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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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若薇醒来的时候,正是明月当头,月下海棠鲜艳欲滴,秋露点缀着花瓣,除掉眼前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此情此景如果入了画,一定会引来不少文人马蚤客的追捧。
若薇撑着半边身体,直直的盯着蹲在眼前的巨大身躯,一阵风吹来,柔顺的皮毛在风中撩起,显的威仪不凡。
绿莹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若薇彻底石化了,闭上眼睛在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她太想念狻猊了,所以有一点跟他相似的东西,她都以为那是他,一定是这样的!
那匹狼见若薇在嘴里碎碎念,绿眸闪出一丝不悦。身体一跃,华丽丽的将若薇扑到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喊救命的时候,那又长又恐怖的獠牙已经袭向了她的脖子,若薇膛目结舌,吓的浑身僵硬,认命的紧闭双眼等候着喉咙被撕扯开。
可怜她刚刚从狻猊的阴霾中脱离出来,就要遭遇这样残忍的对待!上天对她何其的不公?
但是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伏在身体上的白狼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悄睁开眼睛,冷不丁对上那双充满愤怒的绿眸,她震住了,何其的眼熟,何其的相似……
粗喘声在耳边连绵起伏,若薇瞪大眼睛,目光一只跟随着它,白狼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子,然后慢慢上移,在她的头顶停驻了!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
这一刻。
还未说话,泪便先流……
粗糙的舌头轻轻舔去她滑下眼角的泪。
沧海桑田,也抵不过这一刻的温柔。
“狻猊……真的是你!”她沙哑的哽咽着,猛地攀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狻猊,没有死!
狻猊蹭了蹭她的额头,继续为她舔.掉脸上的泪珠,鼻子里哼哼的发出不满,好像是责备她刚刚没有认出自己。
耳鬓厮磨了一阵,若薇抽了抽鼻子,双眼红彤彤的,口齿不清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狻猊摇摇头,绿莹莹的眼睛却没有一点遗憾,从若薇身上起来,骄傲的迈着王者步伐围着她绕了一圈,仿佛跟她展示自己的新身体。
却是很漂亮,通体的银白,长得有些像阿拉斯加,威风凛凛。
若薇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狻猊,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个帅帅的身体让你变成|人!”
狻猊连忙摇头,第一次拥有可以自己支配的身体,无论是什么,他都乐意。最主要的是,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即便变成|人能陪伴在她身边又有几成机会?如果选择,他情愿自己是狼,这样以来,一生一世,他都可以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守护她,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然,这些话,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了。
若薇诧异了:“你不想做人?”
狻猊蹲伏在地上,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几下,若薇凑近。
——做人没有做狼开心!
若薇怔了怔,抬眼朝他看去,是这样么?
但是狻猊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细长的狼眸微微眯起一道缝,傻瓜,因为做人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啊!
狻猊没有理会若薇的疑惑,转身,迈着优雅的王者步伐向前走去。
“狻猊你去哪里啊?”是不是再跟随心铃许个愿,让狻猊能开口说话,要不然这样交流太费力了。若薇闷闷的想。
狻猊一甩头,爪子向前抬了抬。
若薇惊悚的发现,狻猊的这个动作她看明白了,他说回去睡觉!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将未干的眼泪擦去,若薇连忙跟上去。
曲径通幽的海棠林,一人一狼,一前一后,迎着巨大滚圆的月亮朝着前方走去。
天机谷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外面有的,这里一样不缺,甚至还要比外面的更精致,天机子很有钱,但具体的这些钱从哪里来的却不得而知,总之,这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基本上没有出去工作过,而她从夏桀身边逃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混,好吃好喝的,待遇比皇帝还好。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天机子本人之手。尤其是眼前这个从山上引上来的泉水。
这本是一汪热泉,常年沸腾不息,天机子引了山上的泉水,这里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温泉。
若薇惊愕不已:“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狻猊抬起爪子指了指她的衣服,若薇连忙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映着两只狼爪。
“你要我先洗澡?”
狻猊点点头。
“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哎!”万恶的师傅,将温泉修在这海棠林中,每次洗澡都要跑到这里!多修几个这样的浴池会死啊!
狻猊偏头想了一会,一转身就消失在海棠林中。
“难道帮我去拿衣服了?”若薇伸了一个懒腰,回头望了望那冉冉冒着热气的温泉,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她不吃不喝,为了狻猊伤神,别说洗澡了,就连脸都没有洗,估计全身都臭了吧!她朝身上闻了闻,嗯,味道果然不好!
想到刚刚狻猊凑的那么近,一定闻到了。
若薇脸一红,连忙飞快的解开衣带,哧溜一声钻进水池里。
海棠如火如荼,犹如漫天的红霞,层层叠叠的花瓣将整个天机谷渲染成一团暗红。
不消一会,狻猊身姿矫健的飞驰而来,口中叼着一堆衣服,哗啦一下放在她面前。
若薇急忙转身,看见狻猊堂而皇之的卧在自己面前,她急忙把身体沉入水底,虽然他现在是只狼,可是,它身体内的灵魂是个成|人啊。
“喂,你还不转过身去?”若薇满脸通红。
狻猊仿佛没听明白,依然故我的蹲在那里,并且举目眺望,样子很惬意。好像在说,我现在都是一只狼了,你还怕什么!
若薇别扭了一阵,她还是没有接受狻猊变成狼的事实,可过了一会,她接受了,因为狻猊根本没空理会她,海棠花瓣被风吹落,洋洋洒洒,有几片花瓣落在他鼻尖,狻猊伸出爪子一扑,花瓣像狡猾的蝴蝶,被他扑到更远的地方,狻猊豁然站起来,后退一震,犹如脱缰的野马飞扑向那些花瓣……
狻猊好开心啊!
若薇半个身子沉入水底,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手臂撑着下颚,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扑那些花瓣,竟忍不住笑出来。
看见一个人开心,也会忍不住开心。
本来还惋惜狻猊成为了一只狼,可现在却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狻猊扑了一会转过头来,却见若薇身体半露的伏在岸边,嘴角挂着微笑看着自己,绿眸瞬间变得幽暗起来。
“狻猊,过来!”若薇在朝他招手!
狻猊眨了眨眼,缓缓靠近,却在一臂的距离停下。绿莹莹的双眼灿烂如流萤。
若薇一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狻猊大吃一惊,忍不住后退,却怕自己锋利的爪子伤到她,因此不敢妄动。
若薇用了一把劲将他拉入水里,巨大的水花飞溅,狻猊破水而出,尖尖的耳朵怂拉在湿哒哒的脑袋上,样子特滑稽。
若薇忍不住大笑起来:“狻猊,你的样子好可爱!”
狻猊眯起眼睛,绿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形状,猛地跃起,将她扑倒,若薇连忙闪身,狻猊扑了一个空。
狻猊在半空中回首,又是一扑。
若薇又闪开了。然后掬起一捧水洒向他,并大叫:“狻猊,你现在是名符其实的色狼!”
狻猊将自己的身体卷起一个圈,让泉水浸透皮毛,然后猛地一甩脑袋,水花纷纷朝若薇射过去,她连忙空出一只手去挡,而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水花朝他身上泼。
海棠丛中,一人一兽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若薇跟狻猊都累的够呛!两人齐齐趴在石壁上喘着粗气,火红的花瓣被他们的水滴弄的坠落下来,池子里一会遍浮了一层花瓣。
此情此景,真想一动不动的待在这里一辈子。
狻猊猛地一跃,身手矫健的上岸,酷酷的甩了甩脑袋,又将全身的水甩到若薇身上,然后拽拽的离去。
若薇哼了一声:“真没品,玩不过我就生气的走掉!”
若薇穿好了衣服,一阵凉风吹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压在心中的石头被移走了,心里也不难过了,虽然狻猊不再是人,但是他现在快乐,而且还是那么拽!
耸耸肩,若薇伸了一个懒腰,嗯,觉得有点困了。
抬脚返回,却听见海棠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这么晚了谁还有功夫在这里弹琴?
师傅是不可能的,他最讨厌晚上抚琴,说扰人清梦。
天机算?他也不可能,据师傅说,天机算五音不全,音律一窍不通,武功一窍不通,阵法一窍不通,总之除了算命,他就是个一窍不通的废物!
纪云么?跟他相识那么久,还真的没见识过他在音乐上有什么造诣!
夏侯城比纪云好不了多少。
狻猊?若薇恶寒了一下。
琴音迅速流转,在林中轻灵的盘旋一周,听的人心脾皆是一片舒畅,若薇忍不住闭上眼睛,循着琴音朝海棠深处走去……
花飞满天,落英纷纷,红的滴血的海棠花瓣受不住秋露的重量,纷纷坠落枝头,而在那海棠的深处,坐着一位绯衣男子,乌黑的青丝柔顺的垂在脸颊边。灵活的五指在面前的琴弦上勾动,奏出令人神往的调子。
眉头微垂,眼波映月流转,纤长的睫毛附着在眼帘上,弯弯的,仿佛蝴蝶的翅膀,在那清冷如雪的脸庞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静静的坐在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高贵无暇!
若薇屏住呼吸,仿佛误闯仙境的凡夫俗子。
“谁?”男人回头!琴声戛然而止。
若薇猛地回神,撩起压在头顶的海棠树枝:“这话应该我问你!”
天机谷很大,她早年住进来的时候,为自己圈了一块地盘,很不巧,这就是她的地盘,他是怎么进来的!
听见声音,男子身体微微一震,缓缓回头!
月下,一张高贵迷人的脸庞出现在若薇眼前。
若薇倒退一步:“圣皇?”是他!
漆黑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他笑了:“看来你是见过圣皇的!”
不对,他不是圣皇。这个人是离樱!
“离樱?”若薇失声喊出来。语气肯定而笃定。夏桀曾经说过,在苍鹿原的离樱也许不是真的离樱。
离樱淡淡一笑,风华绝大:“你记得我?”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听的人心旷神怡,没有夏桀那威严的压迫感,也没有容恒带着挑逗的慵懒,空灵、清澈……一如他的人那般,干净,清冷,却又平易近人!
“我们见过的,在安国!”若薇大起胆子走过去,在离他一尺的距离停下了,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比以前看起来更羸弱一些。
前后事情仔细回想一下,那么在安国那次,是离樱最后露面的一次,之后便是圣皇取代他的位置,与五国周旋了。
怪不得夏桀对离樱不冷不淡,想必就是发现不对劲了吧!
离樱勾起笑:“你在安国皇宫唱了一支歌!”
若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湿润的发丝已经被风吹干,却未束起,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再看离樱,一身尊贵之气,即便穿着这套很俗气的暗红色的衣服,却让人觉得他一尘不染。
“别提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离樱指了指旁边的案几,上面放着一壶茶,几个小紫砂杯子。茶水还冉冉往外冒着热气,想必刚刚泡好不久。
“本王身体不是太好,不能陪你饮酒,今夜只能用茶招待你了!”
这么客气啊!若薇连忙摆手:“不要紧,不要紧的,我很好养!”
离樱弯起唇角,眼眸低垂,修长干净的手指提着茶壶,一缕清鸿倾倒出来,不偏不倚落入精致的茶杯中。
湿润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阵清冽的茶香。
“请!”
若薇连忙席地而坐,不知为何,站在离樱身边,即便再杂乱,都能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简单的说,他就跟镇定剂一样!
若薇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舒服的闭上眼睛,在这深秋的季节,有个帅哥泡茶给你喝,多么幸福啊!
离樱为自己也斟了一杯,优雅的饮下。放下茶杯,离樱道:“小公主!
“嗯?”语调上扬,若薇呆呆的看着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呢!
见若薇面露迷茫,离樱温和道:“夏桀以前总是在我面前这样称呼你,听的习惯了,便也跟着这么称呼,小公主不会介意吧?”
“他以前……是这么叫我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并开始结巴了!
离樱缓缓勾起唇角:“自然不是,他比我多了两个字罢了!”
“哪两个?”
“我家!”
“我家?”
离樱端起茶杯,雍容一笑:“加起来就是我家小公主”
若薇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抓不住茶杯,耳边不断的回荡着离樱清雅的嗓音,我家小公主?他会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喊她?才不会相信呢!
离樱仿佛看出她心里的话,兀自说道:“夏桀并不像表面那样冷酷无情,他提到你的时候,很温柔的!”
若薇缩着肩膀,撇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他派来的说客吧?他给你多少钱?”
“哈哈哈……小公主,你比夏桀说的有趣多了!”
“……”她是玩具啊,还有趣?
“夏桀常与我说他跟你发生的事,说道你为了报复淑妃,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户外面,写了三个大字,还差点被抓到!”
若薇恨不得一头栽进土里,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夏桀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话说那个时候她不是还小么?做出这样的事也情有可原啊,再说了,那个时候,她的灵魂年纪只有十八岁啊,指望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报复来?这要换到现在,淑妃肯定会很惨。
想到淑妃,一些前程往事紧随而来,淑妃好像已经被夏桀弄死了吧!
一下子又好惋惜,为什么不等她恢复记忆之后再死呢?
“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他的好友,有开心的事,自然要一起分享的!”离樱神色豁达。
若薇微微扶着额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豁出去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你很想听?”离樱挑眉,一副逗弄的样子看着她。
这令若薇很无语,照例说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应该对人彬彬有礼,不苟言笑,说一个有损文雅的字或词对他来说都是亵渎,如今,听着这类似于逗弄的语气,难道是跟夏桀相处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嘴巴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好奇,夏桀会怎么跟离樱形容自己!
“小公主在好奇了哦!”离樱笑容更加肆意起来。
“谁在好奇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你面前有没有说我的坏话!”这个时候若薇有点痛恨自己的逃避,心里忍耐不住的想知道,嘴巴却一直否认。
离樱轻轻摇头:“他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你的不好!”
“那就是我的好了?”他会这么大度?
“自然也不是!”
“那是什么?”
离樱拢拢袖子,笑意盎然:“他总是在抱怨!”
“抱怨?”
“是啊,抱怨天气多变,他的小公主一人流浪在外,是否吃饱穿暖了。他那样骄傲的人,实在想象不出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离樱捧着茶杯轻轻叹气一声,精致的五官浮起一丝羡慕:“你是不知道他当初有多后悔!”
如离樱所说,夏桀是那样骄傲的男人,他会跟人诉说这些?她有点不敢置信。
其实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沟通。
他不从肯安静的听她的内心。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或许他的做法真的是最正确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呢?自从恢复记忆之后,不断用曾经的过往提醒自己不要重复自己的老路,也许是一朝被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每当与他在一起,她刻意的竖起防备,不让他靠近,而他呢?在发现进入不了她的领地之后大发雷霆,往往不欢而散!
想到这,若薇连忙别开脸,眼睛有点涩涩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有些话,他或许说不出口,那就只有我这个朋友代劳了!”离樱风姿绰绰,风鼓起他的袖口,苍白的脸色洋溢着温和的笑,不得不说,离樱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那就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你无法去忽略。
“你……你代劳?”
“是啊,跟你说句抱歉!”
蹭……若薇脸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她的初夜经过,想必夏桀也如数跟他说了吧!
哦,她还要不要活了!
若薇连忙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额……这个我已经释然了,你替我跟他说,没关系。这个……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连忙站起来像逃跑一样逃离现场,而走到一半,若薇停下了脚步,又撤回去,但是那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把琴,还有那未喝完的茶。
走的还真快啊。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啊?
若薇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小竹屋!
狻猊半趴在地版上,目露凶光。仿佛在问,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若薇蹬掉鞋子爬上自己的小床,用被子蒙住脑袋,手边出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若薇一把搂住他:“别吵,也别叫,让我好好静一静!”
她确实需要安静一下,什么都不去想。
世界上最扰人的便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她也不想永远这么不明不白的悬在那,是该有个了断才是!
到底该怎么了断,她一直到睡着了都没想起来。
第二天,纪云照例的到她屋外头呐喊,门一拉开,见若薇神清气爽出来,以为自己的幻觉,而后她身后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
纪云原本想用怀柔政策感化若薇,手还没碰到若薇的衣角,就见那匹狼已经龇出满嘴的獠牙,纪云天生的猛将,对动物却是敬而远之的人,看见体型这么庞大的一只,他自然不敢惹。
只好远远的站着:“若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你还不给出个主意,奕国江山很可能会易主啊,到时候奕王的孩子,还有弟弟,都会被一一除掉,若薇,我算求你!”
若薇本想继续拒绝,因为奕国的事以后真的不管她什么事了,可话还未出口,袖口被咬住。
迎上那双绿莹莹的眸子,若薇立刻明白了狻猊的意思,连忙抬头问纪云:“你说的弟弟,可是奕之厉阳?”
一提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一张飞扬跋扈的脸,那小子长得还真欠揍!
纪云没想到若薇会记得奕之厉阳,心里大感欢喜,觉得希望来了,连忙道:“正是没错!”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狻猊的意思,他在这个世上无情无故,也无牵挂,但是对于那个曾经送给他一块狻猊护身符的弟弟关爱有加。
猛地回想起狻猊曾说的一句话,如果奕之厉邪当不了皇帝,他也不会存在。
如今奕之厉邪已经死了,狻猊却没有消失!
难道说,狻猊的命运跟奕国的国运联系在一起,只要奕国存在,他就存在一天?哪天奕国没有了,狻猊是否会魂飞魄散?
这种鬼神之说,她一时间难以参透。看来必须要问一问人才是啊!
“纪云,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天机算的别院位于海棠林外的一片湖泊上,湖水碧绿,需要用一搜小船通过,若薇撑着小船带着狻猊到了对岸。
天机算正在焚香祈祷,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课,若薇推门进去的时候,不光有天机算,还有师傅,再看旁边,离樱也在!
看见离樱,若薇有点意外!
离樱衣不带水的坐在那,缕缕青烟将他围绕,仿佛一下秒,就会腾空飞走一样。这不禁让若薇怀疑,离樱此番来天机谷是要师伯助他成仙的!
“薇薇怎么来了?”天机算比若薇更加意外,再看她身后跟着一匹狼,就更加意外了!
天机子见若薇气色不错,欣慰的一笑:“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
“奕王的死啊?”天机子有些诧异,连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替她把脉,若薇连忙缩回手:“干什么啊?师傅?”
“你不会偷喝了我的暮忘今朝吧?”若薇与之前的反差太大,这才导致天机子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前一天还不吃不喝一副想死又死不掉样子,一扭脸神清气爽,精神呗足!
“我哪有啊!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的!”若薇有些无奈,扭脸看见离樱正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若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着离樱问道:“他怎么来我们天机谷了?”
这话其实她昨晚上就想问了,只是回去的时候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没影子了!
天机算慢吞吞道:“离王是来看老朽的!”
“你当白痴啊,他来看你?”若薇损起天机算来一点都不含糊。
天机算被若薇呛的满脸通红,扭过脸不去理她。口中叨念道:“孽障!
离樱依旧笑而不语。但他的目光却流连在若薇身旁的白狼身上,天机子也注意到了,指着狻猊问道:“你什么时候养的?”
之所以说养,因为狻猊很乖很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经过训练,这匹狼估计早就扑上来了吧!
若薇支支吾吾:“这个……这个……这个是我捡来的!”
总不好说这匹狼就是曾经奕王身上的一个灵魂吧?万一把离樱吓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不是说有事么?什么事啊?”天机子终于将目光从狻猊身上移开。若薇松了一口气,刚想张口,却瞥见离樱在旁边,连忙闭上嘴巴。
离樱当然知道若薇的意思,他丝毫没有见外道:“放心,本王的嘴巴很紧的!”
如果没有昨夜的那番对话,她会相信他嘴巴紧,但是现在,离樱的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大嘴巴!
夏桀跟他说的话转脸就跟她说了,尼玛既然已经憋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继续憋下去呢?害她昨晚纠结到半夜才睡着!
“你是不是想问,人的灵魂要怎么样才能长久,比如说一只狻猊兽!”天机算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掀起眼皮睨着她。
不光若薇,就连狻猊都震惊了,嘴巴不由得张大了,舌头吐在外面,若薇一低头就看见狻猊那副傻傻呆呆的狗狗样,拜托,你现在是狼啊,怎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这屋子里都是精明的跟猴子一样的人,万一被看出什么来,师傅还好,这要是被离樱看出来了,那怎么办?
用脚踢了踢狻猊,并且瞪了他一眼,狻猊连忙卷回自己的舌头,找了个地方趴好。
若薇连忙迎上去,嘿嘿一笑:“师伯真是神通广大啊,不知师伯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啊?”
“你是在求我了?”
“算,算。算!”只有在求人的时候,若薇才会这么虔诚!这点跟天机子有的一拼!
“那你听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150章
“什么意思?”
天机算捏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轻笑:“就好比一棵树,只有根长好了,上面的叶子才会茂盛,如果根断了,你说,树叶会怎么样?”
这么一说,若薇就明白了。兀自点点头,看来奕国的生死存亡还是不能不管,转头看看狻猊,一人一兽,目光交汇。
怪不得《推背图》上说狻猊会消失,原来真正的意思是,狻猊摆脱了奕之厉邪,成为独立的一体!
不得不说,撰写这部《推背图》的人实在神通广大,将未发生的冥冥都预料到了。
可是还有好多疑问环绕在脑子里。若薇一咬牙,来到天机算面前:“师伯,实不相瞒,安国遗失的《推背图》在我身上,弟子愚钝,解不开里面的图,还望师伯赐教!”
天机算跟天机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狻猊一听这话,居然从地上站起来了,后来一想自己已经是狼了,《推背图》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又重新卧倒。
离樱一脸温和的倾听着,虽为王者,却从不打断别人的话,总是认真倾听。
天机算低头沉思了一会,叹气:“薇薇,一切顺其自然吧,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因果循环,种下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刻意改变只会弄巧成拙!”
“难道真的不能改变?”若薇大胆问道。《推背图》预示着段微不久将会挥兵南下,五国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到时候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改变不了了,我跟你师傅三番五次的想阻止,但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挡都挡不住!”天机算长长的叹口气,又接着道:“外面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奕国群龙无首,已经开始内战,大辽退兵了,但是夏桀。容恒。安敏却还未班师回朝,情况不容乐观!”
若薇在旁不说话了,突然觉得被这样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这个老人看起来不近人情,却满怀一颗慈悲的心,当年说她红颜祸水,说段微是个祸害,如今全都成真了,夏桀与容恒之间争斗不修,容恒还差点死掉,与大辽一战,多少家庭颠沛流离?就在不久前,圣皇为了拿她要挟容恒与夏桀,派奕之厉邪前来追捕,害的狻猊也差点上西天!到了这个时候,天机算还愿意帮她解答难题。
离樱站起来,抖了抖衣袍,清淡问道:“大师是否发现离樱与圣皇的区别,所以才离去?”
天机算呵呵大笑起来:“难不成要我辅佐那个暴君不成?”
那个时候就是发现离樱不对劲,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他。
离樱点点头,对这个同胞兄弟,他不好说什么。也许正如天机算所说,一切都是因果注定。
“大师曾说过,五国将会易主,请问,会花落谁家?”离樱又问道。
听见这句,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就连瘙痒的狻猊都停止了动作。
天机算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处。
若薇倒退一步,左右看看,莫名道:“师伯你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呢?”天机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离樱缓缓坐回原来的地方,肤白如雪,厚重的睫毛缓缓垂下,他轻轻道:“原来是这样!”
“离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圣皇虽为你的兄长,但是他这次真的做错了!”
离樱没有说话。
一旁沉默半晌的天机子站起来,表情凝重的看着若薇:“薇薇,你是不是想出谷啊?”
“师傅好聪明啊!”若薇连忙讨好的蹭过去,却被天机子嫌恶的甩开,天机子没声好气的骂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为师了,就贴过来,没事了,恨不得为师马上消失!”
“哪有啊!”若薇撅着嘴巴,心里万分的不平衡,偏心眼,段微什么都好,她什么都不好!
“哪有!”天机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假装生气道:“你耍什么心眼为师会看不出来?算了,女大不中留!”
“喂,师傅你说什么?”什么叫女大不中留?她是去解救奕国于水火之中好不好,又不是去相亲。
天机子没有听完她的话,兀自摆手道:“去吧去吧,你走了,为师也好安静安静!”
“遵命!”
“小公主,如果不嫌弃,也带本王一起走吧!”坐在软榻上的离樱语气淡淡,但跟昨夜在海棠林中比起来,此时他话语中透着一些淡淡的落寞之情
“离王也要离开?”天机算愕然了。
“你的身体还未调理好,就要走了么?”天机子问道。
离樱站起来,神色肃然而冷凝:“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天注定,天师才智过人,实在不需要在本王身上费神,本王就此告辞了!”
说罢,离樱转身离去,快到门边,他转身,雍容一笑:“还要劳烦小公主带个路!”
“哦!”若薇连忙跟上去,走到一半,若薇转身对天机子道:“师傅我去了,不要担心我,等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我就回来陪你哦!”
天机子点点头。
当天吃完饭,若薇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纪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若薇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纪云忠君爱国,却跟了奕之厉邪那样的主人,真是可惜啊。
若薇留下了几个年岁比较小的孩子,此去一定凶险异常,这些孩子还小,就留在师傅身边给他做个伴吧。
剩下的人全都誓死追随若薇。
离樱跟若薇同坐一辆马车,狻猊蹲在马车顶上晒太阳,他们第一站就是前往奕国平复内乱。
一大堆的问题需要解决,纪云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跟若薇描述现在奕国的情况,听了半天,用一句话解释,就是群龙无首。
奕之厉邪留下一个孩子,但是年岁太小,不能堪当大用。
奕之厉阳生性骄纵,空有一腔爱国的心,却没有一颗正常的脑子。
若薇听了连连摇头。真是一筹莫展啊!
离樱一直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安静的如一尊雕像,如果不是胸膛有起伏,若薇差点以为他死过去了!
就这样,马车晃晃悠悠驶向远方。
若薇撩起车帘,望着天空排成一排的大雁。
眼底泛起一丝精锐的光芒。
圣皇,这笔账,我们也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天机谷最高处,天机算与天机子同站一处,眺望着越走越远的队伍。
“离樱为什么突然离开?”天机子转头问道。
天机算苍凉的一笑:“他是不希望圣皇死在别人的手上!”
“他要亲自去杀他?”天机子皱眉。
“死在离樱手里,最起码能保存最后的尊严。”天机算淡淡道。
与其说若薇红颜祸水扰乱五国平衡,倒不如说是圣皇自己将故事的结局推上了最不可挽回的糟糕境界。依旧是那句老话,有因就有果。
瞎眼、追杀、狻猊的死里逃生,这一切的一切都即将成为若薇起兵推翻圣皇的前因,注定了圣朝覆灭的后果。
“薇薇时常有些小孩子心性,但心地不坏,若是以后由她掌管五国,倒也是件好事!”天机算望着天边晚霞,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动容。
中原五百年,从未有女人执掌天下的经历,如果破格,不知是福是祸。
天机子负手而立,仰望天边云层推动,又一个冬天要来临了。
倏地,天机算浑身一僵,诧异道:“师兄你做什么?”
天机子居然点住了天计算的|岤道,天机算膛目结舌,额头冷汗一层一层
“当年是我救下段微,若是他日后真的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那么只能由我清理门户了!”
“师兄,你别做傻事,过了下个月初四你再出谷!”
天机子绝望的摇摇头:“来不及了!”
“师兄,来日方长,你快解开我的|岤道!”天机算急的满头都是汗,奈何自己一点武功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机子跃下山顶,犹如一只翩鸿消失在下方的海棠林里。
远远的,传来天机子浑厚的嗓音:“帮我照顾好薇薇!”
这一刻,天机算明白了师兄的意思,他也要像离樱一样,亲手杀了段微,保存他最后的尊严!
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爱。天机算沉痛的闭上眼睛,对着层层叠叠的山峦凄凉的大喊:“师兄——”
在中原还是深秋的季节,但是大辽早已经银装素裹。连绵不断,起起伏伏的山峦被雪白的雪覆盖,天地分割清晰,斑驳的云影在雪地上拂过,段微站在大辽皇宫最顶层,面色冷峻的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大汗,可格尔、富察波尔苏、布吉塔塔几位大臣均已经被车裂,其家人也都充做奴隶!”一位将军神色凌然禀告道。
大汗一接管大辽,第一件事就是将曾经的老部下全都斩杀,手段极其的残忍,活活将人撕扯而死。大汗还下令,将他们的身体全都悬挂在山峦上,由飞鹰掠食。有人曾经质疑过,却碍于大汗的威严,不得不说,已经成长为大人的皇长孙是个不可多得的旷世明君,才上任没多久,便将整个辽国焕然一新。
在辽国分外注重地位的尊贵,但是大汗却跟别人不同,在他眼里,只要是有才华的都会得到重用。
只是,偶尔的,看见大汗眉宇间流露的落寞会让人隐隐觉得心疼。
大将军回禀完之后,又将一本册子献上:“这是中原最近的动向!”
段微没有回头,伸手接过册子,声音冷然:“下去吧!”
“是!”
段微一直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去,才缓缓打开册子,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长长的狐尾垂在他脸颊两侧,一身华贵的大辽皇室装扮,此时的段微庄重、肃然、并且更加冷酷了。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的情怀,有的只是一个君王对天下的掌控。
千千缓缓从楼阁的一角走出来,她没有惊动沉思的段微,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眺望过去,这里是大辽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下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包括她!
“大汗,您已经复国了,为什么还不开心呢?”千千鼓起勇气问道。
段微合上手里的册子,双手负后:“你怎么知道本汗不开心?”
千千突然觉得好笑,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自从回来,他就没有一天笑过,以前还会浮起一丝冷笑,现在连冷笑都不会有了,他的心,恐怕早已遗留在了中原那片土地上。
那晚上,他用弓箭对着若薇,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那一箭,他不会放!
千千强颜欢笑起来:“大汗,那个女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么?”
世间最伤人却又最无知的问题是,你有没有爱过我。
可现在千千却觉得,刚刚她的那句问话才是世上最无知却又最伤人的问题。
段微猛地回身,双眼冷酷无比,千千吓了一跳,倒退数步,几乎不敢正视那双阴寒的眼睛。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以后,不准再问本汗这个问题,听见没有!”
千千愕然,害怕的同时心里无限的苦楚。
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还是不及若薇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她真的很想问,段微,在你心里,我宋喜又算什么?
千千咬紧唇瓣,一扭身跑了。
看着千千仓惶离去的身影,段微并未留恋,倏地转身望向中原的方向,他感觉一股血液在胸前澎湃。
中原……大辽世代盘踞在这苦寒之地,中原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如果能吞下这块肥肉,那么大辽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辉煌。
现在他大仇已经报了,接下来就是要重建大辽。
目光望向远处,中原!他势必要拿下!
这就是他的目标!
也许吞下了中原,他就能开心点!
“大汗真是神机妙算,我们一撤兵,圣皇就开始收拾五国君主,奕之厉邪已经死了,奕国现在群龙无首,夏桀与容恒在那次对抗中重创,现在正修生养息,安国君虽然文韬武略,可惜一人成不了气候,离国君主体弱多病,听说去了天机谷疗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