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当道第24部分阅读
腹黑当道 作者:rouwenwu
县令黄仁。
其实他站那角度完全不用戴什么面具,只要他不出声招呼丁寒,丁寒也不会主动朝他这里过来。只是为了更方便些,他还是拿出了白玉面具,戴在脸上。
面具上脸,微凉发沁。他有许久未戴过了,现在还有几分不适应。
就在颜卿分神之间,丁寒带着人又走近了些。
此时颜卿微眯了下丹凤眼,心里边顿时不悦起来,就连露在面具之外的唇角也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
丁寒身后跟的人,个头或许与黄仁差不了多少,但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黄仁。此人分明就是个衙中的衙役……果然又另生了枝节。
颜卿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似乎在为猜中了丁寒的举动而高兴,也在为丁寒果然有这举动而哭笑不得。还是关云听话一些,比起来,他倒怀念起和关云搭挡的日子了。
再近一些,可以看到丁寒脸上的面具并未取下。他背看两手走在前面,一路过来引得许多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惊讶、审视、羞涩、爱慕。这年头遮着脸出门的是少数,但遮着半张脸看起来都如此帅气,如此与众不同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上这遮着脸的人身后还跟着位衙差,看那衙差的态度,可以说是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本来被定义为怪人的丁寒,顿时在路人的议论声里成了某处来的王孙公子。
丁寒为人一向高调,被人指指点点的倒是没影响他半点心情。丰满的唇边浅浅的带着点笑容,这让年轻些的姑娘们看到了,纷纷产生一种莫明的眩晕。
二人相约的地点就在这附近,丁寒却没看到颜卿的身影。他停下步子,身后的衙役也停了下来,半鞠着身子,样子十分恭敬,而一双如鼠般的灵活瞳仁却不如面子上那般恭敬。
站了片刻,一棵梨树下的人影吸引了丁寒的目光。同是白玉面具,可面具下的瞳仁显得有些发冷,就连薄唇也是抿紧的。
颜卿在不高兴,丁寒心里顿时有了数。那也难怪,让他多等了许久不说,带来的人也不是事先说好的黄仁。
丁寒脚下顿了顿,回身对衙役摆了下手,看着此人乖乖再退出几步,他这才举腿朝着树下过去。
就那么点点的路程,丁寒硬是走得慢慢悠悠,还一点三停。
看丁寒有意磨蹭,颜卿也不着急。他向来性子沉稳,看着丁寒慢慢走来,他便一直瞧着,连眼皮也没眨一下,那目光平静得像没看丁寒一般,又像看穿了丁寒一样。
他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罢!颜卿暗想,心里边先琢磨起丁寒能编出的理由。
再远的路,只要走,就总有走到头的一天,更不用说本就不远的那点路程,就算丁寒再磨,也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他走近之后,先用露在面具外的丰满唇瓣轻轻一扯,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映到了颜卿不冷不热的瞳仁里,后者直接回了一个白眼。
丁寒清了清嗓子,先解释道:“黄仁本来答应了要和我过来的,结果有人击鼓鸣冤,所以不得已之下才派了个小兵过来。”他说的都是实情,可话音一出就瞧见了颜卿眸底的不信任。
他又解释道:“真的。那击鼓之人,我还认识。”其实丁寒在看了来喊冤的人后,也非常的诧异。他在渠县待的时间比谁都少,按理说不怎么都不可能遇上熟悉的人,可偏偏来喊冤的,就是他认识的。
对方不知道他,那倒也是,一来他是站在后堂偷偷瞧的,二来他脸上来蒙了个面具。
丁寒站在后堂听了一会儿,知道今天黄仁是没法跟他一起走了。就算黄仁不是有意拖延时间,这案子也得花些时间来查查。
他暗暗冲黄仁勾了勾手,私自做主的让他派了个心腹和他一起来了此处。
这些都是事实,却都被颜卿划入了狡辩之列。
“熟人?多熟?”自丁寒出现后,颜卿就一直沉默着,听了丁寒许多话后,他才首次开口说了一句。这句话呛得丁寒唇边微抽了一下。敢情刚刚的解释,颜卿都当屁听了。
丁寒暗翻了个白眼,还没等他把眼仁给调整回来,就听颜卿说道:“既然是熟人,那带我去看看,免得让黄仁胡乱的判了。”
丁寒一听,唇角再抽了一下,心里虽说不悦,但他又是有错在先。既然人家颜卿都不怕打草惊蛇,他只是抓来跑腿的又担那么多心干嘛。
“好,咱们这就折返回去,至于黄克的事儿……你说了算。”
颜卿的眉心暗蹙了下。此时走,自然是打草惊蛇了,下次再来下套,只怕会扑一个空。可是现在不走,应该来的人没来,不走也没意义。两者权衡一下,他还是选择回衙门瞧个究竟。
丁寒在渠县的熟人,到底是多熟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展开轻功朝着衙门折了回去。被丁寒丢下的那个衙役呆了呆,左右瞧了一番,偷偷摸摸的闪进了那扇黄克进入的门内。
“呜呜……大老爷,您要给爷爷做主……呜……”梳着两只小辫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边埋头抽泣边说着冤情。她身前躺着一个被白绢遮了脸的人,看衣衫能瞧出是个老人。
两旁站了拿着棍的衙役,扫了那明显没气的老人一眼,纷纷抬头瞧了眼上首坐着黄仁。
渠县的治安一直还算不错,死人的案子已经有些时间没发生过了。黄仁伸了头瞧了瞧那没气的尸体,带着官腔问道:“仵作来验过尸了吗?”不跳字。
一旁坐着的师爷立马答道:“大人,验过了,说是老死的。”老字这音发得特别重,好像在提醒老人的年龄一般。
那小姑娘听师爷这般说,立马接着话头嚷道:“大人,大老爷,爷爷身子一向硬朗,怎会突然老死?”说到激动,也不管礼数为何,小姑娘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让黄仁的瞳仁猛缩了下。
御查使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衙门,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人也不会回来……黄仁在心里琢磨,掉着眼袋的眼睛左右一转,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这——”黄仁拉了个长音转向师爷,后者立马接话说道:“大人,要不再让仵作验验?”师爷看出黄仁眼中之色,很配合地说着。
小姑娘毕竟年龄太小,对些尔虞我诈根本就不知道。她没看到县令瞳中的贪婪,也漏看了师爷眸底的精光。
“传仵作!”
“传仵作……”
“传仵作……”
一声一声的喊音传了出去,小姑娘不停地磕头道谢。
黄仁从坐椅上站起,朝着小姑娘走来,一双苍老的手摸着嫩白的小手,边扶小姑娘站起边说道:“来人,拿凳来。”
除了拿凳的那个衙役,其余的无不是微埋了下头,似乎对眼前这幕来了个视而不见。
小手被老手摸了一把,小姑娘脸上一红,眉间蹙了下挣开了老手的包围。
黄仁微有不悦地皱了下眉,正要说点什么,余光扫到从外面摇摇晃晃的进来一人。
一个身着粗布衣的男子,拎了只小箱蹒跚的走了进来。此人用青白布将半个头都包了起来,看不清楚模样。唯一让在场的人,除了小姑娘外看清的却是,此人不是平日看到的许仵作。
验尸之人,通常都有些怪癖,他这打扮倒是没让众人惊讶,只是对此人是谁纷纷轻声议论。
“你……是?”黄仁捻着胡须问着。
男子扯了个痴傻的笑容,瞧着似乎还有点清秀。他说道:“我,我叫,叫二……二……二,二胜,许许,许……哥让,让,让我来,来,来,来的。”他口吃非常严重,好不容易把话说话,黄仁就不爽地挥了挥手。
他本来说她上道,就帮她翻案,谁知摸摸小手都不愿意,那谁来验这尸又何妨。
“喏,就这个,你看看吧。”黄仁说着头也没回的走到坐椅上,坐下的同时瞄了师爷一眼。
师爷回了个笑容。
叫二胜的人走过小姑娘的身边,随意扫了一眼,那露出的一只丹凤眼里似乎闪过淡淡的厌恶。小姑娘愣了下,揉了揉眼,却看他早就蹒跚的来到了老者的遗体前。
此人并非什么仵作,也不叫什么二胜,此人就是颜卿所扮。
这话要从二人负气往衙门折回说起。
丁寒的轻功较次于颜卿,但一路上也还没落后。二人翻墙进了衙门,藏于室外正听到师爷的那番话。
颜卿伸了个头朝里瞄了一眼,触到抽泣的小姑娘时,一种见过的熟悉涌上脑来。
“这姑娘在茶楼里卖唱,昨日我和俞希都见过,你不信就去问俞希。”丁寒压着声音在颜卿耳边解释,这一提醒,他顿时想起他也曾听过她的戏。
这小姑娘就是小双。
颜卿知道此次错怪了丁寒,他却没主动认错,更加认真的偷看起来。
这一看,莫说颜卿,就是丁寒也瞧出睨端。
敢情这黄仁是想占人小姑娘的便宜……真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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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潜规呀潜规
124 潜规呀潜规
125 官大n级
125 官大n级
丁寒有几分恶心,颜卿也有点不适。
二人一同看向室内。堂上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坐的身着官服的却是一脸猥琐的男人。想这黄仁好歹也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而小姑娘才十二三岁,他居然还敢想占人家的便宜,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丁寒朝着颜卿努了努嘴,那意思是,管管呗。后者却回了个,打死也不要麻烦他的表情,其坚定程度可比黄金。
就在这时,堂内传来宣仵作的喊声。
丁寒脑中猛地闪过一计,一把将没留意的颜卿拉到旁边,压着声音说道:"卿,这小姑娘的爷爷死因是什么咱们谁也不知道,现在又传仵作,可是个不错的机会。一会儿你去伴仵作,我去翻黄仁的底!”反正当御查使,他们没少演戏,丁寒让颜卿扮仵作倒是考虑到他好歹也是大夫的缘故。若他自己去扮,弄不好会穿帮。
颜卿听得嘴角微抽,那样子像是讨厌这次的角色扮演一般。丁寒正想劝上一句,就听颜卿憋了半晌总算憋出:"她是个姑娘!”如此一句话让丁寒唇边猛抽了下。他道颜卿是看不起仵作一职,谁知还是因为女子的关系。
看来颜卿讨厌女子的毛病已经深入了骨髓中,能不与小姑娘挂上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扯关系。
颜卿的坚持让丁寒翻了个白眼。他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她还是个孩子。”说完想到俞希。她也是个姑娘,怎么就没让颜卿如此的不适?他若不是答应了俞希不泄露这秘密的话,现在一定会来个现身说法。
小双的爷爷,就是那个拉二胡的老者,颜卿虽说在茶楼时对他并没太多留意,倒还算是有几分印象。老人的身子看起来还算硬朗,现在说走就走,任谁也会受不了。
颜卿想了想,反正当初的计划已被打乱,现在就当是有缘了。只是扮个仵作,倒不用和小双扯上大太的关系,
丹凤眼中一流出犹豫,桃花眼里就精光大盛。事不宜迟,丁寒拉着颜卿劫下了赶来的许仵作。
接下来的事,便是之前提到的,此处就不再重复。
颜卿得令走向遗体旁,蹲下去伸手揭开搭在老人脸上的白绢。白绢拿到手中时,眸中先就闪过疑惑。此绢……是谁的?他微扫了跪在一旁的小双一眼,后者眼底一片哀伤,却又不似死了亲人那般伤心。
那种伤心像是死了一个陪在身边多年的老仆一样。
颜卿毕竟不像丁寒那般事不分轻重。他就算瞧出其中疑点,但终不是此事的重点,他也没就怎么再去深究。
他先看了看老者的脸部,再瞧抓起老者的手指瞧了瞧,抬起老者的四肢曲了曲,最后再压着老者的皮肤。瞧这模样,还真有几分像在验尸。
黄仁在堂上撇着嘴瞧着,眸里带着些许不以为然。验吧验吧,不论验啥出来,谅他也不敢乱说话。
老人的唇部发黑,眼仁还有点充血,仔细看去,耳孔处也有一丝血渍,就连指甲盖里也发着黑,这些现象就像是中毒一般。
这么明显的痕迹,那姓许的仵作怎么会验成老死的?
颜卿微蹙了下眉,手上迟疑的动作让一旁的小双察觉。她弱弱地问道:"仵作哥哥,爷爷是老死的么?”
小双一说话,就听师爷很突兀地咳嗽了声。颜卿也很配合的抬起了眼来。师爷眼里的警告,是个傻子也能看懂。
可惜此时的颜卿所扮的二胜是个更傻更痴的人。他目光呆滞的瞧着师爷,口里喃喃地说道:"你……你,你,你爷爷的,”结巴到这,后话停住,这让在场的衙役传出笑声。此话明明是说给小双,可那只露出来的丹凤眼硬是不转眼的瞧着师爷。
这像是在骂人一般话让师爷肥硕的脸抽了几下,正欲责备便见颜卿突然埋头对着老者遗体说道:"不不,不,不是,老,老,老……老死的。”
结巴声一落,就见稳稳坐在上首的黄仁,身子直了一下。
颜卿身边的小双听了此言,如释重负般地呼出口气,忙不迭的朝着颜卿道谢,边谢小手边拉上了他的衣袖。后者不着痕迹的闪开,正要站起身就听黄仁怒斥道:"你!哪里来的?居然敢在大堂上满口胡言,来人,来人,赏他三十大板,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顺便把许三给我喊来!再验再验!”
气急败坏的吼声让衙役快速行动,喊人的跑出去喊人,打板子的上来拿棍子将颜卿架在地上。
窗外的丁寒瞧到此幕,眼中闪过戏谑,脚下却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小双看帮她的大哥被架在了地上,心里一急跪在地上喊道:"老爷,大老爷,大人!您且听仵作哥哥说下去吧……”
黄仁当县令也有些日子了,看的尸体也不算少,就算不会验尸什么的,但简单明了的死因,他大概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当小双推着老人的尸体来时,他一眼就看出此人是死于中毒。至于验尸的说是老死的,黄仁心中也知道,估计那许三又喝多了,匆匆看了就胡口说了句老死。
许三是他衙门的仵作,验错尸的事传出去,就是给他黄仁面上添黑,这种自己扇自己耳光的事,他肯定不会做,于是也就打算将错就错的判了。
中途时,小双梨花带泪的模样吸引了黄仁的眼球,他便有了一些不轨的念头,她若是顺水推舟,他就免为其难的卖个面子,就连托辞他都想好了。该背黑锅就得背,出来混总要还的!
谁知这小丫头就是不上道,黄仁自然也就免了认真的想法。
喊着再验尸,不过就做做样子罢了,黄仁就不相信那许三敢自己说自己的结论是错的。
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丁寒颜卿这两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御查使,硬插手了这件小事。
于是,黄仁怒了,来了个翻脸不认人。
“住口!堂下喧哗,打二十大板!”
小双一听,脸色顿时发白。她是知道规矩的,击鼓鸣冤,不问冤情便要先受二十大板,谁知道县令仁慈,并未对此事提起半分,这才让她忘记了官民的区别。
街坊不是说黄县令是渠县的父母官么?怎么会是如此父母……
还没等衙役走到小双身边,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道白影稳稳的落在了堂内。
白衣,白扇,白面具,腰间一块雕花金牌,在光线下发出诱人的金光。
衙役们愣下才纷纷呵道:"什么人?”看这打扮,来者不是普通人。众衙役只敢嚷嚷,谁都不敢贸然冲上来。
来者何人,衙役不知道,师爷没见过,黄仁却是清清楚楚。他那两道八字胡下的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原来是御查使大人到了,下官有失礼数了。”边说着边朝丁寒走来,到了面前毫不含糊的跪了下去。
堂上最大的官都跪下了,什么师爷,什么衙役也都丢下手中之物跪了下来。
此时形成了三个台阶,丁寒站着,黄仁、师爷、众衙役跪着,小双与颜卿趴着。
胸脯贴在地面的颜卿,不用抬头也能猜到丁寒眼里是何种得意。
刚刚混乱之时,颜卿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他为了不显出特别之处,便乖乖的趴上了冰冷的地面,结果才一趴好就听黄仁要打他三十大板。此时颜卿心里就不爽了,因为他知道,丁寒绝对不会在棍起时跳出来救他,要说救人的话,至少也要让他受上十板八板才会迟迟现身。
这顿打是挨定了。刚有此念的颜卿又听到黄仁喊着要打小双。小姑娘才被推倒在地,丁寒这厮便翩翩地出现了。颜卿在心里面暗暗的给丁寒记了一笔。
此账不算非颜卿。
有了御查使的搅局,黄仁深知这案子是没法这么容易的结了。他不知道御查使前后共听了多少,但是此时先表明态度却是十分重要的。
“大人,此案疑点诸多,下官正想传仵作再次验尸。”黄仁边说着,边翻着眼睛来瞧站着男人的表情。可惜那只面具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压根就看不到表情,更别说看出什么了。
丁寒也不点破黄仁,指了指狼狈的趴在地上的颜卿,说道:"此人不是仵作么?”
“回大人的话,此人不是仵作,本县的仵作是许三,这厮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本……下官正要教训此人。”说到颜卿的问题,黄仁倒是有几分理直气壮,那样子是气没地方发,硬要发在颜卿身上一样。
丁寒知道此时若是他稍稍吹点风,颜卿这板子就挨定了,不过回头来,他也死定了。这落井下石的事,虽说是他的最爱,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他如此做。
“我看此人倒是有几分仵作的样子,你且听他说说这尸体的疑点再发落罢。”丁寒说完,瞧了瞧颜卿,心想,他搞得这么狼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头还是想想怎么堤防颜卿的暗箭吧。
125 官大n级
125 官大n级
126 我要申冤
126 我要申冤
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区区县令与一个御查使,那简直就叫天上地下的差别。
丁寒一句话,让黄仁听了顿时心中没了底。听这话意思,御查使似乎早就在外听了一阵,现在他要是不配合,自然说不过去,但要是配合,只怕黑锅让许三一人背,已经没法了结此事了。
黄仁伸手擦了下额上的汗,余光瞄到一旁跪着的师爷,一个念头冲如脑里,这背黑锅的人顿时多了一名。
此番思量后,黄仁心里面才稍稍稳了些。
主持权由县令移交给了御查使,公堂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丁寒不能让颜卿跪着说话,毕竟二人身份一般大,此时就算演戏也不用做得太逼真。他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本使不喜欢瞧人跪着,都起来说话罢。”说着看颜卿不爽的爬起身来,便又问道:"你叫何名?”
颜卿没好气地暗剜了丁寒一眼,口中很是配合地答道:"回,回大人,小,小的叫二胜,是,是,是来代仵作许……哥的。”结巴的效果让丁寒暗捏了把汗。就这么结巴,一会让他来讲死因,岂不是得听得心急?
他算是看出来了,颜卿毕竟是颜卿,就算被暗地整了,他也不会让设计的人好过。
丁寒想归想,脑袋还是煞有其事地点头并说道:"既然如此,快快将疑点指出。”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只能求他别“结巴”得太厉害就行。
就如丁寒所想那般,颜卿扮结巴,其实也是为了此时让丁寒焦急。丁寒表面上看似慢条斯理,凡事都要慢上一拍半拍的,其实也是与关云一般的急性人。既然此戏必须由他演可悲的配角,那当主角的丁寒也别想好过。
按颜卿所说,看我不急死你!
颜卿慢慢吞吞地来到尸体边上,一边指着上面的疑点,一边说道:"回,回回大人,此尸……尸……身上没有,有外伤,但……但,但唇部发黑,眼……睑充血,耳……耳,耳部还有少许……许,许许血渍,手部……指,指甲呈……h……h……黑色,这,这,这……”
“这什么?”丁寒实在受不了颜卿有意的结巴,皱着眉问完后帮他答了一句:"这是不是中毒的现象?”
颜卿眼底闪过戏谑,竖起大拇指,冲着丁寒做了个表示厉害的动作,口里仍然结巴着夸道:"大……大人,厉,厉害。”
丁寒没好气地翻个了白眼,余光瞄到坐在一旁的黄仁一脸通红,似乎是憋笑憋成如此的。
黄仁如此开心,丁寒的坏心眼就钻了出来。他们来此演这场戏,可不是为了让肇事者开心的看戏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吓唬吓唬黄仁。
丁寒唇角闪过一丝戏谑,丰满的唇部微张了张,轻轻地吐出三个字:"黄县令。”声音不冷不热让人头皮发麻。
被点到名的人吓得脸色由红转白,直了直身子答道:"下官在。”
“既然死因并非老死,那还请县令及时为姑娘翻案。”丁寒说完顿了下,又道:"至于那验错尸的许三……黄县令知道如何处理罢?”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黄仁卑微的模样让丁寒暗撇了下嘴。
做为配角的颜卿,在县令挥手之间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他便换好衣衫从暗处走了出来。
刚刚是从哪儿进的衙门,颜卿如法炮制,再从哪儿出了衙门,正准备先回客栈等着丁寒自己回来,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朝着衙门口冲了过去。
门口的衙役将刀微拔出一点儿,瞪着眼呵斥道:"大胆,何人乱冲衙门!”
小人儿想也没想地嚷道:"我要申冤!”
那衙役一愣,指了指旁边的大鼓,说道:"要申冤去击鼓!”说完在口里轻轻嘀咕:"奇了,今儿个来申冤的人挺多。”
小人儿朝旁边一看,一面大敲静立在一旁。小人儿想也没想冲过去就要拿锤击鼓,才将木锤举起却觉突然一重,回头看去,一张俊雅却带着愠怒的脸出现在身后。
“公子?”他怎么在此处?俞希心里紧了紧,手上的木锤也被他夺了过去。
“小希,你要干嘛?”他不知道击鼓鸣冤要被打二十大板么?颜卿只觉额间阵阵发疼,一股无名火直接冲上了脑子。
俞希会匆匆跑来衙门,还口口声声的喊着要申冤,其实都是冲着里面的御查使去的。小人儿本来被颜丁二人丢在了客栈,她却不听话的跑到了街上胡逛起来。
逛街之间小人儿又无意听到几人聊天,聊天的内容却是围绕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的。俞希前些日子看过御查使的行头,如此一听顿时心里一紧,此人莫非就是郾县看到的御查使?
虽说俞希把事情托给了拾景,可毕竟对方连去了哪儿都不知道,另寻御查使的念头便时不时的蹦出脑来,现在听说要找的人就在县中,哪里还有放过之理。
她也不怕别人冷脸对她,冒失地问了面具男的去向。
其实聊天的人也不知道面具男子的去向,不过觉得小人儿突然冒出来有点奇怪,其实一人就随口答了句:"你去衙门看看,说不定就在那里。”
然后就有了俞希差点击鼓申冤的一幕。
以上内容,小人儿自然不敢对颜卿照实了说。只是她击鼓的动作已经做出,只差木锤落到鼓面,若是胡扯个理由,倒还真是在难为俞希。
小人儿唇角抽搐了几下,心里边一直暗喊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在一双严肃的丹凤眼下,怎么撒谎才不被拆穿。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大门口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俞希余光扫到,心底一喜,丢下颜卿朝面具男子跑了过去。
在颜卿走后,丁寒又待了一会,大概算是把事情给理顺了,这寒暄着离开公堂。他是有意想让颜卿再多等一会儿,所以走出大门时才显得丝毫不急。
谁知一抬眼就看到一条瘦小的人影迅速的靠来,而站得不远处的颜卿却是一脸无奈。
丁寒呆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俞希扬着笑脸说道:"你是御查使吧,我在郾县见过你!”
126 我要申冤
126 我要申冤
127 对不起
127 对不起
俞希夸张的笑容让丁寒微侧了下步,还没等俞希回过神来,就看眼前这道白影一个纵身飞上房顶,再几个跳跃离开了她的视线。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连颜卿也有些愕然。
丁寒居然逃了,这是连颜卿也没猜到的。
虽说丁寒的身份被俞希瞧出来,对于颜卿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瞧好戏是他一向的兴趣,他倒也没怎么着急的抱臂站在一旁,谁知好戏未看成,倒是看了一幕逃剧。
俞希愣呆呆的站了好半天,灵动的瞳仁不停的闪烁着,小脸上惊讶的表情渐渐转为笑容,jj的笑容。这身轻功,好像在哪儿见过,就连那身白衣,也似乎异常的熟悉,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挂金牌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折扇。
那把折扇似乎是她曾想折断的那把。
丁寒=御查使?俞希脑里来回的转着这个念头,却觉得丁寒哪儿都配不上御查使这个名头。配不配得上是一回事,他是不是又是另一回事。话说人不可貌相,这不是咱老师从小教导的么?
有了初步的怀疑,俞希头也没回地问道:“公子,怎么没瞧见丁公子呢?他不是与你一起出门的么?”狐狸要是知道,他一定会推说走散一类的,哼哼,要是他这样答了,那事情就多半拍板了。
看来御查使不是一个人。上次在郾县看到的是一个,拾景是一个,丁寒又是一件。此时这么串起来一起,俞希顿时又生出另一个疑惑。狐狸身边这么多御查使,那他是不是呢?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小人儿突然发现这样的疑惑,无疑是在告诉颜卿,她在怀疑丁寒的身份了。颜卿虽想看丁寒手足无措的傻样,却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随意拿来玩笑。现在不帮他兜着点,只怕倒霉被批的时候也少不了他一份。
“刚刚在茶楼里面,丁寒瞧到一个漂亮女子,他便跟着那姑娘先走了。”颜卿边说着,脸上边闪过厌恶之色。
这样的回答让俞希呆了一下,她回过头来刚好对上颜卿眸底的厌恶。看这表情,再听这内容,多半都是真的了。俞希虽不太了解丁寒,可也看到过他风浪的模样的,那只孔雀倒真有可能做出这般举动。
其实这也是俞希不了解丁寒,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丁寒虽说喜欢四处放电,可并不是滥情下流的人,更别提会做那种,看到美女追着过去的低俗之事。
颜卿会挑这样的内容来说,一来因为俞希的不了解,二来因为他想坏了丁寒的形象。按颜卿的话来说,谁叫丁寒刚刚在公堂上摆了一副得意样呢,又谁让丁寒硬是敢见死不救呢!咎由自取,哼,不得同情。若不是怕牵扯过深,他还懒得帮他圆这个场呢。
狐狸没按俞希的预期回答,小人儿听过之后却没打消怀疑的念头。充其量,狐狸与御查使无关,但丁寒绝对绝对有问题。
才这么想着,小人儿耳里就听到冷冷的问话:“现在小希可以告诉本公子,击鼓是为何了?”
咯噔!旧话重提,狐狸够狠。
俞希的脸色微有发白,灵动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似乎在搜索脑子里面所有的理由。她的脑子没有颜卿快,同样要扯瞎话骗人,她硬是唇角抖了半晌才硬憋出一个。
“哪里嘛公子,小希这是担心你才来此处的。”说完一顿傻笑,生怕颜卿继续追问,她亲热的勾起颜卿的手臂,口里嚷道:“既然这样都能碰上公子,不如咱们一起回客栈。反正也要吃午饭了。”
小人儿这般亲昵的行为让颜卿心情极好的暗笑了下,就这么任俞希半推半拉的离开了衙门前。
被俞希拉着走的颜卿突然说道:“小希再担心本公子,也不用跑衙门去击鼓,你也不怕被打板子。”说什么担心,颜卿知道这都是托辞,真正的原因不用猜也是冲着御查使去的,他之所以还会旧话重提的问起,那也是想打打小人儿的岔,让俞希暂时放过丁寒是谁的问题。
不过小人儿当时冲动的身影,还真是让颜卿捏了一把汗。想那黄仁正在气头上,若此时刚巧有人击鼓,就算赏板子,只怕丁寒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要是晚上一步,俞希敲上了鼓,其后果可想而知。
对于击鼓打板子的事,俞希是有耳闻,可都是这个传闻那个传言,还没谁正经八百的给她讲过。她好奇地回了一句:“击个鼓就要打板子,那些当县令的也不怕打错了好人?”
本是一句平常的问题,俞希说出之后就感觉她挽着的那只手臂,微微僵了一下。小人儿诧异的抬头瞄向颜卿,只见好看的丹凤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安、窒息、厌恶、惧意……
这些从不曾在颜卿眼里出现的情愫,居然一次性的全部闪烁在瞳仁之中。
俞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害怕,怕眼前一向从容淡定的男人崩溃。
“公子,你咋了?”弱弱的声音将颜卿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深吸了口气,对上清澈的杏目,一瞬之间,颜卿突然对俞希的性别产生了怀疑。
“你……”一个字后,看到小人儿眼中的担忧,令他猛地甩了下头。颜卿撇开眼暗嘲地笑了下,原来儿时留下的伤痕这般的不容易好。
“没事。”颜卿轻轻地答了,抬眼扫到前面有卖糖饼的摊,问道:“小希要吃糖饼么?”
俞希不太适应颜卿的跳跃思维,先呆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小人儿的唇角轻抽了下,心里暗想,他真把她当孩子了么?嘴上愉快地答道:“要,公子,小希要!”
颜卿乐呵呵的掏钱买了糖饼,才转身递给俞希,就听有人喊道:“卿,终于找到你了。”
二人顺着声音瞧去,是丁寒。
颜卿瞳中暗闪了下,皮笑肉不笑地冲丁寒带着怨气地说道:“你不是跟姑娘跑了么,怎么跑这里来了?”他不着痕迹的把口供串了,却让丁寒苦笑了下。
好嘛,他就知道颜卿不是什么省油灯。居然如此的毁坏他的形象。
丁寒知道圆谎比说谎还麻烦,既然颜卿把话都递上嘴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那女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聊了一会就各自散了。”说完冲俞希笑了笑,问道:“小希怎么在这里?”
俞希一边舔着手里的糖饼,一边暗睨着颜卿的表情,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愠怒。再配合着微微的怨气,似乎真的在生朋友见色忘友的气。她一向认为狐狸是演技派的,就这么观察了,她仍然没有打消心里的疑惑。
至于丁寒的回答,俞希跟本就没留意,等到回过神时,只听到丁寒在问她。小人儿黑瞳一转,看似随意却是有意地说道:“丁公子刚刚不是看到我的么,怎么还问。”
丁寒先是一呆,再是诧异的眨了眨眼,问道:“我何时看到你的?”
俞希撇了下嘴,没有回答,那表情却像在说,你就装罢你。瞧得丁寒头皮发麻,脸上还得继续保持着错愕之色。
整归整,玩归玩,一但涉及到御查使身份的事,颜卿也不敢随意开玩笑。他看二人之间僵了下来,便抬手揉了揉俞希的头,说道:“小希不急着回客栈了?”
“急。”看这天色快到中午,而且她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什么事都大不过吃饭这事。反正丁寒又不能说跑就跑,大不了她拿俞家的事来试探他。
要说俞家的事,颜卿就不能在场。毕竟她瞒下的内容也是颜卿不能听到的内容。
这么一想,俞希反而快了颜卿一步,说道:“公子,咱们先回客栈吧。”说完冲丁寒可爱地笑了笑,却让丁寒全身都发麻。
小希难道不知道么,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打着坏算盘的颜卿一样,看了就觉得瘆得慌。
吃了午饭,颜卿回了房间午休,俞希也乖乖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人儿进了屋却没去别的地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确定颜卿和丁寒都各自在自己屋里,她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正巧丁寒也轻拉开门,似乎正要离开一样。
“丁公子,你打算去哪儿呀?”小人压着声音捂着小嘴问着,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丁寒胸口紧了一下。
她居然也开了门。丁寒在心里哀嚎了一句,扯着性感的笑容对俞希答道:“吃了饭想出去消消食。”话音刚落,就听小人儿说道:“这样啊,不如小希陪丁公子去消食罢!”
俞希之前就想过如何找机会单独和丁寒聊聊,但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很多不妥,不管是进丁寒的房里还是把丁寒拉到自己屋里,对于她来说都是件比较不安全的事。她正犯愁,却听他先说要出去消食的话。若是留客栈里,颜卿随时都有可能插手进来,但是在街道上,狐狸一定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
俞希曾经报怨过没有高科技不方便,现在却觉得没高科技真是太好了。要是颜卿真弄个gps什么的,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无藏身之地。
小人儿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转了一圈,小脸上越发的笑得可爱,却也越发的看得丁寒发毛。
他不能说不行,因为小人儿的眸底全是怀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意御查使这身份,不过若是没在颜卿面前说漏嘴,估计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好歹他还握着她的秘密呢!
这么想后,他也不反对与俞希一起上街走走。
中午刚过,太阳高高的挂着,正是气温最高的时候,于是街上的人也是最少的时候。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好像对强烈的太阳不怎么在意一样。
小人儿开门见山地问道:“丁公子,其实你是御查使吧?热书库不少字”说完侧目眨眼,可爱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欺骗。
丁寒苦笑了下,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用沉默代劳。他还没遇到谁像俞希问得直接的,关键是她问了之后期待的表情,让他还真没法开口否认。
也不知道颜卿是怎么瞒下来的。丁寒不由佩服起颜卿,腹黑指数果然不是他能比拟的。
俞希知道,不回答就叫默认。她也不勉强丁寒点头,挺懂事地说道:“丁公子,一会小希讲个故事,丁公子要不要听?”
丁寒以为俞希会直接说出执意找御查使的原因,却没想到她拐了个弯,只说讲故事,不说翻案或别的,这又让丁寒没办法拒绝。他挑了下眉角,问道:“什么故事?”
俞希俏目一转,神色微黯了下,把告诉给拾景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此时,她却不再说是朋友,而就是她自己。
丁寒听得停下步子,埋下头时神色阴晴不定。
这个案子他大概听过,就是此次他回红都时,从正巧回家探亲的七姐口里听到。但是七姐说的内容并不全,据说是从姐夫处偷听来的。
丁寒还记得七姐说过,此事七姐夫曾参与调查,最后不了了之是因为俞家涉及了雷霆堡。
现在听来似乎并非那般简单。
七姐、七姐夫、俞家、俞希、御查使……所有的身份,所有的人物都在丁寒脑里来回重叠,良久之后他才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桃花眼睨向俞希,其中少了那份应有的放浪,多了一分举棋不定的犹豫。
“小希……”两个字艰难地从丁寒口中发出,听得俞希心情顿时下沉。
“丁公子,怎么?”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丁寒,让他内疚得不知怎么拒绝俞希。
这事若是重新翻案,弄不好会牵连到七姐夫,七姐夫出了事,七姐一定也会随七姐夫而去,弄不好会搞成一发不可收拾。
从他接下御查使一职后,他便开始了表面放任的生活,父母虽说并没明显表示出失望,其余的姐姐们都多少有些排斥他,只有七姐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在家里,他也最喜欢七姐。
要是翻案,他怎么对得起七姐?
要是不翻案,他又怎么向俞希交待?
丁寒又是蹙眉又是咬牙,看这模样都是拿不定主意。俞希倒是想不到丁寒考虑的是什么,却能从他犹豫的表情里看出他的难处。御查使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就有一定有放不下的东西。
此案本就牵扯了许多,不然她也不会一藏再藏的只字不提。现在说了,丁寒却迟迟不敢答应,看来此案对丁寒来说,很难。
好在还有拾景,至少他答应了。
俞希自嘲地笑了笑,下一秒收起脸上的失落,扬出可爱的笑容说道:“丁公子,瞧你为难的样子,被小希骗了罢!呵呵。”
此话让丁寒呆了下,桃花眼看向俞希,小脸上尽是强挤的笑容,看得他不由心疼。
“对不起……”
“嗯?”丁寒的道歉让俞希愣了下,答道:“丁公子,是小希骗你耶,你干嘛说对不起?”说着小人儿伸了?br />