
若薇眼底精光闪过,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雪地里,然后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来。
“将军,我与家人走丢,遇上劫匪,被他们用箭矢射中受伤,若将军能救我一命,小女子一定会报答将军的!”
这番话引得马背上的辽兵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将军胯下马,走到若薇身边,大手一伸将若薇抱起来重新上马。
“本将军救了你,你可记得好好报答!”说完,大手在她腰上一捏。
辽人身上的膻味熏得若薇有种想吐的感觉,她强忍住恶心,娇嗲道:“将军好坏啊!”
许久没有碰到这样风情万种的美人,辽国将军被哄的七荤八素,竟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女人眼底闪过的精锐之光。
若薇趁着那位将军不注意,猛地提气用手肘狠狠朝他肚子上一顶。
“啊——”那名将军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敢攻击他,一时不查跌落下马。
就趁着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若薇一抖马缰朝着皇陵方向奔跑。
“给我追上那个贱人!老子要将她碎尸万段!”将军狼狈的从雪地里站起来,手持马鞭,气的叫嚣着。
顿时,平静的雪地传来擂鼓般的马蹄踩踏声。
马蹄生风,若薇很快的跑回皇陵,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按下旁边的机关。
辽国士兵随即便到,看见若薇进了皇陵,他们停住追赶。
“将军,她怎会知道开启皇陵的机关?”
“将军,我们还追不追?”
将军跨坐在马上,脸上怒气未消:“追!”
若薇刚跑进皇陵第一层地宫,身后的辽国士兵便追过来了,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将若薇团团围住。
“小美人,你跑啊!继续跑啊!”将军脸上的横肉伴随着说话,一颤一颤口随着他的一个手势,围拢在身边的侍卫像饿急的豺狼扑向若薇。
“救命……救命啊!”若薇无计可施,只好大声呼救,可是她喊得越大声,周围的男人便笑的更加猖狂。他们将这种呼救当做一种享受。
“叫啊,大声点,爷喜欢听!快叫啊!这里是大辽的皇陵,根本没有人听得到!哈哈哈……”
段微呢?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
“啊……放开我!”若薇踢蹬着小腿,整个身体却被人大力的摔到地上,随后,一股恶臭扑来,那是一张恶心的嘴。
“好香啊,小美人,你别反抗,等兄弟们享受够了,给你留个全尸!”话音刚落,若薇感觉衣领被人狠狠抓住,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外衣被撕成两半。
“哈哈,大哥,你可快点啊!”旁边人焦急的催促着。
“不要……滚开!”若薇死命的反抗着,无计可施,这些人是禽兽,他们不是人。
正当衣服被列开时,忽然听见耳边一阵凉风掠过,压在身上的男人忽然不动了,而后他的脖子上渐渐显现一丝血痕,开始细细小小的,然后竟然慢慢扩大,噗,热血从那道口子喷射出来,若薇只觉得眼前一热,顿时血红一片……
她猛地瞪大双眼,看着那悬在头顶的头颅一点一点的脱离身体,滚到一边……只留下一尊身体压在她身上。
若薇张了张嘴,耳边的惨叫声好像隔着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终于,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若薇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地上的血渍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事,她会觉得刚刚是在做梦。
她差点就被那些守卫皇陵的侍卫侮辱了。而救她的那个人竟是……
“醒了?”一道冷凝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若薇连忙回头。
段微盘腿坐在另一侧,脸色比前几天还要苍白,若薇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她真的想不到,段微会出手相救。
“被我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救了,是不是很意外?”段微张开银眸,嘲讽的说道。
若薇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丝愧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段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将恢复到以往的锐利:“你是意外为什么我突然不杀你了?”
“嗯!”
段微冷笑:“我想过了,杀了你顶多让我快意一阵子,倒不如利用你治好我身上的伤来的实在!”
“那就是说你不会杀我了?”若薇急忙问道。
“你想知道么?”
若薇刚想点头,却又连忙摇头,绝对不能让他说出答案来,要不然她就真的死定了。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说话的,当时我准备走的,却被你听见脚步声……”
“闭嘴!”一向冷静的他忽然暴怒起来。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口,稍微一碰便会血流不止,而当这个丑陋的疤痕展露在旁人面前的时候,那种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感觉,没有人能够懂得。段微指着若薇,恶狠狠道:“如果你想多活几天,就不要再让我听见有关于这件事!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若薇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段微狠狠的甩手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几只松鸡,段微粗鲁的将已经处理好的松鸡丢到她面前,冷冷道:“烤熟它!这是你的晚饭!”
“哦!”若薇发现,自从跟了段微在一起之后,她的适应能力增强不少,不仅如此,连心理承受能力都变得无比强悍,就在不久前她差点被人侵犯,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她已经可以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烤松鸡了。
松鸡的香味渐渐冒出来,盖住了漂浮在空中的血腥味。
若薇眯着眼睛转动着松鸡,喃喃自语道:“如果有点孜然,再来点椒盐,那一定更美味了!”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打坐的段微,带着一丝友好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段微没有回答。
“啊,我记得了,上次在那个黑洞里的时候,你跟我说烧鸡的做法,我真的试过了,味道很不错!你还有么?”
段微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舌头割掉!”
若薇再次捂住嘴巴。
段微屏气凝神了一会,睁开眼晴,走到若薇身边取过一只烤熟的松鸡,走向另一侧。
只见他伸手按下旁边的机关,石门打开,段微站在门边,头也不回道:“进来!”
若薇将信将疑的跟过去,不晓得段微要做什么。
沿着蜿蜒的台阶下去,来到之前段微诉说心事的地方。
看着面前三尊朴素的石棺,若薇屏住呼吸。
段微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将烤好的松鸡恭敬的放在供桌上,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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